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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之花间浪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网络
华云龙目光一亮,道:“所以我说你也错了啊。”
长恨道姑道:“错了也好,不错也罢,总之事已过去,不必再提。”
华云龙本来有心将华天虹已经不在地消息告诉她,但想想此时不是时候。华云龙目光凝注,庄重的道:“顾姨,您可知道,您的观念根本错误啦”
长恨道姑愕然道:“牺牲自我,成全你的双亲,贫道观念错误了”
华云龙道:“最低限度,龙儿的看法是如此。请问顾姨,安陵项仲山,饮马于渭水之中,每一次投钱三枚,什麽道理”
长恨道姑道:“项仲山清廉之士,饮马投钱,不苟取耳。”
华云龙道:“渭水之滨,不见得常有人在,单单以「廉介而不苟取」,解释他投钱之意,顾姨解释够了麽”
长恨道姑一愕,道:“你还有另外解释不成”
华云龙道:“龙儿有一点补充,龙儿觉得,项仲山饮马投钱,在求心安而已,否则的话,那就成了欺世盗名之辈,称不得清廉之士了。”长恨道姑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不禁点头「嗯」了一声。
华云龙微微一笑,又道:“顾姨,龙儿再问,所谓「开门揖盗」,该作何解”
长恨道姑倏听此问,忽然眉头一皱,不悻地道:“怎麽你认爲贫道所受的苦难,全是咎由自取麽”
华云龙摇头道:“顾姨会错意了,南史有云:「开门揖盗,弃好即仇。」吴志又讲:「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爲仁也。」龙儿对您老人家别无所知,但知您老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接道:“不过,龙儿觉得您老的想法过于狭窄了一点,同时,龙儿也在怀疑,所谓「勘破红尘,定下心来」,究竟有几分可信”
最后几句话颇爲逼人,长恨道姑胸口一窒,瞋目反诘道:“你是讲,贫道欺骗你”
华云龙淡然说道:“龙儿怎敢如此放肆,龙儿是讲,您老人家独处之际,未必真能心如止水,不过是强自抑止,不让感情冲激泛滥而已。”
长恨道姑微微一怔,道:“这并不错啊。”
华云龙道:“错是不错,却嫌过于消沈了,须知人生在世,是有责任的。这份责任不仅爲己,也该爲人;不仅是爲少数人,而是要爲多数人。遁世何用那连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不了。”
长恨道姑强自按捺颤动的心灵,冷冷地道:“你唠唠叨叨,究竟要讲什麽”
华云龙道:“龙儿想请顾姨卸下道装,恢复本来面目,到咱们华家去住。”
长恨道姑道:“唉,世间事哪有如此简单”长恨道姑淡然一笑,挥一挥手,道:“再见了,龙儿,您很聪明,愿你好自爲之,也别忘了贫道的托付。”转脸又向蔡薇薇道了「再见」,然后袍袖拂动,飘然而去。
华云龙呆了一呆,不禁敞声道:“顾姨,您”长恨道姑头也不回,转眼消失不见。
华云龙欲待追去,蔡薇薇拉了他一把昨声说道:“追不回来的,龙哥,让她去吧。”
华云龙顿了一顿,颓然喟叹道:“是我操之过急唉,谁知道她会绝裾而去,说走真走哩。”
蔡薇薇道:“她并非绝裾而去,乃是彷徨无主,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你放心吧,二哥,其实她已经动心了,我看得出来,下次再见,你一定成功。”
