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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天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猎人瞳
祝涟真又想往前挤,不过这次却被捂住了嘴巴。
恍惚间,他听见耳边有道低沉的声音在说:“他确实只有你。”
……
医院里的人比想象中少,谈情没戴帽子,只能竖起衣领挡脸,拖着祝涟真挂急诊。
医生先给他开了催吐的药,然而拿到嘴边,祝涟真立即满眼惊恐地转身躲开,顺势把脸埋进谈情胸口,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不咬钩我不咬钩!”
药实在不肯吃,谈情只好送他进病房输液。祝涟真胡言乱语的频率比之前在房子里更高,内容也更加离奇难懂,他躺在床上盯着护士扎完针头,转脸悄悄告诉谈情:“等我把它拔出来,jerry就滑不了冰了。”
“麻烦给他捆几个药盒可以吗?”谈情询问护士。
祝涟真打点滴的那条胳膊很快就被药盒和胶带固定在床边,为了防止他乱动,谈情要时刻按着他另一条手臂。
“水,我要水!我快窒息了!”祝涟真望着天花板大口呼吸,谈情马上倒了一杯,扶他起来喝。
然而祝涟真半口都没咽下去,整张嘴塞进杯子口吸气,猛地一仰头,里面的水哗啦啦洒他一脸。
谈情想把他嘴上的纸杯拿开,祝涟真却死死捂着杯底,不让动。
杯子被他吸着下不来了,还好只是一次性的纸质材料,不至于把嘴边吸出严重的血液淤积。等祝涟真分神,谈情就顺利把纸杯掰走扔掉。
可没了纸杯,祝涟真却还不安分,又想用嘴去吸墙壁。谈情按住他肩膀,轻声问:“你还要去找小吻吗?”
“找找找!”祝涟真说,“我要给他打电话。”
“好,不过你得乖乖躺下来,别乱动,我才能帮你联系。”
虽然看不见眼前人的脸,但祝涟真对这团白光有种天然的信任,马上听话躺好,告诉对方:“你跟他说,别打车了,骑着金鱼过来更快。”
“行。”谈情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贴在耳边,“我已经告诉小吻了,你放心吧。”
可惜祝涟真完全不好唬弄,急着反驳道:“你他妈哪儿告诉他了,你说话了吗?傻逼。”
谈情深呼吸,把手机递过去,“那你自己跟他说吧。”
“小吻。”祝涟真语气倏地温和下来,姿势像拿着对讲机一样。他张开口,却欲言又止,睨了旁边的男人两眼,不出声了。
“说啊。”谈情面无表情地催他。
祝涟真不想让别人听见,于是“呸”了一声,企图把这个头冒白光的人形电灯泡吓走。
谈情又开始叹气,夺回手机,道:“他真的知道了,很快就来见你,你先躺好休息,行吗?”
“他来的时候,你先帮我看一眼。”祝涟真掏心掏肺地说,“我真的……我真的接受不了他的脸变成koty。”
谈情茫然地眯了眯眼睛,似乎能懂所谓的“霖化”究竟是何种含义了,只道:“我也接受不了。”
整夜下来,祝涟真格外神,他瞪着眼睛看空中漂浮水草和蜗牛,窗外还有条胖头金鱼盯着自己,但小吻并没骑在上面,全世界能和他交流的只有电灯泡。
虽听谈情说并无大碍,纪云庭还是不放心,凌晨赶来一趟。
站在病床前,他看见祝涟真对着空气不停努嘴,不担心地问:“这是抽搐了吗,伤到面部神经了?”
“没事。”谈情替祝涟真解释,“他在吐泡。”
纪云庭不明所以,谈情继续补充:“他现在当自己是清道夫。”
“我守着吧,你回去睡觉。”纪云庭说。谈情轻轻摇头,凝视祝涟真的脸,答了句“不用”。
纪云庭松口气,感慨道:“多亏你发现了,我听他说什么jerry的时候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要是再晚点来医院,恐怕会变得更严重。”
纪云庭说完去斟水喝,经过谈情背后时,似乎听见一声从鼻腔里哼出来的笑。他以为是幻听,但下一秒,谈情就缓缓开口:“是啊,换作是你自己吃多了中毒,应该也不会及时发现吧。”
水从杯子边缘溢出几滴,纪云庭不假思索地用手抹去,随后一怔。
“放心吧队长,我照看得了。”谈情转头冲他笑笑,“等这瓶输完,再让他睡一觉就快好了,反正我也不困,你别担心。”
因疏忽而耽误了送医,现在要是就这么回去,纪云庭心里更过意不去,他好歹也是队里跟祝涟真认识最久的。他坐下来说:“我就待一会儿吧。”
这一待就待到了天亮,他暂时离开医院,帮谈情买早饭。
睡梦中的祝涟真呼吸很平稳,手背上的针头早拔了,只留一小撮棉花。阳光漏在窗台,谈情调低空调温度,继续等他醒。
这一觉噩梦频发,祝涟真睁眼时额头和背脊都冒了汗。他愣愣地看着四周,半晌没反应过来情况。
“见手青中毒。”谈情靠在一旁说,“你出幻觉了,还记得吗?”
