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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真不挖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萝卜桑
徐皓哆哆嗦嗦地揣着怀,感觉自己像个难民,再看闫泽,握拳靠在嘴边上,人都僵得跟块石头似的了,还嘴硬不吭声。徐皓说,“是啊,你看,这地儿也太冷了。”
那少年听懂了徐皓的话,咧着嘴笑起来,牙口算不上多白,但是非常整齐。少年又好奇地问,“你们,城里来的?”见眼前这俩男人实在冻得够呛,就说,“跟我走吧,前面有生意,客人,可以住。”
少年要管羊,不便上车,徐皓就慢速跟在这个少年后面。压过草坡,在一个向下延伸的平地上看到了三个蒙古包状的大帐篷,帐篷再往下,延展出海一样的湖泊。
帐篷搭的随意,每一个之间都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最大的主帐篷居中,门口拴着一只神抖擞的德牧,旁侧还有篝火和烤肉架。
烤肉架上架着一只大羊腿,肉香味飘得相当远。
帐篷的主人是一对四十多岁的游牧夫妇,看样子像是那少年的父母,少年跟那对夫妇简单地说了两句,那位身材丰满的女人就向徐皓二人走来。
原来这蒙古包是可以接客的。
听那意思,冬天会来青海湖的旅客很少,但夏天人多,旅游旺季的时候,他们会多搭几个帐篷,供路过的外来旅客居住。
因为现在是淡季,压根没什么人会走这一带,所以他们没准备,只能临时拾出一个存干草的帐篷给客人用,但是可以提供电褥子和电暖气。
徐皓一听,临时就临时吧,这荒郊野地大冷天能找个挡风的地方就不错了,何况人家还有电。连忙答应下来。
带着进帐篷一看,其实地方还不错。帐篷扎得非常结实,一张硬板双人床,棚顶上挂着一盏电灯,虽然温度还是很低,但至少是一点都不透风。
徐皓又向女主人询问,有没有多余的军大衣和厚棉帽,他们可以额外付钱买。女主人回自己帐篷找了一圈,找出两套有点破旧的衣物,那意思是不用给钱了,借给他们穿,徐皓连连谢过。
闫泽全程没说话,坐床边不知道琢磨什么呢,抬头看见徐皓已经戴好帽子,正在裹军大衣,胳膊上还有一个花补丁,闫泽一下子没忍住给笑了。





重生之真不挖煤 第47节
徐皓听他笑,回过身来,闫泽笑着倒在床上,抹了一把脸,“操,你这也太土了!”
徐皓没好气踢了他一脚,“这他妈叫入乡随俗,别笑了赶紧穿!”
闫泽笑着坐起来,一边“行行行”一边去穿衣帽,穿好之后,徐皓一看也乐了,果然很土,真难得见闫泽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
俩人裹着厚重的军大衣从帐篷走出去,准备找点吃的。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没灯,但今夜月色明亮,视物效果尚可。不远处篝火烧得正旺,徐皓回头问他,“你还行?”
闫泽看上去状态还不错,他一味跟在徐皓后面走,“有什么行不行的。”
这意思就是还行。
走到篝火旁,烤羊腿的味道实在是香,馋得那只德牧直流口水。徐皓把手掏在军大衣袖子里,去跟旁边的男主人打探,“你们这个烤羊腿,卖吗?”一只活羊不便宜,要是人家还,徐皓都不好意思吃。
所幸那男主人挺实在,说,“卖,烤羊腿,烤全羊,都能卖。”
俩人一合计,就先要个羊腿吧。
徐皓找了个长条木板凳坐下,闫泽就跟着他旁边坐下来,俩人胳膊长腿长地挤在一条长凳上,都把那个男主人看乐了。男主人又捞了个板凳过来,说,“这还有呢。”
闫泽抬头看了一眼又撇开,摆明了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徐皓估计这黑灯瞎火的环境,闫泽心里肯定不自在,于是接过话来,“你不用管他了,我俩刚刚真是冻够呛。这得有零下十来度吧?”
男主人又笑,摆摆手,“可不止,冬天,太阳一落下去,零下二十多度。今年算好的。不太冷,羊能挨过去。有零下三十多度的时候。”
徐皓啧了一下嘴,回头去看闫泽,“难怪,我说咱俩不至于这么虚,这是有点太冷了。”
闫泽胳膊肘架在膝盖上,一直在看那个被肉香味引得流口水的德牧,德牧也看过来,一人一狗不知道在进行什么神交。
男主人喝了一声狗名,叫“小逮”,那德牧立刻跳起来,有绳子拉着,还是跃跃欲试,十分神。
男主人问客人,“不怕?”
