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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穴上的一家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任家的老三叫任勇。这是一个有些瘦的小伙子。双眼皮,长发齐肩,身上老是穿一些大花的或者小花的衬衣。下身常穿的是牛仔裤。样子象一个艺术家。他喜欢唱歌,也喜欢绘画,更喜欢的是看小说。因为从小帮父亲做生意,在外面认识许多朋友。家里的事情就全靠着他照应。他娶的是南村大户李家的女儿。媳妇秀气聪明,在这一带可以算得上是有名的媳妇。说实话,他们家的人,都在外面,都去外面去闯世界了,留下他在家看守老家。对于这一个安排,他是不太满意的。当然,这主要是母亲的主意。老人家怕的是去外面受人欺负,爱的是和本地的老姐妹们在一起说话开玩笑。为了老年计,她力主让老三任勇不要上高中了,去帮父亲做生意。那时候任忠杰的生意刚在西安开始。人生时不熟,整天要跟工商扯皮,要跟人论长短,要跟地痞流氓们打交道。有时就免不了要高声地喊几句,要撕扯一番。有一次老太太坐汽车去看老头子,正看见老头子跟几个长毛小伙撕扯,鼻血也打出来了。她急忙哭着闹着去帮老头子。那些年轻人见有个老太太来帮忙,也就跑了。老太太拉着老头子让回家去,说咱不挣这钱也罢,他西安的钱就是铺满了街道,咱也不拾,原因是这个地方的人才刁蛮了。老头子当然不会答应,那时他做生意刚入门,心劲正大。结果是老太太想了一个变通的法子,让老三任勇跟着父亲学做生意了。大约当时想的是上阵父子兵,有儿子在旁边看着,老头子才不会出亏,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老四任猛,和三个哥们不一样。从小学习好,一下子考进了清华。二个哥哥可都上的本省的大学。他考上清华,曾轰动方园上百里。大家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个十几丈宽的小山沟,怎么会有小子考上这样的学校。后来毕业,一下子去了国外,听说是美国。大家更为他担心了,一个小中国人,将来不会娶一个人高马大的蓝眼睛媳妇吧?可是离得太远,他也不太回来,这话一直没人能问。
任家还有两支花。任清和任秀。都是任家的骄傲。当初县剧团下乡时,团长看中了姐姐任清,要招她,可任忠杰觉得那是下九流的戏子,硬是不让去。于是任清就留在了老家农村。不过她人聪明,这几年养j,也成了气候。妹妹清秀,不爱哥哥们的英武,喜欢医生,卫校毕业,在县城医院成了一名儿科的医生。工作轻松,没有多少事。一天干干净净,还有许多人来找这位漂亮的女医生,这是她的理想:一辈子平平淡淡,轻轻松松,成为小地方受人尊敬的角色。
第五章 外来的逃荒户
老任家的后人这么优秀,可他们的祖先却不怎么的。
任家不是本地的老户。往上数三代,就到了任忠杰的爷爷辈。任忠杰的爷爷叫任之初,一个文文气气的名字。他是那里人,没有人知道;他从那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地人所知道的是,他一搬过好多次家。大约是在四十左右,他从一个叫韩峪川的地方搬到了牧护关。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为什么不在韩峪川住了,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选择了牧护关,更没有人明白。
任之杰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子。身体特别好,说话共鸣音特别大,嗡嗡地响。人们不明白,同样的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怎么能从胸腔中发出那样大的声音来呢?他的农活也干得好,什么重活儿,象掮麻捆子,推磨子这些,他都喜欢干。时间不长,他在这一代落住了脚。先是在别人的地上,搭了一个庵子。这是一个特别简单的庵子。砍几棵树,两个一棵捆成一个人字的形状,一排十几个搭成了,上面再放一个横梁,处面苫上茅草,这就是他是初的家。
几年过去了,他手上开始积攒上了一些钱,就买了别人的二亩地,然后正儿八以地盖起来两音土坯房子。
有房有地。就有人张罗着给他找老婆。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愿意嫁给她。好在这个女人没有儿女,户里的别的人也不许招人进门,于是就自愿来嫁给任之初。这个女人个子不高,长得很秀气。按现在的标准,可能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儿。可农民们不管这些。认为这样的女人,担不了一担水,抱不动一捆柴,样子太瘦,骨架太小,一个就不是农民们要的婆娘。任之初是外地人,他没有能力讲究这些,几十年的光g生活,让他看见一只母蚊子,都是一种让人心动的生物。
