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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色龙章
多谢你让我看破自己许久已来都一直忽视的事,多谢你让我心中这一点执念彻底断绝。乐令心底通明,玄关也随之净澈光明,被压入玄关内的灵气已止不住地晃动了起来。
56、第章 ...
秦休这一段过往,断得十分突兀。
在他的报复还没加在秦、云二人身上,甚至与秦休表面上还是一对亲热的师叔侄时,他的心就先一步从仇恨中解脱。
这一步便是海阔天空,劫灾圆满。曾经紧紧压在他心底,压得他时不时生出心魔,扭曲了他的道心的爱恋和仇恨,如今看来却只像是普通的正魔之争。就是被人杀了一回,侥幸不死,还该报复回来这么简单。
这道死结一旦打开,他的眼界蓦然开阔,秦家、罗浮、秦弼在他眼中的意义也有了变化。这些地方、这些人在他眼中,本来都是和秦休绑在一起的。每和这些人说一句话,每受这些人一丝好处,他的心里都会有负担,都要担心自己将来复仇时会有心结。
可现下他最大的心结都已解开了,这些细微小事更不值得去在意。他这一世本就是秦家的人,又成了罗浮弟子,正该敞开胸怀过这样的生活,岂能处处计较,把周围众人都当作仇敌,仍将自己当作马上要被正派道修围杀的魔修?
心里若只盛着这种小事,还看得见大道吗?
想通得越多,状态也就越好。乐令只觉着体内的灵气,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下跃动起来,自内而外,从玄关流敞到四肢百骸。
这变化之势渐渐难以压制,乐令也不打算再刻意压制下去。这里是秦弼的洞府,而以秦弼对他的情谊,这洞府和他自己的有什么区别?他在这里闭关比在哪里都要安心。
他也不需要再花心思计算与秦弼之间谁欠了谁多少。就是他之前以为算得清清楚楚,还清了一切因果,难道真的就还得清?他觉着因缘已经断了,将来却不一定没有再结缘的时候,因果二字,从来都是由天不由人。
这么想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却让乐令身心彻底放松下来,直接对秦弼说道:“我要修行一会儿,请堂兄为我护法。”
“你要突破境界了?是师父刚才指点过你,你就顿悟了?”秦弼的声音从迷惑到惊喜,一把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就往云床那边走:“我这云床正在灵脉穴眼上,你到那里修行更好。”
乐令淡然笑了笑,毫不客气地随他进到内洞,坐到了正位于一处小型灵脉穴眼处的云床上。之前服下的扶摇果灵气与云床下弥漫的灵气交相缠绕,将他的肉身由内到外包裹了起来,在任督两条人道中循环流转,转化为安定内敛的真炁。
玄关中弥漫的丹气像是接近沸腾的油锅,而从人道流入的这道真炁便成了点入油锅中的一滴清水,引得丹气在玄关中蓦然沸腾爆炸,点点雾状丹气充溢在玄关之内,自内而外爆开,硬生生将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玄关胀大了近一倍。
雾状丹气被紧紧限制在他丹田之内,挤到极致,就像空中乌云,点点凝出雨滴落至玄关下方。丹气化为丹液,原本充溢着整个玄关,甚至约束不住地散入周身穴窍、透出肌肤之外的丹气烟敛云收,化作一池精纯柔和的丹液,将已撑大的玄关填满了小半儿。
而在这一池如水银般沉厚的丹液中,之前炼就的道基真种仍在高速旋转,而其中真炁不收反散,看起来倒像是被泡化入丹液之中。萦绕在乐令身外,衬得他有若神仙的丹气消散,真炁亦是内敛,单看外表,他倒是更像凡人些了。只是世上不会有这样仙骨珊珊,气韵出尘的神仙。
到了这一步,虽然还在筑基关内,但炼精化炁的工夫已算得上功行圆满。再温养一阵子,以后就不必再行小周天凝聚真种,而是要令真种与丹液交融,以玄关为鼎、丹田为炉,坎离为水火,依八卦变化进退抽添,控帛火候,正式开始炼制金丹了。
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如今他才修行不满百年,就已完成了炼精化炁这一步,踏进仙术中关,比起前世修行魔功的速度也丝毫不慢。这其中固然有采补之利,可更多的还是因为这具肉身本就是修行的上根利器。
连这具肉身也是师父为他选的,还特地在他转世时出手护持他的真灵,为他破解了胎中之谜。
乐令缓缓睁开双眼,目中却是一片空茫。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玄阙老祖,告诉他自己已看破前世迷障,以后不会再辜负师父的期待;可是才一升起这样的想法,他就又觉着有些羞愧——玄阙老祖开解他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竟到今天才终于看破,这悟性、这心性,还有什么脸见师父?
