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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前师尊他怀了龙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后简
澹台无离想着方才楚蔚那个眼神,总觉得被他看过的手腕处微微有些热烫,抿了抿唇,澹台无离顺手取来外袍,便披在身上,合衣睡了。
就在这时——
“师尊,晚安。”楚蔚带着一点温柔笑意的嗓音悄悄在隔间内响起。
澹台无离微微睁开眼,静静凝视了片刻头顶漆黑的天花板,最终什么话都没有回应,继续闭眼睡了。
·
大楚地处南方,冬日总是来得晚些。
不过现在已经秋末,凉意渐起,长街上金色的落叶飘舞翩飞,堆积在石板路上,倒是给往日繁盛的大楚平添了几分肃杀萧瑟之气。
百里风檐从皇城出来,换了楚蔚和澹台无离进去这件事很快就在京都传开了。
有心人稍加猜测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
再加上百里风檐并未刻意遮掩,一时间,澹台无离要辅佐楚蔚要登基的事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市井巷陌遍布着各色的议论之声。
议论的话题无非就是一个——傻子怎么能当皇帝?必然是澹台无离自己起了异心,想要自己操控大楚了。
那些以为澹台无离飞升后便能抢占京都,分掉京都资源的门派也都暗中恨得咬牙切齿。可畏惧着澹台无离的实力,也不敢妄动。
曾经大楚的旧臣有些盘算着卷铺盖跑路,有些则是暗中想着如何讨好新帝和澹台无离。
人心复杂,不一而足。
这些流言自然也飞入到了澹台无离耳中,但他就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严苛地要求着楚蔚,只希望在登基大典之际让众人看到一个正常的楚蔚。
楚蔚这些日子也十分用心,进步神速,自从那日澹台无离告诉他,柳若卿不喜欢没用的男人之后,他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也不偷懒了。
虽然言语举止中仍是偶尔会透露出几分纯挚的傻气,但随着日子渐长,楚蔚的眸光再也不是从前那种懵懂的迷茫色泽,而是慢慢清明澄亮了起来。
把楚蔚的变化看在眼中,澹台无离十分欣慰,可心中某一处地方却愈发隐隐地不安起来。
从前的楚蔚是傻气纯真,又好掌控的,你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现在的楚蔚虽然依旧单纯,可他眸中那明亮的光已经隐约透出几分执着和摄人来。
虽然澹台无离与楚蔚的沟通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百里风檐却已经逐渐对楚蔚敬畏了起来。
这种微妙的变化被澹台无离看在眼中,让澹台无离看着楚蔚的目光也渐渐变了。
可最让他烦躁的还是……楚蔚始终都不曾忘了柳若卿。
而且现在的楚蔚还学会了掩藏情绪,表面上他逐渐减少了在澹台无离面前提起柳若卿的次数,可私底下,澹台无离却无意看见几次楚蔚悄悄地对着一块白玉出神。
后来澹台无离稍稍留了心,趁楚蔚不在的时候看了一眼那白玉,这才发现那白玉赫然是被雕成了他还是柳若卿时的模样。
一袭大氅,长身玉立,便是连发丝都流畅地刻了出来,眉目清丽动人,栩栩如生。
澹台无离:……
在见到那白玉人像的时候,澹台无离心中头一次生出了退意。
只是想着楚蔚的登基大典还未举行,恐怕中途生变,澹台无离还是硬生生把心中离去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只要楚蔚一顺利登基,他立刻就走。
至于柳若卿的事,他也不会再管。
他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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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廿三,秋高气爽,天空碧蓝无云。
这一日,澹台无离召集了还愿意效忠大楚的旧臣,打算让他们在登基大典之前跟楚蔚见一面。
那些旧臣都是迫于澹台无离的威慑才愿意出现,对于楚蔚本人,还是保留着从前的不屑。
只是寄人篱下又拿人好处,不得不表现出恭敬的模样。
澹台无离先略微出言敲打了群臣一番,避他们一会在楚蔚面前过于不敬,便动身去找楚蔚了。
可澹台无离一径找遍了御书房和养心殿,都没看到楚蔚的踪迹。
