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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鼬BG]逆向黑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雁栀羽
风岚睁开眼睛,感知也随之慢慢地恢复。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她的嗅觉,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身处医院之中。
先时,她强忍着悲痛与初开万花筒写轮眼的不适,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与血遁分身交换,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回到了族里。
她掐的时间点很准,正是三代目与团藏领着暗部与根部到达现场善后之时。看到被血海淹没的街道与遍地死尸的她,理所当然地,被吓晕了过去。
没有深究她昏迷的真正原因。
在失去意识前,她只来得及确定,三代看到了她,且冲过来接住她的暗部长着一头冲天银发。
“你醒了?”
风岚麻木地转目,看到一个褐色长发戴狸猫面具的暗部倚在墙边。
刚才那话便是他问的。
“发生什么事了?”她听见自己声音嘶哑如裂帛,气若游丝似喘似断,“大家、为什么都死了?爸爸妈妈、哥哥,和佐助,他们呢?他们在哪里?”
那暗部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宇智波被人灭族,所有族人皆罹难,包括你的父母。幸存者,只有你和你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泉姐姐呢?我哥哥呢?”风岚眼珠子转向他,干巴巴地追问道。
“我说过了,宇智波一族的人,除了你们,都死了。”考虑到突逢大变的小女孩的心情,那暗部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他停顿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小女孩真相,但想到风岚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便狠了狠心道:“凶手是宇智波鼬,佐助就是证人。”
“不可能!”风岚霍然起身,她掀开被子跳下床,手上插着的输液的针头因为她大幅度的动作被甩飞了出去,在她的手背上划出一道锋利的口子,鲜血沿着她的指尖滴落下来,而她却仿若未觉,只赤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地上,申辩道,“不可能!哥哥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有什么误会!佐助在哪里?我要找他问清楚!”
那暗部低头看着她,被面具覆盖的脸莫名透出些怜悯的味道。过了许久,他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隔壁被帘子挡住的病床。
风岚即刻回身,不由分说地拉开了旁边的帘子。
佐助躺在床上睁着眼,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惨白的脸上透着一种绝望的空洞。
“佐助……”
仿佛怕吵到他一般,风岚压低声音唤道。
“……他说,我没有被杀的价值……”他怔怔地说着,没看风岚,像一具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无意识地重复着那几句话,“……他为什么不杀我?他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杀掉?……”
风岚心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她扑到佐助身边,抓着他的手道,“哥哥不会干这种事!一定有人,装成了哥哥的模样!”她苦口婆心地说着,试图说服佐助,“……你想想,我们的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唔!……”
风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佐助一把推开。
她踉跄退后几步,直到抓住了背后的帘布才稳住了身形。她抬头,看见佐助亦站在了地上,脸色黑暗,恍如从地狱入口逃生的阎魔鬼魅。
“你懂什么?没有亲身经历、没有亲眼目睹大家被杀死的你又懂得什么?!”他抓住风岚的领口,把她扯近自己,对着她咆哮道:“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在宇智波一族被灭门的时候你去了哪里?向喜欢的日向家的男人表白?!哈!”他嗤笑一声,面容因悲伤与愤怒扭曲而格外可怖,冷声嘲讽道,“宇智波风岚,你真是命大啊!”
风岚一听佐助的话就知道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做得很成功,可来不及高兴就被佐助的言语激怒。她打开他的手,反唇相讥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也应该被杀掉吗?被不知道什么人冒充的鼬哥哥杀掉吗?”
“没有人冒充他!”佐助对她的冥顽不灵气愤不已,又揪着她的衣领,口不择言吼道,“宇智波风岚,以这种丢脸屈辱的方式活下来,我宁愿你也是现在躺在那里的一员!”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给吵闹的病房带来一瞬始料未及的寂静。风岚一巴掌甩在了佐助的脸上,手上未干的血液在他的脸颊上飙出一道狰狞的血痕,宛如被太刀剖开的血淋淋的伤口。她打得很用力,整个手臂都在微微打颤,手背上稍止了血的伤口又汩汩冒出血来。
佐助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怒不可遏地瞪着风岚,拳头紧握,全身都在发抖。
“你就不丢脸吗?”她朝佐助吼了回去,“你有本事,有本事就别靠敌人的轻视和怜悯活下来啊!有本事当时就该杀了那人!杀了那个你说是宇智波鼬的人、为一族报仇啊!去找你的仇人啊!”她伸手向外一指,把心一横,含泪咬牙道,“去找到,去杀了,你杀父杀母的「仇人」啊!”