华云龙道:“若讲下次再见,谈何容易。”
蔡薇薇黛眉一轩,道:“你怎麽也糊涂了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其中的道理。”
华云龙听她讲得神秘,果真将头一低,凑了上去,蔡薇薇掂起脚尖,附在他耳边的悄声细语,也不知讲了些什麽,讲完以后,但见华云龙微一颔首,道:“眼前也只好如此了,但愿有幸被你言中。”
蔡薇薇螓首一点,认真地道:“一定的,你若不信,我敢和你打赌。”
华云龙不觉失笑道:“打什麽赌,我信你就是,咱们也走吧。”于是,他俩手拉手离开丛林,奔向江畔。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4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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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之花间浪子 【第十八章】星宿魔教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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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二人到了乌江渡口,胡乱用过早点,然后买船而下,前往金陵。这也是蔡薇薇的主意,她说舟行可以避人耳目,减少无谓的麻烦。事实上,二人上船以后,蔡薇薇问东问西,一直问个不停。总之,她像一只依人的小鸟。虽嫌喋喋不休,却也令人心头欢畅。
顺水行舟,舟行极速,傍晚时分,船只已到下关,他二人弃舟登岸。现下已是掌灯时分,街上的人熙来攘往,拥挤不堪,僻街小巷,倒可以走快一点。蔡薇薇自幼在金陵长大,对金陵的街道极熟,听说叫她带路,立刻迈开步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街。
他二人拐来拐去,先到「万隆」客栈结清账目,取回华云龙的行囊,然后转向东大街,奔向蔡府。蔡府眼前的总管名叫谷宏声,是个年约五旬的壮健老者。蔡薇薇回到家中,召来各宏声一问,方知余昭南等确已西去,蔡昌义虽然未曾同行,却有两天不因人影了。
蔡薇薇得知乃见仍在金陵,当即吩咐谷宏声差人去找,然后方命家人整备饮食,招呼华云龙沐浴更衣。蔡家的仆从甚多,庭院极大,晚饭过后,他二人就在庭院中漫步闲谈,一面等候蔡昌义归来,以便问明余家出事的经过,再定尔后之行止。
以华云龙眼下的心境而论,本无闲谈的兴致,一则由于蔡薇薇小鸟依人,兴致浓厚,再者既然到了金陵,不将余家的情形弄清楚,心中也是难安。此所谓「闲着也是闲着」,如其等人心烦,倒不如谈谈讲讲,那就容易打发「闲愁」了。
蔡薇薇却是不同,她心中只有一个华云龙,什麽「江湖恩怨,武林血腥」,在她都是其次,谈着谈着,不觉又谈起了元清大师,以及她们蔡家的家世。蔡家的家世是够显赫的,三百年前,提起武圣云震的德行与武功,江湖人物谁不敬仰那个不竖大拇指
在这闲谈之际,华云龙心中暗暗决定了二件事:第一,根据蔡昌义前此所讲,「九鹰」「玄冥」两教,似有对武林前辈采取各别行动之趋向,因之他要设法与「倩女教」主方紫玉见上一面,运用「倩女教」耳目之灵,一面监视前述两教之蠢动,一面无分正邪,打听武林前辈隐迹之处,正者通知他提高警觉,免受伤害,邪者加以劝说,以免爲两教所用。第二,他想到眼下的邪恶势力遍及天下,各踞一方,大有顾此失彼之感,得如何想个法子,一劳永逸的将他们消灭净尽,连根除去。
