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你在昭文馆,快两年了吧!”刘承祐问。
“正是!”卢多逊应道。
“这两年,都在做什么?校书?”
“回陛下,臣年少学浅,校理刊正之事,非臣所能为。每日不过负责整理图册典籍,读书明理罢了......”卢多逊很谦虚地表示,自己只是个图书管理员。
“哈哈!”刘承祐不由笑了,吩咐道:“你去把陇右、河西州县图志,给朕拿来,尤其是近来记录!”
“是!”
并没有让刘承祐等太久,便见卢多逊捧着几册书前来复命。刘承祐不禁意外,拿起一本显旧的书册,问:“这么快?就这几本?”
“回陛下,近来凉州入贡,其本为我中国之土,只因战乱而裂于国外。今其再度来朝,臣想陛下或许会重新重视河西故地,是故提前备好籍册,以备御览!”卢多逊平静地应道:“另外,唐末以来,河西沦丧,中原又战祸频发,是故,对于河西故地的记述,缺失甚大,大部籍册,只是只言片语提及,这几本书,提及内容多些!”
听其言,刘承祐目光再度投向卢多逊,人规规矩矩的,确实是内敛了,但只是将锋芒收敛了。真的挺聪明,机谨,身处昭文馆,目光却也落在朝廷。
“若是朕无此意,不调看籍志呢?”刘承祐玩味地说。
卢多逊不慌不忙一揖手:“臣只是早作准备,以免陛下查阅之时,手脚忙乱,应对不及。再者,河西陇右,自古便是中国之土,怎可使之长久沦落于外族,陛下有雄才大略,早晚必复之。纵然眼下不调看,也有今后......”
听其解释,刘承祐表情平淡,不置可否,但显然,此人给他的印象更深了。随便翻开一本,卢多逊还很贴心地在相关记述处折角标记,只是书文古旧,用词晦涩,有的字迹还模糊,看起来颇为艰难......
直接合起,看着卢多逊:“这些书志,你都看过了吧!朕就不看了,你给朕讲讲,陇右河西诸州的情况!”
面对皇帝垂询,卢多逊立时来了精神,酝酿了一下,从容叙来:“自中唐以来,中原衰乱,不能抚有河西、陇右诸州,为吐蕃所据。百年前,张议潮起兵,驱逐吐蕃势力,使得西北十几数州沦亡六十载,复归中国。
然内乱外掣,中原不能予以支持,归义军终究不断衰弱,日渐式微,辖地萎缩,如今只余沙、瓜二州,几与中原隔绝。如今归义军当权者,乃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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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当政以来,归义军倒也来使过两次!”刘承祐颔首:“道途艰难,数十年僻处西北,犹心念中原,倒也不容易!”
卢多逊则道:“此固有我汉家文化远扬,唐官、汉民犹存,但瓜、沙之外,汉土皆为胡虏所据,归义军就如海中孤岛,始终受到威胁,时有倾覆之危。是故,曹氏不得不与中原联络,以外抗敌视,内聚人心。大汉日后若重返河西,归义军当有大用!”
刘承祐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卢多逊道:“自三代以来,吐蕃日渐微弱,河西、陇右诸州,为吐蕃、回鹘、党项及诸杂胡分据。其势盛者,当属甘州回鹘。中唐时期,回鹘衰败,为黠戛斯人所灭,部族迁徙,其中一支,迁至甘州。归义军势力衰退后,趁机坐大,如今以甘州为牙帐,势力只怕不弱于定难军。”
说着,卢多逊小心地瞟了眼刘承祐,继续说:“几十年来,河西、陇右沦丧,唯有甘、凉、沙、瓜,常与中原往来。其中最为亲近者,当属凉州。
吐蕃分裂内战之后,势力虽则衰退,但犹余有大量部民,生活在西北。凉州夷夏杂处,吐蕃、汉民、羌人与诸杂虏齐聚,形势最为复杂。此番来朝之折逋嘉施,便是吐蕃六合部人,其已属凉州土豪。自朱梁以来,屡次向中原,请遣派使节镇守......”
对卢多逊的这一番讲述,刘承祐显然很满意,看着他,轻笑道:“看起来,你倒是用心钻研了。能从这杂乱无序的史志之中,理清河西脉络,倒也不容易,满朝对河西情况,只怕没有什么人,比你更熟悉的了吧!”
“陛下谬赞了,臣不敢当!”卢多逊低眉顺眼地应道:“臣只是闲来,多看了些书罢了,然河西实情如何,终究无法自从前记录中得来。中原与河西,终究隔断太久!”
