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楚乔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潇湘冬儿
下人们在外面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传进俩,喜气洋洋的。楚乔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了李策笑的像狐狸一样的眼睛,她伸手去够,却抓了个空。
她真的醉了,可是脑袋却是那么的清除。她恍惚中想起了自己的这些年,想起了小诗,想起了猫儿,想起了敏锐,想起了李阳,想起了军情处的同事,想起了白 发苍苍的爷爷,想起来这些年的奔波和辛苦,想起了几次徘徊于生死的窘迫和危机,想起了乌先生,想起了羽姑娘,想起来荆紫苏,想起了那么多死去的或是活着的 人,还想起了李策,想起了燕洵
幸福来的如此之快,让她患得患失的觉得一切都是在做梦。
她埋首在诸葛玥的怀中,鼻息间全是他身上那种好闻的杜若香气,眼眶微微有些湿,她仰起头来,看着他俊逸的侧脸,突然眼睛明亮的说:诸葛玥,我爱你。
诸葛玥一愣,低下头来,周全全是下人,她的声音那么大,甚至压过了噼啪的炮竹声,所有的人都惊愕的转头望着她,她却全然不顾,只是大声说:诸葛玥,我爱上你啦
熏风穿堂而过,有人在低声的窃笑,菁菁和墨儿的笑闹声远远地传了进来。她的脸颊淑红,眼睛里好似拢了水,眼神直直的,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里,似乎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娇艳容颜,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笑眯眯的,脸上只差写上大大的幸福二字。
呼的一声,耳边有风吹过,她突然被某人凌空打横抱起,然后诸葛玥就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放在满桌刚吃了几口的饭菜,转身就回了寝房。
床榻上的锦被都是簇新的,全部是喜气的大红色,上面绣着层层锦绣,有鸳鸯戏水,有牛郎织女,有喜鹊搭桥,有观音送子,到处都透着一种暖融融的甜蜜。
他的眼睛漆黑,透着一丝熊熊的欲火,一把扯开了衣领,狠狠地盯着她,哑着声音说:小妖精,再也不给你酒喝。
说罢,低头就狠狠地吻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呼吸急促且火热,像是一团浓烈的火焰,所到之处,都是一片麻麻的酥软。
她眼角含笑,抱住他的腰,热烈的回应了起来。
罗曼低垂,满目锦缎,长夜喧嚣,外面,又是一片热闹的欢笑声。
生命有太多难测的变数,你不知道风浪什么时候会来,浪头有多大,会不会轻易地将眼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打翻。那些曾经苦苦压抑的感情,那些潜藏了多少年的话语,那些一直隐忍不发的情绪,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万事都是莫测的,所能做的,唯有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锦绣遮掩,帷幔纷飞,她躺在层层奢华之中,攀上他的身体。细密的汗水涌出,身体都是满足的疲倦,她缩在他的怀中,越过他的肩膀,望向窗口,隔着一层窗纸,隐约可见极远的天空中有绚丽的烟火,肆虐的游荡在整个天际。
未来会如何,她都再不会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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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楚乔传 第185章.燕氏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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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长空第185章:燕氏义庄
又到上元节,圣金宫里大摆筵席,也许是为了冲淡年前的那一场动乱,今晚的晚宴尤其豪华,连诸葛玥这样闭门思过的罪臣,也得到了清束。若是在平时,他还 可以找此托词称病不去,然而如今若是这样做,难免会被有心人诬陷攻计。傍晚时分,诸葛玥穿着一身朝服进了宫,轻车简骑,十分低调
楚乔呆在房间里,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很困,食欲也不是很好,吃吃睡睡,倒是略显几分丰韵。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然后房门被推开,墨儿一步三回头的走进来,走到楚乔身边,微微有些紧张,小鼻子被冻得通红。
墨儿,你有什么事
墨儿犹豫了一会转头又往门口看去,过了好一会,才小声的同:母亲,我们今天出不出去啊
