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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日[无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权
“这扇门没生锈,难道近期还有人在用?”
谢行吟试图用说话的声音来打破空气中诡秘的气氛。
“谁知道是人是鬼。”小陆眨眨眼睛说。
少年天真的语气让气氛更加怪异了。
谢行吟无奈地站了起来,对小陆说:“你后退一点。”
会开锁的老梁没跟上来,谢行吟正准备暴力破开时,小陆已经抢先一步上前上去了。他手里拿着的铁丝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梁那儿抢来的。
“你还会开锁?”谢行吟好奇道。
小陆“嗯”了一声。谢行吟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只听门锁“咔哒”一声响,还真的打开了。
谢行吟本以为打开门又会看见面一模一样的砖墙,然而不是。
这扇门里没有砌墙,整个房间的布局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了他们面前。整个房间的地板一尘不染的,静谧干净得像是还有人在住。”
忘川公寓里房间的规格都是一模一样的,狭小的房间一眼就能望到头。
这里既没有人,也没有尸体。
谢行吟拉开卫生间的门看了一眼,也只有简单的马桶和洗手台。
“怎么连张床都没有?”他奇怪道。
靠着墙的位置有个一米高的小书柜,书柜上空空荡荡的连灰尘也没有,只摆了几沓《忘川日报》。
谢行吟翻了翻,报纸按日期叠放的很整齐,几乎每一天的报纸都有,但是唯独缺了5月2日版的。
5月2日,好像是惠子自杀的第二天。
谢行吟拿着报纸,脸色凝重。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审判日[无限] 第12节
资料里说惠子自杀未遂,原本以为她和其他住户一起搬出去了。现在其他住户都死在楼下,那惠子她人在哪里?老侦探给的那些资料里根本没有介绍惠子的去向。
在书架底层有几个抽屉,谢行吟连续打开了三个空抽屉后,在第四个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是那种老式的日记本,古朴的黑色皮质封面,扉页用秀气的小楷写着惠子的名字。
谢行吟顺手翻了几页,发现日记本里的内容却很平常,基本上讲的都是她日常工作的事。他随手把日记本好,打算回去再仔细研究。
公寓的房间很狭小,区区二十多平米的房间一眼就能望到头,很难藏得下暗室。
不过这里是顶层,谢行吟想到楼上会不会有隔间。
两米多点层高,他直接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抱着求证的心态四处敲了敲,谢行吟把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检查了个遍,连卫生间顶上都没放过。
然而手感全是实的,不像是有什么阁楼入口。
谢行吟原本以为会在惠子家里找到最关键的线索的,但是没有,有些沮丧。
算了,回头再研究一下惠子日记本,没准会有线索。
临出门前,谢行吟把日记本塞进口袋时,摸到了口袋里老梁的镜片。他把镜片拿出来,不报什么希望的照了一下,却顿时被惊到了。
和之前那些杂乱的房间不同,这个肉眼看上去最干净整洁的1404房间,蓝荧荧血迹流了满地。仔细分辨还可以看出不少拖动和喷溅出来的血迹。
“我的天。”谢行吟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这房间里发生过什么?
第9章 线索
光是看着眼前的场景,谢行吟几乎就能想象出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了。
这样的出血量,别说一个人,十个都不够。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淌着浓稠的荧光蓝色,幽暗的绿光像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忘川河。
不难想象,当时房间里血液的厚度怕是能淹没脚踝。
除了地板,房间的四面墙壁上都有喷溅式的蓝色血迹,像是被咬断或是砍断了大动脉造成的。更夸张的是,连天花板上都溅上了斑斑点点的荧光色。
简直是灭门惨案现场!
可是资料显示,惠子她一直都是独居,没有亲戚,连朋友也没几个。房间里哪儿来的这么多血?
