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

眼下，时间突然紧迫，她们相处的时间细算下来，只剩三天四夜了。
房间里有长时间的静默，屠斐握着筷子，微微低头失神，沈清浅看不得她落寞的样子，“要不然我不去进修了吧？”沈清浅突然说。
屠斐回过神，立刻挤出一个笑，夸张地说：“干嘛不去，那么好的机会，要去啊！”
屠斐眼圈泛红，她端起碗，低头扒拉一口饭，含糊不清地说：“我得好好想想怎么给阿姨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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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斐之后再没抬头，沈清浅也没再说话，如果不能留下来，其实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桌上的氛围如盛夏暴雨前的沉闷，屠斐有些透不过气，她低头硬塞了几口饭，却再也吃不下。
屠斐人生中头一次，感觉饭菜不香了，而且是沈清浅做的饭菜，居然如同吃蜡一般难以下咽。
“吃不下别硬吃了。”沈清浅之前撂筷便没再动，加速到来的离别，让两个人都无所适从。
“恩，我拾下。”屠斐低头开始捡碗筷，沈清浅站起身，屠斐抢过她前面的碗筷，“我来就行。”
屠斐端着碗筷低头往厨房去了，沈清浅一直坐在餐桌边没动，屠斐最后一次搬运完碗筷，她没再出来。
厨房里好半天都是安静的，沈清浅起身走向厨房时，厨房响起了水流声。
屠斐开始洗碗了，沈清浅无声地站在门口，屠斐背对着她洗碗，她不时吸吸鼻子，间或抬起手臂擦擦眼睛。
倔强的小孩儿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情感很细腻，她不愿泪水流在人前，但终究是忍不住。
沈清浅舀着唇，她认真地想，她是不是该留下来。
屠斐洗完碗筷没有关上水龙头，她拽下橡胶手套，抬手使劲揉揉眼睛。
轻轻的啜泣声响起，沈清浅的心仿佛被针刺一般，屠斐拧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洗脸。
沈清浅站在客厅里，失神地听着厨房的声音，水流声戛然而止。
屠斐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随后是厚重的鼻音，“阿姨，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准备下你出国要用的东西。”
沈清浅回身，看见的是湿润的脸，泛红的眼睛，屠斐扬起笑，若无其事地说：“刚才刷碗，水溅到眼睛里了。”
“阿姨，我先回房了。”屠斐回房后，眼泪再也忍不住。
屠斐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没出息，不过是出国学习，又不是要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泪水却止不住，屠斐没有中断往日的练习，她做平板支撑时，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屠斐较劲似的不肯擦眼泪，哭吧哭吧，没出息的家伙，哭能解决问题吗？
屠斐做完运动后倒在地上，抱着枕头捂住自己的哭声，她哭得很压抑。
屠斐其实很想嚎啕大哭，就像是小时候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糖果，她会打滚撒泼，哭到疲力尽为止。
可是人大了，连哭的权利都被自己剥夺，屠斐不允许自己那样不懂事。
谁都没有做错什么，追求更好的沈清浅是值得她学习的，屠斐无声地哭了许久，最后哭到睡着。
沈清浅一直在客厅里站了许久，她想进去看看屠斐，但是看看又如何？离别前的温柔关怀只会让屠斐更加难过。
沈清浅最后坐在侧卧的门旁，她不能进去看屠斐，但是也无法让自己离得更远。
未来，有更远的离别等着她们，沈清浅讨厌现在的自己，她原来想去哪里都会说走就走，可饱受折磨的心在经历过剧痛后再也承受不起分别了。
有人说，每一次的离别都意味着下一次的团聚。
可这世上，更多的是走着走着就散了，有的人一句再见，就是今生再也不见。
我们没办法，也没能力确认，这一次的离别，能否换来下次的重逢，所以如果能说再见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说一声珍重。
10年前的分别，沈清浅对于屠斐没有深入骨髓的不舍，可重逢后的她们有了更深牵绊，她再也做不到像当初那样说走就走了。
