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撩了,有被冒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金复来
阮奕过得很忙,往好听点说就是充实。
医学生的课业强度放在学校任何一个专业面前都是能打的,而且他进大一的时候学校出了新规,周末安排他们跟着临床的老师上门诊,进病房。不做操作,只是在后面看着。
后来他又进了实验室,加了课题组,一年一年,好像眨眨眼就过去了。
大三的暑假,他作为志愿者加入了一个无国界医生救援项目,去耶利的一个难民营里为他们提供医疗服务。
项目不长,只有三个月。
他刚把行李放下,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一个人。估计有二十七八,皮肤被太阳晒得乌黑发亮,很像当地人,但仔细看五官,轮廓还是偏向东方。
他靠在门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阮奕:“嘿,你叫什么?”
“阮奕。”
“中国人?”他笑了,“我也是。柯文。”
顺手从烟盒里磕了根烟出来,递过去。
阮奕摇头拒绝:“谢谢,我不抽。”
柯文却不由分说,手一伸,身子跟着拢下来,把烟别在他的耳后,然后飞快地闪身走了。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懒洋洋地朝阮奕眨了眨眼:“你要不抽,就当我存下来了。以后再找你要。”
阮奕听营地里的人介绍,才知道他虽然看起来不太着调,其实是个很优秀的流行病学家。
难民营容了将近八万人。疟疾、麻疹一旦爆出就会很容易大面积感染。意大利护士告诉阮奕:“柯文在这里做了很多。”
月上中天,柯文坐在窗台上,阮奕靠在窗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阮奕问:“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加入救援项目的?”
柯文转过眼。月光照在阮奕脸上,他清黑的眼眸静得像一面湖泊。望着他的时候,柯文感觉自己的目光就像一粒石子投了进去。湖水依旧静谧,但他的心里却泛起波澜。
阮奕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柯文的声音。
他以为这个问题是触及到了隐秘:“不方便说也没事……”
“不是。”柯文转了转眼珠,微微笑了,“我只是在想,只有我一个人回答有点不公平。这样,我们玩个游戏吧,很老的那种。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问你一个。怎么样?”
阮奕不想直接点头。
这些天相处,他已经把柯文的性子摸了个大概。直觉和判断都告诉他:“我不问了。”
“别呀。”柯文笑吟吟的,“我不会过火的,我保证。”
阮奕看着他。柯文也回望着他,眼中写满了诚恳。
“好,那你问吧。”阮奕扬了扬下巴,“第一个问题。”
柯文笑,明知故问:“你几岁了?”
“20。”
柯文点点头:“我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我是二十三岁第一次的参加救援项目。因为我爸那时候老说我是个没用的人,我不服啊,大学一毕业就来了,呆了一年。”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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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示意他这是第二个问题,继续说:“对,一年。不过不是在这儿,是迈诺。因为政府军和恐怖组织的交战,数百万人逃亡到那里。项目组织建一个医疗中心,除了提供门诊治疗,还要帮助培养他们本土的医疗团队。要不到时候我们一撤,那里的人怎么办?”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背后投入的付出让阮奕由衷感到敬佩。
阮奕说:“该你问了。”
柯文却不急着开口,目光懒懒地扫过,就像沙漠里暖燥的轻风,轻轻从阮奕耳边呼过去,又绕回来,化作他唇边一抹意味莫测的轻笑:“上回给你的那根烟……还在吗?”
“你要?”
“嗯。”柯文像顽皮的小男孩,冲他比了个三。
这也算第三个问题?
阮奕拉开抽屉,把烟扔给他:“你这是耍赖。”
“是呀。”柯文笑了,叼着烟,点燃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朝阮奕兴高采烈地一挑眉,嘴唇嘟起来,连吐出四个烟圈。
他乌黑的眸子得意雀跃:“好看吗?”
“第三个问题。”阮奕以牙还牙,然后说,“还行。”
柯文也不恼,隔着散开的烟雾对他笑。
“我认识的医生很多都不抽烟。”这也正常,毕竟相较于普通人,医生对烟草对身体的损害看得肯定更多,阮奕问,“你怎么好像还挺喜欢?”
“我以前也不抽,就是有一回,科瓦苏那里爆发了埃博拉,我过去协助当地卫生部……”柯文出了神。半晌,他摇摇头,把烟头按灭了。
许多事,不直面,永远无法想象会对人的心造成怎样的震撼和冲击。
阮奕从口袋里摸了颗糖,递给他。
柯文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嚼碎了,柠檬香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他慢慢地问:“阮奕,你有男朋友吗?”
