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为了能以色侍君,薛远真的下了许多功夫。
他的表情太过,顾元白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受到了侮辱,不愿意去“吃了”玉势。顾元白吃了一口菜,慢条斯理嚼着,手臂撑在桌上,托着脸侧看戏般看着他。
殿中的宫侍默不作声,没有发出一丝响动,个个低着头,不往桌旁看上一眼。
就连田福生,也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见薛远的动作。
一双被打磨得光滑的银筷试图夹起更为圆润沉重的玉件,这实在是难为人。
薛远夹了几次也没有夹出来,只有两者相碰时如乐器一般的悦耳响声。这声音响了半晌,圣上终于起身,走到了薛远的身后,张开手臂俯身,从他的耳侧旁伸出了手,伴着沉香阵阵,衣袍笼罩薛远。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这双手的骨节分明,虽然修长,但手背上青筋和起伏决然不少,脉络分明,如画技最为高深的一位画师,倾尽生平所能画出来的一副绝顶的佳画。
圣上身上的御用香气传来,这样的香气混杂着沉香、檀香、龙脑香和麝香的味道,沉淀之后,只得尊贵与浸透人心的帝王威仪。
顾元白的手从木盒之中的玉势上一一划过,指尖轻轻敲过每一个玉件,在薛远耳边含笑问道:“薛卿,跟朕说,你平日里最喜欢用哪一个?”
圣上拥薛远在怀,轻声中不失说一不二的笃定和强悍。
薛远突然觉得怪异。
圣上对他的态度好像陡然之间柔和了下来,又好似加上了几分身为强势者对另一半的轻佻和旖旎暧昧。
这样的佻薄,虽然细微,但还是被薛远敏锐的捕捉,好似他薛远成了被圣上侵略、被掠夺的那个人一般。
薛远沉默一会,想不出缘由,就实话实说,指了一个和圣上大小一般的玉势,平时他最喜欢拿来练手的一个,“这个。”
顾元白便缓缓将这个玉势拿起,他养尊处优的指头随意摸了几下玉势,白手配白玉,这画面直接让薛远看得眼热,心中躁动不已。
顾元白笑了几声,拿起凑近薛远,不急不缓道:“别急,朕喂你吃。”
第107章
越发怪异了。
以往都是薛远是那个想要占圣上便宜的人,圣上是惩戒薛远的人。结果圣上这句话一说出来,薛远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玉块,即使心中再燥热无比,脸上也有些懵了。
顾元白看着薛远的脸色,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
他将玉势拿起来一瞬又放了下去,笑得太过,却忘了自己体弱无力,伏在薛远背上直不起身。
薛远懵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他俊脸沉着,却止不住脸热:“圣上,臣反应如何?”
“相当好,”顾元白声音笑得发颤,“薛卿,没有人比你更会配合朕了。”
薛远不由转身看着他,把笑得疲软的皇帝拉到了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给他顺着气,原本想说你怎么耍我,但话到嘴边,就是闷声道:“圣上,三月未见,我好想你。”
顾元白握着他的衣服,尽力缓着气息,疲弱道:“薛将军人在北疆,还有力气策马奔腾回京,说是想朕,实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看了薛远的那封信。
薛远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顾元白而不断地去练习伺候他的手法。信中的“臣有用,臣手上功夫好”真是既让人想笑,又让人心头发酸。
这样的行为态度,不管喜不喜欢,顾元白尊重着他的一颗心。
田福生曾同顾元白说过,说薛大人是做好了承受恩宠的准备。顾元白听了却只想笑,薛远看着他的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这样的人,得不到他不会心安。
但也因为田福生的话,给顾元白带来了几分新思路的兴味,薛远的感情如火,总是在侵略,但若是顾元白也给调戏回去,他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知道了,是懵住了的表情。
好玩。
顾元白又笑了一阵,脸撑在薛远的脖颈处,身子发颤。薛远闻着他发间的味道,抚摸着他的后背,“私欲就是想你,夜里梦见你已是常事。我在北疆听闻你要娶妃,这消息都能从京城传到北疆去,你可知道我当时是个什么心情?”
