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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冰原叉海豹
窄路
作者:冰原叉海豹

民数记22:24耶和华的使者就站在葡萄园的窄路上,这边有墙,那边也有墙。1、表姐弟骨科,钟嘉越x容岱2、更新随缘3、1vs1,大家都试图爬墙脱身,但没有成功更多小说请收藏





窄路 章一 夏夜 -18
今年夏天来得晚,七月初的夜坐在室外,凉风习习吹过了,不算太热。
容岱在烧烤摊上点了几份素菜,还要了两听冰啤酒,一个人很自得其乐。请收藏:
中间收到几条消息,也都耐心地回了。
只是运气不太好,吃到一口姜沫,她既不喜欢啤酒也不喜欢姜,左右打量看见旁边有卖冰粉的,起身走过去。
加了山楂和葡萄干,老板说,“八块。”
是个年轻而低沉的声音。
很动听。
昏昏暗暗的电灯泡下,容岱才看清摊位后他的脸。
非常糟糕的打扮,大白背心,头发乱七八糟地支棱着,手里端着塑料小碗的冰粉,另一手蒲扇已经扇起来了。
然而实在年轻,还是个男孩子,十八九岁,浓眉英挺,皮肤是伏县本地人那种润洁。
容岱倾身给了钱,灯光扑在眉眼上,像一层金粉,朝他笑笑,“谢谢。”
端着冰粉走回烧烤摊,都能感觉到背上的视线。
她第一回干这种事,然而不赖。
或许该归功于吊带连衣裙,盘起的头发没有遮拦,天鹅般颈项到瘦削的肩脊一览无余,夜灯中有种暧昧的起伏。
也不得不洒了小半瓶药水来防蚊虫。
然而吃到啤酒都喝完,容岱还是孤零零一个。
周围不是没有目光打量,可没人靠近。
容岱静静地顺着议论声扫过去,正撞上个金链子红头毛。
对方顿时有些尴尬地笑一笑,缩头举了举杯。
伏县是小地方,有山有水勉强算个景点,但是没什么特别,也就没什么人气,游客三三两两,一眼看得出来外地人。
偶尔也能见着打扮精致的漂亮小姑娘,一释放出讯号多得是人搭讪。
可没有容岱这样的。
不是说不好看,但不敢接近。
她坐在那里,妆容素净,也是一种盛气凌人的俨然。
手机又亮起来,容岱已经没了兴趣,一边接电话一边结账。
“……我二十五号才回去,应该来不及。”她耐心解释,“姑姑姑父难得有空陪你出去旅游,玩儿得开心。”
又讲了几句,容岱叮嘱,“晚上早点回去,不要喝醉。”
那边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容岱已经走到路口,夜里风渐渐冷了,一吹就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容岱摸摸手臂,忽然短促地笑了下,沉肩展腰,脊背笔直地走过街。
第二天早上又爬山。
伏县山矮,七回八转地一圈转下来,也才下午。
容岱看了阵邮件,处理了些事情,中间有熟悉的同学问她实习的事情,她回复在外旅游。想了想给了个联系方式,又把对方简历推到集团那边。
也就该吃晚饭。
她最近没什么胃口,蒙着被子一觉睡到天黑,摸出去吃夜宵。
还是那家烧烤摊,热裤配一字肩,今天倒不是故意,只是这回都带的这类衣服。
冰粉摊也还在。
点了三碗,一碗加山楂,一碗加葡萄干,还有一碗只红糖水和冰块。
小老板问,“你一个人吃得下吗?”
容岱放下钱,“味道挺好的,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这张是整的,对方给她找零,语气自豪,“我家是手工搓的,不用粉冲,没意思。”
容岱问,“你自己做的?”
“是啊,”男孩子回答,“我奶奶教我的。”
“哦。”容岱笑了笑,“很好吃。”
足以让她明晚上继续来。
三碗,山楂和葡萄的不加冰。
还没拿到就接了个电话,絮絮绵绵缠了好几分钟才挂断。
男孩子问,“你男朋友?”
容岱说,“弟弟,刚考完试,到处蹦。”又说,“你们也放假了吧,每晚出来勤工俭学?”
