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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娘子
一整天,林魅想到晚上的见面,神亢奋。
可惜,人的身体毕竟不是机器,亢奋能让人机体一时忽略饥饿的感觉,但不能持续对饥饿。
林魅打电话给西餐厅,订了一份情侣套餐,电话刚放下,门铃响了。
乔汐言来了!
林魅开门,无论何时都衣着暴露风情万种的乔汐言笑得倾国倾城,林魅的心跳加速。
“哈喽。”突然从旁边探出一个脑袋,林魅愣了下,“屠警官?”
好像是糖葫芦,乔汐言是第一颗最大最酸甜的山楂,后面串着屠斐这颗青涩的果子,最后面还串着一颗成熟饱满的山楂——沈清浅。
“你们是来开联谊会吗?”林魅望着对坐的三人,“我让你还钱,你还带两人过来。”
“做个公证嘛。”乔汐言好脾气地说,她从钱包抽出早就准备好的现金放到桌上,“不多不少,正好。”
“哪里正好?”林魅身体后靠沙发背,双臂抱膀,淡声道:“这些天不要利息的吗?”
乔汐言不慌不忙,又抽出1000元,“这算是利息。”
“哟,乔总这么有钱。”林魅站起倾身夺走乔汐言的钱包,“我看看乔总还有多少。”
钱包里没有了,现金全都在桌上,乔汐言似乎怕林魅找茬,主动说:“1000块利息足够了吧?就算放高利贷,利息也没有这么多的。”
“确实。”林魅丢回乔汐言的钱包,“我不要这么多,我这人不贪财,1000元利息我不要,给我两块三的利息就行。”
“两块三?”乔汐言重复完抿唇瞅瞅一旁的沈清浅,沈清浅淡声道:“别看我,我没有。”
乔汐言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50元以下的票子了,她转头瞅瞅屠斐,屠斐瞟一眼眼神犀利的林魅,转过头眨眨眼跟乔汐言说:“也别看我,我也没有。”
“我多给你还不好,要什么两块三?”乔汐言千算万算,没算到小崽子找事的点儿在这里。
两块三难倒了乔汐言,“那我还只能改日再给你了。”林魅耸肩,“随你便,反正我只有今天有时间。”
“小朋友,你看你能不能替我跑一趟?随便买点东西,两块三的零钱应该不难。”乔汐言笑吟吟地看向屠斐,屠斐一脸严肃,拧眉回忆道:“我记得之前有人看我信息不回复,后来回复我还是拒绝呢。”
“……”你瞅瞅这帮小崽子,乔汐言没办法喜欢她们,反复无常不说,小心眼爱记仇。
“最亲爱的沈医生……”
“说来,我好奇个事。”沈清浅靠着椅背的身体坐直,她偏头看乔汐言,目光遇上屠斐看戏的专注眼神,沈清浅认真道:“乔总和屠警官什么时候背着我私下留的联系方式呢?”
屠斐没突然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咳嗽了一声不自在地挠挠头,交代了,“就是那天在金碧辉煌。”
“噢。”沈清浅噢了一声,继续靠回到沙发背上。
乔汐言看出来了,沈清浅的意思是:你私下和我的小朋友交换联系方式,我本人表示不满,我是不会帮你的。
乔汐言万万没想到,这年头,大崽子被小崽子带歪了,连沈清浅都变得小气。
这两人,还真是来看戏的吗?乔汐言可不是吃亏的主儿,“既然两位什么忙都不能帮,那就先行离开吧,我和林总私下解决。”
林魅眼睛一亮,她正愁怎么送走两位碍事的家伙,沈清浅啧啧两声,“乔总真是……”话语里明显有挑理的意思,“一个电话深夜把我们叫来,现在又一句话想赶我们走,到底是我看起来很好说话,还是屠警官看起来好欺负啊,你说是不是,屠警官?”
屠斐暗笑,阿姨一本正经挑理的样子太可爱了吧,屠斐面上绷着脸,“就是说,大半夜折腾人不犯法是吧?”
