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秦王扫六合[历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竹止
非常的……难过。
“不是什么大事。”嬴政解下他的发冠,故意把他头发揉乱,“该午休了小陛下。”
一向注重仪容的赵政按住头顶,懊恼地吐出一个字:“坏。”
带着一堆奏折应召进来的李斯正好撞见这一幕,把头埋得更低了:“陛下,这是今日的奏书。”
嬴政道:“呈上来。”
李斯示意身后的属官将奏折呈给侍官。
侍官接了,又转交到御案。嬴政顺手拿过一份奏折,开始赶人:“去睡吧——要我哄吗?”
“不了。”赵政别有深意道:“多半是你被我哄。”
嬴政:“……”
逞了口舌之快的小陛下心情愉悦,在大陛下额头留了一吻就去偏殿休息了。
他和先生错开了一部分作息,一个人睡时另一个人处理公务,这样两不耽搁。不过今天,进入偏殿后,赵政并没有即刻入睡,而是叫来了系统。
从刚才这一场宴席里,他能够举一反三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先生在刻意回避刘季的话题,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隐情。联系到丰县这里有潜在的龙气,不难猜到一些隐约的关联。
只是赵政有些想不通这个刘季身份如此卑微,怎么会和王气挂钩,他能够设想到的,就是先生那一世可能发生了六国余孽叛乱,哪个王室后裔自称为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之类,而刘季是其中一个重要人物?又或者刘季自己造反了?
漆黑的空间里,赵政的意识降临。
他身边金色光粒游走,视线落在系统那块幽蓝面板上。这一次他有些意外,因为系统没有尖叫也没有嚎什么“陛下我爱你”“陛下我要给你生猴子”之类的胡话,而且十分正经地问:“陛下,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赵政若有所思:“换人了吗。”
系统妹子:“不是!没有换!我还是那个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的统子!啊啊啊啊啊陛下我爱你!呜呜呜呜陛下你太好了!每天都是爱你的一天呜呜呜!”
赵政默然点了个头,这样才正常。
系统嘤嘤嘤地解释:“大陛下之前说我吓到你了,让我矜持一点,所以我就……可是陛下面前完全矜持不起来啊我只想尖叫啊啊啊啊啊!我就是所有统子里叫得最大声的鸡!!!”
“……”赵政感觉她又要叫个没完没了,打断道:“有事问你。”
系统立刻恢复正经:“陛下请说!”
“他那一世,是不是有个叫刘季的人。”
系统一时没反应过来:“刘季?谁?”
顿了下,立刻想起来了:“刘刘刘邦?”
“刘邦……”赵政眼睛一亮,“好大的名字。”
邦者,疆,界。按照古文释义,封邦建国,疆土大者为邦,小者为国。刘邦,刘氏之邦。这名字已经不仅仅是大了。
“啊……陛下怎么忽然问这个?”系统嗫嚅起来,显然是有点不太想告诉他。
赵政知道它为难,只道:“我想知道刘邦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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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一噎:“那跟告诉您没什么区别了……”
赵政也不勉强:“他本叫刘季,后来改叫刘邦?”
系统完全没意识到小陛下是在套话,傻乎乎道:“是的……”
“因为他称王了?六国余孽里没有刘氏,是他造反?”
系统:“啊这个这个……没有没有!”
赵政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笑了下:“身负龙气,却没有称王也没有造反,如何能让先生这么忌惮?可若不是称王,总不至于是称帝了吧。”
系统:“……”
您这……还真说对了……
见系统沉默了好一阵子都没动静,赵政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真的称帝了?”
系统立刻否认:“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赵政终于没那么好脾气了,刘季称王他可以不放心心上,要是称帝,那反映的信息可就太多了,他沉声道:“调他的资料出来。”
系统:“这这这……”
赵政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听说先生能控制你的意识,那想必我也能?”
