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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烟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子龙翼德
此时率那威震天下的『饮血营』北上,莫说退鬼方,败匈奴,就是一统草原都并
非不无可能。只是这一别三年,再也未见过惊雪的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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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儿,你说这鬼方当真有那般可怕吗?」吴嵩端着韩显寄来的奏折看了许
久,眉头稍稍有些皱起。
「父亲今日是怎么了?」吴廉倒是一脸不屑的笑道:「父亲却是老了,连自
己当初定的主意都要改了?」
吴嵩微微摇头,将奏折递给了这不学无术的儿子:「今日韩韬那老匹夫又找
我吵了,说再不出兵,总有一日会落得个国破家亡啊。」
「哼,他还敢顶撞您,怕是不想要那身官服了罢。」
「韩韬虽是莽撞,但对治军一事还是有几分眼光的,这是韩显递来的,若是
鬼方真个灭了匈奴,若说他不会南下,连我都不愿相信。」
吴廉听得此言,才稍稍觉得事态严重,当下接过奏折,草草读完后立刻急道:
「那父亲打算如何?这就遵了那慕容匹夫之言,父亲可要知道,而今我们斗得正
凶,若是此刻妥协,岂不叫底下的人看了笑话。」
「啪!」的一声,却是吴嵩狠狠的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水四溢,吓得吴
廉身子一耸,但见吴嵩怒道:「若是国家都不在了,还谈什么位高权重,还谈什
么笑话?」
「是是是,父亲息怒,父亲息怒。」
见得吴廉服软,吴嵩才缓过气来,稍稍摸了摸长须,缓道:「不过嘛,也不
能叫那慕容老匹夫好过了。」
「那父亲的意思是?」
「越儿不是一直喜欢那慕容家的孙女嘛,越儿也老大不小了,你这个当爹的
也不替他操心。」
「越儿他都不知纳了多少姬妾了,哪里还轮得到我操心。」
「哼,你还有理说,还不是跟你学的,但这姬妾都当不得数,去,明日你便
上那老匹夫的门,给越儿求了这门亲事,慕容父子不是喜欢忧国忧民嘛?我倒要
看他愿不愿意赔上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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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向来安静,即便是奔驰的骏马驶过亦不会带来多大的动
静,可若是一群呼啸的战马,那确是沙尘漫天,大地震颤。韩显站在雁门关的城
楼之上,身边早已站满军士,个个弯弓搭箭,全神戒备,都将目光对准了那草原
之上的一阵黑烟。
黑烟之下,却是一支黑衣铁骑正全力向着雁门关奔来。
「是匈奴人,是匈奴的铁骑!」有士卒早已辨别出来,匈奴铁骑,一向奔袭
如风,在草原上来去自如,眼下匈奴这支铁骑来势汹汹,却是不知为何?难道他
们要撕毁盟约,大举进犯雁门关?
「韩显,你在等什么?快下令放箭啊!」那督军见韩显无动于衷,急忙催促
道。
韩显朝他望了一眼,没有做声,只是微微摇头,眼神之中充满着焦虑与担忧,
回过头来,继续的望着这股呼啸而来的匈奴铁骑。
「将军,他们扑过来了。」身边士卒已然慌乱起来,可韩显依旧沉默不语,
面对着匈奴的进犯而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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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米、五百米、一百米,匈奴铁骑终是在雁门关前停了下来,面对着大明