“啊?”男孩子挠挠头,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没读了。”
急急转移话题,“你怎么一个人来旅游?感觉你弟弟好担心。”
“出来散心。”容岱搬了个板凳坐在他摊子旁边,随意闲聊,“怎么不读了?学不进去?”
“也不是。”好一会儿才说,“当时我奶奶生病了,为了照顾她就没读了。”
他有些怅然地摩挲着蒲扇光滑的扇柄,低着头,声音轻轻,“……年初走的。”
容岱不太会安慰人,只好说,“我小时候奶奶就不在了。”
男孩子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同情。
容岱借过他的蒲扇摇了摇,“她对我不怎么好,我不伤心。”
容老太太重男轻女,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样样出色完美无缺的儿子只有个独生女,连带着对外孙都要多偏爱几分。
凭容岱的性格,从小到大没和钟嘉越干过仗,简直是个奇迹。
男孩子挠挠头,找话安慰,“你弟弟应该还对你挺好的。”
他补充,“一辈子有一个人爱就很够了。”
说话时眼睛黑漆漆的,目光真诚,神情关切,像只能遮风挡雨的温顺大狗。
容岱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然后说,“是啊。”




窄路 章二 往日
晚上又梦见小时候。
容岱寒暑假都在奶奶家过,钟嘉越也在。
其实容老太太并不是太欢迎这个孙女,只是为了有理由留下钟嘉越,不然凭什么不在钟家过呢?
容岱比较迟钝,一直没怎么发现这回事,又或许是不在乎,反正她和容老太太没什么感情。
吃穿都有阿姨,短不了她,容老太太是不是特别关心她,也就不重要了。
钟嘉越倒是很上心。
他被教得很好,容老太太但凡私下塞给他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他都要拿出来跟容岱分享,一点儿不藏。
嘴又甜,会撒娇,还黏人得很,一天到晚就拽着容岱喊,“姐姐,等等。”脸颊胖嘟嘟的,唇红齿白,像年画上的仙童。
容岱比他大两岁,喊得多了,自觉确实有责任,也就非常照顾他,走哪里都牵着钟嘉越,像是怕把他搞丢了。
一直到十二岁,容老太太无病无痛地在睡梦中去了,钟嘉越十分难过。
他爸爸妈妈都忙,平时是他家阿姨在带。钟家祖父母虽然很愿意,但家庭氛围过于严肃,容岱姑姑觉得对小孩不太好,也就作罢。
于是寒暑假的外婆和表姐,就成了钟嘉越年幼认知里,最亲近的亲人。
这回容老太太一去,钟嘉越伤心得大病一场,本来活泼开朗的小孩子都不怎么说话了,钟家父母才开始发愁。
他们俩事业成功,但其实不会养小孩,最后是容祁做主,把外甥接过来,让女儿和他做伴。
容岱的妈妈陶华真是最开心的人。
她非常喜欢钟嘉越,把他当新年礼物一样对待。
陶华真本来养了只小白狗,容岱上学的时候她就稀罕小白狗。现在钟嘉越来了,小白狗都失宠了。
陶华真和容老太太不对付,溺爱起钟嘉越却是一个样。
容祁不做干涉,私下嘱咐容岱以身作则,要给钟嘉越带个好头,不要由着她妈妈的性子来。
容岱听进去了,那段时间像个小小老师,钟嘉越哪里不对她都要指出来,陶华真溺爱过了也要批评,自己更是愈发稳重。
陶华真不太搭理容祁,却很听女儿的话,容岱说这样不对,她就道歉改正。
容岱有时候也很困惑,偷偷告诉容祁,“我比较像妈妈。”
容祁就笑,问她说,“那你喜不喜欢妈妈?”
那当然很喜欢。
“那你是不是应该照顾好妈妈?”
容岱觉得对。
这套规则后来也被沿用到钟嘉越身上。
他刚到容家正好是五年级开学,转到容岱的学校,容岱上初中。上学放学两个人都一起走,方便司机接送。
晚上睡觉也在一个房间,容岱屋里加了张儿童床,还有小夜灯。
医生说小孩子就是需要人陪,要有安全感,要有爱。
于是容岱被安排得无微不至,所有人都期盼着钟嘉越快点好起来,变回那个活泼好动的小机灵鬼。
这办法也确实管用。
和容岱在一起,钟嘉越有人说话有人笑,慢慢也就不伤心了。
晚上做噩梦醒了,他就抱着枕头被子挨到容岱身边,早上再回自己床上。
容岱睡得沉,什么都不知道。
是钟嘉越后来告诉她的。
容岱只记得有一回,钟嘉越隔着床轻轻问,“姐姐,你睡着了吗?”
