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撩了,有被冒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金复来
为什么,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却还是感觉不到丝毫安慰?
陆炳辰捏着阮奕紧绷的脸颊,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厌恶,只觉得自己这颗心脏,就像被水滴穿孔的石头一样,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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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阮奕从他的钳制中挣扎出来,一拳砸在陆炳辰的脸上。
陆炳辰被他打得偏了偏头。
他转过脸,没什么反应。这点麻木的痛,跟他心里的痛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阮奕重重喘了口气,扭头就走。
陆炳辰长睫低垂,轻声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来这儿等你的时候,方潮已经搬到你宿舍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阮奕咬紧牙,双手剧烈地颤抖。
他一字一顿地说:“陆炳辰,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看上了我,我就要感恩戴德地接受?你是不是觉得你想玩,我就要无条件地奉陪?”
这短短两句话里,压抑着他多少的讽刺和质问,阮奕已经分辨不清了。
曾经陆炳辰伤他最深的,就是对他彻头彻尾的轻慢。他的真心爱慕,换来了陆炳辰把他当做玩具一样摆弄。他那时候以为,陆炳辰之所以这样对他,是因为他没有爱上他。
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陆炳辰终于爱上他了,但却依然把他当成玩具,依然随心所欲地摆弄,依然想逼迫就逼迫,想威胁就威胁。
嘴唇应该是被咬破了,口腔里也泛起火辣辣的疼,陆炳辰刚才野蛮的亲吻落下了不少伤口。阮奕尝着淡淡的血腥气,突然感到了无法形容的疲惫。
他知道,陆炳辰刚才是被他刺痛了,所以会疯狂地想要报复,想要发泄,想要用这个毫不留情的吻来反击和证明什么。至于这会不会让他难受,陆炳辰是不会在乎的。
这就是陆炳辰。
阮奕上辈子,用自己的命作为代价,不能更清楚地认识了这个人。而他现在,不能更清醒地意识到,这个人原来是这么的不可改变。
无论陆炳辰有没有爱上他,他的本质都是这样。
阮奕用力吸了一口气。
他径自走了出去。
第48章
方潮坐在阮奕的宿舍,坐了半天,感觉脑子还是懵的。
半个多小时前,他翻着八卦群的聊天,刚好看到阮奕跟一群人在宿舍吃火锅的照片。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陆炳辰把照片要过来,当时脸色就不对了。
然后就一句话把他发配到了阮奕的宿舍。
他一头雾水的,刚想问问为什么,但一抬头看见陆炳辰那阴沉如水的神情,顿时把想说的想问的全憋了回去,一溜烟跑路了。
他小心翼翼地扣手机,点进蒋见遥的聊天框:[这是怎么了?]
那边半天没动静。
方潮继续戳:[蒋见遥?小蒋?蒋蒋?见遥哥哥?]
方潮:[啊啊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闭嘴!]
蒋见遥不知道是受不了他了,还是终于看到了消息,回复:[别吵了。]
方潮:[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让我睡过来?]
方潮:[辰哥刚才脸色好恐怖,谁又招他惹他了?不会是我吧,我什么都没干啊?]
方潮:[我换个宿舍睡觉也没什么,但是,为什么要跟阮奕换啊?他什么时候跟辰哥这么熟了?]
蒋见遥:[……]
方潮:[你怎么老发省略号给我!]
蒋见遥心想,因为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他打字:[辰哥上回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你还记得这事儿吗?]
方潮当然记得。那会儿他们在列松路打电动,陆炳辰亲口说的,那个人就在他们学校,而且是他在追,对方还没有答应的意思。方潮在那之后还很用了点心思想找出这个人是谁,但他看谁都不像,后来干脆就不这个力了。反正陆炳辰追到人了肯定会告诉他,他还是不要挑战自己的脑细胞了。
方潮:[记得!辰哥终于把人追到手了?赶紧的!快点说!是谁啊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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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见遥强忍着发“……”的冲动,打了两个字:[没有。]
蒋见遥:[阮奕。]
方潮握着手机,僵住了。
他正抓着手机发愣,突然听到一个人对他说:“回你的宿舍吧,马上有人来查房了。”
抬头一看,是阮奕。
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他感觉阮奕的表情似乎也很冷,让他不太敢盯着直视。
方潮迅速站起来:“哦,好。”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他辰哥都搞不掂的人之后,他已经在心里火速把“阮奕”和“惹不起”三个字画上了等号。
他说:“我走了,你,嗯,你好好睡。那啥,你的东西我都没动过……”
不管了,他要溜了,掺和两口子吵架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掺和别人或许只是会当当炮灰被人误伤,掺和辰哥和他对象吵架,他怕自己的命要折进去了。
阮奕闭着眼躺在床上。
黑暗里,他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想要借由这个动作,让他沉重无比的胸腔能够有片刻的轻松。
他曾经以为,这一世,只要不再为陆炳辰笑,不再为陆炳辰哭,不再为陆炳辰牵肠挂肚就够了。但是直到现在,直到被陆炳辰逼得不得不面对,他才只能承认,这样是不够的。
陆炳辰的根,早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里。
如果他是一无所知的阮奕,他只要不让陆炳辰走进他的心就够了,但他不是。他带着所有的记忆回来,即使他多么不想被那些过往影响,即使他再怎么自我催眠,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陆炳辰从很早很早,就已经嵌入了他的血肉,与他整个人,整个心,长成了密不可分血脉相融的一处。
要想彻底解毒,只能用刀划开骨肉,硬生生把这个人从心口剜出。
阮奕有一瞬间在清醒与恍惚之间,感到了极度的荒凉。
接下来的几天,不知道是不是陆炳辰有意避开,他再没有在他眼前出现。
从素拓基地回来,高一就召开了家长会。
阮奕站在楼梯口等着二姑。
二姑比他们约的时间要早。她化着淡妆,波浪般的卷发披在脑后,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泽。
问阮奕:“怎么不进去?”
