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安排是这般安排了,但是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犹待观察。所幸,许州就在近畿,刘承祐也未声张,有的是时间与耐心,发现问题,及时调控,总结经验。
汉世祖 第163章 开封修不修
“开封城需要改建啊!”立于楼阁之上,俯视东京市井群相,刘承祐由感而发。
始皇灭魏,秦将王贲将兵攻大梁,以水灌之,魏都为之一毁。在其后的数百年间,开封城便一直处于颓败不振的状态,从东魏至北周,建治称梁,始有汴州,为州治。一直到中唐时期,宰相李勉镇汴宋,重建大梁,到如今,已有一百七十多年了。
朱温篡唐建梁,升汴州为开封府,都之,晋、汉因之。半个世纪以来的发展,开封已然完全取代雍、洛,成为北方的政治、军事、文化、经济中心。
不过,几十年的快速发展下来,城市的古旧落后已无法适应社会经济,无法承担作为大国都城的职能。累朝以来,对开封都有修葺、缮备,但都是在原有的城市基础上进行缝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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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时下,刘承祐眼中的开封城,固有其繁华,但体会更深的,还是其凌乱、肮脏,他出来,体察民情,本身就是欲观那些不足之处。
刘承祐也不是第一次感叹,开封城池之小,道路之拥挤了。整个城市中,卫生情况尤其堪忧,污流汇聚,排水不畅,水道淤塞,尤其已入夏季,糜烂腐臭的味道,又将攻占城池,以街市为甚。而市坊分离封闭的制度,也越显落后,尤其的商业气息越发浓厚的开封而言。
民房稠密拥堵,百姓常有烟火之扰,稍有不甚,便走水之虑。基本上,每个月,城中都有火灾发生,且多集中于民坊。这青天白日地,四下张望,也能望见烟火的气息,若是早间傍晚,整个东京外城更是炊烟密布。
说到底,还是城市的规划问题,开封古旧的城市基础与一朝帝都的发展需求严重冲突,再加开封官府的城市管理能力严重缺失。
别看侯益任开封府尹以来,有了两次的大力整顿,但那只是满足了开封治安最基本的需求,距离风调雨顺的大治可差得远。
当然,开封的缺点再多,也不掩其地理、经济上的优势。
“东京已富丽如此,郎君还欲要整建?”折小娘望着刘承祐的侧颊,发出疑问。
闻言,刘承祐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偏头轻声问:“这空气中,除了草木烟火之气,还闻到了什么?”
清涟眸子中泛着疑窦,折小娘露出一副娇态,试着嗅了一口气,认真体会了一番,眉微蹙,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酸臭味道。”
点头,刘承祐直接不远处的一条街道,道走行人,继续问:“那条路,乃此间主道,你觉得,可能通行车撵?”
折小娘看了看,想了想,摇了摇脑袋:“只怕不能!”
此间市道,狭窄拥挤,以御驾之宽大,通行自是勉强能通行的,但“勉强”二字,已足彰其不便之处。
见折小娘面上已带着些许思索,似有所得,刘承祐心中暗喜其聪慧,转身抬手指着南边:“你看那条船,行进艰难,欲至北市,需多耗费费多少时间?”
顺着刘承祐手指方向,可见汴水支流上,正有一条小船,满载着货物,穿行于水道,欲往市内。但碍于道路房舍相阻,需绕一圈,方可入市。
“我不知道!”折小娘琢磨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过稍顿之下,又肯定地道:“但是,我明白郎君的意思了!”
见折小娘如此快速地领会了自己的想法,刘承祐不禁心生愉悦,心中暗叹,不愧是“佘太君”,果真奇女子,非普通的不让须眉。
“可惜啊,欲修而不得啊!”刘承祐又怅然一叹。
“为何?”折小娘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刘承祐手一摊,作无奈状:“没钱没粮,如何重建?”
折小娘倒未说出什么皇帝怎么会没钱的傻话,反而露出理解的神色,宽慰道:“待郎君有钱了,再修便是!”