算起来,楚乔也不过只比这孩子大了十多岁而已,开始的时候听他整日的娘亲母亲的叫,还会不自在。可是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她坐直身子,皱眉问道:出去去哪啊
今天是上兀节啊,外面有庙会还有花灯会的。
墨儿眼睛里冒出兴奋的光来,楚乔一转头,就见门口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这些日子诸葛玥被禁足,府里人也极少出门,她掐了一下墨儿的脸蛋,笑着说好,咱们去。
西蒙版图极大,按照现代的计数法,足足有四千多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五个中国的大小。这片土地传承多年,纵然战乱频乱,但是人。向来繁盛,真煌城作为大夏的国都,人。也十分密集。
楚乔等一行人走在衙上,只见四周灯火通明,各色花灯争奇斗艳,夺人眼目。真煌城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少,高低贵贱,无不相携而出,共庆佳节。百戏同开,管弦齐呜,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今年的上元节较之往年的更热闹些,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孩子们玩的很开心,可是刖刚过了一个多时辰,突然天降大雪。北风呼啸的来,平地刮起了白毛风,将一场五彩缤纷的上元灯会吹的支离破碎。菁菁几个大骂着 上了马车,护卫们挥着鞭子就往府中赶去。然而风却越来越大,连马儿不愿意往前走了,走到一个僻静之处的时候,一匹马突然失控,挣脱了马缰逃了去。
月十三跑来说,风雪太大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的好。
楚乔点头同意了,正好见前方影影栋栋有一座大宅,就跑上去敲门,然而走到近处,才发现这竟是燕北抑子王的安神庙。
燕世城虽然出身王族,但是因为被帝国扣上叛贼的名号,所以尸身是不能入宗庙的。这座大宅名义上叫做安神庙,实际上就是一座义庄,不止是燕世城和其子女 的棺木,还有附近一些普通百姓的棺木,也放在此处。开始的时候,大夏还派兵严加防范,可是自从燕询回到燕北之后,就再也没有大同行会的死士试圄前来抢夺, 渐渐的,这里越发荒凉,帝国也不再愿意为一堆白骨而费心派遣兵力了。
楚乔等人进了偏屋,护卫们找来了烛台和火把,屋子里渐渐明亮了起来。只见阴沉的大殿上摆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灵位,还有二十多具棺材,笼罩在惨白的烛火之下,看起来阴森恐怖。
菁菁脸色发白,似乎有点害怕,紧紧的躲在多吉的身后,扯着他的袖子,再无平日的伶俐。
梅香笑话她道:没想到我们的菁菁小姐也有害怕的东西,我还以为你是个混世魔王,这世上谁也不惧呢。
众人听了齐齐笑话她,气氛一时间轻松了许多。
荣儿如今就要满一岁了,终日里牙牙学语,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个刚出生的小鸭子。他穿着一身大红色团福小棉袄,用胖胖的小手打了个哈欠,就缩在楚乔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楚乔站起身来,将荣儿交给梅香,轻声说道:我出去一趟。
小姐,这大冷的天,你要去哪啊,
楚乔提起梅香带来的食盒,打着一只灯笼,说道:我就去隔壁看看,你们不用跟着。
说罢,就出了房门口
外面的风大的惊人,楚乔在西蒙生活了十五年,还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风。手里的灯笼呼的一下就被吹破了,楚乔的大粪也被大风掀起,冷雪噼啪打在脸上,生生 的疼,像是石子一样。楚乔紧紧的揪住大袭的领子,艰难的往前走,走了好一会,才走到一间破败的屋子前,然后伸出手去,咯吱一声,缓缓的推开房门。
霎时间,长风顿时灌入,扬起了满地厚厚的尘埃。楚乔咳嗽几声,连忙将房门关上,并拉过一只凳子,将门抵住。
屋子里死一样的静,似乎比外面还要冷,屋顶有几处已经破了,呼呼的往里吹着风。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可是她却好似对这里的地形特别熟悉,掏出火折子,试了好几次,终于一盏一盏的将同围的蜡烛全部点燃。
幽幽的烛火静静的燃起,将这间屋子缓缓照亮,四具漆黑的棺木摆在当中,没有灵位,没有幡烛,甚至连个标示都没有。就那么随意的放在那里,遍地都是杂草和垃圾,还有几块冷硬的馒头。可见平日里,这个地方早就被流浪的乞丐所占据了。
楚乔将食盒放在一旁,橹起柚子就开始打扫。她的动作很快,尽管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但是还是很快就将地上的垃圾清理一空,她用稻草扎成一个简易的扫 把,将明面上的蜘蛛网都扫去了,屋子里看起来干净整洁了许多。然后她一件一件的捋食念里的食物都拿出来,摆在地上,然后跪下来,深深的拜了几拜。
是的,这四具棺木里,就是燕询的父亲、两位兄长和一位姐姐。那些年里,每到燕王的忌日,她就会和燕询偷偷的来此祭拜,那时候这里还有官兵守着,他们想要来一次都要费好大的劲。而如今,就连这里都已然一片荒凉。,。