经他提醒,祝涟真幡然醒悟,脑袋惊愕地缩进枕头,不可置信地问:“原来我不是做梦?我真看见满世界的人都变成koty了?我靠!”
谈情一言不发地注视他。
“医、医生那边怎么说?会有后遗症吗?”祝涟真忧虑起来。
“让你歇着,等确定没幻视了就能出院了。”谈情平静地告诉他,“神经神型,没有后遗症。”
“噢。”祝涟真闭上眼,回忆之前看到的种种场面,“我一开始看见天上好多风筝,有金鱼,还有水母,五缤纷的还会发光,可好看了。”
“我记得我下楼跟付榕说话,说着说着,他骨架变大了,衣服直接撑起来的那种。我再抬眼一看,妈呀——”祝涟真睁开眼望向谈情,“他脸就跟加了特效一样,五官慢慢变成koty的,整个人改头换面。”
谈情没搭腔,祝涟真自顾自继续说:“我看电视,里面也全是koty演的;我找庭哥,他五官也会变,吓死我了。然后我想找你来着,但——”
回忆到这里,祝涟真卡壳了,因为他记得自己后面一直在坚持寻找谈情,找不到就心慌,就缺氧。但这些是不能告诉谈情本人的,太夸张离谱,不符合现实逻辑。
于是祝涟真笑了两声,接自己刚才的话:“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也变成koty了!”
他幸灾乐祸般咧开嘴角,抬头望了一眼谈情,对方依旧表情冷淡。
祝涟真忽然也没了再笑的力气,犹豫不定地沉默片刻,他忍不住问谈情:“你是活人还是幻觉啊,我是不是还没好?”
“你说呢?”谈情反问他。
祝涟真伸手碰了碰谈情小臂,有温度和实感。
既然是本尊,那照往常一样相处就可以了。但祝涟真的心态却有所退怯,他看着谈情脸上半晌没丁点儿笑容,自己莫名地开始无所适从。
病房陷入沉静。
“我怎么来的医院,你送我?”祝涟真想起重要的问题。
谈情没张嘴,只点一下头。
“那当时——”
残缺的记忆顷刻涌现,拼凑出他们在计程车上的完整画面,幻觉里的白色电灯泡终于有了对应形象。
祝涟真喉咙一哽,所有的话全咽回去,脑袋里顿时嗡嗡作响。
比起胡言乱语手舞足蹈,更让他狼狈的是自己喊出了一句“小吻只有我了”;而比起在谈情面前丢人现眼,更让他羞愤欲绝的是,自己竟然还在幻觉里脑补出对方温柔的回答——他确实只有你。
祝涟真:“谈情。”
“嗯?”
祝涟真:“今天这屋子里,咱俩之间必须得死一个才行。”
第30章 阴阳怪气
祝涟真觉得气氛还是奇怪又沉闷, 眼睛扫量几下谈情,对方正好起身,说去外面抽根烟。
“等一下, 我手机呢?”祝涟真问, “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
“应该落民宿了。”谈情折回来,低头把手机的密码功能取消, 再递给祝涟真。
锁屏照片是一只被人捏在手里的耳郭狐幼崽, 雪白的长耳支棱着, 黑眼珠看起来富有灵性。祝涟真现在都懒得犯嘀咕了, 面对谈情的明目张胆,不知不觉学会了视而不见。
重要亲朋的号码他全背得滚瓜烂熟,母亲这时候在吃早茶,电话秒接。祝涟真先简单打几句招呼, 然后支支吾吾地告诉她自己昨天吃菌吃出幻觉的事。
果然把亲妈吓到了,她当即准备从上海飞来看他。祝涟真忙拦住安慰:“已经好啦!现在也不怎么难受,我就是提前告你一声,得你在网上看见更担心。”
母亲有点急了:“侬助理呢?经纪人呢?哪能身边有人照顾还能瞎吃么事。”
“下次肯定注意……是我自己疏忽,不怪工作人员没看着, 你别多想了。”祝涟真干笑两声, 赶紧转移话题说点生活上的事让母亲安心, 平常工作排得密集,每月能像这样跟家人聊一两次就很不容易。
母亲问:“侬现在用撒宁手机打电话啊?”