他这点失态毫无遮掩地落到了秦弼眼中。洞中只有他们两人,秦弼自然是毫不避讳地走到近前,趁着乐令发呆时将他揽入怀中。
温软的手指落在乐令腮边,将他的脸扳得侧过了几分,正对上秦弼满溢着思念和担忧的双眸:“秦朗,你是不是方才修行得不顺利,没能突破到预想的那一步?”
乐令的思绪不知是被这句话还是被他闪动的目光打断,失落地摇了摇头,就要向秦弼告辞。然而他的动作被十分强势地阻止了,秦弼并不打算叫他这么推净两人之间的关系,紧紧握着乐令的手,说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期望。
“你修行中若有什么不顺利的,咱们可以互相参详,或者……也可以试着用双修之法,加快修行速度。”似乎是从清元洞天那次,又似乎是更久以前,他理清了自己的感情那天开始,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许多结成道侣的仙人都会转修彼家阴阳功法,因为以此法修行进度更快,也因为双修会让道侣之间的关系更为亲近。就算是那些一开始只为了加快修行速度而结成道侣的修士,几百上千年磨合下来,也都会成为一对举案齐眉的佳侣。
也许千百年后,他们两人可以离开罗浮,换到其他州隐居,也做那样一对神仙眷侣。
秦弼的手轻柔地向下方落去,嘴唇先是印上了那双虽然近在咫尺,却完全印不进他身影的眸子,而后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最后寻到了思念已久的柔软双唇。
没有期待中的回应,但也没有预想中的抗拒。秦弼的心也柔软了下去,按着乐令的肩头,将他慢慢按倒在云床上,整个人覆了上去。两人唇齿相依、濡沫相交,静谧的洞府内渐渐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和漉漉水声。
看着乐令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秦弼的心情顿时飞扬了几分。他低下头亲吻着乐令微红的眼角,灵活的手指落到整齐束起的衣襟上,将其层层拉开。
雪白的肌肤在黛青衣袍的映衬下越发耀眼,而乐令的手指却已抚上了他的额头,擦去了不知何时渗出的汗水。这动作更是激起了秦弼的激情,他偏过头吻了吻乐令的手心,右手已挑开了紧紧结在一起的丝绦。
“你之前说我会后悔,可是我心里总莫名觉着,若什么都不做,以后才会真的后悔。”最后的阻碍终于解开,秦弼低下头,一口咬住乐令单薄的锁骨,微微用力,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记。“你我都已筑基,只要努力修行,金丹也在眼前。至少还有五百余年可以慢慢验证,将来到底是会后悔,还是会长相厮守。”
长相厮守……这个词多么动听。虽然秦弼不知道他本来的身份,以他们俩现在的身份看来,这个承诺也是弥足珍贵的。越是了解秦弼的心意,乐令就越不愿意他将这份感情放在自己身上,这不光是出于自身考量,还出于对秦弼的爱护。
秦弼的真心,他不能予以同样的回报,却也不愿利用甚至糟蹋了。
他抬手撕开了秦弼的衣袍,手探入衣襟之内一路下滑,顺着布满汗水的暖热肌肤,落到了更炽热而坚硬之处。秦弼落在他腰间的手猛地紧了紧,沉重地叹了一声。
