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保育堂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歪脖铁树
“为何燕大人不能做生意?你又是如何确定他做生意的?”燕洵正好听到这个话,便笑着问。
徐良筝穿着书生袍,标准的书生打扮,衣袖里面的衣裳有几个补丁没遮掩好,正好让燕洵看到了。
“朝廷命官怎能做生意,这不合规矩。那水泥作坊、肥皂作坊,还有豆腐作坊,不都是保育堂的?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丹心桥两边都有水泥楼,上面写了大字,都有‘保育堂’三个字,你狡辩不了。”徐良筝得意洋洋,仰着脸拿鼻孔对准燕洵。
小幼崽攥着燕洵的手往后面躲,想了想又冒出来,直视徐良筝。
燕洵也没生气,笑着说:“看到不作数,你得拿出证据。而且,你怎么知道保育堂是燕大人的?”
“这……大家都知道啊。”徐良筝有点愣,“这还怎么证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合规矩就是不合规矩,我若是见了燕大人,必然得死谏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为官者的本分!”
说的义愤填膺的,燕洵又笑道:“对簿公堂都得需要证据,你现在空口白牙的说人家燕大人不合规矩,要严查,这是打算去衙门告燕大人?”
“告燕大人?”徐良筝愣住,赶忙摇头摆手,“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他一个白身书生,没有功名傍身,要真想告燕洵,首先得自个儿坐三年大牢才行,就他这个小身板儿,没钱没权的,别说三年,三个月恐怕都不行。
燕洵仿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道:“这样吧,我手头有点银钱,正巧我看燕大人不顺眼,想抓他的错处,你若是愿意,我可以给你一千两银子打点,就算进大牢也不吃苦,还跟外面一样。如何?”
一千两银子!
用不了这么多,百多两就差不多了,徐良筝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燕洵,生怕被他骗。
“我手头银子没那么多,这是黄金……”燕洵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你看这事儿到底成不成?”
“容我考虑一番。”看到金子,徐良筝眼睛又是一亮,见燕洵不似演戏,便开始矜持了,看看能不能提升价码。
银子难求,即便是京城大多数人用的也都是铜钱,金子就更难见到了,若是有一小锭金子,能兑换的银子是比官价要多不少的。
心里头打着算盘,徐良筝眼珠子一下一下地看着燕洵,愣是没看到他牵着的小幼崽。
“大人,要瞒不住了。”花树幼崽忽然小声说。
“没事。”燕洵原本也没想瞒多久。
远处,一溜铁驴飞一样的跑来,伴随着叮铃铃的响声,水泥路上的人都把中央让出来,原本准备横穿水泥路的也都停下,等着铁驴过去。
“大人。”打头的王真儿看到燕洵,赶忙刹车,跳下铁驴。
后面的小哥儿们一摆溜停下,个个模样俊美,身量高挑,穿得看似简单,但其实十分奢华。
徐良筝看愣了,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
“去国子监?”燕洵笑着问。
“恩,那劳什子标点总算学完,但先生都学会点卯了,要是逃课久了还是得叫家长。”裴钰儿凑过来道,“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现在国子监的学生都想找出这个人,定要打一顿才行。”
花树幼崽上前行礼。
“哎哟,小花跟大人出来是要采购药材吧?我听说霍老教徒弟可严格,稍有不慎就要打板子的。”王真儿笑嘻嘻道,“大人去我家铺子拿药材吧,齐全。”
花树幼崽也跟着笑嘻嘻,他见过霍老打徒弟板子,但是他还没被打过,因为他表现的最好,把好几个师兄都比了下去,都是他们挨打。
“不早了,你们还是快去吧,若是先生提早点卯,没点上可不赖我。”燕洵笑道。
小哥儿们一听,赶忙跨上铁驴。
走远前,王真儿还道:“大人,什么时候叫我们再去看看幼崽们造物啊,天天去国子监可无趣了,倒是大人那边天天有趣的紧。”
“改天再说啊。”燕洵也跟着喊。
每天骑铁驴在城中跑,又是两个极为明亮俊美的哥儿打头,后面的小哥儿模样也不输他们。这些个人早已成了京城人人认识,尤其是打头的两个哥儿,还都知道是谁家的。
“王家、裴家……”徐良筝喃喃着,终于看到站在燕洵身边的小幼崽,见他眼瞳颜色不一样,又被那几个哥儿喊了幼崽,再看向燕洵,终于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其实燕洵最好认,他虽然极少穿官袍,但模样是公认的好看,若是再带着一头小幼崽,那就是鸿胪寺少卿无疑了。
“大人。”花树幼崽见徐良筝脸色变换不停,有点儿害怕。
“无事。”燕洵笑道,“我方才说的话还算数,只要你答应,我便给你一千两白银,如何?”