眉头微皱,澹台无离心中有些火大——毕竟他之前已经告诉楚蔚,今日大臣都要来朝见,让楚蔚早早做好准备,可楚蔚这会居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无奈,澹台无离只好动用灵识将整个皇宫都扫过一遍。
结果令澹台无离微微愕然的是——楚蔚居然去了御花园的一个小角落里。
那地方他还记得,有假山和凉亭,楚蔚小时候最喜欢躲在那玩自己的泥人娃娃,然后骗他一起捉迷藏。
沉默片刻,一股别样柔软的情绪从澹台无离心中微微涌了上来,原本想要训斥楚蔚的心思也一下子淡化了。
不管楚蔚再怎么变,在他心中,楚蔚也终究是个孩子。
叹了口气,澹台无离静静找了过去。
只是远远立在了凉亭前的汉白玉石桥上,澹台无离便看到高高坐在假山顶上的楚蔚。
楚蔚此刻一袭玄色帝王常服,袖口紧,金镶玉的蟠龙腰带愈发勒出他修长笔挺的身形。
一头墨发尽数拢在头顶的白玉冠中,俊美锐利的侧脸映着初晨的朝阳,浑身仿佛被镀了一层金色的华。
只是这么看着,谁都会觉得楚蔚俊美无俦,贵气逼人,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傻子。
澹台无离心中也清楚,楚蔚也很快就真的不是了……
微微抿唇,澹台无离正提步想上前去叫楚蔚,可脚步刚一动,目光便落在楚蔚掌心紧紧握着的那一个白玉小人身上。
澹台无离:……
他的步子顿住了。
可偏生在这时,高高坐在假山上的楚蔚忽然回过头,朝澹台无离这边看了过来。
“师尊。”
澹台无离骤然回过神来,敛去面上那一丝纠结的神色,对上楚蔚的目光淡淡道:“我来找你去面见群臣,你是忘了么?”
楚蔚忽然微微一笑:“没有啊。”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长眉一蹙,正想质问楚蔚为什么把这件事当儿戏,楚蔚却已经纵身一跃,袍袖飘展,从假山上飞了下来。
黑袍翩舞,激起腰间配饰的金玉交鸣之声,楚蔚瞬息间便立在了澹台无离面前。
楚蔚长身站定,身上的阴影正好落在了澹台无离的身上,将澹台无离全部遮住,这时澹台无离才第一次直观地发觉——楚蔚竟然已经比他高得多了。
但很快,澹台无离便回过神来,平静道:“你说没有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去?”
楚蔚目光动了动,忽然抿唇笑了笑,有些无奈地小声道:“我……怕师尊生气?”
澹台无离:?
实在是被楚蔚这没有逻辑的理由惹笑了,澹台无离冷淡反问道:“你怕我生气就不去?你就不怕不去我更生气?”
楚蔚:“嗯……”
看着楚蔚当下露出的表情,澹台无离沉默了许久,问:“你有什么要求不敢说?”
他太了解楚蔚的性格了,每当楚蔚做出这种表情,就是有要求又不敢提。
现在看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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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楚蔚听了澹台无离的话便有些腼腆地笑了一笑,然后他就低声道:“师尊,我想找到了若卿再登基。”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神色骤变,可沉默了许久,他什么劝解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只皱眉冷声道:“你不要胡闹。”
楚蔚面上微微显出一丝苦笑:“就知道师尊会这么说。”
澹台无离:……
听着楚蔚这句话,澹台无离心头不由得生出一分不祥的预感。
果然,楚蔚说完这句话,却又坦然抬起头,静静看向澹台无离,轻声道:“师尊,若是找不到若卿,我不会登基。”
澹台无离薄唇一点点抿住,清冷面容上的神色也渐渐沉了下去。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听话的楚蔚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抛出这种难题。
楚蔚看着澹台无离的表情,却并没有害怕,还继续神色平静地低声道:“这些日子我读了许多书,也知道师尊恐怕是为了我好,才那么说的。等我真的坐了那个位置,或许就没有功夫去找若卿了。可是……”
“我坐那个位置就是为了若卿。”
“若是找不到若卿,我不会登基。”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楚蔚那寒星一般的乌眸中不自觉地便闪出灼灼的光芒,坚定又炽热。
那光芒过于滚烫,竟是刺得澹台无离眼中一痛。
他知道,楚蔚这次是真的认真了。
可澹台无离最终还是沉声问道:“找不到柳若卿,你就不登基?”