谢行吟脸色微沉,拿着镜片的手垂了下来。
在肉眼之下,房间的地面瓷砖依然光洁如新,看不出丝毫异样,正常得仿若风平浪静的海面。但谁也不知道究竟这表象之下潜藏着怎样的暗潮。
“哥哥,看到了什么?”小陆踮起脚凑过来,好奇地想看。
“血,很多血。”谢行吟抢先一步把镜片踹回了口袋。“乖,别看。血腥暴力是限制级,有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
谢行吟总觉得这房间不简单。
影视剧里,暗室通常都是藏在书架后之类的地方。于是谢行吟的目光落在了墙边的书架上。
但是眼前的书架实在是太小了,高度堪堪及腰,根本藏不下什么暗门,所以谢行吟进门后没有急着去搜。
他抓着小书架的左右两角,试着使劲往外拉动,看上去重量不大的书架却纹丝不动。仔细观察后,谢行吟注意到木板和墙壁完全是钉死的,用蛮力也拉不开。
谢行吟缓缓直起腰来,双手撑在木板上,眉间疑虑未消。
如果没有透过镜片看到异常,这个房间很有可能会被人忽略。但是现在,谢行吟已经非常笃定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一定是关键。
整个14楼的氛围都有些古怪,时间也不早了。谢行吟潜意识里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打算先带着小陆下楼。
可是一回头,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小陆不见了。
谢行吟一愣。
厕所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连忙走过去,看见小陆正踮着脚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谢行吟松了口气。
“走吧,我们先回去。”
小陆甩了甩手上的水,乖乖牵起他的手,跟谢行吟下楼了。

从十四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间。
谢行吟先是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想看看生病的黎薇。但是敲了有足足半分钟,并没有人开门。
于是他试着推了推门把,却发现门是反锁着的。
这时候,和黎薇同住一间房的短发女孩忽然从她两个同伴的房间里探出头来,她也知道谢行吟是来看黎薇的。
“小薇的状况还是不太好。体温比昨天稍微低了一点点,38.4c。”
黎薇兴许这会儿还在睡,谢行吟没再打扰。
他拿出从1404房间带回来的报纸,将检查报纸信息的工作分配给了三个高中生,让她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回到房间里,谢行吟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小陆忽然低着头推开卫生间的门进来了。
谢行吟把毛巾挂回架子上,让出洗手台前的位置给他。
“怎么又在发呆?”谢行吟顺口逗他。
这两天接触下来,谢行吟发现这孩子怪有意思的,一开始挺高冷,熟悉了以后话也挺多的。
小陆没看他,聚会神地盯着地面。
谢行吟笑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在公寓里无所事事这么些天,恐怕是被闷坏了。
“你在看什么?”谢行吟把手搭上他的肩。
小陆并不回答。谢行吟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去,也不知道卫生间有什么好看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在十四楼的时候,小陆独自跑到厕所里去,也是在看什么东西吗?

这一天,贾鸣回来的最晚。他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聚集在走廊上吃泡面。
“一楼有什么发现吗?”谢行吟问他。
贾鸣状似遗憾地摇头。“什么也没有,公寓铁门还是锁着。”
说到底,人还是喜欢群居的动物。在走廊里闲聊待到很晚,大家才各自回房间去。
和贾鸣擦身而过的时候,谢行吟无意中瞥见他肩胛骨偏后的位置上沾着一抹红油漆。
贾鸣自己肯定看不见自己衣服后面脏了。
“哎——”谢行吟正想提醒他的时候,面前的房门已经砰然关上了。

第二天门禁一解除,谢行吟带上小陆,顺手拎走了还在打哈欠的老梁,再次踏进了电梯里。
虽说是清晨,天还是没有亮,走廊上的光控照明灯还亮着。月亮悬挂在半空中,又圆又亮,大得瘆人。
“干什么干什么?”梁辛被他抓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拽进电梯,嚷嚷起来。他的破眼镜滑到了鼻梁上,看起来很滑稽。
“带你看个东西。”谢行吟说,“老梁,你懂符咒吗?”
老梁莫名地看着他:“当然,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平安符三元一张,十元三张,你要不?”
