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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烟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子龙翼德
素月最受她尊敬,故而在她面前也变得庄重许多:「没什么,想起一些心事罢了。」
素月心中一动,见这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神女娘娘此刻居然也有心事,当下已
隐隐猜到几番内情,但她却并不点破,缓缓推开车窗,见马车已然驶到了‘破虏
碑’一带,当下朝着南宫笑道:「此地便是紫金山了,山顶之上可俯瞰南京全景
,山下不久前竖起了一块石碑,是南京百姓为了纪念与鬼方一战而立,上书‘破
虏’二字,神女娘娘可有兴趣与我下车散散心。」
南宫迷离正自心中烦闷,当下微微点头,便随着素月走下车来。
「此刻慕竹情况危急,你本不该劝我在路上耽搁的。」
南宫于素月伫立在石碑之前,二人均都无心观赏,只是借此避开众人闲聊罢
了。
「小姐伤势确实危急,但神女娘娘若是心中郁结难消,即便是此刻见到小姐
,只怕是也难以有所作为。」
素月语气平澹,一语中的:「神女娘娘还在想着那人的事吧。」
南宫迷离朝她久久凝视,体内杀气翻腾,手中掌劲已起,但见得素月依然是
那副安然模样,终是深吸一气,厉声说道:「你可知道,若是换了旁人在我面前
提起此事的下场为何?」
素月并未应她,却是寻得一块石凳坐下,自背上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焦尾」
放于膝上,朝着南宫再道:「神女娘娘,南京之战时,素月曾在此地奏上一
曲《破阵》,以此唤醒紫金山所驻‘饮血’营,一战而破鬼方,今日,素月想单
独为娘娘奏上一曲。」
南宫迷离并未答话,双眼微眯,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素月。
「曲名《宁心》,还望娘娘指教。」
琴声骤起,却是一改往日金戈铁马之风,曲风温暖和煦,犹如春风拂雨一般
荡漾心头,令南宫迷离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连带着的,她的杀意降了几分,双眼
渐渐合上,随着这动人音律而随心游走。
「烟波楼中,若论修为,你们四个各有千秋,可若论心境,你为。」
一曲奏罢,南宫迷离心中阴郁荡然无存,望着这琴艺无双的素月,心中竟生
出一丝折服之感。
「所谓心境,不过是将遇到的麻烦看开一些罢了,神女娘娘是有大智慧之人
,所经历的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若是再能将这苦难看开一些,岂不才是更
好的心境。」
「我却依旧看不开,我依然想将他千刀万剐!」
南宫迷离提及「他」
这个字,全身杀气又是迸发出来,可这一次,她却已渐渐能掌控自如,不再
觉着心头阴郁。
「他不是死了吗?」
素月微微有些错愕。
「即便是他死了,也难以解我心头之恨,更何况,我近日有感觉,他还活着。」
「什么?」
这一回却是轮到素月诧异起来,素月那平澹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担忧:「娘
娘何以觉着他还未死。」
「就在刚刚,我体内的蛊虫动了一下。」
南宫迷离语音平澹,可这股平澹背后却夹杂着难以琢磨的味道:「这一次,
我要亲手杀了他!」————————————————分割线———————
—————————吴越自行宫走出,浑身一阵惬意,今日萧启难得早朝,就着
南京守卫一战的大小有功之臣尽皆封赏,他已从昔日的吏部同知升为侍郎,已然
成了这大明朝最年轻的侍郎,一路下来百官尽皆贺喜,怎不令他心中畅快。
一想起家中那瘟神一般的二皇子也离了南京,没了那噬心蛊的制约,想来也
可以过一段舒坦日子了。
正当他洋洋得意的乘着官轿回家之时,却是忽然一声巨大轰鸣,吴越只觉肺
腑为之一震,轿子停在地上,他骤然掀开轿帘,只见几名轿夫尽皆昏倒在地,他
连声高呼:「有刺客!」
当即便跑出轿子,徒步朝着人群密集之处奔去,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便在
他迈出离轿的步,一双铁手竟是从地上冒出,一把扯住他的双脚,朝着地底
狠狠一拉,那本是青石板铺成的街道骤然间「轰」
的一声炸得稀烂,待得浓烟散去,地上却只留了一个大窟窿,却是再也见不
到吴越的身影。
「咳咳…」
吴越自昏睡中醒来,只觉自己全身被绳子绑在床柱之上,四周打量只觉是大
户人家的房间,却也不知身在何处,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吴少爷
,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