“你有此见识,确实难得了!”刘承祐叹了口气,略作沉吟,突然问:“你少年成名,一个堂堂的榜眼郎,拘束在昭文馆,是否觉得屈才了?”
听皇帝这么问,就算真觉得屈才,也不敢表现出来。卢多逊恭顺道:“臣不敢!臣少不更事,这两年在昭文馆,所获匪浅!”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刘承祐则笑道:“朕倒觉得,让你继续在昭文馆待着,有些不合适了!”
闻言,卢多逊眼神,立刻机灵地亮了。
汉世祖 第278章 遣使向西,汉中战况
卢多逊的眉目中,明显带有期待之色,刘承祐则慢条斯理地说道:“朕有一个差事,先说好,不是美差,甚至可以用艰苦、繁累、危险来形容,不知你愿不愿意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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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多逊闻言微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思,试探着问:“敢问陛下,是否与陇右、河西有关?”
聪明人反应就是快,刘承祐两眼之中也流露出少许笑意,悠悠道:“你方才也提到了,上百年来,中原衰乱,以致西北数千里江山,落于异族之手,汉家文明衰退,天朝威严不复。
如今,朕为天下之主,致力于还复河山,如你所言,终有一日,当举众西进,夺回河西,重通西域。
眼下,朕虽致力于平天下,开盛世,但不得不虑远。河西之地,脱离中原久矣,如今是什么形势,也多由东来商旅、使节所述,然其现状究竟,终是一片混沌、模糊!”
说了一通,盯着卢多逊,刘承祐道出打算:“此番折逋嘉施进京,请朝廷遣使往镇,朕允之,意欲派些职吏前往辅助之。
你既用心研究河西事,且颇有心得,朕想派你西行,躬身查看陇右、河西情势,其部族、牛马、城池、道路、山川,事无巨细,悉察之以报。
顺便,作为朕的使节,抚慰河西诸族及中国遗民,宣扬大汉誉名!”
“此去数千里跋涉,任重而道远,安危难料,去与不去,朕不强求......”顿了下,刘承祐又道。
说完,就将放下的书册又拿了起来翻阅,静静地等待着卢多逊的决定。
而卢多逊,明显一副纠结的模样。事实上,皇帝都这么说了,留给臣子选择的余地又能剩多少呢?
诚然,有言在先,卢多逊可以拒绝,刘承祐也不会罪怪,但是如此以来,他估计要在昭文馆继续待下去了,或许能在三馆迁职,但前途必定渺茫。或者熬些资历,外放能当个知县、判官的,但是,一辈子也就这样。
而这,显然不会是年少志高的卢多逊想要的,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念头便清晰了。唯一让卢多逊犹豫的,就是西行差事的风险,如刘承祐所言,这是件苦差事,甚至有身家性命的危险......
眼神波动,内心挣扎,但卢多逊终究没过于纠结,让皇帝走太久,可失人臣之礼。见刘承祐的注意力似乎都在书册上,卢多逊深吸一口气,拱手应道:“臣愿西行,扬我国威,不负使命,纵荆棘满地,亦愿趟之!”
“好!”见其郑重其事,刘承祐的淡淡一笑,态度始终平和,伸手一抬,道:“你回家做好准备!”
“陛下,臣孑然一身,了无牵挂,随时可动身!”卢多逊当即请道,态度积极。
刘承祐微微颔首,却道:“此去关山路遥,张骞西行,尚有百余人随行,朕又岂会让你孤身上路,还需挑些人手,辅助于你。折逋嘉施将归凉州,趁着这段时间,你也可找些通道之人,朕另作安排!”
“是!”
自昭文馆归,刘承祐仍旧惦记着河西之时,舆图上不甚清晰,头脑中则更显模糊,想得再多,也只能感叹,力不从心。
重返河西,对于眼下的大汉朝来说,还是可望而不可及。但是,预先做些准备、查探、渗透,还是可以的。
“归义军......”轻靠在御案边,刘承祐手里把弄着御笔。
这几年,归义军也来过东京几次,进贡了些土特产,但也只是些没什么营养的接触。朝廷还没有实力,对沙、瓜之地施以影响。
思来想去,刘承祐终是暗下决心,要想法与归义军加强联系。然而,远涉千里,中为诸胡所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史弘肇。”刘承祐忽然想到了在灵州的史弘肇。
“传诏,让郑国公回京述职!”刘承祐召来一名崇政郎,吩咐道。
说起来,史弘肇坐镇灵州,为大汉朝戍收西北边陲,已经有些年头了。也该召还,联络联络感情,说起来,这么些年下来,对这个当年的跋扈禁帅,刘承祐还真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想念......