他出神喃喃:“圣上,我生怕慢了一步,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顾元白缓过来了劲,起身从薛远身上离开,薛远也起身跟上他。
但他一站起来,被圣上坐了一下的地方也跟着亮了相。
明晃晃,顾元白余光瞥到,一愣。薛远神色正经:“圣上,臣喝多了茶水,人有三急。”
宫侍想要带着薛远前去如厕,但薛远却面不改色地拒了,仍然陪在圣上身边不离。
“宫中人说圣上做了个炕床,”话里话外都是暗示,“臣当真没见过这个东西,心中倍为好奇。不知今晚可否宿于宫中,去试一下这取暖之物?”
顾元白坐下,慢慢喝着汤,薛远见他不说话,便又换了一个话头。
“臣到圣上赏给臣的那盒花了,”薛远的嘴角不由自主扬起,心里嘴里都跟着发甜,“臣一路没舍得多吃,花里带甜,香气弥久不散。”
“那薛卿便慢慢吃,”顾元白睨他一眼,“不吃便会心慌?那就每日多吃一点吧。”
薛远笑道:“是,臣记下了。”
说话间,被宫人带出去喂食的两只狼已经走了过来,它们老远就闻到了薛远身上的味道,离得近了之后,便用力挣脱了宫人,嚎叫着奔向了薛远。
薛远皱眉,抬脚把它们踹到了一旁,“臣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对圣上的吗?”
“倒是没有这样热情,”顾元白放下了汤,朝着狼匹伸出一只手,“过来。”
那两只被薛远踹得呜咽的狼顿时忘记了前主子,颠颠跑到圣上面前,撒娇着舔着圣上的手。
它们像是在舔一块连着肉的嫩骨头,舌尖从掌心到了指缝,猩红的舌只需一卷,就能将细白的手指三两根的卷入口中。
薛远眉心一紧,不爽。
“下个月就是武举的日子,”顾元白没看到他的神情,慢腾腾道,“你要是没事,那会也跟着,去看能不能有几个好苗子。”
“是,”薛远紧盯着两匹狼的舌头,“圣上这几日可都是在宫里?”
顾元白想了想,“过几日我倒是想要出去看一看,若是记得没错,户部和政事堂是不是要举办一场蹴鞠赛了?”
田福生连忙答道:“是如此。前些时日小的还听参知政事说过,户部官员可是对政事堂叫嚣了许久,参知政事憋了一股气,一定要好好带着官员在蹴鞠赛中给踢回去。”
顾元白笑道:“好志气!”
“两位大人将蹴鞠赛的日子定在了休沐日,就在两日之后,”田福生问道,“圣上,您可要去看看?”
“去看,”顾元白点了点头,“不必大张旗鼓,暗中前去就好。”
田福生应了声,顾元白瞧了瞧外头天色,对着薛远道:“回去吧,薛卿。”
薛远回盯着狼的眼,“圣上,那炕床——”
“薛府也有,”顾元白慢条斯理,“你房中也有。”
薛远不可控制地露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
顾元白心道,你再怎么失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已经说过不嫖你了,那就不会去嫖。
他刚这么想,薛远又道:“臣想和圣上求个恩典。”
顾元白审视看他,“是什么?”
薛远低声:“两日后的休沐,臣也想上场,那时还请圣上不要移开眼,好好看看臣的英姿。”他咧嘴笑了笑,腰背微弯,像个轻浮的流氓匪头,“要是臣赢了,您来臣府中休息一夜,怎么样?”
这话低,只让顾元白一个人听见了。顾元白不由自主地想,他这是在勾引我?
圣上看了薛远一会儿,从他的俊颜看到他的脖颈,修长脖子上的喉结突显,此刻就在顾元白的目光之下,紧促而贪婪地上下滑动了一瞬。
顾元白心里头思索良多,各种黄色段子层出不觉,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薛远一眼,问:“你要是输了呢?”
好手段啊,薛九遥。
这是想把他骗到府里,等夜深人静时伺候得顾元白身心舒畅了,然后就此掰弯他?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想了良多,看着薛远的眼神便越发的深邃。
薛远在他的眼神下,又是吞咽了一口口水,才起狼皮,斯斯文文地道:“臣怎么会输呢?”
