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暗渡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简小号
但所有劝退的腹稿,在坐到这人身边时,便立刻统统作了废。
他知道沈听不会同意的,贸然提出来,只会让对方重新思考他们现如今的关系。在他之前,沈听没谈过恋爱,但以他的条件,不可能遇不上合适的。
常清曾说,在沈听身上,他发现很多痛苦并没有被妥善的处理。而那些伤口并不是自动痊愈了,而是被忍下了、不提了,但它依旧在无声地溃烂。
任何情绪都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良的负面情绪,并不会因为强制性地压抑而消失,反倒会用更加惨烈的方式,在不经意间回来伤害你。
譬如,沈止的死。
沈止的死,让沈听身体力行地体验到了警察行业的高危。他之所以义无反顾地选择这个行业,纯属为了继承父亲的神。但沈妈妈多年寡居的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在沈听的潜意识里造成了巨大的阴影。某种程度上,他之所以不谈恋爱,之所以冷淡地与所有人都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也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选的是一条风险很高的路。
多数时候,感情使人脆弱,牵绊又总是双向的。
顾虑的多了,就很难义无反顾地奔赴。可这个世界上,总得有人牺牲,才会有人被成全。
总得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用自己的颠沛来换绝大多数人的稳定与安宁。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有的只是挺身而出的凡人。
带着最少的牵挂,去成为那一小部分人。那才是沈听奋斗的目标。
楚淮南对这个目标十分欣赏,却不敢苟同。
只要一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沈听可能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遭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风险,楚淮南就有种替他把辞呈拍在严启明脸上的冲动。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545
但严启明也并不是沈听的直属领导,想要“代夫辞职”的资本家无奈地发现,他甚至不知道沈听究竟属于哪里的编制,连想偷偷递辞呈都不知道要往哪儿递。
虽然怀揣着不知道要去哪儿递辞呈的悲愤,但今天的午饭却还是要吃的。这是沈听第一次正式带他回家吃饭。——就在前几天,沈妈妈结束了支教行程,回江沪来了。
在小区门口,他们碰上了路星河。
这是自沈听出院后,他们第一次在院外碰见。
司机很有眼色地把车停了下来,楚淮南降下车窗,问:“有匪最近怎么样?”
路星河说:“老样子,不是明天醒,就是明天死。”
这句话是楚秋白用来打发问太多遍“他会没事吗”的家属时,所惯用的口头禅。原话是:你又不是医生,问这么多术语干嘛?手术很成功,人什么时候恢复我不知道。其实,想明白了,这世上任何人都一样。兴许明天醒,兴许明天死。
ct复查的结果显示,林有匪颅内的血肿仍然没有消退的迹象,甚至好几处静脉血管都出现了新的渗血点。
作为林有匪的主治医生,徐进看片子时,好几次都明显脸色有异。
路星河把这当做是林有匪的病情在恶化的风向标,忐忑了好几天。
今天上午,他特地让他去了趟医生办公室。
这个严谨乐观的中年男人一脸凝重。手术之初,他就只是临时来救个场的外援。说白了,要不是因为楚淮南的关系,为了保住治愈率,徐进是绝不会接这样一台成功几率不大的手术的。
急诊手术准备匆忙,所有外调的手续都是后补的,这本身就不合规矩。
这种手术做好了皆大欢喜,做不好他自己和三院得背多大的压力,这些,光用想的,徐进很是头疼了。
好在,手术还算顺利,在病人转入普通病房后,其昏迷程度不算太坏,总体情况还比较乐观。
可在此之后,病情却没有像他意想中的那样有所好转,反而有逐渐恶化的趋势。
不仅原有的小血肿迟迟没消,就在上周,病人还出现了发烧的迹象。因此,徐进不得不重新评估林有匪重新醒过来的几率。看过最新的片子后,他又语气沉重地让家属做好细菌感染造成脑脓肿的心理准备。
路星河僵着脸问他:“如果脑脓肿的话,他会怎么样?”