结婚以后,两人相敬如宾。生活过得特别好。任之初到处跟人讲,有了这个女人,他也有了主心骨。每逢这个女人和邻居们吵架骂仗了。任之初总是去给人倒歉陪礼。当别人讲了许多关于这个女人的不好,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吱吱地抽着旱烟,一声也不响。最后一句话,让对面别人家的女人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你说的全对,可这个女人在我心里就是心肝宝贝,你说说,要是没有了她,我一回到家里来,就好象抓着裤子寻不着裤腰一样。看在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好,有什么气,你就朝着我的身上发着。要骂要打要唾要抽,你现在开始吧。”嘴上说的是这样的话,脸上是笑笑的,有一点痞,有一点坏。别人家的女人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没有了,连声骂任之初是一个没有出息的货色,三辈子没有见过妇人的腥,拾一个蛤蟆一样的女人,偏就当作了心肝宝贝。
骂是骂了,笑是笑了,周围的女人,暗地里都羡慕起这个癞蛤蟆一样的女人了。不知她积修了多少世,遇着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人的模样也好,也会痛女人,身架也高大,见了女人们也会说话。
“好了好了,看在这你窝囊废的脸上,我以后不跟她记较了。”邻居的女人们都这么说。她们以后见了,都互相告诫同伴,不要理这个小个子女人,那是老任家的心肝宝贝。
老任家的这个女人,什么都让任之初满意,可她生不了孩子。
结婚几年了,肚子还是那么平,一点动静也没有。有人跟任之初开玩笑,说是你熬光g的时间怕是太长了,会不会把男人的本事熬得不见了。怎么三五年了,收拾不了一个女人,种不上自己的种子,生不下一男半女来?
这话让任之初也生气。是啊,怎么几年了,硬是没生造出自己的后代来。看那女人,脸白如月,肩削臀大,胸高腹宽,一看就是能坐住胎的女人,可怎么就不能生养呢?莫不是自己真的没有了那方面的能力。
任之初走进了中医先生的大门。
那时候,在深山沟里,医生很少,而且都是些半通不通的人物。上了一两年的私塾,看了几本医书,就敢跟人把脉开药了。对于这种不生不育的毛病,医生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开些滋补药,类似于现在的六味地黄丸之类,让任之初拿回来吃着。正当年纪的任之初,又吃了这些滋补药,那方面的能力就特别强,又借着要生养后代的正当理由,夜夜就在热炕上折腾这个娇小玲珑的女人。女人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女人的腿麻木了,就一再求丈夫放过自己。可正在热劲上的丈夫那得停得下来,只是嘴里说着好了好了,可动作上并没有停了下来。女人就在夜里发出一种长声的呻吟咒骂。
有邻居的人听见了,就把这个当笑话到处传着。传到了一些女人的耳朵里,她们借着窜门了借东西,来问任之初的女人,你们夜夜在干些什么,你怎么那么地叫喊出声啊,也不怕人听见了笑话。
任之初的女人说:“好我的大娘大婶子哩,狗日的任之初,整夜地爬在我的身上就不下来。白天我要给他做饭洗面衣服,晚上还要熬我的鹰,你求他放了你,他倒来劝了,力气反倒是大。这日子谁能过得下去。”
女人们中间,有快嘴的把这个当个笑话来问任之初,说是你做什么事,得有时有晌,怎么能一夜不停呢?什么样的人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啊?
任之初哈哈大笑,说是这是两口子的事,别人不能管。有人想人这么折腾,怕的是别人还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呢?女人们又说任家的女人白天要干活,晚上还这么折腾,铁人怕也吃不消。
任之初哈哈大笑说:“大婶啊,以后做饭洗面衣也算是我的了。可女人该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少啊。”
任之初是卖乖,他是处来户,只好伏低认小,看了比自己大几岁的人,就喊叔。现在这些年龄比自己小的女人,都成了婶娘了。这就是他这个外来逃荒户的生存决窍。这样的认低伏小,让他很快立住了脚,家业也发达了起来。
第六章 儿子是求来的吗?
