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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替身那些年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久歌
两个人吵架,越骂越吵,越吵越骂,但如果有一个人能停止争吵,心平气和的说话,反倒能让对方听进去。
过了几个小时,景玉墨又醒了,一行人赶忙进去看她。
她醒来时依旧是那副虚弱的模样,嘴里小声叫着柯琛的名字,见着柯琛在她身旁,苍白的脸颊挤个欣喜的笑容,低声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爸,你们能先出去吗?我想和琛哥说几句话…”
景玉墨他父亲警惕地看着柯琛,刚要拒绝,柯琛便说:“您出去吧,我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了。”
她父亲深深看了眼柯琛,嘱咐道:“爸爸就在门口,要是这混蛋再对你动手,你就叫我,知道了吗?”
景玉墨点了点头。
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空气安静了许久。
“对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你明明那么讨厌我,我却幻想着,如果我给你生了孩子,你就会爱我…”
“你知道吗?和你办婚礼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一想到我曾经穿着婚纱站在你身旁,我就幸福地快要哭出来。”
“可是啊,婚礼办完之后你就没再理过我,我去找你,你都不肯见我。我希望你能看看宝宝的图,你却直接把它撕碎…你这样对我,我好难受啊…”
“难受到还不如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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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死了你也不会心疼,反正宝宝生下来,你也不会管他…”
景玉墨这幅虚弱又痴情的样子,柯琛看了都有些愧疚,她那些话,柯琛不可能没有感觉。
柯琛打断她,声音却是温柔的:“你别多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会负责。”
柯琛想起刚才景玉墨父亲问他的话,也在努力回想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讨厌景玉墨。
好像是因为小时候那女人就缠着他,让他反感,后来她用尽手段怀了自己的孩子,逼自己娶她,这一切都告诉自己,她是个心机深重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可是仔细想来,好像也没那么坏,她能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到这么大,多多少少有自己的纵容,因为他也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个孩子。
说到底,这是柯琛决心和一个男人白头到老的代价,景玉墨那些小动作,连推波助澜都算不上。
景玉墨听完,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她抽噎着,激动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么?”
柯琛对她点了点头。
美人含泪,让柯琛有些恍惚。
柯琛记起来,小时候,他曾带着景玉墨在柯家老宅花园里抓蝴蝶,景玉墨穿着一身小长裙,跟在他身后跑,女孩子总是追不上活泼的男孩儿,她对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男孩,着急地喊:“琛哥哥,你等等我呀!”
小柯琛也不理她,自己扛着捉虫网乱跑,等他玩累了回来,发现景玉墨坐在草地上捂着被磕坏的腿呜呜咽咽的哭,一看见柯琛回来,马上擦了擦眼泪,挥着小手跟小柯琛打招呼:“琛哥哥,你抓到蝴蝶了吗?”
柯琛见着她被摔惨了,心里十分自责,便把自己抓来的最漂亮的一只蝴蝶递给她:“抓着了,这只给你。”
景玉墨眼里的泪水转变成激动的亮斑,在漆黑的眼仁里一闪一闪的涌动。她摸着玻璃瓶,笑得十分开心。
柯琛扔下捉虫网,与她一起坐在草地上,看着她被石头划出血纶子的腿,责备道:“以后来和我玩不准穿裙子听见没?你看,裙子跑起来不方便,都磕伤了,我帮你吹吹。”
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柯琛想,以后要对她好一点,最起码不要冷眼相待。
……
柯琛刚离开那会,郭梓尘本想跟着追出去,却被张承文拉住。
景玉墨闹自杀,若是“罪魁祸首”郭梓尘出现在医院,他的处境可想而知。
郭梓尘问张承文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张承文淡淡地说只是柯琛家事,叫他别担心。
思来想去他都没对郭梓尘说出口,他怕郭梓尘自责,只是如今那两个人已经结婚,郭梓尘再和柯琛纠缠下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你这几个月去哪儿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张承文问他。
郭梓尘低下头,手不停地扭袖口的黑扣子:“在…柯琛家里…”
张承文早就猜到是这样,他心里不好受,说话也重不少:“他已经结婚了,你不是不知道吧?你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快活,他老婆却挺着个大肚子受冷落,你是不是觉得这让你感觉很受宠?”
