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日[无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权
尸体是他在电梯厢里发现的,循着滴滴答答的血迹寻过去,打开电梯门,就看见结巴小弟脸色灰白的躺在里面,已然断了气。再到他们房间里一看,彪哥也耷拉着脑袋跌在地上,没了气。
“这两个人衣服上都有符纸燃尽的灰。”贾鸣摘下手套,站起来说。他的视线绕着周围环顾了一圈,所有人都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现在他们只剩下十个人了,包括重病的黎薇,三个女高中生,还有未成年的小陆。
小陆站在人群里面,谢行吟也挤了进去,把胳膊搭在他肩上。
面前一个叫阿雅的高中生正在哭诉着描述昨晚的事。
“他好像……好像在躲什么人,我听他喊的是那个鸡冠头的名字……好像是叫他不要过来……”
“你说谁,鸡冠头?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老梁一听,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逼问她“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
女孩本来就害怕,这会儿简直快急哭了,眼眶通红。
“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人都没看见!那个结巴,喊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话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贾鸣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昨晚刚出现了生死符,就开始死人了。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方向去想。这时候,贾鸣开口了:“想必各位也都拿到了生死符,那我们就把话敞开了说吧。”
说着,他从躺倒在地的结巴小弟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我刚才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信封还在,生死符果然不见了。”
闻言,其他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如果女孩说的是真的,彪哥他们临死前真的遇见了鸡冠头,那极有可能就是死于“恶鬼索命”——即是被死符害的。
如此看来,他们两人的死亡就更不正常了,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为了获取生符,不择手段,杀人灭口。
“但是熄灯以后没人能出去。”小岩弱弱地说。
“那老头说的是不能开门,可没说不能整晚留在外面。”贾鸣冷笑说,“果然,自相残杀是塔里那些东西最喜欢的戏码。”
其他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了。
毫无疑问,昨晚那封不知道怎么出现的信,彻底摧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
在生死存亡的危机考验下,“绝对安全”的承诺一定是所有人都会贪恋的。
这样的安全保证,没有谁真的不想要。只不过君子之不端在于做梦,小人之不端在于行动。
谢行吟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条件很诱人。如果条件不是让他杀人这种太恶意的,或许他也会想试试。
但是让他杀人那肯定是不行,从一年级开始小谢就是三好学生,共产主义接班人,根正苗红的祖国花朵。
“但是如果真的要害命,挑谁都一样。为什么要专挑他们下手?杀这么两个大男人可并不容易。”老梁扶了扶眼镜,提出了自己的疑点。
其他人也点头称是。
没错,两个年轻力壮成年男人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扪心自问,如果真的要选个好下手的,肯定是选择重病黎薇和小岩,再不济也是选另外的那两个女孩。
“那个老头说过,不能留空房间。”谢行吟琢磨了一会儿,开口说。
“如你所言,要是有人在外面过夜,为了保持‘没有空房间’这个条件,一个人在房间外时,另一个人就必须留在房间里。”
贾鸣点头:“同伴晚上在不在房间里,自己不太可能不知道,八成是两个人串通好的。”
“一个人要对付两个确实困难了点——当然也不排除四个人串通合伙,但是这种可能性更小。”
贾鸣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是何意。“你想说什么?”
彪哥他们的一对生死符,加上作案者的一对生死符,杀两个人能换到两张生符,这样合伙的动机和可能性都很大。
谢行吟眼神在其他人之间来回移动时,其他人也戒备地盯着他。
一个人没回来,同房的人势必知道。如果要买,他身边那个小少年无疑是很容易的。
还有貂皮大衣,他们是夫妻。
女高中生们不太可能把彪哥吓成那样。
“没什么,”谢行吟手插着口袋,“我认为谋杀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贾鸣眉头一皱,完全不认可:“不是别人杀的那是谁杀的?”
这时候,貂皮大衣女士也出声声援他:“早就觉得你们可疑了,声称看见过人面犬的只有你们,其他人毛都没看到。”
一听是两人合伙,跟丈夫同住的女人急于甩锅。
谢行吟瞥了她一眼,心里知道贾鸣进过密室,他很有问题。但是眼下他也不能说出来。
如果这时候说出来,就代表他也曾经进过密室,还瞒着其他所有人。
“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个人贴的是生符,但还是死了?”老梁也说。
“贴着生符怎么可能死?”其他人纷纷反驳说。
“既然你们怀疑,那么不如都脱了衣服各自搜身?”谢行吟说。
贾鸣笑了:“搜身有什么用呢?得了生符的人未必当场就会贴上。况且你敢这么说,好像很有把握我们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东西啊。”
“不如这样吧。”贾鸣打了个响指,“你们把自己的符纸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死符在不在。”
但是很快,所有人都把符咒拿了出来。除了彪哥房间里失踪的两张,一张也不少。
贾鸣摸了摸下巴,心里奇怪。明明他的推测应该天衣无缝很正确才是。
“算了算了,谁知道符咒能不能造假。”他想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我们还是先把符都交出来统一保管吧。”
但是在座的各位鬼胎,多少都有点私心。他们害怕死符的危险,又贪图生符的保障,并不想交出来。
“统一保管,交给谁保管?”貂皮大衣女嚷嚷道,“给你?我可不放心。”
其他人不想得罪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没人听他的话把符咒交出来。
贾鸣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一眼:“那毁掉,都把符咒拿出来,全毁掉总行了吧?!”
