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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穴上的一家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王满银和玉观音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
外面的j已经叫了第一遍,说明已经过了子时。j的声,提醒着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有起早出行的人,已经在路上开始行走了,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咳嗽声和踩在坑里的脚步声。
王满银闭着眼睛躺着,脸上是一副满足的样子,好象要睡着一样。玉观音现在可是没有一点要瞌睡的意思。她拉着王满银的耳朵,摇着他的脸,“不要睡嘛,我想说话。”王满银嘴里嗯嗯着,可是眼睛并没有睁开来。
玉观凌晨又一次地去拉他的耳朵。不想碰着了王满银头上给郝八打破的地方。王满银痛得一下子叫了起来,“哎呀,你找死啊?”玉观音不明白,问道,“怎么了你?就拉你下你的耳朵,凶什么凶?你还能凶得把我给吃了?”
王满银嘴里夸张地吸溜着,一边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你碰着了我头上的伤了,你看看,血流出来了吧。你也不小心一些。”他的手从头上取下来,指头上果然有红色的血迹。
玉观音大惊小怪了,“怎么搞的吗?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能把头碰成这个样子,来,让妹子给你包一下。”玉观音多破被子上撕出一片棉花,要烧成了灰,给王满银撒在头上伤处。王满银着急了,“你不要动,我已经在镇子上包了,人家给上了药,我不用那么脏的棉花灰。”
听说医生给包好了,玉观音随手把手上的破棉花给扔到了地上。她关切地问王满银,“在那里碰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跟个孩子一样?”
王满银叹了一口气说,“好妹子哩,不是碰的,是凶人郝八给打的。他一凳子给我砸成了这个样子。”
玉观音问一下子生气了,“这个绝对户头郝八,这么凶呀,竟然敢打了你,你没有去寻他,让他给你看伤。”
王满银说,“寻谁哩,保长当时就在场上,什么也没有说,人空郝八有钱,咱能跟人家比吗?”王满银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可话刚一说完,他的神气又变得凶狠了起来,“我非杀了这个郝八不可,不杀了他,我不活了。”
玉观音也咬牙切齿地说,“他该死,仗着有几个臭钱,什么人也不放在眼里,我才黑去他家借头牛使使,他不借拉倒,还骂了我,让我滚,你说气人不气人。我要是个男人,当时不打他个头破血流才怪。”
王满银说,“你等着看好了,我一定要杀了他。”
玉观音说:“你傻呀,杀了他你要抵命的,人家抓你怎么办?”王满银说,“不怕,大不了我跑到外地,本地的保安队不可能跑到外地去抓我吧。”
“那你以后不回来了,你妈你爸也不要了?”
王满银不说话了,这一层他没有想到。过了一会才说:“妹子,我不杀他不行啊,我在人面前夸了海口,说一定要杀了他。不杀了他我也没有脸再在牧护关混了,你说说,我不干了他,不也跟活死人一样嘛?妹子,你聪明,你帮我想个办法吧。”
玉观音说:“我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王满银说,“你不是跟武先生有一腿吗?你去求求他,让他帮我干了这个人。”
玉观音一下子捂住了王满银的嘴:“小声,哥,你不想活了,他不许说他,也不许提起来。警告过我,说我要是乱讲,就一枪崩了我。”
王满银也不敢大声了,他和玉观音把头蒙在了被子里,两个人小声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个武先生是本地的一个神秘人物,新近出来的。是个专干绑票劫持的主。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住处在那里,也没有人知道。来时黑布蒙头,走时没有踪影。他干得最近的一件事是把秦岭庙中的和尚给杀了。原因是和尚用布施来的钱存了二斤烟土,准备还俗。和尚是枪打死的,半面脸没了。打死了还把衣服剥光了摆在那里。多少天没有人来埋。玉观音因为老公不在家,人又长得风s,家里又住在没有人来的一个y坡的路畔,这个武先生有一天半夜不知干什么回来,饿急了,冷极了,就叫开了这个女人的门,进来要了水喝,走时给留下了几块银元。大概是这个玉观音对男人极随和,这个武先生和他的弟兄以后有事路过,总也来刘四家歇一下脚。要水要饭,当然也睡觉。玉观音不在乎,任何一个男人要求这个,她也不会拒绝,何况人家还给了钱,出手极大方。