边军的各个神色紧张,匈奴军中一位老者骑着战马独自奔袭至城楼之下,高呼道:
「休要放箭、休要放箭!」这便是要谈话了,韩显深吸一气,赫然喊道:「来者
何人,安敢犯我大明边境。」
那老者骑得近前,韩显这才看出这老者浑身破旧不堪,衣袄之上似乎还有血
迹,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韩显更加疑惑,只听这老者高呼:「在下草原
都尉康文生,我后面便是草原王汗,鬼方大军杀至,还望大明盟军能容我等入关,
我主愿降于大明,永世效忠大明。」
「什么?」康文生这一番话如晴空霹雳,军士们早已议论纷纷,即便是韩显
亦是不知如何应答:「拓跋元通?当真在此?」
「千真万确,我主王汗拓跋元通与公主拓跋香萝均在军中,还望韩将军能开
门啊。」
「这…庆都一战,败得如此之快?」韩显回想起前几日传来的消息,庆都兵
精粮足,虽是被围,但若是指挥得当,守个一两年都不成问题,自己还本欲携明
军北上,趁他鹬蚌相争之际渔翁得利,哪知这还没一个月功夫,匈奴人竟败了,
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小心有诈啊,韩将军。」那督军在旁提醒道:「眼下匈奴式微,若是不能
在鬼方那里讨得好处,转而将矛头指向我大明,我们可担不起这引狼入室之罪啊。」
韩显心道:「这支铁骑虽是行军齐整,但已显颓气,军中多有衣衫不整、血
衣裹身之人,应当不似使诈。」可这督军所言却又不无道理,即便是他百般确定,
可这支铁骑足有好几千人,若是一个不慎,他如何能承担得起这雁门关有失的重
责。
「韩将军!开门啊!」康文生见韩显迟迟不语,当下急道:「鬼方大军快到
了,我草原勇士还可助大明守关驱敌,韩将军切莫辜负我主一片赤诚啊!」
「驾!」正在这城上城下僵持之时,一声清斥之音传来,那铁骑军中,一道
白色身影急速奔来,韩显定睛望去,只见一白袄女子骑着匹白马冲了过来,这女
子马术甚佳,一路狂奔之后便在康文生身前猛地一顿,那白马立时一声长嘶,双
蹄朝天,却又被这女子扯得安稳落地,「吁!」女子稳住白马,自怀中取出一件
物事,朝着城楼之上狠狠一掷。墙头自有兵士捡到,却是一块玉佩。
「我叫拓跋香萝,这是大明四皇子的信物,还望将军相信我等,放我等入城。」
那女子却是曾经来过大明和亲的香萝公主,一晃三年,曾经天真率直的小公主已
然成了一位身姿窈窕的绝代佳人,她的白袄之上早已布满血渍,但依旧掩饰不住
她浑身散发出的芬芳气质,这一声呼唤,立时叫城头守军软下心来。
「开…」犹豫再三,韩显终是咬了咬牙,正欲说出「开城」之令,却不料刚
刚说出一个「开」字,那匈奴铁骑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惨叫,韩显瞪大了双眼,
便见视野尽头突然冒出一阵飞箭,这一轮箭雨直洒在铁骑群中,直射的还未反应
过来的匈奴人惨叫连连,立时戒备起来,可还未等完全戒备,视野的尽头之处,
又是一股黑衣铁骑奔腾而来,这一股,较之于匈奴铁骑更快、更猛。
完颜铮冲在全军最前,不断着呼喝着胯下的战马,「杀!」一声长啸,却是
完颜铮身旁的兀尔豹,这一声怒喝引得全军尖叫不止,「杀!杀!杀!」全军连
呼三声,立时天地变色,大地震颤,看得这大明的军士目瞪口呆,手脚冰凉。
康文生与拓跋香萝见得此状,立时驾马回到阵中,面色凝重的望着声势浩大
的鬼方人。
「拓跋元通何在,拓跋元通何在?」完颜铮见得匈奴人还未入城,心情大好,
朝着前军吼道。
自匈奴军中走出一名贵衣穿着的少年男子,面色惨淡,但仍然鼓起勇气站了
出来,斥道:「拓跋元通在此,哪个不怕死的胆敢一战!」这本是威风凛凛的一
句话,但被这穿着华服贵衣的小子喊出,却是说不出的味道,匈奴军士依旧死灰