把符咒毁了,一了百了。
审判日[无限] 第19节
“可是怎么毁?”有人问。
这符咒火烧不坏,手撕不破,只能等它生效后自动化为灰烬。
于是贾鸣出了个馊主意: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生符死符一起贴在身上,全用完消耗掉,不就解决了。”
听了他这个办法,其他人一愣,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用生符和死符叠加抵消,这样真的可以吗?
“谁能保证同时贴上生符和死符一定不会死?”小陆靠着墙,笑得有点阴冷,“要不你自己先试试?”
剩下的人顿时都被他点醒了,连忙把手放下。
谢行吟也在思考,同时贴上生符和死符会怎样。
生符能带来庇护不被鬼怪所伤,死符会引来恶鬼索命。
两个功效叠加,究竟会怎样。要么生要么死,在现实中不可能是薛定谔的生死。
但是这个结果他们赌不起。贾鸣听完,自己也害怕了。
全交出来不可行,全毁了也不可行,只能各自拿着符咒相互制衡了。
这样一来,大家的信任完全破裂了,更不要谈合作了——毕竟随便贴个符就能偷生,比冒着风险跟他们去找人面犬方便多了。
贾鸣看了谢行吟一眼,对其他人说:“各自小心一些。”
说完转身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警惕地退远了一些。最后这场讨论不欢而散。
谢行吟也懒得解释。那些人怀疑他干的,或许会忌惮一些,至少有心之人不会随便对他们下手。
“等等。”谢行吟正要回房间,蹲在地上的老梁忽然叫住了他。
老梁用指尖在地上蹭了蹭。指尖沾上了一小团黑色的灰。
他把灰擦掉,慢慢悠悠地站到谢行吟面前。少了一边镜片的眼镜依然很滑稽,但是谢行吟这次没有笑。
“生符肯定不是被你拿了,我觉得你说得是对的。”他笃定地说,“这些都是我熟悉的东西,符纸燃烧后产生的灰烬都各不相同。这两个死人身上的灰不一样。”
谢行吟点头:“我们差点都被贾鸣带沟里去了。他们两个人更像是一时起了贪念,自相残杀间打开了房门。然后那一对生符死符都在起作用后自燃了。”
被贴上死符的玩家不会当即毙命,被害后自然怒火攻心,拼死也要拖害死他的陪葬。
或许就是这样,他们中的某一个亲手打开了房门。
不过是谁先对谁动的手,现在符咒燃尽,已经不可考量了。
这游戏果然充满了恶意。谢行吟想。
违背了开门一定会死人的规则以后,再贴上生符也无法庇护。
那个薛定谔的生死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同时贴上生符和死符,下场是死。因为使用方法上说,在贴上死符后,生符才能起效。死符起效的时候人就已经算是必死之人了,再贴上生符救不了。
刚才贾鸣没过大脑的提议差点害死他们所有人。
—
谢行吟这一次进黎薇房间的时候,另外两个女高中生也在。
她们显然受了贾鸣的煽动,很警惕地看着他,好像生怕他会拿出一张死符来贴到奄奄一息无法反抗的黎薇身上。
两人站在旁边,手藏在背后也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当武器。
谢行吟不用看就知道是生死符了。
小岩则是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谢行吟无奈,举起双手站远了一些。现在的信誉度真的骤降到了谷底。
那边黎薇病得一天比一天重,基本整天就在昏睡状态。今天虚弱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模样特别可怜。
她这场病着实奇怪。不像是感冒,也没有其他症状,单纯就是持续的高烧,浑身发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谢行吟只能嘱咐小岩帮她用酒擦身降温,换个时间再来找她。
上午的谈话不欢而散,加上昨晚一次性死了两个人,大家都有戒心,各自躲在房间里。
临近傍晚时分,大家才重新聚集起来,但是每个人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他们必须重新商量晚上房间分配。
老头说过不能有空房间,必须得有人住进彪哥他们那个刚死过人的房间去。
剩下五个房间里的人都是两两住着的,这也意味着必须有一对拆开。
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还是挺可怕的。
话音落地,没有人回答。
谁都不愿意住刚死过人的房间。
谢行吟不放心小陆,也没有说话。
贾鸣神情复杂地说:“算了,我住吧。”
老梁一听有人自告奋勇,刚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念一想。不对啊!那是他的室友啊!贾鸣搬出去那他也得一个人住!