这两个决定,纵然都是粗枝大叶的原则,却也可说已有通盘的计较。不过,这是暗中的决定,他并未说出口来,更未与蔡薇薇商量。尔后,被遣的家人纷纷归来,人人都说找不到蔡昌义。于是,蔡薇薇沈不住气了,乃问华云龙道:“怎麽办明天再讲,抑是咱们先到「医庐」察勘一下”
华云龙微一吟哦,道:“咱们去察勘一下。”
蔡薇薇点一点头,道:“好男装俐落,我去换一身男装,你去前厅等我。”
午夜时分,他二人同着劲装,到了玄武湖。远远望去,「医庐」已成灰烬,奔到近处一看。入目俱是断传残瓦,偌大一座上好的庄院,此刻已是满目疮痍,变成一片废墟了。这座庄院,本是蔡薇薇旧游之地,华云龙也曾来过两次,住过一宿,如今面对废墟,迎着寒风,一阵阵尚未散尽的焦炭气味扑入鼻端,他二人不禁咬牙切齿,暗暗忿恨不已。
过了片刻,但闻蔡薇薇冷声一哼,道:“好狠毒的心肠,龙哥,余伯父号称儒医,生平活人无算,与人毫无怨尤,竟有人毁他的庄院,将他老人家掳走,这人还有人性麽”
华云龙的恨意不下于她,闻言也是一声冷哼,道:“倘有人性,那能作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如今空言无益,咱们先到灰烬中勘察一下,看看可有蛛丝马迹可寻。”话声甫落,人已扑出,蔡薇薇见了不再多言,也随后扑出。
他二人脚踏残瓦,剑挑断砖,循着那前厅、偏舍、回廓、后院的遗址,一路仔细勘察,岂知到达后院的断垣之下,仍是一无所见。这现象殊非寻常,华云龙不禁暗暗心惊,忖道:“这主事人是个历害的角色,偌大一片房舍,岂能不见一丝可疑的痕迹”
忖念中游目四顾,忽见东边假山之下好似有一线光亮。那一线光亮若隐若现,设非角度恰好,确是不易发觉。华云龙若见到这一线光亮,心中又惊又喜,连忙一拉蔡薇薇,俏声说道:“薇妹随我来,小心一点。”
蔡薇薇纵然不知天高地厚,听他这样讲,却也不敢大意,忙将短剑藏在背后,小心翼翼地紧随华云龙,朝那假山掩了过去。那是一座积石而成的假山,四面临水,东西两边各有木桥相连,水面宽度不等,最窄处也在一丈五六左右,形成一个狭长的湖面。在那湖面的北端,有五六座黄土堆成的新坟,想必就是新近丧命之人的埋骨之所,南面是一块长形的草坪,再过去乃是花圃,花圃过去是长廓的遗址,可以通达原先的正屋。
他二人先在四周转了一圈,相妥了形势,也看清了四周无人,才由东方越过水面,先后登临假山之巅。这座假山高可寻丈,方圆却有五丈大小,只因坡面凹凸不平,更栽有龙柏、翠竹、花草之属,身在山岭,那一线光亮早就看不见了。
好在华云龙目光锐利,已将光亮的来源牢记在心,他在山巅微微一顿,立即纵身一跃,轻轻落在假山的西麓。原来那西麓栽有一排翠竹,迤北的西壁之上,有一个三只见方的窗口,一窗门系用木质所制,此刻窗门紧闭,窗内仍燃着灯火,可知刚才那一线光亮,正是由这窗户的缝隙中所泄,透过了摇曳不停的翠竹,自也难怪若隐若现,发觉不易了。
所谓「有窗必有屋,有屋必有门」,这一发现,华云龙心头狂喜,当即将蔡薇薇招了过去。朝那窗口一指,悄声说道:“薇妹请看,这里面燃有灯火,可知是间石室,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门。”
那窗口蔡薇薇也看见了,但见她点一点头,也悄声道:“不,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门,你听我的招呼,再喝破他的行藏。”身子一转,就待沿着山麓奔去。
