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神秘再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柳溪白
他马上就能一雪前耻了。
按照艾德慕得到的消息,北境军已沿着这条路北上。他只需要在前方的山谷中埋伏起来,等待北境军到来。奔流城士兵可以先发制人,随后与赶来的谷底军队前后夹击,一举击溃号称不可战胜的北境之王。
不可战胜
艾德慕徒利可不这么觉得。奔流城公爵不禁回想起罗柏史塔克还在的时候。罗柏也曾被认为是不可战胜的,却在孪河城一败涂地。泰温公爵也被认为是不可冒犯的,艾德慕却在红叉河成功的阻击了他。虽然大家都认为,他这件事情做的不对。但凭一己之力,扼住泰温公爵西进的道路。试问,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就连一向被认为无敌的少狼王,不也得避着泰温公爵的锋芒吗。
“让大家快一点!做好准备!”
艾德慕徒利大手一挥,高声命令。
马修爵士是奔流城的守备队长官。在拉蒙爵士去世后,马修接替了拉蒙的职位。这人长得体胖腰圆,笑容憨厚亲近,很得士兵们的喜爱。他骑马向后传达了艾德慕的命令,随后,奔流城军队继续前进,一行人拖成长长的长蛇状,蜿蜒而行。黑黝黝的身影,就像一只只蚂蚁向前进军。
山谷低矮,两侧还算平坦。
其间间杂生长着笔直笔直的松树,几人合抱的橡树,枝丫向着四周蔓延生长的槐树。各式各样的灌木野草,间杂生长在乱石坑凹之中。
这里很适合埋伏。
敌人要想从下方冲上去,复杂的地形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阻碍。而那些杂草、灌木和石堆,则会为伏兵提供极佳的藏身位置。就算敌人想要事先侦查,若非经验老到的哨兵,也很难发现伏兵的存在。这真是一个天赐的雪耻之地。艾德慕徒利虽然有些呆瓜,但身为奔流城继承人,军事方面的常识还是学习得很完备的。他满意地点点头,正想下令让士兵登上两侧的山坡。
就在这时,一杆旗帜自树林中竖起。
飞翔的冰原狼旗迎风飘扬。
艾德慕徒利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随即便看到一个个北境士兵,从石堆、灌木丛、树后探出身来。一时不知几百张弓弩,瞄准了他们。
“敌袭!敌袭!有埋伏!”马修爵士高声呼喊。
嗖嗖嗖
箭矢飞出,落入河间地士兵之中。河间地士兵完全没有防备,一时混乱不堪。布雷肯伯爵行在最前方,刚想进入树林。迎面的箭矢瞬间将他射成了刺猬。河间地人原本就不以坚强的意志而闻名,他们瞬间溃散,朝着自己面前空出来的地方逃散。狼奔豕突,如丧家之犬般狼狈。
“这不可能!”艾德慕徒利绝望般高声喊,“他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们走吧,公爵。”
忠心的马修爵士高声提醒。敌人的箭矢都快落到脸上了,哪儿还有什么不可能的。马修爵士拉着艾德慕徒利的战马,想要原路返回。
可徐洛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埋伏在树林中的北境骑兵早已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树林中。
徐洛默然看着溃散的河间地人,心情平静无波。如果山谷中的对手是蓝道塔利伯爵,徐洛会觉得稍微愉快点。击败像艾德慕这样天真的对手,实在缺乏趣味。徐洛怀疑,他把伏兵埋到艾德慕脸上,艾德慕也看不出来。为什么老道又沉稳的黑鱼布林登徒利,会有这么一个呆瓜侄儿呢。徐洛想不明白。
“这里就交给你了,皮革。”徐洛看了一眼身旁的皮革,说,“再过几天,青铜约恩就该到了。青铜约恩脾气很暴躁,把河间地士兵的尸体扔几具到他们来的路上,引诱他们一下。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
“是,司令。”
皮革咧了咧嘴角,回答。
看上去,不动如山皮革对艾德慕这么容易上当也有些意外。皮革坐镇龙石岛期间,一直面对的都是来自多方的威胁,多少有些压力过大。应对艾德慕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像甜点一样可口。至于青铜约恩,这其实是一位经验老到的统帅。只是一个容易发怒的人,总是不善于利用经验的。将青铜约恩交给皮革,徐洛很放心。
有了艾德慕,奔流城不得不向徐洛开城投降。
入夜。
皎洁的月亮悬挂西窗,明亮的光线落到地上,照亮艾德慕徒利与北境之王的身影。艾德慕徒利换上了一套紫黑色的长袍,衬上他原本就还算英俊帅气的脸庞,足以令人惊叹。他一头枣红色的乱发,让徐洛想起了凯瑟琳和莱莎。为什么徒利家族这一代人,思维方式总是令人困惑呢
“你们怎么可能出现在那儿!”艾德慕坐直身子,冷声问。
徐洛翘起二郎腿,向后靠在皮质的椅子上。不得不说,奔流城公爵很懂得享受。这皮垫很软很舒服。听到艾德慕的问题,徐洛眉头扭成麻花,唯有苦笑。
“我以为答案很简单,艾德慕公爵。急行军!你在出发前,都不看看地图的吗。这座山谷所处的节点,刚好足以让我赶到你的前面。”