徐进低着头,堂堂三院神经外科的主任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正常来说,我们都会考虑做引流。但他颅内本身就有出血,所以并不适应手术。”
路星河说:“我们不手术。”
要他同意给林有匪再开一次颅,除非他死了。
徐进脸色灰败,眼神闪躲:“但是,如果不引流,脓肿破溃的话,因为脓腔内本身压力就很高,脑室侧包膜又薄,纤维结构不完整,因此脓水很容易就会向脑室破溃。”
他怜悯地看了一眼连嘴唇都发白的路星河,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一旦脓液因破溃大量涌入蛛网膜下腔或脑室内,就有可能会形成蛛网膜下腔积脓、播散性脑膜炎或脑室炎。患者会出现昏迷、高热、抽搐或呈角弓反张状的症状,预后极差……”
路星河的神情木木的,仿佛这世界上,再没有别的什么噩耗能够打倒他,他故作乐观地说:“预后差也不代表不会恢复。只是能恢复的人比较少而已,林有匪他总是很走运的。”
徐进表情不忍,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对他说了实话:“现实情况是,多数患者是等不到那一天的……路先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在短期内死亡的风险很高。”
这话像道惊雷,把这磨难的人间劈了个遍。
可路星河却全无反应,只手里握着的墨镜滑到了地上。徐进弯腰替他捡起来,他伸手来接,可怜连指尖都是青的,竟还记得要道谢。
他记得林有匪说过,作为公众人物,观众的好恶有时能杀人。因此,在平时待人接物艺人很有必要要比普通人更礼貌一些,多注重细节。
失魂落魄地从主任办公室里出来,路星河感到十二月中旬的今天,天气异常的冷。住院部的中央空调像是坏了一样,冷得人上下牙打颤,浑身都直打哆嗦。
在住院部的走廊上,他碰上了只穿了件薄羊毛衫的披着白大褂的楚秋白。
这位建院史上最年轻的大外科主任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一个把早点带到前台吃的小护士被他抓了个正着,鼓着塞满鸡蛋饼的腮帮子,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可就是这么一个存在感极强的大活人,路星河竟然没看到。魂不守舍地直直地撞到他身上。
楚秋白尾椎痛得恨不得要贴敷贴,被他这么一撞当场“嘶”了一声,转过头来要骂,见是路星河,阴着脸色才稍微放晴了一点。
“你怎么在这儿?”
见路星河没答,他看了眼明显有人的主任办公室,又看了看路星河晦暗的脸色,迟疑地问:“徐进来了?跟你谈过话了?林有匪的片子呢?他怎么说?”
面对这一连串的追问,路星河像是才反应过来,抓着楚秋白的手臂问:“楚主任,你之前说过林有匪康复的可能性很大……”
楚秋白一宿没睡,早上和同居者置气也没来得及吃早饭,被他这么大力地一掐,痛得两眼发黑,险些背过去气去,忙不迭地点头:“我是说过,你先放手,掐死我对你没有好处的。”
路星河这才松了手,表情却跟天崩地陷了一般。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546
楚秋白手里拿着的正是林有匪的复诊报告,今天上午他本来在门诊坐诊,这会儿到住院部就是找徐进讲道理来的。
路星河眼眶赤红,却没有眼泪,正在楚秋白怀疑他快要哭出血来时,他又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楚秋白揉着被掐痛的手臂,没好气地一言以蔽之:“兴许明天醒,兴许明天死。”他用卷成筒状的报告单敲了敲路星河的头:“行啦,别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赶紧回去换套衣服,你都快发霉了!你总不希望,林有匪醒过来的时候看你穿着三天没换的衣服吧!去吧,回家洗个澡。”
路星河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听到一句“林有匪醒过来”,他拉着楚秋白的衣袖,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林有匪会醒过来,对吗?”
