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子衿

卿卿子衿 如梦
慕卿看着月白，语气淡漠，“有什么事吗？”
“小卿，你对我的态度不太友好”，月白浅笑着向前，示意慕卿在长椅上坐下，“自你来到亚瑟以后，我好像还没和你单独交谈过”。
“没什么好交谈的”，慕卿语气平淡，出乎她意料的，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太大起伏，“我能理解你，但...”，慕卿看向外面，淡淡的愁绪始终萦绕着她，“月白，你对阿然姐姐...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这是我的任务，小卿”，月白说，“执行任务时不必产生多余的情感”。
慕卿静默一会儿，有点想往月白的脸上招呼一拳。她忍了下来，毕竟还处于亚瑟的领域，“你们机械人，真冷血”。
“正如首领所言，我更愿意称之为理智”。
“月白...你毕竟拥有了人类的身躯不是吗”，慕卿轻轻叹气，“你真的...对阿然姐姐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月白静静看着慕卿，半晌，他开口道：“是的”。
“好”，慕卿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么请您出去吧，我与您确实没有什么好交谈的”。
“小卿”，月白依旧看着她，“我希望你开心一点，无需为亚图的消亡忧思过度”。
“真奇怪”，慕卿说，“明明是机械个体，这算是多余的情感吗？是因为保持我的良好情绪对最终计划有利吗？”
“很抱歉，慕卿”，月白说。
慕卿透过透明墙体看向外面，几艘巨大的特纳军舰陆续驶向更远的地方，慕卿开口道：“月白...我不想被卷入这场战争”。
月白没有说话。
“我不想参与进这个计划，好吗，拜托你了。我对你们的作战计划有初步认识，战败的可能趋近于零不是吗，就算没有我作为筹码，你们依旧会取得胜利，只是拖的时间会稍稍长一些”。
慕卿将额头抵上墙体，“月白，算我求你了，至少不要让我参与进去”。
“看在...阿然姐姐和我们往日的...情谊的份上”，慕卿自嘲般笑笑，“虽然你可能不在乎”。
“我会向海斯殿下与首领反映”，好一会儿后，月白才开口道，“但未必能成功，你知道，亚瑟向来追求高效”。
月白说完便退出了房间，慕卿呆坐了一会儿后，谢尔再次托着一盘餐点进来，“慕小姐，这是海斯殿下送来的，他要求我看着您把这份餐点用完”。
*
慕卿这几天常常梦见商蚩与商楚年，有时是他们温温柔柔地抱着她的画面，有时是他们犯了疯般侵犯她的画面，有时甚至会梦见他们惨死于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画面。
慕卿的睡眠质量急速转下，白天时总是昏昏沉沉的，除了谢尔监督她用餐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或是昏睡，恍惚间仿佛回到被他们囚禁时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慕卿说不出自己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感情，可最终计划一天天临近，她固然恨着他们所做的一切，想到他们将要面临的死亡，慕卿发现自己每每心痛得无法入睡。
海斯总是在参与会议，或者是调动与部署军队。慕卿这才发现海斯原来也是有这样强的军事才能的，她的印象中，海斯总是那个温柔儒雅的哥哥形象，她对他有依赖，有敬佩，或许还有过一些懵懵懂懂的好感。然而这些都在最终计划的部署之后渐渐消失了。
亚瑟的夜晚也十分长，并且夜间巡逻军队格外多。慕卿与谢尔绕过巡逻军队返回主楼，谢尔喋喋不休地提起自己最近消化的文学作品，慕卿草草应着，待到快到房间时，慕卿远远看见海斯挺拔的背影，他就那样带些疲惫地倚在房门前，似乎已经等待良久。
谢尔打了声招呼：“海斯殿下”，便守在了外面。
海斯与慕卿走进房内。海斯率先打破沉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算晚”，慕卿在露台坐下。
海斯拿过慕卿的手腕，轻轻捏了捏，“怎么好像又瘦了点？脸色也不大好”。
“不会的，我有按时用餐的”，慕卿柔柔地抽回手，看向海斯。
