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汪公子在年
其中已经卖出去了法国,德国还有日本的印刷出版权,他们给的分成比例都很高。
至于《虚拟世界》,利脱还在跟班坦图书出版公司的人沟通,他认为可以要价到百分之十八的分成,可对方一直卡在百分之十五,双方还在僵持之中。
对于分成的事情,霍耀文在回信的时候没有多说,只是讲一切都交给利脱你自己负责。
毕竟这封信是一个星期前的了,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变化,霍耀文也不想打乱利脱的谈判。
等写完两封回信,霍耀文拿着信就直接下楼交给了王伯。
霍耀文把邮寄的钱和信放到桌上:“麻烦你了王伯。”
王伯伯笑呵呵的说道:“不麻烦的霍老师,反正每天都有邮局的人过来送信,到时候我交给他们就行了。”
171【汉奸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二人寒暄之后,
霍耀文正准备告辞回宿舍的时候,忽然他的目光注意到桌上的一本周刊,封面上的标题很醒目:《论中华文化的花果飘零及灵根自植》
霍耀文下意识的将杂志拿起来一看,正上面写着明报月刊,翻阅到写有标题内容的一页:
“1961年,香港中文大学教职主任,新亚书院创始人,哲学教授,新儒学大师唐君毅对外发表了一篇文章,名为:《说中华文化的花果飘零》
在这篇文章中,唐君毅大力抨击海外华人社会当中,急谋归化外国的风气,指他们匆匆放弃本国的文化、语言和传统习俗。
当时这篇文章一经发布,迅速的轰动港岛以及海外的华人群体,就中华文化的现状展开了前所未有的讨论。
唐教授大力主张文化保守主义,批判那些以进步或时代潮流风势之名,或以打破狭隘国家民族观念为藉口,抛弃传统历史和文化的洋奴分子……
他结合哲学思辨的口吻和激动的语调,写道:五千年之华夏民族,亦如大树之崩倒而花果飘零,随风吹散,失其所守,不知所以凝摄自固之道……”
“香港社会的部分知识分子出现了摒弃中华上下五千年之传统与文明,舍近求远,以一种病态的方式去追求西方文化。
出去吃个早茶,坐个黄包车,都是满口的洋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知识分子的标杆和身份。
这种求进步而不根于理想,只是求变迁、务新奇、失本根、离故常,此并非真进步,而只是轻薄自己与祖先罢了。
三年后,唐教授又再发表《花果飘零及灵根自植》一文,进而批评香港学术文化教育中之价值标准之外在化,并大力抨击部分华人知识分子放弃守护民族自身学术及文化的价值。
唐教授认为当今的学术风气,是以他人之标准为标准。
文章中写道:“必待他人之认识与批准其有价值,然后能自信自守其思想与人格之有价值之处,此即为奴隶的人。
这事一种精神上之失其信守,而进至一切求信守于他人的悲哀。
这种只居于求信守于西方人,只求西方人加以认识的地位,忘了自信、自守自己,认识自己”,是一种奴隶意识之开始……”
唐君毅是典型的南来文人,1949年春,他应广州华侨大学之聘南下,但因时局动荡,没有多久便离穗赴港。
到香港后,唐君毅与钱穆、张丕介等共同创办新亚书院,受聘为新亚书院教授,除担任书院主要课程外,还兼任教务长一职。
一切本该都很顺利,但在1964年,香港中文大学成立一周年之际,英政府强行要削弱中文大学书院的自主权,这也导致后来在1973年,唐君毅愤然辞去中文大学教师职位,以及新亚书院校董一职。
所以他对民族学术文化的被边缘化,以及离散华人知识分子寄居他人、仰人鼻息的处境十分愤慨。
自明报月刊重登发表了唐君毅几年前的两篇文章后,香港无数的知识分子和各种撰稿人就这篇文章,在报纸和杂志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其中影响最大传播最广的是《盘古》杂志发表的一篇文章:《海外中国人的回归》
撰写这篇文章的是盘古杂志的执笔主编,同时也是杂志创始人之一的包错石,他先是就唐君毅的前两文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解读,后在文章中提出了回归这项议题,呼吁全港推动海外中国人的“回归运动”。
这项回归运动的呼吁,并非单指香港的主权回归,而是把“回归”首先哲学性定义为一个关于人如何运用自己的“人的条件”,找寻生存凭藉的问题。
简单讲,就是海外中国人该如何寻回自己的根。
文中写道:“漫天动地的,人生只是一个回归的运动,在这运动里,每个人挟着他的乡愁、他的贡献、他的需要,回归到他应该归属的地方,人生的悲欢离合,都只是这派回归之流中的浪花……
文章的部分内容,包错石俨然重复着唐君毅的同一调子,认为人和其历史、文化、传统、生活方式等不可分割,否则人将失去民族文化归属,堕入失落及飘零的处境。
可是,包错石在文章中并没有在掀动悲情之后,像唐君毅一样停留在失去文化归属的悲鸣的哀嚎中,而是去除他笔下被病态化的失去归属状态,重新演绎为海外国人的回归。
《盘古》自发表了包错石的这篇文章后,引来了不少人的回应。
大公报:“遥望神舟大地,距宝安.县(深圳)不过百里之海,却挡四百万中国人的回归,心如绞痛,莫过于此。哀哉,哀哉……”
文汇报:“香港自古是中华之地也,既是吾土,亦是吾民。虽被英人所殖,但吾与诸位,皆为神明华胄,梦魂犹挂神州浩土,肉躯只待回归之日。”
随着时态的发酵,回归的呼吁渐渐的遍及到了香港社会的各个阶层。
报纸界也就此事展开了激烈的笔战。
本来打笔战的人,只是不满意对方写的文章内容,但观点大都是一致的,认为香港回归的呼吁是四百万中国人所共同期望的。
可当《天皇日报》跑出来,以一篇匿名作者的《我是“香港人”》的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大致内容是:现今之香港,亦非昨日,今时今日,我等当以港人自居。
这番话一出,顿时引来了各界的声讨。
唐君毅亲自下场,在报纸上谩骂道:“汝之报馆,见利忘义,卖祖求荣,视为不齿!”