......
冬至日这天,东京全城大庆,士民皆悦,穿新衣,吃饺儿。
宫中,刘承祐举行了一场家宴,上下三代老幼妇孺加在一起,也算济济一堂,热闹非凡了。
天气甚寒,漆黑夜幕下,有雪花飘动,落在屋檐、地面,发出些簌簌的声响。身上穿着皇后亲手所制锦袄,信步于宫室之间,喝了些酒,有些醉意,望着这宫廷雪景,刘承祐一时有些愣神,似迷似醉。
几点雪花打在脸上,丝丝凉意浸人,精神清醒了些,刘承祐忽然想起了汉中的战事。距离向训兵临西县,已经有一个月了,而据前线军报,蜀军死守,一直未下。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天气之故,一场持续十日的冬雨,大大阻碍了汉军的进展。
因冬季鏖兵,挫于坚城之下,气候又不对,新占州县不稳,人心未安,粮道更是拉长两百多里,转运越发艰难。是故,没能避免的,朝中又有臣子建议,劳师日久,徒耗钱粮,让刘承祐下令撤军。
“冬季进军,终究是逆时而为啊!”背手仰面,刘承祐不由吐出一口白汽,轻叹道。
已是仲冬,气候严寒,事实上,刘承祐已然心存退意。向训那边,始终不得进展,他已经有所决断,让向训退兵回兴州,休整一个冬季,待到明岁春,再图进取。
这一次的状况,倒也怪不得向训,原本料想李廷珪那支由败兵与新丁组成的乌合之众,必不能挡。兵马、钱粮、民夫,都准备好了,但那场雨,太致命了。
想到退兵,刘承祐最不甘的,却是顾忌给蜀军更多准备调整的时间。原本蜀军大败,汉中兵力薄弱,大汉趁胜势而进,意欲一举拿下,为南进蜀中打好基础。
但待到来年春,刘承祐只忧虑,蜀军届时恢复些实力,投入到汉中的守备上了......
汉世祖 第279章 喜从天降
冬夜下的崇政殿,静谧一片,殿宇森严庄重,字匾宽而厚,闪着凛然幽光,似乎都透着皇权的威慑。不似平常的灯火通明,只有点点微弱的烛光从里边探出,信步而至,竟成习惯。
透过偏殿的窗幕,尚能看见一道人影,带着点好奇入内,发现赵普正在书案后,整理着一些公文。注意到动静,抬眼看见刘承祐,赶忙起身:“陛下!”
“今日冬至,朕与尔等休沐,人人皆归,你怎么也不回府,陪陪家人?”刘承祐摆了下手,提袍悠然而坐,问道。
“时辰尚早,这些奏章终需整理好,以备陛下御览。陛下虽有恩典,却也不好怠慢,以免陛下查阅之时忙乱出错!”赵普道:“臣已经知会过家里了,晚些回去!”
看着赵普,刘承祐心头异样涌动,不管是否有作秀的嫌疑,赵普这番表现,也是难得的。吐出一口酒气,刘承祐道:“赵曮生性谨慎,做事虽然周全,但总是束手束脚,身子骨也不好,崇政殿事务繁杂,今后同在朕身边,你当替他分担些!”
赵普心明眼亮,听其言,显然是要给自己身上加担子了,心中微喜,不由躬身一拜:“多谢陛下信任!”
虽然到崇政殿侍候不久,但上下已被他熟悉,十几名崇政郎,除了赵曮之外,皆不被他看在眼里,早有取而代之的念头。但是,赵曮有个最大的硬伤,就是身体不好,常年带疾。
事实上,赵普自负才干,区区一个赵曮,也未太高看。只是皇帝信任,再兼其父乃宣慰司使赵上交,所以只是谦恭卑下,勤勉做事,低调以待机会。
并且,这段时间下来,赵普仔细研究了一番,崇政殿学士接触的都是军政大事,位卑而权重,天子明显有用崇政殿制衡的政事堂的意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后权力只会更重,因为离天子更近。
赵普自己权衡过,当今朝上的宰相们,多在壮年,如果不出现什么剧烈的变故,他想要上位,是千难万难,打底也要熬个十年八年。
是故,他直接将目标放到崇政殿学士上,这个位置,相对好争取,毕竟近水楼台。而眼下,从天子话里,明显有流露出那个意思,虽有醉态显露,但皇帝又岂是那么容易醉的?
