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桐华
涛子问:要不要去看看我种的药材
好。
他扛了把锄头、提了袋东西,我装模作样地拿着把小锄头跟在他身后。行到山坡的田地边,他开始下地干活,我以为他在施化肥,看仔细了,才发觉他埋到植物部的竟然是白糖。
他见我如看疯子一样地看他,笑起来,我的小偏方。天麻喜甜,往它的部埋一点点白糖,种出来的天麻又大又好。
我不能明白原因,却知道他是一个市场竞争中的胜利者。他在地里负责挖坑,我把白糖袋子挂在锄杆上,扮黛玉葬花,一边唱着葬花吟,一边哀怨地把白糖撒进花冢,再埋起来。
他拄着锄头,笑得直不起腰来。
陆励成穿着长靴子,背着箩筐,拿着镰刀,从树林间走出来。我正拿着一把白糖,扮天女散花,看到他,立即站好,把白糖扔进坑里,迅速埋好。
涛子看到陆励成,揉着肚子问:小舅,苏阿姨在办公室也这样吗话刚出口,就发现我见到陆励成的反应,立马明白了答案。他同情地看着我,却看到我对他做鬼脸,模仿着陆励成的打柴樵夫样,他又立即大笑起来。陆励成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没理会我们,从箩筐里拿出一个热水袋递给我。我在外面待久了,正觉得有些冷,忙接过来捧在怀里,你打算去终南山做樵夫吗
他不答反问:你去吗
我想了想,没电脑,没网络,屋子里会有人打麻将,我不和他厮混,还能干什么
好。
涛子跑到田埂边,探头向箩筐里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我也去。
三个人上山,他们两个都是有备而来,我却穿着一双完全不适合爬山的皮鞋,刚开始还不肯让陆励成帮我,后来摔了两跤,乖乖地抓住了他的手。
涛子爬着山,还有余力收集木材,我却只有力照顾好自己不摔跤。陆励成平时看着和我一样,但是到了大山里,他作为大山儿子的一面立即显露出来,我爬得气喘吁吁,他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我们去哪里
涛子似乎已经知道陆励成想去哪里,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看了看天色,担心地说:还有多远呀这个样子,我们下山的时候,只怕天都要黑了。
涛子笑着说:天肯定要黑的,不过你不用怕,大不了就叫小舅背你下去。
又爬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爬到山顶,我找了一块平整点儿的石头,立即坐倒,嗓子都冒烟了,没抱什么希望地问:你们有水吗
陆励成走到崖檐下,叫我:苏蔓,过来。
我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惊奇地看到他脚边竟是一汪井口大小的清泉。他拿出半截竹筒,舀满了水递给我。我摇头,虽然看着干净,但是我可没胆随便喝,他自己拿过去,一口喝干净。涛子也过来舀了一筒,咕噜咕噜灌下去。陆励成又舀了一筒给我,我看他们都喝了,自己也实在渴得不行,只能接过来喝。入口竟是异样的冷冽甘甜,正好爬山出了一身汗,一口气喝下去,真是痛快
喝完水,我上下打量这个地方,整个山壁如一个倾倒的凹字,而且恰是背风处,如同一个天然的屋宇,凹字里有一汪清泉,凹字外是群山起伏,简直是风水宝地。
涛子捡石头,陆励成生篝火,两人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干。
这是你们的秘密据点吗
涛子指着陆励成,我小舅的后花园。
不一会儿,熊熊大火就生起来。我看看左边的篝火,看看右边的清泉,再看看脚下的起伏山岭、白云青霭,只觉得一切太不真实。
如果火上再有只山在烤着,我简直觉得我们穿越时空了。
陆励成笑着从箩筐里拿出一只,山没有,家有一只。
我吃惊地瞪着他,他又变戏法一样从箩筐里拿出几个红薯、土豆放到火堆边,最后是一坛高粱酒。
陆励成,我太崇拜你了。
涛子叹气,我舅的能耐还多着呢就这点儿,你就要崇拜了,再露几招,你该怎么办
陆励成负责烤,涛子负责烤红薯和土豆,我负责等着吃
三个人一人一个破竹桶,对火举杯,酒下肚,整个身子都是暖的,我忍不住笑了,举着杯子说:我觉得我们像古代的三个侠客,我们应该指天为盟,对火结拜,就叫山顶三侠。
涛子额头满是黑线,问陆励成:她已经喝醉了
陆励成摇头,还需要几杯。
涛子立即又给我加了一杯酒,我正想和他说他也要喝,林忆莲的歌声突然响起,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痛苦,仿佛要把一切要全掏空我有些惊奇,这里竟然有信号,不过一想,这里是山顶,有信号也正常。
陆励成皱了皱眉头,我以为他是不想听到这首歌,忙说:我回头就换铃声。
喂
是我,你在干什么,忙吗
我看看陆励成和涛子,不忙,等着吃饭就行了。
麻辣烫踌躇着,半晌都不说话。我安静地等着,好一会儿之后她迟疑地问:你和陆励成吵架吗
