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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笑阑珊
万渚云问:“谭少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_66
谭疏秋面无血色:“我我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那为何五人出行,如今三人惨死一人失踪,只有你一个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谭疏秋嘴皮子哆嗦:“因为……反正我没杀人!我被关在迷阵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回连谭帮主都懵了,不懂这“关在迷阵中”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四个人偷偷去狎妓喝酒了?自己听完还挺高兴,觉得儿子虽怯懦但至少不胡搞。当然了,人情世故还是要做的,肯定不能直接对那四个门派说你们的弟子去喝花酒了,只有我儿子品行端正,所以当时只敷衍出一个借口,说因为门派中有些事,才会将人提前叫回来。
这不就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吗,怎么还有别的隐情?
谭疏秋继续一脸杀人犯式心虚,谭山也被儿子的前言不搭后语搞得糊涂,父子二人站在亮晃晃的厅中,大眼瞪小眼,我不可疑谁可疑。
更别说谭家对“结交名门向上爬”的渴望,全江湖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有个与世家子弟一起出游的机会,却还中途把儿子招回来了,这哪里能想通?若不是为了杀人,是不是不太说得过去?
万渚云声音沉下来:“谭帮主,今日的事情,你怕是要向大伙解释清楚。”
“这……”谭山本想说出四人狎妓喝酒的事,可又明显与突然冒出来的“迷阵”不符,还容易得罪其余门派。他是绝不相信自家儿子会杀人的,便继续催问:“当时你们五个人一起出游,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出来,让大家辨辨公理,也好早些找出凶手。”
谭疏秋艰难地干吞了一下唾沫,被家丁扶着,爬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事已至此,三条人命,他也不敢再有隐瞒,老实供认出被弃迷阵,险些饿死的事。
谭山听完前因后果,心中是又怒又急又后怕,另一旁,不相干的其余门派也在嘀咕,若此事为真,那四个人未忒缺德,谭疏秋平时虽不讨人喜欢,但大家同为武林正道,也不至于真要杀人吧?
谭疏秋哭丧着脸:“我……他们还拿走了我的银两包袱,说要去临州喝花酒。”
其余门派:啧啧啧啧。
“胡言乱语!崔师兄的人品何其高洁,怎么无端要杀你?”
“盟主,谭疏秋所言颠三倒四,不足为信!”
“我们紫山是没有钱吗,骗你沧浪帮的银子做什么?”
谭疏秋被训斥盘问得心都没了,眼一闭就想昏。
“盟主!”刘家庄的人也想先撇清关系,便道,“若谭少主给不出证据,那还是得按规矩办事,先将人扣起来,再细细查明真相。”
万渚云点头,刚要命人将谭疏秋带下去,院外却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原本拥挤的院落似被人用快刀从中间劈开,整整齐齐“哗啦”闪出一条路,厉随带着祝燕隐走入前厅,第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蜷成一团的谭疏秋——果然。
万渚云有些意外,毕竟厉随这尊大神有多难请,他是深有体会的,别说是武林盟死了四个人,就算死上四十个四百个,怕也惊不动万仞宫,其余门派显然也与万盟主一个想法,说成厉宫主不满睡觉被打扰,所以专程来水井坊杀人,也比说他对此案有兴趣要合理得多。
谭疏秋又弱弱地说了一句:“我真的被困进迷阵了。”
“嗯。”祝燕隐点头,“我作证,你真的被困入了迷阵。”
现场一阵哗然,谭疏秋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虚脱感,觉得自己可能不必再谭娥冤,于是立刻哭起来。
祝燕隐将当日是怎么误入迷阵,又是怎么碰巧救出谭疏秋的,全部说了一遍。这时衙役也捧来一个托盘,说是在井中又找到一张包袱皮,上面绣着浪花图案与“谭”字,所以想向在场门派求证,看看是否能找出凶手。
谭疏秋哽咽:“是我的包袱,包银子的,被他们骗走了,呜呜呜呜呜呜。”
“……”
谭山做梦也没想到,祝府与万仞宫居然会出来作证,在“我儿子居然还能这么有出息”的老父亲式震惊狂喜里沉浸着,半天才想起来说:“万盟主,既然——”
“我知道。”万渚云示意他不必多言,“既然有祝公子出面作证,那谭少主应当不是凶手,当务之急,先找到刘喜阳吧。”
众人皆无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水井坊还是那个古老的水井坊,空气中的酒香也浓,但已没谁再有游玩的心情了。众人各自回到住处休息,折了弟子的门派则是暂认倒霉,差人去扯白布搭灵堂。谭疏秋眼巴巴看着祝燕隐,半天不敢说话——主要是因为旁边还站着个厉宫主,感觉一张口马上就会死。
祝燕隐问:“你方才怎么不说是我救你出来的?”