乔汐言今天时运不济,三人都不是善茬,她站起身,“既然三位大神我惹不起,鄙人只能先行送沈医生和屠警官回家,回来路上换了零钱再找林总,当然,前提是这么晚还有开门的商店,且能给我两块三还利息。”
乔汐言转身要走,林魅心急地起身想抓住她的手,她不能让乔汐言走,下次见不知是何时,只是这一下抓了个空。
远去的背景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林魅的眼圈泛起红,沈清浅适时停止恶作剧,她高声叫道:“乔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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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浅起身,屠斐乖巧地跟随,两人一起往门口走去,沈清浅边走边说:“乔总,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不管是钱的问题还是其他的,人在你面前,有什么话都能说开,别等到以后没机会再后悔。”
沈清浅和屠斐离去,房内剩下乔汐言和林魅,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客厅中间。
长久的静默后,乔汐言缓缓回身,扬起笑,“林魅,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林魅低头盯着脚面,乔汐言走回到她身边,“咱们做朋友吧。”
林魅突然说,“你给我做饭吃。”
“现在?”
“恩。”
乔汐言深吸气,挽起袖子,“好。”手臂上一条伤疤像条虫子,乔汐言进厨房了。
林魅发信息给酒店的对接人,写道:情侣套餐不用送来了。
林魅丢下手机,去厨房了,“我帮你。”
午夜的林家开着窗,腾腾的热气往外冒,锅碗瓢盆交响曲奏响。
沈清浅载着屠斐回家,犯困的人上了车没多久就打起瞌睡,沈清浅指尖轻轻敲着键盘等红灯。
“唔。”副驾驶的屠斐哼唧一声,沈清浅偏头看她,她咂咂嘴侧身朝着自己,红润润的纯饱满莹润,沈清浅突然有点想吃车厘子。
家门口,屠斐还在睡着,沈清浅熄火,靠在椅背上偏头望着屠斐。
沈清浅挺羡慕屠斐在哪里都能睡着的体质,屠斐每天也会面对那么多的黑暗面,但她天性乐观,虽然会犯愁抱怨两句,但是心底始终向阳。
心中有光,不惧黑暗。
不知怎么的,沈清浅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如果屠斐是她生活里的那束光,她是不是可以真的不再怕黑暗了?
黑暗就算铺天盖地而来,顽强的阳光是否能撕裂黑夜钻进细缝射进来?沈清浅望着屠斐的脸,她心中是未知数。
成.人社会的黑暗,沈清浅见识过太多了,在人世间行走越久,不忘初心保持纯洁的心越难,见识过那么多的黑暗之后,很难再相信人世间真的有真正的善。
伪善的人,太多了,沈清浅轻轻叹息,屠斐像是感知到,她身体扑棱一下抖动,人也醒过来了。
“醒了?”沈清浅柔声问,“那就下车回家吧。”
“唔。”屠斐揉揉眼,黑曜石似的眼睛望着沈清浅,想起什么似的往后看了眼,“带小狼崽回家睡觉。”
屠斐先一步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拿起今天抓到的小狼崽玩偶,沈清浅锁车,屠斐站在路灯下伸出手,笑脸仿佛被镀了一层暖光,足以暖到人心,“走吧,阿姨。”
双手相握,温暖交融,那一刻,她们的掌心的温度,是一样的滚烫。
今天本该是完美的一天,如果屠斐的电话没有响的话……屠斐接起电话,脸色凝重,沈清浅内心为之焦灼。
“好,我知道了。”屠斐说话时放开了沈清浅的手,抽出仅有的几秒时间说:“阿姨,局里有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屠斐接着电话跑开了,路灯下的她,身姿矫健,最后与夜色彻底融为一体。
沈清浅的手心微凉,她就知道,温暖的阳光是握不住的,它注定不会只属于某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沈清浅只想祈祷,请上天保护好这束光,让她一直亮下去。
第62章哭了
消停多日的胡三立终于不消停了,幸好是邢思博早有预料,明面上是只有屠斐之前跟踪胡三立,事实上邢思博已经联系辖区的派出所盯着了。
胡三立大半夜突然拾了东西往车站去了,怎么看都是要逃跑,邢思博派屠斐去车站堵着,陈光辉随后也从警局出发往车站赶。
“劝他消停待在海京市,如果不配合就逮捕他。”邢思博在电话里下命令,屠斐纳闷,“老大,现在没证据,上头签发逮捕令了吗?”
“谁说没有证据?”邢思博反问让屠斐狐疑,屠斐纳闷,“之前不是一直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吗?还是这些日子有结果了?”