华云龙一见,忙又阻道:“慢着,以我看来,此人当非凶手一路,如若不然,他怎敢潜住在此”
蔡蔽蔽不以爲然,道:“那也不一定。有些人胆比天大,不知死”
话犹未了,忽听一个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承你夸奖,本座在此,那就不用去找门户了。”此话一出,华云龙凛然一震。转头望去,但见对岸草坪之上,赫然卓立一个白色人影。
虽然星光黯淡,但凭华云龙功力,依然明察秋毫。只见来人白衣飘飘,手执鸠头杖,赫然是那艳若桃李,却又冷若冰霜的「九鹰教」新任教主梅素若。也不见蔡薇薇提气做势,娇躯已如燕子般,曼妙地越过小塘,落在梅素若之前不及一丈。
她在锺山曾见过梅素若,当时虽未交一语,事后却屡闻华云龙及她哥哥谈及,但她天真娇憨,对梅素若未存丝毫恶感,反是惺惺相借,嫣然一笑道:“这位姊姊,你是梅姊姊麽你好美啊。”
梅素若见过她翩然下降的绝顶功力,心中实是万分忌惮,见她扑来,以爲她意欲出手,正提足全身功力,严加戒备。不料蔡薇薇竟然笑脸相问,望见她那丽若春花,天真诚挚的巧笑,梅素若一时竟不忍冷语相加,任了一怔,神色略缓,道:“我就是梅素若。”
虽说略缓,仍是冷冰冰的,蔡薇薇可有些不乐了,忖道:搭什麽架子哼,有什麽了不起的嘛华云龙却因她冷傲弧僻,喜怒莫测,恐她猝然出手,提气纵落蔡薇薇之侧,一拱手,道:“梅姑娘初膺重任,可喜可贺。”
梅素若做不爲礼,道:“你应该悲伤都来不及。”
华云龙明知其意,却故作一愕,道:“梅姑娘此话怎讲”
梅素若口齿啓动,似欲出言,忽又闭口,冷冷一哼,螓首一昂。她貌若不屑解释,字则蓦见华云龙与蔡薇薇并肩而立,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娇花照水,分明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芳心无端一片紊乱,是妒是恨,连她也分辨不出来。
华云龙追问道:“梅姑娘言中之意,可否示下”
梅素若强捺心神,道:“华家子弟难道都是不知礼仪之辈”
要知她如今身爲一教之主,身份非比寻常,华云龙却一口一个「梅姑娘」,那确是太失礼了。但华云龙此举本有用意,梅素若责问此言,早在他意料之中,闻言朗声道:“华家子弟小小知礼,唯有在下”
梅素若脱口问道:“你又如何”
蔡薇薇黛眉一蹙,轻扯华云龙衣袖,道:“龙哥,这位教主架子大的很,你不如”言犹未毕,华云龙已示意她静以观变,她本觉华云龙见了梅素若,不追问「医卢」惨变之事,净在这枝枝节节上浪费时间,故出言提醒。
华云龙如此示意,她也是千伶百俐之人,心知华云龙必有用意,果真闭口不悟。华云龙止住蔡薇薇出言,方道:“在下麽讨好卖乖,偎薄可恶,其他也不必讲了。”
他将梅素若在锺山斥他之言自我形容,梅素若也不知当喜当怒,微微一怔,道:“华家出了你这种子弟。哼,也该休了。”
华云龙朗朗一笑,心如电转,已将眼前情势想过一通,觉得梅素若这条线索决不可放过,可是直接询问,梅素若也绝不肯说出,必得旁敲侧击才行。笑声一歇,他漫声道:“梅姑娘难道不觉得姑娘之称,比教主亲切多”
梅素若截口峻声道:“住口。”
华云龙果然停口,笑吟吟地望着梅素若,那目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梅素若被他那目光盯着,没来由玉面一红,芳心骤跳,转面向侧。忽觉如此示弱过甚,星目挟刃,猛然回盯,鸠头杖一顿,峻声道:“华云龙,你找死”
华云龙淡然道:“死麽也平常的很。”