着脸,他们都是自先王拓跋宏图时期起便四处征战的精英,眼前的拓跋元通,确
实没有其父的雄风。
完颜铮轻哼一声,并未将这草原王汗放在眼里,御马上前,自马背上解下一
团物事,朝着对面一扔,狂笑道:「快看看,这是我送你的好东西!」
完颜铮孔武有力,正扔在拓跋元通的手中,拓跋元通接过手来,立时觉得不
对,低头一看,但见一颗熟悉的人头在手中摇晃,立时吓得他大呼一声,伸手便
将这人头摔落在地。
「哈哈哈哈!」完颜铮见他狼狈模样,大笑道:「草原王汗?我呸!自今日
起,我鬼方才是这大草原的王,你叔父拓跋威已然伏首,你还不下马受降?」
「哼!草原王权早有定论,我拓跋氏名正言顺,岂容你这叛贼质疑。」拓跋
元通慌乱之际,却是妹妹香萝再次挺身而出,怒斥着完颜铮,旋即朝着身后的匈
奴铁骑望了一眼,沉声吼道:「草原上,只有战死的拓跋,没有投降的拓跋!」
「只有战死的拓跋,没有投降的拓跋!」匈奴人纷纷扬起了头,仿佛感受到
昔日拓跋宏图带给他们的热血与激情,他们是天生的勇士,是草原上最强的拓跋
族人,怎能向区区鬼方低头。
完颜铮虽是恼怒于拓跋香萝的这一番训斥,但自拓跋香萝出现起,便是眼前
一亮,拓跋香萝自三年前就名誉草原,无数草原勇士都向她表达过爱慕之意,荏
苒三年,拓跋香萝越发美丽,精致的俏脸上多了几分成熟与果决,但那水汪汪的
大眼睛依然是那么的质朴与纯真,完颜铮按捺不住,立时出声调笑道:「香萝公
主,早就听说你是草原明珠,今日一见果真不凡,不若你答应跟着我,我定会向
我父王求情,给你部族一条活路,你看如何啊?啊哈哈。」
拓跋香萝当即斥道:「我拓跋香萝的夫君,自是天命贵子,岂是你这叛军逆
贼所能比拟。」
「哈哈,那便要看看我够不够资格。」言罢朝着身后的军士吼道:「孩儿们,
拓跋元通近在咫尺,随我冲!」
「冲!」一声齐啸,鬼方铁骑闻声而动,犹如开弓之箭,一触即发。
「拓跋!」却是拓跋香萝率先发声,振臂一呼,身后铁骑亦是燃起斗志,齐
声高呼:「拓跋!拓跋!拓跋!」
康文生老泪纵横,这三年来辅佐拓跋元通,深感匈奴铁骑不复当年之勇,而
今看来,并非将士之过,自拓跋元通之下拓跋威、拓跋元奎父子尽皆草莽,哪里
能有当年宏图大汗的威扬,而今,拓跋族的斗志却是被香萝公主一介女子点燃,
叫人如何不痛哭涕零。康文生不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拖着老迈的残躯,拔出手
中弯刀,高呼道:「拓跋!拓跋!拓跋!」
韩显凝立于城楼之上,望着这两股铁骑冲杀至一起,一边是雄踞草原多年的
拓跋族铁骑,一边是草原新兴的征服者,战无不胜的鬼方人,刀斧裹身,战马嘶
啸,双方不断来回冲杀,每一次冲阵,身边总有伙伴倒下,但久战之下依然斗志
昂扬。
「将军?快看!」城楼之上,已有士卒发现远方动静,韩显凝目望去,心中
立时一阵凉意升起,只见那鬼方铁骑身后,不多时扬起一支大旗,「完颜」二字
清晰可见,一支步骑混合的大军正汹涌而来,草原的新主,鬼方的王汗,完颜铁
骨正傲然立于战马之上,带着胜者的气势,缓缓驶入鬼方铁骑阵中。
「参见父汗!」完颜铮驾马上前拜道,完颜铁骨稍稍点头,却是立即左右挥
手,自有两支骑兵左右包抄过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占据雁门关城下,将那拓拔族
的铁骑团团围住。
「哈哈,小香萝,这回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完颜铮淫笑道,在他眼中,
这拓跋族的最后部队已是待宰的羔羊。
拓跋香萝看着这如潮水涌动的鬼方大军,心中几近绝望,不由得回头朝那城
头的大明守军看去,直看得韩显心中一阵戚戚。韩显双手颤抖,从军多年,他早
已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他望着身边几近被吓破胆的督军与
众将士,心中一阵凄凉,鬼方强大,匈奴拓跋这般强大都不是对手,若是换做我
手中的这支边军,到底又能撑到何时呢?