海斯叹口气，“小卿，你还在怪我”。
两人间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海斯将慕卿拥入怀里，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小卿，你高兴点好不好，首领已经答应我了，你不用再参与进作战计划当中”。
慕卿愣了愣，她自然知道让亚瑟人放弃这个决定有多么困难，她低声开口道：“谢谢，海斯...哥哥”
“小卿，等一切都安顿下来以后”，海斯看着慕卿的眼睛，“亚瑟会加大对五维空间的投入研究，我一定会让你早点回家的，好吗”。
慕卿恍惚的像是在做梦，事到如今，她竟然还能有回家的机会。
早日完结！！！！




卿卿子衿 战场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主城的主楼时，失眠已久的慕卿遥望着天际，心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蓦然间，一道白光炸开在天空上，将初升的云霞都染上了几分暖色。
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慕卿颤抖着扭过头看向在一旁等候指令的谢尔：“谢...谢尔？”
数十分钟后，主城边际处接连驶出巨大的作战飞行舰，带来的轰鸣声令墙体都带上几分颤抖。
战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拉开了序幕。
主楼军事力量早已部署完毕，海斯也已在几天前回到特纳，此时大概已经带领着带有亚瑟与特纳共同研究的强互相作用力武器的军舰，预备从后方攻入安纳尔与亚图部署好的舰队当中。
慕卿焦灼地在房间徘徊了一会儿，房门早已被锁死，不知为何，谢尔竟突然陷入宕机状态，慕卿如何敲打呼唤都不起作用。
慕卿情绪接近崩溃，她力拍了拍房门，“外面还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慕卿冷静了一会儿，站在操作面板前，思考着该如何破解房门的防御系统。
正当她打算拆毁操作面板时，房门突然开启，两个类人型机械人眼里闪着红光，分别挎住了她与谢尔，“慕小姐，请随我们来”。
这是...高级机械人？所有的高级机器人不是都应该跟随首领征战了么？
不安的情绪弥漫开来，慕卿一言不发地任由两个高级机械人将她与谢尔带到中控室内。
等候在中控室的，赫然是本该在战场上的亚瑟最高领导。
“慕卿”，他点头示意两个高级机械人放开她，“你看起来还算冷静，人类”。
“首...首领？”慕卿诧异道，“您不是应该带领亚瑟舰队前往作战了吗？”
“不，我还需要海斯完成最终部署才能动身”，首领的机械眼闪动着蓝光，中控室的巨大墙体缓缓下落，此时悬停在外面的，是一艘巨大的亚瑟军舰。
“走吧，人类”，首领挥了挥手，一队高级机械人便将谢尔与慕卿压上了军舰，“此时海斯王子应该已经带着舰队从特纳出发了”。
*
军舰外的画面像是扭曲的线条般一一从眼前闪过，首领乘坐的这艘巨大军舰竟是突破了光速限制，而采用了曲率驱动引擎。慕卿骇然不已，即使是只有眼前这一艘军舰拥有此项技术，那也意味着亚瑟的科学技术水平领先了亚图好几个量级。
她站在首领的斜后方，看着眼前飞逝而过的扭曲画面，“您为什么要将我带上来？您答应过海斯王子我将不再参与进最终作战计划中”。慕卿皱着眉质问道。
“很抱歉，这将是亚瑟最不光的欺骗行为”，首领真诚道，“然而亚瑟不能降低一点胜率，我们不能临时将你从计划中剔除以增加最终计划的变数”。
“你欺骗了海斯？”慕卿有些难以置信，欺骗这种举措原本不应该出现于自视甚高的机械人之中的。
“是的，很抱歉”，首领下令降低速度，“然而海斯此时已经从特纳出发，只要能够保障你的安全，这不会对我们的战后谈判造成太大影响”。
首领目视着慕卿，依旧是那副高贵的机械人姿态，“我们将直接对战商蚩的军舰”。
*
军舰降到了光速之下，显然这艘军舰的飞行原理与亚图军舰大不相同，如此可怕的速度也没有给慕卿的人类躯体带来一丝不适。
慕卿清楚地知道，两个文明之间的科技差异，使得亚图方必败无疑。
他们的军舰驶入了主战场之中，处处飞行着的飞行舰与巨大军舰正在进行着激烈交火，看上去两方的军事力量差异并不大。
