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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烟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子龙翼德
朝这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拾起自己的匕首,再是一跃,却是跃至这孙传旻的
身后,用那匕首稍稍抵住孙传旻的背后,小声道:「孙大人,走吧。」
「孙大人,本王来时便已用您的名义传令全军于校场集合,此刻咱们赶过去
恰是时候。请吧!」历王成竹在胸,行走在二人前面,神色傲然。孙传旻被强押
着跟在后面,他知道历王想必已经都安排好了说辞,只要他本人出现在校场,即
便是一言不发,他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南京府,可若是自己出声抗议,只怕还
未来得及说完一句话,便会被这刺客毙命当场,两难之下,孙传旻暗自摇头,只
能被押着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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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之上人头滚动,上万兵士集结于此等候着上官们的安排,历王出得总督
府便与早已安排好的亲卫汇合,径直赶来此地,二话不说,便在护卫簇拥之下登
上校场高台,朝着台下不明就里的兵卒们喊道:「全军肃静!」
「全军肃静!」那军中却是早已布满了历王耳目,每一处士卒拥挤之地便有
一两人传播着历王的号令,这上万兵士集结嘈杂之地却是立刻安静下来。
历王见状甚是满意,当即唤道:「燕京已破,大明危亡之秋,本王萧平印,
奉先祖遗训,自今日起,督管南京!」
「什么?」台下顿时一片嘈杂,这历王于城中口碑着实不佳,常年鱼肉乡里
欺压百姓,此刻竟然成了这南京之主,一时间便有不忿者当先质疑:「敢问孙大
人,历王所言可是真的?」
孙传旻额上已是泛起了汗珠,心中挣扎不已,历王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便
朝那质疑之人身边一名内应使了个眼色,那内应竟是瞬间拔刀,一刀便将那质疑
之人砍做两段,众军士还未反应过来,历王已然出声:「孙大人在此,自是本王
最好的凭证,可还有不相信的?」
便在这时,那军队之中却已有人跪倒在地,大声呼喊道:「拜见历王殿下!」
「拜见历王殿下!」下跪之人开始此起彼伏,有那历王早已安插好的奸细,
有那被震慑住的贪生怕死之辈,也有那进退两难的无奈之举。
但无论如何,终究是全军跪倒,历王见大势已定,当即得意大笑起来,可那
笑容还未维持多久,一道幽深迅猛的剑气却是自天而降。
「谁?」那劫持着孙传旻的侍卫突然出声,却是瞬间舍了孙传旻,朝着历王
猛地一扑,却是将他推开几步,历王被这一记猛推措手不及,当即便要转身朝他
怒吼,却见得那自己原来所在之地却已是插了一柄长剑,那长剑入地甚深,浑身
散发着一层紫色光辉,吓得历王连连后退。而此刻那名推开历王的侍卫却已然认
出了这柄紫剑,手中颤抖的丢了匕首,却是头也不回的朝着校场外跑去,可即便
是他的反应足够快,他依然避免不了一死,紫衣剑现身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
己活不成了。
紫衣素裹,琴枫缓缓落下,长剑飞掷,那侍卫便再也站不起来。
「你,你是何人?」历王见那武功高强的侍卫就这样没了,已然吓得面色惨
白,结结巴巴的朝着琴枫吼道。
琴枫却是并未理会于他,而是淡然的走下高台,缓缓走向一架正迎面而来的
马车。
马车缓缓停在校场之中,众人这才瞧得真切,那御马之人竟是一位素衣打扮
的绝代佳人,身姿曼妙,容貌清丽无比,这校场本就全是男子,哪里见过如此美
丽女子,当即各个屏住了呼吸,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没错,他们都在等,他们都
想知道,能让这等美女御马的主人又该是谁?
