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BG]逆向黑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雁栀羽
一声凄恻的鸦鸣破空而过,风岚抬首,往大乌飞走的方向看去。她看见,乱石之中,两道身影临崖危立,相对无言。
其中一人听到了大乌的叫声,缓缓转过了身来,面向于她。云开月明,冬季暗沉的夜倏地被明薄的银波辟出雪亮的斑斓,借着着一纵即逝的光明,风岚看清了,止水脸上那两道如同泪痕般的血迹。
他的身影与峭壁断崖只有一线之隔,衣裳残破伤痕累累,带着满身的疲惫与狼狈,在谷口凌乱的风中摇摇欲坠。
风岚慢慢地住了飞奔的脚步,她驻足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人,大脑一片空白,只本能地默念着他的名字:
“止水哥哥……”
他的眼睛已看不见她的模样,却凭着声音认出了她。止水诧异非常,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风岚?!你怎么在这里?”
话刚问出口,他却已然知道了答案:是大乌,引她来见自己最后一面的吗?
“止水哥哥!”风岚突然小跑着,撞进他怀中,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止水被她冲得身形不稳,忙用一脚小退半步,支住了身子。他听见了山石被他踩落的声音,坠入深涧,荡起飘渺的回音。
他伸手扶住了她,轻笑着道:“太危险了啦……”
他嗔怪着她,语气是一如既往地亲昵宠溺。
“怎么会变成这样?!”风岚只觉心口绞痛,不能自已。她叫喊质问着,转头又对鼬重复了一遍,“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鼬别开目光,沉默地闭上了眼。
“是不是团藏?我不是提醒过你要小心他的吗?”她的手抓着他的衣袖,微微颤抖着。
“风岚,你怎么……”鼬刚刚开口便被风岚打断。
“我什么都知道!你们别把我当一无所知只懂傻乐的孩子!”她眼角擒泪,带着哭腔对止水嘶吼着,“而且、而且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
风岚突然抱住他,双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腰,好似要将自己揉入他的血肉中一般。
她想着,止水要跳崖的话就带着自己一起跳啊!要死一起死,三途河畔一起走,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风岚……”
他轻唤着她的名字,带了些无奈的纵容。他微微拉长了每个字的音节,似要将这个单词的韵律镌刻于缄默的唇间。他张开双手,回抱住了她,包容地、留恋地,好像想把她地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今日、往后、永远。
只是……
他和她的故事,已经翻到了终章。没有续篇,亦没有番外。
一切都到此为止。
很遗憾,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她长大的样子了。
他果决地松开了风岚。
“风岚,抱歉,这一次,我不能再由着你乱来了。”他的声音中依旧带着她最熟悉的温暖笑意,一边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发。风岚出来的急,没闲暇打理头发,一头长发正披在肩上,橙花气味暗香浮动。
止水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一梳到底,继而将她的发尾卷在指腹,弥留瞬息后才任绕指的缠绵从指尖滑逝。
“鼬,请你保护好村子和宇智波的名号。”他抬头对鼬叮咛着,而后又垂首低声对风岚道,“风岚,记着,永远都不要让人知道你的才能。”
他在风岚的手肘处轻轻地捏了一下,那双紧拥着他的手顿时便失了力气。止水顺势将风岚往鼬怀中推去,自己却后仰,坠入了万丈深渊。
风岚被赶上前的鼬接住,却扔固执地伸长了手。
她的指尖,勾住了止水的,一拨便错开,然后失之交臂。她看见止水的身体在空中停浮了瞬间,继而疾速下落。
“止水哥哥!!!——”
风岚声嘶力竭地吼着,一把推开了鼬,扑到了悬崖边,倾身向下张望。夜色中风尘迷眼,烟岚空濛,将崖下的一切笼罩,茫茫然一片虚无。唯有迅烈的谷风自下而上肆虐逆涌,把她的喊声撕扯得支离破碎,找不到音调。
风岚不甘心,将身子继续往前探去,却被鼬一把抱回。
“危险!”他把重心都移到了崖外的风岚拖回了安全地带。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找止水哥哥!”风岚哭喊着,用力去掰鼬抱着自己腰的手,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来不及了……”鼬把脸埋在她的背后,说话时有喷薄的热气浸入她的背脊,激起一阵战栗,他环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亦然,“止水,已经去了……”
风岚的动作蓦然僵住。
她转过身,逼视于鼬,强词道:“那是止水哥!「瞬身止水」啊!!!”