系统:“……”
呜呜呜您别为难我了……我怎么跟大陛下交代啊嘤嘤嘤……
系统灵光一现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他他他确实称帝了,但是都是后来的事了!陛下您别想太多了,专心和大陛下一起治天下就好了,这一世绝对不会再那样了!”
啊……本统子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小陛下这次应该不会追问了吧?不会了吧?
然而它等来的却是良久的沉默。
久到统子都有点害怕了:“陛下……?”
系统在面板上显示了一串害怕的的颜文字。
赵政望着它幽蓝的光板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没事,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了。”
仅仅是系统承认这一句称帝,他已经能够得到很多信息。
刘邦的年龄比他只小了三岁,非王族宗室,要称帝必然只能是通过武力。不管刘邦是打了多久的仗、多少岁才做皇帝,那都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
先生去世远早于刘邦。
秦国在先生去世后并没有稳定下来,而是陷入了动荡,否则这些人根本不会有机会掀起乱潮。
以先生的手段和远见,就算二世皇帝是个平庸之主,也至少会留下可靠的朝臣来辅佐,哪怕这些黔首和六国余孽一并造反,也不至于到了连整个秦国的秦兵都压不住的地步。
那只能说明,动荡的根源并不在四方,而在权力中心。从中心开始的内乱波及至郡县,继而才有这些草莽乘势而起。最大的可能就是,继承人和朝堂都出了问题。
那也意味着,先生那一世的秦国,至多到三世。
甚至可能更短。
赵政回思绪,压下眼底的波澜,轻声抛出一个钩子:“二世皇帝叫什么名字?”
这跳跃太大系统差点反应不过来:“叫胡亥,胡人的胡,亥时的亥。”
“胡亥?”赵政眸光一暗,“不应该叫扶苏吗?”
系统惊掉下巴:“这这这这……这是大公子的名字……啊不不不我是说……”
唉,算了不解释了……躺平jpg.
赵政摩挲扳指的动作顿住,又一个猜想得到验证。
当初他给赵宪起名字时,先生的反应就有些不太一样。如今更是好猜了,他和先生本就是一个人,在一些事情上的想法总是有些一致的。当初他喜欢扶苏这个名字,想把它赐给赵宪,先生大概也差不多的。但是当时,先生没让他用这个名字,而是让他换一个。
先生在避开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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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皇帝按照传统应该立长子,大公子是扶苏,却最终没有称帝,加上先生的反应,多半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赵政思忖道:“胡亥是二公子?”
“……不是。”系统破罐子破摔地哀叹一声,“是第十八子。”
赵政顿了下:“十八?”
系统:“……是的,是大陛下最宠爱的小儿子。”
赵政有些不太相信地重复道:“……十八?”
系统:“这个……”
还没说完,赵政沉声打断它:“送我出去。”
“……”
第65章作话反攻预警
赵政从系统出来后醋坛子翻了天,绑着嬴政一边做一边说浑话,连对方示弱都不听了,除了用这种占有和侵犯的方式证明嬴政从身到心都是他的,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方法,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等那醋劲儿消停了些,回过神,他才发现大殿里许多地方都有做过的痕迹,尤其是御座和御案,黏黏腻腻的,奏折和笔墨撒了一地,还有一些被用过的不堪入目的小物件,简直一片狼藉。
冲动的后果就是,昏过去的嬴政发起了高烧。
太医夏无且因此冒死数落了赵政一通,后者无可反驳,只能真诚认错。
嬴政醒来后就跟赵政生起了闷气,一个人霸占了寝室,赵政一出现他就往对方身上扔各种东西,凶巴巴地不许他靠近。
无可奈何,小陛下只好去和儿子凑合过。
顺便包揽了所有政务。
小太子开心极了,以至于和父皇睡了三天后他才发现不对——这一天夜里,他爬到赵政对面,手撑在御案上,盯着已经好久没有熬夜批过奏折的青年:“父皇,张良说你和大父皇吵架了才来我这里的!是真的吗?”
