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谢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流
夜离背对着他,一声不闷。
谢琦一手按住了墙上的机关,打开暗门就往走。
“谢琦。”
就在这时,夜离忽然开口喊了他一声。
少年停步,却没有回头。
夜离抬眸望天,嗓音微哑道“我才不喜欢你呢。”
谢琦站在暗门之中,身侧花藤垂绕,他低声道“我知道。”
夜离怒极反笑,转身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温润如玉的少年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他抬头,穿门而过。
“砰”的一声,机关暗门就此关闭,恢复成一堵墙的模样,隔绝成了不同的一方天地。
夜离慢慢的蹲了下去,滚烫的泪夺眶而出,打湿了脸颊,她却没有伸手抹去,而是捡起了地上那柄长剑,用袖子轻轻的擦去了少年的血,喃喃道“我不喜欢你我是疯了才把双生蛊用在你身上!
把自己的命同一个傻子系在一起,她可不就是疯了么
不远处的侍女们飞身而来,站在几步开外,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要不要奴婢们去把他追回来”
“有什么可追的由他去!”
夜离起身抬袖抹了一把脸,扔下这么一句话就飞身掠上了屋檐,径直往国师府的禁地去了。
她一路避开众人,身形迅速的入了假山之中,七绕八绕之后,才在一个石洞前停下,捂着疼痛难忍的肩头直接席地而坐,对着石洞里头那人道“师兄,那傻子走了。”
洞里并无回声。
夜离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从“师兄你怎么还不出来啊”说到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子公主在搅和,你再不出来管管,西楚都要翻天了……”
夜离这些天对着石洞说话都习惯没人应声,自己说自己的了,“那傻子明知道自己是去送死,还非要去……我怎么拦都不拦住……师兄,你出来啊!不出来的话,你倒是应我一声啊!”
不论她说什么,里面始终没有任何回声。
肩头处越来越痛了,夜离捂着捂着,疼痛难忍,豆大的眼泪不断夺眶而出,一颗一颗落在地上,盈光四溢。
她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低声问自己“我只是想养个玩物而已……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
第629章 我要你命
第629章我要你命
“哭什么”石洞那人忽然开了口,语气微凉道“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你就这点出息”
“师兄!”夜离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从地上跳起来,趴到石洞上满心欢喜的问道“师兄你没事了吧你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
这话刚说到一半,容生不悦的打断道“本座还没死,你哭什么”
夜离连忙抬袖抹去脸上的泪痕,低声道“我没哭,我就是想师兄了,特别特别想。”
石洞里那人沉默了。
夜离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他再次开口,不由得小声询问道“师兄师兄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容生静默了片刻,开口问她,“你方才说那傻子去哪了”
“去送死了。”夜离吸了吸鼻子,那委屈劲儿在师兄面前怎么也藏不住,“我不让他去,他非要去,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她低头看着袖子全是那傻子的血,眼泪又有些止不住了。
容生语气不善道“那你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追!”
“师兄在闭关疗伤。”夜离嗓音低低的,语气却十分的坚定,“我要在这为师兄护法。”
容生深吸了一口气,“你是和那傻子在一起久了,也跟着变成傻子了吗你当初把双生蛊用在他身上,若是他死了,你焉能活”
“可我要走了,谁来给师兄护法师兄还能信谁”夜离咬牙道“我不走,那傻子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要守着师兄。”
石洞里那人沉默许久。
天边乌云涌动,假山旁叶落风来,吹落满地残红。
容生忽然冷声开口道“你这么多年除了给本座惹祸找麻烦之外还会做什么给本座护法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滚!”
夜离愣住了,有些无措的小声道“师兄……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你别恼我,你和我说错在哪了,我改好不好”
她急着想闯进去,被石洞的壁石拦在外头,不得其门而入,只能一边摸索着,一边着急道“师兄,你说话啊……离开你,我就没有家了……你让我去哪啊”
容生的声音越发沉着生冷,“跟着那傻子走,他去哪你就去哪!”