我瞟了一眼陆励成,怎么了你和宋翊吵架了
没有没有可就是因为没有吵架,所以我觉得好奇怪。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我不明白宋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麻辣烫,你怎么了
我和陆励成约会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对我也很好,可是我知道他的底线。比如,他如果要见重要的客户,就不会因为我想见他,而突然和客户改期。可宋翊不是,他对我没有底线,我说晚上要和他吃饭,他不管安排了什么活动,都会取消。你觉得是陆励成的好正常,还是宋翊的好正常
我的手机漏音,山顶又静,麻辣烫的话几乎听得一清二楚。陆励成的脸色有些尴尬,涛子一副想听又不好意思听的样子。
我问麻辣烫:你喝酒了吗
喝了,但是我很清醒。你告诉我,究竟哪个正常
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清醒,不过不醉酒,麻辣烫应该本不敢说出这些话。先不管谁正常,你先告诉我,难道你希望宋翊对你坏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宋翊对我太好了,好得你明白吗好得我已经要崩溃了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个不字,不管我多无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我觉得自己这几天就像一个疯子,我不停地试探他的底线,让他穿着衣服跳进海里;让他当街对我说我爱你;凌晨三点,我让他出去给我买小馄饨,等他找遍街头给我买回来,我却一口都不吃,说自己本不饿;我今天甚至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地和他吵架,他却一句话不说,也一点儿都没生气。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茫然不解,他对你好,你喜欢他,难道你们两个不该是快乐的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蔓蔓,你懂吗他对我如同臣子对女王,我觉得我就是拿把刀要捅死他,他也不会反对。我只是希望他能生气,能对我说一个不字。他是和我谈恋爱,不是做我的奴隶。他有权利表示生气和不开心,有权利对我说不字。爱不是赎罪,他上辈子没有欠我的,我们是平等的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麻辣烫忽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不,你不明白他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一直向老天祈求让我再次遇见他,老天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还让他对我那么好。可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我听到他说我爱你的时候,虽然有一点儿开心,可更觉得难过,我觉得我是个疯子我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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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严厉地说:麻辣烫,你不是疯子
麻辣烫的哭声小了一些,呜咽着问:我真的不是疯子
你当然不是。
一开始,我就是好玩,只是尝试着做一些怪异的事情,想故意逗他生气。慢慢地,我就越来越恐慌,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可他不生气,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如果我告诉别人,人家肯定要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对你这么好,还想怎么样每次事情过后,我都会很痛苦,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宋翊,也告诉自己绝不可以这样做,可是等看到他对我无限制的好时,我又会忍不住地爆发,我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蔓蔓,我该怎么办
