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风落木
王龟在巡城司当副卫,对刑罚什么的一点都不陌生,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轮到自己,呼呼重喘几下,呸道:“想让老子向你这贱婢求饶,白日做梦。”
火纹少女脸上浮现恼色,冷冷道:“扯开衣服,撒盐。”
嘶啦几声帛裂作响,又几捧白尘扑散。
王龟喉头嗬嗬,居然连惨叫都发不出,眼眶几乎瞪裂,眼珠忽然定定无神,似乎失去焦点。
一个普通少妇打扮女子进门来,凑到火纹少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火纹少女点点头:“知道了。”别转俏脸吩咐道:“你不准停,他不准昏,待我给风少做饭回来,他若还不肯求饶,我让你求饶。”
那个剑侍赶紧应是。
随着关门严丝合缝,最后仅闻一丝凄厉的惨嚎陡然断绝,像只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
……
火纹少女居然做的一手好菜,虽然只是些家常小菜。
洋洋洒洒做了六菜一汤,三荤三素,每一道色香味俱佳
身边伺候起来,更是十分贴心。
都不用风沙伸手,菜便夹了过来。如果点头,那道菜便夹勤快一些,如果皱眉,那道菜便再也不碰。
刚搁下筷子,漱口茶就送了上来,仰头咕噜咕噜几声,一低头盂盆就接下,再抬头,消食的热茶已经双手过头捧到他的手边。
明明一直跪在地上仅靠双膝挪行,亏得动作还那么快。
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王宫里教出来的,如果客客气气的反而让她无所适从。
风沙靠到躺椅上睡好,心安理得的享受服侍。云虚的人,不用白不用。
“对了,刚才那小子先关个三天,然后故意露个空子让他自己逃走。”
王龟正在二王子那里混饭吃,身边有云虚的奸细作祟,迟早被二王子干掉,留在他手里反而是个麻烦。
火纹少女俯首应是。
“我这儿就一条规矩,犯错受罚。不要问我怎样算犯错,犯了错也不要找我罚,自个儿先去罚自个儿,我若觉得罚轻了不满意,你就没必要活了。”
毕竟是云虚的人,总还是要敲打一下,免得日后坏事。
火纹少女吓得一个哆嗦,使劲点头。
公主临行前特意吩咐过,让她不得有半分违逆,否则就是个死。
任谁的性命只在人一念之间,一样会像她一样战战兢兢的。
风沙皱眉道:“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火纹少女露出个惊惧的神情,忽然左右开弓抽自己耳光,带着哭腔反反复复道:“婢子错了,婢子会说话……”
风沙吓了一跳,真不知云虚怎么搞的,居然把人弄得这么胆小。
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喊停,见她两颊高高肿起,紫青渗出红丝,是真的下了重手。起身匆匆进屋,去了药膏过来,仔细给她抹上。
“
第四十章 差点被掐死
迷迷糊糊之中,风沙眼睛居然又亮了起来,明明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就是“看见”远方有光。
突然打心眼里冒出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就是想往那边走。
“咦这里是……”宫青秀似乎认出了地方,赶紧松开手揭下薄毯。
风沙翻着白眼直挺挺的往后倒。
宫青秀慌慌张张的扑上前抱住他,一只手按着胸口给他顺气,另一只手死掐人中。
“我……我真不知道是您,对不起。您快,快醒醒……”
风沙吐了口气,干呕几下,脸上总算涨起了颜色,低喘道:“憋死我了。”
宫青秀愧疚道:“都怪青秀鲁莽。”
风沙吃力的扭动脖子,发现宫青秀正坐在地上,他枕在人家怀里。
什么叫温香软玉,这就是了。
联想不久前她在演舞台上那种倾国倾城的绝俗风采,使所有人如痴如醉的绝艳美态,不禁怦然心热。
违心的挣扎几下,最后还是宫青秀将他扶起。
脱离怀抱,立时心生怅然若失的感觉。
宫青秀居然不再问为什么会陷入昏迷,人还躺在床上。
她对风沙有种超乎寻常的信任,近乎盲目的相信风沙对自己不会有任何恶意。
当然,风沙还是要解释的。
说是柔公主想岔了两人的关系,不小心乱点了鸳鸯谱。他已经很明确的跟柔公主说了,柔公主保证没有下次,还让他向宫青秀致歉云云。
宫青秀温柔的倾听,似乎无论真假,都当真的听。