“别想糊弄我。”他狡黠地一眨眼,从窗台跳下来,落在阮奕面前,漆黑的眼眸像猎豹一样锁着他,“……也别急着拒绝我。你还要待两个月,等走之前再回答我吧。”
说完,他转过身,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阮奕又一次想起了陆炳辰。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
四年,他没有再见到过他,甚至没有从身边的人口中听到过他。这个人,甚至这个名字,仿佛都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他知道,这就是陆炳辰的放手。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再深刻的回忆压进心底,一层岩石一层土壤地盖上,在风里沙化,在烈日下凝固,渐渐的,表皮像是结了铁皮似的痂,水泼不进,刀砍不破。就像最底下的那层熔浆好像不存在了。假作真时真亦假,像不存在了,和真不存在了,这中间其实又能有多大的差别呢?
月光顺着红砖的墙面流下来,无声地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片皎白。
阮奕静静地合上眼睛。
没过几天,营地里来了一通电话,找柯文的。
“赛昂市又爆发了埃博拉疫情,因为我之前有过经验,无国界医生问我愿不愿意过去协助,管理患者,筹备应变。”柯文飞快地拾行李。
阮奕问:“什么时候爆发的?”
“昨天。他们已经准备好应对了,我是第一批,根据那边的情况,后续还会有支援过去。”
柯文突然张开手臂,抱住阮奕:“真遗憾啊。但是……”
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阮奕拍了拍他:“保重。平安。一切顺利。”
三个月项目结束,他回到了燕山。
从这之后,他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参与无国界医生救援项目,几乎把这当成了另一半生活。
八月,博颂市。
一辆辆被烈日晒褪色的皮卡挤过人流,从海边驶向市中。车上货物垒得老高,虽然用塑料绳扎了一圈又一圈,还是随着车的行进左右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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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倒不了。”光着膀子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搬了一箱水给阮奕。
阮奕要给钱,他不接:“我这条腿是当初你们给看好的,水而已,拿去拿去。”
阮奕也不跟他废话,来这儿呆了两个多月,他最大的长进就是通了能动手就别张嘴。他拎起箱子,同时把卷好的钱一把推进两箱货物中间的缝里。等男人终于把钱抠出来,阮奕已经走远了。
他把水搬到了医疗中心。
这也是无国界医生组织筹建的。
“阮,你来了?”他的同事探出头,“快!”
他把阮奕扯到一边,小声说:“我能跟你调个班吗?我妻子早产了,我想立刻跟她讲话。”他是个意大利男人,一脸的自责和忧虑,“本来我算好了时间,能提前赶回去陪着她,没想到……”
“去吧。”阮奕换好衣服,走进病房。
金发碧眼的姑娘是来这儿的游客。阮奕给她换药,她屏着呼吸,看着眼前这个俊美颀长的男人。
睫毛真长。
她一直以为只有欧美人会有这么长的睫毛。
她小声说:“你好,我……”
“别动。”阮奕扶住她的腿。
他垂着眸,神情淡淡,动作有条不紊,直到做完了一切,才抬起眼:“抱歉,你刚才想说?”
“我想说……其实我去燕山大学做过一年交换生。”女孩瞅着他的表情,用有点蹩脚的中文慢慢地说,“啊,我刚才听到他们谈起你,说你是燕大非常优秀的学生。”
阮奕笑了笑:“你是哪一年交换去的?”
女孩飞快地报出年份,又说:“我的中文名字叫陆娜。”
“陆,双耳旁那个。”她用手指在空中划出形状,“这个汉字,我觉得很漂亮。”
阮奕沉默了一下,微微一笑,却不再说话。起身走了。
晚上他值班。本来今天他的夜班换给了那个意大利男医生,但是那个人刚做了爸爸,高兴得嘴都合不拢,阮奕让他去喝了杯酒回房睡觉,夜班自己顶了。
半夜,忽然一声遥远的巨响。
墙壁剧烈抖动,天花板上簌簌落下灰粉,阮奕猛然惊醒,从窗外看去。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一辆一辆皮卡朝外暴射着刺眼的火光,浩浩荡荡地开进来,一路猩红和惨叫。
来之前他就知道,这里的局势动荡不稳,时不时就会爆发冲突。但是直面这一幕,他的心一瞬间沉到底。楼里的病人们也已经惊醒,哭叫着四散奔逃。
陆娜腿脚不便,摔在楼梯角。阮奕背起她,往下跑。
炮火轰过来,三层楼轰然塌下。
最后的记忆里,阮奕感觉似乎有个人抱起了他。伤痕累累的疼痛在安抚下像海潮一样缓缓退去,那个人的温度,味道,触感都是如此熟悉,但他潜意识里不想记起是谁。
他闭着眼,分明在黑暗里,却感觉周遭一点点光明起来。
仿佛有温热的嘴唇,满含着难以形容的爱惜,轻轻地一下下碰着他的手指。
然后放下了,再没过来。
第77章
阮奕醒过来。