往来有一年多了,这个武先生曾问过玉观音,本地谁最有钱,谁家最富,谁最不是个东西,欺男霸女,玉观音当时没有敢说。她明白,她的一句话可能让谁家一家人送命破产,只是含糊地说她是个妇道人家,不太窜门,也不理老爷们家。这事不太清楚,以后帮他打听。这个男人当时告诉他,有事了或有话要捎,可以去牛三沟找一个叫菜菜娃的人,武先生对此人有救命之恩,他会帮忙的。
本来玉观音胆就小,再给这几个人一吓,她胆子更小了。她要的只是和男人作乐,男人供养她,并不想参与到打打杀杀中间去。因为她明白,那样不会有好的结果。武先生来要她,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可她并不想给他们作眼线害人。现在王满银和玉观音求这个武先生做了郝八,玉观音为难了。不做吧,会得罪王满银。这个无赖一急,也许会胡说她和武先生的事。做吧,她知道,那是自己在朝死路上走。
四十四、菜菜娃
玉观音说得这么云山雾罩的,王满银很不满意。这个女人,空有一张粉脸子一条苗条的身子,胆子比老鼠还小。一提起这个武先生,吓得什么似的。说话的声也变得小了。王满银很看不起。
在他看来,女人就是一种供男人享乐的用具,没事时跟她们逗逗玩玩,可真要有事真要办事,千万不要理她们。她们的嘴不牢,到处会乱讲,她们的胆子太小,一点p大的事,吓得整夜地睡不着觉。
嘿,女人嘛,到底还是女人。牡牛要是能领墒,要键牛干什么。不过,要用到她们的时候,可不能发狠说硬话,女人只能哄,不能来硬的。
王满银在被窝里问了半天,玉观音也没有说清楚武先生是谁,在什么地方。不过她说出来了一个人,菜菜娃。听这名字是本地人。本地人生下孩子,起了大名,后边常加一个娃字。这个字在现在是最俗最土最笨的代名字。可在古代是对人漂亮的赞美。玉观音是岭那边的,有客家口音,她说的菜菜,可能是本地人说的猜猜。猜猜是二尾子的意思。一个人不结婚不生孩子,人们就会叫他猜猜。估计这个人是个寡妇或者是个光g,应该在本地。
王满银现在清醒了,瞌睡一点也没有了。他的血热了起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充满了他的全身。从小他就喜欢什么林冲武松,曾幻想自己也成为一个古代的侠客。可是山村里没有人练拳术,找不到那样的高手。更何况现在人家全玩枪,练好了武术也没有了用场。本来想一辈子玩枪去,打一片江山,可自己生得瘦弱白净,怎么看也不是那咱绿林的好汉,武林的高手。可怜的王满银只能在赌场上高声地呟喝,大声地嚎叫,逞一下男人的威风,做一回心目中的好汉。但还有人跟他过不去,看不起他。王满银现在想用自己的智力教训一下这些混蛋,让他们看一看王满银可不是吃素的。
女人就是这样地奇怪,你困了的时候,她们不困,缠着要跟你说话。你不说话她们逗你摸你掐你拧你折腾你,直到把你搞醒。等到你真醒了,有了说话的欲望,可她们反倒困了,要去睡了。这种动物真是可笑。干什么事情都是虎头蛇尾,一副做不成大事的样子。
王满银现在对武先生和菜菜娃充满兴趣,可玉观音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她不住地劝王满银,不要跟这样的套近乎,他们玩的是脑袋搬家的事情。那一天玩不好,给人抓着了,小命就没有了。
王满银生气地问:“郝八欺负你就算了吗?”玉观音回答,“当然不能算,大不了以后咱不理他就行了。千万不能因为借了东西没给,就灭了人家,那样会损y德,怕遭报应。”王满银冷笑了,报应,那里来的报应,你没有看见,修桥被路瞎眼窝,杀人放火儿女多,神鬼都怕恶人,真有报应也是报应那些可怜虫,不会报应有本事有胆量的人。
跟女人说话很累很累,你说东她说西,你反说她正辩,一点也没有办法。你要是再说下去,惹得她不高兴了,她们就会给你一个背部,用男女那点事来要挟你,让你非常不舒服。
王满银对此道精通。他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不说话了,两手只是在玉观音的身上摸来摸去,嘴巴象头母猪一样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拱来拱去。女人瞌睡是不行了,闭着眼睛说:“哥也,咱们睡吧,我实在不行了明天吧,明天妹子听你的。”