老梁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差点哀嚎起来。
谢行吟的目光一直徘徊在贾鸣身上。
六个房间。他们还剩下十个人,不能有空房。
必须赶在死太多人之前完成任务,要不然可能用不着七天,他们也得死。
—
老梁神色慌张地进门来找谢行吟的时候,就看到那姓陆的小兔崽子趴在谢行吟怀里,睡得正香。
“哎呀老谢,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老梁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慌张。
外面人多眼杂,谢行吟把他拉进来,压低声音问他:“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老梁把手一拍,一脸痛苦地告诉谢行吟:“我刚才打听到了一件事儿……”
“嗯?”
“你知道贾鸣为什么这么提防我们不?他他他……他说普通门票最多、最多只可能有12个登塔者,没有例外。”
谢行吟本来还以为他是在无病呻吟,可听完他对话,自己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最多十二个登塔者?那为什么他们是十三个人?
老梁一脸衰相:“我是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这些。贾鸣那家伙好像也是个什么小公会的成员,有点小经验。”
“现在想想,我之前遇到的人物确实没有超过12个人的。13这个数……确实不太吉利。”
在基督教里,13被视为不详的数字。因为最后的晚餐是十三个人,日期也恰逢13日。
多出来一个的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
谢行吟抿着唇:“你的意思是说,人面犬可能就混在我们中间?”
第15章 开门
说实话,谢行吟一开始并没有特别往这个方向想。
“不、不至于吧?”老梁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难道它还能化成人形不成?”
他尬笑了两声,表情还是很僵硬。
还真是有可能。
那天不在场的人太多,嫌疑人是谁已经无从考证了。
如果非要说可疑,那可疑的人还真不少。
贾鸣他自己就挺可疑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回去了,谁知道跟我睡一个屋檐底下的是人是鬼。”老梁“哎呀哎呀”地乱叫起来。
如果贾鸣说的是实话,那情况就相当离谱了。他们中间真的有谁不是人,竟然一直没有人发现。
老梁也煞有介事,脸色凝重地说。“如果有,那一定是他!”
谢行吟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看见坐在他腿上的小陆。小陆仰起脸,嘴角耷拉了一点,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很委屈地看着谢行吟。
谢行吟:“……”
“这小兔崽子可不对劲了!说的就是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老往小谢身上蹭蹭抱抱的。别拿你怕鬼那套假话来哄人,馋人家身子你还委屈上了!”老梁嚷嚷说。
谢行吟蹙眉。小孩子怕鬼有什么不对,老梁这话说的就他妈离谱。
“行了行了,你跟他计较什么。”
老梁看看小陆,又看看谢行吟,把袖子一甩重新坐下,抓起水杯“咕嘟咕嘟”喝水消气。
谢行吟看了一眼月色朦胧的窗外。
小陆有时候的表现确实很奇怪,有时候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有时候又很孩子气。但是小陆能说出他家小区的名字,谢行吟怀疑的不是他。
“本来我觉得贾鸣这个人很奇怪。他完全有作案时间,而且还处处针对我,对我们隐瞒了密室的事。”谢行吟垂眸,“……但是现在,贾鸣为什么把这些事情要告诉我们?”
老梁“啧”了一声,也觉得头疼:“八成觉得我没问题,良心发现想救我一命。要我说啊老谢,贾鸣他对主城里的事情也很清楚,肯定是从外面来的没错。”
谢行吟也点头。贾鸣可能怀有私心,但他应该不是“那些东西”。
老梁:“普通任务里的npc都挺弱智的……就像侦探社里那老头,一看就奇奇怪怪的,他们一直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不懂外面的事。”
但如果贾鸣没问题,那又会是谁?
小岩,黎薇,那两个女高中生,还是貂皮大衣夫妇?或者就是面前的老梁和小陆?
谢行吟的疑虑仍然没打消。
“我们这些天光顾着找线索了,对其他登塔者的观察确实很少。”
审判日[无限] 第20节
就自身来说,谢行吟不是个特别擅长和别人打交道的人。
老梁忙说:“察言观色这是我最擅长的。我们算命看手相,不靠别的,全靠一双眼睛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别的我不会,察言观色和瞎扯淡的本事学得很通透。”
“那你这些天察言观色出什么来了?”
