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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鼬BG]逆向黑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雁栀羽
鬼鲛:“……”
这是什么晚期兄控患者啊!!!
“你可要想清楚了,当叛忍可不是什么好出路。”鬼鲛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自己居然会苦口婆心地劝说年轻人改邪归正,还是原敌对国的忍者,“居无定所不说,还不得不接受高难度任务以获取维持生活的报酬,同时还要面对本村及赏金猎人的追杀……”
“哇!”风岚兴奋道,一双晶晶亮的眼睛透着向往,“那不是很酷吗?”
鬼鲛:“……”
好吧,莫得话说……
“轰!”起爆符又一次炸开。千疮百孔的岩壁随着爆炸的冲击开裂扩散,终于支撑不住鲛肌的重量,连带着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忍刀一起坠下的深崖。
鬼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一时之间竟忘了反应。
风岚转过头,对着鬼鲛干笑两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我忘了「鲛肌」还镶在墙上,这种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可能要麻烦您亲自下去一趟捡上来了。不过……”
鬼鲛:“……”
他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几秒的纠结之后,他终于在掐死眼前这个小屁孩和跳崖抢救「鲛肌」之间,理智地选择了后者。
“你等着!”鬼鲛向窗边走去,恶狠狠道,“下次、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大爷削吧!”说着头也不回跳下了悬崖。
“啊嘞~我可是有办法不下去就能把鲛肌拿上来的啊……”风岚若无其事地扯了扯缠在腕上又绕于指间的隐线,「鲛肌」下坠的重量自线的另一端传至手中。
她跟着鬼鲛往崖边走去,在他跳下的位置上站定,小心探头往下望去。山风自下逆啸,目之所及是望不见底的幽黑深渊,崖下隐约有水声泠泠。
风岚将被乱风吹散的发别在耳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装作苦恼无辜道:“都不好好听人把话说完,这么心急做什么?”
“碰!”
大约是风岚搞出的动静已经大到再也无法忽视,房间的大门终于被撞开,几名音忍闯了进来。抬眼便见那刚入门的「新娘」俏生生地站在一片瓦砾之中,目露讥诮,那身白无垢依旧不染纤尘,在猎猎的风中尤为纯粹而单薄,摇摇欲坠。她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站在浅白的月光中,姿态从容,超然自逸,仿佛等待了许久一般。
“你不是浅早爱!”一名音忍后知后觉地喊道。
风岚妩媚一笑,做作地虚扶了一下散坠的发髻,慵懒地抬了抬眸,故意拖长语调,风骚道:“你管我是谁?!「三三九度杯」都喝了,任我是谁都是你们明媒正娶的压寨夫人!”
几个音忍对视一眼,继而同时朝风岚攻了过去。
风岚偏身一避,躲开了当先冲来的那人,同时抬腿,一脚踹在他背上,顺势把人踢下了悬崖。然后又伏身,错开第二人砍向自己的苦无,顺手从发髻中拔出一支人造树脂「玳瑁」发簪,插进了对方的喉咙里。
有杀气自背后袭来,风岚警觉,双手同时拔下两根发簪,回身朝后掷去。簪子飞向不同的方向,准确无误地打开偷袭的手里剑后余势仍在,毫不留情地插进了偷袭者的胸口。
音忍们见风岚出手凌厉狠辣,几乎在瞬间就解决了四个人,一时都有些忌惮,都挤在门口不敢进来。
风岚皱了皱眉,又扯了一支发簪下来,横握挡在胸前防御。那先前细致梳理的新娘发髻已散了大半,只剩最后一根簪子苦苦支撑着半盘的顶髻;夜风吹来,长发飞拂,瞬间的静谧将紧张的气氛衬得更加剑拔弩张。
风岚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自己手,隐线在鲛肌拖坠之下勒得她的右腕发红,同时也限制了她的活动。
看来,鬼鲛那边要放一放了……
她如是想着,一步一步,开始慢慢往崖边退。
音忍看风岚示弱,也渐渐小心逼近。毕竟,风岚虽然厉害,可惜势单力薄,前有围堵后无退路,不想死的话,束手就擒是迟早的事。
风岚退得不慢,但音忍围得更快,不多时,堵在门口的音忍们都挤进了房间,而此时,风岚的后脚跟已经踩在了悬崖边上。
“你自己无路可逃了,投降吧!”为首那音忍喊着,人多势众给了他一种志在必得的错觉,完全忽略了风岚某种那狡黠得逞的光芒。
“哦,是吗?”风岚反问着,笑得没心没肺。她抬了抬手,右腕上系着的隐线在月光下折射出锐利的银光。
那音忍顿觉不妙,蓦地睁大了眼。
“啊!起爆符!!!”他身后突然有人惊叫起来。
众人回头,只见房间里靠近走廊那一侧的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起爆符,数量之多,足以炸塌石壁过道,将他们活埋。