然而随着首领军舰的驶入，战况得到了巨大反转。军舰顶部的攻击系统接连射击出几枚小型椭圆体武器，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攻击武器灵活穿梭在巨大的军舰之中。
“轰”地一声，一枚小型武器从一艘巨大的安纳尔军舰之中穿梭而过，直接捣毁了那艘安纳尔军舰的驱动系统，一阵静默后，安纳尔军舰轰然解体。
慕卿望着漂浮在太空之中的安纳尔人躯体和军舰残骸，失声尖叫了起来。
很快，面前的亚图军舰和其余安纳尔军舰也会如眼前的蓦然解体的军舰一般，消失在太空之中。
亚图方的舰队却丝毫未见慌乱，按照之前的部署，有条不紊地继续与其余没有这种恐怖攻击系统的亚瑟方舰队交火。
几艘特纳军舰从战场后方驶入，而亚图方显然早有预料，早有军舰部署在战场后方，迎战同样带有恐怖攻击武器的特纳军舰。




卿卿子衿 孤军
很快，面前的亚图军舰和其余安纳尔军舰也会如眼前的蓦然解体的军舰一般，消失在太空之中。
亚图方的舰队却丝毫未见慌乱，按照之前的部署，有条不紊地继续与其余没有这种恐怖攻击系统的亚瑟方舰队交火。
几艘特纳军舰从战场后方驶入，而亚图方显然早有预料，早有军舰部署在战场后方，迎战同样带有恐怖攻击武器的特纳军舰。
慕卿望着一艘接着一艘的亚图方军舰解题，漂浮在太空之中的人类躯体越来越多，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喉咙像是被噤了声，一点呐喊也发不出。
然而此时，几艘小巧灵活的飞行舰陆续驶出亚图军舰。像是幻觉般，他们甫一驶出军舰，就消失在了广袤无垠的太空之中。
慕卿揉了揉眼睛，怀疑她是不是因为过度惊骇出现了幻觉。然而很快首领的反应证实了她所看到的画面并不是幻觉。首领显然也看到了亚图飞行舰消失在太空之中的画面，他的机械躯体出现了一丝慌乱。很快，首领镇定下来，令手下去调取最近的可见光录像。
可见光录像很快被调取到控制面板之上，建立连接后，录像被放大查看，然而什么也没看到。
首领再次下令，投屏中便出现了飞行舰离开军舰那十几秒的高速摄影。看完这段摄影需要很长时间，首领直接将时间拖到最后。
然而什么也没有看见，飞行舰就这样诡异的，毫无痕迹地消失在了太空当中。
首领沉默了一会，下令关闭录像。然而就在这短短几十秒内，外面接连解体的亚瑟方军舰竟重新部署了舰队方阵。
首领走到操控面板前看了看，“怎么回事？”
“首领，强相互武器轨道显示武器已从匀加速行驶状态进入匀速行驶状态”。
“怎么会这样？”，首领的声线不见丝毫起伏，但慕卿能够感受到他的慌乱。
“首领，强相互武器对军舰的摧毁攻击停止了”，高级机械人报告道。
首领快步建立起与特纳后方攻击舰队的联系，却得知他们的强相互武器也已失效。
慕卿心中有几分雀跃，亚瑟最具杀伤力的武器竟然失效了，那么这场战争亚瑟将不再占有绝对优势。
首领显然不安了起来，他令特纳守卫方全部出动前来战场支援。安纳尔与特纳军舰趁着强相互武器失效，加强了对亚瑟方的攻击。
首领看着慕卿，突然招手令高级机械人上前，“建立起与亚图军事领导人的联系通道”。
慕卿堪堪后退一步，高级机械人带着小型手环上前，套在了慕卿手腕上。
慕卿慌乱地想要取下手环，却无济于事，她惊疑不定地抬头，“你们给我戴上了什么？”
“人类，该是你发挥筹码作用的时候了”，首领握着慕卿的手腕，将她与谢尔推入一艘飞行舰上，关闭了舱门。
“是否建立起与亚图军事领导人的联系？”，首领扭头询问道。
“请您稍等，亚图方还未应答”。
首领静静看着眼前的操控面板。俄而，军舰受到一阵强烈的拖拽感。很快，这阵拖拽感过去，军舰开始匀速向前驶去。
“怎么回事？”
“首领，军舰的曲率推进系统被锁死了”，高级机械人操控着面板，“军舰失去了推进动力”。
“查询失效原因”，首领命令道，“继续发起与亚图军事领导人的联系”。
“首领，通讯系统也已被锁死”，高级机械人毫无感情地汇报道。慕卿透过飞行舰的窗户看到首领亲自上前操控着面板，很快，他将视线转向了飞行舰，“飞行舰也被锁死了？查询到原因没有？”
“似乎是强制运行带来的锁死”
“强制运行？”首领歪了歪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军舰是否接受过海斯王子的查看接管？”
“是的，一周前海斯王子对军舰进行了例行检查”。
首领机械眼的蓝光似乎深了几分，他看了看飞行舰，“启动个体sh43”
谢尔从宕机状态被唤醒，他等待了片刻，看向慕卿，“慕小姐”。