小陆在一旁冷笑,老梁和他大眼瞪小眼。谢行吟没理,带着他们到了1404的房门前,让老梁看门上贴着的那张符。
“那你知道这个符是做什么用的吗?”
但是老梁看着那张符,皱眉。
“这个……看这张符的笔触,应该是属于镇宅符的一种,但是画法又和一般的镇宅符略有差别……具体的效用我不确定,总之是用来辟邪的没跑。”
“废话。”小陆抱着胳膊说。
老梁看他就来气,撸起袖子就要拾这小兔崽子,但是被谢行吟拦住。
“先进去看看再说。”
进门以后。老梁嘴唇哆嗦了一下,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怎么这么多血啊……”
谢行吟知道他也看到那满地的血迹了,摇摇头。
他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了个罗盘。罗盘的指针晃晃悠悠的,谢行吟看不懂这个,只看着老梁念念有词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末了,他什么也没说,往卫生间里去了。
走进卫生间以后,他手里的罗盘忽然剧烈地转动了起来,像是被困住的兽在剧烈挣扎。老梁疑惑地“嗯?”了一声。
谢行吟往卫生间里看去,想起来昨天小陆也是这样,对卫生间莫名有兴趣。
谢行吟的目光在厕所里转了一圈。厕所虽然是鬼片5a级景点,但眼前的厕所实在是太小了。适合闹鬼的镜子啊,浴缸啊,什么都没有,发挥实在有限。
唯一说得上的……只有墙角的马桶了。
谢行吟眼中流露出了一闪而过的嫌弃。
老梁虽然没找着鬼,但似乎看出点什么来了,走到墙边敲了敲。
“墙里面可能有东西。”他很笃定地说。
谢行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光凭肉眼看不什么异常。
老梁在来来去去了一阵子,小陆忽然拉起谢行吟带着他走出卫生间,让他仔细看。
“看不出来吗,卫生间里面和外面有什么区别。”
老梁疑惑地“咦”了一声。“这两边的墙厚度不一样。”
谢行吟仔细看了一下,怀疑自己才是瞎了眼的那个。
等他们一人一边贴着墙站好,谢行吟仔细往里面看了一眼,又往外面看一眼,才看出来差别。
两边墙壁厚度区别不到十厘米,都是白色的背景墙,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肉眼忽略。
谢行吟垂着眼眸望着墙角的瓷砖,神情凝重了一点。
一块方砖的长宽是五厘米左右,这么小的差异光凭肉眼很难看出来,谢行吟自己根本没感觉到,也不知道小陆是怎么发现的。
但五厘米的偏差虽小,房屋的建造是很严谨的,绝不可能有房子建成这样。




审判日[无限] 第13节
谢行吟有点自惭形秽,发现自己的观察力还不如老梁这个瞎子。老梁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嘚瑟道:
“你别看我瞎了一只眼,但我这只好眼的视力比常人还要好上许多。”
面前这堵可能是承重墙,和楼下他们砸过的那些水泥墙不同,不方便随便砸。
“如果后面真的有东西,这附近应该能找到入口。”
他们把能搬的东西都搬了一遍,谢行吟的目光绕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马桶上。经过片刻的心理斗争后,谢行吟还是狠下心,攀住马桶边沿用力往上一提——
他没使上太大的劲,竟然轻轻松松就把马桶提起来了。这马桶水箱连水管都没有接,根本就是个摆设。
谢行吟眼中的嫌弃之色更甚,咬牙一鼓作气把它搬到旁边。
“咚——”他松开手,马桶被重重丢在了一边,原本被水箱遮挡住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果然,通道在这儿呢。
那洞勉强有一人宽,洞里乌漆麻黑看不见一丝亮光,低矮的造型看起来像是……狗洞。
很显然这面墙是被重建过的。
谢行吟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直觉——这第一个发现人面犬的女记者可能和人面犬有着脱不开的联系。
他们这两天一直在楼里上蹿下跳地找人面犬,但是一无所获。老侦探既然说了要他们找到人面犬,那人面犬肯定就藏身于这栋楼里。
说不定就在这个狗洞一样的东西里面。
望着逼仄的洞口,谢行吟迟疑了。
爬狗洞的羞耻他咬咬牙可以忍受,反正这里除了他们再没别人。可眼前的洞口实在太窄,勉强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缩着肩膀爬着进去——如果像是彪哥那么壮实的成年人,爬到一半可能还会卡住。
不得不说,往这种狭窄的地方钻进去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和不怕死的毅力。逼仄幽深的洞里面手脚都伸展不开,要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想逃都来不及。
谢行吟用指关节轻轻叩着墙壁,斟酌着和老梁商量。
“……要不然我们先下楼,去找其他人一起商量。”
站在一旁的小陆愣愣地望着那个洞口,像是被深不可测的黑暗吸引住了。谢行吟余光瞥见他忽然蹲下身,毫无征兆地往墙边蹿了过去,身子一弓直接钻进了那洞里!