闻其朴实的话语,刘承祐颔首,不由笑了。
当然,等朝廷有钱,估计有得等了。如今的大汉朝廷,除了正常的行政、军事支出外,根本不敢乱花钱。近来,唯一的一笔大支出,还是调拨河工之用。
就如王朴前番所给预期的那般,立夏之后,《大汉刑统》编订完成,刊发诏示天下,并于朝中与近畿抽调年轻吏员,计五十余人,学习《刑统》。
《刑统》所成,前后总计十三个月,秉持着刘承祐最初的意志,除了适情进行修驳增减以外,以旧法为蓝本,再叙简述,以求通俗易懂。
当然,这个“通俗易懂”,也是有门槛与台阶的,不是认识几个字就能看得懂的。在文道不兴的这些年来,天下的文人素质整体上是退化的,大部分文人,对于旧法,对于生僻繁涩者,就算抱着钻研的心态研读,看得懂,也不一定解释得通。
而刘承祐选人习法,都是自开封府、大理、刑部、御史台挑选,这是专门为朝廷培养治法人才,新成立一署,曰法学监,经范质举荐,以侍御史张湜为监丞。这些人中,只要学有所成,便将分遣天下州县,为案狱判官。
同时,为了推广《刑统》,刘承祐明诏天下诸到州府,号召官员、职吏及读书人学习。并且约以三年为期,为明法科,专门开办一次制举。
汉法既成,范质以首功,擢尚书左丞,同平章事,封侯。成为朝中最年轻的宰相,算是顶替窦贞固的席位。其余参与立法的官员,有十余人,多赐以钱粮器帛,再以其才升拔。或就实职,或如法学监丞张湜一般,当法学博士,专事教授。
至于王朴,法成之后,便马不停蹄,雷厉风行地筹备起治河事宜了。召集了一干粗通河工事的佐吏,离京去考察汴水流域的水文详情了。
治河之事,已然正式开启,钱粮已经准备好,便没有任何挪用的道理。况且河工之事,也事关朝廷南下的战略。
故此刻,刘承祐纵然有心规划扩建开封,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朝廷暂且还薄有余粮,但那属于战略备用,以防边事、灾害之类的意外情况。最重要的,得为南征做好钱粮储备。
事实上,从刘承祐定下养生息、聚钱粮、修甲兵以讨淮南的战略起,各项准备便已经展开了。届时一旦战起,钱粮所费,朝廷更无精力来管开封了。
另外一方面,对于修不修开封,刘承祐还存着另外一层顾虑。因为刘承祐的脑中,时不时地会泛起迁都的念头,开封可作为大汉的经济中心,但在政治军事,尤其是军事防御上,实在让人心存疑虑。
汉世祖 第164章 侯府尹升堂
迁都的想法,刘承祐从未与旁人言讲过,因为就眼下而言,既不迫切,也无必要,吃饱了撑的才会于现在去落实迁都的念头。
以时下的情况来看,开封是最适合大汉的都邑,不只是经济财税方面的考量,更重要的,是对中原与河北的统治。大汉虽起于河东,但作为一个北方国度,统治核心仍旧在中原以及河北。
想要稳固这两块地盘,唯有东京与邺都能够达到那种辐射四方的效果,洛阳都显偏了。至迁邺都,那就更没折腾的必要了。
至于军事上的考量,以大汉如今所面对的天下局势,在这由乱转治的关键时刻,于东京维持着庞大的兵力,也有其利处,尤其在南征北讨方面。北面契丹,暂不虑其能再度打过黄河,南边诸势力,则更不放在眼中,彼辈若真有挺进中原的实力,就没如今的北汉什么事了。
而开封城,到如今,也还未经受黄河水患的摧残与破坏。刘承祐有迁都之念,只是虑将来罢了。在面对开封城需要重建的情况下,有点犹豫需要的巨大投入。
但深思下来发现,开封的大规模改建,还是有其必要性。一者,以开封如今的城市情况,确实已经无法满足其社会经济的发展需要。二者,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至少统一南北前,是没有迁都的必要的。
刘承祐虽有包举宇内之志,却也没有在短时间内便削平诸国的绝对信心,那将是至少以十年为期的跨度。而刘承祐也不可能容忍着开封日益恶劣的城市环境,一直到统一天下,哪怕单纯地为了城市的发展需要。
思来想去,这开封啊,还得重建......
深呼吸一口气,刘承祐脑中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初步考虑,南征之后。
“郎君还在思虑开封之事?”折小娘微仰着头,望着站在那儿凝思许久的刘承祐。
回过神,刘承祐随口说道:“月半之日,北上封丘行猎,届时你随驾!”