你听好,你没有疯,你也不是神经病。不过你必须停止试图激怒宋翊的行为,等自己冷静一点儿时,再平心静气地和他谈一下。如果你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就先不要和他住一个酒店,自己一个人去海边走走,去海底潜水,去海外钓鱼,大海会让你的心情平静下来。
麻辣烫擤了下鼻子,嗯,好
乖没事的,去好好吃顿饭,洗个热水澡,找个人给做次按摩,放松一下,睡个好觉,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嗯。麻辣烫迟疑了一会儿,问,蔓蔓,你和宋翊是同事,你觉得他是那种没脾气的烂好人吗
他把篮球狠狠地砸出去,他乌青的眼睛、肿着的脸
我尽量声音平稳地说:他在办公室里从来没生过气,陆励成还经常训斥下属,宋翊却从来没有。
哦。麻辣烫似乎好过了一点儿,那我这几天就不见他了,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然后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下。
麻辣烫挂断了电话,我却心烦意乱。宋翊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爱不管再浓烈,也会充满阳刚味。他爱的女人,是他的女人,他会保护她、宠爱她,但她永不会是他的女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苏阿姨,苏阿姨涛子在我眼前晃手。
啊,怎么了
涛子好脾气地说:不要因为你朋友的事情放弃了属于自己的晚上。
我愣了愣,说:你说得对。
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涛子说了好几个笑话,想恢复先前的气氛,可都没有成功,他忽然一拍脑袋,从竹筐里拿出一支旧竹笛,笑着说:这东西竟然好像还能吹。凑到唇边,试了试音,滴溜溜地吹起来。这我是没听过的曲调,估计就是当地小儿放牛的时候吹奏的曲子,简单活泼。
他吹完了,我刻意地大声叫好,表示自己很投入。
涛子笑着对陆励成说:小舅,帮我奏个曲子。陆励成接过竹笛吹了起来,夜色中一连串的花音,连火光都好像在随着音符跳舞,涛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唱起来,山歌不唱冷秋秋,芝麻不打不出油,芝麻打油换菜籽,菜籽打油姐梳头,郎不风流姐风流。山歌调子吼一声,顺风传到北京城,皇上听到离了位,娘娘听到动了心,唱歌的不是凡间人
涛子唱山歌,声色俱全,我被他逗得差点儿笑趴到地上去,难怪古代男女要用山歌传情,涛子这么个老实人,一唱山歌也完全变了样。
笛音转缓,涛子望着我,歌声也变得慢下来,唱歌要有两个人,犁头要有两绳,绳子断了棕丝缠,枷档断了进老林,歌声断了难交情。
我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我不会唱山歌,从来就没唱过,也就听过刘三姐的。
涛子说:随便唱,没人规定要唱山歌,唱歌的本义只是娱己娱人。
我皱眉苦想,陆励成的笛音又开始响起来,曲调竟然无比熟悉,涛子立即鼓掌叫道:就唱这首了
我暗合了几个曲调,随着陆励成的伴奏开始歌唱:
椰风挑动银浪
夕阳躲云偷看
看见金色的沙滩上
独坐一位美丽的姑娘
眼睛星样灿烂
眉似星月弯弯
穿着一件红色的纱笼
红得像她嘴上的槟榔
她在轻叹叹那无情郎
想到泪汪汪
湿了红色纱笼白衣裳
啊
南海姑娘
何必太过悲伤
年纪轻轻只十六半
旧梦逝去有新旅做伴。
唱到这儿,我才明白了陆励成的用意,抬头看向他,他垂眸凝视着篝火,专注地吹着笛子,似感觉到我看着他,他也抬眸看向我。火光跳跃,隔火相望,我们都看不清彼此眼底的情绪,只看到黑眸中映照出的篝火。
啊
南海姑娘
何必太过悲伤
年纪轻轻只十六半
旧梦逝去有新旅做伴。
歌声渐低,笛音也缓缓消逝。涛子想鼓掌,可看我们两个都一言不发,也不敢说话。我对陆励成说:谢谢
他淡淡一笑,把取下来,用一片湿粽叶包着,将一个翅膀撕下来,谁想尝第一块
我对他的厨艺信心很足,立即伸手去拿,没想到涛子也去拿,恰好两人各抓住了一边。
涛子解释:我喜欢吃翅膀。
废话谁不爱吃
我是晚辈,你要让着我点儿。
我还是长辈呢,你要孝敬我一点儿。
涛子看向陆励成,我也看向陆励成。陆励成无奈,两位的幼稚行为让我很荣幸。两只翅膀,你们一人一只,女士优先。
涛子松手,我大获全胜,得意扬扬地拿走了翅。这是一只家养的,又是用松柏枯枝烤出来的,味道果然没有让人失望,皮焦脆,里面的却鲜嫩,口齿间盈满了松香。很快,我就把一只翅吃完了,又抢了一个腿,一边喝酒一边吃。
高粱酒的后劲儿上来,我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走出了山洞,外面的风竟然很大,吹得人摇摇欲坠。一天繁星,触手可及,难怪李白会生出手可摘星辰的想法。我向着天空伸出双手,可惜仍然摘不到。