沈清浅背靠着坚硬冰凉的墙壁，屈膝并拢，双臂抱着小腿，脸埋在双膝上，闭上眼都是小孩儿啜泣隐忍的样子，她的泪水也终于慢慢冲破闸关倾泻而下。
其实不舍的何止是你啊？傻小孩儿。
不过是一次离别而已，为什么要弄到像生离死别？沈清浅问自己，大概是因为她始终不放心那个小孩儿。
小孩儿鲁莽地在危险的世界里横冲直撞，沈清浅怕屠斐会受伤，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牵动她心的小孩儿了。
沈清浅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当她再次抬头，天外已经有了曙光。
是啊，上天不管人间悲欢离合，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沈清浅轻轻推开屠斐的门，屠斐抱着枕头睡在地上，漂亮的剑眉拧着，睫毛还挂着泪。
沈清浅指肚轻抚，这次却没能抚平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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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斐像是被扰到似的低哼一声，眉头反而皱得更深，她低头抱紧怀里的枕头层了层，仿佛那是她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沈清浅拿下毯子盖在屠斐身上，指尖轻轻推她的肩膀，屠斐身子晃了晃，侧卧的身体平躺，她用温暖柔软的毛毯裹住自己。
沈清浅单膝跪地，轻轻俯身，在屠斐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温柔的稳落在脸颊，额头，眉心……最后落在纯上，刺痛的心怦然而动，扑通扑通，心跳猛烈，沈清浅的兄腔甚至有些痛。
沈清浅做了有生以来最为迷信的事，她拿起硬币，在心中默默地问：上天，我不放心小孩儿，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国外进修，求您开示，如果是花儿就去，如果是字儿，就是不去。
两次字，一次花。
啊……老天在说：不要去，沈清浅。
可她真的能不去吗？沈清浅苦恼地捂着脸颊，她已经答应了所有人，国外也已经做好迎接她的准备，她真的能因为一次抛硬币就不去吗？
奔向不惑之年的成年人，可以任性吗？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今天是一个大哭唧唧和小哭唧唧。
所以阿姨可以任性么？
第168章拙劣
如果真有苍天,苍天或许会耻笑人类,胆小鬼，不信的话何必来问我？
一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是不应该任性的，沈清浅很清楚。
沈清浅起硬币，微微扬头,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倒空回去。
沈清浅做好早饭,叫屠斐吃早饭，她们今天都得上班。
屠斐却放赖了，她趴在地上,软成一摊。
“吃饭吧？”沈清浅俯视着地上的圆鼓鼓，圆鼓鼓摇摇头。
“上班呢？”
继续摇头。
无论沈清浅为什么,屠斐都不吭声，她只用点头和摇头来表达。
沈清浅知道她的心思,便柔声说：“那我把早餐放在桌上,我去上班了，如果你今天上班，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如果中午不上班,那就一起吃晚饭。”
沈清浅知道哭过的小孩子或许是不好意思见她,沈清浅拾东西，放下一张纸条在桌角。
当宽敞的放假彻底安静，屠斐翻身，哭红的眼睛肿痛,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屠斐并没有因为昨晚哭完心里畅快，大概是哭得太压抑了。
屠斐心里闷闷得，好像是在兄腔里吹了一个气球，气球越来越大，屠斐的兄腔越来越狭窄。
屠斐躺尸了半天，最后被陈光辉的电话吵得不得不爬起来找手机。
屠斐早上没来，陈光辉发信息她也没回，陈光辉不放心电话打过来了。
屠斐挂断电话，回复陈光辉：我下午去局里，没事。
屠斐翻了翻手机，一早阙宁凝也发了短信，问她：你说我要不要跟领导直接汇报昨晚审讯结果？
屠斐闷闷的大脑勉强撑起思想世界，她努力恢复思考，现在阙宁凝如果说了结果，柴英卓就会被海淀分局逮捕，那么白鹏兴指甲里的毒品可能一直都不会有进展。
如果柴英卓被捕，他左右都是入狱，他的态度可能会更消极，对于毒品的追踪不会给予配合。
可如果不抓柴英卓呢？屠斐揉揉太阳穴，如果一直不抓，胡星言也会有反应的，他会纳闷，为什么我招供了还是和原来一样，无论是罚还是放，都得给胡星言一个结果。