有了唐君毅这位新儒大师亲自发话,无数新儒后辈,纷纷在报纸上批评指责《天皇日报》,其心可诛,鼓吹“港独”之嫌,妖言惑众,提倡“忘国”之说。
早就看《天皇日报》不爽的霍耀文,也是没有放过这次“落井下石”的机会,在把写了七八万字的《大唐天魔志》送到明报的时候,也写了一篇文章,托金镛帮忙希望能在明报上刊登出去。
金镛看后,笑着道:“霍生你这写出来,我看这天皇日报是没有活路了。”
霍耀文呵呵一笑:“借你吉言,天皇日报关门了最好!”
第二日,连带着《大唐天魔志》一起刊印到明报报纸上的,是一篇作者署名为向京所写的文章,标题是:
《我是中国人》
:“香港战后的一代目前只有两条路:勇敢的确认自己是中国未来的栋梁,或与中华民族斩断情丝,否认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但当你走入这两路外的歧途,鼓吹自己是个香港人,非中国人时,则香港四百万中国人民即可以毫不留情的对你口诛笔伐,乃至拳打脚踢,亦不为过……
汉奸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
172【玄幻开拓者】
随着霍耀文化名向京的文章在明报发行出去后,只是短短数日的时间,香港九成的报纸和杂志开始了对天皇日报的口诛笔伐。
本来只是文人纸上的笔战,可随着发酵,许多新儒青年跑到天皇日报的门口,围堵着报馆,不让他们正常工作,更有激进的人,弄来了油漆,在报馆的墙壁上,写下了大大的“汉奸”二字。
天皇日报的日销量也是一减再减,到最后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幕后大老板许培樱只能暂停报纸的发行,为了平息大众的怒火,他直接将报馆的何总编给开除了,更是公开在记者面前承认报馆的错误。
可失了民意,天皇日报要想再回到曾经日销七八千份的销量,恐怕难如登天,连带着天皇马经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随着几日的发酵,这件事渐渐的受到了英政府的重视,为了避免如几年前一样的暴乱发生,他们立马派人联系香港多家报纸,这才让舆论慢慢的淡化下去
另一边,还在这件事闹腾的正欢的时候,明报名家专栏新发布的一本,倒是引起了很多武侠读者的关注。
《大唐天魔志》:从遥远的边荒时代起,远古人类为了与野兽斗争,与天地自然斗争,为了人类的繁衍生存,与自然之中摸索了一套又一套强身健体的功法。
匆匆千年逝去,世俗坊间流传最广的四本奇书,分别是道学经典《长生诀》、慈航静斋镇斋之宝《慈航剑典》、魔门宝典《天魔策》,以及秘不可测无人可知的《战神图录》。
上古黄帝时期,道教始祖广成子羽化成仙前,留下一本奇书,名曰《长生诀》,此书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先贤中曾阅此书者,虽不乏智能通天之辈,但从没有人能融会贯通,破译全书。……
港台的武侠,大部分都是延续了清代的《三侠五义》,无论是在怎样有变化的套路,都难以脱离江湖仇杀。
哪怕是新派武侠的鼻祖梁羽生的作品,《七剑下天山》《萍踪侠影》等书,也难以挣脱开这种枷锁。
一直到金镛把武侠上升到了文学艺术的高度,提出为国为民,家国天下,展现了江湖中人的豪迈和爱国之心,这才有了新的变化和套路。
就算如此,武侠世界观的描绘还是小打小闹,似乎里面的大侠都难成大气,面对朝廷大军的围剿,大都是难以抵抗。
所以在霍耀文的《大唐天魔志》一经在明报上发行以后,书中那些掌控一方长存百世的门阀世家,以及能够左右天下大势的慈航静斋和魔门,这源远流长的正邪争斗,从以往的小打小闹,上升到了选出新朝天子的大格局,一下子吸引了全港武侠迷的目光。
这种新旧朝代的更替,本该是顺应了天下大势,正应了那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大道理,可在《大唐天魔志》前几章的内容中,隋朝的开国皇帝杨坚,实际上是魔门和正道激烈争夺后,所选出来的天子时,这种能够左右天下选出新朝天子的两大门派,令无数看腻了传统武侠的读者们激动不已。
