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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快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迷羊
难道他真的是为了我才放弃糜烂的夜生活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直跳,脸蛋也跟着红了起来。
「嘻,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理沙吃吃地笑了。
「对了,最近道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理沙忽然神色一整。
不对劲那家伙这几天像发疯一样地需索无度,连觉都不给他睡,算不算不对劲啊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在他们同居后这还是第一次呢。
不过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他怎么可能告诉理沙。「没没有,没有不对劲。」
「是吗那就好。潘先生,麻烦这几天你多看着阿德一点,有什么问题就尽快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不管多晚打来都没关系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潘俊伟听了理沙慎重的口气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家人的忌日就在后天,往年这个时候他都会躲在家喝得烂醉如泥,什么人都不见。害得我们这几个好友要轮流守在他家门口,以防他出事。但现在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
「忌日」眼前一一掠过在淡水海边那感伤的神情、抱着他时那狂乱的动作,永不满足的渴求、永不停歇的追逐在那令人不安的黑夜里
主人,你是在向我求救吗向这个一无所知、只会乱发脾气、一点也无法让你依靠的我求救吗
心痛难当。潘俊伟只是喃喃念着「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便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匆匆跑掉了。
「道德你再也不需要我了,对不对我真为你高兴,为你高兴」明明该是笑着祝福的美丽脸庞,却不知何时悄悄地滑下了两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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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快乐 第三部(4)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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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憧憧,狂笑纷纷。
四方的妖魔鬼怪如影随形。
一个赤裸的少年手握利剑,不断向前方砍去,好不容易在鬼影中杀出一条缝隙,电光石火间,纵身一跃而过
本以为已逃出生天,怎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的黑衣人突然一掌向他拍去,让他一下便堕入万丈深渊
无声地落在谷底,少年正疑惑自己如何能毫发无伤,却听见一个声音在远处呼唤着他。
「救我救我」
仿佛背后有莫名的恐惧追赶着,少年使尽全身的力气飞快地奔向那呼救的人儿,却只见到枯黄的草地上散落一地的死尸。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少年一步步地走近,蹲下身捧起那半边残破的脸蛋。
「哥哥救我哥哥」
绝望,如恶魔的藤蔓缠住全身。
谁来谁来救救她救救她
「啊、啊、啊」声音出不来,一点也出不来,求救声卡在喉头一点也出不来,少年只是不停地喘息,喘息,喘息着发出怪异的单音节
「啊、啊、啊」
谁来谁来救救她救救她
谁来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小鹿我要我的小鹿
意外地没有被抱,一夜的平静。
本该趁机好好补眠的潘俊伟却因为理沙的话,硬是拖着疲累的身躯迟迟不敢入眠。
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自己的坚持。
身旁的人儿果然睡得并不好。汗如雨下、急促的喘息声加上发白的脸色,令人看了愈发不安。
「别怕,有我在有我在啊」着急地坐起身紧紧将他抱进怀里,轻轻地摇晃着,潘俊伟喃喃地说着抚慰的话语,不时低头亲吻他轻颤的睫毛。
