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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笑阑珊
祝燕隐只好说:“那我的记忆何时才能恢复?”
“再有半月,算算日子,刚好抵达霜皮城,所以我才让你在那里休息。”江胜临道,“现在应该已经能隐约记起更多事情了吧?”
“嗯。”祝燕隐道,“会有许多模糊的片段。”
不算很完整,往往只是一闪即逝,江南的花月小桥,祝府的繁华鼎沸,亲戚、朋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正在被一点一点找回来。祝燕隐继续笑着说:“当初我爹娘与大哥找了许多大夫,连御医都请了,全部都说我这脑子看不好,幸亏有明传兄作介绍。”
“那些大夫的医术未必不如我,只是你身世过于显赫,他们怕失手惹出麻烦,所以干脆不治。”江胜临拾好药箱,“也是你配合,若换作厉宫主……不过话说回来,他最近也颇为配合。”
祝燕隐明知故问:“哦,是吗?”
江胜临感慨:“配合得都像中邪了,刚开始时吓我一跳。”
不再跑去泡寒潭,比一日三餐都更准时地吃药,还三不五时跑来问自己要怎么养生,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再问老天讹走五十年,甚至是五百年——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功夫那么高,神鬼莫辨的。
祝燕隐:“嗯。”
江湖中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厉宫主腰间挂着的酒囊,里头装的其实早就已经不是烈酒了。
祝燕隐有一回走渴了,祝府的车队又在后头,于是随手要过来“咕嘟咕嘟”灌了半天,看得周围一圈人当场惊呆,纷纷竖起拇指,盛赞祝二公子好酒量!
厉随面不改色地把酒囊扣回腰带。
祝燕隐回味着嘴里枸杞红枣水甜滋滋的味道,也跟着有样学样,云淡风轻地表示,哎,我的酒量也就一般吧。
大家过奖过奖。
第61章
这天晚上,江胜临又在灯下研药,他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倒进托盘,刚准备分装入瓶,屋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
寒风裹着雪片“呼呼”倒灌进来,江胜临忙不赢地将桌上的东西护进怀里:“你怎么还没睡?”
“刚练完功。”厉随随手拖过一把椅子。
江胜临皱眉:“不会是练功时又旧伤发作了吧?”
“最近没什么事。”厉随道,“今日我听祝府管家在吩咐家丁,说要提前去霜皮城准备大宅。”
“是啊,他前阵子来找我商量过。”江胜临道,“祝公子恢复得不错,后续主要是得按时吃药,静心休养。祝府的队伍应当是要留在霜皮城,不会再同我们一道北上了。”
“他的病情,能离得开你?”
“我方才不是都说了,按时吃药,静心休养。况且祝府自己也带着一群大夫,余下的事情,他们处理起来绰绰有余,不必事事靠我。”
厉随点头:“那就好。”
江胜临也替他试了试脉象,继续道:“不过我听章叔的意思,是还没同祝公子说过要留在霜皮城的事,所以最近忧心忡忡的,怕他最后不同意。”
毕竟这一路过来,祝燕隐与各武林门派的关系是越来越好,对江湖的兴趣也是日益浓烈,他又从小就爱看各种血雨腥风的大侠话本,这回好不容易有机会混进武林盟的队伍中一起除魔,不管怎么想都应该万分期待才是,没道理会愿意留在霜皮城中。
江胜临又提出建议:“不如你去劝劝。他一个读书人,看惯了话本里那些正道必胜的江湖故事,不会知道此战有多凶险,你们关系亲近,他又极为崇拜你,应该会听几句劝。”
厉随不动声色地问:“你从哪里看出的他崇拜我?”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_158
江胜临回答,很多方面啊,比如说他经常往你跟前跑,哪怕中间隔了好几个人,视线也总是往你身上飘,还一见你就会笑,再比如听到万仞宫的事情时,他总是格外上心,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现在从蓝烟,到踢雪乌骓,再到其余弟子,已经全部都过上了有祝府照应的生活。
厉随看着他:“所以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崇拜我?”
江胜临反问:“对啊,不然呢?”
厉随拍拍他的肩膀。
江神医没能正确领会这一拍的真实含义,还在催促:“那你这是答应我,会帮忙劝说祝公子了?”