“师兄……”
“你留在这里,只会拖累本座。”容生语气冷漠,“你拖累了本座这么多年,如今都城大乱已生,你赖在这里不肯走,是想害死本座吗”
“我不想害师兄,我……”
夜离一直以来都是师兄说什么她做什么,鲜少会自己的想法的时候还都是和谢琦有关的,如今忽然被容生驱赶,心下全然乱了分寸,不知道如何是好。
容生再次开口道“夜离,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再待在这里引人来杀本座!”
这一句夜离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师兄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恢复,国师府树敌太多,在这西楚都城想趁机杀他的人比想救他的人多的多。d她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夜离连连后退了数步,“我、我知道了师兄,我马上就走,你好好疗伤,我不会害你,我立刻就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速度极快的掠过重重门槛。
到花园处的时候,夜离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了那假山石丛一眼。
就在这时,墙角的机关暗门忽然打开了,风尘仆仆的谢万金忽然冒了出来,一见是她,连忙上前问道“夜离,我家小五呢”
夜离冷声道“不知道。”
她的目光在那假山之上停留了片刻,一把领着谢万金的衣襟就打算飞身而起。
“干什么”谢万金连忙一把抓住了边上的花藤,“夜离我告诉你啊,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是要嫁给我的。”
声未落,夜离就一把松开了他。
谢万金顺手丢开了花藤,一个箭步就往夜离方才看的假山处急奔而去。
“谢万金!你干什么去!”夜离想伸手去拉他,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心想着谢万金过去了也找不到师兄,应当没事。
更何况,师兄对这别人同旁人都不一样……
夜离甩了甩头,当即飞身而起去凤吟江追寻谢琦。
而不远处。
谢万金匆匆跑到了假山丛中,一处一处的找过去,低声喊着“小五,小五你出来啊,应四哥一声!”
“四哥不是非要你跟着一起回大晏,我就想看看你是否平安无事。”
这国师府的禁地,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比旁人都要熟门熟路些。
找了一圈下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谢万金就开始按石壁上的机关了,假山随着机关按动,循着原定的轨迹绕了好几圈,片刻后最右侧的石洞处升起了一道石门。
洞中火光微动,谢万金走过石门前,朝里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琢磨着,容生要是有意把小五藏起来,应当就是藏在这里没错了。
可这石洞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要命的机关暗器,这大白天的,怎么还生着火
谢万金左手抬手,轻轻摩挲着右手腕上的玄铁扣,一边低声念着“青天白日的,我还能撞到鬼不成”
一边壮着胆子往里走。
不知为何,这石洞之中点满了烛火,依旧阴寒迫人。
他顺着前路步下台阶,在洞里走了好一会儿,忽然闻见了血腥气,前边的烛火不知怎么的,都灭了。
谢万金驻足不前片刻,四下瞧了瞧,猛然看见有个人身披黑色斗篷坐在莲花台上,偌大的帽沿盖住了他整张脸。
人也悄无声息,一时分不清是死是活。
“小五”
谢万金神色一禀连忙上前掀开那人的斗篷帽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却在帽沿落下的一瞬间,猛地看见眼前人白发如雪,面上半张银面具折射出微微烛火。
“容生!怎么是你”谢万金眉头一跳,连忙往后退去,脚刚往后移就被容生用银丝捆住了,一把拽回了他跟前。
容生抬头,瞳孔泛紫,如暗夜之中璀璨星辰。
美是极美的。
可惜一不小心就要人命。
谢万金悻悻然道“你捆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来杀你的。”
容生微微眯眼看他,唇白若纸,连没有面具遮挡的半张俊脸都毫无血色。
看起来……像个将死之人。
谢万金想到这,忽然有些背后发凉。
他仓皇间又想起来了容生好像是被他一掌打成这样的,这梁子真是结大了。
四公子试图自救,连忙道“我就想找小五,真的没有想过要对你怎么样。咱们打个商量,你好好把我放了,你想要什么,我都想法子帮你弄来成不成”
容生盯着谢万金白皙的颈部许久,忽然薄唇轻启“我要你命!”