张承文的话把郭梓尘差一点丧失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在爱与放弃的泥潭中挣扎,他爱柯琛,他被'柯琛同样爱着他'这个糖果枷锁束缚住,差一点便自甘堕落般把自己锁在糖果屋里永远都不出来。
他好像忘了,两个人能否走到最后,不是单纯爱与不爱这两个因素决定的,当他的爱情被世人唾弃,鄙夷,当他的爱情违背伦理道德,当他的爱情会使别人受伤,郭梓尘想,只有自己一个人受伤就够了。
“不是那样的…承文哥你相信我…我想走的,可是柯琛他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不想再这样了…你、你能帮我离开吗?”
二人说话间,也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柯琛家里的保镖却已经进了包厢,打断二人的谈话:“少爷,我们老板说让您现在马上和我们回家。”
张承文看着他两个保镖,冷笑道:“我怎么看你们是在强行绑架呢?”
“您误会了,之前少爷他差点被上司强/暴,我们老板派我们来,实在是担心少爷的安全。”
张承文好像遭受什么晴天霹雳,他拉住郭梓尘,问:“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个保镖把张承文拉开,客气地说道:“少爷是我们老板的人,老板自然会保障他的安全。”
说完,那两个保镖领着郭梓尘走出包厢,张承文知道此时不能撕破脸,却眼看着郭梓尘被带走,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好。
弦音那孩子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忽然跑到郭梓尘身边抱住了他,撒娇道:“叔叔别走嘛,陪弦音玩。”
郭梓尘半蹲下来,安慰他:“叔叔下次再陪你玩。”
弦音不开心,缠着郭梓尘脖子撒娇了好一会,那两个保镖终于不耐烦,催促郭梓尘离开。
郭梓尘起身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衣领被塞进来,那东西在他胸膛缓缓下坠,郭梓尘赶忙隔着衣服把那东西按住。
三个人离开后,张承文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弦音过去拍他肩膀:“小叔,尘叔叔是被绑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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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文双手扶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失落道:“是。”
弦音轻轻拍着张承文后背,跟个小大人似的安慰道:“小叔不怕,我把我的手机塞给尘叔叔啦,有定位的,咱们去救他就好~”
……
郭梓尘回家时,柯琛还没回来,他趁着保镖吃饭的功夫,把弦音的手机藏在床底下。
等柯琛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郭梓尘陪着他吃饭,感受到他心情不好,但是也没多问什么,却听见那人主动跟他说:“我想把玉墨接过来住。”
郭梓尘拿着筷子的手一颤,随后缓缓说:“应该的。”
第41章(微虐)
景玉墨在医院躺了一周,便被柯琛接回家。
柯琛和郭梓尘住卧室,景玉墨住客房,平时柯琛工作,家里只剩郭梓尘和景玉墨一起生活。
说来可笑,柯琛竟然没觉得三个人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妥。
这天二人吃午饭,景玉墨放低了声音,轻声问他:“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其实郭梓尘一直待在家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没工作,景玉墨明知故问,故意说出来让他难堪。
郭梓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她:“正准备找工作呢。”
景玉墨往碗里加菜,然后咬着筷子一脸无辜地说:“那就好。一个大男人没工作,天天在别人家白吃白喝,实在不像话。”
“不过我看你挺聪明的,我老公对你也上心,要不,就在我们家当保姆吧?每天打扫打扫卫生,帮忙跑个腿买个菜,等小可出生以后帮忙换换尿布,也就这些了,我按顶级月嫂的价格给你开工资。”
这赤/裸裸的羞辱把郭梓尘说懵了,他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捏着筷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能做其他的工作,不会做,保姆。”
景玉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故意用手捂住嘴角似是遮掩,反倒把她脸上轻蔑的笑容放的更大。
“诶,你在我老公这儿都住这么久了,就别说这话了,怪好笑的。”
“你们这种人呀,我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像我和我老公这种家世,想攀高枝的人实在太多,我也没心思处理你们这些人,不就是往你身上搭点钱吗?就当救济穷人,做慈善了。你懂吧?”