厉随却道:“留在霜皮城,谁保护他?”
江胜临先是被问得一愣,谁保护,难道不是祝府的护卫保护?不过又很快就反应过来厉随的意思:“你是说赤天会对祝公子动手?不至于吧,他犯不着主动得罪祝家。”
“若他被逼到穷途末路,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厉随道,“祝府的护卫虽多,但顶多扛住焚火殿的护法,不会是赤天的对手,我不会冒这个险。”
“所以你打算一直将祝公子带在身边?”江胜临明显不赞成,“祝府家大业大,你若觉得随行护卫不够,让他们再多调拨一批便是,哪里用得着旁人操心?此事草率不得。”
厉随问:“你见识过赤天现如今的功夫吗?”
江胜临诚心回答:“我要是见识过,怕也活不到现在,好端端的,能不能不要咒我。”
“祝府哪怕再多调两倍的护卫,也挡不住赤天。”厉随站起来,“此事我有分寸,你不必插手了。”
江胜临心想,你什么时候有过分寸,你那叫仗着自己天赋强功夫高,所以随心所欲惯了。
厉随却并不打算接受他的意见。赤天的手段向来阴毒,又始终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上不得台面。即便江南祝府家世显赫,赤天不会明里下手,但徐云中一事已经足以说明焚火殿盯上了祝燕隐,与其把心上人交给旁人保护,倒不如留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看着还更安全些。
江胜临还是不赞成,又提出,那人家也可以求助朝廷。
结果厉随已经走了,并没有闲情逸致听他继续唠唠叨叨。
就是这么重色轻友。
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证明了江神医在某些方面,嘴是真的灵。
翌日清晨,雪纷纷扬扬地往下飘着。祝燕隐没怎么睡醒,他打着呵欠趴在车窗上,伸出手想要接一点晶莹剔透雪花,结果很快就被冻了回去。
没多久,厉随就掀开车帘进来,手里还攥了个雪球:“想要?”
祝燕隐接过来,那叫一个沉甸甸,也不知道捏得多用力,都快要把蓬松的雪捏成坚硬的冰——天下第一的浪漫,就是这么蛮横且有分量。
但祝二公子依旧很喜欢,捧在手里玩了半天,直到雪球……冰球淅淅沥沥开始化水了,才使劲抛回雪地里,又把冻红的手一伸:“冷。”
厉随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哈了口热气——虽然暖炉就在旁边摆着,但小情侣的乐趣你们不懂。祝燕隐将大半身体都靠过去,舒服得动也不想动一下,他很喜欢挤在厉随身边,说话也好,一起看书也好,或者就像现在这样,发着呆打盹,也是人间惬意事。
厉随圈住他的肩膀,好让人睡得更踏实一些。
地上积雪很厚,所以武林盟的队伍前行速度也缓慢,马车轮在雪里轧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很适合抱着暖炉入眠。
万渚云骑一匹黑色大马,率众走在队伍最前方。距雪城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不敢松懈,此时看到派出去探路的弟子正从前方一路疾驰赶来,像是神情惶急,立刻举手示意整支队伍停下,大声询问:“出了何事?”
“盟主。”弟子禀道,“前面有一支军队,正在朝咱们这个方向走。”
万渚云闻言松了口气,原来是朝廷的人。他刚准备吩咐武林盟的队伍靠左避让,让军队先过,弟子却又道:“似乎是来接祝公子去霜皮城的。”
“……”
祝燕隐被马车颠了颠,半睡半醒地嘟囔了一句。
厉随笑着将手伸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蹭,像是在逗小动物。
外头有人正在往这边走,不过厉宫主并没有把脚步声当一回事,因为祝府家丁训练有素,是绝对不会在未经允许前掀车帘的,两人才能经常在马车里亲昵。
结果凡事有例外,这回来的不是祝府家丁,而是——
“小隐啊!”