楚秋白对他点了点头:“对,你赶紧回去洗个澡,换套衣服。搞不好等你回来,他就已经醒了。”
冲着林有匪的醒,路星河轻而易举地被说服了。他立刻慌慌张张地往停车场去。
司机早已在车里等他。
林有匪一向不肯让他在着急上火的时候自己开车,生怕有什么闪失。他来不及想司机怎么会知道他要用车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急道:“回棠城滨江,要快。”
第233章end
另一方面,徐进正坐在主任办公室里,为自己的谎言而感到自责。
楚秋白推门进来。
这位不拘小节的大外科主任难得体贴,不仅顺手关上了门,还拧着把手上了锁。
“楚主任。”徐进见到他,立马起身要让座。
楚秋白抬起手示意他坐着别动,春风和煦地笑着说:“徐进,辛苦你了,每天都要往我这儿跑一趟,挺累的吧?”
楚秋白在整个医疗系统里是出了名的难打交道。作为院里的大外科主任,他连市里组织交流的学术会议都不常出席。
但他的确有傲的资本。撇开名门的出身不谈,他的业务水平也是超一流的。
徐进自己同样是技术挂的,因此对技术过硬的楚秋白不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但他们不熟,先前只在饭局上见过两次。比起不笑也含笑的楚淮南,楚秋白虽然不管家里的事,看起来却要难相处得多。
徐进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么和蔼可亲地笑过,受宠若惊地接过话:“不辛苦,楚先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楚秋白说:“你这个朋友当的可真够意思,连我们医院的检验科都串通好了。”
徐进听完前半句话,刚想谦辞,被紧接着的后半句惊得猛一抬头:“啊?”
“啊什么啊!”楚秋白的笑容一下子烟消云散,“你自己看看这份报告!”
卷在手里的报告被摊到了桌上。
徐进打开一看,脸色也阴了下来,他想冲去影像科,亲手把出报告的医生给打一顿。
这都什么猪队友啊,又蠢又坏!
徐进稳住心神,面无表情地看向楚秋白,负隅顽抗:“这个片子是不太对,应该是检查的医生弄错了。楚主任,这是你们医院影像科的失误,您冲我发脾气,不合适吧?”
楚秋白冷下脸“砰”地一拍桌子,把原本就心虚的徐进捶得往后一缩,“少他妈给我装蒜!前几天还在颞叶区的血肿怎么会突然跑到小脑去?诊断报告还他妈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不带改的!徐进!你糊弄鬼呢!”
徐进被他瞪得不敢抬头,含含糊糊地说:“你问我有什么用,要问就问你们自己影像科的……”
楚秋白冷笑:“王海涛是吧?我刚从他那里过来,他已经都招了,你要不要也坦白从宽?”
……
回到家时,正赶上快递员在家门口派送,大堂管家陪同他刷卡上来,碰见了在玄关换鞋子的路星河。
路星河礼貌地接过包裹道了谢,放在耳边摇了摇,里头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起初,他以为这是粉丝送的礼物。心境平和地拆开,却发现里面是一个破碎的玻璃球。
碎了,应该拒签的。
蓝色的康乃馨的永生花夹杂在碎玻璃中,熠熠闪光,重瓣上的银粉像落在花蕊周边的晶莹眼泪。
路星河的心一沉,几乎下意识地默念了一句岁岁平安。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547
他拆开和玻璃球一起寄来的那张明信片,熟悉的笔迹印证了他对包裹主人身份的猜测。——这是林有匪的字迹。
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你想要自由,要记得我此刻曾给的祝福,也请还我一个会重新去爱任何人的允诺。我正试着放手,相信你也一样,生日快乐,希望你能幸福。
生日?
路星河这才想起今天是他的农历生日。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胸口的沉重使他站在玄关处愣了好几分钟才突然想起不对。
林有匪还在病床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寄包裹?