「小鹿小鹿」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缓缓睁开的双眼有着让人心痛的茫然。「我我怎么了」
潘俊伟抚着他汗湿的发丝,「没事,你不过做了个噩梦,没事了。看你出了一身的汗一定很难受吧我去拿条毛巾给你擦擦。」
「嗯。」 闭上眼,欧阳道德轻轻地应了一声。
取来温热的毛巾像对待小婴儿般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潘俊伟挣扎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让我陪你去好吗」
「嗯去哪里」被小鹿温柔的抚触弄得昏昏欲睡,欧阳道德舒服地吁了口气。
「去扫墓,你家人的忌日不是后天吗」
像被点中道般,欧阳道德闻言身体一僵。「不去。」
「不去家人的忌日怎么能不去呢」
「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你你是不是不要我陪但我真的、真的很担心」
「去你妈的担心你是什么东西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养来随便玩玩的宠物也配管我的事给我滚我欧阳道德不需要你这种廉价的婆」猛地将身旁的人推倒在地,欧阳道德翻身下了床,沉着一张脸跨进浴室,「碰」地一声大力将门甩上
脸色刷地一白,潘俊伟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主人只是心情不好,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的主人不会这么对我,他不会这么对他的小鹿,他一定不会,他一定不会
不死心地又上前敲了敲门,「对不起主人对不起你听我说,我」
「滚都给我滚我叫你滚你听不懂是不是你这个死缠懒打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镜子被砸碎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里面也有我心碎的声音,主人你可曾听见
整颗心像被瞬间掏空,潘俊伟机械似地走到更衣室里一件件穿戴好衣服,浑浑噩噩像游魂般地往屋外走去
潘俊伟,你为什么老是搞不清状况你为什么老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
你是什么东西谁会稀罕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你只是一个让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上就上的宠物,人家理沙只是随便说两句安慰的话,你就当真了你就当自己是个宝了
你为什么这么白痴你为什么这么贱
「为什么为什么」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潘俊伟再也忍不住哭喊着拔足狂奔起来,寂静的下山小路上,心碎的泪珠和着凄厉的哀号飞散在无情的冷空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你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我
好想死好想死你可知道,我宁愿死也不愿从你嘴里听到那些话啊
好痛我好痛啊
心脏疼得像被千刀万刮,脚底传来的阵阵剧痛也正在提醒着他,那未曾着鞋的脚底板早已是血模糊、伤痕累累
但他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他要走,走得愈远愈好。
他就算死也要死在远远的地方。最好远得再也见不到那山上的屋子,远得再也见不到那令他心神俱裂的人。
又坚持走了一段路。头晕目眩。
不行了好累好痛
就这里吧,让我休息一下,一下就好,等我休息够了就要继续往前走,再也不回头
不回头。
夜色如墨。
清冷如水。
等欧阳道德循着沿路的血迹找到小鹿,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满脚的乌黑,满脚的鲜血淋漓,昏迷的人儿如同死去般歪倒在路边的树下。
战战兢兢地一步步走近跪下,欧阳道德颤抖着手捧起小鹿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双脚,小心翼翼地吹着气,用手帕细细地擦去伤口上的细沙和碎石
但不管他有多小心力道,却还是弄痛了那可怜的人儿。
「嗯痛痛」无意识的呻吟让人听了恨不能一头撞死。
「乖小鹿乖别怕主人舔舔就不痛了乖小鹿我的乖小鹿」欧阳道德伸出柔软的舌尖,一一舔舐着脚底无数道的血痕,心痛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一一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哭着道歉也无法表达的后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残忍到将他的宝贝小鹿伤害到这种地步,欧阳道德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小鹿要离开我了,像他们一样地离开我了,他宁愿把脚都走破了也要离开我,他一定再也不会理睬我,再也不会原谅我,他一定再也不会对着我笑,再也不会对着我哭,他要他要像他们一样地离开我了