郭梓尘胸腔里堵着一口气,一股酸酸的刺痛涌入鼻腔和眼角,他大口呼吸了好久,才把反驳的话说出来:“我不是图他的钱,我们在一起是,相互喜欢。”
“哈哈哈!互相喜欢?哎呦,你以为他爱你是吗?哈哈哈!”景玉墨一边说一边笑出眼泪来。
郭梓尘脾气不好,可他不能拿怀着孕的女人怎么样,景玉墨对他的侮辱,对他的轻蔑和嘲笑,他不会回之以暴力甚至是语言攻击。
郭梓尘没接话,而是放下碗筷从餐桌上起身,景玉墨脸色一下就变得难堪。
她没想到郭梓尘这么能忍,他本以为郭梓尘会打骂她,她甚至连假流产都安排好了,却没想到那人根本就不上钩。
景玉墨急了,骨子里的阴鸷乖张脱离了掩饰,不加控制的暴露于人。
她起身拉住郭梓尘,先是甩了他一巴掌,随后端起餐桌上的浓汤浇在他头顶,瞪大了眼仁看着郭梓尘:“敢无视我?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替身这么多年,还真把自己当成正主了?”
郭梓尘头顶和肩膀上沾着汤里的青菜,脸上一片油脂,汤有些烫,粘在皮肤上又黏又痛,但是内心所受的屈辱比身体上的烫伤难受百倍。
一个坚忍的战士可以扛得住刀山火海,却可能因为一句话而崩溃,神的折磨比肉体的伤害更加可怕。
而景玉墨,就是要彻底摧毁郭梓尘。
“呐,你知道柯琛为什么会抓着你不放吗?我来告诉你吧。”
“你知不知道林星沐这个人呀?这人以前是柯琛的爱人,柯琛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可是那人十六岁的时候突然死了,然后呢,两年之后你就出现了,你知不知道啊,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这么些年,你难道就不奇怪吗?为什么你大学刚开学没几天,柯琛便上了你啊?那是因为看到你第一眼,柯琛就觉得是林星沐回来了。”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大一那会,柯琛送你那蓝色耳钉也是林星沐的东西,所以你扔了它,柯琛才会疯了似的把你打住院,而且啊,那耳钉其实当天晚上就被柯琛找了回来,他说让你赔钱,也不过是想整你玩,毕竟你丢了他爱人的东西不是?”
这一连串的话语借助空气介质飘进郭梓尘耳朵,随后在大脑中演变成晴天霹雳使郭梓尘大脑断了片儿,直接瘫在地上。
他跟傻了一样,却不忘冲她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看着郭梓尘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景玉墨很是高兴,她捂着脸笑了好一阵,都没能止住那不断上扬的嘴脸。
“诶,你虽然嘴上说着不信我,其实心里早已经明白了吧?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是从我口中第一次听到‘林星沐’这个名字吗?这么多年,真的没人提过你长得像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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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梓尘大脑顺着她的话不断寻找蛛丝马迹,最后模糊的丝线一点点编制成紧实的密网。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第一次遇见柯琛时,身旁的宋思哲便冲他问了句:“星沐?”
第一次遇见张承恩时,他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你是林家那孩子?”
那年冬天,他和柯琛躺在学校锅炉房后面的草地上,柯琛曾深情的给他讲他一个死去的朋友,郭梓尘当时其实已经察觉出二人关系可能不止是朋友,却没想过,那死去的人,和自己长得一般无二。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了喜欢我的吗,不是说了想让我待在你身边哪儿都不要去的吗,不是说了想和我有个家的吗?
这些话,你到底是对谁说的?