“哎——!”谢行吟和老梁都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但是小陆的动作出乎意料的灵活,谢行吟连他的脚腕都没抓到。
眼看着小陆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黑暗中,谢行吟和老梁面面相觑。
“我呸!这小兔崽子怎么回事!疯了吗??!”老梁破口大骂。
谢行吟也瞪着眼睛,不明白小陆为什么就这样钻进去了。
他一手扶着墙,对着洞口往里面喊。“小陆?小陆!你爬里面进去干什么!”
谢行吟冲着洞口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他头皮针扎似的麻了一下,心里多了一个吓人的念头。
小陆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回忆这些天,谢行吟也没怎么怀疑过他。小陆这孩子相当讨人喜欢。
事情还不明朗,可让他就这样不管这小朋友了,谢行吟也做不到。
他望着那黑黝黝的洞口,最终把心一横,回头对梁道长道:“我先进去看看,万一里面有什么情况你就下去叫其他人。”
“哎你等等——”梁道长跟在他屁股后面喊。
谢行吟没管梁道长的喊叫,也跟着钻了进去。
幸好卫生间里的抽水马桶只是个摆设,没什么难闻的异味。
谢行吟这么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在逼仄昏暗的洞里爬行起来很是艰难,远不如小陆灵活。贴地爬行的姿势让他的腿部基本使不上劲,几乎是用手扒着粗糙的地面挪着往前爬。
没一会儿,膝盖已经被摩擦得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裤子剐破了没有。
谢行吟憋着气往前爬了四五米的距离,眼前的一片黑暗中骤然亮起了电灯光。
谢行吟被闪到了眼睛,下意识地闭了下,然后加快了动作,艰难地从那个通道里钻了来。
他一脸嫌弃地从狗洞里爬出来的时候,小陆就站在他面前。
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还伸手拉了谢行吟一把。
谢行吟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蹭到的墙灰,打量着周围。他们现在位于墙壁另一边的小房间里。
这验证了他们的猜想。两个房间被打通了,墙果然是后来重建的,为掩人耳目。
狗洞那头的梁辛看到了灯光,也喊起来:“小谢,小兔崽子!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先等等。”谢行吟回答完,微冷着脸看向小陆。
“小陆。”谢行吟礼貌性地教训了他一句,“你今天怎么回事。”
小陆却好像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拉住谢行吟的手。少年镇定的语气反而像是在哄他。“我不知道,我看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看着他这副模样,谢行吟实在说不出什么狠话来,有什么气都只能往肚子里憋。
“以后别这样了,都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就敢往里钻。”
小陆一直挺懂事的,可刚才的行为实在反常了,谢行吟简直怀疑他是被什么东西给蛊惑了。
可来都来了,谢行吟想着还是先看看这密室里有什么。
密室里没有窗户,光线很暗,只有头顶的一盏白炽灯。
比起外面的房间,眼前的隔间要小了许多,说是个放拖把的杂物间都不为过,宽度只有堪堪两米,长度六七米。
谢行吟发现这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墙角斜斜靠着的一个梯子,什么也没有了。
他朝着墙角走过去。那梯子上的油漆还未干,伸手一摸,指尖立刻就沾上了粘稠的红油漆。
谢行吟情不自禁地蹙眉。
他总感觉这油漆的颜色看着不太舒服。仔细一闻一捻,好像又不是油漆,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像是有点干了的血。
第10章 人脸
谢行吟忽然想起昨晚贾鸣是最后一个回来的,行迹鬼祟。
他衣服上沾的那一抹红油漆难道是这个吗?