强烈得让人目炫的快丨感从丹田下方直冲囟门,秦弼将身体向那手中送了几分,低下头亲吻着乐令湿润的双唇。一点点粘腻的液体落到那只沁满汗水的手臂上,就在这令人几乎攀上云端的关头,乐令却忽然撤了手,拿住秦弼双肩,一个翻身便将他压在了云床上。
玉石的寒意和清澈的灵气从秦弼背后透了过来,他猛地一个激灵,睁开还有些迷茫的双眼望向头顶。乐令却是已将他紧紧压制住,抬起手臂,紧盯着那一点沾在腕子上的露滴,而后将其送到了秦弼的眼前。
“这就是你说的双修?”他的脸上并无表情,声音却当真有几分严厉:“彼家阴阳丹法,讲究的是‘清净头,彼家尾’,要两人都不动一丝尘念,只把肉身当作炉鼎同炼金丹。你的清净在哪里?尚未修行便先动念,都已修至筑基关,阳关尚还勒不住,你还算得上修行中人么?”
一句话说得秦弼蓦然怔住。他之前设想的双修也罢、厮守也好,都只模模糊糊地想到,他们两人离开罗浮之后,朝夕相对的情形,却是从来没真正想过该怎样修行。就连方才将乐令压到在云床上时,他所想的也不过是一尽这几十年的相思。
乐令此时已重新系好道袍,抹去了腕间那点白色,神色复杂地看着秦弼:“你我进入罗浮,难道就只为了厮守几百年?秦师叔与云师叔这样的天资道行,也是元神之后才结为道侣,你以为自己比他们更强?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结婴,只要结成金丹,耗磨掉几百年光阴,落个身死魂散就够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真实,秦弼听得几乎就像是眼前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冷汗不知不觉落了下来。早先蓄势待发之物也偃旗息鼓,只余一点萦绕在身周的腥膻气息,固执地显示着方才这里曾有过何等旖旎的景色。
秦弼原本潮红的脸色变得苍白,然而沉寂了一阵,他的目光又重新亮了起来,按住乐令的手道:“你说得是,我的目光太过短浅了。我纵然不敢断定自己一定能飞升上界,但身为问道峰首座真人的亲传弟子,至少也该走到结婴,甚至阳神出壳这一步。等到那个时候你我再携手同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生怕被人看出。”
看来人与人的想法真不相同……
乐令也有些无奈,不过这无奈的感觉也比从前轻松了许多。秦弼的想法他改不过来,那就干脆不去改。他对秦休的仇恨都已淡化至此,更不必惦念着杀秦弼,既然不想杀秦弼,也就不必担心这些因果纠葛到最后会使他道心蒙尘。
乐令安心地笑了笑,放开了紧压在秦弼胸前的手。
秦弼苍白的脸上重新染上了一丝充满生机的粉红,之前的急切与尴尬都已消散无踪。他也顺势起身,对着乐令笑了一笑,仿佛两人之间已定下了什么约定,可以在这一笑之间彼此默契。
这一刻秦弼还没能回味够,洞口处忽地响起清晰的敲击声,随之传入的还有一道十分陌生的冷淡少年声音:“步虚峰宣鉴求见秦师兄。”
这一声传来,岂止秦弼,就连乐令都有些意外。这位刚入门的宣师弟性情冷淡,连本峰的师兄们都没怎么说过话,竟然就来问道峰拜见秦弼,这是什么意思?