“快跑!”那音忍嘶吼道。
“来不及了。”风岚悠闲道,同时手腕翻转,绕在她手上的线顿时松了。远远吊在崖下的鲛肌再无人牵制,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下落,掉进了深涧,松垮的隐线瞬间被绷直,而后在鲛肌的拉扯力下脱开了活扣。
“轰!!!——”
随着机关启动,墙上无数起爆符同时爆炸。一时地动山摇,土崩瓦解,大片的土石岩块挟尘倾泻滚落,将每一处逃生的空间填满,惨叫声不绝于耳。
风岚自浓烟中跃下断崖,挥手将树脂发簪全力插入了岩壁的缝隙,继而松手,任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系在簪子上的隐线带着她飞速下山。
疾烈的风利利地刮得她面颊生疼,临时用于保护包裹住手的衣料挡不住下落时隐线摩擦产生的热度,灼痛感烙在掌心,然而风岚却丝毫不在意。
失重给她前所未有的刺激与兴奋,仿佛被拘禁多时的雁,终于展开了蜷缩的羽翼,久违地在空中翱翔。掠过峰峦深谷,穿越险山丛林。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自由的滋味。
风岚心情畅快,竟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没放松多久,破风声便从上而至,瞬间划破了她肩上的衣料。
风岚猛地抬头,双目微睁,心头忽沉:原来除了山顶她待着的那个房间外,这一侧山崖还有稍低一处的岗哨。刚才她弄出的爆炸虽然解决掉了大部分她那一层的敌人,但是却也引起下一层的音忍们警觉,此时便聚集到了一起,自上而下伏击她。
手里剑与苦无如骤雨暴风,转瞬便至,风岚反手拔下头上最后一根发钗,格挡抵抗。然而人造树脂毕竟比不上钢铁所制的兵器,不多时便伤痕累累,最后竟被飞来的苦无削成了两节。
“切~”风岚轻嗤一声,弃了发簪,双手攀着隐线,试着靠操纵飞索躲避暗器。
可惜祸不单行,几乎同一时间,飞索被某一把手里剑切断。
风岚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悬停了片刻,继而不了遏制地极速下落。
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长发在乱风中散开,迷离着她的视线,青丝萦乱中,她感到了一种深切的绝望。
原来坠崖的感觉,是这样啊……真不好受呢,是吧?止水哥哥……
而下一秒中,无数手里剑依旧追击她而来。
直面死亡的恐惧激迫她清醒了过来。风岚双手结印,准备用忍术反击。但印尚未完成,她就感觉到身后一阵滚烫的热浪袭来。
前有暗器,后有火遁,身在半空中的风岚避无可避。她心里一咯噔,心想,完了,这次死定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数枚火球却从身边呼啸而过,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直直冲向漫天的苦无,将武器纷纷打落,进而乘势追击,向着埋伏着的音忍而去。
凤仙花爪红!
难道?!
风岚回头张望,当目光扫到斜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山洞时不由顿住,继而眉开眼笑。
鼬隐在山洞的阴影处,勾玉红眸沁血,长风吹动他的发与红云大氅翻飞不止。他抬头望去,风岚下坠的身影极速向自己靠近。虽然隔了老远的距离,但她的动作却被鼬的写轮眼看得清清楚楚。
大约是发现了自己,少女突然笑得开怀,然后向自己奋力伸出了手。
鼬心中一动,同一时间,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时间似乎停滞在这一秒,风岚的指尖与他一触便离,然后失之交臂。他用力一握,却抓了个空,指间只有疏凉的风漏过。
他瞳孔骤缩,快步奔向崖边,低头望去。少女的身影渐渐远去,似折翼的白色蝴蝶,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没有半分迟疑,他纵身,亦跃下了悬崖。
※※※※※※※※※※※※※※※※※※※※
you jump, i jump. 【不是x】
所谓男主,就是无论待机多久,一露脸都能迅速hold住全场并且拉回官配cp,slay所有邪教的男人。
最后一幕,请配合bgm《江南》食用: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所以说鼬岚殉情了,本文完结。【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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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鼬BG]逆向黑白 第二十七章·相见时难别时易(2)
飒飒劲风扑面,吹迷了鼬的双眼。他伸手挡了挡,眯眼极目望去,风岚的身影依旧离他越来越远。
是起跳的加速度不够吗?