见赵普眉角都带着些喜色,看他郑重躬身,刘承祐不由摆手,笑道:“这里就我们君臣二人,不必如此拘束,坐吧!”
“谢陛下!”
看着那叠整理好的奏章,刘承祐直接问坐下的赵普:“有什么要事?”
“驸马宋使君上奏,西县相持不下,劳师日久,请陛下降诏,让向都部署撤军!”赵普道。
夺取秦凤后,刘承祐即以四州为基,新设秦凤道,并将汉中、岷州、洮州等未复之地囊括其中。不管如何,从名义与地图上,先把地盘给占了。以姐夫宋延渥为布政使,坐镇秦凤。
此时听赵普之言,刘承祐叹了口气,道:“朕正在考虑此事,你是什么意见?”
赵普不假思索,道:“如今内外之臣,都奏此议,确实当慎思。宋使君在秦凤,对于前方军情,要更熟悉了解,他的建议,值得听取。
其从奏章中言,如今散关道雨雪不停,粮道几断,关中之粮械难以转运补充。凤、成、阶、兴诸州新下,府库几竭,也难以支持。”
“看来你也是建议撤军了!”刘承祐瞟着赵普。
赵普说:“正是!臣听闻,陛下南征之时,以冬季之故,在寿春城下屯兵数月。秦凤之寒,更胜于淮南,兼以粮道艰险,兵力也不如南征之时。以目前西县的情况,若是久挫于坚城,只恐为蜀军守兵所趁......”
摆了摆手打断他,叹了口气,刘承祐吩咐着:“罢了,让枢密院降令退兵吧!”
“朕只是可惜,此冬之后,给蜀军以喘息之机!给夺取汉中,造成更大阻碍啊!”
赵普脸上,则挂着点淡定而自信的笑容,拱手道:“陛下勿需过虑,试想,孟蜀精兵尽丧于秦凤,以故道之艰难,都难挡我大汉兵锋,如今兴州已下,兴元府在望,蜀军又岂能挡?况且,我军也需要休整了!”
“另外,为供前线作战,以成、阶等州征调频繁,以致州县民怨沸腾,出现了几次民乱,虽被迅速扑灭,但值得警惕,百姓需要安抚!”
君臣二人言谈之间,张德钧走了进来,躬身禀道:“陛下,枢密院承旨李处耘求见,似有急事。”
“哦?”刘承祐有些意外,眉头一凝:“这么晚了......宣!”
“是!”
很快,李处耘急匆匆地入内,手里拿着一封奏书,免了他行礼,直接问道:“今夜枢密院你当职?匆匆而来,说吧,莫非军情有变?”
“陛下,西县军报,西城破了!”李处耘面上带着点喜色。
“什么!”刘承祐精神一振,几乎跃起,上前一把从李处耘手中抓过,翻开快速阅览起来了。
从皇帝有些失态的表现,可见他对前线军情的关切,对于刘承祐而言,这封军报,可算是喜从天降。
根据向训前后奏报可知,他率军迫城下寨,打造攻城器械,囤积粮秣,又聚集了上万丁壮。然而,连月以来,受阻于雨雪,难以攻城,尝试过进攻,也以失败告终,一直迁延至今。
而向训此报,四日前,风雨骤停,雪霁日出,天气晴朗。抓着这个机会,向训下令,精兵民夫齐出,不留余力,全力攻城。
城中的蜀军,战力本就不高,汉军因天时之故,受阻城下,竟有所麻痹。汉军猛地一攻城,并且一出手就是全力,也有些措手不及,虽在李廷珪的督监下,努力抵抗,但遭到汉军连续的三个时辰的猛攻,终是没能挡住。
破城的代价可不低,上万民夫,死伤近四千(其中足有三百多人是被向训临时调配的督战营所杀),而汉军的战兵,死伤也破千,死了五名营将,三名尉将。为了不负一月以来的苦楚,向训将他用兵的狠辣彻底展现出来了,完全不惜伤亡,蜀军意志不高,又岂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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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县城中的守军,死伤也不少,根据奏报,杀敌八千多,余者大多投降,只有零散的败兵逃脱向南郑。
“这是天佑汉军,天佑陛下啊!”了解战果后,赵普有些激动,向刘承祐道。
刘承祐也不由露出了开怀的笑容:“朕才准备,下令退兵,这捷报便来。看起来,向训也是不愿意前功尽弃啊!从战报来看,一场血战啊!”