陆励成在我身后说:不要再往悬崖边走了,有的石头看着牢固,实际上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松动了。
我回头看向他,指着自己心脏说:就像人的心,这里看着好好的,实际上已经碎裂了。
他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比苍穹上的寒星还亮。
我跑回篝火旁和涛子喝酒,涛子一首歌、一筒酒,要我也一首歌、一筒酒,否则什么都别想吃,什么都别想喝。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用他的方式让我快乐。
他唱山歌,我唱流行歌,两人土洋混杂,把酒当水一样灌下去。
外面的山风呼呼地吹着,就像是要把人心都掏空,那些事、那些人无处不在
一坛酒还没喝完,我已经醉趴在地上,把陆励成当枕头靠。涛子和陆励成仍喝着酒、聊着天。陆励成说话的时候,时不时低头看一眼,随着我的姿势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我的手总是不老实地想去动篝火里的红薯,我一动,火星就乱溅,他阻止了几次没成功,索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他们说话,刚开始还能跟上他们的思路,听到涛子给陆励成讲他的毕业计划,征询意见。他打算抓住国家现在对大学毕业生自主创业的优惠政策,注册一个品牌,专门做盆花,初期资金他打算自己拿一部分,在村里公开融资一部分。后来他们的话语逐渐细碎模糊,我只看到两个投在山壁上的身影在篝火中跳跃。
迷迷糊糊中,听到林忆莲的歌声。
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痛苦,仿佛要把一切要全掏空我刚开始还傻傻地跟着音乐声哼唱,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隔世与你相逢,谁能够无动于衷,如那世世不变的苍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我的手机在响。我紧紧地捂住耳朵,我不要接听我不要听宋翊的事情
苏阿姨,你的电话。
我更用力地堵住耳朵,我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陆励成从我的羽绒服衣袋里拿出电话,替我接听,是,是她。苏蔓喝醉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
陆励成向山洞外走去,一会儿之后,他挂断电话,回头对涛子说:把篝火灭了,我们下山。
我看到涛子在灭火,松开捂着耳朵的手,不解地嚷嚷:酒还没喝完,你们怎么不喝了
陆励成弯着腰把我背起来,柔声说:我们都困了,先回去睡觉,明天再来玩。
我也是真醉了,趴在他背上,闭着眼睛说:嗯,明天再来玩。
似睡似醒间,我并不确切地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陆励成似乎一直在打电话。后来他终于不打电话了,就坐在我床边,一直看着我。天还全黑着时,他叫醒了我,我闭着眼睛,不耐烦地说:你难得早起一天,起来就发神经,这才几点
凌晨四点多,快点儿起来吃早饭,下午的飞机回北京。
什么我瞪着他,为什么
我有急事要回北京处理,你若不想走,那我就自己回去。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
我赶紧穿衣服,咚咚咚跑下楼,陆励成的嫂子已经准备好早饭。我洗漱完毕,和陆励成、涛子三个人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早餐。
我边吃饭边抱怨:你有没有搞错呀春节,股市都不开
他淡淡地说:纽约和伦敦都在正常工作,我们的很多客户也都在正常工作。
一句话堵死了我所有的抱怨,只能埋头吃饭。
等吃完早餐,陆励成看着我说:大件的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你把随身的物品收拾一下。
我问:你妈妈起来了吗要和你妈妈去说声再见吗
以后还有机会,这次就算了。
装好东西,下楼来,涛子已经把车开到院子中,陆励成的妈妈和哥哥竟然都起来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对他妈妈一遍遍地说:再见谢谢
他妈妈拽着我的手和我说话,还特意把陆励成叫过来,她说一句,陆励成翻译一句。
这次没招待好你,下一次一定还要来玩。
我们家励成脾气不好,但心是很好的,有时候你稍微让他一下,他心里其实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若让你受了委屈,你来和我说,我帮你骂他。
我本来听得很不好意思,但看到陆励成翻译时的脸色,差点儿笑倒,趾高气扬地看着他,对他妈妈说:我会的。