闫泽说,“怕什么,这狗挺好玩的,能吃烤羊腿吗?”
男主人去解绳子,说,“能,怎么不能,什么都吃。谁舍得拿烤羊腿喂狗。”
德牧绳子解开,立刻跟脱缰了似的往草野上狂奔,然后兜了一圈又飞速跑回来,围着男主人一直打转。
闫泽有点跃跃欲试地看着狗。
徐皓看闫泽一副想上前又不肯脱离板凳的样子,都替他觉得劲,索性自己先站起来。
结果徐皓这边刚一动,闫泽瞬间抓住徐皓的手臂,手劲还不小,像是被徐皓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闪了一下,有些仓促地看着他,“你干嘛啊?”
徐皓说,“我去逗狗,行不行?”
闫泽跟着站起来。他手劲紧绷,像是在独木桥上找平衡。
闫泽说,“那我也去。”
俩人刚站起来,那德牧直接扑过来了,被男主人及时一喝,又听话地蹲在地上,伸着舌头。
男主人忙着去烤羊腿,临走嘱咐他俩小心被咬。徐皓看狗挺乖,半蹲下去顺势揉了两把德牧的狗毛。
闫泽看看狗,抬头说,“再来根羊腿。“
男主人应一声,然后扭过头来,“吃得了吗?”
闫泽嗯一下算是应了。
闫泽坐回长板凳,双手搭在膝盖上,从紧绷中逐渐放松下来,又去注视着眼前一人一狗和火焰。
徐皓三米之内都算安全区,安全区可以自由活动。
徐皓揉搓完狗,被甩了一身口水,回头见闫泽唇角带笑,手靠在唇边上,眼底泛着火光色的温晖。
羊腿已经在切片了,徐皓扫了扫身上的狗毛,问闫泽,“怎么了?”
闫泽用指腹揉了一把眼睛,说,“没什么,这狗跟你好像,一副傻样子。”
第55章
徐皓回头一看,狗就紧跟在他身后,耳朵竖得笔直,正在试图拿狗爪子拨愣徐皓,看样子还没被摸够。
徐皓又伸手揉了一把德牧的狗头,说,“像我?我看像你吧。”
闫泽还没说什么,男主人把一个简易烤肉架扛过来,钢棍上的两根烤羊腿被简单切片。
男主人给徐皓和闫泽一人分了一把短刀和盘子。
徐皓接过刀坐下,高原草野的夜晚荒凉又粗犷,胸腔子里都灌满了冷风。
旁边德牧很乖,看见肉馋归馋,不会往上扑。但男主人顾忌到客人要吃饭,凶巴巴地要把狗往远处赶。闫泽抬手拦了一下,说,“等等,我喂它一根。”
男主人特别错愕地回头看了一眼闫泽,那意思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浪一人。
徐皓看闫泽弄下来一条羊腿往狗跟前扔过去,那狗一下子扑到羊腿上,吃得狼吞虎咽,徐皓被那狗飞速摇摆的尾巴逗乐了。
他和闫泽也开始用短刀往下片肉吃,这种吃法有种非常原始的美味,烤羊腿肉质鲜嫩,撒上孜然,香到了骨子里。徐皓吮了一下手上的油沫,说,“这地方来点烈酒就美了。”
闫泽举着两只沾了油的手没地儿擦,跟徐皓说,“车上有。”
徐皓用小指头把车钥匙从口袋里勾出来,起身和闫泽俩人前后脚去开后备箱。闫泽随便拿抽纸擦了两把手,从后车厢翻出两瓶茅台来。
徐皓还以为闫泽出门只带了洋酒,没想到茅台都有,一时间被牛逼地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见闫泽两瓶都得拎走,忙拦下,“一瓶够了一瓶够了。”
再坐回到篝火旁,茅台里面自带两个小酒盅。徐皓给自己和闫泽各倒满一杯酒,俩人砸吧着嘴里的肉味,也没什么闲话,碰一下杯仰头干了。
吃差不多的时候,酒劲儿逐渐上来,那头裹在土味十足的大帽子里,闷出了点汗,即使发红的脸被冷风一激,也不觉得有多冷。
徐皓仰头又喝了一杯酒,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灌下去,大脑像是被填充上了棉花。
夜空邃得如同海底,星河带就在头顶上。
徐皓放下酒杯,临时想起什么事来,吐着酒气跟闫泽招呼,“嗳,那次去tekapo,你说银河就跟天上撕了个口子似的……你说渣子那什么……”
闫泽双手松散地撑在身后,嘴里的酒气仿佛一出口就会结冰,“……tekapo?”