“让你抓,你就抓,出事我担着。”邢思博交代屠斐,尽量等到陈光辉赶到后一起动手,别一个人行动。
可惜,陈光辉来的太慢,胡三立早于他到达,屠斐不能让他进站,她刚露脸,胡三立撒丫子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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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跑还不可疑,这一跑太可疑了,胡三立前边跑,屠斐后边追,两人沿着站前这条路,在午夜里飞奔。
胡三立平常干体力活,力气也不小,和刑警出身的屠斐相比,到底是逊色些。
两人的距离越缩越短,胡三立几次想拦出租车,但都怕他一停下,屠斐就会赶上来飞扑他。
两人跟老鹰捉小鸡似的,最终在一个十字路口,胡三立闯红灯,屠斐也不管不顾追上去。
夜里的车子大多因为路况好而开得飞快,至于交通手册上写着路口减速,司机们基本都是当耳旁风。
街中心突然出现两个追逐的人,司机减速来不及,直挺挺冲着胡三立撞上去,屠斐想拉胡三立一把已经来不及。
咣的一声,胡三立被撞出几米高重重地摔在地上,屠斐往后闪躲,被身后反向道的车辆剐蹭到也摔倒在地。
胡三立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屠斐赶紧叫救护车。
胡三立倒在水泊中,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他使出仅有的力气抓着屠斐的手,呵着气断断续续说出两个字,“救我。”屠斐颤抖地抓着他的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撑一会。”
胡三立满脸是血,唇角哆嗦,咳嗽着又吐出几个字,“我、我没杀人,我被、被……”胡三立双唇碰到一起,最后一个字没有发出声,最终,屠斐也不知道“被”字后面到底是什么。
胡三立挣扎着起身,一大口鲜血吐在屠斐的手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往下淌,温热顷刻间转为微凉,滴答滴答,屠斐的手像是生命的沙漏,每一滴血都是逝去的生命。
胡三立说没杀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一刻屠斐心中突然相信了他。或许,胡三立想说,我被冤枉的。
胡三立浑身哆嗦,双眼无光,嘴里偶尔吐出一个字“冷”,任凭屠斐怎么大声呼喊,胡三立都没有做出回应,弥留之际的胡三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屠斐死命抓着胡三立,用自己的方式鼓励他,一直跟他交谈,只是效果甚微。
胡三立冷不丁咳嗽,喷出一口血,溅到屠斐的手上和腿上。他残喘着,像是被抛上岸的鱼,再也回不到海里了。
救护车赶过来时,胡三立已经咽气了,屠斐眼睁睁地看着胡三立死在她面前,无力感几乎像水一般淹溺了她。
屠斐同时被送到医院,膝盖和手臂都剐蹭出血,值班的翁晓夏吓了一跳,“屠警官!”
“医生麻烦您您好好处理,尽量别留疤。”陈光辉站在旁边拜托翁晓夏,同时安慰低头不语的屠斐,“你别多想,这事不能怪你。”
话是这么说,如果屠斐没有追得那么紧,胡三立不至于落荒而逃,连命都不顾。胡三立不想死,屠斐看出他想活,他倒地的第一句就是“救我”。
邢思博在急诊室门口,眉头紧锁,胡三立死了,这是意外中的意外,他打电话给陈光辉问屠斐的情况,末了嘱咐陈光辉,“处理完你们都回家吧,你看看屠斐是状态,她她回去好好休息。”
处理完伤口,陈光辉张罗送屠斐回家,屠斐摇摇头,低声说:“我想回局里。”
“这大半夜的,你回局里干啥?”陈光辉推她,“赶紧回家休息去。”
屠斐被推得一个踉跄,“我睡不着。”屠斐低头盯着光亮的地面,眼神有些涣散。
屠斐见识过尸体,但是没见过有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无力感,她能感受到生命在她手心里流逝,但却无能为力。
胡三立是嫌疑人,但终究是个人,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如果胡三立真的是无辜的,她的追捕间接地害死了一条生命。
“白鹏兴案件相关的录像看完了吗?”屠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去局里看录像。”
陈光辉唇角动了动,最终没忍心拒绝屠斐,他知道屠斐需要一件事来转移注意力,“行,我带你回局里。”
“诶诶。”翁晓夏在后面听了半天,听到最后急了,“她都伤到了,需要休息啊!”