都上车了,他妈妈还走到窗户边叮嘱我一定要再来,我只能一遍遍地点头,会的,会的。
车开出去后,我留恋地望着逐渐缩小的农家院落,没好气地问:究竟又是你哪个超级客户的什么破事
陆励成说:我的超级客户难道就不是你的超级客户争取在旅途中再好好休息一下,到了北京,你会没时间睡觉。
宿醉仍未解,我也的确觉得头仍有些晕,遂闭上眼睛,开始打盹儿,嘴里却小声嘟囔:我过完年就辞职,你的超级客户就不是我的超级客户了。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北京,已经是晚上了。我拖着行李要出飞机场,陆励成却说:现在在你家的保安处,你给保安打电话,让他带她去你家,把你的护照取出来。
为什么难道我们要飞纽约、伦敦
你先打电话,打完了我和你慢慢说。
我打完电话后说:现在你说吧我们究竟要飞哪里
他凝视着我说:我们去越南河内。
我呆呆地盯了他三秒钟,立即发疯般地打开手袋找手机,手却一直在抖,手袋掉到地上,东西散落了一地,我跪在地上捡手机,手机却滑得拿都拿不住。
陆励成蹲下来,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发生了车祸,你父母现在在医院,仍在昏迷中。你不能乱,你若乱了,他们还能依靠谁
我的身子抖着,只知道点头,我不能乱,不能乱眼泪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我仰头看着他,他们绝对不会有事,对吗
他抱住了我,不会有事
他的胳膊充满了力量,我的心稍稍安稳下来。
机场的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向跪在地上的脸色苍白的我和陆励成,他却丝毫未关心,只是用肩膀挡住了他们探究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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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分节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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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我不停地喝水,一瓶又一瓶,陆励成一直沉默地坐在我身边。
我们刚出河内机场,立即有人迎上来和陆励成握手,向我作自我介绍:叫我ken好了。
我还以为是旅行社的人,不想竟然是mg在河内分公司的一个经理。
ken已经知道我们到此的原因,汽车直接开向医院。他对我说,安排的是越南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我忙谢谢他。他又和陆励成说,出事后旅行社推卸责任,说我的父母未听从导游的统一安排,在街上乱逛时出的事,和旅行社无关。
陆励成阻止了他继续深谈,这件事情不用和他们纠缠,让律师找他们谈话。
快到医院时,ken打了个电话,我们一下车,就有个医生走上来和他打招呼。ken和我们介绍说,他叫rio,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在这家医院工作,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到帮忙。我立即问他我父母的病情。rio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带我们去见主治医生,由他告诉我们比较好。
主治医生带我们先去看我父亲。父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医生介绍说只是因为镇静剂的作用,所以他仍在昏睡,没有什么大伤。看样子母亲应该也不会有事,我的心终于安稳了一半,我妈妈呢
主治医生示意我们跟他走出病房,据警察的说法,醉酒的司机开车撞向你父母时,本来你父亲的侧面朝着车,但是你母亲应该是先发现了车,在最后关头推开了你父亲,挡在他身前,所以你父亲只是轻微脑震荡,而你母亲重伤。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抢救,但是抢救无效,已经逝世。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前天还和妈妈打过电话,他说的不是真的
我要见我妈妈,我要见我妈妈
主治医生为难地看向陆励成,我建议等她情绪平稳些再见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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