闻此言,折小娘立刻来了精神,明眸之中,闪着兴奋的色彩,笑容满颊地应道:“谢郎君!”
“届时,我正可借机看看,府州骄女的马上风采!”
扭头望到侍立在一边的赵匡胤,刘承祐忽生念头,朝之招招手。
“官人有何吩咐?”赵匡胤近前,规矩询问。
“嗯......”刘承祐张口即止,又挥了下手:“无事!”
刘承祐原本是突生一念,以迁都之事问赵匡胤,权当闲来考校兼采。不过迅速地湮灭了此心思,毕竟这等没个准的大事,不好随便出口,否则传将开来,恐释放出错误的信号,乱人心思,引起不必要的政治风波。
即便可以令其禁口,但想来实在不需为那遽起之念费不必要的口舌。
对刘承祐的异样表现,赵匡胤虽觉疑惑,却也谨守着为人臣下的礼节,神色平静如常,退下。那副恭谨乃至恭顺的态度,并未带有刻意的讨好,举止之间尽是坦然,大抵正史上,他便是如此侍候郭荣的吧。
念头恍动间,忽见坊间百姓,呼朋引伴,朝一个方向聚集而去,动静不小,引起了刘承祐的注意。
“去问问,怎么回事?”刘承祐吩咐着。
没有等太久,赵匡胤回转禀报:“是侯府尹于开封府坐堂审案,引得附近百姓,闻讯而往。”
脑中稍微回忆了下,方意识到,开封府衙还就在附近不远。刘承祐不免好奇:“什么样的案子,能引起这样的轰动?”
赵匡胤稍微看了刘承祐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情绪:“据说,与慕容皇叔有关!”
“哦?”刘承祐瞬时来了兴趣,眼睛闭合几下,略作思忖:“去看看!”
开封府,是开封城内少数气派的衙署了,常人仅站在衙门前,便能感受到极大的威慑力。
正值午后,衙门大开,附近的百姓聚于衙前,在衙役守卫的维持下,保持着肃穆。
公堂之上,年逾花甲的开封府尹侯益,正坐在堂审案。一身紫袍,头顶官幞,这样一副正正经经的装扮在侯益这老迈的武夫身上,竟然瞧不出多少违和之处。
一般来讲,非大案、要案,候老府尹是不会亲自升堂的,作为一个佛系为官泥鳅一般油滑的老人,是很会偷懒的,开封府大部分受理的案件,都是交由开封府的判官来做的。侯老府尹,就任以来,平日看起来不管事,没办多少事,然仔细想来,又干了不少实事,官做到这个境界,对于一个从丘八出身的武夫而言,着实是不容易的。
此次案件,虽未涉及人命,但关乎权贵皇亲,一般的人,还真不敢审,只能烦劳侯益亲自出马了。
事情实则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只需于公堂上过一场,也不复杂。就是慕容彦超修建东京府邸之事,自去岁冬开始,前后募集了近三百的工匠、劳工。
初期一般是按天给酬,问题是,在后期出现了克扣、拖欠乃至完工后拒付报酬的情况。一干工匠上门讨要,反受欺凌笞打,有受伤至残者。
堂间,足有五名身着简陋、皮相粗粝的小民埋头战战兢兢地候着。与之相对而站着的,是一名身着绵服的中年短须男子,不是慕容彦超,乃其府上的管事,态度还有些倨傲。
案件,已然审到了一定阶段。
只见侯益,大拍惊堂木,老眼一瞪,厉声呵斥:“一人是诬告,难道还有百人同时诬告的道理?是非对错,因果缘由,本官早已查问清楚。你这恶奴,还敢当堂狡辩吗?”
不待那管事解释,侯益继续道:“与你同恶者,早已招供,分明是你这恶奴,借监工之微末之权,克扣雇工钱谷,私昧入囊。事发之后,面对讨要工匠,竟生歹心,指使家丁,殴打驱逐,致使工匠三人重伤致残......”
侯益虽然老,头脑却很清晰,表述清楚,颜色冷厉,再加几十年军旅所带煞气,骇人得很。
慕容彦超管事也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在这当堂之上,看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气焰虽有所减弱,仍旧很张狂,还是抬出慕容彦超:“府君可不要被这干贱民给蒙骗了,分明是他们贪心不足,在下受我家主人教诲,岂会短他些许钱粮。府君可要明察,无缘无故,拘传在下到堂,若是断错了案,判错了罪,只怕......”