自从回到真煌,她始终没有想过要来这里拜祭,然而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竟会走到此地,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没有香烛,便以熏香代替,没有纸钱,便以绢布代替,没有好酒,只余一壶羊奶两盏清茶。
燕王殿下,我又来看你了。她站起身来,膝盖上沾了几星尘土,微微有些脏。雪花从屋顶落下来,一丝丝的虞盖住棺木的盖子,她静静的望着那几具棺材,努力回想着很久之前看到的那几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心里是一片茫茫的苍凉。
早在陇西一代发生雪灾之前,燕北就已然沦入大灾之中。黎民百姓家园被毁,蓝城一代雪灾尤其严重,尚慎诸地牛羊成干上万的冻死,百姓食不果腹,燕北岌岌可危。海&天中文首发
然而,就在大夏百官拍手称庆的时候,燕北却秘密调集了十万龙吟关守将,徒步跃过了,河高原,由海拨六千多米暮狼峰进入了大唐境内,绕过了唐户关,突然 袭击了大唐的关卡,抢夺了二十多万旦粮食,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回燕北。整个行动耗时不出四日,等大唐的边关战报传到唐京城的时候,龙吟关的守军已 经返回关。和想要趁着燕北大灾来趁火打劫的夏军打了两仗了。
此事一出,犹如一滴水落入沸油之中,掀起了一轮激烈的巨浪
大夏和卞唐齐齐大怒,可是却拿燕询毫无办法,大夏的御史台笔杆子们奋笔疾书,大骂燕北乃是强盗出身,天生烧杀掳掠,有违圣人之道。卞唐的老学究们更是满眼喷火,饶世界的叫嚣,将燕询祖宗八代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著书立说大加鞭笞,激动的险此背过气去。
然而他扪所能做的,也唯有如此罢了。龙吟关固若金汤,燕北军悍如虎狼,现在的局势,只要他们不出来挑衅打仗那就要烧高香了,谁还敢上门去惹他们
楚乔听闻这些消息的时候不免冷笑,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就是如此吧。
诸葛玥却仍日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面对朝野上一致要开战的声音置之不理。谁都知道,大夏如今自顾不暇,几个皇子争位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这个时候 谁有时间去对外开战,不过是说说罢了,他若是真的点齐兵马开往雁鸣,那些老家伙们怕是才会如他们奏折上所说的,血溅三尺,以死明芯
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有些惊讶,说没想到燕询会干这样的事。
其实何止是他,恐怕整个西蒙大陆,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吧。
毕竟,曾几何时,他也曾以整个燕北为注,以百万军民为饵,引夏军入关,自己挥兵东下。并且又在不久之后,铲除异己,彻底摧毁了一路扶植他上台的大同行会,即便是自己老师的头,也一样斩下。
面对这样一个人,恐怕也无人会想到,他会为了燕北的百姓,而冒这么大的险。就连楚乔,也没有想通这里面的关节。
不过,好在唐户关的守将是大唐靖安王的义子,虽然靖安王垮台之后他及时的投诚效忠,但是他手握兵权,又看守着帝国的重要关卡,终究还是难以使人完全放心口此次燕询将他除去,也不算是大唐的损失。
至于大唐丢失的那些粮草。
楚乔眉心微微蹙起,脑海中再一次想起生活了多年了尚慎高原回回雪山,还有那里纯扑的牧民和百姓
燕询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千里匿藏,行动迅猛,上万军队统一调动而不曾走漏一丝风声,出其不意,一击而中。手段之准,眼光之利,胆量之大,堪称当世第 一等将才。只要有他在一日,大夏就休想踏破龙吟关,哪怕是赵彻亲自出手也没有完胜的机会,他也许能在战术、兵力、情报、武器、后勤补给等方面略胜一筹,但 是若论手段的根辣,心智的坚韧,绝对没有胜过燕询的可能。
燕询在战场上的可怕,就在于他能完美的利用周围所能利用的一切作为战争胜利的辅助。而他对于人心的揣摩,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一个境界。
这个世界上,能与他一较长短的,也许唯有诸葛玥了。燕询的优势在于他的狠,诸葛玥的优势在于他的诡,这样两个人若是能有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战场,也许 真的会创造一个战争史上的传奇。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她虽然已经厌倦了那种生活,但是闲下来的时候,脑子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这些事。将听来的消息反复拼凑, 一点点的临募大致的情况,然后推演、计算、排布,像是一个钟爱下棋的棋手,就耳不再下棋了,也会在脑子里想象各类棋局。
只是这一次,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哪一边赢得这盘棋的胜利。
其实,就其她和燕询最终不睦,她也是不希望看到他败落的吧。