吴越面露惶恐,这声音他哪里会不熟悉,这正是那昔日摩尼教的护法苍生妒
,莫非这厮也是像陆祁玉贺若雪一样来追拿自己叛教之罪?「许久不见,吴少爷
可是越来越得意了呢,年岁不过三十便做到了吏部侍郎这一要职,当真是少年了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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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生妒依旧在寒暄,却是迟迟不入正题。
而吴越却更是心机深沉,见他不说出来意,也不主动探寻,只在心头默默盘
算着这人抓来自己的目的。
「吴公子倒真是沉得住气,」
苍生妒试探几下,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今日我将你请来,却是想与你合
谋一件大事。」
「嗯?」
吴越倒是未想到他竟是要与自己合谋,倒是有些好奇起来:「哦?你想做什
么?」
「我要对付烟波楼!」
苍生妒凝声念道,宛若一记晴天霹雳直冲吴越脑海。
「你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就凭你也想对付烟波楼?」
「我若是告诉你,慕竹已然死在了我的手上呢?」
苍生妒咧嘴一笑,吴越只觉他较之数月前又胖了几分,那脸上堆积起来的横
肉显得更是狰狞不堪,叫他难以置信。
「慕竹当真死了?」
即便是苍生妒将趁着慕竹破镜之时偷袭一箭之事娓娓道来,吴越仍旧有些不
可置信,他还记得南京城头之下,慕竹一人行走于鬼方万军丛中,万千蛮夷皆不
敢上前,流星箭矢莫能近其身,那是何等的神迹,岂能被这昔日修为不过比自己
强上一些的区区摩尼教护法所杀。
「她中了我全力贯注之剑,已然伤及心脉,若她不是慕竹,她已然成了死人
,更何况在那紫衣剑上我还萃了「业火」
之毒,这种毒药随着剑身而坠入体内,不出三日,便可将其五脏六腑烧成粉
末,此毒霸道至极,即便是我自己都未有办法解毒,更何况是其他人,是以,慕
竹必死无疑。」
吴越不禁想起这近日来烟波府的种种变化,忽然间又觉着这苍生妒所言似乎
是有些依据:「莫非是真的?」
他朝着满脸轻松的苍生妒瞧了一眼,只觉种种邪恶念头纷至沓来,让他不敢
多想,当即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苍生妒笑道:「烟波楼众女之中,琴枫琴桦皆已成废人,如今慕竹虽是必死
,但未见其死讯我们终是不可大意,而如今惊雪素月必守候在烟波府中,我意来
上一计调虎离山,将惊雪素月各自引走,再逐个击破。」
「调虎离山?」
吴越轻视一笑:「却不知道昔日的苍护法何时成了智计百出的能人?」
苍生妒却似是早已料到他有此一说,当即也不恼怒:「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的吴侍郎面前,苍某却是不敢托大,但此事若成,烟波楼覆灭,这南明朝廷的内
相之位,岂不早晚都是你吴越的,难道你就甘心现在这小小的侍郎之位?」
吴越年岁虽小,但自幼随其祖父心计过人,如今南明朝堂他已然成为最炙手
可热之人,他日出阁拜相也未尝不可,可偏偏这南明朝堂却有着一位高深莫测的
烟波楼主,如今慕竹以内相之职统领朝政,惊雪素月又分别占据军权与财政,即
便是他这吏部侍郎,对这国库赋税一事都需与素月商议定夺,这叫他如何能够甘
心,如今鬼方已败,打回北方想必也是迟早之事,依形势看,若是真有机会使这
烟波楼覆灭,倒是对他有着莫大的好处。
吴越冥神许久,终是抬起头来,见苍生妒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不由心中
冷笑:「这胖子虽是有些长进,可依旧是喜怒行之于色,与他合作倒也不会吃了
亏去。」
「那便说说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好!」
苍生妒见他答应,当即一拍巴掌,却是自房外走进两人,其中一人吴越却是
认识的,正是那曾有异心如今被软禁在城南府中的历王,而另一人,看似头发花
白,佝偻着的身子甚是矮小,可那一双眼睛却似是有些发亮,倒是让吴越有些诧
异。
「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历王萧平印,这位是沉家家主沉琼,此一役,咱们
四人,均是少不得的。」
「沉家?」
吴越有些疑惑的望着沉琼,盘算着沉家的用意,旋即便也释然:「想必是‘
月字号’对沉家的生意打击太大了罢。」
说得也是,自三年前素月开创「月字号」
以来,似是如春笋发芽一般在这江南一带星火燎原起来,短短三年时间便已
遍及整个江南,完全垄断了江南一带的钱庄生意,他沉家虽是多次打压,却依旧
难不倒素月,战乱一起,素月自北方带回了以牧场为根基的商家,却是二者合作
将江南一带的米粮生意包揽,更是近一步压缩了沉家的发展,再到如今,素月一
手掌控南明财政,其势已经再不可挡,而有着素月扶持,那商家也俨然有抬头之