老梁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贾鸣是个活人,脾气还挺暴躁。”
“那几个女高中生是一块儿来的,相互都认识,造假的可能性很小。”
“貂皮大衣夫妇也是同理。”
“黎薇这些天病了,我没注意。”
“彪哥他们仨团灭了,那肯定也不是。”
“——所以那就剩下你和姓陆的小兔崽子。”老梁坚持说,“我觉得你挺正常的,但是这小兔崽子真的很奇怪,没准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你。”
“……”谢行吟原本还觉得他推测的挺有道理,没想到弯弯绕绕又转到小陆身上来了。
“真不是,跳过这个话题吧。他以前和我住在一个小区,肯定也是外面来的。”
老梁“啊?”了一声,挠了挠头:“是这样吗,怪不得。我说呢这小子为什么黏着你……”
“说起来,我倒是有个想法。”谢行吟说,“不过太冒险,也不一定能成功,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尝试。”
—
这天,他们把能问话的人基本上都问过一圈了,但是大家多少都对他有些警惕。
合作是彻底没戏了。
当晚贾鸣又是最后回来的,问他话他也不答,只说去1404调查了,没有看到什么人面犬。
他不听忠告独自一个人上楼,谢行吟对此颇有点不满。
两人争执了几句,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哭闹声。
“又出什么事了?”贾鸣皱紧了眉头。
两人走过去一看,貂皮大衣女士正倚着门哭:“我……我老公还没回来,我要等我老公……”
其他人听了她的话,都是心头一紧,心知那男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来不及了,你先别管了。把门关上吧。”
“明天再去找他。”
其他人都劝她,但是女人摇着头就是不肯,嘴里唧唧歪歪地哭诉着她和她老公有多恩爱,他回不来自己也不想活了之类的。
最后贾鸣听得烦了,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把她推回房间里,“嘭”地关上门。
门禁的铃声踩着点响起了,谢行吟瞥了一眼贾鸣,在熄灯前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
这天晚上,谢行吟满怀心事,前半夜没睡着。
小陆靠在他旁边,浓密的睫毛一颤不颤,睡得很踏实。
谢行吟想了很多事,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睡到到后半夜,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叫魂似的,一声一声勾连不断,悠远空灵。
被这声音惊醒,谢行吟一下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天花板,而是房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走到了玄关处。
谢行吟咽了咽口水。
床上的小陆还在沉睡,侧身背对着这边,只能看见一个被子包裹着的背影。
呼唤声是从门口传来的。谢行吟从小听惯了“半夜听见有人叫你名字千万不要回答”之类的故事,这会儿也闭紧了嘴不肯应。
喊他的人似乎不耐烦了,一声响过一声,谢行吟这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谢哥,快跑!”那声音很急切,一边敲门一边说。
谢行吟一惊,面前的门被人“笃笃”地敲着。
他连忙往猫眼中看去,等看清门外的人,又是一愣。
门口的站着的竟然是小陆。小陆神情慌张,缥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感觉很遥远。
小陆急切地敲着门。“谢哥,谢哥你快出来,这个房间有问题!”
谢行吟脊背一凉。
小陆不是刚刚还睡在床上吗,怎么一转眼跑到外面去了?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谢行吟强压下慌乱,缓缓回头。
——原本背对着他睡在床上的少年,已经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扭过头来,冲他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小陆”重重地拍着门让他快跑。
但是谢行吟透过猫眼再仔细一看,门口站着的哪里是小陆啊——熟悉的脑袋以下连接着的竟然是狗的身体!
小陆,难道有问题的人真的是小陆?
谢行吟明知道他不能开门,但是右手却像不受他控制一样,缓缓搭上了门把手……
“谢哥!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喊声有些炸耳,谢行吟猛地睁开了眼——
当他看见自己手已经搭在门把上时,顿时冒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三点。
谢行吟缓过神来定睛看了几眼,眼前这个小陆非常正常。
所以刚才……是幻觉?
当他再次往猫眼外看时,外面空荡是走廊里乌漆麻黑,什么东西也没有。
“谢哥你没事吧?”小陆扶着他的胳膊。
谢行吟摆摆手,迈着发麻的小腿走了两步,远离了那扇要命的房门。“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幻觉。”
等反应过来,他有点后怕。幸好小陆及时发现了异常,要不然倒霉的可不止他自己了。
“难不成人面犬还能造成幻象?”谢行吟想起彪哥他们临死前看见“鸡冠头”回来了,恐惧之下慌乱地开门,应该也是一种幻觉。
谢行吟坐回到床上,用手背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太可怕了,差一点就被骗着开门了——”要不是小陆及时阻止,门一开不仅他玩完,还得搭上小陆。
“要不然你把我的手绑起来吧,这样就开不了门了。”谢行吟有点自暴自弃,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了这一句。
小陆挑了一下眉梢,竟然真的顺手扯过一条毛巾把他的手腕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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