说这话的时候,澹台无离眸色沉冷,明显有些动怒。
他其实心头没有那么多的怒气,只是想让楚蔚服一次软。
然而这次,澹台无离还是失算了。
楚蔚正正迎上澹台无离的目光,咬了一下唇,虽然眸中下意识带了几分对师长的怯意,但他还是坚定道:“没错,找不到若卿,我就不登基。”
澹台无离面无表情地闭上眼,拂袖而去。
楚蔚看着澹台无离离去的背影,薄薄的唇一点点抿紧了,神色也显出几分犹豫来。
难道……他猜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心机·扮猪吃老虎蔚
师尊:再装把你头都打歪
第12章
回到太极殿,澹台无离面如寒霜地遣散了前来的众大臣,并且告诉他们,新帝身体有恙,登基大典还要推后。
大臣们也不是没有在宫中的眼线,都清楚楚蔚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病了?
但澹台无离一身冰寒如雪的气场当头压下,过去强大冷森的气氛,让大臣们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多说,只能低着头,匆匆离去。
等到大臣们全数离开,澹台无离终于闭了眼,霜睫垂下,方才清冽冷肃的面容上终于显出一丝淡淡的疲态来。
一切大局都已经布好。
结果楚蔚告诉他,不见到柳若卿就不愿意登基?
澹台无离:……
混账!
澹台无离忽然一掌狠狠拍在了太极殿前的石狮子上,轰然一声巨响,石狮子就这么爆炸开来,烟尘弥漫,碎裂成齑粉。
再次睁开眼时,澹台无离修长的五指缓缓攥紧,薄唇细细抿成一线,茶金色的眸中尽是翻涌不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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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澹台无离低低吐出一口浊气,广袖一招,利剑出鞘,他踏着长剑御风而去,离开了皇城。
·
京都郊外,笠雪山庄
一袭青衫自空中滑过一道碧色的气流,缓缓而降,立在了笠雪山庄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
澹台无离并拢修长的双指,轻轻一弹,一道白光击在大门上,轻轻跳动两下,发出卟卟的声响。
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细缝,里面颤巍巍探出一个老仆的头:“找谁?”
澹台无离神色平静:“有劳通传你家主人,澹台无离有事相求。”
老仆低低应了一声,又慢慢缩回去了。
大约半盏茶之后,老仆出来,对澹台无离道:“我家主人请您进去。”
澹台无离罕见地微微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神情淡淡地走了进去。
老仆在前面引路,穿过几道回廊,澹台无离终于在一片竹林前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一袭月白色长衫,静静立在一株挺拔的修竹旁,面上带着一张致的银色面具,面具上点缀着几丝流苏,随着清风微微摆动,露出下方削窄致的下颌。
只是那面具中露出的一双狭长清眸,却是棕绿两色,罕见的异眸。
见到澹台无离,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师尊终于舍得来见我了,不生我的气了?”
澹台无离:……
虽然明知道来了就会碰到这种情况,可澹台无离仍是没有退却,只神情素淡地道:“我有事求你帮忙。”
异眸青年眸光光芒闪烁片刻,露出一丝笑容:“不急,师尊先陪我喝杯茶如何?”
澹台无离沉默片刻:“好。”
一缕浅碧色的清茶泛着白色的雾气,缓缓注入紫砂杯中。
“师尊,请。”
澹台无离伸手接过,紫砂杯浓烈的色泽把他素白的手指衬得愈发修长白皙,只是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喝的意思,只把紫砂杯轻轻捏住,问:“你最近可有空闲?”
异眸青年微微一笑:“只要师尊找我,什么时候都有空闲。”
澹台无离:……
默然半晌,澹台无离直入主题:“我想请你易容成一个人,帮我办件事。”
异眸青年不答话,只淡笑道:“师尊还未喝过茶。”
澹台无离面无表情地捏着手中的茶杯,眸色清冷,指节已经隐约有些发白。
异眸青年却只当做看不见一般,笑吟吟地又以手托腮补充了一句:“只要师尊喝了茶,我什么都答应。”
澹台无离霜睫微微一颤,抬头:“只要我喝了,你就什么都答应?”
