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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谢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流

    “今个儿大雪,路滑难行,诸位大人出宫的时候可要小心脚下。”

    王良笑着提醒了一句。

    众人寒暄了两句,两边人擦肩而过。

    温酒抬眸看着前方的宫殿,这帝京城里的路,又何止是下雪天的时候难走

    御书房燃着龙涎香,浓郁的掩盖了所有的味道。

    温酒行礼,道了声“参见皇上。”

    赵毅坐在御案后,大约是刚刚几个大臣提议的都不和他的意,一身的帝王威仪正盛,“你觉得谢珩不该死,那谁该死议政殿上的文武百官,都说谢珩必须死,温氏,你给朕一个不杀谢珩的理由。”

    温酒道“我长兄杀完颜峪为的是保境安民,大金的铁骑屠杀大晏十三万百姓,这样的血债,难道不该让他们用同等的鲜血来偿还”

    赵毅拍案而起,“妇人之见!若他没有二心,为何要杀了长宁太守自己领兵”

    “卖国求荣的狗贼,不杀难道留着过年吗”

    温酒猛地,眸中满是坚定执着,“我长兄只是做了每一个有骨气的大晏子民都会做的事,他是英雄!谁都能死,可他必须活着!”

    赵毅怒火攻心,猛地咳嗽起来,整张脸都变得煞白。

    旁边王良连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皇上,皇上息怒!要保重龙体啊!皇上……”

    温酒有些诧异,她记得前世这时候赵毅已经是重病缠身,几个皇子争权夺位斗的不可开交,大金正是趁着大晏这次内乱才发兵攻打……

    可这一世赵帆都已经带着玉玺跑到长平郡去了,血洗再次发生,赵毅却还能坐在议政殿里商议国事。

    温酒方才刚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现在发现,赵毅的病可能只是用药强行压制着。

    皇帝这会儿已经咳得说不出话,目光却已经落在温酒身上,神色越发的晦暗不明。

    王良一边给赵毅顺气,一边道“来人,把温姑娘请出去!”

    两个小内侍刚进门,赵毅强撑着轻喝了一声,“滚出去!”

    此刻便连王良都是面色如土,连忙让人退出去。

    赵毅咳嗦着朝温酒走了过来,脚步有些不稳,眸色也十分浑浊,他看了她许久,忽的问道“你姓温”

    这话问的突然,而且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温酒强压下心中的诧异,淡淡道“回皇上,民女姓温名酒。”

    “你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赵毅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必须要在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答案。

    温酒闻言眼眶微红,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家中父母幼弟和夫君全部死于大金铁骑之手,尸骨无存。”

    赵毅微愣。

    温酒却拜倒在地,“陛下,民女不懂什么家国天下,我只知道杀了自己人去取悦敌人的结果必然是自取灭亡。我愿替谢珩一死,只求他能活着,护我大晏一方平安。”

    御书房里悄然无声。

    赵毅就站在温酒面前,久久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酒的双腿跪的几乎失去知觉,眼前一双苍老的手忽然把她扶了起来,吩咐外面的小内侍,“送温姑娘出宫。”

    温酒抬头看着她,“陛下!”

    赵毅摆了摆手。

    饶是温酒早就知道赵毅这个皇帝生性多疑且善变,此刻也反应不过来,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内侍过来把她领出了御书房。

    赵毅扶着御案又连着咳了许久,好不容易在缓过一口气来,却轻声呢喃道“长得可真像啊。”

    一旁的王良面色微变。

    赵毅忽的转头看着王良,“你还记得,她走了多久吗”

    王良神色有些僵硬,硬挤出一抹笑,“奴才老了,记性也有些不太好,不知道皇上说的是……”

    面前的帝王已经有十几年没提起过那个人,这些年后宫的娘娘从来没少,皇子公主也不少,王良几乎以为皇上早就忘了那个人。

    “你这老滑头。”

    赵毅望着温酒远去的背影,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里,“她去西楚和亲的时候,也不过温酒这般年纪……