徐良筝脸色再次变换,最后变得发青发黑,“大人,您何必戏耍在下,如此作为,实在是有失风度!告辞!”
他本以为燕洵只是模样好看,其实没有头脑的冤大头,谁知道燕洵就是燕洵本人。
当着燕洵的面,徐良筝恨不得把方才说的话都吞下去,当即也不说话,黑着脸转身就走,恨不得脚下生风。
“我说话算数。”燕洵笑眯眯道,“我这就往衙门送一千两白银,谁想去告我都能拿,童叟无欺!”
徐良筝走的更快了,几乎是一路小跑。
去药铺之前,燕洵直接领着花树幼崽去了衙门。
“小花见过各位大人。”花树幼崽给京城府尹衙门的差役行礼,恭恭敬敬,无可挑剔。
差役们都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引着燕洵和花树幼崽进去。
到了里头,见到主簿、府尹大人,花树幼崽又跪下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这就是霍老高徒吧?不错、不错。”府尹大人说着,提前不知道燕洵会带着花树幼崽上门,赶忙拿了个极为宝贵的玉佩递过来,给花树幼崽当见面礼。
小幼崽看了眼燕洵,见他点头,这才手下玉佩。
燕洵笑眯眯的把来意说了一遍,当场放下银两,“这个事儿,可以叫百姓们都知道。本官做事无愧于心,但凡事有任何差池,都可以来找我。”
“大人高义。”在场之人全部肃然起敬。
都是官场混的,谁不怕哪天出事,脑袋不保。
偏偏燕洵不但不怕,还把脑袋伸出来,脖子上悬着闸刀,旁边用细细的绳子牵着,只要出错就会有人拿火烧断绳子。
他还拿出一千两银子悬赏自个儿,绝对是前无古人!
亲自送燕洵和小幼崽走出衙门,见着他们上了马车逐渐远去,府尹这才直起微微弓着的身子,慢吞吞往回走。
“大人,您为何对他这般恭敬?”主簿面露不解。
别的地方的府尹是正四品,京城府尹高一级,为从三品,管京城治安,是皇帝近臣。燕洵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在京城这等地方,一块石头砸下来都能砸三五个五品小官儿。
“霍老医术高明,是出了名的护短,且前几日柳哥儿治好病,那是霍老都束手无策的!你说我们以后谁能保证自个儿不生病?”
谁也不能保证自个儿一直健健康康。
况且府尹哪怕是皇帝近臣,知晓不少皇帝的想法,却也还是看不透燕洵:说他胆大妄为,他还真的胆大妄为,杀了人,抬着尸体穿城,但偏偏半点事没有;说他心善,那是真的心善,赚来的钱养活河对岸多少人;但他又无比狡猾,让人捉摸不透,仿佛只要是燕洵想做的事,哪怕是皇帝反对,似乎也没什么用。
哪怕是从三品大员,见着燕洵也都下意识缩着,不敢得罪。
马车里,燕洵笑眯眯道:“小花有了师傅,这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不敢得罪你,更不敢得罪霍老。”
“我知道哩,他们害怕生病治不了。”花树幼崽赶忙说。
“恩。”燕洵笑着点头。
到了药铺门口,这回镜枫夜也跟着下了马车,手里提着一个极大的木箱。
进铺子里头,掌柜亲自迎出来,“见过大人。我家少爷早已吩咐过,所有草药都备了一份,请大人过目。”
“多谢。”燕洵让花树幼崽上前辨认药草。
镜枫夜走过去,刷刷刷打开木箱,里面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掌柜比镜枫夜矮许多,忍不住看了眼镜枫夜的脸,倒是没害怕,反而有些好奇。
“这些银子都放这儿吧,往后来拿药材直接从账上扣就是。”燕洵道,“不妨事,我跟王真儿熟。”
“多谢大人信任。”掌柜十分感动。
取了药材回来,小幼崽们都围上来。
“小花,你选了这么多药材呀。”蛇身幼崽好奇地凑过去闻了闻,打了个喷嚏。
“我和大人还遇到事儿了!”花树幼崽一边忙活一边把遇到徐良筝,又去衙门的事儿说了,还拿出玉佩给小幼崽们看了看。
小幼崽们都十分羡慕,却没有嫉妒的,都为花树幼崽高兴。
保育堂建设旁边,新起了一栋三层的水泥楼,上面立着大大的字:保育堂医馆。
燕洵一掷千金买来的药草悉数送进去存放,里头早有造好的一个个小格子的木柜,旁边还有台阶一样的木梯,方便花树幼崽取药。
“大人。”利爪幼崽很骄傲。
这些木柜基本都是利爪幼崽帮忙设计制作,他的爪子削铁如泥,削起木头更是不吹灰之力。
“很好。”燕洵看了一圈,“隔壁也都准备好了?”
