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天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猎人瞳
他以为自己说得够直白了,结果纪云庭听完,说了句更发人深省的话:“那她怎么不吊别人,光吊我呢?”
koty也陷进了他的逻辑:“对啊,为什么呢!”
“你……厉害。”祝涟真这下没话讲了。
“队长,”谈情在最合适的时机切入话题,“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组合等了两年才得到这次回归机会,我们的私事最好都先放一放,得节外生枝,影响形象名誉。”
他的劝说态度非常温和,把成员们视为一个命运与共的整体,这种措辞最容易让身为队长的纪云庭听进去,“更何况公司的容忍度也有限,要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弄出差错,这很对不起团队付出的力。”
祝涟真背靠椅子,悄悄往后挪,找到方便观察谈情侧脸的角度,也不会轻易被他发现。
纪云庭喉结动了动,显然还有点犹豫:“可人的青春就这么一次,我……”
“你也是很多人的青春。”谈情言辞间的温度降下来,“她们的时间同样宝贵,你不能让她们觉得曾经的付出是浪。”
真不愧是偶像界的模范,职业道德教育张口就来。祝涟真看了他半天,一丁点虚伪的痕迹都没从他眼里捕捉到,那目光过于纯净温柔,甚至给人一种悲悯的错觉。
察觉到这般神态似曾相识,祝涟真果断移开眼,看向纪云庭。
“知道了。”纪云庭总算无奈点头,“你这说得我很有负罪感。”
他就是想让你有负罪感。
祝涟真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低头整理表情。
付榕抽完烟回来,没人再想吃茶点,谈情主动结了账,几人穿好外套向外走。
天已破晓,厚重的云层未散,橘光点缀地平线。
纪云庭临走之前,祝涟真忍不住嘱咐他:“刚才谈情跟你说的那些,你可得往心里去,别抱着侥幸心理,回头再连累我们。”
“我明白,我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纪云庭低着头说,“对不住啊涟涟,总让你担心。”
祝涟真欲言又止,看他就像看一个不争气的兄长,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地说句“算了”。
人群散去,祝涟真身边只剩谈情一个。
“你没开车吧,用不用我送?”祝涟真跟他客气一下,就当是早餐用的报答。
谈情没回答,用力眨了眨眼睛,大概隐形眼镜戴久了不舒服。他转过身,凭着经验,直接伸手指将两枚透明镜片取出来,然后才重新面向祝涟真,笑道:“那麻烦你了,我现在看不清路。”
祝涟真望着他干涩发红的眼睛,本想问一句“怎么还不去做矫正手术”,不过马上猜到谈情肯定又会回答“怕有后遗症”之类的,所以就没必要多嘴关心了。
跑车驶向市中心的瀚宁公馆,祝涟真一路寡言,想开音乐缓和一下气氛,但瞥见谈情闭着眼小憩,于是选择不打扰。
车在十字路口暂停,祝涟真手腕随意压着方向盘,视线落在街边电影院门口的招牌上,谈情的片子应该已经下档了,他至今拖着没看。早听说里面有跟女演员的亲热戏,不知道是借位还是真吻,也不知道衣服露了多少,小腹的纹身有没有用遮瑕盖住。
耳边传来轻微的咳嗽,祝涟真回过神儿,看见谈情浓密的睫毛掀了上去,眼神朦胧。
绿灯亮起,祝涟真踩下油门,搭话:“你现在跟你妹妹住啊?”
“她只待几天,前天已经回家了。”谈情抬手做了个扶眼镜的动作,结果只摸到鼻梁,他眨眨眼,手又放下去,“前面路口右拐停一下,我想买花。”
“别买,每次买了你又不好好照顾,浪。”祝涟真没依他心思,车直接开过去了,“欸,你那电影最后票房多少?”
“十七亿。”谈情说,“都是前辈们的功劳,让我沾了光。”
“噢,恭喜。”祝涟真的祝贺没掺什么情感色,听着很是平淡,“好歹你人气摆在那儿呢,多少粉丝是冲着你去看的,投资商应该没少让你卖卖福利吧?”
“还好。”谈情眯起眼睛让视野稍微清晰些,“导演考虑到我的职业,也没有要求太过分的亲热戏,借位很小心,这些在花絮里都有。”
他平静的面容慢慢浮现一点笑容:“就是为了让粉丝安心的。”
祝涟真“哦”了一声,“那你自我感觉还行吧?”