谭疏秋脸又一白:“那我哪儿敢啊!”
祝燕隐:“……”
谭疏秋结结巴巴地问:“那这件事,以后就同我没关系了吧?”
“当然与你有关。”祝燕隐道,“既然当初你们是五个人一起出发,那途中发生了什么事,哪怕再鸡毛蒜皮不值一提,你也得仔细回忆,向万盟主说清楚,这样才能尽快断案。”
谭疏秋嗡嗡嗡:“也没什么事,就是他们一路都在欺负我,说出来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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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山听在耳中,觉得自己又快被气出了毛病,气那四人嚣张跋扈,也气儿子为何如此唯唯诺诺,还知道丢人。
厉随没心情再听谭疏秋的哽咽诉苦,往门外看了一眼,见祝府的家丁已经追来了,便转身向后院走去。
“厉宫主。”祝燕隐果断抛弃谭疏秋,跟在厉随的身后一路小跑,“你要去哪?”
“仵作房。”
祝燕隐立刻停住,是吗,打扰了!
厉随回头看他:“怎么,你也想去?”
祝燕隐摇头如飞,两根雪白的发带跟着飞,谁要三更半夜去看尸体,我怕鬼,我不看。
厉随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嘴角一弯,恶劣地说:“你身后有个老头。”
祝燕隐:“!”
厉宫主翻身上马,潇潇洒洒扬长而去。
祝燕隐僵硬站在原地:“章叔!”
祝章热情:“哎,公子,回去?”
声音近得就在耳边,祝燕隐心跳一滞:“啊!”
反正自从遇到厉宫主,他就经常“啊”来“啊”去的,生命里充满各种陌生的吓一跳。
祝燕隐嘴皮子哆嗦:“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祝章纳闷,就刚才啊,厉宫主不都说了吗,公子身后有个老头,就是我。
祝燕隐:“……”
祝章叫来小马车,将自家公子带回了客栈。
江胜临这一夜在忙着配药,得时时刻刻看着火,因此虽然知道外头出了事,却也没工夫去理会。直到隔日清晨才呵欠连天去找厉随:“你昨——”
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疑惑地看着桌上摆的那把挂满红缨穗子的闪亮大宝剑,眼熟,街边卖艺的常用,经常和锣以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一起热闹出现。
厉随问:“看什么?”
江胜临不解:“你怎么弄了个这玩意回来?”
厉随靠回椅背:“你猜。”
江胜临想了想,回答:“你不准备杀赤天了,打算改行去街头表演吞剑。”
第29章
厉随将剑丢给他:“吞!”
“不开玩笑,说真的。”江胜临坐下,“外头闹了一夜,现在怎么样?”
“没怎么样,正在忙着搭灵堂。”厉随道,“你若是现在出去,还能混一顿有猪头的流水席。”
江胜临:谁要去混那种席面!
至于红缨剑,是因为厉随在检查三人的尸体时,从崔巍指甲缝中发现了皮肉碎屑和几根红绳,所以回来时顺路买了一把。
江胜临抽出一根剑穗:“就是这个?”
