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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冷翠淑女(年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年团子
“我曾经也很想摘一颗。却发现枝叶间只有生的,而树下一地果核。”
“可真是抱歉。您可以等一等今年。”
“其实更想看樱桃花。记得那时第一次见到,满树珠光宝玉。得知那是樱桃花。”
“那么,您觉得他怎么样?”
“您指的是哪一位?”她反问着,心中出现了几个答案。
“当然是alessio。”依然让她心中一惊。
“比起我,您应该对他更为了解,是不是?”她说,“倒是我,也不知那时给人家留下多不好的印象。”
她永远记得那个午后,第一次在他家见面的时候。她还穿着飞机上的衣服,对于年轻人好奇的目光从心底里感到毫不在意。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那位年轻人带她外出摘紫花野芝麻,那是她第一次来到意大利的山野林间,草木上沾染着雨露的气息。正是野生葡萄风信子的季节,一串串的花蕾竟然带着甜香。在林中的山坡下忽然出现一株绚丽的花树,粉白色的花瓣飘飘摇摇落下来。他告诉她,那是樱桃树。
现在他应该正在特伦托的大学里,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此时身侧的湖中波浪摇曳,好像在海边漫步,只是夜幕中没有星光。
“如果请您喝一杯柠檬酒,您是不是不会同意?”michele 问她。
“为什么不呢。”她答道。
却是这时,周围忽然响起了雷声,好像是从湖水深处升起,在天空中裂开。
“我们可以回去喝,”她抚慰地笑了笑,“喝柠檬水也不错。”
他们走得并不快,只比散步的时候快了一点。回到旅店的时候雨还没有下起来。在大堂值夜的是一位中年男店员,将钥匙交给了他们:“看来要下雨了啊。晚安。”
“晚安。”他们说。
待回到房间之后,就听到雨点急匆匆地落下来,一下下打在木制百叶窗上,就好像有人在外面敲着窗。如果是violetta自己一个人的话,说不定会感到害怕。
“您可以等一下么?”michele说,“我下楼去要一些伏特加和柠檬汁,兑在一起可以充当柠檬酒。”
“不必了,这里恰好有安眠茶。”她站在窗边的茶点桌旁,店家在那里准备了茶具与各种茶包,“我来沏茶。一直以来都是您在待我好,请让我也为您做点什么。”
那是一种舒缓放松的草药茶,含有洋甘菊、甜橙皮、柠檬叶、西番莲和缬草根,闻起来是一股中药味。曾经住在alessio家的时候,他的妈妈会在晚上给她喝一杯晚安茶,也是这样的苦味,需要放糖。alessio和他的妹妹从来不肯喝。
violetta把煮好的热水慢慢倒入茶杯,让草药的味道升起来。
“这里没有糖,”她把茶递了过去,“您会讨厌这味道么?”
“不会。” michele轻声说,站起身来接过茶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室内的温度很高,还有温热的茶伴随。violetta一直佯装大方的样子,实际上是在遮掩心中那点儿羞怯与不安。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她心里想着,茶中的微苦也不觉得了,一点点喝得很慢。但总会喝完。
michele却将床边迭放的白色衬衣拿起来,捧到她面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有平和的笑容,其中看不到任何寓意和暗示。这很好。此时的任何话语都会令她感到难堪,而明显的感情则像是冒犯。这些都没有。他好像很了解她一样,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化解她的窘迫。
violetta的身上带着喜人的温湿感,和每日的睡前洗浴看似无异。她穿上那件白色的衬衣,上面有薰衣草的余香。她意识到,今天实在是非常疲惫,精神又一直紧绷,几乎没有一刻的放松。
打开浴室的门,发现房间内只剩下一盏壁灯亮着,却闪烁着曼妙的烛光,michele已经将香薰蜡烛都点燃了。
他看到了她,习惯性地垂睫,然后对她微笑:“您喜欢么?”