车帘被“哗”一把掀开,大风呼啸。
一名中年男子笑容满面,一脚登上车:“快让舅舅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这都多久没见了。”
厉随抱着祝燕隐:“……”
中年男子显然也没料到,马车里居然还有另一个人。不过他混迹官场,反应速度向来极快,立刻就关切道:“怎么,小隐又身体不舒服?”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_159
祝二公子稀里糊涂被吵醒,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名叫兰西山,是祝燕隐的亲舅舅,朝中三品大员。这回是到了自家姐姐的书信,所以特意向皇上讨得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北上来接大外甥了。
他客客气气地对厉随说:“这位侠士,我还有些话想要同小隐说,不知你可否暂避一下?”
祝燕隐也没料到,事情居然还会有这种发展,只好拍拍厉随胳膊,小声道:“你先去吧。”
厉随点头:“有事找我。”
舅舅还是笑容满面的,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和一个怎样可怕的魔头对话。
祝燕隐:“我不走。”
“没说让你现在回江南。”兰西山握住他的手,喜气洋洋劝道,“但武林盟要去讨伐魔教,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皇上允了我两个月的假,舅舅先陪你在霜皮城住着,过一阵子,咱们再同往王城过年。”
祝燕隐:“……”
我自闭了。
一直自闭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菜也没动几筷子。不过兰西山以为大外甥的兴致不高是因为脑疾,想不起自己感到陌生,所以才不愿意说话,倒是并没觉得哪里不妥,还很怜惜。
夜深人静,祝燕隐没有困意,于是坐在堂屋里心不在焉地看书。这里是一处不大的村屋,徐云中酒瘾发作,去别的江湖门派处讨了一坛女儿红,回来见祝燕隐房中灯还亮着,就主动敲门,问他:“喝吗?”
祝二公子:“不喝。”
徐云中自己坐在桌边:“古人云,一醉解千愁。”
祝燕隐兴致缺缺:“今晚醉了,明朝该有的千愁还是在,又不会因此少一两分。”
徐云中打着呵欠揭开封口:“你若不愿与厉宫主分开,告诉你舅舅一声便是。”
祝燕隐:等等?
人人都说祝二公子不愿留在霜皮城,是因为喜欢江湖,向往话本里刀光剑影的生活。
但徐云中说,你若不愿与厉宫主分开。
祝燕隐立刻警觉地看着他。
徐云中被盯得比较惊恐:“你中邪了?”
祝燕隐冷静地问:“什么叫我不愿与厉宫主分开?”
徐云中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你已经快将爱慕写在了脸上。”
祝燕隐:“!”
徐云中也纳闷了,你说你们都这样了,江湖中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察,就连江大夫也是一派正直,是怎么做到的,武林中人,真的好厉害啊。
过了一会儿,徐云中又感慨:“不过话说回来,你与厉宫主看起来真是般配,可谓天造地设,世间难寻。”
祝燕隐: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可以考虑一下不杀你灭口。
徐云中还在自顾自喝酒。
既然都被看出来了,祝燕隐索性单手捂住他的酒坛,强行求助鹤城才子:“那你想个办法,让我能一直留在武林盟。”
第62章
徐云中本是来找人一起喝酒的,没想到却给自己找了个活。不过他最近本来也无事可做,便一边斟酒,一边懒散道:“这还不简单,你只要继续称病,说片刻离不开大夫不就成了。”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祝燕隐双手撑着腮帮子,愁眉苦脸,“可江神医刚刚来找过我一趟,说他前几天就跟章叔聊过了,我往后只需静养,有没有大夫都成。”
“病情这种事,谁能说得准,你可以再假装病来如山倒一下。”
“万一舅舅见势不妙,大张旗鼓从宫里请御医怎么办?再说了,他看起来就一脸明,不大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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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说赤天功夫极高,并且已经盯上了祝府,全天下只有厉宫主才能保护你。”
“那舅舅只会从东北驻地调拨更多的军队。”
徐云中一时无语,原来权势滔天亦有权势滔天的烦恼,那就是日子过得实在太无忧无虑,想人为制造一点假模假样的波折都很难。
祝燕隐蔫叽叽趴在桌上:“唉。”
徐云中又提议:“那你便说实话。”
祝燕隐抬起眼皮看他,什么意思?