他回身,再次向空中放了一发豪火球,借由其后坐力将自己极速向下推进了一大段距离。
他看准时机展臂一捞,终于揽住了风岚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了早已准备好的苦无,反手扎向山壁。
苦无深深划过坚硬的岩壁,在黑夜中迸出一道道耀眼火花,流溢瞬逝;摩擦产生的尖啸声几乎穿透耳膜。鼬觉得虎口仿佛撕裂一般的疼,手臂传来的剧烈震荡让他几乎握不住苦无。
鼬微微压了压眉,他心知肚明,自己一手抱着风岚,行动本已不便,加之又是两个人的重量,只靠一支苦无的阻力不足以让他们平安到达地面。
而风岚乖觉地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九死一生之际,他没功夫多想,只觉对方也伸手环在自己腰间,便不管了,专心致志地思考着如何能摆脱危局。
“咔”地一声轻响,鼬心下一沉。
苦无的刃口崩了。
他当机立断丢了报废的苦无,双手护住风岚。他写轮眼中的三枚勾玉迅速旋转,连接成三角的弯刃。
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须佐能乎……
就在万花筒写轮眼发动的前一刻,他忽觉得腰间一紧,继而下落的趋势突然被止住,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往回弹了弹。
他心下疑惑,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红白间色的绳带绑在自己腰间,和风岚系在了一起,绳带的另一端挂在崖上横生的树枝上。他们两人就被这么吊在了树上,悬空悠悠晃荡。大树生长的位置恰到好处,枝干又粗壮,堪堪救下了两人一命。他不动声色地起了万花筒写轮眼。
“嘻嘻~”
风岚清脆的笑声轻轻在耳边回荡。她抬起埋在鼬胸口的脸,笑得花枝乱颤,傻兮兮的,半点不像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博弈。
虽一路下来被鼬抱着,风岚却也明白情势的危急。鼬抱住她之后他们的坠势只有减缓却没有停止,她便知道,鼬也没有什么好方法能解这燃眉之急。
指尖触到了和服上细腻的织锦,风岚灵机一动,当即伸手扯下腰间的绳带,绕过自己的腰再缠在鼬身上。鼬刚刚那发豪火球让他们速率相同,风岚又被鼬拥着,因此她不用什么功夫便能保持两人相对静止,顺利完成了绑人的动作。然后将绳带的另一端抛向树干,借假玳瑁发簪卡住绳结。
那是最后一根的发簪,那根她藏在振袖中,却骗说丢失了的、引宁次天天去找的发簪。
风岚忽而有些感慨,原来生命中看似匆匆略过的细枝末节,都是命运暗中铺好的伏线。
她突然心情松快,双眼笑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俏生生道:“还好这白无垢的绳带够长够结实,否则哥哥和我,八成要「同年同日死」了。”
风岚说得随意,但鼬却是听者有心。他蓦地沉下脸斥道:“乱说什么?!”
他语气严肃而生硬,显然是动了气了。风岚吓得一缩脖子,低着头,掀着眼皮子偷偷觑着鼬,眼眶一圈圈地泛红,说不出地委屈可怜。
这一骂就怂、一怂就哭的窝囊样儿,从小到大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鼬似叹非叹地长舒了一口气。他抱紧风岚,借腰力一荡,荡近岩壁的时右掌中蓄起查克拉攀住了岩壁,同时抬起鼬脚踩在了凸起的石块上,左脚微曲。双腿错开,正好形成了高低的落差,他左手拥着风岚,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解开绳子,我们下去。”他淡淡对风岚道。
风岚歪头,眨了眨眼,仿佛突然听懂了命令的小猫咪,忙不迭地点头,乖巧而确定道:“好!”