“只怕什么!”侯益老脸此时反而变得平和起来。
见状,管事心中得意,装模作样地暗示道:“我家主人,可是堂堂皇叔!”
“好个恶奴,当堂之上,如此骄横,是欲拿皇叔来压本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官正要办你个蔑视公堂之罪!”侯益颜色急转,灰白的发须似乎都泛着杀气:“来呀,给我打!”
言罢,便从堂案的签筒里拎出了两支红头签,抛下,先来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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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班差,顿时持棍上前,不管不顾,奋力将之打倒,然后便不留力地执刑了。
凄惨却有大快人心的痛呼响在堂间,见施刑过半,侯益方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这恶奴,还敢提起皇叔,你背骗主人,欺上瞒下,行此恶事,闹到本府这边,还敢虚言恫吓,真是不知死!”
侯益的审案风格很粗犷,简单问对一番,摆出所收集的证据后,便直接判案。所克扣的雇酬,尽数发还,对于受伤的工匠,各给补偿,所出之资,除了管事贪墨之资外,还得由其主慕容彦超出,毕竟御下不严。
至于犯案的管事及从恶者,悉判流放,只已是轻判,要按照汉初的规矩,死罪。也就是没闹出人命,否则就得以命偿之了。
判罚定,群情欢悦。
赵匡胤看完了整个留堂审过程,表情平静,脸上倒闪着思索的神情,脱离人众,向在清净处闲坐的刘承祐汇报。
听其禀,刘承祐面露玩味:“听你所述,这侯府君,审案判案,还是有些手段的嘛......”
“元朗。”刘承祐唤了声。
“官人有何吩咐?”赵匡胤问。
“你说,一个小小的管事,真能欺上瞒下到那个程度吗?”
赵匡胤有些犹豫,小心地道:“或许是皇叔禁足于家中,不理内外事,为其所蒙骗。”
听其回答,刘承祐笑了,观这赵匡胤的反应便知,动了脑筋的。
很明显,此案背后另有内情,侯益与慕容彦超之间,或许提前有过交流。不过,刘承祐并不是太在意,案子处理好了就行......
汉世祖 第165章 夏猎、祥瑞以及进贡
乾祐二年夏四月己丑,刘承祐于自封丘射猎而归。这是刘承祐自登基以来,第一次率众狩猎,核心目的,还是为检阅军队,煊赫君威。龙捷、铁骑两马军,各出一军随猎,计两千余骑,文武大臣自冯道、郭威以下三十余人随行,期一日,宿夜而还。
随行的马军,皆乃大汉禁军中的精锐,除了参与围猎之外,便是进行马战战术的对抗演练,天子亲自督阅。整个行猎过程,保持着严肃的秩序,各级军官,依猎获成果褒奖赏拔。
有个小插曲,于野林遇鹿,围堵驱逐,将士射之,皆不中,及天子赶至,引弓而发,一矢中的,众军欢呼。不管事实如何,传扬开来的版本就是这样的,宣传效果也达到了,也没人会去深究具体怎么回事,刘承祐自己一样,当作是真的。
另外,便是随驾的贤妃了,着武服,被银甲,纵横驱驰,身姿矫健,弓马娴熟,很是扬了一番名。世人方知,非但天子“勇健”,后宫之中亦有不让须眉之巾帼。
“来回奔走,也疲惫了吧,回宫歇息去吧!”自北宫门还内廷,刘承祐身上还穿着铠甲,迈步之间,对折小娘吩咐着。
折小娘英姿勃发,玉面之间,透着爽然,一次行猎,使得她心里自进宫之后便淤积的压抑感消除了不少。事实上,这样一匹胭脂马,约束于深宫,消磨其个性,却有焚琴煮鹤之感。
刘承祐也感受得到,折小娘强颜欢笑背后的少许忧郁,命他随猎,也正是想让她释放一下心中的情绪。但是,也仅止于此,政治联姻终究是政治联姻,倘若折小娘不试着习惯禁宫的生活,进入皇帝女人的角色,那么,结果不会太美妙,纵使刘承祐眼下对这娘子甚是喜爱。
当然,事实上,折小娘并未如“书”中所描述的那般,苦于宫门约束,一心追求自由高歌......相反,时间虽短,折小娘已经在努力地适应。
虽然折小娘仍旧是神采奕奕的,精神正佳,还有种意犹未尽之感,但面对刘承祐的吩咐,很识趣地应命而还。
刘承祐是轻骑还营,步行入宫的,见他迈腿,张德钧又机灵地献着殷勤:“官家,还是乘坐御辇吧!”