说话间,他一把将谢万金拽过来,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第630章 令牌
第630章令牌
凤吟江上,回鸾湾。
数支箭羽破风而来,径直射向龙头舟主舱,温酒正好就站在窗边,飞驰而来的箭头犹如银色流光一般,转瞬之间就到了眼前。
她刚要俯身避开,便见谢珩拔剑而起,眨眼间便掠到了窗边,一把将阿酒护在身后,一剑砍落了数支箭羽。
他丹凤眼微眯,嗓音低沉道“阿酒,你退后。”
暗处十来名青衣卫飞身而出,拔剑挡去不断飞来的箭羽,足尖着地之后齐刷刷执剑护卫在她身侧。
温酒抬眸,顺着谢珩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浪涛滚滚,数百只军船穿过蒙蒙大雾,声势浩大的踏水而来。
“这么大的阵仗!”秦墨快步上前,探头出船舱看了片刻,“怕不止是西楚帝君身边的九千凤卫在此,竟然还调了水军!”
一众随行官员纷纷探头看去,有人忍不住低声骂道“江上雾这么大,也瞧不见后头到底还有多少船,西楚老贼太不是东西!”
秦大人恨恨骂道“派了这么多人在回鸾湾设伏,也不怕别人趁机端了他的老巢!”
温酒低声道“把人都调到这里,都城不翻天才怪了。”
饶是她就早想到了今日不可能太平无事,也想不到西楚帝君竟然会把最忠诚于他的九千凤卫全都调到这里设伏,瞧这阵仗,至少有两三万人,应当是凤啸营的人也在这了。
这些人原本都是都城防守主力军,今日全都不在都城,那些有心之人不趁机做点什么,才是辜负了此等大好时机。
西楚帝君谋算了这么多年,竟然因为想杀谢珩,把自己也置于险地,可真是要天下不要命。
温酒这般想着,不由得秀眉紧蹙。
对面军船上的人弯弓搭箭,不断射向大晏众人,谢珩回头看了温酒一眼,随即带着几个青衣卫飞身越过了船舱,一边挥剑斩断箭羽,一边沉声道“进船舱!”护着外头来不及躲避的宫人侍女们安全撤入船舱中。
青一连忙回头提醒温酒“请娘娘退后些。”
温酒往后退了几步,眼角余光微扫,便见秦墨等几个文官十分自觉的退后避开,自个儿找地方躲了。
江上风大,落下的箭羽力道也颇重,击得龙头舟左摇右摆,晃动不安。
温酒有些站立不稳,小侍女们见状连忙上前来扶,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道“刀剑无眼,殿下可千万要小心啊。”
“刀剑无眼……”温酒原本被船晃得有些头晕,乍一听到这话,忽然眼眸一亮,“可人有啊。”
“殿下……您在说什么”
什么,忽然看见温酒转身打开了身后的陪嫁箱子,埋头在里头翻找了起来。
欢天喜地团团圆圆等人见状,连忙上前道“殿下要找什么奴婢帮您一起找吧”
“血玉!”温酒一边翻找,一边同她们说“找块看着像令牌的血玉。”
小侍女闻言,纷纷转身把四下的箱笼打开翻找。
片刻后。
欢天拿着了一块血红玉佩递到了温酒面前,“殿下,您看这块行吗”
“好,就它了。”温酒接过了玉佩,便朝船舱外走。
众人见状都愣住了,竟没人及时伸手去拦她。
等小侍女们缓过神来的时候。
温酒已经快步越过重重喜帐,走到了船头。
江面雾色蒙蒙,大风拂帆,碧水凝澜浪花无尽,倒映着不断翻卷的漫天乌云。
箭羽不断落在她身侧与脚下,大浪层层叠叠追逐而来,拍打着船沿,也打湿了她鲜红的裙袂。
温酒右手高抬,红袖随风招展,血玉令牌在白皙的手掌中鲜红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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