“你就说放心不下厉宫主,想一直跟着他,这又怎么了?”徐云中坦荡答曰,“就算暂时不便坦白心中倾慕,但人在江湖行走,能遇到一共赴生死的知己好友,也同样是一桩美事,何必像做贼一样遮遮掩掩,反而无趣。”
祝燕隐坐起来仔细想了想,也对,哪怕没有任何能说服舅舅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自己坚持想去雪城,应当也是可以成行的——就像当初无理取闹,非要在家中修一座炼丹炉,虽然全家都被愁得头大如斗,最后不也一样修了吗?
虽说仗着家人对自己的纵容就要风要雨,其实不太合适,但如今情况特殊,也顾不上太多了,将来再好好向舅舅赔礼道歉便是。
徐云中问:“如何?”
祝燕隐一拍桌子,就这么干。
他原本想立刻就去找舅舅,但此时夜已深,村子里一片漆黑静谧,军队驻地也是戒备森严。
“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询问,祝燕隐被吓了一大跳,他心脏砰砰跳地问:“你怎么还没睡?”
“猜到你也没睡。”厉随上前,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他,“外头雪大,别着凉。”
披风上还有对方的体温,祝燕隐被这么暖融融地一包,立刻就又涌出几分软绵绵的情意来,心头又甜又酸,越发不想走了。
结果下一刻,厉随就问:“说说看,同徐云中商量出了什么借口,好继续留在我身边?”
祝燕隐:“……”
我走了!
厉随笑着拉住他的衣袖,月黑风高的,四周也是一片漆黑,祝燕隐便偷偷将手往上蹭,与他变成了十指相扣,又嘴硬:“谁说我要跟着你了。”
“那你要住在霜皮城?”
“你想让我住吗?”
“我不想。”厉随道,“先前我觉得仅靠祝府护卫,无法护你周全,倒不如留在我身边,还更放心一些。”
“那现在呢,现在有军队保护我,你就放心了吗?”
“放心,却舍不得。”厉随将手指紧,“其实我应该将你留在霜皮城中的。”
“我是我,又不是你的物件,你说留就留了?”祝燕隐揉揉鼻子,很有自己的主意,“我已经想好了,反正舅舅已经借来了朝廷的军队,我便带着军队一起去雪城,这样既有人保护我,不让你分心,关键时刻或许还能帮上忙。”
厉随笑笑:“好,你决定。”
积雪蓬松而厚,踩起来嘎吱嘎吱,静谧安宁。
两人便没有回住处,而是继续肩并肩漫无目的地往远处走,偶尔说两句没什么意义、却很有意思的话,掌心里的温度相互传递,隆冬寒夜也不觉得冷。
……
翌日清晨,舅舅刚起床,雪白的大外甥就找上门了。
“小隐这么早就起床了。”兰西山笑着招呼,“用过早饭了吗?”
祝燕隐乖巧:“嗯,用过了。”不仅用过了,还已经在院子里背着手来回转了七八圈,好不容易才等到屋里有动静,你们中年人可真能睡啊,就不怕早朝起晚了吗。
兰西山拉着他的手,又仔细看了半天,连连感慨这幸好没饿瘦,脸上也没见多少旅途颠簸的辛苦憔悴,否则你娘还不知要如何心疼。
祝燕隐道:“章叔和小穗将我照顾得很好。”说完又及时补充一句,厉宫主也将我照顾得很好,我与他待在一起,每天都高兴极了,片刻都不愿分开。
兰西山对大外甥很溺爱,慷慨道:“这事容易,等武林盟了结了与雪城魔教的恩怨,舅舅便将你喜欢的江湖人都邀请到王城,天天陪你吃喝玩乐,纵情游玩,如何?”
祝二公子:“……”
长辈如此善解人意,自己却恃宠而骄无理取闹……但不闹又去不了雪城,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兰西山已经吩咐下人,又“吭哧吭哧”搬出来一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这是你表兄让我带给你的,因当年各类卷宗数量庞大,又不能外借,他只能重新找了十余人誊抄,差不多就这些。”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 江湖那么大 完结+番外_161
于是祝燕隐暂时就又顾不上无理取闹了,赶忙跑过去看。他先前在鹤城藏时,曾特别留意过金城的地方州志,不过那些书里多描述田地水利,对开矿冶金的记载少之又少,所以才会想到写信给在工部任职的表兄,想托他找找数年前的相关记载。
兰西山问:“是厉宫主托你找的?”