素月轻身下马,缓缓拉起车帘,自车中缓缓走下一道人影。
「嘶!」一时间众人尽皆痴傻了一般,死死的盯着那马车上走下的女子,这
叶清澜当真可谓是倾国倾城,一时间竟是让全军忘乎所以,气质卓绝,风华绝代,
似是那洞庭之水一般清澈动人,又似是开屏孔雀一般颠倒众生。
「烟波楼叶清澜见过孙大人。」叶清澜拾级而上,每一步都是那般优雅动人,
叫人再也离不开目光,即便是年已近五十的孙传旻也觉着心头一阵火热,但他毕
竟是一方总督,稍稍思索便回过神来:「慕、慕竹?」
「孙大人,我大明的太子如今已在城外,孙大人可愿随我前去恭迎?」叶清
澜微微一笑,甚是温润。
「啊?太子?」孙传旻脑中有些愣神,可也隐隐猜到了慕竹的来意,当即喜
道:「既如此,愿与慕竹小姐同行!」
全军立时散作一团,纷纷随着叶清澜与孙传旻的脚步,朝着南京北城涌去,
各个都在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可终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那默默待在校场
之上的历王却是一片混沌,叶清澜没有理他,孙传旻没有理他,即便是刚刚杀过
人的紫衣剑也依旧没有理他,他们的蔑视渐渐让历王所明白——他连让他们杀死
的资格都没有,他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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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楼之下,叶清澜与孙传旻并肩而行,但那闲庭信步般的神采却已然让
人震惊,那孙传旻贵为一方总督,又是两榜进士出身,气场威严无需多言,可如
今走在叶清澜身边,那时不时打量一番的小眼神显露出来,却是让人不免将他视
为随从小厮,哪里还有总督气派。
「却不知慕竹小姐计划如何处置那历王?」许是想着能多与叶清澜聊上几句,
孙传旻却是打开了话题。
「孙大人可知那押着你的护卫是什么人?」叶清澜微微一笑。
「哦?还请仙子赐教。」
「他是杜伏勇的手下,叫做杜霆。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雷霆剑,可自从
跟了杜伏勇,竟是连姓氏都给改了。」
「竟是杜伏勇的人,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历王向来只知吃喝嫖赌,哪里会有
此手段。」孙传旻略作思索,却是好心提点道:「只不过,看校场那架势,似乎
这杜伏勇在我军中安插了不少细作。」
「孙大人勿滤,这细作之事,我已让素月去处理了,此刻正是军心涣散,迎
回太子,才是当务之急。」
「慕竹仙子说的是。」孙传旻心中微定,这慕竹仙子果不负烟波楼楼主之名,
此次出世运筹帷幄已久,每一步都似是在她掌握之中。
「看,他们来了!」
孙传旻顺着慕竹的眼神望去,却见那远处忽然扬起一路人马,旌旗摇曳,衣
甲鲜明,孙传旻心中暗道:「看来这是早有了准备,不然逃亡的人马哪里来得这
般从容。」孙传旻也不点破,此刻南京上万军马已然驻于城下探望,百姓自然是
希望迎来的是一支行装齐整的军马与那气宇轩昂的太子。
果如孙传旻所料,太子萧启便骑行于军马正前,一身金色华服甚是优雅端庄,
加之萧启本身就长得俊俏,此刻万军阵前从容而行,更显玉树临风。萧启左右两
侧各有一人,左侧之人孙传旻也认得,那是燕京指挥使庞青,想来此次护送太子
便是他的功劳,而另一人却是一名白袍女将,身量颇高,身上却不带一丝赘肉,
但那看似窈窕无力的身子骨,却是手持着一杆丈八长枪,宛若雌虎在前,威风八
面,孙传旻不认得这女将,但却认得她身后的大旗——「惊雪!」
这世上能有几个惊雪?三年前大同关一战,那个扭转乾坤的惊雪如今就在自
己眼前,就在南京城外,就在大明太子萧启的身侧,孙传旻望了望身边依然平淡
如水的叶清澜,眼中不知为何涌出几丝泪花儿。「天佑我大明,烟波楼在,我大
明,便亡不了!」