谈情言简意赅:“爽。”
祝涟真:“我是问你整部电影拍下来的感觉。”
“我回答的也是啊。”谈情说,“剧组大部分演员都比我经验丰富,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表现惊恐和慌乱的情绪时——”
“停。”祝涟真无情地打断,“开车呢,没空听你废话。”
十分钟后,车停在瀚宁公馆外。
“麻烦你送我了。”谈情解开安全带,回头看了祝涟真一眼,“本来刚才想给你买束花,没机会就算了。”
祝涟真像块铁板似的绷着脸,“别来这套,下去吧。”
“回去路上小心。”谈情始终保持风度。
祝涟真把音乐打开,让一个人的车厢热闹起来。路程开了大半,残留在这狭小空间里的香水味还没散去,祝涟真给车窗开了条缝,忽然觉得冷,又马上关严实。
还送什么花呢?这就已经够呛人了。
过了几天,制作人通知他们新版guide做好了,同时裴俏也发来一份规划紧凑的日程表,上面写满他们回归后的工作安排。
祝涟真正在家逗猫,阿绪的电话打过来了:“大佬,怎么又不看邮箱啊,裴姐现在要直播开会,你开电脑看一下。”
“开会就开会,什么直播?”
“她人在外地呢,想跟宣传沟通一下,顺便测试粉丝俱乐部的新功能,所以让你们五个也跟着看看。”阿绪仔细浏览经纪人的群发邮件,挑出重点告知祝涟真,“官网以后会有直播间,粉丝会员达到二级就能进,这是要拓展你们业务了。”
“麻烦。”祝涟真把奶司放回软垫,趿拉着拖鞋进书房开电脑,“链接我点开了,直播口令是什么?”
“1221,你们出道日。”
祝涟真输入密码按下回车,漆黑的屏幕果真刷新出了裴俏坐在电脑前的模样,她似乎也在熟悉一些功能,边看边询问助理。
“呦,裴姐。”祝涟真给她发了条微信,“要给我们上课呢?”
画面大概有四五秒延迟,裴俏没用微信回复,而是直接看镜头,“你们几个已经到了?我这边没显示名字,你们试试发弹幕我看一下。”
祝涟真打了一串“111”,裴俏得到反馈后,说:“现在功能还不太全,等测试好了,你们每周就有新任务了。纪云庭,你帮我通知一下koty。”
“他说他正在发微博,马上就来。”纪云庭也试着发弹幕解释,“他自拍都得九宫格,我估计还得再等会儿了。”
“那就算了,不管他了。”裴俏道,“我长话短说吧,我想起来前阵子有个小公司养的营销号,一直在那边说你们年底解散,还说了些别的乱七八糟的,这个号呢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但它放出来的消息还是在粉圈扩散,导致很多人都信了。”
裴俏顿了顿,继续说:“所以这个倒是可以利用起来,先注册几个跟它id差不多的号,大概会发一两天类似‘acemon解散’或者你们谁合约到期不续约之类的,发完直接把号炸掉,等粉丝再掐个半天左右,周六晚上就宣布你们回归日期。”
裴俏端起茶水抿了口,瞥见弹幕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程序故障。她放下保温杯,冲着镜头问:“你们那边也有弹幕bug吗?等我刷新一下。”
裴俏退出直播间重新进来,但弹幕列表仍然密密麻麻,而这次除了满屏幕的问号,还多了些文字。
“这是经纪人姐姐吗?”
“从koty那边来的!”
“??我理解没错吧,这女的是想引导粉丝掐架吗?”
……
裴俏原本想说的话凝结在口中,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
助理在一旁看着也有点慌乱,一时忘记关直播的正确步骤,索性直接摁断电源。
“陈茂霖……”裴俏喃喃着koty的大名,指尖发凉地拿起手机,点进他微博。
【acemon_koty】:我家经纪人开直播啦!都来给我姐排面!点击:[网页链接] ,房间密码1221
裴俏感觉有点头晕缺氧。
此时此刻,acemon其他四位成员也都静坐在电脑前,不约而同地叹气。
祝涟真听说裴俏要直播开会,顶多以为她要上网课;没想到koty思维方式更直接,以为她要当网红。
“咱还是解散吧。”纪云庭默默退出了[中德友谊长存]群聊。
第11章 起伏
标题:【塔团经纪人这波6啊,用直播事故当噱头可比编假料再炸号艹的热度高,这不连路人都被钓上来了】
rt,看看塔团的贴子在首页飘了一上午都该明白了吧,拿营销号挑拨粉丝的结果顶多就是饭圈自嗨,不如索性玩个大的,伪装成翻车,粉丝受了刺激,黑粉得到愉悦,路人吃瓜也津津有味。裴女士牺牲自己一箭三雕,现在全世界都知道am又要合体咯!