陈光辉没搭理翁晓夏,抬手拍了拍屠斐的肩膀,“走吧,哥陪你加班。”
去警局的路上,陈光辉经过一家小笼包的店铺,早餐店已经开门营业了,零星的客人坐在外面的餐桌上吃着早点。”
“你想吃啥?”陈光辉望着失魂落魄的屠斐,心底不适滋味。
屠斐摇摇头,一言不发,陈光辉心里更难受了,“不想吃也得吃,陪我吃点。”
陈光辉打包了吃喝,带着屠斐回到局里,包子,油条,热粥,豆浆,咸菜……一字排开摆在屠斐面前,陈光辉拉起屠斐推她去女洗手间,“先去洗手,别碰到伤口,然后吃饭,我跟你说说白鹏兴的案子,我没看完但确实有发现。”
屠斐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进到洗手间,她低头盯着穿过指尖的水,微凉的触感好像是胡三立那一口冷却的鲜血。
光线昏暗的洗手间,手心里的液体不知何时变为红色,屠斐惊得一个激灵,水流清澈依旧。
胡三立不想死,他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说:“救我。”
屠斐也不想胡三立死,尽管他是嫌疑人,如果她当时没有追的话……
“屠斐!”陈光辉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屠斐,“好了就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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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屠斐轻轻应了一声关掉水龙头出去了,陈光辉看她煞白的小脸,“没洗把脸啊?”
“啊……”屠斐像是才记起,她回去又洗了一把脸,耳鬓湿润的发丝贴着白皙的肌肤,泛红的眼睛像是哭过,“屠斐。”
“恩。”
“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
“恩。”
“吃饭,我跟你说案情。”陈光辉塞筷子到屠斐手里,屠斐握着筷子的手有点抖,门突然开了,邢思博诧异,“你们大晚上不回家睡觉要修仙啊?”
陈光辉递给邢思博一个眼神,下巴点了点屠斐,邢思博一看屠斐失魂落魄的样子瞬间明白了。
“我有你们这样勤奋的下属,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分。”邢思博靠在桌边抓了个包子塞到嘴里,“光辉,你去给我打盆水我洗手。”
陈光辉意会地出去,邢思博拉过椅子坐到屠斐旁边,“屠斐,你看着我。”
屠斐抬眸,黑曜石似的眸子像是被水打湿,看得邢思博要一阵心软,那一刻他感觉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老一辈常说,太重感情太有正义感的人反而不适合干刑警啊,医生,律师这类行业,倒不是能力问题,是心灵上的自我束缚太厉害了。
屠斐从业半年多,面对尸体不会怕,但是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邢思博看她身上沾染的血迹跟水墨画似的浸透衣裤,他能想到当时画面有多冲击,“屠斐,要不然……我给你放一天假?”都是大老粗的爷们,从工作上说教不忍心,从情怀上关心做不到那么细腻,邢思博唯一能想到的是让她回家休息。
屠斐不想回去,邢思博没辙,“行,那吃饱干活。”干吧,干到累了,神疲倦到极点就会睡了,邢思博都知道的。
屠斐低头大口吃包子,一口塞一个,没怎么嚼狼吞虎咽吞地往下噎。
陈光辉打水回来,看了个满眼,他冲邢思博挤眼睛,意思是:你也没开导好啊。
最后要不是陈光辉夺走屠斐的筷子,她几乎要把平日里三人的量都吃了。
“你看录像吧。”陈光辉不想跟她谈案情,怕触及到屠斐内心脆弱紧绷的神经。
天亮时,屠斐的手机响过一次,应该是短信,屠斐没看,陈光辉瞟了一眼没做声。
一整天,屠斐坐在电脑前没动过,陈光辉给她倒过水,她一口没喝。
如果不是偶尔传来鼠标按键的声音,陈光辉感觉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屠斐可以一个姿势很长时间不动。
陈光辉也不知道屠斐看没看进去,希望她是看进去了,这样才能转移注意力。
日升日落,时间转瞬而逝,夜幕再度将临时,沈清浅和翁晓夏交班。
“沈医生,我来了,你回家吧。”翁晓夏换衣服,沈清浅嗯了一声,她翻了翻手机,屠斐从昨天就没动静,工作忙到没时间回复信息吗?几乎一天一夜了啊。
沈清浅换衣服时随口说了句,“我听说昨晚有个病人过来你没登记?”