“队友的。”祝涟真说,“就那个……谈情呗。”





过气天团 第38节
母亲沉默两秒,随后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语重心长:“帮伊还好伐?两额宁好好谈旁友伐要吵相目噢,妈妈有了给电视上头看到你们。”
“不是,谈什么朋友啊, 早告诉你我们现在是队友嘛……侬勿要瞎讲好伐?”祝涟真猝不及防被母亲的说法臊到,语无伦次地解释,“没有吵架啦,就是普通队友嘛。”
“嗯。”母亲明白他的意思,“妈妈怕侬尴尬,成心冷落人家,格样子伐来噻额。”
“知道知道,我才没有冷落他。”祝涟真无奈地顺着母亲的意思应和,同时盯着门,怕谈情回来听见自己在跟妈妈聊他,“好了,我得还手机了,等晚上再跟你视频,替我跟爸说一声哦。”
撂下电话,祝涟真烦闷地咂舌。每次跟爸妈聊起近况,他们都会提一嘴谈情,自己无论强调多少次他们现在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父母都觉得他俩只是小年轻闹别扭,还常劝他多包容谈情,不要仗着年纪小就为所欲为。
到底谁才是亲儿子啊?明明父母都没亲眼见过谈情,光通过电视就被那条狐狸蛊惑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祝涟真抬头,见到的却是提着早餐的纪云庭。
“谈情呢?”
“抽烟去了。”
纪云庭走过来放下袋子,叹气道:“谈情昨天第一时间发现你不对劲儿,到医院后也一宿没合眼,你记得谢谢他。”
“哦。”祝涟真猜到了是这样的情况,脸和掌心有点热。
纪云庭又说:“主要错在我,该提醒的没跟你说,之后看你犯病也没多想,哪怕我稍微敏感点,都不至于害你遭罪。”
祝涟真最烦熟人跟自己一本正经地道歉,赶紧断了他的话:“哎,我没事……你别放心上,本来就是我没常识自作自受,下回长记性就行。”
出门在外,什么事都得队长先肩负第一责任,纪云庭正是明白这点才更内疚。他回想起昨晚的情景,不禁讲起:“估计谈情也觉得我失职吧,他虽然生气,但对我还是很委婉,不好意思直说罢了。”
“生气什么啊,你又多想了。”祝涟真说,“裴姐那边知道了吗?”
“嗯,我半夜告诉她了,你睡觉的时候来了两批工作人员,守了一会儿就被谈情赶走了……”纪云庭说着忽然顿住,觉得措辞不当,“噢不是,劝走。现在都在医院外面的车里等你。”
“那我再歇一会儿就回去吧。”
祝涟真随手点亮手机,又见到耳郭狐,想起手机不是自己的。反正没密码锁,他打开浏览器搜了张雪豹写真,给谈情替换上了这张壁纸。
纪云庭好奇地问:“我上网看了好多别人吃菌中毒的描述,人家都是看见小人儿,你怎么非说我们全变成koty了?”
“我昨天在飞机上看了个外国电影,里边有个场景就是所有人的脸都一样……估计印象太深了。”祝涟真解释,“还有我低头的时候,看见自己手是黑色的鱼鳍,靠,我一下子就觉得我不能待在陆地上,要死了。”
究其原因,恐怕是自己上次手捞清道夫时被付榕骂傻逼,至今耿耿于怀,很不服气。
纪云庭笑了笑:“koty昨天一听你中毒,还以为你真要死了,吓得嚎啕大哭俩小时。”
“什么?”