风沙又道:“刚才王副卫找来过,我怕他误会,拦着没让他进屋,现在想想,可能误会更大了。”
宫青秀愣了愣,担心的上下打量:“他没伤害您吧”
或许因为经历剧变,身负血海深仇,所以王龟的性子极为偏激,与其父的侠义心肠大不相同,可不是个善茬。
“还好,柔公主在附近安排了一些护卫,把他带走了。你先别急,她们说按规矩查一下就会放人走,最多不会超过三天。”
宫青秀放下心,柔声道:“他总是那样冲动,也是风少气量好,不跟他计较。”
风沙笑笑不语。
宫青秀望望窗户望望门,转回俏脸低声道:“今日迅翔商行一众高层被王宫禁卫当场缉拿。青秀想知道,是不是您的意思。”
“这是奉柔公主令,我就帮点小忙。”
其间情况太复杂,不是一两句能够讲清楚的,风沙也不打算跟宫青秀讲清楚。
这位绝色舞姬钻研技艺就好,其余麻烦事他来操心。
宫青秀美眸中透出感激神色,盈盈拜倒。
王龟一伙人成天想着怎么跟迅翔商行作对,正因为这样,他们最清楚翔商行有多恐怖。
那是蚂蚁仰望洪荒巨象一般的窒息感和无力感。
无论蚂蚁怎么卖力撕咬,巨象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哪怕只是随便抬抬脚,蚂蚁便要拼尽全力逃跑。
他们眼中无可匹敌的庞然大物,居然像死狗一样被一条条拖走。
简单的令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带来的冲击更是巨大。
在宫青秀看来,这简单的过程背后,恐怕隐含着呕心沥血的谋划定计,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和不为人知的危险陷阱。
实在没想到风沙对她的承诺真的成为现实,而且还这么快。
风沙将宫青秀扶起,笑道:“我说过的,你和你母亲欠人的恩情,我来还。那伙人想报的仇,我来报。”
后面一句没说,他还想以此换得宫青秀和王龟断绝关系。
宫青秀垂首沉默少许,抬起美眸深深凝注:“青秀一定和他好好谈谈,相信他会同意。”
风沙并不看好结果,轻描
第四十一章 再起波折
云虚的人对付搞搞情报赚赚钱的朱雀自不在话下,对付白虎那群职业杀神便力有未逮。
隐患消除之前,她肯定只敢包围迅翔商行而不敢动手,
否则铲除命令下达那一刻,便是杀手夺取吴天浩性命之时。
风沙很快想通事情首尾,不由暗暗气闷。
四灵阴起人来简直防不胜防。
这次幸好提前漏了底,否则麻烦大了。
风沙沉吟道:“你转告云虚,对付杀手也可以找另一群杀手。”
要不是刚才宫青秀提醒,他差点忘了宫青雅她们。
望东楼那群女杀手不是一般的厉害,正面强袭肯定比不上白虎,暗杀行刺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若做护卫或许可以防备一二。
白虎主攻,玄武主防。玄武卫对上白虎卫才最有把握,可惜不好动用玄武保护三河帮。
火纹少女并不知道望东楼的事,没听懂风沙这段没头没尾的话什么意思,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疑惑的神色。
风沙皱眉道:“是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我说的不是人话”
火纹少女脸色剧变,一下子伏到地上,充满恐惧的颤声道:“风少当然说的是人话,是婢子听不懂人话。”
风沙哭笑不得:“听不懂人话我要你干嘛”
明明一句玩笑话,偏偏把火纹少女吓得抖若筛糠,一个劲的求饶。
风沙无奈道:“先去传话罢”
没过多久,火纹少女哆哆嗦嗦的转了回来,说话已经传了。然后背过身解开上衫,露出背脊,上面尽是斑斑鞭痕,血肉模糊,十分吓人。
又转回身叩首,说已经罚过自己,期盼风少满意。
接着便趴在那里瑟瑟发抖,弱小可怜又无助……
风沙瞧得两眼发愣,赶紧去柜子那边取来药膏给她抹上。
之前是说过要犯了错便要自个儿罚自个儿,若他不满意就是个死。
那只是唬人的,这丫头不但当真,居然还动了鞭子。
看来以前在云虚那里没少受罪,人都傻了。
风沙心里有些歉疚,没想到她这般胆小不禁吓。
药膏很清凉,手很轻很温柔。
火纹少女发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鼻中发出轻微的低哼,居然露出享受的神情,以前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把衣服披上,下去吧!”