“宇智波、风岚!”佐助怒吼着,声音嘶哑,好似将所有强忍的伤痛与不甘都呐喊而出。他红着眼睛,扑向了风岚。
于是两人就扭打起来了。
不同于以往姐弟之间的打闹掐架,佐助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拳拳到肉,一点也不留情面。他打得毫无章法,与其说是打架,更像是一种痛苦的发泄。
风岚当即就想还击,可刚抬手,富岳与美琴的容颜就在自己脑海里浮现。恍惚之间,她的手心中还残留着利刃划开皮肉割开气管的战栗触感;眼前还有浓稠的鲜血在黑暗中喷涌的遗迹。她蓄力的手颓然松开,佐助的拳脚,她只指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
“喂,天藏,愣着干什么?”
正当姐弟俩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戴狐狸面具的银毛暗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由分说便擒住了佐助的双手,把他拉开。
天藏,也就是一直跟在风岚身边的那名暗部闻言也抱住了风岚,把她往后拖。
发疯的熊孩子最是难搞定。劝架的两人虽是暗部,却顾忌着不能对孩子下重手,以是颇了些功夫才把两人分开。
天藏动手慢了些,以是本来就处于劣势的风岚,在被拉开之前被挣扎的佐助又踹了两脚:一脚在腹部,一脚在胸口。
“我说你们!”银毛暗部厉声呵斥道,“宇智波一族就剩你们两个人了,姐弟就不能好好相处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清楚,非得动手吗?”
被制服的佐助一脸的愤恨不甘,他怨毒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甩脱那银毛暗部,转身一撑窗子,纵身跳了出去。
那银毛暗部十分头痛地扶额,对另一人道:“我跟上去看看,得那小子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蠢事。你叫医生来给这丫头检查一下,那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她怕是伤得不轻。”
风岚此时定定地任由另一暗部抱着,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她的手背血流不止,嘴角上也有淤青,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
“是。”
得到褐发暗部肯定的答复后,银毛暗部噗的一声瞬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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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将风岚包扎好的手放进被子中,微笑着温柔道:“这几天不可以碰水,也不能用力,否则伤口还会裂开。裂开了就会留疤,就会变得不漂亮了哦!”
风岚麻木地点了点头,在被窝里曲起膝盖,用手环住,把下巴靠了上去。
护士小姐姐看她这副模样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倒是那暗部替风岚道了谢,又送护士出去,之后就不见踪影。
风岚知道他没走,只是在隐身在某个地方,默默地看管她而已。但风岚却觉得无所谓,反正她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爱看着就看着吧,让那些人图个安心好了。
风岚呆呆地坐着,昨夜至今的所经历的一切,都像一场噩梦。
一个让人崩溃、却永远醒不了的梦。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无论多少的心理建设与准备,都是无用功。她不可能从容淡定地面对这一切。
她怎么可能从容淡定地面对这一切?!