“里面在扫地,估计还要半个小时。”阮奕说,“我们去食堂坐一会儿?”
“好。”
他带着二姑来到了食堂二层。这个时间,整个二楼空空荡荡,连天花板上的灯都没有打开。
阮奕正好需要这样的安静。
月台山那件事,他只知道二姑父坦白了,但是那之后二姑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表现得像是若无其事。
他问:“二姑,你准备怎么办?”
二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清是个什么意味,没什么特别激烈的情感,仿佛还有些淡淡的、安抚似的温和。
她说:“你二姑父没告诉我,你也知道。这几天是不是还挺操心的?”
“别担心我,我没什么事。”她问,“这事你跟李可说了吗?”
阮奕摇头。
二姑舒了口气:“好。别告诉她。这个事出来之后我找了个理由让她跟同学一起住校去了,就是不想让她发现家里气氛不对。”
阮奕问:“是准备再给我二姑父一个机会吗?”
二姑笑了笑,也没点头也没摇头:“谈不上。李可是女孩子,如果是单亲家庭的,我怕以后要是有人在背后说什么有的没的,会影响到她。”
阮奕听得难受,抬起眼:“二姑,没事儿,有我在。”
二姑轻声说:“嗯。”
他们走回教室。负责大扫除的同学已经把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阮奕给二姑指了自己的位置,看她坐下来,就下楼准备回家。
刚下到三楼,他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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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好像也是个学生家长。他的五官分开看不算出挑,但合在一起,就有种特别儒雅温和的味道,不自觉就让人心生亲近。
“同学,你知道高一23班怎么走吗?”
23班?
阮奕说:“我带你上去吧。”
男人点点头,跟着阮奕走,一边问他:“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23班的。”
“这么巧啊。”那人含笑道,“我是原劲的爸爸。你跟他熟吗?”
阮奕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的跟原劲的长相和气质都一点不像。阮奕感觉他要不说,应该没人看得出他们是一对父子。
他说:“我是原劲的同桌。”
那人微微一笑:“哦,你是不是叫阮奕?”
“是的。”
那人一路跟他寒暄。上到五楼,阮奕在楼梯转角遇见了正往下走的蒋见遥。
蒋见遥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目光一扫,突然开口道:“阮奕,你们班主任找你。”
“郑老师找我?”
“嗯。”
阮奕给那个男人指了23班教室的位置,然后跟着蒋见遥去找老郑。
他们走下楼,阮奕本来以为是要去英语办公室,蒋见遥却把他带到了空无一人的小平台上,拧着眉望向他:“刚才那个人是谁?”
阮奕说:“原劲他爸。”
蒋见遥一挑眉毛,冷笑道:“你知道啊?”
那语气是阮奕很熟悉的嘲讽。阮奕也知道了,老郑找他估计也是蒋见遥随口一扯的幌子,压根没这回事。
他现在不想看见任何跟陆炳辰有关系的人,没再看蒋见遥,转身往外走。
蒋见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走上前挡在阮奕面前,低下头看他:“心情不好?”
他的声音破天荒的没有嘲弄,而是仿佛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柔。
阮奕还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只好也缓和下口气,问:“你有什么事?”