所以,在知道了唐户关被他偷袭成功之后,竟然还会有一点点的窃喜,完全不顾她乃是大唐秀丽王的身份。她自嘲一笑,即便是她,也是难以免俗吧。所谓的恩怨情仇,在时间的沉淀之下,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双阴冷的双眸,还有一只有力的手
谁辜负谁,谁亏欠谁,真的能算得清吗
他们之间,纵然无法携手,也并不一定就要分个你死我活。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房门发出咯吱的一声脆响,将抵门的凳子推开少许。她以为是风,就回过头去想要关门,谁知刚刚走到门口,房门骤然被打开,一个披 着一身黑色斗篷的人站在苍茫的大雪之中,身后只有一名青衣随从。她看不到他的脸,一时间,只能看到一双黑的好似深渊般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射在了她的身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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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楚乔传 第186章.燕风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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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长空第186章:燕风将至
有那么一瞬间,楚乔甚至以为她又看到燕洵了。
外面没有一丝月光,只有漫天呼啸的风雪,吹在人的脸上,像是冰冷的刀子。那人站在那里,斗篷将他包裹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穿过层层风雪,定定的 看着她。房间里的烛火在开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全部被风吹熄,只有淡淡的清雪白光闪烁在浓墨的夜色之中,越发映照出那个模糊地身影沉重且压抑。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瞬,那人缓缓抬足,微微垂下头,步履因为透着几丝疲惫,一只骨瘦嶙峋的手凑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一声。
房门被关上,三个人站在狭小的灵堂之内显得有些狭窄。驼背的青衣仆从手脚麻利的将白烛重新点燃,幽幽的光线缓缓地照亮四周,也照亮了那人斗篷之下静静垂下的花白的鬓发和他袍袖之下一双满是褶皱的手。
刚刚被楚乔用来抵门的矮凳被那仆从擦干净,那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坐下,背脊弯着,隐约可见隐藏在衣衫之下的身体是多么的羸弱。
楚乔仍旧站在那里,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说话。她甚至有些疑惑,这样一个病瘦羸弱的人为何会让她在一开始那么震惊,甚至以为是燕洵亲至。
仆从退下,站在门边,整个身体都隐藏在灯火的暗影里,低着头,像是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蒙昧的光线柔和的投下来,风从露瓦的屋顶灌入,呼呼地响,烛火也一晃一晃的,好似随时都熄灭的样子。那人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幽深的眸子望着她,突兀的说道:今晚的风雪真大啊。
楚乔一愣,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人,她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紧张。好似有一股低压的气势从他身上一点点的流泻而出,渐渐的弥漫了整间屋子,连带着呼吸,都变得低沉了起来。
是,的确很大。她点了点头,静静的说道。
已经有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那人的年纪应该已经很大了,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苍老和疲惫:似乎还是十五年前的冬天,也有过这么大的风雪,连京都府尹门前的那颗老槐树都被吹断了。
十五年前
正是燕洵家破人亡的那一年,那个寒冷的冬天,他们还缩在城南破败的驿馆里,烧掉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还是被冻得浑身长满冻疮。
今年的上元灯会热闹吗
那个人很是自然地问道,好像他们是已经认识好久的朋友一样。
楚乔微微侧头,说道:天公不作美,搅了一场好灯会。老先生也是来看灯会被风雪阻在这的吗
那人低声一笑,说道:我这样的身体,还看什么灯会
楚乔略略挑眉,沉声问道:那么先生,是专程祭拜燕老王爷的吗
尽管看不到面孔,但是楚乔还是可以想象得出他无声的一笑。
极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绵长的钟鼓之声,那是上元灯会的十八声更鼓,就在圣金宫内的天程塔上,由钦天监主持,由有名望的高僧焚香礼佛,念诵平安经文,祈祷着明年的风和雨顺、国泰民安。