乐令脑中瞬间浮出许多阴谋算计,然而那位宣师弟一进门,就亮出了君子气象,衬得他那副小人之心格外不能见人:“我受池师叔之命,特来请本峰秦师兄回去,有要事相商。”
秦弼自然舍不得放人,可池煦已是金丹修士,又是乐令的亲师兄,从身份和远近亲疏上来讲,现在都稳压他一头。别说是给了一句“有事相商”,就是宣鉴直说“池师叔不许秦师兄到别峰拜访”,他也无可奈何。
乐令倒是正想离开,不甚真诚地安慰了秦弼几句,便离开洞府,驭剑载着宣鉴回到步虚峰。这几天池煦一直在自己洞府中闭关,乐令清楚得很,按剑便向峰顶下方横出的真观崖飞去。
飞到途中,宣鉴却是忽然出声:“师兄,池师叔现在在你的洞府中。”
乐令这才觉出可能是真有事了,连忙按落剑尖,向着山腰处滑落。宣鉴虽然不会御剑飞行,却是十分沉稳大胆,飞剑在空中大起大落,他都十分平静,一声也不出地站在剑上。
两人落到山腰石坪,乐令才收起飞剑,几步踏到洞府前。此时他的洞府已彻底换了一副样子,青石大门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门外疏落有致、颇富闲趣的苍松怪石都被扫荡一空,只剩下一片荒芜景象。
这是……有魔修偷袭罗浮?不可能啊,他还没干这事,怎么能有人比他出手还快,还专门砸了他的地方?
他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连忙扔下宣鉴走向洞府。还没等到在他脑中晃动之物清晰起来,黑蛟巨大的身形就已撞到他眼中。而那原本足以安身的清幽洞府,却是化作了一座采石洞,地上落满了大小不一的碎石。
池煦就站在门口处,脚下散着几张符箓,两手交握胸前,不停结着手印,口中也喃喃念诵咒语,以符咒之力将湛墨压制在洞内。乐令二话不说就与池煦站在了一边,神识勾连湛墨体内禁制,将它一身灵气压制住,硬逼它化成了杀伤力更小的幼蛇体态。
湛墨的体形虽然缩小,凶悍性格却是一点也没变,缠上乐令手臂后,还张着拳头大小的小口向池煦咬去。乐令无奈地将自己的手送上去叫他咬着玩儿,躬身向池煦道谢:“湛墨太不懂事,我代他向师兄道歉。还要多谢师兄替我压制住他,才不至于出大事。”
这点小事池煦自然不会计较。他眼力极好,一眼便看出乐令炼精化炁圆满,先行恭喜他踏入了仙术中关。
他本想叫乐令坐下细谈,但这洞中已是满地碎石砂砾,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只好先一步出门,满怀同情地邀请道:“你这洞府算是不能住人了,不如暂且去我洞中说话,待这里修好了再搬回来。若是不想搬回来,就在真观崖选一处洞府居住也好。”
乐令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还在怒瞪池煦的湛墨,无奈地说道:“都是这畜牲惹事,给师兄添麻烦了。我离开前还吩咐过他在洞中老实守着,看来下回还是要随身带着他……唉,却是又要担心他在人前忽然发疯。”
湛墨在池煦面前可是发过不止一回疯,乐令想想就觉着丢人。池煦倒是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他也是担心主人,其心可嘉。反正平育州的太华、浮黎二宗将要到罗浮造访,浮黎宗上下有不少擅驭灵兽的修士,到时候你向他们求教一二,说不定能得些好法子。”
“太华宗……要来罗浮?”一直在门外等着的宣鉴脸色苍白,忽然插了这么一句。池煦的精神还落在乐令身上,也没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只随意答道:“六州各大宗门都常有来往,何况黄曾、平育二州离得最近,隔百十年总要有一回互访,也可叫各宗弟子在一起切磋,互相取长补短、增进交情。”
宣鉴极为失礼地转身就走,池煦和乐令大半心思都落在黑蛟上,倒都没在意他,各自驭剑飞向真观崖上,池煦的洞府。





仙途 第32节
57、第章 ...