“是。”厉随道,“红绳处处有,我原本没想到剑穗,但后来又在崔巍的身上看到了许多伤口,筷子粗细,最浅的只有一道淤青,最深也不过切开皮肉半寸。”
崔巍的大部分衣服仍是完好的,说明伤他的并非开刃刀剑,而伤痕的粗细程度,也与木棍、铁棒等钝器对不上。符合伤口特征的凶器,必须细而钝,且方便凶徒握在手中使力。
江胜临掂了掂剑身:“所以你就想到了这假把式?可寻常佩刀的刀背,也是细而钝。”
“崔巍在临死之前,少说也被蒙头抽了百余下,毫无规律可循,凶徒更像是在稀里糊涂乱砍一通,不会还有心情去分刀刃刀背,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压根没有刃。”
而卖艺用的刀剑都是不开刃的,再加上那根细软醒目的红绳——能买得起刀剑、又有心情配剑饰的人,肯定不会草草拴条廉价的红穗子,把自己弄得像杂耍人,除非真的是杂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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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江胜临琢磨了一下,又问,“那赵鸿鹄与葛长野呢,我听说中毒了?”
“两人先被喂毒,后又被粗绳绕颈。”厉随道,“这么说来,三人的死因其实也不相同。”
崔巍虽满身是伤,却都不致命,真正的死因还是那条麻绳。
赵鸿鹄与葛长野体内的毒已蚀穿五脏,本就无路可活,麻绳只是加快了他们死亡的速度,甚至还缩短了痛苦挣扎的时间。
江胜临皱眉:“要是私人恩怨倒也罢了,可别是赤天按捺不住。”
厉随漫不经心:“即便真与焚火殿有关,也是弟子所为,他不会这么早就出现。”
江胜临顿了一顿,想起那人的狡猾,无声叹气:“也对。”
武林盟下午还要再细问谭疏秋,虽然根据对方那哆哆嗦嗦的鬼样子,可能也问不出什么,但谁让他倒霉……不是,幸运呢,成为了拜访禅机大师五人小组中唯一一个生还者,所以该走的流程还是得有。
秋日里的太阳总带着一股柔暖,透进窗棂,显得午后更静。
厉宫主也静,他正静静坐在桌边,十分冷酷地看着门外晃来晃去的影子,一蓬。
走过来。
走过去。
再走过来。
再走过去。
祝小穗用气音说:“公子,咱们先去武林盟吧,厉宫主可能还在睡。”
祝燕隐站在走廊上,不死心,不是说内力高强的人,就算睡着也能觉察到周围异动吗,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话本里都是骗人的?
他偷偷摸摸扒着门缝,想往里瞄一眼。
祝小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登徒子行为!
结果门突然开了。
祝二公子没有一点点防备,整个人都向前扑进厉随怀里,雪白一蓬还带着香,处心积虑的气质简直扑面而来,好有心机的。
“嘶。”撞得鼻子疼,大侠果然都是钢铁之躯。
厉随问:“有事?”
“……下午武林盟还要细审谭疏秋,厉宫主不去吗?”祝燕隐站直,“时间快到了。”
“我为何要去?”
“或许与焚火殿有关呢,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祝燕隐是想让厉随去的,这一路两人虽相处不多,但他总觉得对方要比武林盟更可靠一些。此时见厉随没接话,祝二公子只好再度想方设法,把死掉的天给聊活。
桌上还摆着那把红缨长剑。
于是祝燕隐做出一脸惊讶……其实他还真挺惊讶的,不知道为什么天下第一的房中会出现这玩意,问道:“这把剑用来干嘛的?”
厉随回答:“你不是喜欢刀剑匕首吗?”
祝燕隐闻言受宠若惊,当然主要还是惊:“送我的?”
厉随没承认,只道:“拿起来看看。”
祝燕隐:“……”
心情百转千回,百转千回,百转千回。
江南望族的高贵审美绝不允许二公子拥有这把大宝剑,绝不!但他同时又有一种“既然是厉宫主送的礼物我如果拒绝了会不会不太好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我要是拒绝了会不会现在就死了所以还是下吧”的心态,最终还是求生欲占据上风:“多谢。”
他拿起大宝剑,姿势不甚熟练,就那么举着,跟威风老将军举令旗似的。
厉随又问:“你觉得它怎么样?”