“你最近跟原劲走得挺近的吧?”蒋见遥没等他说话就径自道,“我要是你,会离他远远的。”
“原劲他爸原居山,是跟在张曹——就是张子铭他爸,身边的亲信,跟了十几年了,非常得他的看重。”蒋见遥扯了扯嘴角,“至于原劲,我一直没跟你讲明白,原劲从□□岁开始就被放在张子铭的身边,他是张曹专门,从小,给张子铭培养的心腹。”
阮奕想起他每一次问原劲为什么会跟张子铭混在一起时,原劲脸上的表情,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蒋见遥垂下眼睫:“原居山这个人,不是善茬。”
他之前看过原居山的资料和照片,但是真正跟他打照面还是在刚才。他从楼梯上下来,一眼看见阮奕,紧接着就发现阮奕旁边跟着的那个人就是原居山。
他们只对视了一眼,但就这么短短一眼,蒋见遥就盯住了那双阴毒的,闪着冷光的眼睛。
如果不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他也不至于临时编了个理由把阮奕拉走了。
他看着阮奕的脸色,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语气:“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你想给原劲讲题就讲吧。只要别走太近,他爸就算真是条蛇,也不见得能咬到你。”
原居山站在走廊上,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
“原叔叔。”
他转过头,看见是张子铭,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怎么还没走。原劲呢,没在你旁边?”
“没有。”张子铭一提到这事,眼皮就有点往下耷拉,“他最近忙着呢。”
“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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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张子铭说,“哎,他想学就学吧,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学来学去的,有什么意思。”
他是真觉得没必要,原劲今后肯定是要跟着他的。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他压根不在意,原劲也不需要在意。但他也不好过去跟原劲说你别学了,倒不是他不想,就是觉得这么干跟脑子有病似的。
原居山温和地说:“嗯。但他现在大了,有些事我不好说。你下次帮原叔叔跟他提一下。”
张子铭高兴了:“好啊。”
原居山也跟着笑了。他微微眯着眼,目光从张子铭的手腕上一扫而过。
张子铭露出来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淤青。
前几天,原居山找张曹汇报情况。这段时间张家下面的不少生意都出了状况,好像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进来,这里搅合一把,那里横插一杠,把他们的人折腾得左支右绌。
他说完之后,张曹突然站起来,走到窗户边,问:“铭铭的手腕被人打伤了,你知道吗?”
原居山没想到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一茬,但还是顺着问:“怎么回事?”
“是他们学校的一个学生,叫阮奕。哦,原劲应该知道。他们俩在班里坐在一块儿。”
原居山听到原劲的名字,心一凛,正要说话,张曹拍了他一下,“没什么,就是个小孩儿。”
原居山却觉得阮奕要真的只是个小孩,张曹就不会把这事跟他说了。
但他也没说话,只等着张曹的下文。
果然,张曹开口道:“不过他跟蒋家还有点关系。”
“蒋家?”原居山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那个不停地给他们找事的那股势力,根据他查到的情况,好像就是来自燕山的蒋家。跟阮奕扯上关系的难道也是这个……他问,“是哪个蒋?”
“就是燕山那个蒋。”张曹说,“其实之前铭铭就跟他有点矛盾,要不是因为蒋家,他当时就要把人拾了。我那时候拦着他,是觉得没必要。倒也不是真的怕了那个什么姓蒋的……”
他就像一只猛虎,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有淡淡的狠劲。
原居山一看就知道,这是真的起了凶性。
他沉声道:“您是想……”
张曹似笑非笑,慢吞吞地转动着右手上的扳指:“本来他们小孩儿之间的事,小打小闹,我是不想插手的。但毕竟给人当爹,自己的儿子,再怎么说,也由不得有人想欺负就欺负了。”
原居山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可以说是张曹最信任的心腹。除了他本身能力强,也是因为他的性子很对张曹的胃口。他们两个,都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就一定要把那人的手给剁下来的人。
原居山垂下眼,唇角轻轻勾了勾。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眼大纲,一个星期之内掉马~
第49章
阮奕晚上做完作业,上床睡觉前拿出手机翻了一下,看见原劲给他发来的消息。
原劲:[周末想出去转转吗?]
原劲:[彤江风景区,现在据说很漂亮。]
原劲:[最近旅游照片(jpg)]
彤江在阳城西郊。十月份正是枫叶最红的时候。原劲发来的照片里,绵延的山脉上红与金,金与绿,层林尽染,如同油画一样绚烂而浓郁。一条江像挥毫泼墨的一笔,从两山之间荡开,山林中千万种瑰奇的色和天幕上火焰一般的红霞倒映其中,透明的江水几乎浑然像是一枚斑斓的水晶。
确实很漂亮。
阮奕:[好。什么时候去?]
原劲是感觉他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所以特意找了几个周边景区的推荐。彤江是里面最适合现在这个时候去玩的。他把攻略都看好了:[周六晚上吧。]
阮奕:[晚上去?]
原劲:[住一夜,第二天起早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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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江日出,他看到不少人在攻略里都推荐了,说是来了必看的一项。
阮奕:[好,住哪儿?]