2l:nsdd。热搜不仅没撤,还多投入了几个词条,明显是有预谋的炒作。这种事放在别团要被经纪人害死,不过你塔就不一定了……粉丝都是抖m越虐越死忠hhhhh
3l:那这么说,前阵子用谈情微博点赞营销号就是提前预热了?草,怪不得俩人突然互关。2020年了又他妈嗑了一口情真假糖。
过气天团 第12节
4l:你qz本来就是假的,都2020年了还没醒吗?
5l:虽然lz的思路我也想到了……但我觉得还是意外翻车……毕竟koty那个脑子是真的能干出来给私密直播间引流的骚操作,我估计他一开始还沾沾自喜呢……
6l:不,正因为经纪人知道我们知道koty蠢,所以才让他担当这种翻车角色,然而我们知道经纪人知道我们知道koty蠢所以并不会上当。
7l:?怎么突然开始套娃。
……
裴俏中断直播后,关于acemon的词条就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虽然这与她原本的设想相差甚远,但后续公关还是跟上了舆论发酵的速度,仓促地压制住了此时想趁虚而入的营销公司和竞争对手。
当经纪人本来就容易遭粉丝恨,更何况裴俏这次还准无误地将“遛粉”手段昭告天下,再抖m的粉丝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当热度的工具人。她没工夫顾虑个人形象,被扒出身份证手机号等隐私统统交给专人处理,现在能困扰她的只有一件事——acemon的回归舞台。
内地打歌节目屈指可数,而《music class》凭借权威榜单与高水准直拍独占鳌头,无论是资深歌手还是新人偶像,进入大众视线最高效的方法,就是去参加htv的“音乐课”。
可电视台毕竟是事业单位,台长也一颗红心向太阳,裴俏已经看到官媒发微博隐晦提了两句“饭圈文化不可取”“态度不端正会透支艺人信誉”,虽然笔下留情点到为止,但她就怕电视台谨慎过度,卡他们的出场时间。
要知道连续表演三首歌曲,这是人气歌手才能有的待遇,而acemon足足沉寂了两年,数据显示团体人气断崖式下跌,节目组却还愿意给他们宝贵机会,显然是看在曾经的面子上——acemon出道时,正好是国内打歌舞台的起步阶段,凭借他们的人气,多档节目视率一跃而起,《music class》能快速显现权威性也是在acemon的黄金时期。
“备车吧,我去请制片吃顿饭。”裴俏眉心半天没舒展,交代完助理,她又连续拨好几个电话,来不及喘口气。
经纪人这边劳苦奔波,成员们那边也忙起了新歌录制,所有事务挤在一堆紧锣密鼓地处理。
阿绪开车,瞧了眼后视镜,“老板,koty该不会直接被裴姐雪藏……不,该不会被冷藏吧?缺胳膊少腿的那种。”
祝涟真在后座闭目养神,懒懒地答:“裴姐应该习惯了,koty不管干什么都在我们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他睁开眼打哈欠,被窗外太阳白光晃了一下,“他那个脑子,死后都捐不出去。”
阿绪还是担忧:“你们粉丝随了你们叛逆,别到时候回归不买账吧。我说真的,要是组合今年没回春,那解散以后你还——”
“我solo,”祝涟真说,“我又不是第一天solo了。”
听他这么生硬截断了话茬,阿绪也不好再多嘴,只能心里替他忧虑一番。
朝夕共处五年,老板的梦想她最清楚不过,和很多热爱舞台的歌手偶像一样,祝涟真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召开世界巡回演唱会,至于是团体还是个人,他倒没有那么介意。当然,个人的希望确实渺茫,团体放手一搏兴许还能早日达成这个目标。
阿绪无所谓自家老板的事业发展到哪个层次,她只希望祝涟真日子过得舒心。当年她刚入职,身上还欠着不少大学期间遗留的债务,祝涟真二话不说帮她填上了,也没给她施加人情压力。女生当助理,优势不明显,好在阿绪心眼儿活泛,会照顾人,久而久之祝涟真就信得过她一个。
阿绪:“对了,我昨天去发室拿了几箱礼物,有cp站送的帽子耳钉,都挺好看的,要不拿来给你挑一两个认证?”