屠斐将自己分析的结果发给阙宁凝，她想和阙宁凝讨论下，看看哪种结果更有利。
阙宁凝和屠斐的想法一样，她个人倾向是暂时不告诉上级领导，但她们都清楚，瞒报是违规操作。
如果未来能查出毒品，阙宁凝也不了一顿批评，如果没查出毒品，反倒让柴英卓跑了，阙宁凝必定会因此受处分。
屠斐纠结，要不然他们朝阳分局先一步把人抓了呢？他们再继续调查毒品，海淀分局愿意配合就配合，不配合就把胡星言转过来，他们统一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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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量半天的结果是：双方都先不抓，先看好柴英卓。
对于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处分，阙宁凝倒也不怕，她天性乐观，她觉得能抓到毒品的一条链，她可能不仅不被罚，反而被授予奖励呢。
不过尽可能的话，阙宁凝希望屠斐这边关于毒品能有快速的进展，夜长梦多，未来柴英卓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屠斐眼睛胀痛，她本想放赖一个上午，现在只能爬起身洗漱。
屠斐咬着牙刷在客厅里打转，餐桌旁的纸条吸引她的注意，沈清浅漂亮俊秀的字体写着：小孩儿，好好吃早饭，出国的事，我会再考虑下，我也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下，也希望你能把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我等你的答复。
屠斐的心沉甸甸，人性都是自私的，她最真实的想法当然不希望沈清浅出国。
可是，屠斐不能以爱之名捆绑沈清浅，沈清浅有追求梦想的权利。屠斐内心百般纠结下，反复措辞后，开始敲字回复给沈清浅。
沈清浅今天一直攥着手机，所以当屠斐的第一条信息过来时，查房的她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晓夏，剩下的房间你先查着，我有点事。”
沈清浅握紧手机去了天台，风很大，吹得沈清浅的长发挡住眼睛。
沈清浅抬手将碎发有掖到耳后，她深吸一口气，怀着无比郑重的心情打开屠斐的短信。
小孩儿：阿姨，我尊重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也支持你的决定。请不要轻易放弃你追求梦想的机会，机会或许一生中只有一次，错过将不再来。
小孩儿：我知道阿姨在意我，我很臭屁地想，阿姨一定是非常在意我的，以至于让我成了阿姨前进路上的羁绊。所以，一个绝无仅有的追梦机会，和一个独一无二的我，阿姨不知该如何兼顾了。
小孩儿：让我来告诉阿姨，我确实不舍得阿姨出国，但是我支持阿姨出去学习。这世上确实只有一个我，但是请相信我，我会一直等你，无论你在哪，我的心都是和你在一起的。
小孩儿：我为了阿姨，为了自己，我会让自己更加越来越好，我会让自己越来越强大，我会让阿姨可以放心地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所以阿姨放心地准备出国吧。
小孩儿：独家揭秘，昨晚有人哭了一通，现在感觉好多了，有人就是这样没出息，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想哭闹。阿姨别为此苦恼，这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儿表达不舍和在意的拙劣方法。我今天会替你好好管教这个小孩儿，等你再见到她，她会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会好好地帮你准备接下来的一切，她会成为你的依靠的！相信我！
……
沈清浅的泪水无声地滑下来，她没有白白疼爱屠斐，其实小孩儿都懂，如她所说，她表达的方式有时很拙劣，可正因为如此真实才打动人心。
沈清浅抹去眼角的泪回复：谢谢你，小孩儿。
屠斐的短信像是一种许可，在沈清浅的心上加了一个砝码，摇摆的天秤平衡了。
屠斐：阿姨，家里有墨镜吗？可以让我带出去装逼的那种。
沈清浅轻笑，回复：我的衣帽间最右那个柜子，你自己挑。
屠斐第一次打开沈清浅右侧的衣柜，挂了几排阳镜，屠斐挑了个简单的黑超带上，顿时觉得自己变帅了。
屠斐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但嘴角扯了几秒钟的笑意就无力地垂下来，算了，不在沈清浅面前，不必强颜欢笑。