“啊?”翁晓夏解扣子的动作顿了下,沈清浅系好扣子,“现在赶紧补上,以后不能这样了,所有关于病人的信息都得及时录入,事后修补是违规的。”
“说到这个。”翁晓夏边穿衣服边走向沈清浅,“沈医生,昨晚来的人是屠警官,她伤到了,却没有回家休息,您有功夫可说说她吧。”
沈清浅愣在原地,翁晓夏简单说明情况,沈清浅抓起桌上的手包,“我先走了。”
沈清浅直奔朝阳市分局去了,她路上想打电话,可想起三通没回的信息,她最终作罢。
沈清浅在门口登记,快到门口时,陈光辉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水泼到旁边,“沈医生,你这是……”
“屠斐在吗?”沈清浅焦急地透过窗子张望,“她伤得重吗?”
“呶。”陈光辉抬手指了指窗边,“从昨天到现在,一动不动,现在终于扛不住,坐在那睡着了,我都不敢吵醒她。”陈光辉简单说明情况,沈清浅眉头皱得很紧,“陈警官,能让我和她单独待会吗?”
“可以啊。”陈光辉空了空手里的盆,残留的水滴答滴答砸在地上,“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也一整天没出去了,正好您过来了,我去买点吃的,你陪她待会,我估计啊,她一准得做噩梦。”陈光辉当年也经历过,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他的经历远比屠斐还要惊心怵目。
陈光辉离开,沈清浅悄无声地进入到办公室。
屠斐保持着端坐的身姿,头微微低着,身体轻轻打晃。
衣服和裤子都沾着血,时间太久,血已经变成殷红色,对于还算爱干净的人来说,一般无法容忍自己穿着血迹斑驳的衣服。
屠斐内心受到打击后,所有的感官都比往常弱了,沈清浅也能理解她,她也曾体验过,第一次看见病人在手术上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把她扼杀。
屠斐身体突然栽歪下来,沈清浅,伸手轻轻抱住她揽进怀里,屠斐小脸埋进沈清浅的小腹层了层。
沈清浅以为她还睡着,可许久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小腹传出来,沈清浅的眼眶瞬间失润。




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 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_123
第63章一颗糖果
此刻,无声的陪伴,比言语的慰藉更有力。
沈清浅轻抚屠斐的后背,熟悉的心痛袭来,沈清浅不记得这是时隔多久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了。
沈清浅希望屠斐能够放声大哭,但是怀里的人始终都是抽噎,沈清浅揉揉屠斐的发丝,掌心剐蹭到柔软温热的耳朵。
沈清浅揉揉屠斐的耳朵,屠斐的身体颤抖,双手紧紧地抓着沈清浅的衣襟。
屠斐一直在克制,沈清浅偏头看看窗外小跑回来的陈光辉,她双手抚上屠斐的脸颊,“小孩儿,我们回家吧。”
屠斐没有声音,沈清浅牵起她的手,握住毫无回应的宽厚掌心,“走吧,我带你回家。”
沈清浅拉着屠斐,屠斐踉跄地跟在沈清浅的身后,陈光辉站在门口没出声,目送她们离开。
回家路上,屠斐一言不发,暖烘烘的太阳晒在她的脸上,车窗外攒动的人影都是鲜活的生命。
屠斐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明明看见了,却又不曾入过她的眼,因为到了家,一路看见了什么,屠斐全忘记了。
进门,沈清浅转身抬手解屠斐的衣服扣子,“现在托衣服去洗澡。”纤细的指尖触到锁骨,屠斐回过神,她握住沈清浅的手,深呼吸攒足力气低头道:“我自己来。”
“恩。”沈清浅拉开距离,柔声说:“我还没吃饭,一会做完你陪我吃点。”沈清浅抚了抚屠斐的手臂,“去洗澡吧,我等你。”
沈清浅逼迫自己转身去厨房,身后良久没有动静。
沈清浅站在厨房里,她打开冰箱望着满目的菜色,耳朵却在努力捕捉客厅的动静。
冰箱制冷的嗡嗡声停了又响,沈清浅眼角余光看见屠斐终于去浴室了,身上的那套还穿着,她忍住叫屠斐的念头。
浴室的门关上,冰箱的门也终于关上了,沈清浅站在浴室门口,足足几分钟,浴室的水流声响起。
沈清浅轻轻松口气,回到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温暖的水流穿过指尖,屠斐忍不住一个激灵,她想起胡三立一大口鲜血喷溅到她的手上。
白净的掌心,清澈的水里洗刷掉了所有,但是分明却又有什么粘住了,屠斐用力地搓洗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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