“胡说。”赵政困倦地垂着眼,眼底乌青一片,“你大父皇受伤了下不来床,父皇把床让给他而已。”
赵宪眨眨眼:“原来如此,我就说嘛,父皇这么好,怎么会吵架——嗯?!大父皇受伤了?!严不严重,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啊父皇!”
“严重是很严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别去添乱。”
“……呜,好吧……那大父皇是怎么受伤的啊?一定很疼吧?”
“……”
“如果很疼的话,父皇你应该陪着大父皇才对。”
赵政啪嗒一声扣上折子,整个人散发着想要睡觉的气息,倒头盖上被子:“父皇困了,你也……”
赵宪居然把他往外推:“不要啦父皇,你快去陪着大父皇,他一定想要你陪着的!要是不去,我就吵你,让你一晚上都睡不好!”
“……”
半夜。
被老婆孩子双双嫌弃的赵政带着他的一堆奏折回到寝室,身边还多了个小监督员。赵宪执意要看着他来找大父皇,无奈之下,赵政只能把他带上。
嬴政刚好做了个噩梦,被魇住了,惊醒时下意识想抓赵政,却抓了个空。昏昏沉沉间才想起自己把赵政赶出去了,想起那个不好的梦,想着去找赵政看看,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睡了,去看看也没事,反正不会知道。
然后……他就在半路遇上了赵政。
赵政拖家带口,抱着赵宪,身后跟着的宫人带着奏折,嬴政披着件披风,身后只跟了一个赵政的亲信侍官。
尴尬之际,赵宪惊喜地开口:“大父皇!大父皇你怎么在这儿!”
嬴政挪开视线看向赵宪,“父皇出来透透气。你怎么出来了,不好好睡觉。”
赵宪从赵政怀里落下来,跑到嬴政面前,抱住他的腿道:“是父皇他想你啦,要出来找大父皇,儿子想要跟着他,他还不愿意呢!”
赵政:“……???”
臭小子胡诌起来一套一套的,绝对是被张良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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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赵宪还冲他招手:“父皇快过来呀!”
赵政和嬴政对上视线,不约而同地又转开了。
嬴政见他人好好的,心想真是瞎操心,不就是做了个梦,有什么好怕的!那天赵政连个理由都没有就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事后受的罪他可都记着,一时半会儿绝不原谅这臭小子。
他俯身去抱腿上的小太子挂件,打算回去了,把赵政一个人丢在这儿,结果刚抱起来就有些手软,赵宪差点掉下去,还是赵政手疾地冲上来接住了。
于是赵宪就夹在两个人的臂弯中,不知道该往哪边去,他忽然想起大父皇受伤的事情,就勾住了赵政的脖子,“父皇。”
嬴政脸色不太好。他梦魇后没力气,走到这里都很吃力了,刚才抱赵宪的时候忘了,结果在赵政面前出丑。这就罢了,赵宪居然还往赵政怀里钻,嬴政就很不爽。
他夺过侍官手里的灯转身就走,下令谁也不许跟上来。
赵政把赵宪交给宫人跟了上去,都不知道嬴政生气起来居然走得这么快,终于他在一棵花树下大步追上了嬴政,一把抓住他的手。
嬴政甩他,赵政就再抓,他再甩,再次被抓。俩人跟小孩子吵架似的来回了几次,最终还是赵政强势地抱住他,把他的手禁锢在身后,抵在了树干上。
树上淡粉色的花瓣悠悠飘落下来,夜明珠皎洁的光芒像月华一样笼罩着两个人。
嬴政闷闷地不说话,扭头不看他。最终还是赵政打破沉默:“半夜乱跑什么,身体都好了?着凉了怎么办?”
嬴政一点都不想理他:“放开。”
赵政反而把他用自己身上的披风裹了个严严实实,两个人在一件披风下拥抱着,本来微凉的身体渐渐有了暖意。赵政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低声道:“不生气了,嗯?”