徐皓摆手,闭着眼睛陷在记忆里,试图继续说下去,“唔……不是tekapo?可能是南岛别的地方,总之你说……”
闫泽从口袋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微皱起的眉峰带着一丝思索和困惑,然后就着火点烟,含含糊糊地吐出烟气来,“你没跟我去过新西兰。”
徐皓睁开眼睛。
某一刻的风像一瓢水一样泼过来,把脑子里那点棉花浸得很沉重。徐皓看向闫泽,那顶厚重的帽子和臃肿的军大衣不再显得可笑,在徐皓酒气昂然的视线里,逐渐与环境融滩成一体。闫泽点燃的烟惯例夹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这两根手指修长有力且干净,火光在他脸上与阴影伴随摇曳,背后是无尽的黑夜和荒原。
生活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毫不留情地给记忆凿出一个口子,从那破裂的碎缝中,会看到一个人。
是有人在新西兰某个已经被遗忘了的小镇上坐着,同样指骨分明的左手也惯用相同的姿势夹着烟,左手食指刺着纹身,又细又长的一小节法语圈在手指上,像戒指一样。
去新西兰的时候是大二寒假,正值南半球的夏天。二十岁的徐皓从二十岁的闫泽手里拿过烟,俩人有时候会抽一根烟,那会没什么见外的。眼看着烟要抽完了,闫泽用一种厌世又装逼的语气跟徐皓说,“你看这天,就跟被撕开一个口子一样,地球却还没有这破洞里面的一颗渣子大,啧,太渺小了。”
徐皓抽完最后一口烟,说,“那我们岂不是渣子中的渣子。”
闫泽推了一把徐皓,“去你妈的,就算渣子我们也是大渣子。”
徐皓不甘示弱地推回去,“你还是自己当渣子吧。”说完站起身来。
闫泽跟着徐皓站起来,“干嘛去啊,再坐会呗?”
徐皓说,“光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无聊死了,回去了。”
那是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二十岁。
徐皓的视线有些停滞,直到闫泽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徐皓晃过神,从记忆中破茧般抽离出来,再去看星星。
北半球上空,夜空晴朗,星河带混沌地纠缠在一起,没有撕裂的口子,却仍然渺小。
徐皓无声地笑了一下,半天才找到声音,“嗨……我又记错了,不是你。”
闫泽执烟的手停在自己膝盖上,烟蒂沉积,将将掉落。闫泽说,“那又是谁,在新西兰跟你说什么了?”
这一刻,两个人都不觉得自己醉了。
徐皓说,“他说,能看见银河的天就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还说人特别渺小。……那会我们都说好了,等以后老了,玩腻了,就在新西兰圈两块草地,当邻居,放羊。嗨……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闫泽问,“有多好?”
徐皓说,“比所有人都好。”
闫泽弹了一下烟蒂,说,“比咱俩关系还好?”
徐皓笑了笑,抹了把脸,“别说,差不多好。”
闫泽顿时眯起眼来,“谁啊?”
徐皓继续揉脸,“说了你也不知道。”
闫泽很不爽地啧了一下,“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徐皓说,“没法说。”放下手来,“人不在了我怎么说。”
闫泽手一顿,烟蒂掉在地上。
两人无言片刻,闫泽问,“怎么走的?”
徐皓顿了一下,才含糊道,“……车祸。”又说,“以前大家不懂事,因为一些事情闹得很僵,后来几年没见过,到最后也没好好告过别。”
两人又沉静了一会,徐皓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上。闫泽突然吐出来一大口烟,说,“哦,就是那个把你绿了的哥们吧。”
徐皓手里刚点上的烟差点没抖掉。
闫泽斜着眼看徐皓,“干嘛这么大反应,上次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不相信那是个梦,明显是想到什么事漏嘴了。”然后想想,叼在嘴上抽完最后一口烟,又说,“他都把你绿了,明显就没把你当朋友吧。跟咱俩没得比好么。”
啧,也不知道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当事人听到这番话得是什么表情。
徐皓看着眼前这人左手干净的食指,隐约又想到上辈子的纹身。
上辈子纹身具体刺的是哪一段法语,徐皓早就记不得了。可重活一回确实有很多事会变,没想到竟然连手指刺青这种小事都会受影响。
徐皓说,“敢情这事儿搁你,你不会绿我呗?”
闫泽语气很不可理喻,“什么啊,我靠,我有病啊,我绿谁啊?”