正在家业一步一步地发达起来时,任之初对子嗣彻底地绝望了。老实说,他可是该做的全做了,不该做的也全都做了,可是老婆的肚皮就是不见鼓了起来。
几年以来,他首先是年年大年初一去求拜佛。听说那里的神灵验,他就在大年初一抢着去烧第一炉香,第一叠表。可是就是不见神仙来保祐他。有人说玉皇大帝最大,应该去求他;也有人说送子娘子专管这件事,应该去求他。任之初全去求过了。几乎到了逢庙就烧香,见神就或敬表的地步。
可是仍然是没有作用。
也有人说他前一世的罪孽怕是太深重了,老天才罚他这一辈子没有儿子。他应该去做好事,去赎自己的罪。
前一辈子自己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任之初也不知道。别人这么说,应该有他的道理,要不别人不说张不说李,怎么说专说你任之初老汉呢?
怎么样赎自己前世的罪过呢?别人教的办法是修桥补路。说是修了桥,补好了路,千人踏,万人跨,自己就贱到了人中的最低一层,以前的所有罪过也就一笔色销了。
任之初开始了他的修路事业。
每天一大早,他就扛着一把镢头,去那些大家都要走,可又无路可走的地方修建新路了。山里的人们,人要出去打柴,也把要牛羊们吆出去放牧。走在这些没有路的地方,一不小心人就摔了,牛就滚了坡,摔下去,能活着的不多。一头牛就是半份子家当。所以修好牛路人路,意义是很大的。整个冬天时,任之初在这个空闲的时间段,就把修路当做了自己的事业。因为是要赎自己的罪,所以不能叫人帮助,只能自己一个人干。在这个时候,你可以看到任之初老汉,一个人在半山腰破命地干着。活很累,可是他的心里很高兴,觉得这样做,也许可以解决了他的前生的罪孽问题。
当然,笑他的人也不少。因为他干的这些活,跟那善老汉善老婆们所做的不太一样。人家是心善,见不得可怜的人,做完了好事让人或敬重。可他任之初是前生不干好事,做了许多的坏事,老天惩罚他,所以才不得不修这些路。许多人在任之初老汉的身后指点着给自己的孩子们说,“你们要孝敬父亲,亲爱兄弟,老不将来和任家的老汉一样,到了阳世来了,背着一身的罪孽,要用这种苦苦的劳作,来为今生的儿子和来生的幸福而费心力气,可见这人不学好是不行啊。”
说的人感慨万分,可那个p孩子们没有生儿育女需要,嘻嘻哈哈地把这事当成了一个玩的事情,一个嘲笑任忠灯杰的话头,大声地在任之初的身后喊:不学好,一身罪,做坏子,没儿子……
要是傍的人听见孩子们这样胡喊八喊,早生气了,追来过一顿巴掌,不打死这些小东西才怪。可任忠灯不,一点也不想打这些孩子。因为他觉得这不是骂人,孩子说的全是真的,自己要是没有罪,为什么修这路,补这桥?修都出来修了,还怕什么别人的嘲笑,怕什么孩子们的吵闹呢?
路越修越长,桥越补越多。在这个地方,路是羊肠小道,象一条蛇蜿蜒在山的中间,白白的耀人的眼睛。桥是石头的拱桥,一块一块地石头彻起来,在小河沟的地方上,有人的地方,门前就有这样的一座石桥。河边种的是柳树。绿绿的柳树。春天是一弯翠绿,秋天是一地黄叶。老辈保留着古风,大了的柳树一律砍了头,于是在大柳树的头顶,就形成了一片蘑菇一样的顶。很象是《清明上河图》中的景色。可是村民不知道什么《清明上河图》,他们只是要种了柳树护堤,只是要砍了柳树头和枝来当柴烧,结果就形成了这样的古色古香的景色。
在这样的柳树下,在这样的小河旁,经常可以看到任之初老汉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一块石头,放在要修的桥的地方,笔攒够了,在秋忙之后,他就把松动了的石拱桥加固,在没有桥的地方修建一座新的桥。
大家都说他快成了一个善人了,离生孩子的日子不远了。
可是妻子,那个小巧玲珑的妻子,那个中看不中用的老婆白白的肚皮,就是不见鼓了起来,也不见有吐的动静。任之初不由得暗地里骂,“他妈的,莫不是娶回了一头骡子,一头不会下驹子的骡子。”
又有人出了一个主意,说是生养孩子和老母j抱窝差不多,要先用一个引蛋,这样老母j才会去暖,这会引来一群的小j。意思是让任之初去抱养一个儿子,以防以后不生绝后。有人这样做了,也真的生了,这延算是引子吧。就象服药时用的药引子一样,引一个辅助的引导作用。
提出了这样的想法,也真有好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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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穴上的一家人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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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任之初的朋友何老八从外地卖麻回来,肩上扛着空扁担。远远地看见两人撕扯。他以为是土匪绑票,半天不敢过来。后来见一个劲地打,才明白是两人打架。走近了一看,被打的是个孩子,从衣服上认出,这是任之初的儿子任天魁。何老八大叫,“海龙,你不想活了,一个大人怎么把一个孩子朝死里打,我……我先来收拾你这臭光g。”说着举起手中的扁担吓唬着海龙。海龙转身就逃。他可没有能力跟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小子干架。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仇恨是魔鬼的老娘
何老背着任天魁,从东牧护的转弯处回去。