“好了。”花树幼崽赶忙说。
这边是把脉、开方、称药的地方,用的是木桌、木凳;隔壁则是光滑的玻璃桌子,旁边摆着显微镜、培养皿,以及一些针筒等等。
霍老正在显微镜旁边忙活,两个徒弟跟在后面伺候着,霍老嫌弃他们笨手笨脚,看着花树幼崽进门,赶忙道:“小花来了正好,快给我看看这是不是又有新发现。”
“是,师傅。”花树幼崽答应着,赶忙过去。
带着其他小幼崽们退出来,外面日头正好,燕洵忽然打算跟镜枫夜单独溜达溜达,让小幼崽们忙活自个儿的事去。
“对了,怎么没看到姜哲?”燕洵差点把他给忘了。
那天姜哲也跟着来了桥这边,拜师宴那天燕洵还看到他来着,怎么忙完拜师宴,可以给他看病了,这人反而消失了似的?
“听说检查身体要脱衣,便犹豫了。”镜枫夜道。
“这……”燕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哲以前不是没看过病,还找过霍老,身上应该被看过才是,难道是忌讳花树幼崽?可燕洵记得姜哲并不讨厌花树幼崽。
“你可知为何?”燕洵问。
“大人……”镜枫夜忽然道,“现在能不能不说他,就咱们两个。我、我想和大人独处一会儿……”
“好。”燕洵果真是不再问了。
河边水流依旧湍急,水极深,但现在有一条横亘其中的大桥,凶猛的河水看着便没有那么害怕了。燕洵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在上面,镜枫夜坐得矮一点,两个人靠在一起。
“大人。”镜枫夜侧头看着燕洵,“我想……”
“嘘,不要说出来,我知道。”燕洵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阳光正好,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如交颈鸳鸯。
幼崽保育堂 第44节
出来的功夫不能太久,燕洵和镜枫夜坐了两刻钟便往回走,燕洵的嘴唇十分水润,原本有些红肿,不过被镜枫夜舔过后就半点痕迹都没了。
“柳哥儿什么时候分派活计?”镜枫夜忽然道。
花树幼崽拜师之前,燕洵带着柳哥儿过河,一石激起千层浪。
昔日头牌,如今的一切都不减当年,模样、气质,柳哥儿的名气,那是经过许多书生的诗词夸赞,满京城才子倾心的哥儿。
哪怕是当时真相大白,燕洵不过是给柳哥儿想法子治病,但还是有少数人以为燕洵又变心。
“他想学医。”燕洵道,“我没允。他从小学琴棋书画,十分有才气,若是去学了医,岂不是浪了才气。”
“那柳哥儿如何安排?”镜枫夜抿着嘴问。
虽然柳哥儿平日里就待在自个儿的屋子中,极少跟燕洵碰面,但镜枫夜还是心理不太舒服,他觉得应该给柳哥儿安排一个极远极远的活计,最好永远不能跟燕洵见面那种。
只是这种想法他不敢说出来,害怕燕洵因此厌弃他。
“琴棋书画也是本事。”燕洵淡淡道,“我跟柳哥儿商量过,叫他每日教作坊里的人学点东西。”
“是先生?”镜枫夜有些明白了。
燕洵点头,“寒门认字都难,我若是请教书先生来,怕是也不乐意教,那不如叫柳哥儿教,甭管学得如何,好歹认识几个字。”
念书识字一直是士族才有机会的存在,燕洵现在给了普通人机会,就看他们能不能把握住了。
桥上,秦六骑着马哒哒哒跑来。
“何事?”燕洵诧异,这会子应当是最忙的时候,秦六没空来才对。
“大人,有许多酒楼学着咱们,也弄火锅。”秦六懊恼道,“我叫人买来尝了尝,味道不如何,但价钱便宜一些,竟是也卖出去不少。还有一些说保育堂的东西都出自妖怪之手,不如他们的火锅吃着放心……我带着人去当面质问,说了话的人嘴上又不肯承认了。”
若不是因为这些事儿,秦六也不能扔下许多活计跑来。
“原来是这个事。”燕洵很淡定,“别着急,咱们的火锅好吃,迟早会有人模仿,咱们赚大钱,他们赚点小钱,省得看着眼红,想出别的招数对付……”
“大人。”秦六还是着急。
他就是标准的纨绔,以前玩得好,现在有了正经差事了,一时半刻脑子不够用,干着急。
燕洵还是慢悠悠的,“六皇子,拜师宴那天吃的小食味道如何?”