祝涟真直接反问:“哪个cp站?”
他这样明知故问,阿绪也装傻充愣地对付:“啊?我忘了名字,可能是你跟koty的吧。”
后座回给她一声响亮又挑剔的“啧”。
“我不认证,”祝涟真闷声说,“谈情现在都不怎么用粉丝送的礼物了,我干嘛主动揽活儿,怪刻意的,双人站也不止送我一个人东西啊……”
阿绪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我不认证”,意思大概是“我不先认证”,要么谈情起头,要么俩人同时,或者干脆都不管这事。
那还是别管了……阿绪心想,认证完双人站还得认证单人站,冷落团站也不好,这种营业方式不够巧妙,她挑来挑去还嫌麻烦。
“我就是为了跟你提一下谈情,”阿绪坦白,冲后视镜笑笑,“现在这名字不是敏感词了吧?那以后我是把他当你正常队友,还是前男友?”
她问完,看见祝涟真两边眉毛一高一低地挑着,像是对她的问题十分鄙夷。
“什么敏感不敏感,我给他搞过这种特殊待遇?”祝涟真问,“你是不是瞎脑补我?”
阿绪解释:“以前一不小心提到他名字你就瞪我,现在本尊又在你眼前晃悠了,我这不是怕你心里有太多起伏,影响生活嘛。”
祝涟真听完眉毛皱得更深,“本尊在我眼前都晃了快俩礼拜了,我现在才‘起伏’是不是有点晚?当我骆驼呢。”
何况他俩都是当红的艺人,哪怕一直不见面不联系,也还是能持续地从网络和电视上获取对方的新消息,根本体会不了那种久别重逢后的百感交集。最近又和谐相处了一阵,他心里早就波澜不惊了。
“你就当他……”祝涟真十指交叉摩挲着骨节,思来想去还是得回答刚才的问题,“当他是我的搭档吧。”
成功找到了一个情感密度介于“队友”和“前男友”之间的名词,他不禁有点得意。
到达录音棚,一进门,祝涟真听见koty正被纪云庭苦口婆心地教育。
“为什么你的想法跟行动总是岔开着走呢?那次也是,你既然都怀疑别人给你的饮料含酒,怎么嘴就先喝下去了?”纪云庭语重心长。
koty如实说:“我馋。”
“你俩凑在一块儿,就谁也别说谁了吧。”祝涟真走过来坐下,桌面放着歌词,对面坐着谈情。视线不经意下移,发现他左手食指和中指缠了创可贴,前几日还没有。
怎么弄的?祝涟真嘴张了张,没问出口。他知道谈情会在家做饭,会修剪花枝,那么不小心割了一下挺正常,“下次注意”这种废话也用不着别人多嘴提醒。
他起微不足道的关心,低头找歌曲节奏。
录歌前成员们都保持空腹,祝涟真第一个进去,录完开始吃pocky。工作完成他心里轻松,偏找了个清奇吃法,饼干棒竖着抵在门牙下,然后“嘎吱嘎吱”地快速往嘴里推。化身耗子不足十秒,一抬头,正好撞上谈情困惑的眼神。
“……”祝涟真吃相又变老实了。
录完歌,几人向制作人礼貌致谢一番,再走流程似的展望一下未来。gk最近为他们赶工,黑眼圈浓重,但笑容仍真诚:“别跟我客气,咱都合作这么多年了,这次是你们带着我突破创新,我想粉丝们也肯定会对新作品满意的。”
他特意看向祝涟真,说:“以前没发现,其实咱俩音乐口味挺合,以后有空来玩玩?”