疏冷冷的风从大开的窗口吹来,拉开的窗帘被风带得翻飞不止,仿若荒郊野地里孤伶伶插在坟头的孝子幡,任风吹雨打无人理会。风岚侧头,看着飘动的帘子默默发呆。
病房里很安静,兴许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才没让别的病人住进来吵搅她;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她无人问津的孤独而可怜。她听见晨风呼呼地吹着,透过她心口,带走仅存的热血与暖意。
她默不作声地坐着,直到许久之后,才听见走廊外传来细碎的动响。
“……听说,宇智波家最后的那两个小孩闹开了?”有人在门外轻声议论着,大约是怕被风岚听见,特地压低了声音。只不过那人没想到,风岚的听力远胜于常人,这样的距离,再细微的声响她也听得清。
“是啊,那小姑娘不信灭族的人是宇智波鼬,姐弟俩儿争执得厉害……”有人回答道,“……虽然不是亲生妹妹,但是听说宇智波鼬从小就很宠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且,她也没见到当时的现场,所以才会一直固执己见,认为佐助看到的鼬是别人假扮的……唉,也是个被禽兽的伪善外表欺骗的可怜的孩子……”声音渐渐远去,余响却在她耳畔萦绕不去。
风岚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膝之中,无声地落下泪来。
她知道的,是他、一切都是他做的。可是就是她知道,她才什么都不能说,为了自保,为了保护佐助,也为了成全牺牲一切、背负一切的他……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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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风岚都没有看到佐助,问了巡诊的医生,才知道那天他们闹得太大,医院方面怕两人情绪不稳再次伤到对方,便让佐助换了病房。
风岚的伤势回复得很快,手上的伤口结痂后不久就掉尽了死皮,几天下来只剩下个淡淡的印子。只是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却依旧渗着血。
期间她偷偷地溜回了族地一趟,但被看守她的那个褐发暗部发现。她说她要回去「找证明哥哥清白的证据」。大约是觉得宇智波住地已经被暗部翻了个遍,风岚也找不出什么。那暗部也就没拦她,随她去,让她自己看过后死了申辩的心,只是暗中跟在她身后。
风岚自然如他所料地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回到故居族长宅邸时,她回了自己房间,提出要把止水最后送她的生日礼物带走,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
许是三代有过特殊的交代,他并不阻止风岚拿什么东西。最后,除了小太刀外,风岚还带回了一大推「承载了满满的回忆」的小物件:花布簪、毛绒熊、风铃、甚至是diy的晴天娃娃……
东西太多了,风岚拿不动,只好拜托那长发暗部帮忙。那暗部一个大男人,挂了一身花花绿绿的回到了医院,途中还很倒霉地遇到了银毛暗部和其他的同僚,难又被调侃取笑了一番。以是当他送风岚回到病房时,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沉的低气压,在放下东西后就立马瞬身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风岚出院都没再见过他。
一无所获的风岚回到病房后,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在床上摆了一圈,而自己则坐在了中间,嘴里还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好像在举行什么诡异的仪式。问她在干嘛,她说自己在「招魂」,向死者们讯问真相……
这种非唯物主义的行为当然很快就被医生和护士制止了,东西也被了起来。
谁知第二天,风岚又摆上了……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般状态,所有人都以为她受的打击太大,神出了毛病,还特意为她请了心理医生。但诊断的结果却是风岚一切正常,行为怪异只是为了从旧物上找到些许安慰与依赖,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专业人士的判断自然是可信的,风岚的主治医生和护理护士也没管她做什么,只是盯她盯得格外地紧。
这一天,风岚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围了一圈,好似一座坚固的堡垒,坚守她曾经快乐无忧的童年。而她却抱着止水送给她的那把太刀,低头沉默着。
她就是用这把刀毁去了大部分同族的眼睛。
止水哥如果知道她用这把刀来做这种事,应该会很失望、很愤怒吧?
但是她没有办法,她手中,唯有这样武器,与鼬的太刀造成的伤痕相似。她不能让别人察觉出杀人与毁掉写轮眼的,是两个人。
那天晚上,她清理好自己的痕迹之后,也把这把刀擦净放回了自己屋里。她知道,如果把这把刀带在自己身上,那么在自己晕倒后一定会被暗部检查。所以即使她清理干净了血迹,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还是有很大几率会留下蛛丝马迹,暗部都是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放回自己房间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暗部一定会搜查自己家,但是重点一定是书房、鼬的卧室和富岳爸爸的房间;她和佐助的房间,不过是例行公事顺带一过而已。而在暗部检查过之后,她再回去拿回这唯一可以指正自己的凶器,那便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而那些女孩子家的小玩意儿,不过是她为了拿回太刀而打的幌子而已。接下来,她再做出一副沉湎于过去,神神叨叨的模样,就更没人来找她要这些东西检查了。
但是,这把小太刀毕竟沾过血,与全新的必然有差别。忍者对于鲜血都敏感,疏忽了便罢,若是细看,必定瞒不住。
必须想个方法,让这把刀名正言顺地见血。
风岚双眸一暗,心头发狠。
一个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骤然失去了自己的所有倚仗,从此一蹶不振万念俱灰,终于轻生。有什么,比这个理由更加名正言顺呢?