嬴政半真半假地推他:“走开。”
“口是心非。”赵政低头一口咬在他嘴唇:“刚才是不是要去找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条路就是去赵宪那里的。”
嬴政不吭声。
赵政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着他的脸,“想你。想极了。想得睡不着。”
嬴政也想他想极了,经不得这么撩拨,恨恨地踢了他一下:“闭嘴!”
他以为赵政这次还会像以前那样躲开,谁知道没有。那一脚力道不轻,踢在了赵政腿上。赵政闷哼一声:“别生气,任你打任你骂。”
嬴政盯着他:“那我也把你绑起来,用那些东西折腾你,怎么样?”
“别说绑起来,把我吊起来都行。”赵政一脸真诚。
“……”
嬴政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舌尖抵了抵化形的尖牙。
赵政继续诱导:“你要是喜欢,我教你怎么弄我。”
嬴政眼角泛出金鳞,受到了诱惑。
“保证我到时在你身子底下哭着说不要不要。”
“……”
嬴政想象了一下赵政被他弄哭的样子,过了把神上报复的瘾:“少来这套。”
“不气了?”
嬴政没有回答。就算不气了他也不会这么快承认。
赵政换了个话题:“那个刘邦……李斯派去暗杀的人没找到他,说是一回去就丢下妻儿跑了。”
嬴政冷哼:“他不就那个德行?跑了就跑了吧。”
顿了下,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叫刘邦?”
不等赵政回答,又自顾自道:“系统告诉你的?”
“告诉了一部分。”赵政挑了下眉。其实他后来想再找系统问个清楚来着,结果系统这个逃避现实的家伙,把和他的联系切断了。
他现在所知道的,也仅限于那天套出来的话。
嬴政见他不说话,有些拿不准赵政是知道了多少。如果都知道了,也不会是这个态度。结合赵政那天表现出来的失控的占有欲……嬴政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他的神色都被赵政纳入眼底,换来了一个准打击:“二世皇帝是十八幼子胡亥,我有些明白当初先生为什么老是催我要子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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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无语了一下,果然是这样。
也顶多是知道这些了吧。
“先生有多少儿女?其实我还挺想见见他们的。”
嬴政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女儿好像是十几个,儿子有二十几个吧。”
赵政:“……”
你在存心气我吧。
“见就不要见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骗人。”赵政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眼里有水光,明明难过极了。
嬴政哼了声,别过头去,迅速眨了几下眼,踢了他一下:“脚麻了,背我回去。”
赵政没有拆穿他的小花招,抬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把人背了起来。
嬴政勾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抱紧了,脸贴着他的后颈,闭上眼。从他死去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纵然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相差无几,可终究不是。
他唯一还拥有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当初他没能杀了赵政取而代之——倘若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了,这世上还有谁能爱他。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
嬴政睁开眼,低声道:“想听我的事?”
赵政微微侧首:“你愿意告诉我?”
“不告诉你你也会去问系统。”
赵政笑了下,“那你说。”
“就从胡亥讲吧,这孩子古灵怪,从小失去母亲,被我宠坏了,不受管教。在群臣宴会上,他看谁不顺眼,就过去把谁的鞋子弄乱。”
“那的确是宠坏了。”
“当时我让赵高教他律法,想着他的性子。”
赵政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脚步顿了下,“赵高啊。”
“中车府令兼符玺令事。”
赵政愣了下:“他的职位?”