「臣南京总督孙传旻恭迎太子殿下!」见得萧启已然靠近,孙传旻心中激荡,
登时神色一整,拍袖屈膝,双腿跪于城下,以头扣地,山呼恭迎之语。
「恭迎太子殿下!」南京城下,或是有感于天子皇家的威仪,或是心中那一
丝被这南归太子点燃的复国希望,一时间南京城中的上万军卒尽皆跪倒,连带着
的,还有那南京城中的百姓。
叶清澜却依旧站在那里,距离燕京一别已是三年,三年来,她还是次如
此郑重的打量这个大明的四皇子萧启——如今的太子,将来的天子,一晃三年,
萧启已然从一个稚嫩幼童,长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圣龙血脉,当真是命中注定了
一般,这十五岁的少年,此刻起便要肩负起天下臣民的重担。
萧启自马上轻轻一跃,神色从容的朝着跪迎的人群走去,他谨记着惊雪与素
月两位师伯教他的话,便身子一躬,双手将孙传旻扶起,肃然道:「大明不肖子
孙萧启,未能匡扶社稷驱逐鞑虏,有愧于我大明万千子民!」
「殿下休要自责,鬼方肆虐江北,但终究是一方蛮夷,终有一日,我大明便
要在殿下引领下杀回燕京,重振我大明天威!」孙传旻顺势起身,好生劝慰。
萧启微微点头,却是绕过孙传旻,朝着那跪倒在城下的南京军民看去,心中
感悟良多,稍加思索之余,便朝着那位他心驰已久的仙子看去。三年之前的灯宴
之上,他圣龙瞳初开,于闲暇之际却已然能望见高楼之上的叶清澜,可那时他功
力尚微,虽是感知得到,但终究是未能瞧个仔细,而今这仙子近在眼前,可依然
给他一种强烈的虚无缥缈之感。
她便是慕竹吗?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出尘的女子?萧启虽是才过15,但那心
性已然成熟许多,可如今见得慕竹这般令人神往的仙容,依旧忘乎所以,他出身
显贵,又是圣龙血脉的天命之子,这些年来也算是识得了许多绝色美女,可无论
是香萝萧念还是烟波楼的各位师伯,与这慕竹小姐相比起来尽皆失了些颜色,或
许慕竹也并未有什么颜色,此刻她一袭白衣,轻简从容,不施粉黛,静静的站在
南京城门之前,神色安然祥和的望着自己,又让自己生不出半点亵渎之意,萧启
暗自咂舌,稍稍沉淀些许,终是走进前来拜道:「萧启拜见慕竹小姐!」
「好。」叶清澜微微点头,却只说了这样一个字,便已转身向着城中行去,
素月缓缓上前,朝着萧启温声道:「我与小姐便住在总督府旁的宅院里,你师父
也在。」
萧启默默的望着慕竹与素月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颗大石终是落下,此行南京,
自然是要重振大明基业,有朝一日杀回燕北,可南京兵力较之北方更有不如,他
若想复国,必然要借助这烟波楼的帮助,如今慕竹终是认可了他,这精心准备的
迎接与那一声「好」字,便已令萧启心中释然,可素月临幸之际所提到的师傅的
事却又令他迷惘起来,一想起那南归途中靠在琴枫肩头一动不动的师傅,想起自
己似乎感知不到师傅的修为所在,萧启已然隐隐猜到些端倪。
「众卿平身,回城!」萧启一声令下,群臣皆起,自孙传旻以下,南京大小
官员军士尽皆散出一条路来,萧启回身上马,便在庞青的护卫下缓缓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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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水势还算平缓,几艘行船流连江面向南而行却也安稳,可令人稍感意外
的是,这几艘行船却均是用杆子挂起几条白色丝带,船中家仆随从尽皆披麻戴孝,
面色沉重。
「小姐,您还是吃些东西罢,再不吃,你这身子骨可怎么撑得下去啊?」行
船之中的一间还算敞亮的房间里,一名穿着孝服的丫鬟侍立在床头,苦苦劝慰着
床上的小姐,可那被唤作小姐之人却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小莲,我吃不下。」