koty的反应令祝涟真十分惊讶,他一直觉得队友之间的塑料感情仅仅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koty就算为自己落泪,也不至于到“嚎啕大哭俩小时”的程度吧。
祝涟真不动容,原来koty比他想象中有义气,而自己却还在潜意识里嫌……
“他边哭边给非洲朋友打电话,问黑人抬棺的业务要多少钱。”纪云庭马上击碎了他的感动。
门口传来动静,谈情抽完烟回来,嘴里的薄荷糖把侧脸撑起一个小鼓包。祝涟真盯着他走近,抬手还回手机,说:“谢了啊。”
“嗯。”谈情没多余回应,打开早餐袋子默默挑东西吃。
毕竟队长在旁边,有些话不方便直说,祝涟真想等二人共处时再郑重其事地道谢。
经过他这么一折腾,原本定好的拍摄计划不得不搁置,公司拟了很多遍稿子才发出一篇声明,严肃但不严重,以粉丝为祝涟真担心过度。
中午出院回民宿,祝涟真刚进门,迎面而来的是koty激动的拥抱。祝涟真被勒得肩膀疼,一把推开他,“滚吧你,我都听庭哥说了,队友临死你都不忘给自己长见识?”
“别诅咒自己。”koty正色道,“我对着天空为你祈祷了一夜呢。”
厨房有工作人员熬的粥,付榕热了一遍帮他端出来。祝涟真可受不起这位照顾,马上接过碗自己盛。
付榕对他的身体健康没太多关心,只随口问:“现在看东西正常了吗?”
祝涟真点头,接着表达不满:“我昨天在你面前那么奇怪,你都看不出来我有问题?你哪怕怀疑一下呢!”
付榕承认自己当时迟钝,但也觉得这无可厚非,泰然道:“你平时脑子就不灵光,嘴又爱犯贱,所以真出事的时候跟正常状态下差不太多,我没及时发现也情有可原。你不如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让我对你有这种印象?”
听他理直气壮地鬼话连篇,祝涟真气得头脑发热,为了反驳连自己都骂:“那怎么谈情就能早早发现?我平常在他面前也不怎么聪明啊。”
付榕惊奇地看过来,意外他竟有这等自知之明。
“可能因为我不瞎吧。”谈情笑着插话,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祝涟真忽然觉得谈情说话凉飕飕的,只好默不作声地喝粥。大概付榕也察觉出了微妙,斜眼一睨,暂时没搭理。
“而且站在你的角度想一想,‘吃野生菌容易中毒’这件事确实不能算常识,毕竟助理平时不给你吃这些。”谈情的口吻一如既往温柔体贴,“回去记得提醒她一下就好了……噢,你昨天是用微波炉热的菜吧?”
祝涟真用碗挡住大半张脸,抬眼冲他一声“嗯”。
谈情认真地问:“其实微波炉不能加热金属,你知道吗?”
祝涟真险些被粥呛到。他已经很努力地去忽略谈情的挖苦了,然而对方今天格外阴阳怪气,甚至这种态度还不局限在自己面前。
“这种常识我还是有的好吧。”
祝涟真底气十足地放下碗,结果听见对方故作惊讶地来了一句:“欸?是因为这么试过才知道的吗?”
祝涟真无语凝噎,着实被那个大惊小怪的“欸”字伤到了自尊。
付榕忍俊不禁,尽管他一开始就被谈情讽过,但现在的热闹照看不误。
幸好谈情懂得适可而止,笑两声就起嘴角,淡定自若地上楼回房了。
“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会尽量往多方面关注的。”付榕慵懒地倚着沙发幽幽道,“不过你也不至于不长记性吧。”
祝涟真看他一眼,“我觉得我以后还是吃泡面安全。”
付榕见他粥喝完了没事做,便提醒:“不去跟他道谢么?”
“谁?”
付榕没说话,只挑了挑秀美的眉毛。
“我还是晚点再去吧。”祝涟真望着楼上的某个方向,“可让他逮着我疏忽大意了,今天一直冲我冷嘲热讽的……讲道理,就算是云南人,也未必知道野生菌凉了不能微波加热啊?我只是犯了外地人都可能会犯的错误。”
付榕扯扯嘴角:“对,你应该主动质问谈情——既然你早有这种常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非等我去医院了才嘲讽?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我?”
祝涟真听愣了:“你他妈真的是个阴阳人吧。”
付榕笑着耸肩,“这不是在教你怎么更让他生气嘛。”
听他着重咬了“更”字,祝涟真感到诧异:“啊?”
“啊什么啊。”
祝涟真想起纪云庭也有同样说法,疑惑问:“你们看谈情那个样子,怎么会联想到他生气的?”