这么一想,赶忙低头检查邮寄地址,却发现这个包裹是定时派送的,邮寄地址在美国。
路星河突然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之中。
在此之前,他一直很安心,以他对林有匪的了解,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丢下他一个人就这么死了的。
所以他从来没把医生说的什么“病人求生意志薄弱”之类的鬼话放在心上。
但此刻,这封预设过日期的明信片令一直信心满满的路星河,瞬间醍醐灌顶。
——他早就决定好要放手了,所以没有求生欲。
路星河揪着自己的头发深呼吸,强迫自己集中神,仔细地去回忆在被绑架前,他和林有匪重逢的细节。
那时在小区门口,林有匪并没有主动出现,是他自己突然回头,才发现对方正站在冷光莹莹的灯下,隔着雨幕静默地望着他。
林有匪是铁了心要放手的,所以才会让别人去给他送那把伞。
他没有食言。他答应过不会再把他牢牢地攥在手心里,所以,他永远也不会醒了……
路星河的眼皮跳个没完,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究竟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他强作镇定地回家洗澡换衣服,吹干头发穿好衣服出来,才发现自己慌得连家门都没有关。
徐进的话像烙在脑子里的诅咒,只“死亡的风险很高”这一句,就足够让路星河在浴室里哆嗦得像站在十二月的寒风中。
司机见他不到半个小时就从楼下下来,明显愣了愣,问:“接下来去哪儿?”
“回医院。”
路星河坐进车里,好半天也没见车子发动,于是哑着嗓子又催了一句。
前排的司机这才放下通风报信的手机,以均速十五码的龟速缓缓地驶出了地库。
二十分钟的路,硬生生给开了一个小时。
临近医院门口,路口却出了点小擦碰。一辆红色的宝来蹭了辆蓝的玛莎拉蒂,两个年轻的女车主大概都是头一次碰上事故,既不报警也不报保险,居然下着车窗叽里呱啦地吵了起来。
路星河焦急地探了好几次头,都不见前面拥堵的车辆有动静,索性开了车门往外蹿。
司机没防住他还有这一手,一时没来得及锁车门叫他跑下了车。赶忙踩着刹车,一脑门热汗地低头打电话。
“我到医院西门了,路口让我们的人找借口给堵了,但路先生刚刚下车步行了,我没能拦住……”
电话那头静了静,一字一顿地说:“好,我知道了。”
这一句话发音生硬,语气也不和善,像是僵着舌头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司机一愣,随后认出了这声音,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路星河连口罩都忘了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住院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电梯格外的挤,等了半天两部电梯一部停在十七楼,一部停在九楼,等了半天却连层数都不带换的。
路星河站得心慌,索性憋着一口气往安全通道跑。
欲速则不达。
他才刚奔到三楼,一直停在九楼的那部电梯就已经开始往下降,不一会儿门开了,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地出来,先出来的那个用手挡着电梯门,另一个则动作轻柔地推出一张轮椅。
轮椅上坐着的那位看不大清楚脸,仅看轮廓的话,可以看出是位很年轻的先生。
膝盖上盖了条卡其色的毛毯,这会儿不过十二月初,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只穿了件薄毛衣,他却已是隆冬的打扮,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深色羽绒服下,看上去十分畏寒。
路星河一路跑到病房门口,紧闭的房门让他放了一点心,肺疼得像是要炸开,他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剧烈运动造成的缺氧让人头晕目眩,路星河堵在门口歇了半分钟,才青白着脸推门进去。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548
可床上是空的,连人带被子全都不见了。就连原本占着一整个过道的各种机器也一起消失了。
在隔壁房查房的住院医师刚一出门就被狂躁的病人家属拦住了去路。
路星河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像是要吃人:“902的病人呢?”
“啊?”小医生一头雾水。
“林有匪呢!”
年轻的住院部医师被他吓了一跳,本着维护良好医患关系的原则,磕磕巴巴地说:“我不知道啊,902不是我的病人……哦对了!是徐主任刚查的房。”
徐进!徐进在哪儿!
他暴躁得像个狂躁症病发的病人,横冲直撞地找了一大圈也没能找到徐进。却在电梯口碰上了总跟在林有匪身边的那个穿着正装、人高马大的特助。
路星河一把抓住他,“林有匪呢?”