慕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情况显然对亚瑟方不利了起来，她暗暗庆幸没多久，只听首领在外面下达了命令，“个体sh43，强制打开飞行舰”。
谢尔看了看首领，又看了看慕卿，“首领，这可能会对慕小姐造成伤害”。
首领幽蓝的电子眼闪了闪，“执行”。
谢尔仿生手臂打开，攻击系统从手臂中延展出来，他看着首领，“首领，这项指令过于冒进了，如果慕小姐受到伤害，我们将失去一项重要筹码”。
首领看着飞行舰，似乎在犹豫。
正当此时，军舰传来一阵猛烈撞击。随后是高级机械人接连响起的报告：
“首领，舰桥受到攻击”
“首领，曲率系统受到攻击”
“首领，控制中枢受到影响，正在关闭”
首领看了看飞行舱，传出指令：“个体sh43，驾驶飞行舰带慕卿离开军舰，前往亚图方军舰进行直接对话”。
“首领...”，军舰晃动的越来越剧烈，谢尔犹豫地看着首领。
“执行指令”
“是”
下一秒，由谢尔驾驶的飞行舰驶出军舰。




卿卿子衿 逃逸
围绕着的安纳尔与亚图军舰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艘飞行舰，他们开始朝飞行舱开火攻击，谢尔灵活地驾驶着飞行舱，屡屡绕开了这些攻击。
慕卿坐在副驾驶上，心中一片焦急，“谢尔，我们要想办法和外面的军舰联系，否则我们无法抵挡多久的”。
谢尔加快了速度朝着战场后方驶去，“慕小姐，我们无法辨别哪些军舰是属于商将军的势力，如果落到安纳尔和亚图其余势力的手上，我相信我们的结果不会太美好”。
“直接与亚图军舰对话，这不是首领给你的指令吗？”
“正如我所言”，谢尔盯着操控面板，顿了一会儿后又道，“一旦首领监测到我们进入亚图军舰，他将会立即启动您手上的大范围攻击武器”。
慕卿看着手腕上取不下来的手环，心中骇然，谢尔又开口道：“而非商蚩将军势力的军舰想必不会有与我们交谈的耐心，而是会直接除去您这个威胁”。
慕卿望着窗外陷入混战的两方势力，“谢尔，你找不到商蚩的军舰的”，慕卿摇摇头，“失去了定位和通讯系统，我们也无法与首领的军舰取得联系”，慕卿沉思着，“首领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说话间，一艘安纳尔军舰已经朝着他们的飞行舰开了火，谢尔急急避开，然而飞行舰只是堪堪掠过，下一秒飞行舰内警报大作，昭示着飞行舰受到的损伤。
谢尔看着慕卿，“慕小姐，请您自行注射药剂，我们需要用最高速度来逃逸”。
慕卿点头，解开安全带，拿出贮藏室的药剂，朝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上去。
慕卿有些眩晕，然而不等她恢复，谢尔立刻将飞行舰启动至最高逃逸速度。安纳尔方的军舰立刻派出飞行舰进行追击，又是猛烈地一阵交火，安纳尔飞行舰终究是跟不上亚瑟飞行舱的速度。亚瑟的飞行舱很快就逃离出了主战场，朝着浩瀚的太空深处驶去。
*
慕卿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无力，但飞行舰依旧在继续行驶。舰桥内陷入了一片黑暗，慕卿望着前方传来微弱的光亮，小心翼翼地开口：“谢尔？”
“慕小姐”，微弱的光亮稍微强了些许，但仅仅保持在勉强可见的亮度。谢尔从贮藏室拿来一管新的药剂，他将药剂注射进慕卿体内，“您醒的比我预想的要迟一些”。
心脏的不适感减轻了些许，慕卿解开安全带，“我们现在在哪儿了？”
“不知道”，谢尔说，“操控系统和定位系统已经完全损毁了”。
“损毁了？”慕卿讶异，“但是飞行舰还在继续驶进呀”。
“是的”，谢尔看着慕卿道，仿生眼里似乎有情绪流转，“但我们无法再控制飞行舰了”。
慕卿静默了一会儿，“我们...逃离主战场时是朝哪个方向驶进的？”
谢尔转过头，似乎是在懊恼，“碎石带”。
舰桥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操控面板上闪动着微弱的光。
慕卿摸着手腕上的攻击武器，他们逃逸出了主战场，按照首领的计划，没有在一定时间内到达商蚩方的军舰，首领应该会通过这个攻击武器给他们发来警告，或者是直接给谢尔传达新的指令。
“谢尔，我们逃离主战场有多久了？”
谢尔歪了歪头，“八小时整”。
“这么久...”慕卿叹了口气，亚瑟的军舰上不会有维持生命体征的食物存在，也不需要食物合成器这种东西，如果他们继续往荒凉的碎石带驶进的话...