泪意汹涌,模糊了她的视线,风岚恨恨抹了把脸,继续强辩着:“这种高度的悬崖怎么能伤得了他?!怎么能伤得了他!!”
鼬依旧低头无言。
黯淡的天光中,风岚看到,他眼角缓缓滑落了黑色的泪痕,似黑暗中血迹的幽暗色泽。她心中一恸,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鼬的脸颊,想要帮他擦拭去泪水。
指尖触碰之处是始料未及的粘腻,风岚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瞳孔的对焦霎时失控,视线再次模糊。她又用手指搓了搓眼睛,才看清,她的手中抹去的,不是鼬的泪水,而是鲜血。
她抬眸,看见鼬如业火般艳烈的查克拉在双眼周围聚集,烈火灼焰,几欲将他引坠焚灭。
鼬缓缓地抬起头,写轮眼中那三枚勾玉倏然旋开三角的裂纹,似张刃的狰狞风刀,在寒夜的漆黑中撕开疮痍的血路,和着他眼尾那两道血泪,仿佛预示着灾厄与不祥的血光。
“哥哥,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
两人不约而同道。
风岚微微怔住。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她能看见鼬的查克拉呢?
难道、难道……
她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手上的骨血脉络在她这双眼中一览无余:她看到自己金蓝色的查克拉在皮下的经络中缓缓流动,似永不枯竭的泉流,潺潺涓涓,奔流不息,喷薄着旺盛而张扬的生命力。
她开眼了。
带着这个震撼的念头,风岚倒在了鼬的怀中。
……
……
……
……
……
风岚再次从梦中惊醒。
这一次,她很清楚地记得梦的内容。
她梦见,止水死了。而她,开了写轮眼。
呵,多么荒唐的梦啊!
不是吗?
梦的内容或许真实而绝望,让她直至清醒之时仍心有戚戚。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时候尚早,冬季时分天亮得晚,此时只有熹微的亮光透过绒质的窗帘,朦朦胧胧,让人愈发惫懒。
眼眶周围有着干涩的痛,脑袋也胀得不行,仿佛她在梦里痛哭过一般。
风岚再无睡意,即使假期无需起得这么早,她还是掀了被子下床。
穿衣的时候她微微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懒到睡觉也不脱外套了?还是贴着睡衣穿的?难道是在梦游时穿上的吗?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梦中的细节。
魂不守舍地走进了洗手间,风岚站在盥洗盆前,习惯性地打开水龙头,把水温调热。流动的热水即刻涌出,在冬日清寒的空气中飘起蒸腾的雾气。双眼一时之间跟不上水流的速度,风岚再度失焦,视野中一片模糊。
她再次抬手,把双眼往袖子上蹭了蹭,似想擦去什么一般。
无意间抬头,她猛地怔住。
镜中的双眸,有着与自己往常截然不同的鲜红瞳色,左眼双勾玉,右眼三勾玉,直勾勾地盯着她。
仿佛看见了某种怪物一般,风岚双腿一软,退后数步,而后跌坐在了地上。
是的,那不是梦、不是梦!
止水死了,就在她的面前,跳下了悬崖!!
洗手间的白瓷地砖似凝一层薄冰,入骨寒凉,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冻住。风岚抱住自己,瑟瑟发抖,似风雪尘霜中找不到归宿的小兽。
她开眼了,因为止水的死。
她梦寐以求的这轮眼,为何是这样开启?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惨痛的方式?
为什么!