风岚抬手,将小太刀从刀鞘中拔出,横在了自己颈上。锁骨之上切下半分,可使血流不止,却不致命。五分钟后,便是护士巡房的时间点,她要把握这个机会。
她的手一点都没有抖。她想,如果她真死了,也算是把这条命,还给富岳爸爸和美琴妈妈了……
“风岚……”
房门没敲响就被人推了进来,佐助闷闷的声音伴随着刺耳门响传了进来。多日不见,可似乎,他还是很不愿意来找这个姐姐。可当他看清了屋内的景象后,不由大惊失色吼道:
“宇智波风岚!你在干什么!”他愤怒地冲上前去,一把握住了太刀的刀口,使劲往外扯。刀刃锋利,在他的掌心拉开老长一道口子,鲜血沿着刀身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床单上、地板上,滴得到处都是。
“佐助你……”佐助的出现让风岚始料未及,看着四处狼藉的血痕,风岚又气又急又内疚,心疼质问道,“你受伤了,我叫医生来……”
佐助夺过刀掷在地上,也不管手上的伤口,伸手就揪住风岚的领子,恶狠狠地咆哮道:“宇智波风岚,你给我听着!”他寸步不让地盯着她的眼睛,殷红瞳色中的单勾玉似勾爪牢牢地勾在她的心上。
他吼着,是命令又是乞求,更像是无助的求救:“不许死!不准给我死!直到我为爸爸妈妈报仇、杀了那个男人的那一天为止,你都要给我活着!我不允许你死在我的前面!”他又将风岚拉近了几分,拼尽全力似的喊道:“你听到了没有?!!!”
“好。”风岚闭了眼又睁开,回望着佐助的双眸,微笑着坚定道,“我一定会活着,一直活到你为爸妈报仇的那一天。”
她满心酸楚,又如释重负。
逆转的命盘又轮回了一圈,终点与起点再次重合,一切既已结束,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
灭族的剧情写完了,接下来就是叛村!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文从今天开始隔日更新,直至第一部完结。完结后第二部另开一本,预已经放出来了,请大家多多支持哦!
以及,废话两句。很多小伙伴说我深得火影之髓(谢谢、谢谢!),剧情不够,回忆来凑【←_←】。但其实我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本文其实是依照两条主线来写的,一明一暗,明线的时间线是现在,暗线则是小时候。细心的小伙伴们可以发现,两条线都是风岚从天真到成熟的过程,只是一个是伪天真,一个是真天真。这两条主线相辅相成,共同成就了风岚现在的性格。而在两条线汇聚的终端,就是第一部的最后一个剧情——叛村。
大家敬请期待吧!^_^
感谢在20200731 02:04:11~20200804 04:0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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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火影·鼬BG]逆向黑白 第三十二章·叛忍(1)
晨光熹微、暖日色薄,轻轻悄悄地游移至窗边,宛若哪家顽劣好奇的孩子,伺机窥视屋内的景象,却被病房中的粗糙的窗帘遮挡,唯余一片朦胧似雾的漫光。
在柔和而明亮的微光中,宁次慢慢睁开了眼。视线清晰了又模糊,他等待了许久才认出来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这么说,他是活下来了?
呵,还要在这个凉薄的世界里继续活下去,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啊!
一瞬间,他竟有些消极厌世地想道。
但随即,他又惦念起旁的事来:他既然被送到了医院里,那么任务是结束了吧?鸣人带回佐助了吗?其他队员又在哪里?还有风岚……她怎么样了?