蔡薇薇黛眉紧蹙,暗暗忖道:“岂有此理,你与她谈来谈去,尽是些废话,如何探得出半星儿消息”她急急插口道:“谁死谁活,手底下见真章,余家的事,可要先交代个明白。”
梅素若冷然一笑道:“你以爲是本座下的手”
蔡薇薇道:“纵然不是你干的,九鹰教”
华云龙截口道:“九鹰教堂堂天下第一教,焉能效盗贼般杀人放火,薇妹不可胡说。”
梅素若冷冷地道:“讨好卖乘,偎薄”倏尔住口,将「可恶」二字咽下。
蔡薇薇却是不依道:“我胡说,你就是正经话”
华云龙心道:“薇妹既已将话挑明,看来是难以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套出内情了。”心念一转,含笑道:”梅姑娘想来深知此事始末,在下那余伯父夫妻下落,如蒙见示,感激不尽。”举手齐额,一揖至地。
梅素若不爲所动,道:“本座何需你感激”
华云龙连连拱手,道:“拜托,拜托。”
瞧那模祥,生似在向朋友商量似的,这事恐怕也只有华云龙做得出。梅素若啼笑皆非,顿了一顿,道:“你与本座嬉皮笑”说至此,蔡薇薇噗哧一笑,她见了华云龙那滑稽样子,如何忍得住笑。
梅素若闻声忽然改口道:“你想知道江南儒医下落”
华云龙心中惊疑不定,梅素若如肯告知江南儒医被困之处,那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口中却道:“如蒙指点,感激不尽。”
梅素若冷冷说道:“感激不中用,要代价。”
华云龙道:“什麽代价”
梅素若道:“代价太高了,恐怕你付不起。”
华云龙道:“在下不惜任何代价。”
梅素若玉面凝霜,狞声道:“要你的命,你付得起麽”
蔡薇薇忍不住娇叱道:“放屁,你胡说”梅素若不理她,冷然凝注华云龙。
华云龙淡淡地道:“薇妹何需发怒,漫天讨价,就地还钱,价钱不公道,慢慢商量好了。”
梅素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华云龙佯爲蹙额道:“这就难了我这条命不知是要双手奉上,还是由姑娘取去”
梅素若道:“想要你自己奉上,看你贪生怕死,是决不可能的了”华云龙淡淡一笑,毫不动怒。
蔡薇薇怒道:“你不贪生怕死,你把命送上来好了。”
梅素若听而不闻,继道:“本教金陵分坛,你是知其所在了”
华云龙笑道:“当然,不知倒悬在下三天的那株榆树,是否依旧无恙”
梅素若何等聪慧,如何不知他在讥刺九鹰教教主驻所之处,被高泰击折大木倏然离去,芳心暗恼,欲待讽刺华云龙被自己倒吊三日,却觉此事自己并无半点光彩可言,怔了一怔,道:“本座何等身份,焉能与你这浪子斗口”
蔡薇薇截口道:“不识羞,九鹰教旁门左道,有什麽了不起。”
梅素若美眸中煞气大盛,却仍不答理,道:“明天酉正,本座在厅中等你,你想要知道江南儒医下落,就一个人来”
华云龙虽是轻佻好耍,心思却是万分缜密,一点小节也不肯放过,道:“不知在下应约而至后,梅姑娘是否立刻见示我余伯父夫妇下落”
梅素若漠然道:“你想知就来,说不说,就要看本座的高兴了。”
华云龙忖道:“听这丫头的口气,那是毫无诚意的了。”敞声一笑,道:“如此未免太不公平了,梅姑娘。”
梅素若道:“你觉得不公平,尽可不来,既然愿来,那便该死而无怨,本座并未强你。”华云龙啼笑皆非,心道:“这还算并未强人”
蔡薇薇黛眉一挑,道:“擒下你,怕你不说”她说到做到,右掌虚捏,食中二指若伸还屈,玉臂轻舒,娇躯前欺。