徐皓看眼前这人,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个样儿,行,这人终于知道自己有病了。
不想再提往事,徐皓叼着烟站起来,歪歪晃晃地去拽闫泽,“走走走,睡觉去,冻死个人了。”




重生之真不挖煤 第48节
第56章
棉门帘厚重的质感将帐篷外风霜隔离开,走进来,声息渐小。
徐皓酒量不太行,率先摸索到床边坐下。他探了一下身下沉甸甸的床褥,最底层有电热毯的温度传上来,又干燥又温暖。闫泽脚步也踉跄,在他旁边坐下,舒了口气。
徐皓站直身体,脱了军大衣,去解腰带。黑色小牛皮腰扣使劲一紧然后放松开,然后是冲锋衣。
一件一件的衣物随手被徐皓扔在旁边的干草垛上。
闫泽不知道徐皓到底要脱到什么程度,一时间坐在床上没动。床只有一张,目测一米五乘两米大小,两个大男人睡在上面略显拥挤。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作用,随着徐皓衣服越拖越少,令闫泽的呼吸也稍微乱起来。
闫泽解开自己大衣口子,视线顺着徐皓扔在干草堆上的衣服一路看上去,想:……那根腰带是他从德国带的,外套和裤子也是他看着不错买来的,还有鞋,徐皓穿在脚上的这款全球限量篮球鞋其实他也有一双,徐皓是黑黄白配色,他是全黑带一点红线。很低调的设计,藏价值远高于实用价值,是闫泽很喜欢的一套鞋。
徐皓虽然篮球打得不错,但对于这类藏品不太上心,眼下估计还以为脚上这双鞋就是几千块买来的普通球鞋,所以才会穿着出来旅游。不过鞋么,原本闫泽也没有藏的打算,买来不就是为了穿?
他还想有机会跟徐皓一起穿出去打球的。
所有这些东西,都没有赠送流程,衣服全是闫泽去徐皓家里做客,随手团巴一遭扔进徐皓衣橱里,第一眼看上去就跟已经穿过待洗一样。鞋也是若无其事混进鞋柜里的。在相关生活细节方面,徐皓心很大,不管眼熟不眼熟,只要在他橱里那就算他的东西,尺寸合适,拎起来穿毫无障碍。徐皓从小不爱逛街,尤其买衣服。小时候衣服是他妈负责,长大了就委托给别人帮忙采购,每年两次拿着卡去商场随便扫一圈就算完了。
不过送衣服的日子一长,徐也感觉出不对劲,主要原因在于他衣橱眼熟的衣服越来越少,没见过的衣服越来越多,某些高级料子和那个纯手工制作的痕迹明显不像是能在商场随便扫来的。
有一天出门前,徐皓拉开衣柜门,说,“我怀疑我家进贼了,还是个劫富济贫的高级贼。”
高级贼本人还跟一脸没事人一样往衣橱里探了下眼,“那破衣服谁偷啊,这不这么多衣服呢,随便套两件走了走了。”
徐皓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闫泽,心想:……行吧。
也没挑破。
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的衣品越来越像的原因。
徐皓脱得就剩下一件贴身的保暖衣裤,顿时觉得冷气逼人,连忙掀开暖烘烘的棉被钻进去,那感觉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一下子潜进温度适宜的温泉中,徐皓突然蜷身,跟潜水一样钻进被子里,这一下子就把床占了一大半去。
然后换气一样把头探出来,对闫泽说,“我操,这热乎气儿太爽了。”转头,见闫泽脱衣服跟上刑似的,手上动作那叫一个慢,以为他是洁癖犯了,怕这地儿东西不干净,就翻过身来,对闫泽说,“赶紧上来别磨蹭,这挺干净的,估计晒过被子,一股子草味。”
闫泽抬眼,见徐皓伸出一只手兜着被子,些许酒气在眉宇处弥散,他半闭着眼,敞开腿脚摊在床上,颇似十分餍足。闫泽呼吸一滞,脑子里有根沾着酒气的弦一下子绷断了。
闫泽穿着一条贴身的保暖裤,然后手伸到衣服边往上扯,露出一截十分漂亮且有料的腹肌线。
闫泽不再力去解扣子,而是从头扯,两三下把衣服全脱了。他唇齿间的呼吸仓促,不全是觉得冷,肌肉轮廓深陷在背光的阴影里,裸露出线条极好的胸膛。
闫泽赤裸着上半身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掀起被子钻了进去,然后单手撑着棉被翻过身,直接把徐皓压在了身底下。