心之所向,他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住,便挣扎着起身。未曾想不大的动作也能牵扯到左胸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闷哼一声,又躺回了床上。
而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床边正安安静静地伏着一个人,正是方才还记挂着的风岚。
宁次正躺在稍稍倾斜抬高的枕头上,这样的角度这样的距离,让他偏头时正好能从斜上方细细观察风岚的面容。
绰落的光影中,风岚熟睡的侧颜格外恬静美好。她侧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深沉的呼吸吹得床单上的褶皱来回拂颤,似初破茧的幼蛾微微扇动着明薄的翼,掀起柔绵的风丝丝沁在心尖。她的睫毛长而密,根根分明向上翘起俏皮的弧度,仿若孔雀盛开招摇的尾羽,炫耀那份瑰丽的绚烂。
宁次一直认为,风岚是一个性格追不上颜值的人,但凡她能稍微正常一点点、表现得像个女生一点点,追求她的男生不知几何。
话说,这家伙当初还想向他表白来着?可惜他当年不知道她在他家附近徘徊是做什么,还以为她是想来刺探日向家的机密,直接出门把人给轰走了。不过,就算是他知道了,也照轰不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晚,正是她一生中最不幸的夜晚。而以那种方式逃过一劫的她,大约也为自己少不经事的荒谬行为为耻,之后便都没提过。而事隔经年,那昙花一现的年少慕艾,也终究被她抛之脑后了吧?
莫名的情绪涌动,宁次不自觉地伸手,似想触碰她的眉眼。
“唔……”似有所感一般,风岚皱了皱眉,闷哼了一声,好像即刻就要醒过来。
宁次自然而然地回了手,转正了头,仿若无事一般。
风岚悠悠转醒,她懒懒地撑起身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无打采模样。可当她抬头看见了睁着眼睛仿佛在发呆的宁次时,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喜出望外道:“宁次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啊!你身上有好几处贯穿伤,虽然静音前辈拼尽全力把你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可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痛呢?不过静音前辈也说了,只要你最近安心休息,很快就能恢复的,而且也不会有后遗症。日向家那边也得到消息了,日足大人传话过来,说今天会带雏田和花火一起来看你……balabalabala……”
吵死人了!!!
宁次生无可恋地想道。
“佐助回来了吗?”宁次适时地打断了风岚,平淡问道,“……牙他们,怎么样了?”
风岚明快的笑容忽地蒙上一重灰败的阴影,她怔忪了片刻,才勉强挤出一丝安抚性的微笑:“大家都回来了。鹿丸轻伤;牙倒是伤得重,但不危及生命;只有你和丁次,算是一只脚都跨过三途河了,不过,有纲手大人怕什么?再重的伤还不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哈哈哈……”最后的几声尬笑让强颜欢笑之意愈发昭然。
“那么,鸣人和佐助呢?”风岚避重就轻的敷衍答复让宁次生疑,他也不跟风岚绕弯子,直接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
风岚知晓瞒不住宁次,她垂了眼目光瞟向一边,一边抬手将发丝埋在耳后,平静道:“鸣人都好,就是查克拉使用过度。佐助……”
她突然觉得口中苦涩,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停顿良久,才露出一个不知是释然还是哀戚的苦笑,简单道:“他走了。”
“哦。”意料之中的结果,宁次很淡然地接受了。他转正了脸,没再去看风岚。
一帘朦光透进病房内,明亮却幽冷,照得人几乎目不能视,氤氲得眼前景象亦有一种遥远的淡漠,仿佛覆了一层霜雪微冷记忆,轻易穿透触碰的手,在指尖冰凉沉淀。
宁次蓦地感到些许的灰心与颓丧,他看着那前望不到尽头的光源,半阖着眼,缓缓道:“抱歉,风岚,没能把你弟弟带回来……”
风岚惊讶抬头看他,一时不知如何反正,只怔怔地开口道:“没有、不用,宁次君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佐助那个性子我知道,他想留下没人赶得走,他想走没人拦得住,这不关宁次君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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