回忆与现实不停地交错,如同一张看不见的网将他紧紧纠缠,多年来的苦,多年来的恨,在这身心俱疲的一刻,终于让欧阳道德忍不住抱紧怀中的人儿,放声痛哭
悲切的哭声在树林中回荡,倒霉的鸟儿纷纷失眠。
「你吵死人了」
「小小鹿」
「要哭到别的地方去哭你以为用这种招数,我就会上当吗」
「我我是真的」
「真的哈,我潘俊伟虽然笨,但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笨蛋,你欧阳大少珍贵的眼泪怎么可能为了我这种人流」
「不是我的小鹿不是笨蛋」
「不,我是笨蛋。我不但是笨蛋而且还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不但是不要脸的东西,还是个廉价的婆,一个只会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婆」
「不要这么说小鹿是我的错,是我心情不好胡乱骂人对不起对不起」
「你欧阳大少心情不好我就要活该倒霉还是我潘俊伟天生犯贱要让你这么糟蹋」
「不是这样的,小鹿是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几乎是用尽力气地嘶吼着,欧阳道德紧紧地抱住那让他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儿。
「才不是我才不可能是你的宝贝你叫我滚你都叫我滚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小鹿原谅我原谅我」欧阳道德再次捧起小鹿受伤的脚底细细地亲吻着,说不出的温柔缠绵。
「你你好恶心谁谁叫你亲那里的」
「那亲这里好不好」
捧起小鹿红扑扑的脸蛋,欧阳道德将唇印在那柔软的双瓣上。
仿佛是这辈子的初吻般紧张,两人轻颤着双唇亲吻着,潘俊伟却不知怎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啊别哭」难得的手足无措。
「哇哇」难得的占尽上风。
「真的别哭求求你别哭」变本加厉地手足无措。
「哇哇」变本加厉地占尽上风。
「我都叫你别哭了」
上风变成下风。
突然被放倒身子,压在地上,潘俊伟两颊还挂着泪水,一脸的错愕,像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上风一下子就变成了下风。
「我受不了你哭,看到你哭得这么荡,你叫我怎么能不硬起来这是小鹿自找的,怪不得主人。」
扯下裤裆拉链将充血肿胀的器掏出送到小鹿嘴边,「舔湿一点,不然待会痛的可是小鹿你哦。」
还无法从莫名其妙就失去优势的震惊中回魂,潘俊伟几乎是不自觉地听从着主人的命令,按照以往所做的熟练地舔舐着。
「嗯不行够了够了」被舔得快活到浑身发抖,欧阳道德怕今天自己会太过兴奋草草结束,连忙深吸一口气抽出自己的硬挺,移到小鹿的两腿间,卸下他下半身的衣物,小心地握住他受伤的双腿,将之反压在前。
可爱的菊就此一览无移,潘俊伟被这个羞死人的姿势吓得终于恢复了神智,「你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变态放开我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放开我」
「我才不放,这辈子都不放,永远永远也不放」
将被舔得湿淋淋的巨大猛地直到底,欧阳道德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在小鹿热乎乎、软绵绵的体中,感受到无比的幸福喜悦对他漫天地扑来
「呜我恨死你恨死你啊啊」哭叫着抗拒那如火如涂的猛烈快感,潘俊伟从没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被调教得异常敏感的身体。
将小鹿爽到卷曲的脚趾含进嘴里,欧阳道德一边持续着啪嗒啪嗒的体撞击,一边贪婪地吸吮着从小鹿脚趾流出的鲜美血滴
「啊你这个变态吸血鬼呜啊」
「是啊,我这个吸血鬼只爱吸小鹿的血,别人的血我还嫌脏呢。」
「呜我恨死你恨死你啊啊」
「依小鹿爱口是心非的毛病,我觉得你本就是在大声地告诉主人你爱死我了,对不对嗯还是你下面这张小嘴诚实把我把我吸得好紧啊啊」
不知做了多少次。
在路边,在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的路边,两人却浑然忘我、大喊大叫地继续胡天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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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快乐 第三部(5)墓地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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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没啊动作慢吞吞的,不知道我在赶时间吗」