王满银不说话,他只是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直搞到女人不行了,完全清醒了过来,反过来要他,但他却偏偏不上马,只是在前后左右磨蹭着。直到玉观音软如一团稀泥又手如蛇一样地套在王满银的脖子上,身子扭动不已时,王满银才问她,“好妹子,告诉我,怎么去找菜菜娃,你能帮我找他去吗?让他们干了反郝八一家子。”
玉观音呢喃着说,“亲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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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穴上的一家人 第 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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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观音呢喃着说,“亲哥,我真的不知道,知道了能不告诉你嘛,你看你,跟妹子还这样分心?你这样是要折腾死我,我实在不行了……”
“不对吧,妹子,他们让你做眼线,怎么能不告诉你去那里找他,怎么能不告诉你他们是谁?”王满银只是在玉观音的下身磨蹭着,并不真刀实枪地做。
“哎呀,你这人咋这么笨呢,人家说了他在牛山沟,你去那里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吗?菜菜娃娃一定是个人名字。怎么会找不到。你这人真是烦人……”
王满银一下子开窍了,对呀,人家说了去牛山沟找他,那人肯定是牛三沟的。去那里一问,也许一下就找到了。自己常在外面跑,怎么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妈的,玩女人玩晕了头,成了弱智了。
问题解决了,王满银现在是使尽平生的本事,曲意地要找玉观音高兴。他上下翻腾,深浅适度,象一个老驭手,细心地感受着马儿的状况,一下一下地搞出最好的水平。玉观音是一个见人疯,粘着碰着,便要死要活,直到两人都瘫软如泥,大汗淋漓。
第二天,王满银就跑到了牛三沟,一进村就打听菜菜娃。没有人知道。问过了大人,也问过了小孩子,最后问的是女人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论是大名小名,男人女人中没有人叫这样的一个名字。王满银很失落,以为玉观音骗了他。这个婊子,对我还是没有说实话。王满银心里骂着。有人给王满银出了个主意,让去保安队打听一下,他们掌管全沟人的名册,敢许会知道。王满银去保安队一看,只有一个人在里边坐着,是个单眼的怪物,问他有没有这个人,那人说根本没有。王满银不信,掏出一块银元,给了那个瞎眼货,让查一下名册,上面还是没有。
失意的王满银在村中买了一碗酒喝了,在天快黑的时候往回走。走到土地庙,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这个人黑布蒙头,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白森森地放着光。王满银吓坏了,以为是遇上了动匪,就说,“好汉,我是出来打听一个人的,身上没钱。”那人道,“你打听菜菜娃吧,我就是。”王满银说,“玉观音让我来的,让告诉你,她的对面邻居郝八,新近从外面回来,看样子货水不少。”那人说:“不对吧,兔子不吃窝边草,怎么会说她的邻居?”
王满银说,“我只是传话,信不信在你。”那人一跳,退到了庙后,几下钻进大森林里去了。
四十五、半夜来客
郝家惨案发生的那一天晚上,天气好极了。月亮早早地从山后升了起来,把柔美的清光洒向大地。山腰上的白雾如纱,小溪中水声如歌。谁也不知道这个夜晚要生出点让人难忘的事情。
那一天郝八给他老子烧了炕,也要去睡。老头子喝着烧酒坐在炕上说:“儿啊,你一个年轻人,不能天天在家陪着我一个老头子。你经常出门不回家,回来了要去乡党们家,拿上一盒烟,跟大家坐一坐,叙叙交情。”
郝八说,“人家都是忙人,一家一室的,我是一个光g,去了不方便。明白的人见了,知道我是来跟大家叙旧的,不明白的人呢,还以为我是要勾引人家老婆女儿呢。爹,咱没事惹人烦干什么?”
老头子笑骂道,“你个狗东西,咋这么不开窍呢,人活着是要人帮肤哩。远亲不如近邻,你不在家,咱家还不是靠着乡党们吗?现在你回来了,去坐一坐,是表示感谢的意思。再说,你还是条光g,经常不跟人走动,真有了好的对象能有人想起吗?能有人给你拉扯吗?”