李处耘在旁,轻笑道:“有趣的是,那蜀将李廷珪,将西县修缮得固若金汤,战前也放言,要同城池共存亡。城破之后,欲拔剑自刎,然而终未敢狠下心,划了道血印子,弃剑投降了......”
“哈哈!”刘承祐也不由乐了,道:“此人确实有趣,他莫非是怕疼了?”
“定然是!”赵普附和道,语气中带着戏谑。
形容微敛,刘承祐恢复了严肃,道:“传诏向训,汉中战事,朕全权委他。西县既破,汉中难守,是否继续进军南郑,由他临机决断!”
此令下,赵普与李处耘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皇帝对向训的信任,有些令人惊讶啊。
“是!”
“还有!”转过身,看着二者,刘承祐笑道:“此报来,去朕一块心病,要去好好睡一觉。至于你们,朕也给你们一道命令,回府好好休息!”
汉世祖 第280章 传国玉玺的消息
“嗖,嗖,嗖”的声音,响起在汉宫苑内,周遭一片光亮的冬景,太阳难得露出,高高挂起。雨雪已霁,东京的天气昏沉了几日,趁着难得的放晴,刘承祐也难得有了兴致,练习射艺。
高贵妃与折贤妃大小两位娘子,也被叫上伴驾。经实践证明,刘承祐的箭术没有任何提高,甚至还有退步,连发十五支,竟然只中了四箭,并且远远偏离靶心。
倒是两位美娇娘,表现可比刘承祐要好多了,高氏大部分都射中,折娘子更是百发百中。甩了甩胳膊,刘承祐很干脆地收了弓,抛给随驾的内侍,回身躺在靠椅上,嘟囔道:“不练了!”
高氏与折氏见了,都不约而同的收了弓,走到刘承祐身边。冬阳之下,欣赏着两位美娇娘的曼妙身姿。折娘子面颊绯红,额头带着一丝细汗,高氏则是前凸后翘,丰腴成熟的娇躯包裹在紧致的武服下。
刘承祐还真是有些鸡动,迎着皇帝灼热的目光,高贵妃还故意地挺了挺胸脯,若不是人多眼杂,估计会露出更诱人的仪态。
“官家,你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这才十五支,就要放弃了吗?”折娘子看着刘承祐,眨着眼眸,问道。
“你不必激我,十中一二,败兴致!”刘承祐朝箭靶方向努努嘴,看着两位妃子,笑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射艺箭术,二位娘子可比我厉害多了!”
高贵妃坐到刘承祐身边,道:“官家只是国事繁重,疏于练习罢了,妾等在后宫,空闲时分,却多加练习。不过,论射艺,还是折娘子,更精湛些......”
高氏说着,还瞟了折娘子一眼,折娘子则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注意到两个娘子之间的眉色转换,刘承祐朝后一躺,翘起二郎腿,道:“朕看来,确实没有射箭的天赋,这等射艺,都不好意思去头射猎了!”
“官家若是不喜,日后不练箭术就是了!”高氏道。
刘承祐则摇摇头,应道:“有的事情,越做不好,就越想去做。射箭于我而言,只是兴趣罢了,几十步外,一矢中的,何等畅快......”
看着两位娘子,在那丰胸细腰翘臀美腿间流连了下,露出一点骚气的笑容,提议道:“二位娘子皆是将门出身,身被武艺,何不比试一番,让朕欣赏欣赏!”
“官家既由此雅兴,妾自然没有推诿的道理!”高氏妩媚一笑,瞧向折妃:“妹妹,意下如何?”
“自当奉陪!”折娘子也是娇媚一笑。
很快有内侍奉上两柄钝木剑,下场比试。虽说是比试,倒非真正的搏斗,更想剑舞,一招一式,仪态美妙动人。
两个娘子打起来了,边上,四皇子刘昉迈着小腿跑了上来,明亮动人的眼睛中透着兴奋的色彩,只差拍手叫好了。
“你这小子,你娘和高娘娘打起来了,非但不担心害怕,还这般兴奋?”刘承祐摸了摸刘昉的脑袋,好奇地问道。
刘昉偏过脑袋,道:“不是爹爹你叫她们打的吗?有爹爹在,就不怕!”
刘承祐闻言笑了,注意道刘昉手中的一把小弓,拿过来把玩一番。没等发问,刘昉说:“我想陪爹爹一起练箭,可这把弓是假的,拉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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