眼泪不可抑制地涌出,风岚死死地咬住颤抖的嘴唇,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低沉的呜咽,恍如受伤后,蜷缩一隅独自舔舐伤口的幼犬。
不知道啜泣了多久,她才止住了哭声,用手背印了印眼睑,失魂落魄地站起,锁上了洗手间的门,走到了镜子前。
这双血染的眼,这双代表着荣耀与骄傲的眼,这双、她从来没有这样地厌恶的眼。
暂时将个人情绪剔除,风岚操控着查克拉散去,双眼又变成了纯正的黑色,然后再次把查克拉集中让写轮眼显现。
风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练习着,直到写轮眼能够根据她的掌控而随心所欲地出现或是消失,直到写轮眼不会因自己失控的情绪而骤然暴露。
然后她将盥洗盆塞住,抽下自己的毛巾垫在盆底隔断水声,将水龙头开到最冷档,慢慢地放满了一盆的冰水,继而将毛巾捞起,敷在了哭得红肿的眼上。
她的动作十分机械,仿佛失去了灵魂般地重复着。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
永远都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真实实力。
正如止水所叮嘱的那样。
所以,她必须隐藏好她已经开眼的事实;并且,在族内得到止水死亡的消息之前,她绝对不能表现出半点的悲伤。
呵,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啊!
明明是因为失去他的痛苦而开启了这双罪孽的血瞳;而她,却连为他放肆痛哭一场都要忍耐。
浸入冷水的手指关节似被千万根细针穿刺着,痛得她几乎麻木。可她却强硬地将自己的双手压进水底,似乎这样,就能感同身受止水经历的痛苦:此时的他,还泡在冰水同存的南贺河中啊!
她眼中又有泪意翻涌。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又对自己说了一遍:不能让任何知道她开了写轮眼。
念及此处,她突然想起,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已经知道她开了写轮眼的事。
“哥哥……”
她启唇默念着,心不在焉地又拧了一把毛巾,敷在眼上。
昨天晚上她晕倒后,一定是鼬带她回来的。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她拿下了毛巾,对镜自照,眼眶周围的肿胀已经消了大半,眼白中却仍旧布满了血丝。这般景象,说是昨夜没睡好,倒也勉强说服得了人。
她拧开了锁,出了卫生间,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鼬。
“哥哥……”
风岚轻轻敲了敲房门,却没人应答。
“哥哥。”她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依然没有回应。
“哥哥,我进来了。”风岚说着,带了点鼻音。
她将门开启一条缝隙,探头向内望去。房间里很暗,大约鼬没把窗帘拉开,透着一股子无人的静谧。风岚不能确定鼬是否在房内,于是便把门推大。
借着走廊的光线,她发现,鼬果然没在房间里,连床上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仿佛被弃用许久一般。
看样子,鼬昨晚没回来。
不,准确地说,鼬昨晚没回来睡过。
失落至极地掩上了房门,风岚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好似整个世界都已将她放逐。她看了看窗外有光无暖的冬阳,脑海里闪过往事片羽无数。
那手把手教她结印、释放忍术、丢手里剑的止水。
那个说她有着当第一料理忍者天赋的止水。
那多年不变执着给她带章鱼烧的止水。
那个任由她撒娇胡闹耍赖的止水。
那个时刻护着她宠着她的止水。
那个让她隐瞒实力的止水。
那个、仿佛会陪她一生一世的止水……
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吗?
阳光刺目,晞干她眼角的泪光,似夜阑微明时分的露霜,见不了黎明的晨光。
片刻的滞疑之后,她突然发觉家中有些异常。
她今天虽然起得早,但在洗手间耽搁了许久,时辰自然也是不早了。佐助不说,但是美琴妈妈和富岳爸爸,该是起来忙碌了,因此,家里不可能这么安静。
带着疑惑,风岚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一楼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声音,唯有和室中似有人影攒动。
风岚无声无息地接近着和室,只听到有一个不太耳熟的声音远远传来,低沉而阴郁:
“……尸体是今天早上被发现的,直接死因是溺水,但全身都有粉碎性骨折,是高空坠落造成的伤害,落水点应该是在南贺河上游的某处悬崖,推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半夜至凌晨,与止水失踪的时间相符……”
风岚蓦地停住,双腿好似灌满了铅,再也移动不了半步。
全身骨折后才溺水身亡……
风岚浑身冰凉,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仿佛她也坠入了严冬的南贺河中。
只听富岳沉默了些许时候,才沉缓道:“……我知道了,还有呢?”