    王良没有接话,脑海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位帝王心口的朱砂痣。

    温姑娘,的确和那人很像。

    ……

    温酒出宫的路上一直想不明白。

    都说君心难测,可赵毅这次对她也太宽容了一些。

    如果赵毅勃然大怒要处置她,这事还好办一些。

    击登闻鼓之人若是被下狱了,谢珩这事只会闹得更大,到时满城风雨,即便是朝堂上这些人跳的再厉害,也压不住众怒。

    可温酒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毅就这么轻易的放了她。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这是那些大臣们给赵毅出的新主意

    眼看就要出了宫门,温酒的思绪还凌乱着,前面却忽然有内侍拦住了她的去路。

    温酒抬眸,内侍低头往一旁退去,身着明黄色四爪蟒袍的青年男子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姑娘想救谢珩”




第38章 这块青玉是谢珩的
    第38章这块青玉是谢珩的

    对问她这话的,是当朝的太子爷赵丰。

    赵毅元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年幼的时候便受封太子位,又生了一副儒雅亲和的好皮相,在人前一贯是做好人的那个。

    前世赵毅驾崩之后,是谢珩帮着赵丰力压众皇子登上了帝位,虽说后来闹得不甚太平,最起码一开始的时候走的是同一条路。

    只是温酒不清楚谢珩是不是这个时候就已经站到了赵丰这边,如今是非常时期,她一个行差走错,都会让谢珩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帝王天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都是让人防不胜防,避也无处可避。

    温酒行了一礼,嗓音喑哑的反问道“若是太子殿下的兄弟蒙冤受屈,殿下救是不救”

    赵丰微愣,随机笑道“自然是要救的。本宫听闻长宁之战后,对谢公子的风采甚为敬仰,所以这次……”

    这话刚说到一半,便被不远处那边出声打断了,“皇兄敬仰谢公子本王怎么记得数日前,皇兄在父皇面前说的是谢珩擅夺兵权,激化两国邦交,当诛九族呢”

    声落,瑞王赵智便到了眼前。

    内侍们问了声安便齐齐低头不语,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当成聋子哑巴才能活的长久些。

    赵丰面色有一瞬间的僵化,不过很久恢复成了儒雅亲和的模样,“四皇弟这话从何说起当初在父皇面前说要处置谢公子的提议,可是你先提的。本宫不过一时受人蒙蔽。”

    赵智皮笑肉不笑。

    这兄弟两暗里不和已久,朝中大臣们也已经心照不宣的分派站队,如今老皇帝身体越发的不好,赵丰和赵智的争斗也渐渐的摆到了明面上。

    温酒沉声不语,她在雪地里跪的太久,风又这样大,吹得纤瘦的身子几乎站立不稳,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赵家兄弟正明枪暗箭你来我往的功夫,不远处头发花白的老人刚好经过,温酒眸色微动,忽然往前倒去,袖中的青玉掉入积雪里。

    赵丰和赵智齐齐伸手来扶,前者快了一步,扶着她关切道“温姑娘,风雪催人,先到本宫的别院歇脚如何”

    赵智收回伸到一半的手,拂了拂袖间的雪花,“本王正好出宫,顺带捎温姑娘一程即可,何必皇兄再让人跑一趟。温姑娘,你说是不是”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温酒身上。

    她自认没有令人神魂颠倒的好容色,这些久居上位的人不过就是想着借着她,拉拢如今还关押在大理寺的谢珩。

    大晏文臣满朝堂,却无可以安境保民的良将,不知道在这方面吃了邻国多少亏。

    原就是百万人中求一将,皇帝没有当场杀谢珩,而是把人收押在了大理寺。这样的人若是不死,得到军权就只是时间和机会的问题,底下的皇子们自然就坐不住了。

    “谢两位殿下好意,温酒有孝有身,不便叨扰。”

    温酒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

    赵智和赵丰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温酒弯腰去捡雪里的那块青玉,头发花白的老人却先她一步把那块玉捡了起来,摩挲在手里看了她许久,眸色复杂。

    “老郡公。”

    赵丰率先开口,温声道“雪地路滑,怎的这么急着出宫”