太华、浮黎二宗与罗浮一向交好,但因分处两州,自然也没有好到亲如一家的地步,只不过是来往得比其他宗派频繁些,资源上也能互相交换而已。特别是太华宗擅炼外丹,这一块正是罗浮的软肋,两家的大半儿交情都是从这丹药上来的。
罗浮虽然也有丹房,但炼丹的数量和水平远不及太华,除了一味流朱白雪丹可算得上一流灵丹,其他药物的炼制水准都只能算作平平。特别是结丹之后,到养胎这段功夫,所需要的太和龙胎丹、金液华丹、白灵丹等几味丹药,多数都是向太华宗购买。
至于浮黎与罗浮的交情,则是联姻联来的。浮黎最强的一门功法是只合女子修习的《浮黎西池经》,且其中又含双修之道,是以浮黎宗常与外宗联姻。一来可壮大本门声威,二来成亲之后,其弟子修为增长也会更快。
罗浮以剑为宗,合籍双修的修士并不多,但罗浮初创时,教中第一剑仙天元真人的妻子便是出身浮黎。后来也接连有数代罗浮真人真君与浮黎女修合籍。近三千年来联姻虽少了,但两派情份未减,下头筑基、金丹弟子中仍有娶回浮黎女修,或是干脆成亲后也去了浮黎的。
这回两派造访罗浮,对本门上下,尤其是未成亲的男弟子来说,正是一件振奋人心的盛事。景虚真人对此也十分熟络,早早便安排好了接待的人选。
因为步虚峰弟子稀少,金丹以上弟子又多如徐元应这样兼着门内重任,外派来访者多是由试剑峰紫云真人与归命峰玉匮真人接待。
但这一回,洞渊真君却是直接找上了掌门,要揽下接待太华宗的重任:“我徒儿已结成元婴,又不必负担一峰首座之任,是本门众元婴真人之中最为清闲的,由他主持此事正在情理之中。何况这都要有外人来了,若云铮在偏峰禁闭之事落入别人耳中,我明性峰上下该怎么做人?”
景虚真人扛不过阳神真君的强势要求,只得提前将云铮放了出来,只是他毕竟犯下的过错不小,只能随着秦休一同接待浮黎宗来使。秦休、云铮这一对少年真人合力击杀老魔乐令之事正是罗浮近年来第一件得意的事,在外州也是人尽皆知,两人共同待客算是一桩美谈,洞渊真君虽然不太满意,面子上总算也过得去了。
太华宗倒是仍和过往一样,由归命峰玉匮真人接待,只多了个池煦,因为已结了丹,正好在玉匮真人身旁帮忙。就连乐令这样才只筑基修为的弟子也少不得为此事奔走,放下手中一应日常宗门任务,照应来访的太华宗修士。
太华宗如今仅有两位元神真人,一位正是现任掌门文逸真人,另一位便是率众来访罗浮的道冲真人。但太华宗筑基弟子不少,这回来访的二十名修士中,倒有十位都筑了基,剩下的也在化气期圆满徘徊。
他们这一派因为擅炼丹药,满门上下也都习惯了靠药物提高修为,因此入门后进境极快。到了高阶时,之前基础不扎实的缺陷便都露了出来,再加上结丹之后,若是修行方式不对,火候有所偏差,就是吃多少药也无法化婴,因此能突破上关仙术,炼气化神的廖廖无几。
太华众人自己也都知道这缺点,可是数千年积习,也不是一朝能改的。道冲真人看到池煦时,就狠狠地唏嘘了一阵:“上回我来罗浮时,这位池师侄才刚筑基修为吧?想不到百年不见,竟就能结丹了,真是让老夫惭愧啊。”
道冲真人外表比池煦还年轻不少,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自称老夫,倒真有些滑稽。可是没人感在他面前这么笑,于是他又倚老卖老地摸着下巴看向了乐令:“景虚道兄真会收徒弟,大徒弟已结了丹,小徒弟也到了抟炼内丹的时候,比我们太华宗拿丹药堆出来的速度也不慢了。”
玉匮真人自然要代掌门谦虚两声,挑了个亮眼的太华宗弟子反夸了回去。这一夸却是正夸到了道冲真人心里,得意地拉过那名弟子,自己也猛夸了起来:“我这徒孙也是难得,这些年修行全靠自己,一颗丹药也没吃过,修行速度却比其他师兄弟都不慢。兰舟眼力好,才挑出这么颗苗子……”