徐皓原本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闭着眼感觉自己将睡要睡,突然被子一角被掀起来,有一个热到发烫的身体钻进来。徐皓潜意识里知道是闫泽,象征性给他挪了点位置出来。结果刚动一下,突然有冷风灌进棉被,是闫泽折腾的动作把棉被豁出了一个口子。徐皓皱着眉头睁眼,想让闫泽消停点,就见眼前一晃,闫泽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身体紧贴着,贴到什么程度?胸肌卡在一起,连闫泽微微颤抖的腹肌徐皓也能感觉出来。闫泽喘息凑在徐皓脸上,而徐皓明显能感觉到有个男人都懂的东西正维持着非常高的温度和非常硬的质感卡在他胯骨上,长度可观,就在小徐旁边蓄势待发地压着。
徐皓睁着眼,被闫泽那越来越有存在感的玩意儿顶着,感觉自己有点醒酒了。
闫泽体温越来越高,抱起来跟一块将将烧着的炭火似的,两人呼吸间全是男人身上那种味道混合着浓烈的酒气。徐皓原本喝酒就上头,又有段时间没处理过自己的欲望,这会随便蹭蹭也比较敏感,徐皓一把捞住闫泽的腰不让他再乱动,语气还算稳得住,说,“让你兄弟别在这乱蹭。”
闫泽呼吸节奏十分仓乱,他失力般把头埋在徐皓的耳边,鼻翼间满是徐皓身上的味道,闫泽嗓音沙哑得厉害,“喝酒了,生理反应,控制不了。”然后扬起头,吞吐着喉咙间的热气用舌头卷住徐皓耳垂。
徐皓呼吸一乱,他耳垂很有感觉,此时被湿热的触感一裹挟,喘气声也有点沉重起来,在部分酒的作用下,小徐也有要抬头的趋势。
察觉到闫泽还有向下的动作,徐皓突然一把钳住闫泽的下巴,发力迫使他抬起头来,眸色暗沉地看着闫泽。
闫泽那张过分帅气的脸上浸着被欲望打湿的水粉色,他在徐皓上方伏下身子,目光压抑着野兽般侵略的气势,语气偏又装出那种漫不经心地痞劲儿撇港腔,“咱们这种关系,必要的时候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好正常嘅。”
徐皓审视着闫泽,神色有些冷,嵌着闫泽的下巴不放。
闫泽与徐皓的视线对视片刻,冲动如滚沸的水一样安静下来,随之眉宇逐渐局促起来,但是他不肯让步。闫泽试图皱起来一些眉毛硬抗,但是在徐皓这种陌生的目光中,始终皱不起来。直到情绪完全直白的暴露在徐皓眼里。
徐皓清楚地看见闫泽的眼里有一些慌乱,但是闫泽一动不动,竭力不让其显露出来。
酒店那天夜里,闫泽拉着徐皓的手说全都是谎言的时候,徐皓酒醒了再去想这些话,感觉也没什么意外的。
早在闫泽用枪指着林潇的那天晚上,徐皓就能想到迟早有这么一天。
迟早有这么一天,他和闫泽连接着两辈子之间的齿轮会越扭越紧,他俩会突破朋友的界限,逐渐咬合成为一体,变成一个徐皓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零件。
可眼下这一刻,徐皓明白了,齿轮之所以会这样一路突破地运转下去,是闫泽不想让步,这种感情浓烈如岩浆,流淌于闫泽全身上下的血液中。
徐皓突然有一种熟悉至极的感觉,跟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完全不搭边。
大堡礁跳伞的上空,相似的眼神,情绪这么直白,偏偏上辈子就跟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种眼神直逼心脏,有一块跟二十岁的徐皓同样留存下来的小净土,土地接触心脏最热的血液,气候适宜,不受污染,尚且相信一切理想主义和真爱至上的原则,河流是一条冲动的脉搏,空气里都是年轻时气势磅礴的梦想。
徐皓在感情上栽过跟头,重活一辈子,觉得成年人谈感情难可笑。可面对这种心他笑不出来。
高原夜晚的狂风震颤着固定绳索发出细微的嗡嗡声。灯光下笼晕的这一小块地方,干草堆松软地堆满角落,整个空间显得又荒寂又晦暗。
闫泽从徐皓的神色中得不到想要的信息,眉眼中流露出难掩的受伤情绪,可越受伤,他越孤勇,硬撑着那点不肯让步的情绪跟徐皓对峙下去。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在传递一个信息:他想更近一步,甚至不惜放弃一切。
徐皓看着闫泽眉峰间那点难过的情绪,身体有个坚不可摧的零件被撬动了那么一下。
他有点心软了。
徐皓松开了钳住闫泽下巴的手。
闫泽最终在徐皓松手的那一瞬间败下阵来,他抿着薄唇从徐皓身上翻下去,皱起眉头趴在床上,然后把脸埋进搭在床沿的双臂之间,想要平复下去心里那些无法摆脱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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