“虽说初步判断是自杀,但是疑点颇多……”那人亦是沉默许久才犹犹豫豫道:“……这话本不应该当着您二位的面说,可是昨晚的集会,除了族中年纪尚小的孩子以外,缺席的,只有鼬少爷一人了……”
他虽未言尽,可弦外之音,谁都听得出来。
风岚听见几人提及鼬,便悄悄上前,隔着纸门向内张望。和室中坐着许多人,富岳爸爸和美琴妈妈都在,还有族中的长老以及警务部的高层,满满的挤了一屋子。
美琴听那人把矛头指向鼬,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是见富岳没有说话,便忍着没有出声。
富岳凝思半晌,方道:“……以鼬和止水的感情,他不会做这种事。”很简单的陈述事实,没有任何偏袒的意味,“有其他证据吗?”
“暂时没有,事件后续我们仍在调查中,您看这……”
“嗯,那就继续吧。”简单的一句话,表明了富岳公事公办的立场。
如此一来,和室内一时便没了言语,悲伤而压抑的沉默在悄然无声地弥漫着。
“可恶!”此时突然有人咒骂了一声,带着浓浓的悲愤道,“偏偏是这个时候!止水死了,我们的实力大不如前,「那件事」本来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今少了止水,我们的胜算就更小了!”
风岚闻言,满腔愤慨凄怆。
止水死了、他死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在这时候惦记着的,依旧是他未能替家族争权夺利,而不是痛惜那个鲜活的少年的逝去!
难道,只有「瞬身止水」才有被缅怀悼念的资格?而宇智波止水,却不配?
她没忍住,直接拉开了纸门:“富岳爸爸……”
听到这声与气氛不和谐的轻唤,富岳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他最宠爱的女儿此时正扒着门框,半个身子被纸门挡着,清水似的眼睛红肿肿得像只小兔子,泫然欲泣,目光却凌锐。
“风岚?你怎么在这里?”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风岚,富岳讶异非常,随即压低声音呵斥道,“快上去!这里没你的事!”
和室内大部分的人注意力都在止水意外死亡这件事上,又加之在族长家中,都少了几分防备,以是竟没人发现风岚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听了多少辛秘进去。
“止水死了,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听从富岳指令,反而从门后走出,径直踱步进来。
“人死了,是不是就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是不是,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她一边走着,一边扬声说着,无视席地而坐的一众族人,似质问、似不解。
「死亡」这个话题,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过于沉重而深奥,以至于,对「死亡」这种剧烈刺激的反馈,他们大多是麻木与呆滞的。
而风岚不同,她完完整整地目睹了「死亡」的过程,亦被此赋予了生命更深刻的意义。
她停在了和室的正中间,微微仰视富岳,强忍着呼之欲出的泪意,诘问着:“止水哥哥死了,是不是风岚以后再也不能给他编花环,再也不能缠着他打uno,再也不能拉着他到处去玩?
“止水哥哥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给风岚买章鱼烧,再也不会抱着风岚举高高;风岚笑,风岚哭,风岚闹,止水哥哥是不是都看不到也哄不了了?”
美琴听到一半,已别过了头去,掩面低声哽咽。
她的目光缓缓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毫无例外地,没有人敢对上她带着控诉的纯粹目光。
众所周知,止水对族中所有的后辈都很好,可其中最偏爱的,却是资质平庸却调皮任性的风岚。
她的那些话,与其说是一连串的问题,不如说,是确定着一个事实:一个止水已经离去的事实。
风岚看了一圈,没有人反驳她,强撑的神终究突破了崩溃的临界点。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放声痛哭: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止岚股今日退市,特发此通告。
现在你们明白上一章我说的「缓缓」的用意了吗?以及本章节名《强大的代价》的含义了吗?
