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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请你狠一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亮蛋挞
    楚天墨走到桌旁的太师椅前,缓缓坐下来,自宋清瞳失踪以来他从未合过眼,那晚宋清瞳说过的话仿佛就在耳边,“放过雪如来,或许可以争取来一个朋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可在他面前却不点破,是因为他们欺瞒了她,她对他们生出戒心?她担心他们表面答应放走雪如来,再半路伏击?
    当时他不该一念之差,是他令她心寒,可是她就真的心甘情愿跟雪如来走了?她真的狠心抛下他抛下北秦?他还是无法相信,他更希望她是被挟持的!
    楚天墨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宋昭夜,“熙王,本相对外宣称皇上感染风疹,无法上朝理政,所以,请熙王代皇上监国。”
    宋昭夜一挑眉毛,他才不干呢!撇着嘴巴道:“楚相不怕孤谋夺先帝的江山了?还是由楚相亲自监国吧。”
    楚天墨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沉声道:“熙王,本相还要寻找皇上,你若真是对皇上好,就拿出行动来!”
    宋昭夜的目光对视楚天墨,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显出疲惫,他不会一直没休息过吧?心中不由一痛,嘴上却道:“也罢,不过你最好听明白,若不是为了瞳瞳,孤管你什么丞相不丞相,也不买你的帐。”
    这边御医为冷君邪包扎完,退出大殿,冷君邪剑眉紧皱,道:“辽帝没有归国,能去哪里?”
    上官潋月目光微闪,看一眼楚天墨道:“不知楚相听没听说,今日风凌雪回到封地。”
    楚天墨道:“有过耳闻。”
    上官潋月道:“云瑾刚刚离开,风凌雪就回到西罗,算行程,两天时间云瑾是可以到达西罗的。”
    楚天墨看向上官潋月,他的意思是风凌雪与皇上失踪有关?当日他派人在江上埋伏,不想未及动手,风凌雪的船却先沉没了。如果他跟离宫有关系,那么,很有可能收容云瑾等人,只是,这些日子他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他到底藏在哪儿?
    上官潋月道:“本宫想了一下,皇上一直身体欠安,即使想随雪如来远走高飞,也要等水镜的解毒丹炼制出来,所以,皇上多半是被雪如来掠走的。”
    冷君邪双拳紧紧攥住,刚刚止血包扎过的手,渗出血来将绷带染红,“瞳儿救了他,他反而恩将仇报!楚相,我们要不要发兵西罗!”
    楚天墨深眸闪动,沉声道:“现在不可,你暗中调兵驻扎在边界,本相亲自去西罗探访。”
    五日后,凤元二年十一月初八,北秦丞相楚天墨代表女皇赴西罗看望靖王风凌雪。
    靖王府
    堂前有侍卫严阵把守,堂上一片肃穆,主位上,风凌雪一袭白衣半倚半坐,随意的姿态透出雍容气度,下面分别坐着萧煜,元雍等人。
    风凌雪长目扫视一眼堂上几个人,清泠悦耳的声音道:“楚相突然来访,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萧煜长睫低垂,难道是楚天墨发现宋清瞳的踪迹?不可能,他做得非常隐秘,城门外打斗过的痕迹他也命人抹去,他既然没有发兵,就证明只是怀疑还未确定,接下来他只需加着小心,相信可以瞒天过海。
    元雍眉头微拧,道:“是不是楚天墨察觉主上假扮之事?”
    风凌雪略摇首,楚天墨此行到底为了什么?还有,宋清瞳自那晚送走自己后,一直卧病没有上朝,难道是胎毒发作?