势,他沉家想做这江南第二都有些危险,这叫曾经富甲江南的沉琼如何能忍,前
日苍生妒携着历王与那两位私奔的年轻男女来到他府上,只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
,便已将他说动。
「还请吴侍郎知晓,托这位苍爷牵线,我与历王马上便要成了亲家,以后咱
们几个,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沉琼一眼便看出了吴越的怀疑,当下便道出这身份来打消这一疑虑。
「历王、沉家、再加上我…」
吴越喃喃念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你们是打算从寿春的军粮着手了?」
「你怎知道?」
历王双目圆瞪,显然极为不可思议。
苍生妒与沉琼互视一眼,只觉这历王果然是最沉不住气的,但同时也诧异于
这吴越的机敏,他们三人商议许久才想到的办法,却被这吴越一语道破,却是有
些不甘,当即问道:「不知吴侍郎有何高见?」
吴越双眼一转,便又猜到几分:「已漕运为切入点,制造事端,给淮南的战
局施压,那素月与惊雪必然一个亲赴淮南,一个亲管漕运,如若慕竹不在,这二
人分开又分在两地,便是苍护法刺杀的大好时机,届时再通过我在朝中的地位平
息此事的事后影响,甚至于让沉家与历王趁着烟波楼一脉倒下而跻身朝堂,此计
却是有几分想法。」
「嗯?」
沉琼闻声有些不悦:「莫非吴侍郎觉着此计有所欠缺?」
吴越既是入了伙,自是不会轻易得罪于他,当即笑道:「欠缺倒是没有,只
不过此计还有几点尚需完善。」
「讲!」
「其一,破坏漕运,看似简单,但要做到让烟波楼短时间内不易察觉,不然
她二人一拥而上,我想即便是苍爷全盛之时也未必能敌;其二,淮南战局动荡,
那陕北李孝广虽是不足为惧,可也不容小觑,毕竟摩尼教还在,若是因着此事让
其有机可乘,那即便事成,最后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其三,也便是最重要的一
点,苍爷你此刻修为,究竟能否胜过惊雪素月其中一人?」
「这…」
众人不禁都朝着苍生妒看去,脸上纷纷都露出怀疑神色,确实,烟波楼众女
所表现出的实力可谓当世罕见,这苍生妒体态臃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武林高手
,更何况其自称前日耗尽功力射出一剑才重伤慕竹,却也不知今日恢复得如何了。
苍生妒微微一笑:「我的伤势已然恢复得十之八九,素闻烟波楼中以那琴枫
武艺最高,如今她已成了我的炉鼎,一声剑气皆被我吸入体内,我相信对上这烟
波楼的其他二位,若是单打独斗,应当没有问题。」
「那便好!」
吴越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吴某提到的这几点问题便由吴某来完善,几位
只需依照原计划而行便可。」
「好!吴公子果然有大将之风!」
苍生妒甚是满意,与几位互视一眼,也算是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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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迷离一手搭着叶清澜的手腕,双目闭合,已然许久,但那渐渐骤起的眉
头却已是告诉了众人,情况并不乐观。
「唉!」
南宫迷离一声长叹,收回手来,将叶清澜那双皓腕霜雪放回被子,默默的向
着房外走去。
「如何?」
萧启却是个沉稳不住,一出房门便紧张得问了出来。
南宫迷离抬眼望了望这位慕竹所收的弟子,又回头看了一眼素月与惊雪,沉
重道:「难!」
「是难,还是必死?」
惊雪一语中的,眼神直切的望着南宫。
「她体内所受之伤,是一位几近于我的修为全力贯注而成,若不是她天生七
窍玲珑心,怕是也撑不到今日,可她体内这毒名叫‘业火’,偏偏又能灼烧心肺
,如今,慕竹的‘七窍玲珑心’怕是已经被焚得面目全非了。」
南宫迷离缓缓叹道,心中也渐渐生出一丝绝望,她自小与慕竹交好,如今闻
讯赶来,却不料是这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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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有一线生机?」
连素月却也忍不住道,虽是早料到小姐伤势严重,但心中却也一直期盼着这
位南疆神女能够有些办法,可如今听得南宫此言,登时心中再也平静不下来。
「唉,若是我早来十日,或可在她心肺未伤之前逼出此毒,但如今…」
南宫迷离面色凝重,显然已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萧启急得拉过南宫迷离的红衣,言语之中竟是渐渐带着些许哭腔:「老师她