嬴政嗯了一声。
掌管皇帝御驾和玉玺,还能入禁中受事,这职位非极亲信者不能担任。连和他一起长大、家里三代仕秦而待遇优厚的蒙毅都不过如此了。
赵政大概明白为什么嬴政会那么恨赵高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听见嬴政道:“我还赦过赵高一次死罪。”
赵政道:“他后来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说话间,他已经背着嬴政到了别馆正殿的偏殿,进入寝室。侍官上前奉上热茶,赵政拿了一杯递给嬴政,一并坐到榻上,遣散众人。
寝室里暖和,嬴政低头喝了一口茶驱散身上的凉意,平静道:“当时我第五次东巡,胡亥缠着我要跟我一起去,所以就把他带上了。后来生了病,到沙丘行宫时病重,拟了遗诏,让扶苏回咸阳处理后事。”
赵政默不作声地抱紧了他。他心如刀绞,已经听不下去了。可是他又必须听下去,因为这些事不能先生一个人承受,他恨不能到那个世界去替先生经历这一切。
嬴政平静的声音还在继续,仿佛在说一段与他无关的久远的故事。
“遗诏交给赵高,只等他盖上玺印,发往上郡。”嬴政顿了下,补充道,“当初因为坑儒一事,扶苏与我政见不合,我将他流放上郡监军,送到了蒙恬那里。本意是想着磨磨他的性子,他有时候太仁慈了。”
“嗯,听着是个好孩子。”赵政的声音有些沙哑。
嬴政看着茶盏里的茶水,慢慢点了点头:“是。所有孩子里,只有他和胡亥敢顶撞我,是好事。是我对他们要求太高了。”
“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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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处在新旧更替之时,二世皇帝面临的考验也是空前绝后。倘若立场不坚定,仁慈行事,往往会被朝堂里的势力带偏。别看现在一片安稳,那是他还在,他若不在了,那些想着遵循古制跳出来要求分封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分封能得到世袭的爵位和封地,有实实在在的治理权,是长久的利益。
郡县制之下,这些勋贵利益受损,除了顶尖的几个人能获得侯爵,比如王翦,封武成侯。虽有封邑但无实权,行政依旧由中央派遣官员治理,列侯不得预闻。紧紧是取租税以做食禄罢了。
反对郡县制的大有人在,只是碍于他的震慑不敢说出来,倘若他一走,二世皇帝又不能坚定实行郡县,就只有一个结果:分封功勋权贵,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再度划分成零零碎碎的小政权,甚至还不如七雄并立的时候。
这一点,嬴政那一世,后来的项羽就证明了。
“想想或许也是秦国的命数。”嬴政看着空荡荡的茶盏,“我死后赵高因为和蒙氏有嫌隙,怕扶苏登基后被报复,篡改了遗诏,拥立胡亥为皇帝。”
赵政目光一暗,“他和蒙氏?”
“当初他犯了死罪,蒙恬依法要处死他。他被我赦后就和蒙氏结了仇,不过隐藏得很好,我都没看出来。”
“是不是该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个你留着骂李斯吧,我是自负,不是糊涂。”
赵政眸光微动,温声道:“李斯又怎么了?”
“赵高虽然得我信任,但朝堂里说不上话。他要拥立胡亥,就得过了李斯那关。当时左右丞相,冯去疾留在咸阳,李斯随我东巡。”
赵政了然道:“李斯被他说服了?”
嬴政良久点了下头:“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没事,我把赵高车裂了。”
嬴政略感宽慰,接着道:“胡亥登基时才十二岁。”
“太小了。”
小到还没有形成自己的观念,容易被人牵着走,加上赵高野心勃勃,这孩子的下场赵政不用想都能猜到。
众多子女中没有可堪重任的,即便有也都有不足,不能为以后的帝国扎稳根基,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所以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一定要你生育子嗣了。”
赵政揽了揽他的肩,“子嗣这件事我是有些一意孤行。不过赵高当初死的时候赵宪一眼都没去看,这孩子心狠着呢。”
“所以你比我幸运多了。”
“因为有你我才幸运。”赵政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在嬴政发间用力一吻,“他们篡改了遗诏,然后呢。”
“然后……他们以我的名义赐死扶苏,扶苏在上郡自刎。蒙氏兄弟想要申冤,无果,最后也自杀。胡亥听信赵高谗言,杀死了所有兄弟姐妹。整个朝堂都被赵高和他的党羽控制,大肆残害旧臣,冯去疾冯劫狱中自杀,李斯被腰斩,夷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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