异眸青年轻轻敲了敲茶案,眸中带笑:“是啊,只要师尊喝了,我便什么都答应了。”
澹台无离仰头,把杯中清茶一饮而尽。
见到这一幕,异眸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光,却又很快敛去,微笑道:“师尊果然痛快,说吧,什么事?”
茶水入腹,一线火热立刻缓缓从澹台无离心口升起,他这时抿了一下淡色的唇,仍是语气平静地道:“我要你假扮成楚蔚喜欢过的一个人,去他身边,趁他不备时给他饮下你炼制的忘情丹即可。”
异眸青年托腮一笑:“就这?”
澹台无离:“你得起誓,永不伤害楚蔚。”
异眸青年若有所思地勾了一下唇角,眸色微冷:“师尊为了小师弟,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澹台无离没有做声,但他霜白清冷的面容上已经微微渗出一层细汗,薄唇紧紧抿成一线,显然并不好受。
异眸青年见着澹台无离强忍药性的模样,忍不住微微喟叹了一声,却又笑眯眯地起身,走到澹台无离身侧坐下。
澹台无离瞬间浑身紧绷,用微微带着一丝轻颤的清润嗓音哑声道:“裴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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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在。”异眸青年裴敛施施然捋过面具旁晃动的银色流苏,笑意玩味,却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澹台无离浑身僵硬,静静坐了半晌,裴敛仍是丝毫未动,让他心头悬着的一颗大石终于轻轻落下。
还好,裴敛说话算话。
只是那透过银色面具射来的灼灼的目光一丝不苟地落在他浸在薄汗中的清丽侧脸上,让澹台无离十分不好受。
而伴随着药性逐渐发作,澹台无离也无暇再顾忌这些,只能竭尽全力去抵抗那汹涌如潮的药性。
渐渐的,澹台无离一向清冷如霜的面容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一丝淡淡的晕红,那浅色的薄唇也在此时逐渐鲜艳起来,有汗珠从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淌下,坠在那长长的霜睫上,衬着此刻那饱含雾气的茶金色眸子,带着一丝令人惊心动魄的瑰艳……
可即便如此,澹台无离也一言不发,未曾给过裴敛半分机会。
裴敛就这么贪婪又安静地注视着眼前令他肖想已久的面容,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他的眸色也愈发冷沉。
当年裴敛因为欺师犯上未遂被逐出师门之后,曾对澹台无离说过,若有朝一日澹台无离再来求他办事,他一定会让澹台无离喝下他亲手配的,最烈的春茶。
只要澹台无离不在他面前出声求饶,作为交换,他便答应澹台无离的请求。
对于大乘修士而言,再厉害的毒药都不值一提,可唯有能够调动人最本能欲望的春茶,是大乘修士都难以抵抗的。
可这里面隐含着的羞辱意味,又不言而喻。
但那时澹台无离却并未动怒,只淡淡道;若是你有这个本事,茶我一定会喝。
现在澹台无离真的来了。
裴敛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胸腔中那疯狂的喜悦便如同草原上燃烧的野火一般,疯狂滋长。
可现在,亲眼目睹澹台无离饮下了茶,又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动人的神情,裴敛却尝到丝毫报复后的快感。
只觉得嫉妒,愤恨,无奈……
为什么师尊为了那个傻子都甘愿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师尊就从不曾对他宽容半分?