“左右也走累了,备辇!”刘承祐直接表示同意。
闻天子行猎归来,符皇后与高贵妃先后遣人问安,刘承祐皆温言以复,着安心养胎。显然,近来独宠贤妃,让后、妃二人都起了想法了。
“自內帑,选两匹上好苏绣,赏与皇后与贵妃!”在内侍的伺候下,解甲易服间,刘承祐吩咐着。
“是!”
“陛下,苏、范两位相公求见!”几乎是卡着刘承祐回宫的时间,舍人通报,苏禹珪与范质求见的消息。
说起来,朝堂之上共七位同平章事,杨、王、苏、冯、李、范、赵,共分相权。以杨邠、王章最为权重,除赵莹基本充数之外,近来就属集贤殿大学士、判礼部事的苏禹珪最为低调了。
同为开国元勋,河东旧臣,苏禹珪明显有意识地在降低自己在朝中的存在感。究其根源,一方面是其本身才德有限,随着刘承祐大肆提拔旧臣,在治学治政上苏禹珪实在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另外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有自保之心,要知道,当初在朝廷之上,他可与苏逢吉共称“二苏”,彼时势盛,仗势犯罪谋私,可一点不比苏逢吉少。只是后来吃饱吃肥之后收敛了,再加有苏逢吉在前吸引火力。
然而,苏逢吉的下场,还是让苏禹珪警惕不已。
太凄惨了!
见礼过后,赐座奉上茶水,刘承祐直接问道:“何事?”
苏禹珪意态极其恭顺,起身腰佝得很低,眉开眼笑的,禀道:“陛下,颍州上报,于境内发现一对紫兔、白兔,特进献朝廷。此乃祥瑞,吉兆大汉,臣以为,当下诏褒奖。”
苏禹珪笑吟吟的,但刘承祐闻之,神色并未露出多少喜意,眉端微紧,回忆了下,问:“颍州团练使是孟行超吧!”
没有从刘承祐脸上发现期待的表情,苏禹珪声音放低了些,说:“正是!”
颍州团练使孟行超,还是国初刘知远任命的。
对于祥瑞吉兆什么的,刘承祐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只觉得此类人主一州军政,不能尽其职,反谋投机取巧。不过,能主动进献,献媚于天子与朝廷,也算难得了。
抱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刘承祐问范质:“范卿,你也觉得如何,当奖?”
拜相之后,范质愈加从容,辅佐明君,以展才学,进而实现自己的抱负。总之,近来范相公春风得意。
似乎明白刘承祐的心理,范质拱手道:“既是上天给予的吉瑞之兆,朝廷当有所表示,以慰臣心,以抚民意!”
“那就由中枢下诏褒奖吧!”刘承祐淡淡地吩咐着。
随即又十分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世间真有兔,色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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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逗留,又瞧向范质:“范卿有何公务?”
范质面色平静,比起苏禹珪可少了太多谄媚之色,谨声禀道:“陛下,荆南节度使高保融再度派人,北上东京进贡!”
说着,范质呈上一份礼单。
“这高保融承其父职不过半载,这已经是第二次进贡了吧!”刘承祐接过礼单扫了几眼,虽然不如南唐那般豪气,但他的心情明显更好。
“正是!”范质答道。
去岁冬,南平王高从诲病逝,由其子高保融继位。承继之初,便主动上表汇报。事实上,从去岁年中,高从诲便主动服软,又是进贡,又是称臣,意图修复两方之间破灭的关系,显然是在为子孙铺垫。
就事论事,高从诲虽然有个“高赖子”的雅称,但就其本身的才能而言,已是中上之资,据荆南那弹丸之地,周旋于诸国,也是不容易的。
“陛下,据报荆南节度使高保融,为人迂腐软弱,才德不足,更无治兵理政之能,却无乃父之风采。其侍汉殷勤恭顺,想来是患于国初之时,罪犯于我朝。陛下或可回礼,以安其心!”范质向刘承祐建议着。
刘承祐考虑了一会儿,神态很轻松,问:“来使还在礼宾院?”
“是!”
“吩咐下去,好生招待,朕明日当亲自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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