完颜铁骨却是未下令直接进攻,而是领着亲信御马行至雁门关下,眺望着城
头上的守军,轻松唤道:「可是雁门关统领韩显韩将军?」
韩显不甘示弱,当即回道:「韩某在此,不知完颜可汗有何指教?」
完颜铁骨却是朝着韩显微微拱手,坦然道:「素闻韩将军少年英雄,曾在大
同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哼,哪里比得上完颜可汗你此时的威风。」
「我鬼方向来仰慕大明,此番与拓跋氏的恩怨,是我草原自己的事情,待得
事了,完颜铁骨定会派人修书明主,愿结同盟之好,韩将军以为如何?」
「同盟之事自有我朝陛下做主,但眼下拓跋氏与我朝已有盟约,你若执意妄
为,我大明亦不会袖手旁观!」韩显亦是不愿在他面前失了气度,当下厉声威胁
道。
完颜铁骨却是毫不在意,朝着韩显再度拱手道:「我说过,此乃我草原内事,
与你大明无关!」言罢朝着围拢在身侧的鬼方大军吼道:「我鬼方儿郎听着,我
鬼方与大明此刻为同盟邦交,若是大明的兄弟们楼上助威,我们自会更加英勇无
畏,可若是有人背后捅刀…」
「杀!杀!杀!」随着完颜铁骨的引导,这城下的鬼方军立即斗志昂扬,这
一番呼喊与前番几次不同,尽在城楼之下,这股杀意清晰可闻,许多守城边军居
然被吓得双手频抖,连手中兵器都握不稳了。
「你…」韩显气得咬牙切齿,但他知道他已然无力抗争了,眼下莫说开城救
人的风险如何,看着城下汹涌集结的鬼方大军,他知道,即便是他率全城边军出
城一战,也未必是这鬼方铁骑的对手。
「呜!」的一声,鬼方军中战号响起,四面八方的鬼方人却是不似原先一般
汹涌冲杀,而是马步军合为一体,缓缓有序的缩小着合围之圈。拓跋香萝见是这
般场景,心中更是凄凉,不由得抬起了手中的剑,向着那白皙的脖颈拂去。「不
要啊!公主!」康文生立时拖住香萝的腿,痛哭道:「公主,不可啊!」旋即又
朝着一旁呆滞惊恐的拓跋元通喊道:「大汗,大汗你说话啊。」
拓跋元通依旧双目无神,看着外围的铁骑纷纷倒下,心中只剩一丝侥幸,不
由跪倒在地,大喊道:「我愿投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拓跋香萝见他如此窝囊,不由心中更是绝望,双眼一闭,脑中不由得想起三
年前那位俊逸的少年,「香萝,等我长大一些,我一定娶你,若是旁人不肯,我
便去草原寻你。」想着想着,拓跋香萝竟是露出些许甜蜜的笑意,目光决绝,低
声呢喃道:「萧郎,香萝等不了你了。」持剑之手径直一挥,本以为会是就此了
结,却不料「叮咛」一声,右手立时痛得失了力气,宝剑应声落地,香萝惊恐睁
眼,却见那完颜铮正一脸笑意的放下手中长弓,大笑道:「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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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但雁门关城楼的守军却是不敢丝毫放松,韩显怔怔的
望着城下,心中如有顽石一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因为城下,是鬼方人的狂欢
盛宴。
一团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上万的鬼方人围坐在一起欢呼雀跃,载歌载舞。
他们历经三年,终于从一个弱小的部落成长为草原的新主,从此,可以拥有草原
上最丰沃的土地与战马,可以享用一切战败俘虏的女人与牛羊,这一份巨大的荣
耀,便在今日完成。不多时,已有手艺人端来肥美的牛羊,据说这完颜铁骨每战
之前便备好庆功之物,部队攻到哪里,他的庆功牛羊便抬到哪里,今日在此地擒
下拓跋元通,那他的鬼方勇士便在此地庆功欢呼。为了争抢最肥美的牛羊,军士
们难免玩起了各类游戏,角斗、摔跤,亦或是蹴鞠,蹴鞠自然是从南朝传入的游