付榕反问:“他那德行不是生气还能是什么,跟你调情吗?”
“……”祝涟真恍然呆住。
他至今为止从未见谈情产生过严重的负面情绪,统统都是通过电影里的演技窥其一二,哪会知道这人真生气时的表现?更何况……谈情哪来的生气理由?
“他气什么?难道我昨晚冒犯他了?”
付榕觉得这种事很难解释,他也懒得多管闲事,但祝涟真的大脑运转功率实在少得令人发指,他只好大发善心地提醒:“你有给你家里人汇报情况吗?”
“有,早上给我妈打电话了。”
“她怎么说你?”
“骂我,骂我助理,骂我经纪人。”祝涟真如实说。
付榕冷不丁一笑:“那你觉不觉得刚才的谈情跟你妈有点共同之处?”
祝涟真被他的想法吓到了:“我觉得……毛骨悚然。”
“傻逼。”付榕不再白口舌,冲他竖中指。
祝涟真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回味过来:“操,你可别告诉我谈情是因为我才到处阴阳怪气的。”
付榕白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祝涟真难以置信。
自己认识谈情八年,始终觉得他擅长把形象包装得完美无缺,风度翩翩到欠打的程度也就罢了,连正常人类该有的喜怒哀乐都极其克制地流露。上次《明星观察员》都没能拉他走下神坛,结果自己吃个蘑菇就让谈情接上一点地气儿了?
仿佛是捧着藏宝图登山渡海,上天入地,绕遍全世界回来发现——宝箱其实就埋在自己家门口。自己居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影响谈情的情绪?
倘若真是这样……
祝涟真忽然觉得,这幻觉中得倒也不亏。
.
自从公司发完公告,祝涟真的名字在几个小时内就和“中毒”“野生菌”等词汇挂在一起上热搜,再经过媒体的二次报道和网友议论,许多相关话题就此展开,引来大量同样经历的网友们现身说法——
“云南人来了,上次吃菌子没炒熟,中毒以为自己是盒酸奶,一直捂着脑袋怕被人舔盖儿。最后我妈给我喝肥皂水催吐我才慢慢清醒[再见][再见]”
“初二那年菌中毒,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一排御前侍卫跟着我,然后我他妈直接拽拽地逃课出校门,被保安扭送回教室。无语!我都是皇上了怎么还要上课!”
“233333云南人的日常。想知道祝涟真看见了什么样的小人儿,会围着他跳《shake》吗[doge]”
……
讨论热度高了,也会有越来越多人好奇这种中毒体验,为了防止粉丝以身试险,裴俏赶紧让祝涟真发条微博报平安,顺便跟网友们强调食物中毒的危险性。
祝涟真老实照做,只告诉大家自己看见了巨大金鱼在天上飞,其他丢脸的细节一概不列举,“……各位放心,我现在已经平安出院,在家调理身体中。虽然出现幻觉的体验很奇特,但事关生命安全,请大家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就故意尝试!”
想了想,祝涟真又补充一句:“最后感谢我的队友@acemon_谈情,多亏他及时发现我的情况送我来医院,我才能这么快恢复健康[玫瑰][玫瑰]”
微博发出去后,祝涟真没怎么在意粉丝留言,大家的关心和担忧太密集,让他有些愧疚惶恐。过了几分钟,队友们纷纷转发,纪云庭率先道歉,保证今后肩负起队长的责任;koty爆料他中毒时一直趴地上打蚊子;付榕则简单发了个小猪表情。
等了片刻,谈情的微博毫无动静。
再心思遣词造句,一百四十字也该写完了吧……祝涟真点进谈情的微博页面,平均两秒就要刷新一次,但依然一无所获。
不打算给回应?好歹自己特意把他@出来了;因为没当面感谢,所以觉得不够有诚意?还是说……气没消,等着自己哄呢?
祝涟真思索着,决定直接去问问。
他轻敲木门,谈情回了句“进”。
“没看剧本?”祝涟真进来关好门,见谈情躺床上听歌,“我刚发了条微博,你有看见吗?”
谈情摘下一侧耳机,拿起手机刷了刷,又反手把它丢回床上。
祝涟真杵在房间中央感到别扭,索性大大方方走过去坐床边,“你倒是转发说两句啊。”
谈情轻声问:“说什么?”
“比如‘不客气,应该的’‘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之类的。”祝涟真告诉他,“连他们仨都转发了,你要是不理我,会被我粉丝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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