祝燕隐艰难地回答:“就还可以吧。”
厉随看了一会儿他的蠢样,突然“噗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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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燕隐:“……”
厉随笑得开心,甚至笑得有些不住,全身都在抖,和平时杀人不见血的冷酷模样判若两人,怎么说呢,更吓人了,简直就是雅福客栈惊悚故事,祝二公子火速后退半步,做好撒丫子就跑的准备。
厉随笑够之后,冲他扬扬下巴:“走吧。”
祝燕隐松了口气,把大宝剑悄悄放在桌上,跟在他身后跑下楼。
祝章已经拥有丰富经验,早就准备好照夜玉狮子在下头等着,试图从源头上切断自家公子与厉宫主同乘一骑的可能性,用心不可谓不良苦。但再良苦也架不住厉宫主是个大魔头,大魔头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讲道理,看到手边有雪白一蓬,根本不管是不是自己家的,顺手就拉到了马背上。
忠诚的老管家:请你放下我家二公子!
踢雪乌骓跑得又疯又野。
武林盟的议事厅就在水井坊隔壁,三座灵堂分开搭建,到处都是白布,看着又悲凉又瘆人。
谭疏秋因为有祝燕隐作证,又被谭山开导安抚过,情绪已经冷静多了。为了避在回忆时出现遗漏,他还弄了个稿子,将途中所见所闻都详细记述下来。
万渚云问:“一共就三天?”
“是。”谭疏秋道,“第四天清晨,我就被带进了枯林迷阵,一转眼他们就不见了。”
至于在三天内发生的事,也都是些吃喝玩乐的混账事。沧浪帮虽无地位,却有钱,谭疏秋又有意讨好,所以处处抢着撒银子。葛长野与赵鸿鹄好酒,崔巍好色,刘喜阳爱古玩,谭帮主给儿子准备的盘缠,在短短三天里,已有一半都流向了酒肆歌坊与花鸟市场。
听谭疏秋说完这许多事,四人所在的门派脸上各有各的挂不住,自家弟子平时有什么毛病,其实心里都清楚,但遮掩一下也就过去了,外头依旧是体面的侠客,现在一下子将那些吃喝嫖赌的烂事都抖落出来……嘶。
赵鸿鹄与葛长野中的毒是断肠草,常见,不足以当成线索。城里城外所有能用来藏人的地方都被找过一遍,刘喜阳依旧踪迹全无,案情似乎陷入了僵局,万渚云刚准备让众人集思广益一番,厉随却已经站起来,走了,黑色背影很不羁。
祝燕隐:“……”
全江湖:“……”
踢雪乌骓又轻快跑回客栈。
江胜临问:“怎么样,那崔巍是不是真如你所料,是个好色之徒?”
厉随点头,又吩咐:“让蓝烟去查附近所有的卖艺女,尤其是身上带伤的。”
窗外影卫领命离去。而另一头,祝燕隐抱着要帮忙解决问题的心态,在武林盟坐了整整一下午,非但没有一丝获,反而被吵得头晕眼花,最后闷闷坐着马车回来了。
祝章趁机劝:“这江湖热闹以后咱们还是少凑些,公子若想解闷,多得是法子,哪怕去听场戏呢,戏文好歹还有个前因后果。”
祝燕隐跳下马车,往里走时,另一人也正在往出走,蓝衣束发,是位漂亮利落的侠女。
这客栈只有祝府与万仞宫住,祝燕隐又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奇怪道:“怎么从这儿出来了?”
“怕是万仞宫的弟子吧。”祝章道,“公子若想知道,我去向江神医打听打听。”
没过多久就打听到,那蓝衣姑娘名叫蓝烟,的确是万仞宫弟子,轻功极好。
“我还以为万仞宫就带了随行二十人,原来暗中还有。”祝燕隐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刚打算去软榻上歇一阵,祝府家丁却又敲门,面带慌张地将管家叫到门外,小声说了几句。
祝章听得勃然大怒:“这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荒谬谣言?”
隔壁房中,江胜临也纳闷:“现在满城都传祝二公子与魔教有关,是他们的内线,不是你干的吧?”
厉随心情不悦:“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你。”江胜临猜测,“难不成是焚火殿?”
厉随眼底蓄起黑色雾气,一字一句:“他们找死。”
祝燕隐听说了这件事。
当场就我和我的书童都惊呆了。
祝小穗惊呆的方向是:“这些江湖人怎么越来越过分了?”
祝燕隐惊呆的方向则是,真的吗,我真的和魔教有关吗,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也说不准因为我失忆了啊!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祝小穗看着突然出现的冷血大魔头,吓得够呛:“厉宫主你听我解释,我家公子真的和魔教没关系!”