说出去的话风沙是不会收回来的,只能往后多注意些,尽量不要吓到人家。
不多时,火纹少女回到小院对面的排房,神态从容,脸上不剩半分痛楚神色,丝毫看不出背上刚挨过鞭子。
进到密室,王龟居然还挺着不低头。
心里十分恼火。
“从现在开始,不准他昏,不准他睡,不准便溺,不准叫声停下。三天之内他还不服软,我把你们一个个全卖到红坊去。哼鞭子给我,我先来。”
她的火气是真被撩起来了,非要把这家伙的脊梁骨给搓成软面条。
反正风少只说关他三天,又没说怎么关。
……
风沙一直忧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四灵上使以东鸟使节的身份拜会辰流女王及其臣工,当朝要求辰流交出屠杀东鸟使团的凶手。
这只是明面的文章,私下里四灵肯定会帮他抗下这件事。代价是流城四灵一定会以此向他发难,之后四灵会向一直维护他的四灵高层发难。
这完全是四灵内部的事务,风沙没法引入外力相助。
流城四灵刚刚败于他手,可想而知,肯定憋着劲想要以此翻盘。
风沙再次踏上玄武岛,且是孤身一人。
他露面的时候,云虚肯定躲在公主府里。
两人现在互为犄角,只要其中一人没事,别人就会投鼠忌器。
整座玄武岛静悄悄的,死寂的令人毛骨悚然,更像是暗藏杀机。
“上使要见您。”
任松亲
第四十二章 被纨绔
风沙扩建升天阁的时候,引入流河河水隔出玄武岛,河水绕岛形成一条环带。
岛上沿岸被一圈半人至一人多高的花墙包围,仅是四趾作桥留下四条通路。
玄武尚黑,人人皆着黑袍,建筑灰砖黑瓦。
若到花季,花墙绽放的花朵也黑中透紫,色泽神秘妖异不可久视,独特的花香异常迷人不可久闻,否则终日昏昏沉沉,甚至如痴如醉状如疯癫。
此花名为醉心,本就十分珍贵,黑色醉心花更加稀有。
风沙花费重金从海外购得花种与花匠,精心培育数年才形成这圈花墙。
如果不幸吞食其果实花叶根茎,便会像醉酒般昏倒,量大则必死无疑,世间无药可解。
加上枝干有刺,尖锐刚硬;叶带锯齿,利如细刃。若被割破出血,同样非昏即亡,与环岛水带一起构成玄武岛难以逾越的屏障。
风沙立于扁舟之首,默默注视这座他倾尽心血打造的小岛,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四灵上使撑动竹竿,轻舟水飘柳叶般轻轻离岸。
“风少大名,本使如雷贯耳,见玄武岛如此盛景,便知名不虚传,早盼与君一会。”
风沙摇摇头,问道:“往年都是恒先生担任辰流上使,不知他还安好”
恒先生属于倾向他的四灵高层一脉,否则这些年他在辰流不会这么顺利。
上使叹道:“年前恒先生突患重疾,不幸往生。”
风沙早有猜测,得到证实仍不免心生感伤。
至于到底是不是病死,那就见仁见智了,总之他是力不能及,多想无用。
上使沉默一阵,似乎陪着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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