「小姐,你这哪能行呢,姑爷传信说他已逃了出来,想必此刻就在我们后头
呢,可别等姑爷在江南与咱们见面之时,小姐饿坏了身子,那姑爷发起脾气了,
小莲可就惨了。」小莲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似是想打破这小姐的心中枷锁,
见小姐依然没有动静,只好长叹一声:「小姐,逝者已矣,您一定要看开些啊。」
这小姐闻得此言,却是双目一闭,自眼中流下一抹泪花儿出来,终是开了口:
「爹爹,爷爷就这么去了,而我连为他们收尸抬棺的机会都没有,当真不孝。」
原来这小姐便是那嫁予吴越的慕容巡爱女慕容尔雅,此番燕京城破,吴越倒
是时间安排她先行南下,自己伴着他吴家一行走在后面,吴越为人一向谨慎,
此次计议算计鬼方虽是未能成功,但他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几番周转,便也
领着家人轻松南下。
「小姐,小莲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老爷们是为了国家而死的,如今百姓
们提到慕容家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小姐与姑爷也都是好样的,此刻小姐也
应该像他们一般,好好调养身体,有朝一日才能有机会为国出力才是啊。」
慕容尔雅却是稍稍感念此言有理,心中痛楚缓解一二,当即想到自己那夫君
于国难之时而出,献计引鬼方大军入彀,若不是东城有变,此刻鬼方想必已经被
驱逐出去了,哎,一念至此,慕容尔雅不由来了些许精神,缓缓起身坐起,朝着
小莲道:「好小莲,我听你的,我得养好身体,相公日后也是国之大器,更需要
自己照顾才是。」
「小姐,不好了。」正当慕容尔雅起身就餐之时,房外却是传来一阵急促脚
步之音,慕容尔雅眉头一皱,却是见一名清声女婢喊道:「小姐,船夫在船头打
捞起一具尸体。」
「啊?尸体?」慕容尔雅神色一黯,不由想到这长江以北已尽遭鬼方屠褥,
江河之上漂泊着些许落难百姓尸首想来也不足为奇。
「小姐,不是一般的尸首,船夫说这尸体有些古怪,似乎,似乎还有气。」
船面之上,慕容尔雅披着一件白衣丧服,稍稍朝着人堆走来,却见那面上果
真躺着一具男尸,之所以判定为男尸,却是见那胸腹之地已然冒出一块好大的窟
窿,窟窿之间的血迹已然流干,那若隐若现的肝肠都有些损毁,透过这窟窿已然
能看到他躺下之地的红色船板,这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可船夫却是说他
似乎还有气,微微蹲下身去,用那纤细精致的小手指朝着这男尸鼻尖探去,果然,
一股微润热流自鼻尖呼出,这男尸果真还有气。
「小姐,这,这到底是人是鬼啊?」小莲稍稍靠在慕容尔雅的身后,有些惶
恐。
慕容尔雅自然也是头一次遇到这般情况,当即也乱了方寸,但此刻却又不忍
再将这尸体抛之水中,只好吩咐道:「先将他安置在柴房罢,若是他上岸还未断
气,那或许可以寻个郎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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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中,夜八荒正与夜十方相对而坐,极是惬意。
「这么说,贪狼与怒雷震尽皆毙命,如今的护法只剩三位了。」夜八荒微微
品饮着手中香茗,缓缓言道。
「正是,烟波楼的实力确实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厉害,三年前我设计于那紫衣
剑琴枫,本以为她已命丧夜孤山,却不料三年后她竟是重出江湖,而且这一次修
为大进,连我也敌不过她了。」夜十方回想起燕北城楼那一战,琴枫那携天地之
势的一剑,心头便是一阵澎湃,如此神剑,世间罕见。
「烟波楼,昔日叶修在世之时,便已参透天地万灵,如今看来,叶清澜更甚
乃父,不然也带不出这样四位天地灵秀之女。」