容岱说没,他就跳下床,蹬蹬蹬跑过来,掀开被角,小鱼一样钻到容岱怀里。
“哇!”他故意发出声音,两条腿乱踢,然后仰起脸问,“吓到你没有?”
容岱觉得他很幼稚。
“你要干嘛?”
钟嘉越爬起来拍开小夜灯,再躺下,脸贴在容岱心口,抱着她说,“最近你老批评我。”
容岱不知道这有什么可说的。
钟嘉越就拱啊拱,像只大蚕宝宝,闷闷地吐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很忧虑,“你以前从来不批评我的。”
容岱觉得他脑子坏掉了,“你说话怎么这么娇气?”
钟嘉越说,“我看电视上这么演的呀。”
他往上挪挪,趴在容岱身上,脑袋毛茸茸,热乎乎。
飞快地抬头啾了容岱一口,小麻雀啄米。
发现容岱没有打他,又凑上来结结实实亲了几下。
这回心满意足,还有点害羞,脸埋在容岱颈窝里,继续拱啊拱。
容岱只好把他按住,“做噩梦了?”
钟嘉越左扭右扭地挣开,靠在她肩上,嗲声嗲气抱怨,“我还没有睡着呢。”
“哦。”容岱受不了,推他脑袋,“那你到底要干嘛?”
钟嘉越也不说,脑门顶在她手心,两个人一来一回,仿佛做游戏。
容岱就有点生气,连名带姓喊他,“钟嘉越,不要闹了,赶快回去睡觉。”
钟嘉越依依不舍地坐起来。
容岱把他弄回他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他的小被子是深蓝色的,画满黄色的星星月亮,枕头旁边摆着白色的雪花和红鼻子驯鹿。
钟嘉越说,“姐姐,你陪我睡嘛。”
脸颊胖嘟嘟的,很小的时候容岱觉得他像偷吃蜂蜜的小熊。
他这么可爱,容岱也不想板着脸讲道理,就把红鼻子驯鹿塞给他抱着。
钟嘉越有点失落,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但还是非常顽强地拽住人。
容岱强迫自己耐心等着。
钟嘉越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姐姐,我最喜欢你了,所以你不要讨厌我哦。”
容岱放开他手,“你正常一点说话。”
钟嘉越叹气,“唉,容岱,你是一块石头。”
容岱醒了。
黑暗里寂静无声,旅馆墙上的挂钟一格一格转动着。
皮肤暖洋洋,四肢酥软。
她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一时是儿童版钟嘉越,一时是现在的钟嘉越。
喘息炽热,咬着耳朵调笑,“容岱,你好像块石头。”
无论他怎么亲,也没有回音。
容岱坐起来喝水。
柜子上手机十分顽固地亮起来,一排未接来电。
都是钟嘉越。
容岱被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
气喘顺了就把电话拨回去,也不看几点钟。
语气如常,“我关了静音,没接到……能有什么事?你快睡……”
钟嘉越说得对,容岱是一块石头,一棵树。
她不会动心。




窄路 章三 奇想
早上起来不想再爬山。
容岱收拾齐整,总算翻到件她平时会穿的那种衣服,端庄得体,钟嘉越说她任何时候都可以被拉去开会。
伏县有条民俗街,青石板路,仿古建筑。不是近年来流行的描金涂红,很普通的竹子木头,地方小,也安宁。
容岱慢慢逛,在各种特产店和饰品店里游荡。她对外说出门旅游,回家总得有礼物拿出手。
然而伏县委实没什么特别,容岱转到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也没买到合适的。又跟店家打听,说有家木制品工艺店,问到地址,坐个小车径直过去。
午后阳光金灿灿的,苔痕浅浅发绿。石阶外放个小木桌子,摆满小巧可爱的动物木雕,桌前倚靠块板子,粉笔写着要价。
容岱扫一眼,东西普通,但这种礼物好在送个心意,谁也不会真讲究。
她跨进门,准备再挑两个大件。
摇椅里老板搭着蒲扇小睡,迷你风扇发出嗡嗡的白噪音。
或许是白天要稍微注意一下,他穿了件白短袖,头发也比晚上规矩。男孩子长手长脚,皮肤是匀称的淡淡麦色,肌理分明,年轻光润。
容岱的心情立时缓和了。
她站着端详片刻,觉得实在巧,一些念头冒上来,另一些又沉下去。
男孩子睡得不太熟,迷迷糊糊察觉有人来,挣扎着醒了,丢开蒲扇,手背擦把嘴,正准备说话,看清是谁,吓了一跳。
“要、要喝水吗?”