「就快好了,麻烦您再稍等一下。」
「好吧,那再给你一个小时,我先小眠一下,好了就叫醒我,知道吗」
「是是,请您安心睡吧,所有的工作都交给小的我就行了。」
「嗯,这还差不多。」
「还是请董事长到里面的休息室睡吧,那里有张大床很舒服的。」
「哼,那张床很舒服我当然知道了,我又不是没睡过但为了防止你趁机鱼、怠乎职守,我只好牺牲一点在此坐镇了。」
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正大剌剌地窝在董事长专用坐椅里,两脚高高地翘在办公桌上,如果不是双脚上缠着一陀又一佗的绷带,看起来还真是威风凛凛呢。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两眼含笑地注视着前方在三秒内便跌入黑甜乡、正呼呼大睡的人儿。悄悄地站起身脱下外套,轻手轻脚地盖在他身上,男子弯身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吻。
三十分钟后。
「小鹿董事长,小鹿董事长」
「嗯不要吵嘛我好困哦」
「董事长不是吩咐小的我好了要叫醒您的吗」
「哦哦,对哦,你你做好了吗」
「是啊,下属不负所托,只花了半小时就完成了。」
「哼,这要我来做三两下就清洁溜溜了,你搞了这么久才做完还敢在那边邀功」
「不敢不敢,下属怎敢居功,这全是小鹿董事长英明睿智、领导有方啊。」
「嘿嘿,知道就好。」看着平常嚣张跋扈的男子如今是一脸的阿谀谄媚,潘俊伟嘿嘿一笑,得意地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哼,这个魔头总算是良心未泯,知道他自己闯下滔天大祸,害得一代忠良受尽委屈,双腿因而不良于行,于是为了弥补过失,便自愿服侍左右,并答应在他双腿康复前都要对他百依百顺、予于予求,现在他每天只要翘着二郎腿发号司令就行了,真是有够爽的
但人生得意的时间实在太短,潘俊伟很快就到了面临风光背后那令人一掬同情泪的时刻。
「不要,不要,我要自己来,你出去出去」
「小鹿董事长,您行动不方便,这点小事还是由小的我来代劳吧。」
「不要,啊你放手放手」拚命拉着即将脱离自己下半身的遮蔽物,潘俊伟已经急得是满头大汗。
「啧啧,都积这么多了,不快放出来对董事长的身体不好哦。」三两下就将坐在轮椅上的人下半身扒个光,欧阳道德从潘俊伟背后将他抱起,像帮小宝宝嘘嘘一样地将他两脚大大地撑开来对准马桶,「来,请慢用。要瞄准一点哦。」
「你这个变态你这样叫我怎么尿得出来啊你快放我下来」满腹的尿意想出而不得出,潘俊伟叫得是脸红脖子,羞得恨不能就此晕死过去。
「尿不出来那小的我就好人做到底,再助董事长一「指」之力吧。」将撑住小鹿的手移往他高高翘起的硬挺,对准尖端的小孔轻轻一弹,欧阳道德不出所料地听到一声惊喘,一道金黄色的喷泉剎时争先恐后地汹涌而出
「啊」哀叫一声,颓然向后倒进那罪魁祸首的怀里,潘俊伟被释放过后的解脱感弄得浑身虚脱、脸色惨白,身体抖得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哇,小鹿董事长好厉害,一滴都没有洒到外面哎。」
翻了翻白眼,潘俊伟连一个字都懒得回应,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和这种变态再继续对话下去,自己的格调只怕是要荡然无寸了。
任由他帮自己穿戴好衣物推出董事长私人的洗手间,再抱往沙发上坐好,潘俊伟终于下定了决心,「待会马上去帮我买个夜壶」
「只要有小的在的一天,董事长就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叫你去买就去买别忘了谁说要对我百依百顺的」
「可是小鹿尿尿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嘛。」小声地在嘴里咕哝着,欧阳道德还沉醉在刚刚那令人「感动」的一幕。
「你在那边嘀咕什么可别想再给我耍什么诡计,我可是不会再上当了。」
「我哪里有耍诡计啊小的我是怕董事长勉强站立会让脚底的伤口裂开,所以才帮您一把的,不然谁会有兴趣去伺候男人尿尿啊小的我这么忠心耿耿,没想到董事长竟然宁愿选择一个冷冰冰的夜壶,也不愿意选择我这个尽忠职守的属下,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冷眼旁观那个变态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潘俊伟冷冷一笑不为所动地开口,「你到底买不买你不买,我就自己「走」去买。」
「好好,我买,我买。」惟恐真的惹毛了小鹿,让他自己「走」去买,小鹿脚底的伤口可是欧阳道德心中永远的痛,又怎么舍得他再折腾自己呢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潘俊伟侧过身望着打地铺睡在床旁的人儿,一颗心开始隐隐作痛。