郭梓尘跟丢了魂一样,甩开景玉墨的手跑进浴室,把整个身子埋在装满温水的浴缸底下,他整张脸埋在水下,透过透明的水层去看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看不清灯上雕刻的花纹,只能看见虚幻的一块亮斑。
眼角不断滑出温热的泪,融入这满缸的水中,显得无足轻重。他心脏被那些话语挤压,一想到这么多年,柯琛嘴上说爱的,心里想的,都不是自己,一想到自己爱了他三年,却从来都是个替身,他的大脑便变得迟钝,麻木,不管这是不是受到过度伤害之后人本能的自我保护,他只想待在这安静的水底,就这样死去。
还有几天就是清明节了,他想去找他爸,父子二人在黄泉底下相依为命,遇到黑白无常和地狱恶鬼也不怕,因为他爸会护着他,不会骗他。
郭梓尘脑子越来越昏沉,不断有温水灌进耳朵和鼻腔,他张开嘴想呼吸,却喝进去一大口水。
他难受到不想活,可是爱与不爱,他都想亲口问问柯琛。
就在失去意识前几秒,郭梓尘伸出手,抓住浴缸边缘奋力坐起来,他头脑晕眩,耳道里堵满了水,本想穿上衣服却直接倒在地上。
……
郭梓尘醒来时,柯琛坐在他身旁。
柯琛沉着脸看着他:“玉墨小产,孩子差点没保住。”
郭梓尘闭上眼睛,没看他:“所以呢?”
柯琛看他这个样子,有点恼:“她是个女人,你让着她点。”
郭梓尘反问:“我怎么不让着她了?”
郭梓尘神状态不好,柯琛看他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也没说重话责备,只是微微警告道:“这次就过去了,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郭梓尘听了直想笑,他扭过头来看着柯琛,笑着问:“哪种事?”
柯琛火了:“郭梓尘!当初让我对她们母子负责的可是你,现在你又是推她又是闹自杀的算怎么回事?是不是嫌我对你太好,日子太舒坦了?”
“你把脸闷在水里是真想死还是装可怜?”
郭梓尘笑了笑,没回他,只是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怎么,想出去找张承文?前些天我看你和张承文还有张弦音聊的挺开心,你是看上大的还是小的了?”
郭梓尘佯装认真地想了想,随后冲着柯琛点头:“两个都看上了。”
柯琛可没想得到这样的回答,他被郭梓尘气的不轻。今天的郭梓尘就像个有勇无谋的傻子,不懂低头,不断挺身往柯琛的雷区踩。
“郭梓尘,你别作死。”
郭梓尘看着柯琛逐渐阴鸷的表情,又想了想景玉墨的样子,认真道:“你和景玉墨很配。”
第42章你既知我不是他
柯琛以为郭梓尘是吃醋了,心情突然变好一些,他把郭梓尘脑袋托起来,让他枕着自己大腿,放缓了声音问:“是不是我把玉墨接过来你不开心?”
这个问题郭梓尘没法回,因为他怎么答好像都不对。
郭梓尘沉默着,柯琛也没逼问,他把手伸进郭梓尘头发里轻轻摆弄,责备他:“你昏倒在浴室时真的把我吓坏了,我刚刚那些话也只是气你伤了自己。以后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都不准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知道么?”
郭梓尘听着这似是关心的话却只想笑,他做什么错事了?
“柯琛,我不知道景玉墨为什么会小产,可是我没推她,跟我没关系。”
柯琛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后缓缓道:“好,你说没有就没有。”
郭梓尘苦笑:“是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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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琛看着郭梓尘那副苍白又受伤的脸,突然心疼起来,他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让他难过,于是低下头亲他眼睛:“是不是觉得委屈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看着柯琛那炙热的眼神,郭梓尘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突然胆子大起来,大到有勇气问他这些年爱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琛哥,我…我想问问你…”
柯琛:“怎么了?”
“我和林星沐长得很像么?”
柯琛:“………”
柯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猛的从床头站起来,一脸震惊地问:“谁跟你提的林星沐?”
这个下意识的反应深深伤到郭梓尘,郭梓尘手紧紧攥着被角,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所以你是把我当成他了?”
柯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想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爱郭梓尘是真的,可他把郭梓尘当成林星沐来爱也是真的,更何况二人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你们两个,我爱谁不都一样?”