手忙脚乱地起身去找杯子。
容岱说,“好啊,谢谢。”
她问,“这些也是你做的吗?”
“啊?是。”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递过去。
容岱笑,“我想买几个大一点的寄回家,你帮我选一下好吗?”
两个人东拉西扯闲聊,选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定下十几样小摆件,外加成套成套小动物。
容岱本来想买两张根雕茶几,但男孩儿死活不干,说他做的糙,就是充个门面,容岱想买他可以带着去厂子里,精致得多。
也就作罢了。
喊了快递来现场打包,等人的时候有别的游客来逛,男孩子去招呼。
他不怎么会做生意,开的价偏低,人家杀价也应付不太好。容岱坐在小风扇旁边,听了两句找机会插话进去,几分钟市价给他做成一单。
客人走的时候很高兴,谢谢她帮忙挑选。
男孩子都呆掉了,“你好厉害!”又憋出一句,“我都想买。”
容岱发笑。
告诉他诀窍,“只要别人相信你,你说什么,他们都会听。”
这就已经很难了,男孩子摸摸脖子,想再说两句,背后有电瓶车的声音。
容岱详细地交代了哪几样要寄到哪个地址,快递员麻利地打包拉走了。
男孩子送她出门,踌躇地想问晚上是不是还去烧烤摊,忽觉眼前一晃,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去捞人。
容岱的鞋跟断了。
她的鞋底是整块小羊皮,根本不防滑,下台阶踩在青苔上,险些崴到脚。
好在男孩子眼疾手快,把她搂住了。
两个人颇为尴尬地对视一眼,又同时笑起来。
“这边到处都是青苔,”男孩子放开她,眉眼朗朗地舒展开,有些活泼地从台阶上跳下来,侧身说,“我小时候满街跑,都记不清摔过多少次了。”
长腿一迈又窜上台阶,从屋里搬个小凳子出来给容岱坐。
还拿了胶水。
兴致勃勃地蹲在容岱跟前低头捣鼓半晌,忽然把鞋跟一扔,丧气地说,“粘不上。”
好像只没叼到球的大狗,需要人摸摸脑袋。
他之前对着容岱一直有些腼腆,现在放开些了,本性里开朗亲人的那一部分流露出来。
容岱看着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很恐怖的念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啊?”男孩子抬头,摸了摸脖子,肤色健康,牙齿洁白,“齐俊,英俊的俊。”
“一般都管我叫小俊。”他补充。
“好,小俊,谢谢你。”容岱听见自己说,“这附近有卖鞋的吗?”
齐俊给她找了双拖鞋先穿着,又关了铺子,陪她去买鞋。
容岱故意问,“你不做生意没关系吗?”