原来老头子想的是这个事情。
郝八笑了,说:“爹,这事你别c心,等你老身体好了,过年我回家来,随便在外地买一个就行。那不是什么难事。”
老头子骂儿子道,“这话你说了有一千遍了,可总是没有影子。你是年轻人,总是跟我一个老头子呆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再说,我是往土里钻的人,你是正活人的人,不是一路货色啊,去吧,去吧,看着你在家陪着我当孝子,我心里难受啊。”
郝八也难受了。自己在家让老人难过,这还是什么孝子,这不成了忤逆的人了吗?
郝八对着坐在炕上的老头子说了一句我出去了啊,就转身出去了。他能往那里去呢,只好去郝九家里了。
郝八家离郝九家很远,一个在东头,一个在对面的西头。郝九家的庄子是在村中老地上,郝八是新庄基,在离村子远的西头山角下。这里是一个黄土塬,面向南方,太阳光照时间长。也是一个阳火的地方。
郝家的老头见儿子出去了,他也没有事了。一口喝干了瓶子中的那一些酒,老头子有点迷糊了,倒头就睡。
郝家老头子爱喝酒,其实跟老了睡不着有关。他七十多岁了,转眼就是八十,有点老糊涂了。夜里睡不着,睡着了爱做梦,早上醒得早,睡不着只好喝酒,喝了酒也就迷糊了,迷糊了正好睡觉。
他现在很怕做梦,梦里的人全是过去的人,那些死了的人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醒来了,吓得他一身的冷汗。夜夜梦里,都是这些人叫他去。人老了怕死,老头子总觉得自己好象活不长了,要不然,为什么那些死去的人天天来叫他喊他。
老头子喝了酒才能睡着,可酒的价钱太贵了。而且越喝酒量越大。开始喝一大口就行,现在喝三大口也不行。可老头子舍不得花钱,自己现在挣不来钱,天天要酒,这不是拖累儿子吗?喝一顿的酒,那就是几天的饭钱。儿子就是让他给喝得娶不起媳妇,才发狠出去做生意的。现在生意上出息了,可过了娶媳妇的年龄,弄不好将来只好收拾个二婚头了。一个好小伙收拾二婚头,这还不是他这个老不死的害的。
不过今天很好。老头子把酒瓶中的酒全喝了。头晕乎乎的,很想睡,衣服也没有脱掉,郝家的老头子就和衣倒在了儿子烧得很热的炕上。热炕,烧酒,这真是老年人喜欢的东西。老头子知足吧。
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间,老头子突然很人的走动声惊醒了。
老头子以为是儿子郝八回来了,手摸索着要去给儿子点灯,可是找不着火柴。因为这东西太金贵,平时是放在炕头的。现在突然要用,却找不着了。
“儿啊,你回来了,小心一些,别让n桶碰了你。我现给你点灯,可找不着火柴。你等一下啊。”老头子大声地喊。
话音没有落,老头子感到不对劲了。因为突然有人冲上炕来,用脚踩住了老头子的肚子。老头子痛得大叫一声,声音凄惨。儿子郝八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
灯点亮了,不过不是郝家老头子点的。是冲去郝家的人点的。郝家老头子给扑上炕上的两个人绑得象端午的粽子,从炕上拉了来了,扔在中间堂屋的脚地上。
大门开着。郝八出去时,为了晚上回来不让父亲光着身子开门麻烦,就把门闭上出去了。来的人根本没有抬门扭锁挖墙打d,就进来了。
有人把郝家的大门关上了。这样外面就看不到屋里的情况。堂屋没有窗子,光也散不出去。
老头子躺地脚地上,他的脑子所能闪出来的想法是:坏了,遇上劫匪了。别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有人在郝家的堂屋生了一堆火。
火光照亮了屋里,一切都能看清楚了。
郝老头子四下一看。屋里是四个人。在他的面前,有一个人坐着,一声不响,看样子是这伙人的头目。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盒子炮。这是山里很少见的枪。只有保长王和安有。能有这样枪的人,一定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子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刚才绑老头子的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长枪,不是打猎的土枪,是那种快枪。
这几个人全用黑布蒙着脸。看不给他们是谁,长得什么样子。不过从他们走动和站的姿势看,全是年轻人,身手敏捷。
这不是善良之辈啊,郝家老头子长长出了一口气,眼泪下来了。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四十六、借几个钱花花