戏,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这蹴鞠所用的球不是南朝的普通竹篓,而是一颗血淋
淋的人头。
韩显自城楼上看得分明,那是匈奴的都尉康文生的首级。不知为何,他看着
那康文生浴血奋战,以一介老迈文弱之躯,朝着鬼方的铁骑冲上去的情景之时,
韩显心底无比沉痛。这康文生本是大明一介书生,按理说如今匈奴式微,他若是
早些回到大明,也未尝不能苟活,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他
直到死也都跟随者拓跋家的勇士们一起。「这也许就是知遇之恩罢!」韩显怅然
念道,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个将自己带到大同,带到边关的人,那个白衣银甲,
长枪挺立的人,那个魅惑众生,却又狠辣嗜杀的人。念着念着,韩显顿觉肩上责
任重大,他有些怀念那段跟着惊雪的日子,将令所及,全军呼啸。
远方的欢呼声再次把韩显拉回现实,鬼方人的狂欢自是他们的事,可韩显却
一点也不能松懈,鬼方如今胜势如潮,将士们均是斗志昂扬,若是趁此机会责令
攻城,那后果如何,韩显不敢想象,因而全军加紧戒备,通宵达旦的驻守在城头
之上,看着鬼方人的动静。
「父汗,这雁门关的守军可还在盯着咱们那!」完颜铮掀开王汗的营帐,见
完颜铁骨端坐于营内,不由得出声叮嘱道。
「哦?」完颜铁骨抬头深深望了望儿子,不由得笑道:「看来这三年你确实
有些长进,知道胜不骄败不馁的道理了。」
完颜铮被他这一表扬不由得愣了愣神,笑道:「父汗过奖了,儿子只是担心
这明军夜袭,我军此刻全军散漫,若是一个不慎被人钻了空子,岂不是功亏一篑。」
「哈哈哈!」完颜铁骨张口大笑,扶了扶鄂下长须,笑道:「他若是敢出城
夜袭倒好了,我还担心他不敢出来。」
「啊?」完颜铮有些莫名,看着父亲炽热的眼神,更加懵懂,问道:「父亲
的意思是?」
「铮儿!」完颜铁骨站起身来,将手搭在完颜铮的肩上,激动道:「还记得
昔日我们的志向吗?我们父子才刚刚统一了草原,眼下望着大明的雁门关,你不
心动吗?」
完颜铮这才醒悟过来,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昔日在雁门关内的酒肆之中,阿爸
的一句「人定胜天,我完颜铁骨也未必没有机会」历历在目,想着今日擒拿拓跋
元通不过是阿爸雄心的步,想着日后能够入主中原,南朝大好山河尽在手中
的感觉,完颜铮激动得脸色通红,反手握住阿爸的手,说道:「阿爸放心,儿子
这就去抓紧布置,若是那明军胆敢夜袭,必较他们有来无回!」
「不必了!我早已布置妥当,」完颜铁骨轻轻一笑,随口问道:「兀尔豹在
何处?」
「他好像在看守那窝囊拓跋。」
完颜铁骨闻言稍稍沉思,不一会儿便计上心来,笑道:「铮儿不是看上了那
个拓跋香萝吗?今夜父汗便把她赐给你,你便当着拓跋元通的面,当着南朝人的
面,好好彰显我鬼方男儿的本事!」
鬼方虽是草原蛮夷,但完颜铁骨一向治军有方,军阵之间自是严禁淫乱之事,
因而完颜铮自擒得香萝起便绑在营里不敢乱来,心想着等回到草原再慢慢享用不
迟,哪里想到父汗会如此下令。完颜铮听得此言,立时淫兴大起,欢呼大叫:
「哈哈,那便谢过阿爸了!」当下快步跑出营帐,直朝着自己的营里走去,边走
边大声呼喊附近的亲卫:「兀尔豹呢?快叫他把那窝囊拓跋带过来。」
拓跋香萝全身都缠着一根粗绳,双手被缚在背后,双脚也被拴在一起,起初
还能在这营中挪动,可她实在想不出如何才能从这满是敌军的军营之中逃出去,
只得蜷缩在这营帐角落里,她不知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像康叔叔一样的英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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