    元雍狭长凤目看向风凌雪,道:“主上伤势未愈,不如属下代主上接待吧。”
    风凌雪勾起唇角:“不必,本王要亲自会会楚天墨,看他到底有何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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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请你狠一点 第九十八章 三方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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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侍卫进来禀告:“北秦丞相一行人已进城门。”
    风凌雪勾起唇角:“大开府门,迎接楚相。”
    侍卫退下去,风凌雪看向萧煜,眸光闪过一抹锐利,虽然他命他去献海龙珠,但是,他打的是和亲的名义,如今他连夜离开北秦,不但和亲无疾而终,也会被北秦怀疑与离宫有染,“阿璃,你不该来西罗,是时候回国了。”
    萧煜心头一紧,低垂着眼睑答道:“属下随行是因为不放心主上,待楚天墨一行人回国,属下便启程回辽国。”
    风凌雪闻言,视线依然在萧煜身上停留,他答话时,眸光在长睫下隐隐闪烁,虽不明显,看来他有事情瞒着自己,这几日自己房中一直在静养,离宫的事务全部交给元雍负责,看来他有必要过问一下。
    萧煜被风凌雪看得头皮发麻,称府中有事,便退出了前堂,走后门离开王府。乘上马车,刚行出巷口,就见一辆深棕色的车辇从侧面开进去,马车后跟着十匹精骑,萧煜心下了然,马车里坐的是楚天墨无疑。
    萧煜回到府上,直奔里院,每日他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里院看宋清瞳,每当看见房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即使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里,空虚烦躁的心便安静下来,她的容貌跟他记忆里的那个女皇没什么区别,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却很陌生,她的眼神不再迷离,变得明澈幽深,她的笑容不再冰冷,即使是嘲弄的笑,他也能从中寻觅到一丝暖意,他甚至觉得她说那些暧昧的话并非出自她的真心,而只是为了激怒他。
    萧煜推门走进房间,今天她坐在床上,下巴微微抬起头靠在床头,萧煜步履无声地走到床前,垂帘看去,她的面色唇色都极差,双目微阖,呼吸细如游丝,萧煜眉头皱起来,从袖中取出金簪,倒出一粒还阳丹,递到宋清瞳面前,“你的药。”
    宋清瞳早已感觉到萧煜站在近前,她很想抬手去接,可眼皮重似千斤,手臂像灌了铅一般,浑身使不上力气,如果猜得没错,她要毒发了。
    萧煜察觉到宋清瞳情况不好,心中不由绷紧,手握住宋清瞳的肩头,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宋清瞳深吸一口气,低弱的声音说:“朕毒发了。”声音似乎从嗓眼里发出,连嘴唇几乎都没有动
    萧煜心中一凛,想也不想扶起宋清瞳,使她盘膝坐好,自己坐在她的身后,丹田聚气运功于掌上,手掌抵在宋清瞳背上,宋清瞳感觉一股温凉的气流冲进体内,顺着脉络直达五脏六腑,身体不由一抖,感觉更加冰冷难耐:“要至阳真气。”声音凝结。
    萧煜连忙收手,需要至阳真气?整个西罗只有两个人修炼了这种内功,一个是风凌雪,一个是元雍,风凌雪师出灵空法师,而元雍的武学是跟风凌雪学的,元雍十二岁习武,虽然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是他秉性聪颖悟性极高,又得风凌雪真传,武学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眼下,他不可能去找风凌雪,所以只能求助于元雍。
    想到这里,萧煜扶着宋清瞳,将她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下了床。萧煜本想命侍卫去请元雍,因为楚天墨就在靖王府,目光落在宋清瞳惨白如纸的脸上,看样子她坚持不了多久,心变得紧张,他将自己的反常归结为宋清瞳腹中怀的是主上的骨肉,所以一定不能出差池!披上斗篷戴上斗篷帽,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尤不放心又带上一副面具,出了府门登上马车,马车向靖王府疾驰而去。
    此时的靖王府一扫平日里的清冷,堂前载歌载舞,堂上宾主把酒言欢,主位上,风凌雪优雅优雅地举起酒杯,与楚天墨对饮。
    宾客席上,楚天墨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深目瞥一眼风凌雪,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面前的风凌雪似乎与之前不大一样,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眼中光华更盛,唇边那抹笑意,如同湖上雾气弥漫下的白莲,若隐若现,让人移不开目光,行止间别有一番令人心折的气度。
    楚天墨放下酒杯,目光看向风凌雪:“靖王殿下受苦了,这也是我北秦的疏忽。”
    风凌雪微微一笑:“此江为南朝与北秦共有,那里出了劫匪,南朝也是有责任的。”
    楚天墨深目一闪,道:“殿下可还记得那户救了殿下的农户?本相回国后一定重赏。”
    风凌雪笑着道:“船沉入水中时,孤王的头不慎撞到船舷,所以一直昏迷,醒来后卧病在床,脑子依旧昏昏沉沉,后来侍卫找来,孤匆匆离开那户农家,孤王对养伤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已经记不清了。”
    楚天墨轻轻颌首,他自然不相信风凌雪的话,此事待查。
    这时,侍卫进来禀告:“启禀王爷,庆王殿下到府——”
    话音未落,府门处响起洪亮的笑声,一名身躯高挺的年轻男子绕过影壁走向前堂。
    风凌雪垂下眼睑,眼中划过一道狠厉,再抬眸时,眸波一片平静,起身相迎。
    庆王走进前堂,一眼看见风凌雪,大步走到近前,热情地拉起风凌雪的手,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五哥,分别一年有余,如今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说完,张开双臂环抱住风凌雪,大手轻拍在风凌雪肩头,风凌雪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容,只是若是细看,长睫下瞳眸里一片清冷,风凌雪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庆王,含笑道:“六皇弟事务缠身,怎么有空来到西罗?”