屠斐上午去森业集团，前台小姐记得这个送她巧克力的女孩子，不过沙哑的嗓子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屠斐只说感冒了嗓子不舒服，她翻出手机里白鹏兴的照片问她是否见过。
前台小姐点点头，“他来过不止一次。”不过每次都没上去过，因为领导不见。
“有一次还跟我吵架来着。”前台小姐回忆，屡次被拒的白鹏兴很生气，至于白鹏兴为什么来公司，前台小姐问过，白鹏兴说的是：“我要见你们老板，他欠我医疗！”
现在完全能对上了，纪景明就是打了白鹏兴，屠斐打电话给纪景明。
纪景明诧异地说：“你这嗓子怎么换了个人？”
“感冒了。”屠斐同理回答，她想现在见纪景明，纪景明让她直接上来。
屠斐出示白鹏兴的照片给纪景明，“纪总认识他吗？”
纪景明握着手机端详，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我没印象。”纪景明也不说是否认识，只说没印象。
纪景明的反应基本在屠斐的预料之内，和之前也几乎保持一致，屠斐话里有话地说，“我倒是查到一些事，说纪总和白鹏兴那晚打架，打伤了却不赔偿医疗，白鹏兴来过几次森业集团，你避而不见，”屠斐的视线透过墨镜望着纪景明平静无波的脸说，“其实何必呢，一笔医药对于你这样的企业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当初直接赔偿，或许都不会有后续的事。”
纪景明眸光低垂，似乎不想听下去，屠斐哑着嗓子继续说：“何俊雄倒还好说，他和柴英卓有社会关系，但是白鹏兴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但柴英卓却去金碧辉煌找白鹏兴，他又是为了谁呢？”
纪景明始终一言不发，屠斐倾身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已经掌握关键性的证据了，逮捕柴英卓只是时间问题了。”
纪景明终于抬眸，他直直地望着屠斐，淡声说：“屠警官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和我无关的不必说了。”
“怎么会无关呢？”屠斐冷笑，“当初和你一起吃饭的贾总跟我说了些事，和您说的不一致呢，比如说您当晚和他用餐的时间，又或者是饭后您去了哪里……”屠斐的话音没落下，纪景明的脸色阴沉下来，“屠警官，有证据就拿证据，没证据别在这里浪我的时间。”
“别急，我们刑警队已经知道你那晚去过金碧辉煌了。”屠斐似笑非笑地提醒，“我今天也是来说一声，你自己藏得足够好，但是你周边打配合的好像不怎么样，你不想露馅儿，还得再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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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警官，既然你提醒我，我也提醒你。”纪景明倚靠的脊背挺直，他端坐望着屠斐，“你如果一再骚扰我和我的朋友们，你给我的手袋里放的物品很快就公布于众，啊，对了，”纪景明像是想起什么，“我最近听我的一个供应商说，和他们合作的宸宇建筑产品质量有很大的问题，我们作为核心企业可能会终止合作，严重程度可能会导致项目暂停，整个项目组都要接受审查的……”
宸宇建筑，屠斐愣了愣，那是阙宁凝父亲的产业，纪景明居然卑鄙到威胁阙宁凝的家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想搞事，搞得起来么？
作者：我昨天想请叁庚妹妹……因为夸的人太少，没有搞起来。不知道今天捏？估计也够呛？哈哈。
叁庚妹妹：我想中午12点出场，快点夸起来，随便夸！
第169章你最甜
屠斐从森业集团出来打电话给阙宁凝,阙宁凝第一反应也是问屠斐的嗓音,屠斐不答反问，“先别问我，你家的宸宇建筑遇到麻烦了？”
阙宁凝听了半晌啐了一口，“都是纪景明搞得鬼，他现在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心虚。”
“到底严不严重？”屠斐不了解企业的发展到底会受到多大的影响,阙宁凝也问了父亲,暂时是没有大问题的，“要不然，你别调查,我来吧，我没有产业,他搞不到我家里。”
“那不是正顺了他的意？”阙宁凝吃不了哑巴亏，“他有种,就硬杠,我才不怕他。”
“你不得考虑家里吗？”屠斐冷脸训道，阙宁凝不满地嘟囔，“嚷什么嚷？你不也得考虑沈清浅吗？她会同意我退出你冒尖？她不得宰了我！”
“沈清浅马上就会出国的。”