如果说能够左右天下大势的门派,让读者们眼前一亮,那么当提到武功修炼极致的大宗师,领悟大道,足以弹指遮天,破碎虚空,前往一方不可知的世界时,那自古以来国人羽化成仙的情结,在这一刻爆了。
岭南天刀宋缺,道教宗师宁道奇,奕剑大师傅采林,武尊毕玄……
当一个个武道宗师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时候,他们更加渴望看到后续内容对破碎虚空境界的描写,那所谓的弹指遮天,天地变色,引的人们愈发的期待。
在《大唐天魔志》成为了香港目前讨论最多的武侠后,金镛在明报上发表了一篇名为《新派玄幻的开拓者》的文章。
文章中写道:“武侠,自古有之。
从汉初司马迁《史记》中的游侠、刺客列传,到清代中期长篇《三侠五义》,足以看出武侠一词早已烙印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自武侠大师梁羽生先生开创了新代武侠后,武侠便成为风靡华人世界的大众文学。
但应了老话,物极必反,盛极而衰。
武侠,从五十年代开始的巅峰时期的百花齐放,到近些年来逐渐地淡褪到黯然无光。
虽说时有创新,但万变不离其宗,现今的武侠很难再挣脱一贯的枷锁。
一直到前几日我在收到霍先生这本《大唐天魔志》时,看到了武侠的后路,也看到了新派玄幻武侠的开端。
玄幻一词,是霍先生提出来的,他说:玄之又玄,幻之又幻,称之为玄幻武侠。
我想了想,与其说是玄幻武侠,不如称之为玄幻,虽说这本书暂时霍先生只写了十万字不到,可能够看出它是一个集玄学、科学和文学于一身的崭新武侠题材,我称之为玄幻亦不为过……”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金镛已经在明报上发布了他封笔前的最后一本,也是所有男人最中意的一本书,《鹿鼎记》。
不管后世对《鹿鼎记》的评价如何,金镛决定最后一本书写《鹿鼎记》,想来可能就是因为武侠这条路他已经写到了巅峰,继续写下去,很难再超脱之前的几本书。
所以金镛对霍耀文开创的这类新派玄幻武侠时,心中可以说是百般感慨,看似破碎虚空是武侠的新路子,可实际上,却是断了传统武侠的末路。
本来传统武侠的大侠就算在怎么厉害,也很难做到一人成军,可是在霍耀文写的这本书中,一个大宗师就能轻松消灭一支千人部队,不敢说什么移山倒海,却也是招招飞沙走石,人力不可挡。
这种情况下,当后续内容中的破碎虚空强者一出来,真的可以说是一人弹指遮天,令天地顿生变色……
173【显赫周家】
周六傍晚,中环的文华酒店。
将请柬交给门口的侍员,霍耀文跟罗巧珍一同走进了宴会厅内,他扫了一眼宴会厅内的宾客们,各个打扮的光鲜亮丽,雍容华贵,杯觥交错中,相互之间寒暄,客套,应酬,可谓相言甚欢。
罗巧珍挽着霍耀文的胳膊,面色淡然的跟着他踏入宴会厅里,对于这种形式的慈善宴会,她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
当两人进来后,不少站在附近正交谈的宾客们,有认出罗巧珍的,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几个阔太太坐在那闲聊寒暄的时候,其中一人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画面,揉了揉眼睛,朝着旁边的几人,问道:“那不是罗家的二女吗?”
旁边一太太点头道:“的确是罗家的二女,罗巧珍。”
“我记得这罗巧珍不是许给她那表哥何鸿孝了吗?怎么又搂着一个陌生男人。”
“我听我先生说,好像是这罗巧珍没同意,一个人跑到英国去读法律了。”
“不会吧!”
“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还不知道?”
“没人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
说完,那太太指着渐渐走远的二人道:“那她旁边的男人是哪家的公子?我怎么没见过。”
“不认识,刚刚我看到了,长的倒是一表人才,就是不知道是谁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