随即立刻伸手去解绳子。
可那绳结在二人重量的拉扯下已系得死死的了,风岚怎么解都解不开;加上绳子绑在腰上,狭小的空间、暧昧的距离,一不小心就摸过那儿碰到这儿的。
鼬不觉皱了皱眉头。
夜风拂动,月光白清,鼬低头,仿佛错觉一般,看见浅浅的红晕从女孩涂着厚厚的白-粉脸颊上层层泛出。
“算了,别解了。”他垂眸,依旧用那事不关己的淡然语气道,“用苦无割断吧。”
风岚手上的动作一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鼬,低头心虚道:“……我没带苦无……因为我要装新娘,怕露出破绽,武器之类的都没带,天天帮我着……我身上,只贴身带着起爆符……”
鼬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心头愈发没底。
那眼神似乎在说,起爆符也可以,快把绳子弄断吧。
风岚头垂得更低了,老老实实道:“起爆符,刚才也用完了……”说完自暴自弃地把两眼一闭,缩成一团,好像很怕被鼬骂。
鼬:“……”
风岚感觉到鼬扶在她身后的手蓦地紧了紧,似想狠狠掐死她这个不成器的妹妹又生生地被理智制止。她听见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波澜不惊的声音从头顶飘来:“……用我的。”
风岚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瞄向鼬,却见鼬已别开了目光,仿佛气得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了。
风岚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努了努嘴,乖乖地伸手去拿鼬的起爆符。
风岚想着,按以前的习惯,起爆符鼬都是放在忍具包里,再把忍具包别在自己腰后靠右侧。可是他现在穿着「晓」的工作服,忍具包自然也是罩在了宽大的黑袍之下。
风岚眼观鼻鼻观心,强迫自己心无旁骛,伸手解开了鼬袍子下摆的钮扣。
长风灌入,秋夜的寒意被风无限地放大,鼬突然感到一阵空落落的冷。可那股冷意还没到达心怀就被一片烫贴的温暖驱离。风岚的双手在这一刻伸进袍内,随即环住了他的腰。
久违的橙花气味混淆着酒香刹那四面合围,喷薄着往事似排山倒海一般冲垮了记忆的旧闸。那些欢声笑语、那些苦痛挣扎、那些罪业与因果,都咆哮着似要将他吞没。而他却只木然地逆着这澎湃的洪潮溯游而上,试图找回那最初始的安宁与美好。
然而紊乱的思绪下一秒就被拉回。风岚的手沿着他的腰线一路摸索进去,从腹部、到后腰,似狐尾细腻撩拨的酥痒触感,不经意留下扶疏而朦胧的暖暧。她的手臂整圈环过他腰身,最终停在了右后侧方,然后小手似机灵的松鼠一般,钻进他的忍具包中,翻江倒海地闹腾着。
鼬强压下略重的心跳,望着崖下风涛树浪,平静出声:“剑夹,我绑在腿上。”
风岚听鼬这么说不由一顿,恍然大悟,随后大骂自己傻逼:废话!有苦无,谁踏马还用引爆符,自己炸自己啊?而且鼬是十分有条理的人,手里剑这些个利器,都是插在剑夹里的,这样可以防止忍具包被划破。这还是当年鼬教她的小窍门,她到现在也这么分门别类地整放忍具的。
风岚觉得自己真是蠢得没边了,老脸难得一热,含含糊糊地“哦”了一下,便噤声了。
鼬的剑夹,自然也是绑在右腿上。方才她找忍具包时,本来是用左手去拿最为方便;可是此刻鼬的右侧的身子紧贴着悬崖,一点缝隙都没有,于是风岚只好舍近求远,用右手从左边绕过去取。
风岚急于掩盖自己的窘态,只把手从鼬的忍具包中拿出,就伸出左手去够剑夹,而另一只手仍抱在鼬腰间。
鼬只觉自己腰上的紧迫感未褪,一只手又撩开他的袍子,沿着大腿窸窸窣窣地摸索下去。
鼬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屏住,然后闭紧双眼,索性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找到了!”风岚忽然欢呼一声,随后反手握着苦无,举起来给鼬看,“我现在就割断绳子,哥哥准备好了吗?”