他舔了舔嘴巴,裂口处渗出了几缕血味,他就着血味笑得越加温和:“圣上准备下榻的衣物便好了。”
*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108节
两日后,休沐日。
户部和政事堂的蹴鞠赛快要开始,这两伙人都是常年在衙门里伏案工作的人。要是把薛远扔在里面,那就像是一匹狼掉进了羊窝里。
为了自己官员的心理状态不被打击,也为了比赛场面胶着好看,顾元白便从东翎卫中挑出一队人和薛远同队,又让保护在殿前的御前侍卫组成另一队与其对抗。
这两队的人各个都是人高马大,赛事的地点被定在了之前顾元白观看国子学与太学蹴鞠的位置。这个位置自从被圣上亲临后,已成为一个固定的蹴鞠赛点,热爱蹴鞠的老百姓们时不时会从这里经过,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激烈的比赛。
当东翎卫与御前侍卫这两队人马上了场后,他们的神气和高大的身形瞬息便吸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还没开始踢,热烈的叫好声和口哨声就将气氛弄得高涨了起来。
顾元白的人早已在凉亭之中布置好一切,他穿着常服,正眺望着街道上的百姓。
寒冬刚过,春日瑟瑟地探出头脑,如此时节,冷意虽然依旧,但高亮的太阳却毫不吝啬地洒下一日比一日暖和的光,这会正是正午,百姓在街市之中摩肩擦踵而过,步调闲适,时不时停下脚步同商贩砍价。更有三三两两的人围于蹴鞠场旁,激动亢奋地挥臂鼓舞赛场上的人加油。
喧闹,生机勃勃。
顾元白披了件深蓝色的大衣,如玉葱指从深衣之中露出尖头,抱着一个金色手炉。偶然从前方吹起一阵微风,便将他两侧黑发吹起散落在肩背之上。
厚重的衣物,几乎要掩埋住他的半张脸。田福生小声道:“圣上,这处是风口,移移步吧。”
“等一等,”顾元白道,“朕再看看。”
蹴鞠场上的两队人正在热着身,彼此之间虎视眈眈,火气足得很。他们越是如此,吸引来看的百姓越是多,不少人大笑着道:“俊哥儿好好踢,踢得好了给你相看好闺女!”
引起一片哄然大笑。
东翎卫和御前侍卫中已经有不少人涨红了脸,只能当做没听见,不理百姓们这般大胆的调侃。
顾元白也是一笑,“朕去年来这的时候,还记得没有这么多的人。”
“是,”田福生道,“圣上未来这看蹴鞠前,这处虽然空旷,但人迹不是很多。但等圣上来过这处后,渐渐的,官民之中有什么大的蹴鞠赛都会来这里举办。商贩也跟着来了,人也就越来越多。”
“这里面还有张氏的功劳,”顾元白神情缓和,“他们回来了京城,大批的外地商人也跟着赶了回来。今年京城之中记录在册的商户,要比去年多了两成。”
说起商户,就不得不想起如今不被重视的海域。
林知城早已在年后便着急赶往了沿海水师赴任,但顾元白却让他留下了一篇关于海贸策论,在翻遍文献结合当下环境之后,那篇策论,顾元白认为可行。
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顾元白被百姓的喝声叫得回过神,往下一看,原来是蹴鞠赛已准备开始了。
他移了步子,专心看着这两队的蹴鞠赛。
第108章
底下人玩着蹴鞠的时候,穿的是薄衫。薄衫将他们的身形勾勒的分明,侍卫们一个个都是肩宽腿长的好身材,偶尔停驻在一旁看着蹴鞠的女子,看着看着就捂住了嘴,粉面薄红。
顾元白的目光轻而易举就被薛远吸引住了。不是说顾元白对他的感知很敏锐,而是薛远实在是显眼。
他跑得很快,跑起来时薄衫便紧紧贴在身前,双腿紧绷,如猎豹般藏着骇人的爆发力道。跳起,后翻身,花样让人眼花缭乱,两队之中谁也没有他的风头更让人瞩目,顾元白看了他一会,上半场就这么结束了。
薛远的脸庞被汗水浸湿,透着潮湿的性感,他好像察觉到了顾元白的目光,于是抬头朝着这边看来。
顾元白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心底想着,不能嫖。
他是不可能和薛远上床的,这床一上,估计命就要没了。
无论是死在宫妃床上,还是死在薛远床上,名声都不怎么好听。
思绪飘了一瞬,下一瞬再移回来时,场中的人已经不见了。顾元白下意识看了一圈,“人呢?”