原劲:[农家乐。我来订。]
他们约的时间是八点。阮奕提前了不少,六点多就到那儿了。他按照原劲给他发的订单信息找到了那个农家乐,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先出去逛逛。
这个时候,原劲正在家里。
他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原居山走了进来。
这所房子靠近六中,平常只有原劲一个人住。他停下步子,勾著书包带子的手僵了僵,抬眼望着原居山。
原居山笑容如常:“怎么了,有事出去?”
原劲说:“跟同学约好了。”
“是谁啊?”原居山温和地问,“阮奕吗?”
原劲的眼有一瞬间的狠,仿佛被刀尖挑开了最细的血管,有一片极淡的红雾弥漫在他眼里,转瞬又散去了。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盯着原居山。半晌,缓缓地说:“我转学。”
原居山笑了笑:“你确实要转学了。马上张子铭也要跟你一起转学,手续我都让人办好了。”
他的目光从原劲鼓起青筋的手臂上扫过,轻轻叹了口气:“今天……就别出去了。”
原劲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心里腾地窜起寒气,他抓起手机就要给阮奕打电话,但是还没等他按下按键,一群黑西装的男人就上来盯住了他。他们虽然没有动作,但是眼神明白无误地传达出来了意思——他们不会让他往外说出一句话、发出一个字。
“看住少爷。”原居山的声音还是那么沉静。
“是。”
原劲眼睁睁看着他转身走出去,突然厉声道:“你是故意,让我约他出去!”
原居山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周围那些男人触到他的目光,纷纷不自觉地低头避开,只觉得后背都在发凉。但原居山只是看了一眼,就淡淡回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阮奕在外面转了一会儿,给原劲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阮奕估计他是在车上睡着了,就没再打,只是简单发了条消息给他,说自己提前到了,正在外面逛着,晚上到农家乐汇合。
这个时候的彤江确实很好看。现在正是傍晚,万丈霞光让江水如同闪烁的天河。他沿着江边的小路走,顺着这条路上了山。烂漫的红叶偎在道两旁高挺的松柏下,沿路还有小亭供人闲坐和远眺。
直到暮色四合,天空渐暗,他才开始往回走。
他来的这个地方已经没什么人了。尤其是山里寒露重,山林间升起茫茫的白雾,更加不见人影。
阮奕突然皱了皱眉。
他好像听到了一阵杂乱的动静,由远及近,向他靠过来。
那动静奇怪得很。似乎是一群人在向这个方向聚拢。他们衣裤摩擦,踩折草叶,脚步踢踏,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清晰得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
阮奕迅速加快了步子。
突然,背后一道劲风袭来。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就看见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去。不知道是什么。只听它咔吧一声撞在石头上。随即,石头碎成块粉,沙沙滚落下来。
阮奕厉声道:“谁?!”
依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那些沉默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朝他围过来,就像一场训练有素的围猎。
阮奕毫不迟疑,拔腿朝发出的响动最小的那个方向跑去。
有人打开了手电筒,雪白的光束射穿了黑夜。
阮奕拨开草丛,借着高大的灌木掩藏身形。越来越多的光束亮起,像密集的子弹一样四处扫射。
黑夜里,凭空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似要把阮奕紧紧网罗。
有个声音响起来:“他在那儿!”
“手电都关了,别把动静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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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的光束齐刷刷消失。那群人原本略显混乱的寻找,因为确定了阮奕的位置而迅速一致起来。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重新归来。远处,银色的月光抖落在草尖上,像针一样冷冷发亮。
草叶打在脸上,手上,还有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但阮奕几乎感觉不到。
他凭着身后的动静,意识到那群人离他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而且拉近的速度在不断加快。
风在耳边扯出尖利的呼号。阮奕拿出手机,正要拨号,一根电击棒闪电般从他身后狠狠抽过来。
剧痛和酸麻袭遍全身,阮奕挣扎着想保持清醒,却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耳边隐隐传来了谁的大喊:“阮奕!”
在轰隆隆几乎要淹没他所有听觉的耳鸣里,那个声音直直扎进来,像是撕裂了黑暗的天光。
阮奕用力撑开摇摇欲坠的眼皮,视野暗下去的最后一瞬,他好像看见一个身影飞奔而来。那么的模糊,又那么的熟悉……是谁呢,他想看清。但是下一刻,意识就无法自控地沉入了彻底的黑暗。
陆炳辰接住他,同时一脚发力,狠狠踢在那个拿着电击棒的男人胸口。
这一脚把那个人踹飞出两三米远,电击棒脱手飞出,那个男人重重撞在树干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从树干缓缓滑倒在地,血从鼻腔和嘴角喷流出来。
其他赶上来的人看见他的惨状,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谁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下手能狠成这样,准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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