郝老头子给几个劫匪扔在地上,身子象一条将死的蚯蚓,不断地在地上扭动着。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凭这几个人半夜撞入的样子看,凭他们讲话很少动作很快的情形看,这是一些老手。一些专门干这种事的老手。本地最近以来到处流传着一个新的劫匪名叫武先生,他是以出手狠行为怪异残忍而著称的。经常他们手的人,没有一个是好好地活下来了。不论给钱不给钱,他们都要杀人灭口的。与其人财两空,不如给孩子以后生活留下点本钱,以后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吧。唉,人活百岁,都有一死,活三个月和一百岁有什么区别。郝老头子可是经历了几个朝代的人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想再活七岁岁吗?想到这里,郝老头子用那一双老眼昏花的有白内障的眼睛,看了一眼这几个土匪。
中间的这个显然是头目。可能就是那个武先生。不知道他是教过书呢还是做过医生,怎么给自己起了这样一个半通不能的名号。在他的身边的是一个小矮个子。样子象个小孩子。这么矮小的人怎么也能做了土匪,真是奇怪。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人高马大,一个就是那种武大三粗的货色。他们正在郝家到处乱翻,显然是在找藏钱的地方。东西给他们扔得到处都是。有些还很踩在了脚下。这些东西是老头子用了半辈子的东西,一直舍不得换舍不得扔。可是现在它们的寿数到了,和郝老头子一样,在人世存在不了多长时间了。
该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显然他们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劫匪们生气了。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大。把手里的东西扔得越来越远,用这来发泄他们对郝老头子的不满。
地上的火堆中的柴燃烧了一半。拱起的柴堆塌了下去。火光变小了,屋里也暗了许多。那个小个子的劫匪起身过来,跑到郝家的炕d那边,抱过来一些柴禾,放到火堆上。火苗又大了起来,柴禾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小的火星溅了出来,差点烧了这个狗东西的脸。小个子土匪直起腰来,又站到了坐着的土匪后边。
翻着东西的两个劫匪停下了翻寻的动作。他们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找着。一个土匪过来,手里拿着郝八经常喝酒的葫芦,那里面还有半葫芦的酒,另一个土匪找出郝老头子的一件羊皮大衣。那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郝八为了孝顺父亲,专为从外地给老父亲买了回来的。可是老头子舍不得穿。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脏得跟猪一样,天天偎在炕上,热得滚烫的土炕,难道会不如那羊皮大衣暖和。再说整天在炕上压着拖着,再好的衣服几天也旧得不行了。千万不要糟塌了这样的好东西。等儿子将来老了让他穿着。
郝老头子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福气。
一个劫匪走过来,把羊皮大衣披到了坐着的土匪身上。坐着的土匪把肩膀一抖,衣服就披好了。
另一个土匪递过来郝老头子的酒葫芦,坐着的土匪喝了一口,然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把酒葫芦递给了身边的小个子。这几个土匪轮着一人一口地喝着郝老头子的酒,一言不发。显然,他们是在想怎么对付眼前的这个老东西。
那个坐着的土匪开始讲话了,他用很慢的语速很轻的声音对郝老头子说,“活得不错啊,老不死的。”
郝老头子没有听明白,侧着头大声地问,“啥,你说啥,我没有听清楚。”那个小子立即扑了过来,提起郝老头子的领子打了老头子几个耳刮子,骂着,“老不死的,装什么装,大我大哥面前还装老,再这样跟我们大哥说话,老子打死你。”
郝老头子嘴角的血流了下来,他仍然犟着说,“我老了,耳朵背,你们问话能不能大声一些,用这样小的声音,就是打死我,我也是听不清楚。”
小个子土匪显然又要扑过来打人。坐着的土匪手一挥,止住了他的行动。
“你过去,把我的话在老东西的耳朵边喊一遍,他要是再听不见,就割了这个老东西的耳朵,长这样没有的东西干什么?多余。”坐着的家伙仍然那样不紧不慢地说。他的声音象从冰窖里传出来的,没有感情,没有速度,一字一字地干顿着说话,听起来象个留声机里发出的声音。
小个子过来把坐着的土匪的话传了一遍。
郝家老头子一听急了。死他不害怕,不就是跟睡过去了一样,眼睛一闭什么也没有了。可他不容许这些家伙把自己尸体弄得残缺不全。那样让乡党们笑话,也让孩子们为难,那样可怎么入殓呀。
郝老头子说:“你们要干什么,就痛快地说痛快地做吧,不要这样折磨人了。我也是七十岁的人了,什么也都知道,不要客气了。”
土匪们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老不死的不是全聋啊,他是装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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