这个傻瓜,为了怕睡姿不好碰疼了他的伤口,就自己跑去打地铺。家里客房这么多,他却偏偏不去而要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是存心想叫他心疼死吗
夜凉如水。
冷冷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本来潘俊伟最爱这幽雅的香气,总是闻着闻着就能安然地入眠,但今晚他却是心神不定,看着天色渐白,一颗心却渐渐转暗。
「小鹿为何一晚没睡」
听着自己最无法抗拒的磁嗓音在夜色中轻柔地响起,潘俊伟不禁鼻头一酸,「知道我一晚没睡,可见你也是整晚都醒着吧」
难得的无言以对。
「天就要亮了你你」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潘俊伟对上次的经验还是心有余悸。
「小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我」
「主人我只想要你快乐,我知道在你心里一直想忘了他们,但却忘不了,怎么也忘不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去看过他们,在我心里,舍我而去的他们本就不值得我去记忆。我的人生,是从十四岁那年开始的」
「不,不是这样的」眼眶悄悄泛红,「他们并不想舍弃你,他们只是做了认为对你最好的决定尽管这决定是如此残忍,但他们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了解吗了解吗」我能了解,因为我和他们一样,和他们一样。
「小鹿」
「嗯」
「能不能让我抱抱」
「傻瓜」
「嗯每次这样抱着小鹿,我就觉得好安心哦。」
感受着紧紧相拥的温度和气息,爱怜地抚着他浓密的发丝,潘俊伟蓦然发觉,怀里这表面坚强的男子,其实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一个在十四岁那年就已停止成长的孩子。
「小鹿,我们走吧。」
两人穿戴整齐坐进车里,全是一身的黑。
潘俊伟紧紧地握住那微微冒着冷汗的大手,对他柔柔一笑。
车子平稳地驶在往三芝的海边公路上,本来欧阳道德想自己开车的,但潘俊伟怕他心神不宁会出事,还是坚持由司机代劳。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位于海边小丘上的公墓。
墓园里的路狭小崎岖,无法用轮椅代步,欧阳道德背起小鹿一步步地凭着过去的记忆向上走去,但因为年代久远,公墓的环境和当年已有很大的不同,两人费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找到那老旧的墓地。
「先歇一下吧,看你累的。」将他拉近坐在自己身边的土堆上,潘俊伟掏出手帕帮那满头大汗的人儿轻轻地擦拭着。
「我不累不累」
见他两眼痴痴地望着那班驳的墓碑,潘俊伟心下一阵凄然。
「我去把草拔一拔,整理一下,小鹿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好吗」
「我也来帮忙。」
「不行,你不能随便走动,伤口会疼的,你只要只要在这里看着我就好。」
「我我知道了。」
明白他刻意不带任何工具,坚持亲自用双手整理墓地的用意。潘俊伟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忙碌的人儿,那仿佛也正在拔除心中杂草的人儿,心中就充满无法言喻的感动。
这是我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从绝望的地狱边缘挣扎着活下来的男人。
我想看着他,永远这样看着他。
口涌现的执念如野火燎原。
回想自己这一生都是随波逐流,任由命运摆布,不论是当初奉儿女之命被迫和前妻结婚,还是后来遇到这命中的煞星被迫当了他的宠物,他从来也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但在这一刻,在这苏醒的一刻,他知道自己有了想要的东西,一个就算舍弃一切也要拚命得到的东西。
我想看着他,永远这样看着他。
「主人」
「嗯,怎么啦怎么这样呆呆地看着我是不是太阳太大,被晒晕了」连忙停下手边的工作站起身,欧阳道德拍拍手上的尘土,将外套脱下,走到小鹿身边将它盖在头上,希望能为他挡去点日晒之苦。
「不是的,我我」明明想说些什么的,但话到了嘴边却硬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没事就好。小鹿,乖,再等主人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欧阳道德徒手拔掉大部分的杂草,帮墓地整理出一个大概的轮廓,虽然早已是汗流浃背,手上更是被芒草割得伤痕累累,但身体却一点也不感到疲惫。
缓缓地跪倒在墓前,欧阳道德双手合十,默默地祝祷。不一会儿,他站起身来面对着墓碑,无言地伫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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