“……”阙宁凝无言,现在是流行出国吗？
“咱们见面聊调整下细节吧。”屠斐最开始打算进行自己的计划,大家几乎都说阙宁凝暴露了,她先藏着别漏，但现在纪景明已经拿阙宁凝的家庭企业做文章，屠斐没办法坐视不理，“你在哪,咱们现在当面聊。”
阙宁凝烦心地看看挂断的电话，心里又恨又气，可恶的纪景明，搞不过就使坏。
中午，沈清浅没能等来屠斐的电话，屠斐和阙宁凝在一起。
阙宁凝不能完全退出，屠斐也让步，“那就暴露我，你先消停点。”
屠斐等于是暴露自己做靶子，阙宁凝暗中保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万一你真有危险，我得自责死。”
屠斐对于工作相对乐观，干嘛想出事？尽量完善计划，不出事不就行了？
阙宁凝叮嘱屠斐，“如果有事，你不能一个人搞，得叫我一起。”
“放心吧，真有事，我会报告局里，我不会一个人的。”屠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问：“胡星言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关着已经招供的人肯定不行，但是直接放走也不行，因为得走流程。
阙宁凝愁得皱眉，暂时只能先关胡星言几天，等关不住再说，“所以咱们得尽快。”
屠斐叹气，谁不想快啊？阙宁凝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小本子，“我给你一个线索，你接着追踪，有条件的话，每天跟踪他。”阙宁凝边翻笔记边说：“我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搞，咱们两换着来。”
阙宁凝最近在最追踪一个可疑男子，“他叫张江海，外表看来是个送快递的，但是我怀疑他利用工作做毒品交易。”
阙宁凝说明，屠斐记笔记，两人在包房里小声地交流案情，午饭也不吃了。
沈清浅中午也没心情吃午饭，出国进修的事已经尘埃落定，她已经订了10月1日的机票，她们之间只剩下3天。
总以为来日方长，但是分别转眼就来了。
沈清浅离开前的心头大事还没解决，她主动约了纪景明明天一起参加明天书友会，晚上一起吃饭。
纪景明没有拒绝的理由，欣然同意。
屠斐和阙宁凝分开回到局里已经是下午，陈光辉和邢思博都不在，她一个人对着书包里的摩羯座玩偶发呆，半晌轻轻叹口气。
屠斐坐在桌前重新梳理自己的计划，查看是否有漏洞，一不留神天就黑了，陈光辉从外面回来了。
屠斐拾东西，“哥，我这几天家里有事，都不加班了，之后会猛加班的。”陈光辉打量带墨镜的屠斐，“大晚上戴墨镜，为了遮挡月亮吗？”
“嗯呐。”屠斐无心调侃，低头拾完，“我走了，老大问起你帮我说声。”
屠斐蹬上自行车，头一次没有了往日的轻快，她慢慢地往协和医院去了，她希望时间再慢一点。
沈清浅正在办公室里失神，机票买了，时间也确定了，她应该去准备东西，但是她却提不起力气。
人大概都有自欺欺人的心里，仿佛现在不拾东西，离别的时间会晚来些，就像是熬夜的人们，总觉得自己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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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手机振动，沈清浅缓缓偏头看了一眼，轻叹口气拿起手机，眸光亮了下，屠斐打来的。
“阿姨，我在楼下了，我们去吃饭吧，顺便看看你还缺什么。”屠斐像是老母亲开始替沈清浅张罗，沈清浅反倒成了宝宝似的，她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态度，完全听从屠斐的安排。
屠斐讶异于沈清浅的乖巧，心里颇有成就感，她像是大人一样安排得妥妥的。
沈清浅随着屠斐一起吃饭，逛街，买东西……其实需要买的不用特别多，有钱人在哪里都能生活得很好。
可屠斐仍然希望沈清浅异国他乡的生活里留有她的痕迹，当沈清浅用着她买的东西，穿着她买的衣服，沈清浅会记得她。
“阿姨，这一切都从我的工资里扣吧，不够的话你先借我。”屠斐拿起一个致瓶的香水，“阿姨，我喜欢这个味道，有点淡淡的花香味，和阿姨现在的很像。”
“恩，买。”沈清浅不喜欢浓妆艳抹，所有的化妆品都是清新素雅的系列，香水也只是非工作日的应酬时候用的多。
沈清浅一直跟着屠斐，最后看小孩儿有些不住，连内衣内裤都要替她买，沈清浅忍俊不禁，逗着问：“你知道我的size吗？”屠斐脸红地瞟了一眼，跟柜台说：“那个，最大的拿来我看看。”
沈清浅爆发了今天第一个笑声，“我没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