他脸色煞白,像个刚从太平间诈尸出来的死人。
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特助都被吓了一跳,用力地按着他的肩膀说:“您冷静一点儿,您冷静地听我说。”
天知道,他都快同情起眼前这个浑身发抖的青年人了。这都造的什么孽?
路星河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我很冷静,你告诉我,林有匪呢?”
特助斟酌着说:“林先生已经走了。”
路星河的耳朵嗡嗡直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脸色灰暗,面颊凹陷,连声音都在打颤:“去哪儿了?”
特助于心不忍,却也只得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不知道,只转个身的功夫,人就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眼冒金星的路星河张了张嘴想同他理论,却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喉咙哽得生疼,特助的脸突然暗了下去,像台已经被关掉却反应不灵的电视机,明亮的光从中央一点一点地暗下去,连头顶的天花板都在转。
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四周潮水般涌起的呼救声一下就把他淹没了。
“来人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倒下去了!”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啊!”
狂奔后,被超负荷使用的肺部撕裂般的疼。
撕心裂肺,原是这么个痛法。
在失去意识前,路星河平静地想。
空气中来苏水的气味愈发刺鼻,902号床近来一直是小护士们重点关心的对象。
病床上的路星河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目光扫过离他最近的特助,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副都市英的打扮,却佝偻着背格格不入地坐在他床前,一边打电话,一边用一种看濒危保护动物的眼神看着他。
见他醒了,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说:“他醒了,我先挂。”
路星河直愣愣地看着他:“林有匪呢?”
醒过来的第一句,果然又是句极难回答的诘问。
特助斟酌着,换了种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说辞:“抱歉,我也不清楚。”
这个跟了林有匪多年的心腹,皱着眉试图让整个故事变得更可信一些:“林先生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势,他需要更好的治疗,所以我们为他请了最好的医生。您自己也是病人,需要休养,不能再这样没日没夜地守着。等你好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生硬地打断。
路星河油盐不进,只一味问:“他在哪儿?”
“抱歉,我不能说。”
病床上的青年人脸色枯槁,淡色的嘴唇干得裂了口,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冷硬的视线像被钉在了天花板的某处。
他孩子般的固执让人到中年的特助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路星河眼中空洞而惊人的绝望,让这个口风极紧的中年人不得不做出退让。最终,他了叹口气说:“这是林先生自己的意思。”
自己的意思?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549
路星河愣愣地盯了会儿天花板才终于反应过来,林有匪还活着!
还好、还好!
冷硬的视线一下子软了下来,眼眶里全是眼泪,还好只是丢了,不是死了。
丢了就丢了吧,只要没死,天南地北,也总有找回来的那一天。
车刚下高架,楚淮南接到了楚秋白的电话。
失去理智的楚秋白歇斯底里地冲他喊:“楚淮南你在干嘛?马上到医院来一趟!”
楚淮南莫名其妙:“怎么了?”
“要死人了!”
赶着去见丈母娘的资本家心情愉悦地笑了一声:“医院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楚秋白气得头顶冒烟:“前几个月,你他妈送自己老婆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喊话的音量过大,坐在楚淮南身边的沈听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
楚淮南冲他做了个“没事”的口型,顺手把音量键关小了一点,问:“到底是谁要死了?值得你把我当阎罗王,火急火燎地给他上报告?”
“徐进!”
“他怎么了?”
“他联合林有匪一起做假报告!妈的!林有匪那是摔坏了脑子,他倒好,一个清醒的大夫也跟着病人一起胡闹!哎!我一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你快点儿来吧!有匪闹着要出院!这会儿可能已经走了!他妈的!真要说起来,路星河还是我替他劝走的!他这甩手一走,到时候路星河回来管我要人,我拿什么赔给他!操!一帮害人不浅的王八蛋,自己爽快了,留一堆烂摊子给我!早知道就不该救他……”
1...11811912012112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