齐俊在她前面倒着走,笑容灿烂得晃眼,“有你那两单,多的都挣到了。”
他又小步跳回来,和容岱并排,“你那双鞋就不要了吗?我拿去修一修吧,看着好贵。”
容岱说好,她还要在伏县呆几天,修好了去齐俊店里取。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街边随便买了双藤编的凉拖,容岱又说请齐俊吃晚饭,当作感谢。
结局当然是齐俊带着容岱去找伏县的特色小吃,两个人走街串巷,不知不觉就走成了手挽手。
饭后散步回家,石板路被水洗过了,凹凸不平地积了些水,水洼清凌凌泛着月光。
夏夜的风熏熏然拂过皮肤,容岱听着他讲些不好笑的笑话,大脑清空一样迟钝,又放松,心里有种不为人知的痛快和自由。
齐俊家就在铺子后面,是间小院子。他掏了钥匙出来开门,猝不及防被容岱推了一把,压在门板上,非常热情地亲上来。
容岱瘦得很。
骨头轻,整个抱起来也容易。齐俊先是托着她,不知怎么地又变成了背着她,稀里糊涂地关了门,进了房间,灯也来不及开,双双倒在床上。
容岱摸索着趴到他身上,手从短袖下摆伸进去,往上探。年轻男孩子的皮肤光润,脊背摸起来坚韧有力,喘息也动人。
齐俊一手搂着她,一手去解她连衣裙背后的拉链。
一直下拉到尾椎骨,像茧破开,舒展出光裸美丽,蝴蝶骨振翅欲飞。
男孩子小声地在容岱耳边念叨,“你好瘦啊,怪不得只吃那么一点点。”
容岱发笑,笑得有些哽住,大口呼吸着去掀他的衣服。
齐俊伸长手,短袖脱了一半盖在他脸上,男孩子忽然不动了,声音模糊地从衣服下传上来,小心翼翼,“你哭了吗?”
容岱没听清,仍然笑着继续把他从衣服里拽出来。
男孩子的眼睛黑漆漆的,温顺又平和,像只牧羊犬。
“你哭了吗?”
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容岱好清楚地看见他。
有些困惑,又有些笃定,“你要哭了。”
容岱捂住他的眼睛。
哆嗦着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问,“你多大了?”
齐俊老老实实,“成年了。”
“哦……”容岱慢慢说,“十八岁。”
比钟嘉越还小一岁。
这时候她不应该再想钟嘉越,但钟嘉越无处不在,她躲不开。
容岱的手机又亮了。
还有很好笑的铃声,小孩子幼稚又兴高采烈地大声唱,“我愿似一块扣肉,我愿似一块扣肉……”
容岱深吸一口气,翻身下床,拿着手机走出门,走到院子里。
四下静悄悄的,虫鸣也清晰,远处有酒吧隐约的喧闹声。
钟嘉越有一点喝醉了,沙沙的背景音混着少年含糊的咬字,软绵绵又兴高采烈,“姐姐。”




窄路 章四 葡萄园
钟嘉越在容岱家住了一学期,就彻底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到处撒娇卖乖,谁见了都喜欢。
因为转学麻烦,干脆住到小学毕业。他上学早一点,十二岁读初一,学校离爷爷奶奶家近,就被接过去了。
那几年容岱见他少,一个月能有一回,寒暑假来住一个星期,也就过去了。
感情不免渐渐有些淡,然而血脉亲情,又总不至于生分。晃眼钟嘉越上高一,马上开学,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容岱才晓得和她在一个校区。
校区离家远,陶华真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另请阿姨照顾容岱饮食起居。
问起钟嘉越怎么办,本来打算住校的,这下也不要住了,反正房间够,和容岱一起就行。
钟成安虽然觉得这样养男孩子有点太娇惯了,但容雩和陶华真都觉得好,容祁不开腔,容岱不表态,儿子也笑嘻嘻地说都可以,他孤立无援,最后也只好妥协。
开学报到的时候钟嘉越悄悄问容岱,习不习惯两个人住,他住校也没问题。
容岱很奇怪,有什么好不习惯呢?
他们小时候在一起住了两年,容岱的床上现在还放着他没带走的白色雪花和红鼻子驯鹿。
钟嘉越从沙发后面搂住她,刚想说两句好听的,结果太得意忘形,一个倒栽葱翻下来。
咚——
下半身砸在茶几上好大一声响。
容岱惊了一跳,赶紧去看他有没有受伤。
小腿磕乌了,还好骨头没事,容岱翻箱倒柜地给他找到瓶红花油,打电话问阿姨怎么用。
要搓热要按摩,还要毛巾热敷。
容岱嫌红花油难闻,让钟嘉越自己涂,她去准备热毛巾。
但是她怕烫,毛巾浸透了滚水,不敢下手拧,最后端着盆回了客厅,看钟嘉越龇牙咧嘴地揉腿上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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