“嗯。”她轻轻应答道。
“那请您等一等吧。”
他走进浴室去。留下了她一个人。
这种时候的等待最为熬人,她感到无所适从。书本会是最好的伴侣,无论是不是真的能够看进去。可手边连杂志也没有。她在屋内的光影里慢慢地踱着步。来到窗前,将那百叶窗打开一道缝隙,夜雨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下面庭院里的灯在雨幕中发出缥缈的光芒,幽幽的,几乎看不清其它景物,却让人看不够。
她忽然想到,自己此时的装束也许并不十分妥帖,那衬衣的下摆只超过大腿的根部一点点。这个样子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乱转,简直像个焦急等待情人的女人……她拿自己当什么了?可是,又有什么不同?只是,他们或许并不是情人关系。
回到床上去,莫名的怅然若失。她抱住膝,脸轻轻地伏在上面,紧张的感觉依然存在。自从那个夏末的夜晚,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了,又是和同一个人,惶恐与不安却总是如影随形。
国内的家人自然不会知道她的经历。多年来,父母一直把她管束得那样严格,她清楚主要是因为担心她被欺骗。可如今身在异邦,家里想管也管不了。她凡事习惯了小心翼翼,却只有那件事情例外。迟到了多年的叛逆感,格外香醇快乐,是一种滑滑腻腻、甜丝丝的感情,是心底流出的花果浆液。
她也自觉没有什么值得那样的男生欺骗。过去经常听闻意大利男生很会甜言蜜语,擅于撩动女人的芳心。实际上倒也不见得。至少她在这北部一个也没见过。她接触到的男生格外内敛正经,至少在她的面前是这样,让她觉得看到的都是真心实意。群体性的描述本身就不一定可靠,泛泛性的认知总会在不同的人之间不断地颠覆。
外面的雨依然是那样急切,伴随着雷声,在室内也不觉得烦躁。偶尔闻到一段浮起的芳香,是许多种气味元素混合在。叁盏蜡烛叁个世界,有点复杂。
也许是真的累了,她很想躺下来闭一会儿眼睛,只是一小会儿。也不知真的睡过去会怎样。却是这时,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抬起头看到michele。
她没有动,只是朝他微笑,或许仅仅是略微牵动起唇角。
他回应了她的笑容,说:“我想关上那盏灯,您介意么?”
“一点也不。”
壁灯的光线暗了下去。她看着身侧的床单,感到只有烛光映照着这个房间。他来到身侧,一种温柔清凛的气息,像是夜露。让她想到厄洛斯,在深夜披星戴月而来。但是厄洛斯不会在烛光下密会。他不是那年轻的爱神,她也不是神明的妻子。
“现在也可以么?”看似多余的问题,却让她喜欢。
“我愿意。”她凝望着他的眼睛,格外郑重地说着,好像是在承诺婚礼上的誓言。
其实violetta的心里并不确定。下午的那次体验,以致于晚上散步的时候不得不走得很慢。也不知现在能不能再进行。可是她并不觉得讨厌,也不想拒绝。
他伸出手碰到她身上的那件衬衣。方才穿衣服的时候她没有穿上内衣,仅仅解开几枚纽扣之后,她的胸乳显露了出来,在衣料中若隐若现。他的手掠过衣襟,从下端握住那只乳房,十分轻柔,几乎只是虚浮地触到肌肤。她的身体依然忍不住地僵硬起来,动也不敢动。
察觉出她的异样来,他停在了那里,用目光询问,手却并没有离开。
violetta什么也没说,只是直起身迎上去,亲吻他的眼睛。这或许是她心中早就想做的事情。michele慢慢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划过她的唇,好像含羞草那翕动闭合的羽毛叶片。同时感受到他的手掌在稍稍用力。随即双手将她的衣领褪下去,那个动作十分缓慢而温柔,她还是担心几颗未解开的纽扣会不会随之散落。
他轻轻地抚摸过她的乳房,洗浴过后的肌肤格外光润,在烛光下带着玫瑰金色,如同有蜂蜜在上面流动。吻上去也不忍心留下任何痕迹。她的身体很冷,总是那么冰冷,不知皮格马利翁抱住伽拉忒亚的雕像是不是这般感受。但是她一直在止不住地轻轻颤抖,每次都像在经历初夜的处女。
“是否可以?”