大冬天,冷得出奇。地上满是冰雪。融化了的水和雪粘在一起,形成了青冰,光溜溜的,走一步,都要打一下滑。何老八嘴上呼出的气,形成了一团白色的雾团。他的胡子上是自己呼出的白气水份所结成的冰。
任天魁爬在何老八的背上,身子软软的,没有了平时的得意和骄傲,也没有了平的精力,他给海龙打得快不行了。
背任天魁到了他家。家里没有人。有人出不了这样的事,出了这家的事情,全是因为家里没有人。家里凌乱不堪,全是这个任天魁翻弄的结果。进了没有人的家里,何老八不能走开了。家里要是没了什么东西可不是玩的。谁让自己进了人家的家门呢。何老八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小事也注意。他把任天魁放在床上,给倒了一碗水,让他喝一点。醒过来的任天魁一巴掌打翻了碗,骂道:“谁让你背我回来,让他妈的海龙打死我好了,老子不想活了,死了让他给我抵命。”
何老八笑笑地说:“我的娃呀,可不敢说这二杆子话,咱是啥人,他是啥人,他是一个老光g,绝死命,死了没人埋,也没人给烧张纸。他的命是几十岁的老命,土都埋到脖子上的人,你才十几岁,正活人哩,后边还不知道要干啥事,咋能跟他拼命哩。快,听伯的话,咱不跟他生气了。以后见了这老光g,咱躲着他,啊?”
这话让任天魁更可生气。这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要是那样地活着,也太没有意思了,一个老光g,也怕,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任天魁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他才不会把一个死老光g放在眼里。在这个几百人的东牧护村,那个人不是见了他任天魁笑地打着招呼。他骂了别人,也跟夸了别人一样,别的人都是笑笑地接受。可是现在的海龙这个老光g,竟然敢这样。
任天魁气得恨恨地吐了一口气。
等到了半下午,任之初两口子才回来。他们是到老婆的娘家去送礼去了。穿得一身新的老两口子回到家来,首先喊叫的是自己的儿子。喊了半天,跑出来的是何老八,一个干瘦精干的老头子。
老头子等得时间太长了。在任家的热坑上迷糊了。听见外面有人喊,这才急着跑了出来。任之初很意外,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上他们家来了。等听到何老八说了事情的原委,一下子气得半天没有说话。山羊胡子颤个不停。
老婆子刚听说了几句,就扭着一双小脚,跑到了自家的坑上,抱起任天魁,儿一声肝一声地哭了起来。
还是何老八清醒,说:“事情出了,你们也别着急,先看看孩子。不知把那里打伤了没有。为了保险,我去西牧护请个老生来,来给孩子先看看病。只要孩子没事,咱有跟他海龙说理的时候。”
这一句话才提醒了任之初。他连一句谢的话也没有讲,就掏出两个现洋,让何老八去请先生。等何老八出了门,他才想起,这快黑了的时间,何老八一定没有吃饭,还饿着肚子呢,于是又追上去,在何老八的怀里塞了一块现大洋,让他在街上买点什么吃。
家里只剩下了老两口子,他这才去仔细地看着被打了的儿子。
娘也,打得可真叫惨。身上的新衣服多处给打破了。脱下衣服,到处是红肿和青紫,五颜六色,样子惨不忍睹。一个孩子,犯了什么错,竟然要下这样的狠手,就是有什么事,也该跟他们大人讲,不是讲打狗还得看主家嘛,这个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海龙,真不是人门中出来的货色。
任天魁真的给打坏了。他全身不能动弹,身子一翻动就痛得吡牙裂嘴。声音还是没有。一点也没有,他根本不能讲话,也说不出什么来。
老婆子的眼泪象掉线的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淌,她急糊涂了,只会抱了儿子一声一声地哭。
老头子任之初清醒了过来。他骂着老婆子,“你个老狗日的哭什么?还不快去给娃做饭去,一个劲地嚎,让老子也难受。”
这是任之初第一次骂老婆。以前可都是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被骂了老婆子象一只给踢了一脚的狗,无声地去做她的事了。在这个家里,老头子就是天,他说的一切,就是法令,女人只能无声地执行。
去到锅上一看,早上两口子出去时,给儿子做好的饭,中间是一个大坑。显然是儿子吃过的。可是没有见用过的碗,也没有用过的筷子。这个任天魁一定是用勺子舀了吃的。唉唉,儿啊儿啊,没有了大人照管,你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老婆子的眼泪又淌了下来。
老婆子执意不让儿子吃剩饭,她要重新做饭给宝贝儿子吃。人啊,活什么哩,老了就是活娃哩。他们老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宝贝,老天爷不愿多给他们几个娃娃。可人世间的恶人海龙,却让他们一家不得安宁。
休息了几个小时的任天魁,终于能说出话来了。声音很小,是在嘴里的呲呲声。大人听不清楚。任之初把耳朵凑在儿子的嘴边,听了半天,这才明白,儿子说的是:“你给我杀了街西头的海龙。”
任之初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全是我无能啊,怎么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让一个老光g这么往死地欺负人,这个乱世,还有没有王法?