“所以,”郭梓尘垂着眼皮,看不出他有多难过来:“所以当初若不是因为他,你根本就不会喜欢我。”
柯琛不想亵渎他对林星沐的感情,也不想巧言哄骗郭梓尘,他点头,坚定地答:“是。”
“那现在…你还爱他吗?”
柯琛依旧点头:“爱。”
郭梓尘明明一副快哭地表情,仔细看,又好像觉得他在笑:“你爱他,那我算什么啊?”
郭梓尘的质问在柯琛听来就像在无理取闹,他冷着脸,缓声道:“星沐已经死了,你一定要和他挣个高下么?”
郭梓尘捂着脸掩盖泪水却没能成功,于是他转过头去,背对着柯琛,自嘲般又哭又笑:“我竟然给个死人当了好多年替身,想想还真的,很悲凉。”
“什么叫‘给个死人’?”郭梓尘的话惹得柯琛不悦:“他有名字的,你放尊重些。”
郭梓尘把脸埋进臂弯里,回忆他们在一起的这些年。柯琛结婚,生子,错怪自己,不信任自己,所有的悲伤与委屈他都可以忍着不说,甚至可以选择默默离开,可是当他发现他爱的一直是别人,他不愿相信,又心有不甘,他想离开,却因为仅仅有离开这个想法便止不住失魂落魄。
他爱着别人,这种痛苦要怎么忍受呢?更可笑的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他都没能从林星沐的影子中活出自己的模样来。
“对他,你懂得尊重,对我,你从来都不懂。”郭梓尘扯开睡衣露出他被柯琛拿烟头烫坏的胸口,这么多年过去,那乌黑的圆点怎么都消不下去:“如果我真是林星沐,你肯定不舍得烫我,打我。”
柯琛承认郭梓尘的话是对的。
以前林星沐跟他耍性子,甚至坏心眼地做了不少多余的事,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打人的欲望,可是对郭梓尘,他总是忍不住狠戾,但凡那人和自己闹脾气,他都忍不住想打他。
柯琛自以为是地认为,如果郭梓尘像林星沐一样乖巧会撒娇,他也不至于挨打。
柯琛觉得自己找到了病症所在,于是理所当然地说:“还不是因为你脾气不好?星沐性格一直都是软软的,从不像你,暴躁又爱骂人,你如果脾气也能学学他就好了。”
柯琛说完便向郭梓尘看去,他躲在被子里,柯琛能感受到被子在微微颤动。
柯琛走过去想掀开被子,郭梓尘却拽着不撒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郭梓尘没了力气,柯琛才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郭梓尘一直没动静,柯琛便觉得他没事,可当他发现床单和被套湿了一片,郭梓尘紧闭双眼,眼皮又红又肿,他才意识到这人有多难过,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想开口安慰他,心却被什么堵住,一时间脑袋空空,于是缝补怀里那人被他捏碎的心的机会,就这么被他错过了。
即便是哭成个泪人儿,郭梓尘还是嘴硬,从不示弱,他从柯琛怀里挣脱,没再要死要活地让柯琛给他个说法,没哭着喊着求他忘了林星沐好好爱自己,他只是吸了吸鼻子,淡淡地说:“我不是他,我也不会为了你学着他的性子,柯琛,你愿意爱便爱,不愿意就拉到,你可以爱上许多人,我也不是非爱不可。”
柯琛:“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
郭梓尘摇头笑:“你以前对我不好。”
“呐,柯琛,我不想再做他的替身,也不想再因为你饱受煎熬,我们要不就真的散了吧。”
柯琛听后一怔,他开始心慌,就像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不知道它是什么一样,着急,失落,自责,遗憾,后悔。
“尘尘,我还是很爱你的,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郭梓尘呵笑了一声:“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以为你爱我,其实你不过是因为他的死而自责,所以便拿我偿还罪孽。”说着他指了指自己,“你抱着个假货求安慰真的好玩吗?你既知道我不是他,又何必当我是他?”
“柯琛,你根本不爱我,而我,也可以不爱你,虽然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是我不管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我总归不会离开你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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