“慕小姐”，谢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我没有接到首领的新指令”。
慕卿皱了皱眉，半晌小心开口道：“战争...结束了吗？”
“我们无法知道”，谢尔说，“但首领不会任由我们逃逸这么久不采取行动的”。
慕卿一时不知作何心情，这大概意味着，亚瑟方没有占据优势，才会让首领自顾不暇。但如果亚瑟方都没有派遣飞行舰前来支援他们，那么他们很有可能被遗忘在太空深处，身为碳基生命体的慕卿很快就会因为得不到能量补充而死去。
谢尔看着慕卿，仿生眼里是亘古不变的平静，“慕小姐，如果您就此陨落在太空深处，那么我为了避开安纳尔军舰而选择逃逸的指令将会是我做出过最糟糕的决定”。
慕卿心中微微一动，谢尔选择逃逸原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全她的生命吗...的确，在无法与首领取得联系的情况下，即使是赌上她的生命，谢尔也本该选择直接对话任意一艘亚图军舰。
“谢尔”，慕卿开口，情绪有些低落了起来，“如果...机械人能够融入人类社会，或许机械文明不会是个没有温度的文明”。




卿卿子衿 终会再见
慕卿再一次从昏睡中醒来，距离他们逃逸出主战场已经过去了一天半。而这一天半之内，慕卿没有任何补充能量的行为。饥饿和疲惫席卷了她，她努力从副驾驶上起身，找寻着谢尔的身影。
“谢尔？”，慕卿颤巍巍地开口，声音中满是虚弱的无力。
无人回应，慕卿沿着舰桥缓缓向外走，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起来消耗体力的，但她一个人实在是太恐惧了，仿佛被流放到了无人之境，只有群星与她作伴。
“谢尔？”慕卿小声地喊着，扶着光滑的舱壁，走得艰难。
“慕小姐？”，谢尔看到慕卿，立即走上去扶住了她，将她缓缓带到舰桥的驾驶座上，“您不该做这种无意义的能量消耗，保持仅存的能量直到我们被人发现，这很重要”，谢尔严肃的训斥。
“我知道了”，慕卿小声地回话，“你去哪里了？”
“贮藏室”，谢尔展示出他身后的一大堆零件，“我尝试着给您改造一台食物合成器”。
“真的吗？”慕卿虚弱地微笑，“你好厉害”。
“您这样说还为时太早”，谢尔严肃地回答道，“我无法确定改造是否能成功”。
“你可以的”，慕卿说，“谢尔，我相信充满智慧的亚瑟人”。
“是的，充满智慧的亚瑟人”，谢尔将零件拖到自己身前，开始动手操作了起来。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慕卿觉得自己要再一次跌入昏睡之中了。她感觉到一阵晃动，随后，是谢尔宽阔的仿生身躯，挡住了即将掉落下去的她。
晃动还没有停止，慕卿力起身，却被谢尔摁在驾驶座上，慕卿不安地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我们撞上碎石了吗？”
“显然不是”，谢尔摇摇头，“似乎有什么在强制我们停下，我们正在被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