“什么?”她气息虚弱地问。
他咬了一下她的乳尖,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甚至有点疼。吓了她一跳。怪异的感觉,却又渴求。下体的深处好像生出一种力量。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
她缓缓眨了下眼睛,脸上的神色好像对这毫不知情,却又洞悉一切般地坦荡:“不,恰恰相反。”
她跪坐着帮助他脱下衣物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多少主动。之后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上不着寸缕。稍微直起腰身,担心液体沾到床单上,又因为展现在他的面前而难以为情。但是michele没有给她多少矫揉造作的时间,他执起她的腰,让她不得不把腿分开。感觉碰到了坚硬的物体,她几乎吃惊得要低头看下去,好在忍住了,目光钉在那烛光间。心想:“叁盏蜡烛的光线还是太亮了些。”
扶着她的腰肢让她坐下去,她感受到下体被分开,开始接纳另外的物体,一点点深入,将内壁的褶痕撑开。她双手抓住床单,紧张又胆怯。她的腰身在尽量用力,生怕自己倒下去。
停在其中,应该还是没有完全进去。violetta心想:“其实再到里面一些也可以……”又立刻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难为情。除了室内的烛光,她哪里也不敢看。支撑身体的腰开始生生地疼,她的腰和颈椎一直不太好,此时能够默默地坚持,也算是潜能的发挥。
好像有越来越多的液体出现,在这时不会是坏事。猜测他也能够感觉得到其中的湿润滑腻,这让她脸颊发烫。僵硬的腰身忍不住向一侧稍稍移动,却是唤起彼此间交缠的部分。开始慢慢抽送,明显的摩擦感,还是伴随着疼痛,更多的却是一种熟悉带来的平和,她也许正在习惯这件事。
下午频繁辗轧过的位置感触越来越明显,像是撕开愈合不久的伤口,身体下意识收紧起来。他没能来得及立刻停止,甚至不注意进入到了更深处。她忍不住轻轻叫出声来,那几乎是哭泣的声音。
“真对不起,您好像很疼。”他慢慢地退出来。
她扶着床面想要维持住身体,却不小心扑进他的怀里。她默默地原谅了自己的失态。
“没事,”她倚靠在那里,“请继续。”
她恐怕不知道,方才身体中紧缩的感觉让他留恋无比。
michele帮助她躺下,他的神色在教她安心。再一次进入,甚至有些急切。酥软中带着尖利,即使疼痛她也乐于接受。一重一重的感觉,是潮汐的节奏,又好像风吹过松树林,与外面的雨声混合,令人迷恋不已。室内香薰蜡烛的味道越发馥郁,像是走进了苍翠茂密的黑暗森林,充满檀香与雪松木汁的气息,湿润的空气中有柔和而苦涩的花香,那是树丛下生长的广藿香和茉莉。
感觉变得缓慢而轻柔,但进入得可能有点深,新奇又陌生。捕捉到另外的芳香,好似幽暗中萦绕的烟雾,也许是燃烧着乳香或者没药的香脂,想到摆放着百合花的教堂。那是令人一直不禁流连的味道。但现在只想离开,以免亵渎了那里的圣洁。却突然坠入波斯的香料市场,小豆蔻、肉桂、香子兰,伴随着微风,干燥、热烈而辛辣,充满奇异妖娆的风情,与骤然急遽的缠绵碰撞恰好迎合。不知有没有血混合着体液流出来。
身体也许是一座神殿,进入其中一同对神明膜拜。这原来是烛光中的一场祭典,是对阿佛洛狄忒·潘德摩斯的崇高敬意。那司职感官愉悦的爱神,古代雅典的祭司用鸽子血净化她的庙宇。欢愉中可不仅仅有柔情万千。
“这时,能够感受到您真实地存在。”听见michele沉沉的声音,她睁开眼睛。
“什么?”
“伽拉忒亚有了生命,并非是幻觉。”他会这样说还是令她稍感意外。她望过去,看到他眼中的绿色沉在了深处,表面上有金色的浮光,一眨眼就消失了。
“您好像一直要哭出来。很难受么?”