那少年是平育州修真世家出身,名叫李含光,生得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在太华宗一众靠服食丹药把容貌修整得俊美精致的弟子中也是鹤立鸡群。只是因为太出挑了,总有种目下无尘的冷淡,就是在师长和外宗前辈修士面前,也不太加掩饰。
乐令身为主人,正负责招待这些太华宗筑基以下修士。带众人在门中玩赏景致时,他就看出这位李师弟与太华宗弟子也不大合得来,隐隐保持着一定距离。可他又是道冲真人的亲徒孙,不可慢待。所以这一趟走得长了,就成了他与李含光并排走在最前,还要不时回头招呼远在数步之外的太华宗修士,脖子都扭得有点酸了。
罗浮七大主峰亦是各有特色,只是步虚峰不大适合叫人游览,乐令便带他们到了离步虚峰最近的偏峰——姑辰峰游览。姑辰峰脚下正有一片灵泉,四周花木繁茂、灵气萦绕,景致清幽动人。
众人绕过一条落英缤纷的小径,眼前便是一条潺潺泉,泉边还有许多生满青苔的温润怪石。那位李师弟终于也和乐令答了一句话:“这里的景色,真有些像我们太华宗左仙谷,令人见之忘俗。”
乐令笑了笑,刚要答话,北方林木深处隐隐传来了一片清脆动人的笑声。这些笑声中却夹着一个潇洒爽朗的男子声音,一面指点景致,一面夸赞这些女子美貌,妙语连珠,逗得众人笑声连连。
身后那些太华宗弟子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片神往之色,目光不停往林后瞥去。乐令一听声音便知是何人在和那些女修说笑,暗叹一声,挤出一个笑容,要带着众人过去厮见。
他一句话还没出口,身旁的李含光却是忽然转过身,一语不发地冲入林中。众人都有些吃惊,一旁一个筑基修士反应得快些,当场向乐令致歉:“李师弟脾气急些,秦道友不要计较。”
乐令也客气地应了一句:“哪里,照顾各位道友本就是我的责任。我先去那边看看,各位道友愿意一起过去还是留在这赏景都请自便。”
他们俩人说着客套话,心里都担心本门那位惹事,几步就穿过树林,走到一片如雪海般的梅林中。而这片雪海却有少半儿已从空中落到了地上,站在如急雪飘落的花瓣之间的,却是两个神色阴冷的年轻修士。
两人衣服皆有些凌乱,宋崇明紧握着左腕,身前一片粗如儿臂的藤条在空中摇动,当中紧缠着一枚通透如琉璃的玉玦。而稍远些处,一道剑光势若疾电,直奔向李含光面门。
乐令当即抽出长剑迎上空中剑光,右手取出炼魔紫雷,化作一道雷光屏障罩住李含光。两道剑光绞在一起,乐令的身形也抢入两人当中,压制住宋崇明的剑,沉着脸道:“秦师弟,这位是太华宗李含光李道友,你不可误会。”
一名黄色宫装女子在旁怒道:“含光,我不过是和宋师兄说笑几句,你怎么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
宋崇明对李含光的身份并不在意,但乐令的剑硬生生绞住他的剑光,让他抽也抽不出来。他对飞剑的控制力越来越弱,甚至隐隐觉出剑上灵气被消磨掉了几分,实在也强硬不下去,只得放开了那枚玉环,向着乐令说道:“我不认得李道友,方才也是一时失手。”又极为难受地随着乐令向李含光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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