第十四章 医生的预言
医生请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是西牧护的人,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猛一听,倒好象声音是从遥远的山d中发出来的。本来天黑了,他是不出来的,大冬天,路不好,怕在路上摔了跤。何老八缠了半天,好话说了许多,答应晚上送他回去,老头子这才跟着来了。
可是他走得太慢了。走一步哼一哼,直到现在这到这里。
老头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任天魁的身体,给他把了麦,告诉大家孩子没有大碍,不过是受了些皮外这伤,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
老头子的话让任之初一家松了一口气。任之初忙问这伤痛要多少时间才能好了。老医生说得将息一二十天。这么一说,一家人又开始担心了。老天爷,不是大病,不是把孩子那里打坏了,那里要用几十天的时间来将息。
看了病,任家忙给老医生做饭。饭当然是最好的饭,忽当然是最好的饭,倾天里的所有。医生在边远农村是神圣的,那是一些把人从阎王手里拉回来的,是救人一命的人,怎么能对他们不尊重。七十二行,只有医生是无私心的,他们只想救人,不想害人。大家都把医生当成了朋友和亲人。不,他们比朋友和亲人还要好。
可惜的是,医生人老了,晚上不能加饭。他的吃饭是象征性的。是为了让主人觉得看得起他们。能吃下小门小户的饭食,当然也有对女主人的尊重。
何老八做陪。有酒有r。他是饿急了。一坐在坑桌,就狼吞虎咽起来。大家问起当时孩子被被打的情况,他也半天说不清楚。只能说清的是他从山外回来,远远地看到两人撕打,开始以为是劫道的,吓得不敢过来。后来看清了,是两个人打架。等到最后看清了,原来是一个大人打孩子。何老八当时不高兴了,一个大人,孩子就是犯了错,吓唬一下就行,怎么能下这样的黑手呢?这样二百五式地打孩子,会把孩子打出毛病的。
等到了近前,一看,哈,原来是二流子海龙在打任家的天魁。狗日的海龙,光g一条,自己没有孩子,当然也不懂得孩子的金贵了。把别人的孩子当练拳桩了。何老八就大喊一声,吓跑了海龙。
“他海龙为啥要打我娃?我娃惹他了?”任之初的老婆问。
何老八说:“不知道,我看见时,咱娃已经给踩倒在地上。那个二百五在没命地打呢。等我到了跟前,他吓跑了,我也没功夫问,就背着孩子回来了。你家还没一个人……”
任之初的老婆哭着问:“他海龙凭咱打我的娃娃哩。我的天魁长这么大,我们两口子都没有舍得动了娃一个手指头。他海龙一个老光g凭啥打我娃哩?”凭啥哩,没有人说得出来。不过大家都夸这个天魁懂事有礼貌,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惹了这个老光g的。
无缘无故地打一个孩子,他总得为一点什么?
任之初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老婆的哭泣,孩子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一副可怜的样子,让他心里十分难过。紧抽了几口烟后,他从自己的鼻孔里喷出了三股,抬头问老医生说:“老哥,你说我去寻他海龙去,他凭啥撵到我屋里来打我的孩子哩。我娃惹他了,招他了,把他怎么了,他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太不把人当回事了,这不是欺负人嘛?老哥,你说这事能干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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