鼬慢慢睁眼,月色映着风岚的笑颜有一种纯澈的柔美。他垂了眸,放轻了声音,不咸不淡道:“好。”
※※※※※※※※※※※※※※※※※※※※
风岚:吸溜~鼬哥的豆腐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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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鼬BG]逆向黑白 第二十七章·相见时难别时易(3)
清朗的月色透林而下,在枝头连理间缠绵萦绕,流霜飞渡,如岚似霰。华光照彻,轻柔淌过萋萋芳草、转过乱石嶙峋,渐与潺潺的河水融于一体,滟滟成波、皎皎若银。
风岚亦步亦趋地跟在鼬身后,从山崖上下来还算顺利,只是到了这处河岸之后,风岚却犯了难。这片浅滩散乱遍布这大大小小许多碎石,时密时疏,崎岖不平,很是难走;加上风岚还穿着花嫁的高底木屐,因此更是折磨。
鼬见她一脚深一脚浅,歪歪扭扭走得艰难,便将手递给了她。
风岚看见突然伸到眼前的手微微一愣,继而喜笑颜开,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了上面,用力握住。
风疏月浅,小河淌水,耳畔传来树叶沙沙的声响,万林千枝摇曳震颤,浩浩荡荡声势赫奕,极为壮阔。风岚觉得自己似行在灏淼的寰宇间,天地静默,时光凝滞,世间仅余他们二人:生在此时、亦死于此刻。如此想来,竟蓦然间生出些许地老天荒、永垂不朽的浪漫。
她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握着鼬的手。
鼬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力道,不知怎么得,竟刻意地想无视掉,只一如既往地前行。就这样一直往前走,就好。
他牵着风岚来到一处空旷处,稍稍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对风岚道:“好了。”随后便放了手。
在鼬松手的刹那,风岚不了遏制地抬了抬手指,可却无济于事,掌心中的暖意依旧随风而逝。
鼬背过身去,他开口缓缓道:“这里应该安全了。你稍微整理一下,就去和你的同伴汇合吧。”他抬手,指向某处,“沿着这个方向走一公里左右,有一面断崖,上方一个被树木遮住洞口的山洞里,你的同伴和人质都在里面。”
他转目看向她,银亮月光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似一支极柔的紫毫湖笔,将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一笔勾勒,笔锋浓淡间,是他淡若渲染的眸光。
风岚微微怔了怔,下意识问道:“那哥哥呢?你要去哪里?”话一出口,风岚便发觉这不是她可以过问的,心底忽地凉凉地抽疼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切,她都不能再插手参与?无论苦乐、无论忧喜,都与她再无关系?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遥远而黯然,鼬静静凝视了她片刻,缓缓开口回答道:“……等鬼鲛来了,再说吧。”
风岚的眸子倏忽亮了,她喜形于色,笑得眉眼弯弯:“我正好要喘口气歇歇,就陪哥哥你等一等吧!”她趿着木屐往河边走去,木石轻触声哒哒响起,节奏欢快似一个个回旋的步点。
风岚捡了块略高于水面的平整石块坐下,脱了木屐、除了足袋,将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泡进了河水里。
酸疼的脚浸在一泓秋水中是难以言喻的舒爽与放松,风岚心满意足地长呼了一口气。她是闲不住的,才安静了片刻又开始闹腾,双脚踢蹬,不停地玩着水,一边轻轻地哼着那首熟悉的童谣: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晶莹的水花随着飞踢的双足四散而落,乱了水中月影,碎镜千瓣又恢复如初。
她的头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肩上、长过腰际,剪裁宽大的白无垢衬得她柳腰削肩,从她身后望去,只觉得她的背影极为窈窕婉约。
鼬不知何时已走近她身畔,微微地垂了眼,月光苍苍如雪,风岚的眉眼被这柔淡的光映得一览无余。敷面的毫无生气的白粉已褪了大半,残妆之下,少女的两靥透出健康红润,恰似沾了露的玫瑰,明媚而娇艳。
鼬突然有些怅然。前日的仓促一见,她还是昔日孩提时的打扮,以是在他心中,她依旧是那个撒娇撒痴的稚嫩小丫头,未曾有变;而今日改了装束、易了妆容,他才惊觉,四年阔别,她已悄然亭亭,而他,却日益风霜染满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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