病房里摆满了鲜花,香气浸满了每一寸空气。阮奕在燕山上学,后来直接留在这里工作,以前的同学和导师,还有现在的同事们知道消息,都来看望他。还有曾经跟他一起参加过无国界医生救援项目,回国之后依然保持联系的人们,即使相隔太远没法赶来,也都托人送来了花篮和水果。
但是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好像昏迷之中阮奕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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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从没问过。
不问自己是怎么回国的,是谁把他安排进了这家医院,还有那些给他联合会诊的医生,他有意不让自己细想——其实很多名字他都听过,甚至很熟悉,都是业内传说级别的专家。
医护们觉得有点奇怪,但又都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关于阮奕一旦问起了该怎么回答,他们已经被交代过了,但阮奕不问是最好的。毕竟谁都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把馅给捅漏了。
小护士给阮奕换好了一束新鲜带着露水的百合花,回到护士站。
她又想起那个在阮奕醒来前每天过来陪护,却在他醒来后再也没出现过的男人。
那张脸太惊艳了,见一眼就够人记到很久之后。但是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他把阮奕送来的那一夜,不顾满身的尘与伤,不眠不休守在他身旁。惨白的脸上,无数痴切,疼惜,自责和刻骨的眷恋像要把那双瞳孔咬碎了,滚出血泪。
她从没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过那么绝望的爱意,和那么沉重的仿佛化不开的悲哀。
阮奕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她猜想过很多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本来以为阮奕醒过来之后一定会问到他,就算只是旁敲侧击呢。
但是没有。
小护士忍不住问来接班的护士长:“他怎么什么都不问呀,都不好奇的吗?”
一般遭遇意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病人,醒了之后都会抓着人问这问那,尤其是自己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得救的,诸如此类。毕竟记忆空了一段,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安。
护士长给了她一个“快闭嘴”的眼神。
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小护士也不怕:“姐姐,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给我说说嘛。”
“我也不知道。”护士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但是人家既然不问,就说明心里可能有数啊。”
“有数?”小护士眼睛忽然亮了,“他知道那个人来过了?”
护士长摇摇头,轻轻一叹:“也可能是人家知道,从我们嘴里……问不出什么实话。”
阮奕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神和身体都慢慢好转。终于在十月末出了院。
深秋的燕山,每天的气温都围着十度上下打转。阮奕往年不觉得,但是今年可能因为身体还有点虚弱,提前把毛呢大衣都翻出来穿上了。
下班了,他拢了拢领口,打算去旁边的便利店里买点东西。
便利店的柜台上方挂着一个液晶屏,正在放一个娱乐访谈节目的直播。
阮奕随意扫过去,忽然一顿。
那上面正在接受采访的明星长得有点眼熟,好像是方潮。
他眯起眼,仔细又认了认,真的是方潮。
主持人问:“听说您最近打算发行一首单曲?”
方潮靠在沙发上,点点头。
“您一直都是走演艺道路的,是为什么突然想要进军歌坛呢?”
“啊?没有啊,我没打算进军歌坛。”方潮立马坐直身子,“这首歌纯粹是个意外。我今后还是要演戏。唱歌什么的有一没二,唱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再唱了。”
“为什么说是意外呢?是因为灵感突然来了吗?”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呃,真是朋友,把这首歌给我,非要我唱。我真拒绝不了。”
“哇。”主持人被他说得有点晕,摸不清路数,下意识捧场地鼓了鼓掌,“我刚才听到了这首歌的demo,是非常好听的歌呢。有这样的朋友真是福气。”
方潮幽幽地望着他:“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主持人噎了一下,低头顺了一眼台本:“……咳,那您对这首歌有什么期待吗?”