“极好、极妙。”
第34章
工部胡如一直跟几个相熟的同僚走得近,最开始没忍住吃了几回火锅,后来在燕洵那里碰了壁,便迁怒火锅,不吃了。
但每日晌午工部都飘出那股子香喷喷的鲜味儿,实在是难忍。
好在外头很快有了差不多的火锅,胡如便赶忙订了一份。
等到晌午,一个瘦巴巴的店小二拎着一个筐子跑来,胡如早就在门口等着,一看店小二指甲里都是泥,手上黑乎乎的,顿时就不太想伸手。
旁边送火锅的马车干干净净,还有一股子木头的清新味儿,上头下来的可不是店小二,而是身上有爵位的田非,接火锅的只是个小吏,此时却腰板儿挺直。
“今儿个有一份试吃,是红油豆干,分香味的和辣味的。”田非笑道,“小花拜师宴那天上桌的一种吃食,吃过的都说好。”
反正不要钱,只是试吃,每人一份,都没有拒绝的。
胡如自个儿拎着篮子回屋,开始煮火锅,味儿怎么折腾都不如隔壁屋里的火锅香。偏偏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大声说话。
“这个豆干十分好吃,明儿个问问能不能订一些。”
“这麻辣的味道极爽,不知用的什么料腌制的。”
“定然是燕大人的点子。”
平日里从不去厨房造饭的汉子们,这会子因着经常自个儿煮火锅吃,都开始讨论调味料了。胡如听着心里酸,愈发的觉得自个儿订的火锅越吃越难吃。
偏偏又拉不下面子订秦六的,只能板着脸等下班,偷偷摸摸买一份带回家,自个儿煮了吃,还要买一份臭豆腐,吃着爽!
其实就算胡如躲在家里吃臭豆腐,其实那味道也能飘很远,早就瞒不住了,只是旁人都没说而已。
这事儿传到燕洵耳朵里,他淡定道:“就是叫这些人明明心里想吃的不得了,还因为面子不敢明面上吃,只敢藏在家里吃。”
就像臭豆腐,寻常百姓,拿着大钱就去买了,吃热乎的;好面子的,叫下人偷摸着买了,躲在家中吃,也是极好的,反正银子都进了燕洵的口袋。
又过了些日子,柳哥儿身上的结痂都掉了,疤痕都没留。
花树幼崽郑重宣布:“柳哥儿,你以后再也不用打针抹药了。不过一个月后要再来给我看看,一般情况下不会复发的,除非……”
“恩,我知道了。”柳哥儿赶忙点头。
私底下的时候,花树幼崽和霍老都跟柳哥儿说过,这种病如何如何靠近才能传染。自从离开那个地方,柳哥儿就再没跟男人在一起过,他心中也是清明无比,更不想再受折磨,自然会避开这些接触。
“好孩子。”霍老摸了摸花树幼崽的脑袋,又欣慰的看着柳哥儿,“可要多谢谢大人。”
“晓得。”柳哥儿走过去,对着燕洵行礼,眼圈有些发红。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快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慢慢腐烂,身体发臭,到最后只有一个脑袋还好好的,身体全都烂了。
现在回想,那时候燕洵进屋看到他,大约就是柳哥儿的重生了。
等在门外的姜哲走进来,一脸窘迫。
他是个汉子,先前找霍老看病,也只是霍老一个人看了眼,结果到了保育堂医馆,得霍老和那几个徒弟,还有一只小幼崽一块儿看。
小幼崽看着粉粉嫩嫩的,姜哲总觉得应当是小哥儿,霍老的徒弟也有哥儿。
“你也别多想。”燕洵忽然道,“论模样,你跟镜枫夜比比看,论身段,你跟镜枫夜比比看?我看你力气还不如小石头大,我估摸着他们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再说了,在大夫眼中,你和哥儿、妇人啥的,啥区别都没有,只有能治好和治不好两种区别!”