    庆王爽朗大笑:“皇兄在江上找了五哥两个月,虽然无果,但是一直没有放弃希望,没想到五哥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无恙回到西罗!”
    风凌雪脸上的笑意加深,眸底却更加清冷,“皇兄的一片心意,令孤甚是感动,还望六弟代为转达孤对皇兄的感激之情。待年关时,孤定当回京城拜谢皇兄,”言语间充满感激
    庆王笑着说:“五哥这话就显得见外了,皇兄若非身体抱恙,此次还想亲自来西罗呢。”
    说完,目光扫一眼堂上,堂上坐着五个人,看衣着,其中三个穿着北秦官服,最后庆王的视线落在楚天墨身上,眸光一闪,笑着问道:“这位大人生得器宇不凡,不知道怎么称呼?”
    风凌雪微微一笑,亲切地拉着庆王来到楚天墨近前,此时楚天墨已经站起身,风凌雪介绍道:“这位就是北秦大名鼎鼎的楚相。”又向楚天墨引见,“这是孤的六皇弟。”
    楚天墨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头束紫龙冠,身穿紫龙袍,外罩深黑色嵌金丝大氅,细长眼鹰钩鼻,笑起来时尚可,不笑时面容阴沉,给人的感觉很是阴郁。深眸转动,庆王风凌宇是南朝出了名的战神,南朝的兵权多半握在他的手中,他在南朝的地位相当于冷君邪在北秦一般,且南帝风凌云对他信任有加。
    “战神大名如雷贯耳,幸会。”楚天墨微笑道。
    庆王看着楚天墨不住颌首,继而哈哈大笑,细长的眼睛弯得几乎看不见,“久闻楚相大名,小王今日有幸一睹风采,真是不枉此行,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窗外寒夜,窗内烛影摇曳,楚天墨注视着明灭不定的烛光兀自出神,忽然,一条黑影推开虚掩的窗户闪进来,烛火被突然灌进来的寒风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漆黑。
    黑暗中,楚天墨低沉的声音问:“如何?”
    黑影沉吟道:“没有探听到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本宫在王府内宅看见了元雍,后来被一名斗篷男子找去,本想跟踪,可惜身穿侍卫服太过碍眼,只得作罢。”
    楚天墨一阵沉吟,当日宋清瞳救雪如来时,只让元雍随行,元雍既然在这里,说明宋清瞳也应该在这里,不用问,元雍准是离宫乱党无疑,而宋清瞳明知道元雍危险,还带上元雍送雪如来出城,她宁可相信离宫乱党也不肯相信自己,在她面前他何其失败,想到这里,楚天墨心中一片黯然。
    上官潋月道:“我们只能从元雍入手,本宫会暗中监视元雍,庆王来西罗恐怕不只探视那么简单,此人得提防着些。”
    楚天墨点点头,道:“此人本相已派人监视。”
    靖王府另一处,烛光将高大的背影照在墙壁上,投射成大片暗影,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单膝跪在暗影里,压低声音禀道:“靖王出使北秦,以养伤为名在北秦皇宫里住了近半个月,此番北秦皇帝更是派楚天墨前来探望,属下觉得靖王意图勾结北秦。”
    风凌宇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启唇道:“他若真想勾结,会做得不着痕迹。令人怀疑的是,他失踪的这两个月怎么可能一直在农户家养伤,本王看他是有事瞒着皇兄。
    瘦小男子眼珠转了转,道:”靖王回来时由人搀扶着,步履沉重,似乎伤得不轻。“
    风凌宇手抚着下巴,问道:”他此番回来还有异常?“
    瘦小男子禀道:”没发现其他异常,不过,回来时离宫右护法跟随,离宫里传言,右护法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
    风凌宇面露沉思,面容显得更加阴郁,良久才道:”右护法最厌女色,这个女人恐怕不寻常,在萧府里埋的暗线该派上用场了。“
    瘦小男子领命离开房间。
    萧府
    房间里,元雍盘膝端坐在床上,双掌抵在宋清瞳后背上,头顶一缕青烟升腾而起,元雍终于收功,抬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汗水,脑袋里嗡嗡直响,周身虚软无力,为宋清瞳疗毒几乎耗尽他平生功力,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恢复不过来,扶着宋清瞳重新躺下,盖好被子,狭长凤目看向宋清瞳的面容,总算有了些许血色,心中略安,扶着床沿坐在床边,冷冷地看向走到床前的萧煜。
    萧煜的目光注视着昏迷未醒的宋清瞳,眼底一片漆黑,她总算脱离了危险,眼睛看向元雍,心中早有了计量,自他在马车上将此事告诉元雍之后,元雍的脸色就一直没转晴过,如此看来他也被宋清瞳洗脑了?