祝涟真点头,“好。”
“对了,有件事……”gk掌心一拍,犹豫着问,“你们有范歌戎的联系方式吗?之前他有份母带损毁了,我说有空帮他修复,后来他出国,我也忙得把这事儿忘了,现在修好不知道怎么给他。”
听到已退团解约的前主唱的名字,大家只能沉默。谈情拿出手机跟gk说:“我把他微信发给你吧,他新换的,在国外也一直用。”
“那太好了,谢谢。”gk知道acemon队内经常有摩擦,他本来对此不抱希望的。
全队只有谈情还保留范歌戎的联系方式,反观其他人,都曾因范歌戎不打招呼就擅自解约的行为勃然大怒过,不由分说跟他一刀两断,在外界看来,他们毫无人情味。
其实祝涟真早就不置气了,甚至换位思考过后,还有点体谅范歌戎。只是有件事他还在意——自己当初为此冲动地与谈情吵过架,之后还没来得及和好,就摊上了分手的事。他们社交账号互相取关,团粉联想到谈情帮退团的“叛徒”隐瞒,便也将矛头指向了他。
都过去两年,要是主动提起,也许会被谈情认为小题大做。但祝涟真偶尔想到这事,心里就有点别扭,毕竟那之后两人再也没面对面单独相处过了,每次回忆起两人最后的经历,印象都停留在分手告别那天。
既然现在他们正式恢复了队友关系,那么曾经遗留的团队问题,也该解决一下,以互相再心怀芥蒂。
出录音棚后,祝涟真肩膀靠着墙站住,小声叫住谈情:“欸,聊聊。”
谈情走回来,低头看他。祝涟真却盯着地面,声音平和:“本来不太想提陈年旧事的,但我强迫症,再久远的事也得说清楚,不然不痛快。”
他觉得此时直视对方更显诚意,便抬头,“那次范歌戎解约,我知道你帮他瞒着我们以后是挺生气的,所以话说得重了,你、你当时没往心里去吧?”
谈情泰然自若,“哪些话?”
“你不记得了?”祝涟真怀疑他是在装大度,勉强嗫嚅道,“说你暗地里结交狐朋狗友,说你也就表面看着人缘好……之类的。”
他还没说完,谈情轻笑出声:“你有这么讲过吗?我不记得了。”
谈情的笑容在旁人眼里应该没差别,可祝涟真却能通过五官的细微变化准地区分出他的态度。如果眼睛比嘴角先弯起,那大概率是被戳中笑点;嘴角上扬的同时无意识眨眼,肯定是营业性微笑;边笑边视线下垂,装可怜;笑完轻轻抿嘴,又他妈是装可怜;听完koty讲黄段子后浅笑着还微微睁大眼睛,装纯。
而像现在这样笑容无可挑剔,眼睛却直勾勾地盯住自己,祝涟真不知道他什么态度了,不假思索反问:“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都那么说你了。”
他着重发音那个“我”字,一下子就换了种语境,仿佛是在向谈情强调自己这个人的份量,而非话语本身的含义。
甚至还带出了点质问的感觉,怎么会不记得我说过的话呢?
谈情嘴角松弛下来:“那你是希望我记住?”
“当然不是。”祝涟真说,“反正我只想告诉你,我那次说的都是气话,后来很快我理解你当时的选择了。范歌戎不提前跟我们商量很正常,因为咱们组合确实没和气过,我们几个不可能耐心倾听他的诉求,但是你能。”
他靠墙靠累了,直起身子站好,“所以我们别互相计较这种小事了。”
谈情安静地听,呼吸变沉了些,依然没说话。
祝涟真把该讲的话都讲完,最后总结陈述:“总之,我能理解你当时的难处,他让你帮忙瞒着是出于信任,假如换作是我解约退团,我也肯定找你帮我保密的。”
“是吗?”谈情再次笑道,“但我不会帮你。”
祝涟真哑然,后半截话直接卡在嗓子里。
“我只会跟你一起走。”他说。
祝涟真指尖不自觉蜷缩。
那话听起来……真像私奔时该说的。可放在眼前的气氛下,也真是不合时宜。
第12章 钩子
祝涟真紧张的时候,手会无意识地拢成拳,当他察觉到这一点后,谈情已经扶了扶眼镜,望向别处,说:“慢走啊队长。”
“嗯。”纪云庭经过时留意了他们一眼,发现谈情左手指尖缠着两枚创可贴,“你手怎么了?”
谈情手指轻轻活动,“不小心被剪刀划的,没事。”
祝涟真咂咂嘴,他刚才刻意回避的问题被别人漫不经心地说出来,那层好奇心一下子就失去了朦胧感,真没意思。
纪云庭看祝涟真脸色有点不耐烦,又问:“你俩杵这儿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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