急行军。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但这是艾德慕无法想象的。一来,如果急行军被后方的谷地军队轻骑追赶,很容易就会崩溃。二来,抵达山谷后,若是艾德慕徒利早半天赶到,发生了遭遇战,北境一样会一败涂地。表情看似轻描淡写的徐洛,除非早知道事情的结局,亦或吃定了艾德慕不会加速行军。否则等待他的,都可能是一场惨重的失败。
艾德慕徒利回想起马修爵士曾告诉他,应加快进军速度,却被他拒绝了。艾德慕心中便涌起一阵悔恨之意。
“我解答了您的困惑吗,公爵。”徐洛轻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后说,“那么,您是否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呢。我不明白,您为何会率军阻截我的去路。”
艾德慕徒利没有说话。
“不要告诉我,是丹妮女王派你来的。”徐洛提醒,“这样的回答,可不令人满意。丹妮莉丝前些日子,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她没有时间做这件事情。”
“你真的没有答案吗,琼恩。”艾德慕反问。
徐洛摇头。
他隐约能猜到一点,但无法确认。
“北境,是史塔克家族的北境。”艾德慕冷冰冰地说,“它永远也不会属于一个外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哦。”
徐洛明白了,他的想法是对的。“是珊莎让你做的但您似乎忘了,舅舅,我也是奈德的儿子。罗柏曾任命我为他的继承人。我是合法的临冬城公爵、北境之王以及三叉戟河之王。河间地贵族曾宣誓向罗柏效忠。这件事情,您没有忘记吧。但现在,你们却想联合起来,反对罗柏的继承人,我”
“你只是私生子,琼恩雪诺。”艾德慕徒利回答。
是的。
私生子。
你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小弟。提利昂提醒道,因为其他人不会忘记。
徐洛搓了搓手,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很遗憾,这是您的选择,大人。但您要知道,只要我和丹妮联合起来,珊莎没有机会夺回北境。事实上,若不是我没时间处理谷地的事情,她连谷地也守不住。”
“你这么认为吗,琼恩。”
艾德慕显然没意识到,这是徐洛故意套他的话。奔流城公爵正义凛然地说,“丹妮陛下永远不会和你联合。珊莎才是君临真正的盟友。终有一天,珊莎会回到北境,成为新一任的临冬城公爵夫人,夺回属于他父亲的土地。”
果然,是珊莎在幕后捣鬼吗。
徐洛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从艾德慕的表现来看,珊莎似乎为此谋划了许久。又或者,培提尔贝里席公爵为此谋划了许久。小指头到底给他的私生女阿莲留下了多丰厚的遗产呢这会成为徐洛很长时间里,将要困惑的一个问题。总之,目前事情稍稍明白了一点。珊莎正在幕后试图离间君临与北境的关系,以达到利用君临来对抗徐洛的目的。
且看看吧。
徐洛缓缓地揉搓着手指。下令送离艾德慕徒利后,徐洛转身面向书桌,打开这些日子积攒的信件。先略过了几封不太重要的来信。又决定了两三件杂事。
接下来的信,来自理查德霍普。
如徐洛所料,相比于丹妮莉丝,风暴地贵族更宁愿支持他一点。毕竟,一个不该被遗忘的事实是,劳勃拜拉席恩除了国王的身份,还是风息堡堡主。他是风暴地贵族之首。当年劳勃反叛,风暴地的贵族们可是最主要的叛军力量。他们不得不担心丹妮会对他们采取报复行动。
当然,像石盔城的史文家族,那种咬定了不看清局面不肯站队的人。对待他们的最好方式,仍是铁血的镇压与讨伐。相信一段时间的围城,会让古利安史文伯爵清醒一点。
但是否要这么做,还是一个未知数。徐洛希望不用。他打算先写一封信给理查德,让他暂停在风暴地的军事行动。
第二封信,来自一个意外的人,卢斯波顿公爵。
丹妮莉丝小瞧了波顿公爵的能力。她以为派上十几个人,就能看住公爵。小女王错得很离谱。就连徐洛,要把军队交给波顿公爵,也要担心受怕的。或许,坦格利安的人,心脏比较大吧。反正,抵达布拉佛斯的卢斯波顿,很快召集了一批佣兵。其中有一个公爵的老熟人,戏子马洛。佣兵们选择了卢斯波顿,干掉了女王派去的人。
卢斯波顿表示,自己已经启程前往北境。他会在东海望登陆,南下攻略北境。说实话,徐洛不认为卢斯波顿能在北境搅起太大的风浪。泰隆斯特恩足以应付带着佣兵团的卢斯波顿。但这或多或少,会给北境造成麻烦。尤其是,在目前这种局势不开明的情形下。
徐洛不希望北境发生混乱。
而卢斯波顿显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写信来的目的,不是嘲讽徐洛,而是与想要与徐洛做一笔交易。公爵在信中恭敬地写道:
“如果您能将荒冢厅交给我,我很乐意继续做您忠实的仆人。”
不愧是波顿公爵啊。