上来改两个口口掉的词。啊啊啊!!!我标准的7200字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嘀,杰西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火影·鼬BG]逆向黑白 第十九章·拖剧情的沙雕日常(1)
风岚是被眼前绚烂的光亮给吵醒的。
适逢艳阳正烈,透过窗子直直照在她脸上。灼目的光芒让刚刚睁眼的她下意识就抬手遮挡。
睡得昏天黑地几乎与床双宿双飞的风岚觉得自己的状态很糟糕,就像在迟到记大过与起床之间的垂死挣扎一般。
她的眼睛又酸又胀,不知是回忆梦中带入现实的体感还是被阳光灼伤;头也痛,但这估计是写轮眼幻术的后遗症,以及,她睡多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对善后处理相当随意的卡卡西充满了怨念。
他这个跟踪狂当得真是不合格!难道不知道风岚大小姐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拉上窗帘的吗?
被大太阳实在照得生无可恋的风岚,在翻滚许久后,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泄愤似的拉上窗帘。
淡蓝色的碎花帘子滤下一方宁逸清凉,让人无端地感到安心松泛。窗子被掩上的瞬间,风岚却陡然清醒。梦中的点滴皆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发生的一般。
她走向书桌,拿起台镜自照。光洁的镜面中映出一双鲜红的血眸,三枚勾玉在眼瞳中均匀分布,那样地刺眼醒目。
她冷眼瞧着自己,只觉镜中她,与多年前无能为力的自己并无多大差别,不过徒然虚长了六岁而已。心中似有自弃般的急怒喷涌,她一把将镜子扣倒,来个眼不见为净。
风岚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情绪。确认毫无破绽后,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大厅中等着两人,一人双手抱胸,闲闲地坐在沙发上,冲天银发招摇得要命;另一人在她家客厅单手倒立还不够,硬是拿了她家的盘子用脚顶着,摇摇欲坠的,看得风岚都为那几个可怜的盘子捏一把汗。
这两人是谁,自是不用说。
风岚想着,就凭凯这技术,就算以后不当忍者退休了,应聘杂耍演员,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卡卡西首先发现风岚出了房间,大大方方地笑着跟她打招呼,半点没当客人的自觉:“哟,风岚,下午好!”
被卡卡西这么一打乱,凯一分神,他脚上顶的盘子就稀里哗啦地倒了下来。风岚更是没工夫理卡卡西,只顾着冲上前去抢救她家的盘子。
“哟,刚起来就挺神的嘛!”凯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地上,指着卡卡西道,“卡卡西刚刚还说,你才醒来,肯定没梳洗好,让我先别进去,就在外面等着。”
此时风岚的右手正把两个釉瓷盘抱在怀里,左手伸长,接住飞得远了的那个,同时右脚平举,在最后一个盘子将要落地摔得粉碎的前一刻用脚背托住。
她就这么单脚独立,保持着危险平衡。
风岚稳住了身形,转头看向凯,一时大惊失色:在她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卡卡西这个日常闯她闺房的「老流氓」终于认可了她的性别?
“不错不错!”凯看她把这个难度系数3.0的动作也完成地如此轻巧自如,不由啪啪啪地拍手给她鼓劲加油,“才几天不见而已,风岚进步挺大的嘛!看来大和还是挺用心辅导你的。”
风岚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盘子放回怀中,又把那叠的盘子换了只手托着,然后左脚一勾,将盘子踢飞后用手接住,才将所有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完璧归赵。然后才问道:“所以你们都在我家干什么?别告诉我就是为了等我起来。”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知自己睡的时间不短,至少也是第二天下午了。
也不知道佐助现在怎么样了?
她想着,等下便找个借口摆脱卡卡西和凯,去考场里逛一圈。
卡卡西没正面回答她,只对风岚招了招手,笑着道:“饿了吧?快过来,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章鱼烧。”
“怎么又是章鱼烧……当初止水哥也是,我就说了一次章鱼烧是我最爱的零食,结果他每次看我都给我带这个,也不知道换换。啧啧啧,直男啊,真让人看不透……”风岚嘀咕着,一脸嫌弃,但还是口嫌体正地向卡卡西走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章鱼烧,用手抓着就往嘴里塞,“好吃、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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