想到这,裴敛异色的眸中忽然悄悄闪过一丝诡异的冷光,然后他便不动声色地凑上了前去——
“师尊……”
温热的呼吸轻轻撩拨在澹台无离霜白莹润的耳根上,顿时将那雪白的肌肤激出一片诱人的淡粉来。
澹台无离浑身一颤,一只手猛地便按在了茶案上,竭力抵抗着那疯狂上涌的热潮,哑声道:“裴敛,你说过不会故意撩我的……你不能……”
最后两个字,那清润的嗓音明显便带了一丝微微颤,令人心尖都忍不住一跳。
裴敛得手,眸中暗暗浮现出一抹得逞的淡笑,正想慢慢开口辩驳,忽然,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澹台无离因为按住茶案的动作过大,广袖滑脱露出的那半截如冰雪般霜白的小臂——
原本该是毫无瑕疵的上好羊脂玉,可此刻在靠近手肘的地方却偏生多了几道细密暗红的伤痕,又暗暗向袖中延伸——也不知道里面还有藏了多少……
裴敛长眉一皱,狭长的眸中隐约显出一丝疑惑和心痛。
澹台无离是大乘,谁能这么伤他?
而且那些伤痕俨然不是新伤,过了这么久还未愈合,其中难受的滋味可想而知……
“师尊,是谁伤的你?”裴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嗓音中藏了几分多么浓稠的怨恨意味。
澹台无离原本还在竭力支撑,听到裴敛这句话,他微微一怔,一时间发热的脑中竟是有些转不过来。
过了许久,他茫然藏着水气的茶金色狭长眸中的光微微颤了颤,便摇摇头,轻声道:“师尊无碍。”
——师尊无碍。
这四个字让裴敛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颤——他知道澹台无离此刻神智已有些混乱。
若是还清醒时候的澹台无离,绝不会对他这么自称。
可这短短四个字,又激发出了裴敛心中的那一丝淡淡的甜意,只是他看着此刻澹台无离的模样,原本心中那一丝甜意到了唇边,却又悄无声息地化为了苦涩。
澹台无离此刻浑身发烫,脑中都一片混乱,并没觉察到裴敛细微的情绪变化,但他仍是伸手,想要拂下那落到了肘旁的广袖。
可裴敛却在这时轻轻伸手,一点点攥住了那修长玲珑的手腕,轻声道:“师尊,我替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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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裴敛便能感受到掌中细腻微凉的肌肤整个都绷紧了。
澹台无离霜睫颤颤,竭力稳住了喘息的欲望,终于略显出几分清明来,接着他便哑声道:“裴敛,放手……”
裴敛面无表情地慢慢攥紧了掌中那仿佛只要轻轻一折便能碎裂的皓腕,低声道:“师尊,敛儿只是想给你上药。”
澹台无离:……
那一双浸着水的茶金色瞳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清冷肃穆,此刻只剩下茫然和犹疑。
霜睫颤颤,露水欲坠,薄红的唇紧紧抿着,却又染上了一片淡淡的水色。
这样隐忍又动人的表情,实在是让裴敛恨不得立刻就掐着眼前人的腰,将其狠狠按在身下——
可最终裴敛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垂了眼,喉头微微蠕动了一下,没有再让自己去看那张让自己怦然欲动的脸庞,平静地低声道:“师尊,只是上药而已。”
澹台无离霜睫轻颤了一下,半晌,他哑声问:“只是……上药?”
裴敛语气笃定:“只是上药。”
澹台无离眼睫静静垂下:“好。”
裴敛的眼中骤然便涌出一丝柔软的光亮,但很快,他便敛去了这丝动人的光,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瓶伤药。
青瓷瓷瓶,浅碧色半透明如同凝脂般的药膏被修长的手指挑了出来。
这伤药的模样,同澹台无离先前给楚蔚上过的灵药一模一样,只是明显灵气更为浓郁,膏体也更为纯。
澹台无离除了楚蔚,只了两个不记名弟子,一个百里风檐,一个裴敛。
百里风檐继承了他独特的剑意,成了天下第一快剑。
裴敛幼年曾被澹台无离送去南疆蛊王处学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毒蛊无不通,后来澹台无离手中的药一大半都是裴敛配置的。
只可惜,裴敛心思并不单纯。
略带薄茧的冷白手指轻轻抚在那些霜白肌肤的暗红色伤痕上,和着那莹润的碧绿色脂膏,缓缓打圈……
清凉的药性蔓延至澹台无离伤口处,顿时缓解了里面这几日来隐约传来的痛楚。
澹台无离不是不想上药,只是他身上各处都有这些伤口,细密纷杂,要全部上药耗时过多,也容易被楚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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