“别的没有,能火就行。”
主持人一愣。
方潮的经纪人站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一听这话,猛一个激灵,疯狂冲方潮打手势。
又说错话了?方潮开始往回找补:“不是,这是我那个朋友的期待。那当然也就是我的期待。”
经纪人飞快用马克笔在题板上写下问题,主持人照着念:“为什么他想让这首歌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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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潮说:“你这不废话呢……”他又看到经纪人在疯狂打手势。
经纪人左手冲他比停,右手刷刷在题板上写答案,然后竖起板子,示意方潮照着读。
“因为他想让这首歌被一个人听到。”
方潮念完,瞪大了眼。
他的经纪人不知道这歌是陆炳辰写的,估计纯粹是误打误撞,随手编了个理由,结果真撞上了。他有一瞬间怀疑这到底能不能说,主要是怕陆炳辰看到之后会他的脑壳拆下来当花盆。但是想到后面发了歌还有一堆宣传要他跑,陆炳辰就是想卸磨杀驴也要顾及一下。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个人我也认识,我也算是见证了他们之间的一些过往。这首歌应该是我的朋友想对他说的话。把demo放一段吧,万一他正在听呢,”
音乐响起。
阮奕的心忽然像被人重重地搓了一把。
他几乎是仓促地戴上耳机,点开一首歌,把音量开到最大,让陌生的歌声淹没了他的一切感官。
刚才那首歌,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中间有一段熟悉的旋律,是从上辈子陆炳辰第一次给他弹的古琴曲里摘取出来的。
那首曲子曾经是他最美好的回忆。他永远都忘不了,就是在那一刻,他对陆炳辰怦然心动了。
冷风从便利店拉开的门缝里挤进来,阮奕的睫毛颤了颤,几乎要忍不住那一下锥心刺骨的酸涩。他沉默地站在自助机器旁,把东西一个个扫码支付,拎着袋子走了出去。
兜里的电话响起来,是二姑。
他遇险的事没有跟二姑细说,而是有意把情况往浅的地方讲,二姑被他说的还以为只是动了个小手术,结果现在不知道从谁口中听说了实情,一下气懵了,非要来燕山看他。
“我都出院了。”阮奕好声好气给她解释了半天,二姑怎么都不信。
她头一次对阮奕拍起桌子:“现在还想骗我!”
“这次真没有。”阮奕劝不了她,只能说,“那我回去一趟吧,让你看看我是真没事了。”
这才终于把她摁住了。
他找主任请了两天假,抽了个不太忙的周末回到阳城。
下了飞机,拦下来一辆出租。
车里正放着交通广播电台的点歌栏目。
这个栏目在阮奕的印象里,从他小时候就有了,到现在少说已经办了十五年。中间主持人换了几批,现在这对听声音,似乎跟他当初去燕山的时候还是一样的。
他心里涌上来淡淡的熟悉感,闭起眼,靠在后座上静静地听着。
两个主持人插科打诨,调侃了几句城市的拥堵路况,然后回到正题:“接下来的这首歌最近很火啊,是来自方潮的《新陈》。”
阮奕的心忽然一颤。
古琴声像风,从荒原吹起。
他仿佛看见了久远久远的从前,跨年夜里,还如初见。陆炳辰微微垂下眼,抬手一拨弦。
如果回拨时针分针秒针
送我到初见那一瞬
我是该靠近
还是该旁观你灿烂一生
我的爱人
你拥抱过我冰冷的灵魂
像火光照亮黑夜的风雪
和一颗高悬的星辰
你拉起我从孤独里脱身
像人在寂静深渊里
没期待过却听到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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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空荡的心从此住进了一个人
在我太小太小
还不自知的那个时分
我的爱人我是罪人
有多残忍有多愚钝
被你爱最深
让你痛最狠
怎么竟会到最后才知道
我早已经沉沦
早已经一腔情深为你所困
想做那真正深爱的一双人
我的爱人
若说在陈旧故事里我爱过一个人
你还会不会当真
*
想问
如果世事荒唐得过了分
如果站在起点的我们
都不是一无所知的那个人
从结局漂泊而回的两颗心
千疮百孔
却原本应该很完整
历经爱与恨的眼睛凝望着
念念不忘
却应该素不相识的那个人
该如何崭新地相爱
以陈旧的灵魂
我的爱人
新陈的爱人
我们是否注定了
一相遇就离分
是否注定了
新一天的黄昏
会被来自昨天的太阳
划一道伤口一样的裂痕
然后光明流走
只剩下一无所有的世人
如果不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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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交替的新陈是永恒
如果不想告别
我无法挽留的那个人
该如何去完成
我的爱人
若说在新陈故事里我爱了一个人
唯一爱的人想要爱一生
你还愿不愿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停电到了晚上十点,所以更得很晚,还有点少。明天会多更。
下章见面,然后就能he了~
第78章
阮奕的眼角浸出一滴泪。
后腰连着脊背,一直到脖颈,一片全是麻的。像所有的知觉被齐齐切断,那种麻木甚至传到了他的头上,大脑一片空白。
“你好,你好?”司机扭过头,疑惑地望着他,“哎,这位先生,您已经到了。”
他说了几遍,阮奕才突然反应过来,付了钱,拿起行李下车。
冷风里,他手脚全是僵的。阮奕闭了闭眼,用力攥了几下,从肌肉里挤出一点热量,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儿,等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了,才提步走进电梯。
门刚敲了一下就开了。
“哥!”李可扑过来,扑到一半,又猛地扶着门框把身子稳住了,小心翼翼地从头到脚打量他,“你……伤到哪儿了?好了吗,现在还疼不疼,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后面该怎么调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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