梅素若见她这一式似拳非拳,似指非指,摇摆不定,外若无力,实则已笼住了右胸腹「膺窗」、「期门」、「神封」、「大横」、「腹结」诸大穴。梅素若心中疾忖:“这是什麽招式”那敢怠慢,鸠头杖全力一招「鬼影幢幢」,但见乌光满天,怪啸斗起,杖头的九个鬼头,翩翩如生,宛若九个厉鬼,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蔡薇薇究竟是少女,对此招威力并不放在心上,但那杖上鬼影,却骇得她尖叫一声,霍然后退。她猛觉一招被人迫退,大失面子,玉面泛霞,羞怒地道:“好,你这杖上果有些鬼门道,算你接下我这招「变动不居」,看你接不接得下我的这招「周流六虚」。”梅素若知她这一招必具石破天惊之威,连出言讥晒也自不暇,鸠头杖斜挑,护住身前门户。
华云龙突然道:“薇妹住手。”
蔡薇薇本已右掌斜伸,中指独挺,食指微屈,正欲出手,闻唤收掌,讶然回首道:“龙哥,什麽事”
华云龙微微一笑,双手一拱,道:“在下准时赴约,梅教主请便。”
他忽称梅素若爲教主,梅素若芳心一震,恍然若有所失,一敛心神,道:“候教了。”娇躯一转,忽又回首道:“你是蔡昌义之妹,什麽名字”她见过蔡薇薇两次,第二次是蔡薇薇身穿文士装,化名宣威之时,女子看女子,她是一眼就瞧出来了,但仍不知蔡薇薇之名,仅由华云龙称呼中,知道其中有一个「薇」字。
蔡薇薇不忿她冷傲之态,也冷冰冰地道:“我叫蔡薇薇,紫薇的薇,你记清楚了。”梅素若也不说话,回首就走,但见她雪白衫裙随风飞舞,似慢实快,眨眼已然消失在废墟残垣中。
蔡薇薇待她离去,嗔声道:“龙哥,你爲什麽让她走掉”
华云龙见她微颦浅嗔,却是梨涡微现,那一份娇姿,更是醉人,美人本是宜喜宜嗔的,况蔡薇薇嗔声而言,更是少见,给他另一种感受,不禁右手轻抚她如云鬓发,笑道:“梅素若老谋深算,岂能一人来此,必是早有准备”
蔡薇薇道:“鬼话,除了她,我们那里看见半个鬼影”一语甫毕,忽然一声清啸响起,随起四面都响起啸声,有的宏亮,有的低沈,但一个个含劲敛气,分阳皆出自高手之口。
华云龙笑道:“如何”
蔡薇薇玉靥一红,道:“这也没什麽,九鹰教主不过如此,她的部下更差,一起上来,我也打他个落花流水。”
华云龙道:“九鹰教下个个功力高强,梅素若也是绝顶身手,一涌而上,我们全身而退,容或可以,想占什麽便宜,那就难以办到了,薇妹不可轻敌。”
其实他所说的理由,都属次要,最大原因,还是他怜香惜玉的毛病,想起梅素若如今身爲一教之主,凭她高傲的性情,若失手在蔡薇薇手中,十之八九会愤而自刎,江南儒医的下落,仍是杳然,何苦来哉这等心事,当然不便向蔡薇薇开口。
蔡薇薇冰雪聪明,凭她少女的敏感,却是隐有所觉,黑眸一转,道:“龙哥,先前你与梅素若眉来眼去”
华云龙笑叱道:“胡说,什麽叫「眉来眼去」”
蔡薇薇认真的道:“你盯她,她回盯住你,这不是眉来眼去”
华云龙哑然失笑,道:“这也叫眉来眼去小孩子,不懂的事,不要信口胡说。”
蔡薇薇樱唇一噘,道:“小孩子,你又多大了”
华云龙哈哈一笑,改口道:“薇妹,你刚才用的是什麽掌法那一招「周流六虚」与「蚩尤七解」之二有些相似,可以告诉我麽”
蔡薇薇道:“有什麽不可以,这二招是「四象化形掌」的第二式及第七式,是云祖师揉合天下各派的掌法精华,竭数十年之功创出,与「无极定衡心法」互爲表里。龙哥如果想学,我就教给你。”
华云龙肃容道:“你家独门绝学,岂可私相授受”
蔡薇薇摇头道:“不啦,我公公既然已将「无极定衡心法」传与龙哥,分明是有意尽授绝学,我将「四象化形掌」教给龙哥,并不算私相授受,何况祖师遗训,遇见心性、资禀两皆上乘之人,毋论能否收入门下,都应斟酌形势加以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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