祝燕隐立刻心虚:“什么厉宫主?”
“你与金城又没关系,而在你的江湖朋友里,只有厉宫主是金城人。”
“……嗯,不过不是他托我,是我自己想查一些当年的事。”
祝燕隐坐回桌边:“厉家在西北曾显赫一时,他们奉朝廷的命令开采盐铁矿藏,后来因为一场矿难,整个家就倒了。”
兰西山猜出他的意思:“你怀疑那场矿难另有隐情?”
祝燕隐道:“当时金城的地方官名叫庞大海,后来因贪腐受贿下狱,没多久就病死了,舅舅对这人有印象吗?”
“有一些,不过行贿受贿历朝都有,他也不是惊天大贪,印象不深。”
“厉府因矿难败落,庞大海倒是因矿难而大发了一笔,没过多久,更是彻底将矿场为官用,连写书的人都在感慨,说他在此事上雷厉风行的程度,与平时的懒散拖沓判若两人。”
兰西山倒茶:“的确算疑点,但远不足作为证据,你可还有别的线索?”
“书中还记载了,在官府接手矿场后,金城里陆续开起不少海产铺子、红樱酒肆、还有鱼虾粥粉店,这些原本只属于东南沿海的店铺曾一度生意红火,后来又随着朝廷‘暂关矿场’的命令而销声匿迹。”
那么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酒肆面馆都与矿场有关,要么是为了照顾工人们的口味,要么压根就是被工人带过来的家眷在经营。
祝燕隐继续道:“东南距离西北路途迢迢,就算庞大海在矿难发生后的第一时间,立刻就派人去沿海招募,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我怀疑他在矿难之前,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接手矿场的准备。”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批东南人当时恰好携家带口地出现在了金城附近,又恰好被庞大海相中。所以祝燕隐才想找到更多更详细的记载,好尽快查明真相。
兰西山点头:“那你与这位厉宫主的关系,看来是真的不错。”
何止是不错,将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怕是会惊飞您老人家的胡子。祝燕隐抓紧机会,懂事而又无辜地问:“那我能陪他一起去雪城吗?”
兰西山一口拒绝:“想什么呢,当然不行。”
“舅舅——”祝燕隐拖长语调,“我不放心他。”
“厉宫主的功夫天下第一,你有什么可不放心人家的。”兰西山拍拍大外甥的脑袋,“你爱看人舞刀弄枪,我让阿颜天天给你耍刀法,他是皇上的御前侍卫,这回也一起来了,功夫高得很。”
“我不想看什么阿颜。”祝燕隐坐在椅子上,“我就要厉宫主。”
兰西山慈祥而又耐心:“你想要厉宫主,人家厉宫主又未必愿意要你,武林盟是去除魔的,你一个只会念书的文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谁说的!”祝燕隐义正辞严,“厉宫主可愿意要我了,他喜欢我喜欢得不行。”
兰西山并没有及时听出来外甥夹带的私货:“那舅舅也喜欢你喜欢得不行,小时候还给你喂过饭把过尿,现在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了?”
“……”
祝燕隐:“反正我就要去雪城,你和章叔要是不答应,我就去万仞宫的队伍!”
兰西山:“那你便去试两天。”
祝燕隐:“?”
这么爽快?
舅舅的算盘其实打得很好,他笃定养尊处优的大外甥一定受不了江湖的苦,现在之所以吵闹任性,完全是因为还没尝过独自生活的艰辛,一旦真的要事事亲力亲为了,肯定用不了两天就会哭着回来。
祝燕隐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天降礼包,又问了一遍:“真的吗?不反悔?”
兰西山:“不反悔。”
“你写下来!”
“……我还能赖你这小崽子的账?”
不管,祝燕隐找来纸笔,强行让他写了个保证书,然后就兴高采烈地跑去找厉随了。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谢谢舅舅!舅舅再见!
兰西山看着他一蹦一跳的背影,自以为很老谋深算地摸了摸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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