田福生摸不到头脑:“圣上,谁?”
亭子下方传来一道喊声:“圣上——”
顾元白往前一步,双手搭在亭子栏杆旁,低头往下一看,正见到薛远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微微粗重,正拿着一个油纸包,抬头带笑看着他。
顾元白不由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牛家的驴肉火烧,”薛远道,“这家的驴肉火烧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肉卤得入味,配料更是相得益彰,吃起来让人胃口大开,香得不行,圣上要不要尝一口?”
顾元白被他说得发馋,让人将驴肉火烧接了过来,待身边人检查过之后才交到他的手中。
顾元白解开油纸包,低头咬了一口,满足的香肉混着葱姜的酥脆在唇齿间响起,里头的肉是用舌尖便能尝出来的香,巴掌大小的饼更是柔而不腻,面香分明。
好吃得顾元白咬了一口又跟着咬了一口。
他在凉亭上吃着驴肉火烧,薛远在下头抬头看他,逐渐唇角带笑,眼里都是笑意。
薛远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了一个人因为他多吃了两口饭而感觉欣慰和欣喜。
这个驴肉火烧吃到一半,薛远便被东翎卫给叫走了。顾元白看着他的背影,又咬了一口肉饼,没看到身后田福生看着他的表情,感动得都要流出泪了。
薛远为了能让圣上能在他家中下榻,当真是用尽了功夫。即便是同为队友的东翎卫也很难跟得上他的节奏,等到下半场结束后,果然是薛远赢了。
侍卫长张绪闷头走到薛远面前,眼中复杂:“薛大人,在下上次见到你竟然将圣上——”抱在怀里。
薛远坦荡,主动道:“张大人是想同我说前两日宫中的事?”
侍卫长点了点头,再忠诚可靠的人此时也忍不住朝薛远投向怀疑的目光。
薛远将圣上抱在怀中的举动太过自然了,搭在身上的手,抚摸着圣上的动作,张绪直觉不简单。
薛远微微一笑,往凉亭处看了一眼,“张大人莫要多想,那是我看着圣上笑得无力,担忧圣上,才情不自禁着了急。”
倒也说得通,张绪皱着眉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薛大人……”
话还没说完,薛远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道:“张大人,我还有事处理,下次再叙。”说完,急不可耐地朝着凉亭奔去。
顾元白已经上了马车,外头就传来了薛远的通报之声,“圣上,臣可一同前往薛府吗?”
“……”顾元白揉了揉额头,“上来。”
薛远上了马车,一身汗臭味的靠近了圣上,凑得近了,一闻,满足笑了,“圣上身上都是驴肉火烧的味道。”
顾元白嗅了嗅,“朕只闻到了你身上的汗臭味。”
薛远想到了他娇贵的鼻子,立刻往后退了退,但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他无奈叹了一声气,正想要打开车门跳出马车,顾元白却开始咳嗽了起来。
薛远被他的咳嗽吓了一跳,双手都有些无措,他慌乱得找不到头,顾元白扶着胸口咳嗽得眼角发红了,他才勉强镇定,将顾元白紧紧抱在了怀里,顺着他的背。
“怎么突然咳嗽了,病了、吹到风了?”薛远急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冷吗,哪里不舒服?”
顾元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攥着薛远的手死死抓着,他有心想要控制自己,但是控制不住。咳得肺部呼吸不上来,头脑缺氧发晕,身体才因为到了极致而缓缓慢了下来。
鼻尖的空气混合着汗味,顾元白无神地抓着手里的指尖,直到缓过来了,才转转眼睛,往旁边一看。
薛远握紧了他的手,哑声:“圣上?”
顾元白不想要自己露出这么狼狈的一面,他侧过头,把脸埋在发丝和衣衫之中,不想说话。
吹一吹冷风,就有可能会咳得如此厉害,而若是咳嗽结束,就是手指也抬不起来的程度。
喉间有血腥味淡淡,因为太过娇嫩,所以承受不住连续不断的咳嗽,所以咳出了血味。
不用看御医顾元白也知道的,他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情况,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虚弱。
他甚至知道了自己的大概命数。
不甘心。
手指想要攥紧,想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镇定无比的模样,可是心中疲惫,便不想要再装下去了,想要短暂地放松片刻。
薛远抱着他,俯下身,在顾元白耳边道:“顾元白。”
顾元白沉沉应了一声。
他的面容被黑发遮掩,看不出是喜是悲,但应该是悲的,心有壮志和野心,怎么会为了身体的虚弱而感到开心?