楚乔听到声音,微微准过头去,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些失神。
这义庄这么荒凉,你一个女儿家呆在这间灵室里,不害怕吗
楚乔转过看向老者,心知能这样轻易走进义庄而不被月十三等人发觉的人绝不是一般人,几个能在这个时间来到此地的人在心里一一过滤,却始终找不到这样一 个人物,不免越发疑惑了起来。可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淡笑着说道:心中坦荡,便无所惧,比起人心来,所谓的游魂野鬼,不知道要善良多少倍。
心中坦荡老者音调微微上扬,静静笑道:这个世上,真正能够担得起这四个字的,又有几人
自己觉得自己担得起也就够了。楚乔站在原地,一身雪白长裘在灯火下看起来尤为清丽,脸颊光洁,有着晕白色的光圈,她静静的说道:有人做了一辈子 清官,忠于社稷,不取民分毫,两袖清风,一生坦荡。有人却终身碌碌无为,辛辛苦苦养家糊口,可是却没有作奸犯科,是以心中并无愧疚亏欠,也担得起坦荡二 字。心之所安,取决于自己,并非取决于成就。
老者微微扬眉,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绢灰,轻飘飘的落在他的长袍下摆上,他沉思片刻,随即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外面风雪这样大,老先生漏夜前来,可是心有牵绊吗
人老了,难免容易想起些浮生旧事。
狂风乍起,一下子卷开房门,阖屋的烛光顿时全部熄灭。那仆从一惊,年纪虽然已经大了,身手却利落的很,两下就门关上,又想要掌灯。老者抬起眼眸,目光望着黑暗幽深的一排排棺木,笑容一丝丝的敛去,摆手道:就这样吧。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得到头顶呼啸而过的风声,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透过窗外的雪光,一惊隐隐能够看清楚人的身影。
老者将斗篷摘下,说道:他可能是不想见到我。
我带了酒,你陪我喝一杯吧。
这没待楚乔回答,身后的老奴一惊走上前来,在地上铺上一层绢布,上面摆了两只酒杯,一只莹白剔透的玉壶,在黑暗中微微发着亮光。杯盏倾满,酒香四溢,老奴双手为楚乔奉上一杯水酒,楚乔在鼻息间闻了闻,说道:是青丘的青女娇。
老者笑着赞许:好灵的鼻子。
楚乔一笑:我酒量不怎么样,唯独闻酒比较在行。
说白,从发间拿下一只银簪,探入杯中,片刻取出,在鼻息间一嗅,随后才放心的仰头饮下酒水,赞道:果然是好酒。
老者见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自己面前验毒也没有着恼,反而很感兴趣的说:把你的簪子也借我一用。
楚乔微微一愣,说道:酒是你自己带来的你也不放心吗
小心点总是没有坏处。
老者学者楚乔的样子将银簪探入酒杯,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只火折子,点燃之后照着看了很久,才仰头喝酒。
楚乔失笑:你这个样子,其实反而更加不保险。
老者微微诧异,问道:为什么
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腐蚀银器的,况且就在刚刚我递给你簪子的过程中,就有好多种办法可以下毒。就算不用毒,你离我这么近,难道不怕我是刺客吗
老者望着她,并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很认真的问:那你是吗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老者皱着眉,似乎在努力思索的样子,过了好一阵,才说道:我不是很相信。
楚乔呵呵笑起来,说道:是啊,农夫今天想吃鸡,所以不杀猪,可是不代表他明天不会杀猪啊。
你将我比作猪
不不,楚乔摇头:你这样的人,三分像狼,三分像蛇,另外的四分我就看不出了,不过总归不是好伺候的。
老者笑着对门口的老奴说道:看看这个丫头的嘴,堪比御史台的几百根毒笔铁齿了。
老者似乎很是开心,很放松的招呼楚乔坐在和他一起喝酒。外面的风雪越发大了,楚乔拉过一只椅子,擦干净就坐了下来,和他一杯一杯的喝起酒来。
四下里一片漆黑,唯有屋顶上露下几率光线。
那酒有着诱人的香气,只要喝上了第一口,就会引诱的你想去喝第二口。即便是没有毒的酒,喝多了也是会眼花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乔的头渐渐晕了,她伏 在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拄着头,缓缓地闭上眼睛。和那老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他们似乎说了很多很多,可是她却渐渐的记不住了。她的心里很平静,好似有 大片大片雪白的海浪一层层的掠过,轻柔的扫过她洁白的手指和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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