他若是提别的要求,徐洛不一定会答应。但荒冢厅,对徐洛来说可有可无。而得到荒冢厅的卢斯波顿,却能以此为资本,一点点夺回自己的家族力量。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徐洛不得不同意波顿公爵的要求。他随即写了一封信,给埃恩伊梅特,任命卢斯波顿为荒冢厅子爵。
最后一封信,是瓦迩公主写的。
拿起信,徐洛心中不觉涌起一丝期待。他对自己上一次的信很满意,他希望那能让公主觉得开心一点。因此,很想知道瓦迩的反应。
“unfrdn,nfrtilight,ndyufrever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公主以日月为应和,对上了徐洛的信。看到这一句,徐洛不禁在心里暗夸了一句瓦迩的聪颖。从一个只懂得简单字词的自由民,到学富五车,博览群书的贵族小姐,瓦迩只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
徐洛收回心思,继续往下看。
下面是很长一段空白。
然后,在末尾留有一句话。
“hnksndsrry”
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信从徐洛手中滑落,缓缓飘向地面。月光照着落地的信纸,就像映亮一具苍白的尸体。月光下,国王的侧脸苍白如纸。交相辉映,格外惨淡。他的脑袋一时放空,竟无法移动自己的手指。随后,他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先是牙齿上下打颤,随后是手臂,躯干。
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下。
后来,学士山姆威尔在国王的传记中,提到瓦迩公主时,如是总结了这件事情:自长城南下,国王的一生中,真正快乐的日子,不超过七天。而其中,都有瓦迩公主的身影。
【309】国王的权利与责任(上)
对公主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徐洛隐约能够想到原因。
人言可畏。
随着时间流逝,瓦迩身上的异鬼特质会不断的展现出来。她的头发会逐渐枯萎灰败,她的皮肤会逐渐暗哑干瘪,她的指甲会变长,眼睛会变蓝。直到最后,冰冷的盔甲将她包裹,把她彻底变成异鬼。
异鬼并不是多么可怕的生命。它们只在被绿先知控制,以及受到威胁时,才会表现出凶残的进攻性。但因为它们一出现,便摧毁了半个北境,北境人自然会畏惧、憎恶它们。
其实,异鬼对于人族,和狮子、冰原狼没有区别。存在威胁,但并不邪恶。如果一定要说,就是异鬼有着比野兽更强的夺取土地的。
就像先民曾将森林之子驱逐,安达尔人又驱逐了先民。异鬼也抱着驱逐维斯特洛人的目的而来。既然无法认为先民和安达尔人是邪恶的,那么也就不能认为异鬼是邪恶的。
这只是一个胜者与败者的故事。
身处临冬城,被人族环绕的瓦迩公主,一定深深地被流言所困扰。人们会不断的议论她、讥讽她,甚至诅咒她。如果有一天,彻底变成了异鬼,瓦迩公主或许就不会在乎旁人的意见了。异鬼的思维方式,与人族是不一样的。但在这之前,她必定饱受痛苦折磨。
徐洛曾设想过,带瓦迩去塞外,在塞外为她建造一座新的城堡。
冰雪堡。
徐洛甚至连名字都设想好了。
但一来,北境的窘境,不支持他新建设城堡的打算。二来,他担心自己这么做,会被瓦迩认为,这是他想要抛弃她的前奏。种种原因,导致的结果是,徐洛只粗略的提到过这件事,瓦迩拒绝后,他便没再提起。现在回想起来,公主大概是早已存了必死之志,因此不在乎自己身处何处。
徐洛计划着,早日结束南方的纷争,陪公主去塞外生活。但谁能想到,意外比明天更早到来。他原本就不该抱着这样的侥幸的。可是,要丢下北境和南方的一切,丢下皮革、梭伦、理查德、梅丽珊卓、山姆威尔,丢下那些信任他的、追随他的人,就这样离开吗。
徐洛又做不到。
一种复杂又纠结,悲伤又迷茫的情绪在他心中盘旋。公主的死,就像破碎冰层的利剑,突然撕开了他的脑子,让他骤然停下脚步。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徐洛的世界突然放空,他才猛然间发现,他匆匆忙忙从北境到南境、从龙石岛到旧镇、从白港到长城。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整个维斯特洛。但他做这一切,并非因为他想去做,而只是被压力所驱使。又或者说,如果不做这些事儿,他就无事可做。但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接下来一连几天,徐洛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一杯酒,一杯酒,慢慢地喝,慢慢地想,只想求一个答案。可是越想,脑袋越疼。再加上连日的不眠不休,更是雪上加霜,令他的脑袋几乎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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