薛远轻轻拨去顾元白脸上的发丝,顾元白闭起了眼睛,却觉得薛远的手好像在发抖。他不由重新睁开眼一看,原来没有感觉错,薛远的手当真在发着抖。
“怕什么?”他哑声,语气悠悠,“我这几年还死不了。”
薛远倏地握紧了他的手,从牙缝中蹦出字眼:“几年?!”
顾元白眼睛动了动,笑了:“难不成薛大人还想要我长命百岁?”
只是他这笑实在勉强,唇角勾起都好似万分困难,薛远冷着脸,太阳穴鼓起,脖子上的青筋绷出。
等马车到了薛府门前时,顾元白已经好了,他整了整衣袍,又顺了顺发冠,淡淡道:“朕去年在床上整整躺了好几个月,吃的饭从未有片刻是不带药味的。你或许会认为我如今已是孱弱,但在我看来,却已经好了良多。最起码像是刚刚那样的咳嗽,入冬以来,也不过四只手数得过来。”
鼻尖一痒,或者喉咙一痒,就会咳嗽起来。顾元白的体质好像是只要一开始咳嗽,那就停不下来。
说完后,顾元白朝着马车门扬了扬下巴,道:“下去扶着朕。”
薛远沉着脸跳下马车,伸手将顾元白也扶了下来。但等圣上下来之后,他也未曾松手,只是低声又坚定地道:“我会找来神医。”
顾元白笑了笑,“朕也在找。”
放弃生命,原地等待。
顾元白嘴上说得再好听,但私底下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他斜瞥了薛远一眼,勾唇,这一瞬间表露了年轻人的冲劲和挑衅,“薛大人,看谁能先找到吧。”
这种笃定能活下去的语气,让薛远紧绷的大脑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他松开了顾元白的手,风轻云淡地“嗯”了一声。
顾元白会长命百岁的。
神仙都同意不来抢他了。
*
薛府中能主事的男主子只有薛远一个。
两位老少夫人派人来询问是否要过来请安,被顾元白拒了。而薛二公子,早在知道圣上亲临时,已经缩成了一个鹌鹑,躲在屋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顾元白多半猜到了薛远会赢的结果,他之所以会答应薛远大着胆子求的恩典,只是想要知道薛远想要做些什么。
今日休沐,皇帝也休息一天,政务没带一本,只带上了几本常看的书。
薛远带着顾元白来到了庭院之中走了走,顾元白偶然之下,在薛远的院子中看到了上次前来时还未有的秋千。
石桌旁都是被扫下的木屑,顾元白看了几眼,“这秋千是你做的?”
“嗯,”薛远直言,“圣上坐在秋千上,臣坐在石桌上,臣想给圣上雕个小人。”
顾元白稀奇,当真走到了秋千上坐了下来,“你上次送予朕的那把木刀难道也是你亲手做的?”
“自然,”薛远唇角勾起,大马金刀坐下,让奴仆送上了匕首和木头,在顾元白的面前状似无意地耍了一手花刀,道,“臣其他不敢说,但玩刀这一块,还没遇见能比得上臣的人。”
顾元白若有所悟:“倒是没听说过。”
薛远咧嘴一笑,心道你听说过那就奇怪了。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109节
薛远怎么可能会木工活。还不是被褚卫曾给圣上画的一副工笔画给气的,君子六艺学不来,唯独耍刀是一绝,褚卫既然能给圣上画画,那他就能给圣上刻像。
谁比谁差?
第109章
其余人等看圣上和薛大人如此有兴致,也懂事地站在院子角落里,以碍了两位的眼。
顾元白刚刚坐上秋千,对着他雕刻着手中木头的薛远就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后,突然站起身大步离开,转眼消失在了卧房之中。
这是要做什么?顾元白朝卧房看去,还未想出缘由,薛远又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拿了一个枕头和厚重的披风,走近道:“圣上,起来一下。”
顾元白,“为何?”
“坐的地方凉,”薛远皱眉,“虽是木制,但也最好垫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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