祝府的护卫迅速赶过来,一脸“我要以命护主”的壮烈慨然!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_70
这群人每次出现,基本都是这个状态。
因为公子身边并没有别的危险,只有万仞宫宫主。
而所有人又都打不过万仞宫宫主。
就只好“若想伤害我家公子,就先踏过我的尸体”这样子。
情绪起伏极大,很值得涨一涨月钱。
第30章
祝燕隐目前的心情也比较复杂。
在江南时,他对魔教其实没什么想法,甚至还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有点厉害。随便想一想就能勾勒出一个身穿黑衣的大魔头,眼神冷酷凶残嗜血,出场时漫天红月与乌鸦凄厉乱舞,烈火熊熊寸草不生,恰如江南贵公子心中的花花叛逆幻想。倘若在那阵得知自己与魔教有关,可能还会短暂地欣喜若狂一下。
但现在却不一样,在见识过真正的江湖世面后,祝燕隐发现第一,中原武林最出名最厉害的黑衣大魔头并不是魔教教主;第二,魔教是真的坏。
话本里的“杀人如麻”,放进现实就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被灭门的金钱帮也好,现在还躺在水井坊里的三个人也好,都是焚火殿明晃晃“恶”的证明,那种血腥与残忍是常人绝难想象的,累累罪行正应了那句话,人人得而诛之。
祝二公子并不是很想被划入“诛”的范围,但又确实想不起来失忆前发生的事,只好继续端庄冷静地坐在桌边。
厉随问:“知不知道外面是谁在传谣言?”
都还没有查,一上来就定性成谣言,果然是一点都不讲道理的我行我素大魔王。
祝燕隐摇头:“我也是刚刚听说,章叔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祝小穗趁机道:“不如请厉宫主先回去,待我们查明真相后,再来同万仞宫细细商议。”
厉随拉过一把椅子。
祝小穗再度心梗,你们江湖人都不听别人说话的吗。
屋子里挤了太多人,祝燕隐示意家丁先撤去走廊,又吩咐泡茶。
祝小穗钉子一样站在原地,眼神百转千回,我若是走了,厉宫主要对公子不利怎么办!
祝燕隐:有你在,难道就能让不利变成利?并不能吧,快点去。
祝小穗不甘不愿地“哦”了一声,去泡茶。他走时特意没关门,大大敞着,虽然此举意义不大,但至少表明了“不能让我家公子和魔头独处”的明确态度。
结果被祝燕隐自己关上了。
门外忠诚的老管家:“……”
厉随道:“江湖中应该没几个门派敢造焚火殿的谣。”
祝燕隐想了想:“嗯。”
不敢造谣却敢讨伐,二者其实并不矛盾。毕竟讨伐是全江湖一起浩荡北上,最终目的是为自保,属于要么魔教死、要么自己死的必选题。可造谣不同,造谣并不能众人一起行动,顶多两三个门派一起谋划,而且又没什么明显好处可拿——没好处,得罪祝府,还引来了焚火殿的注意,这亏本买卖傻子才会做。
祝燕隐问:“既然不是江湖门派,难道是魔教自己放出的谣言?”
厉随提醒:“还有可能是你的仇家。”
不是江湖人,不懂江湖险恶,脑子一热就派人出来捣乱,很符合厉宫主对“雪白一蓬的傻子身边围着的一定也都是像他一样的傻子”这种定位。
祝燕隐一脸“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有人敢得罪我家”的望族式自信。
双方都对彼此的世界不大了解,但基本上也能达成一致,那就是此番流言,八成是魔教在背后作祟。
祝燕隐继续问:“目的呢?”
厉随道:“怕你我的关系太近。”
这个理由倒也可信,毕竟江南祝府的地位明晃晃摆着,倘若万仞宫当真搭上这层靠山,那对焚火殿而言,的确是棘手的麻烦。
至于背后还有没有别的原因……祝燕隐试探:“那些一直跟着我的焚火殿弟子,不然抓两个过来问问?”
厉随掀起眼皮:“在你看的那些书里,魔教在每回发号施令前,都要仔细向弟子解释一遍前因后果,动机目的,再让他们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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