    “进宫赏了会儿梅花,忽然想起来今天梨园里唱《山河霁》,老夫得赶回去听戏。”老郡公笑呵呵把手里那块青玉递给温酒,“方才好像听到两位殿下说要送这姑娘出宫,要不,老夫捎她一段”

    赵丰和赵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温酒颔首,“那就麻烦郡公大人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顺路而已。”

    老郡公和他们寒暄了两句,直接带温酒出了宫。

    一路风雪催人。

    温酒把谢珩给她的那块青玉握在手里,瑟瑟寒冬里,掌心竟不知觉出了汗。

    她跟着老郡公上了马车,车帘一放,外间的风声瞬间就去了大半。

    老郡公往车厢里一坐,笑呵呵的面容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你到底是谁”

    “这块青玉是谢珩的。”

    温酒呈上那块青玉,“今日刚被收押大理寺的谢珩,老郡公若是想知道什么,只能请您亲自去问了。”

    她不知道这块青玉到底代表什么,只是能让谢珩一直带在身上,且不能带进帝京出现在别人眼前的,必然不是寻常之物。

    前世的老郡公吴洪武去世后能让谢珩着缟素以儿孙礼送葬的人,这整个帝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

    温酒在赌,赌吴洪武会帮谢珩。

    “小丫头毛都还没长齐,心眼倒是不少。”

    徐洪武轻叹了一声,“这玉你给他收好了,可千万别像今天一样乱扔,那两个小的不知道是什么,上头那个可是清楚的很。”

    温酒也不争辩,乖顺道“温酒谨记。”

    “方才你没应太子爷也没应瑞王,便说明你是个聪明人。”

    徐洪武看了她许久,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可在这帝京里里求存,光是聪明还远远不够。”

    温酒道“人活一世,原就不是容易的事。”

    徐洪武道“你这丫头倒是通透。”

    温酒不语,死过一回还不通透,那就真的白白经过那么一场人世浮沉了。

    “老夫从不插手朝堂里的事,别的忙帮不了什么,收留你几天,倒是不难。”

    徐洪武说“至于谢珩的事,老夫闲散多年,插不上手了。”语气颇是无奈。

    老郡公多年不和皇家人走动了,今日进宫说是赏梅,说白了还是冲着谢珩的事去的,能说都已经说了,结果明显不太理想。

    温酒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说“我想去大理寺见谢珩一面。”

    徐洪武不由得问道“你刚击了登闻鼓,就要去大理寺”

    谢珩不是个省心的,娶个媳妇也这么能闹腾!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出宫的时候就听说赵毅那边急召了太医,估计都是这姑娘闹得,这要是换成他,他也吃不消啊。

    温酒道“大理寺的人心都黑,我担心长兄……”



第39章 只能见这一面了
    第39章只能见这一面了

    “心再黑也没用。”

    徐洪武打断她,“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会吃亏的人,这回进了大理寺,还不知道谁更倒霉些。”

    温酒微顿,“我是担心他在大理寺待不惯,一个不耐烦再把大理寺卿给砍了……”

    徐洪武“……”

    两人想到那少年的行事作风,一时无言。

    谢珩杀大金王上和长宁太守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手软,区区一个大理寺卿,戴明还是那般招人厌的狗脾气,一剑砍了也着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徐洪武思忖再三,又说“那还是得早点把他弄出来。”

    温酒点头。

    一块青玉环佩,就能让大隐隐于朝的永兴郡公如此相待,看来谢珩身上的秘密,远远要比她知道的要多。

    那少年来帝京讨的那笔旧债,到底是向谁讨

    ……

    永兴郡公府。

    老郡公年近七十,膝下原本有一个女儿,已经去世很多年,府里小厮仆人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人。

    郡公府邸紧挨着梨园,每日听戏喝茶,别的事儿也不过问,他也乐得清闲。

    温酒在客房住下,刚用过晚饭,她便换了身男装从郡公府的侧门出去。

    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去看,却又是什么都没有。

    温酒没有再回头去看,径直走到梨园门口,没入要去看戏的人群里,没曾想又遇到了老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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