“是的。”霍老也点头。
“你在我眼里,跟猪肉一样哩。”花树幼崽比划着说,“我平日里练习扎针就用猪肉,跟人差不太多。”
姜哲忽然就不纠结了。
燕洵说他模样不好看,身段也不好,他也觉得镜枫夜模样确实好看,力气大,更是器宇轩昂的。这又说着说着,他跟哥儿、妇人竟都一样了,再说几句,他竟是跟猪肉一样了。
这都跟猪肉差不多了,姜哲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干脆心一横,扒了算了。
“大人。”镜枫夜主动道。
“咱们出去。”燕洵赶忙说。
有了第一回 ,第二回就顺利多了,就连打针的时候,姜哲也是忍着,等前几天功夫过去,身体明显好转许多,姜哲便自个儿主动来医馆,用不着旁人催。
自从作坊挪过来,燕洵便了许多豆子来,如今除了每天供应出去的豆腐,剩下的全都做成了豆干。
现在只有红油豆干卖的还算不错,寻常豆干还没找到销路,燕洵心中已经想到法子,但需要一个突破口。
“大人,歇息歇息吧。”镜枫夜端来热茶,发现燕洵这些日子虽然吃的跟平时差不多,但还是瘦了些,脸颊肉少了。
“恩。”燕洵喝了口茶,真觉得有些累,便上炕躺着。
一觉睡醒,燕洵睁开眼,看到镜枫夜坐在旁边,打开的木柜中,摆着许多小玩意。他正拿着一个木头模具仔细地擦着,里头是单独一枚鳞片,燕洵亲手刻的。
只是寻常的做肥皂的模具,哪怕是木料不错,现在看着也有些旧了,边角也有些圆,镜枫夜还爱不释手的。
从鸿胪寺搬出来,到桥那边,再到桥这边保育堂建设,这些个家当都带来了,镜枫夜是如此,小幼崽们也是如此。
大家歇息的屋里,还摆着大大的玻璃球,里面是十头幼崽和燕洵、镜枫夜模样的玻璃小人。
“大人醒了。”镜枫夜起模具,很自然的关上柜子,一伸手又摸出一杯热茶。
燕洵心中有所感,自从搬出来以后,他有点得意,也有点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他步步为营,已经很不错,倒是真的可以稍微缓一缓。
“前几日小石头挖了棵桂花树送来,正好都开花了,咱们做点吃食去。”心里想着缓一缓,燕洵又忽然想到做吃食。
把小幼崽们都叫来,大家一块儿摘桂花。
这棵桂花原本生在密林中,那密林刚好和一座山连起来,把河这边给包了起来。
被撵过来的人不能过河,要是想走,要么翻山,要么穿过密林,可这么些年过来,也没听说谁能跑的了的。
最初听到的时候,燕洵总觉得那密林定然不简单,约莫是有道兵出手,摆了奇门遁甲阵,要不然再艰难的密林,只要豁出去,多的人跑不出去,一个两个的总得有吧,偏偏一个都没有。
这回燕洵造桥过来,那密林忽然就通透了似的,只是密林后面还是树林,且作坊需要人手,燕洵又杀了那些个心恶之人,竟是没有一个走的,都愿意留下来。
用小石头的话来说,“以前大人没来,也没有桥,我们都只能等死,现在有桥了,也有大人,我们的日子不比桥那边过得差哩。等过些日子我加把劲,指不定就有机会住进那个干干净净的水泥楼!”
那棵桂花也是奇怪,这么多年不声不响的长,从未开花。
自从燕洵来了以后,那棵桂花便长出花骨朵,被小石头带人挪过来,栽到保育堂建设楼前,当天便开了花,香飘十里。
燕洵起初以为是妖怪,特地找驻守的道兵打听。
那道兵也不是陌生人,正是曹献峰,他早注意到那棵桂花,道:“大人有福,此桂花不是妖怪,却有一丝灵性,花朵对人有不少益处。”
还有一点曹献峰没说,这桂花是为燕洵开的,除了他,旁人若是强行弄走,怕是桂花会瞬间枯萎。所以这般价值连城的桂花树,也只能种在燕洵身边,旁人只能干瞪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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