「这燕京一破,那琴桦被人救出,我摩尼教与烟波楼的恩怨可是要放在明面
上来了,若是他日一战,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夜八荒微微笑道:「若是战阵之事到还不急,烟波楼出面必然要统筹南面,
而这鬼方大军亦要肃清北方,如此划江而治,才是日后决战之时,眼下兄长所要
担心的却是那紫衣剑。如今四灵天残阵已破,若是琴枫前来寻仇,怕是再难挡住
吧。」
「那八荒有何见教?」
「当务之急,自是要帮着兄长彻底复原伤势,四海长春功若是能再进一步,
想必也不会惧那紫衣剑了。」
「莫非八荒有合适的人选?」
「早些时候,我们只将目光对准了烟波楼的几位,可这烟波楼几女尽皆不凡,
虽是各自单独行动,但却暗中有着呼应,捉一个琴桦尚且大费周章,更莫说那实
力更甚的琴枫、惊雪之流。可今日杜将军的一封信却是让我给兄长物色好了一个
上好炉鼎。」
「哦?」
「这是东瀛国的伊贺忍者送来的信,东瀛大将军德川甫仁意欲政变夺权,而
伊贺派忠于皇室,却是无甚办法,只能求助于中原,这封信却是被杜将军截下了。」
夜八荒将信递于教主十方,十方粗略看了一遍,眼中却是突然冒出精光:「献出
后宫百名?」
「是,只需助天皇解决了这次叛乱,那天皇便答应将其后宫百名处子献出,
按理说在中原咱们找那完颜铮索要也未必不可,可势必对咱们的大计有损,此刻
兄长若是能去东瀛,一方面也是暂避那紫衣剑的风头,一方面又可趁机修复伤势,
听说东瀛伊贺派不乏修为高深之女忍,以为弟估计,此一趟东瀛之行,兄长必可
有所突破。」
夜十方暗自点头,心中也觉此事可行,正欲回应,却见得夜八荒剑眉一簇,
斥道:「何人?」夜十方这才明白过来,当即朝着门口望去。
门后当即跑出一个人影,扑通一声跪在了二人身前,却正是那肥胖如猪的苍
生妒,苍生妒胆战心惊的念道:「教主息怒,长老息怒,出事了,出事了。」
「嗯?」夜八荒一声轻哼,示意着苍生妒继续说下去。
「是二姐,二姐疯了,那鬼方大军进城四处滥杀,竟是有人一不留神把那陆
家满门给包了,二姐刚才赶过去,陆家的人已经被杀得一干二净,二姐一怒之下
将那队人马全给杀了,如今正怒气冲冲的朝完颜铮王汗大帐杀去,说是,说是要
找他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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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随着孙传旻入得总督府中,稍稍打理一二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府旁一间宅
院行去,那宅院不甚繁华,但却别有一番雅致,但此刻的门口却是守着两名眼色
凌厉的彪悍,这二人俱是来自饮血军中,烟波楼出世,自然少不了凡尘俗人的打
扰,派遣两名凶汉把守着门口,自然是可以免去了不少麻烦。
但萧启终归是要来的,萧启朝那门头一拜,温声道:「还请两位兄弟通报,
萧启求见。」
这二人俱是面色冷峻,丝毫未有变化,也不将萧启放在眼中,只是继续相对
站立,萧启略微有些尴尬,正欲再次呼唤,却听得一声轻音传来:「太子殿下,
且随我来。」却是自院中走出一名素衣仙子,言笑晏晏的朝着两位门人吩咐道:
「这位是萧启太子,今后他来便无须通门了。」
素月领着萧启进得院中,却是率先将他引入到一间偏房之中,萧启却见这偏
房中云雾袅袅,中间放着一个大圆桶,萧启顺眼望去,却能稍稍看见琴桦盘坐于
桶中,香肩微微露出,竟是光着身子坐在水中,似是在沐浴,又似乎是在打坐练
功,萧启一时彷徨无措,赶忙向素月问道:「素月姐姐,你可知我师傅她…」
「四妹此刻武功尽失,心脉尽毁,小姐也只能采了南海的龙眼之水为之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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