“哥哥,你觉得那个梯子是干什么用的?”小陆抱着胳膊,忽然开口说。
眼前放了个这么大的梯子,肯定不可能是当摆设的。
谢行吟下意识地抬头。这个地方狭窄压抑得像是个方形的旧棺材,把他们全埋在了里面。天花板只有两米多高,谢行吟一抬手就能摸到。
他试探着沿墙角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发现墙角有一块天花板是松动的。
伸手一敲,木板后传来脆生生的回音。
“这里。”谢行吟小心翼翼地把那块隔板拆下,天花板上扑漱漱地落下来点灰。
白色的天花板上露出来一个正方形的洞,通往上面的阁楼。
谢行吟把小陆往后拉了一些,自己上前两步,用手电往阁楼里照了一下。里面依然是漆黑一片,照明的可见范围很有限。
谢行吟把墙角梯子搬了过来,让小陆替他扶住。
“我先上去看看,你在下面帮我扶住梯子。”
那架木梯相当破旧,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谢行吟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油漆粘腻的手感有点恶心,谢行吟尽可能地忽略了它。
阁楼里光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谢行吟叼着手电,顺着梯子小心地往里面探进上半身。
刚一偏头,谢行吟心脏猛地一沉。
他看见了一张惨白的脸,就在离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了。
谢行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画面吓了一跳,抓着梯子的手一抖差点就松开了。
那是一个死人的脑袋,怨毒的眼睛目眦欲裂地瞪着他。
谢行吟在心底“卧槽”了一声。
这狗日的公寓。就没点阳间的东西。
好在这种视觉冲击的恐吓感很短暂,顶多能达到“吓人一跳”的效果。
回过神来的谢行吟意识到那只是一个不会动的死人脑袋,松了口气。
他用手电照了照,感觉这张脸很眼熟。
不是一般的眼熟。头顶狂放的发型,似乎在呐喊着“舍我其谁”。
谢行吟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沉:“找到鸡冠头的尸体了。”
不知道是谁把它弄到这里来的,还特意把脑袋对着洞口摆放,就像是早知道有人会上来一样。
谢行吟被这浓浓的恶意感弄得很不舒服。
抛开暂时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过的人面犬不说,谢行吟脑内浮现出的第一个人还是贾鸣。如果贾鸣昨天就已经进过这个密室,那他究竟隐瞒了什么?
谢行吟明明让小陆待在下面等着他,没想到转头发现小陆已经上来了。谢行吟总不能再赶他下去,于是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自己这边。
鸡冠头的尸体暴露在空气里太久,味道味道有点难闻。谢行吟用袖口捂着鼻子,用手电筒照了照周围,发现顶层阁楼的空间挺大,几乎有三四百平米。
阴森森的没有窗户,昏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常年见不到阳光的霉味。
整个阁楼里没有隔离墙,只靠承重墙和寥寥几根柱子支撑着,一览无余的空旷。
这偌大的阁楼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好多家具,甚至还有冰柜和厨房,看起来都很陈旧了,墙角的破衣柜门摇摇欲坠,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堆叠在一块儿。
手电光扫过窗边,谢行吟打眼看到一团毛发,再仔细一看,原来床上丢着一顶假发。
谢行吟越看越觉得不妙,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着这里近期还有人住。
他们最好快点离开。
“老谢,老谢?”楼下传来梁辛的喊声,随后是踏上扶梯的声音。
这老梁骨子里也是个怂包,一个人待在外面满是血迹的房间里瘆得慌,干脆也钻进来找他们了。
谢行吟应了一声,很快老梁也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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