不是神人吗,她是烟波楼的楼主啊,她怎么可能死?」
萧启这一年经历太多,家国覆灭,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与姐姐都未能保全,可
老师的出现却是让他燃起了对未来的期望,数月以来,老师对他知无不言,上到
朝政局势,小到功法修为,闲来聊些治世理国之道,亦或是说些山水见闻,在萧
启心中,这位老师已然成了他心中的神明,在其庇护下方能有他今日的成长与作
为,此刻见南宫迷离也救不得老师,心中更是一片绝望。
萧启哭腔一起,素月与惊雪亦是不太好受,各自缄默不语,南宫迷离见此情
形心中亦是有些难过:「这几日我便住在这里,也会再想想办法,素闻烟波楼藏
书甚多,或许能寻到解救之法也说不定。」
「能不能,能不能把我的心给老师。」
突然,萧启小声嘀咕一句,却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胡闹!」
南宫迷离登时叱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遑论这五脏六腑,你身为南
明天子,慕竹一手教你,岂是叫你这般自轻性命的?」
「我…」
萧启本待说老师对他恩重如山,而自己这条命本来也算是多次受得烟波楼人
搭救才算活了下来,可话至嘴边,却又被素月打断:「启儿,这人心不比其他,
若是坏了便再也活不成了,况且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换心之术。」
「可是,我们就这样看着老师…」
萧启依旧不甘心,言语之中已然一片泛苦之味。
「南宫小姐,小姐的事情就巴托你了。」
素月与惊雪对视一眼,均是默契的点了点头,突然,二人同时转身,竟是一
齐跪倒在南宫身前。
「你们这是作甚,慕竹的死活,难道还需要你们如此吗?」
南宫厉声斥道,但此情此景她却也再难生出气来,只得冷声道:「我这便去
想想这‘业火’之毒,你们还是继续稳住慕竹的伤势要紧。」————————
————————分割线————————————————萧启回到宫中,已
然有些疲惫,正欲靠在书房上小憩一会儿,不由得便见到了堆在那桌上的一团奏
折,昔日有老师在时,他常带着奏折前去烟波府与老师一同批阅,每每想起老师
的处世之道点评之语,萧启都觉着无可挑剔,可而今他身旁空荡无人,皇姐、母
妃与香萝都在那「清心庵」
中暂居,此刻心中气闷,便随手打开了面前的折子。
「混账!」
不看还好,一看萧启便更加怒不可遏,原来这折子便是韩显送来的军报,军
报直言那曾经助纣为虐的摩尼教教主夜十方身死东瀛,目下已由其弟夜八荒继任
教主之位,而这夜八荒更是直接在教中直言全力奉迎「前朝皇子」
李孝广,如今那李孝广已于燕京称帝,延续前朝「唐」
字为国号,自称后唐。
这李孝广野心甚大,称帝当日便下令百官准备战事,想必不日便要挥兵南下
,直取寿春淮南一地。
萧启本就心中烦闷,眼下却被这事气得更甚,他本是温文儒雅的性子,可自
从继位以来却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些世俗功利,在他眼里,那摩尼教便是引鬼方破
关的罪魁祸首,却想不到如今被烟波楼重创的摩尼教竟是还在负隅顽抗,此刻若
是老师健在…一念及老师,萧启不由得又是一叹,罢了,今日是无心批阅奏折了
,不如出去走走罢。
「来人啊!」
萧启一声令下,自幼左右近侍太监进得书房小心伺候,萧启郑声道:「走,
去清心庵。」
「起驾清心庵!」
南京行宫较之燕京的皇宫那自是小了许多,如今百废待兴,萧启自然不会大
兴土木劳民伤财,即便是轿子也是不愿乘坐,只是一个人走在侍从之前,健步如
飞的向着清心庵走去,他心中还记挂着老师的事,一路上都还有些气闷,步伐也
渐渐快了许多。
「老师,你可一定得活过来啊!」
萧启再一次的心中祷告起来,可无论如何祈祷,终是觉得无甚用处,心中依
旧是烦闷得紧,萧启只得作罢,心中不由暗道:「今日这究竟是怎么了,竟是如
此烦闷?」
这一莫名的念头才刚刚升起,萧启便觉着眼前一晃,一道利箭扑面而来,他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利箭已然射入他的胸口之处——「噗!」
萧启登时双目圆瞪,木然的望着自己胸口插着的利箭,只觉胸口血气上涌,
登时一口脓血破口而出。
「有刺客!保护陛下!」
他身后侍从突然见得此景,立时吓得四处呼喊,将他围拢在其中,警惕的朝
着四周望去,却终是无法辨别是哪里射出的暗箭。
萧启心中一黯,这一箭正中自己胸口,想来是活不成了,难怪今日如此怪异
,原来是心间早有预警,萧启苦笑一声,扭头便昏了过去。
「陛下!陛下!」
禁军统领庞青闻讯赶来,亦是吓得手足无措,他拔出腰刀,狠狠的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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