    ”阿雍,主上被宋清瞳迷惑,险些坏了大计,本座是为了给主上出这口恶气,可谁知她已经怀了主上的孩子,相信主上已然知晓,才会命本座献出海龙珠,如今宋清瞳已经识破主上的真实身份,放她回国必定打掉胎儿,那样就坏了主上的大计!“
    元雍冷笑一声道:”那么可汗想怎么做?“
    萧煜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烛台,眸中映着闪烁的烛光,道:”待她生下孩子,本座就会在送她归国。“
    元雍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狭长凤目不由眯起,不客气地道:”依元某看,可汗大人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国吧。“
    萧煜看一眼元雍,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等孩子生出来后,你以为主上还会留着她?“
    元雍冷哼一声,反问道:”你以为主上是为了孩子才救下她?“
    萧煜心中一凛,这么说主上果真对宋清瞳动了真情?那么此女更不能留!冰冷地说道:”主上将来要荣登大宝一统天下,绝不能被一个女人束住手脚!“
    元雍心底里升起一团火气,眼睛紧盯着萧煜,怒道:”右护法,你信不信元某现在就将此事告知主上。“
    萧煜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然而脸上却现出一抹微笑,好言好语道:”阿雍,千万不要把此事告诉给主上,主上伤势未愈,若是因此动怒引发金创迸发就坏事了。本座既然请你来救她,就是不想她死,而且现在楚天墨和风凌宇都在西罗,不论此事被谁知道,对主上都不利,不如等他们离开,本座再亲口告知主上如何?“
    元雍略作思索,楚天墨知道倒还罢了,可风凌宇行事阴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是知道北秦皇帝被俘,必定想方设法挟持到自己手中,此事就不好收场了。
    ”待风凌宇离开,右护法若是不将此事禀明主上,元某必当禀告主上!“
    萧煜赔笑道:”好,给本座十个脑袋也不敢瞒骗主上。“
    元雍不再说话,目光注视着宋清瞳,她的面色越来越红润,呼吸也越来越绵长有力,他耗损这点功力也是值了,看了良久,移开目光,站起身走出去两步,忽然停住脚步,略偏头道:”右护法若是有点良心,好生照顾她,到时元某会在主上面前为右护法说情。“
    说完,元雍迈步出了房门。在房门阖上的一刹那,萧煜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眸光里变得阴霾一片,他跟随主上多年,深知主上心中的抱负,如今他只是一时被宋清瞳迷惑,犯了糊涂!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计划半途作废,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阴晴不定的目光在宋清瞳脸上逡巡,忽然想到,她一天没吃东西了,一会儿醒来时会饿吧,吩咐侍从去端点心。
    不多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两个丫鬟手端着食盘,低眉垂首走进房间,萧煜的目光无意间扫向二人,视线停在其中一个身量略高长相秀气的丫鬟身上,待那丫鬟走到床前,萧煜问道:”绣屏怎么没来?“
    丫鬟连忙跪倒在床前,小心翼翼禀道:”屏姐姐肚子疼,临时由奴婢代替。“
    萧煜的眸光闪动,好一会儿,抬手一挥,丫鬟连忙站起,身上已经被汗水打透,脚上有些踉跄,转身将手中食盘放在床边的木桌上,眼睛快速扫一眼床上,转身退出房间。
    萧煜唤出暗卫,吩咐道:”去看看她退下后在干什么,速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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