“那也是喜悦之泪。”她说。
“您休息吧,夜还很长。”
这话令她感到安心。也不知他从哪里获得的经验。她的身体知道,每次都不一样,甚至现在与下午比起来都有变化。她不认为是来自于成年人的视频。她曾看过那些短片,觉得不怎么好看。单调又乏味,甚至有点残酷,她看不下去。真实的体会和那上面完全不同。或许一切都来自于本能,真是奇妙。
她望着那烛光,直到眼睛虚飘飘地感到酸胀。周身依然沉浸在一段麻木里,稍动了动就有痛感传来。她知道michele陪伴在身侧,安静地躺在阴影中,令人感到欣慰却又害怕。喜悦易碎,每次都会如此不安。她慢慢直起半个身子,腰和肋骨都僵硬地疼了起来,她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扰醒身后的人。那件白衬衣掉到了床下,拾起来穿到身上。发觉下半身几乎已经不属于她,倒是勉强可以走路。
慢慢地来到外间客厅的窗前,轻轻抽泣一声,听上去有点委屈,其实一点也没有。她为自己倒了浅浅一杯柠檬水,感觉冰冷的水直直地坠到胃底,忍不住颤抖。michele送给她的花束放在另一只水罐中,几片花瓣落在了茶点桌上。把它们捡到手心,不知保存到哪里,总之舍不得扔在这儿。想来她是很好哄的,几枝鲜花就让她开心不已。或许也不一定。如果是讨厌的人,就算送成串的珠宝,也只会更讨嫌。
但是,这次会不会有点疯,先前才有过多少经验?
屋檐上有积攒的雨水滴落。打开窗,雨后的夜气中有湖水的味道,闻起来像海。但是远方看上去幽深一片。想起湖边有一户人家,庭院的边缘就是堤岸。下雨的时候可以躺在家里听雨落进湖水中。只是路过的游客都会看向他们家。
听到了猫的声音,在附近一处屋顶上尖叫,或许是猫头鹰。晚上听起来阴森森的,她倒不至于害怕。天亮之后,这附近也许就热闹了起来,星期六有周末集市,住得不远的居民也会来这里游玩。白日之下,无处藏身的感觉。
“您不冷么?”michele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近旁。他的身上带着香薰蜡烛的味道,他们说不定闻起来很像。
“怎么,我弄醒了您?”她说,确实冷了起来。
他轻微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到您不在。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她没有告诉他,自己全身都在疼,身体里面更疼。
他看了看夜空:“应该会是好天气。”为她阖上了窗。





翡冷翠淑女(年下) 十七夜
外面的阳光应该很好,就像michele夜里说的那样。在这样的星期六适合睡到午后,可自从离开国内的家,violetta再也没有纵容过自己的作息时间。
头一阵阵的眩晕,夜风侵蚀了一般。看到她的衣物摆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昨晚把内衣迭在了衣服里面,michele为她整理的时候应该没有看到,她可不好意思让他看。只可惜今天没有新的衣物更换。
身上留下的痕迹比以前明显,她新奇而苦涩地想:“原来是这样的啊。”
穿上衣服应该发现不了,她不希望回去之后房东一家知道她做过什么。在洗浴的时候感觉到一丝疼,乳尖上也许有伤痕,她没有难过的感觉。
没有带来护肤品,只好把护手霜涂在了脸上,那是薰衣草的味道。当初 alessio的妈妈第一次带她来到湖区,记得也是星期六。不久前经历过长途飞行,真正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干燥,在湖边的移动薰衣草店铺买了护手霜和香包,店家还赠送了香块。回国之后得知那是当地特产,原料来自西侧山坳里的薰衣草田,是唤起那段回忆的芳香。
咖啡的香味飘荡在走廊和楼梯之间,有饿的感觉,其实昨夜醒来的那次就感到饿了。她走下楼梯,michele坐在大厅里,正在和店里的猫玩。violetta几乎喜欢所有动物,也认为多数对动物有爱心的人,内心应该不会太坏。
michele抬起头对她微笑了一下:“早上好。”
“早啊。”她答道,“等了很久吗,实在抱歉。”
“没关系的。愿不愿意到湖边吃早餐?时间还不晚。”
她自然求之不得,虽然这旅馆里的早餐应该也不错。
街道的空气中是雨后山林与晨露的气息。他们很自然地相隔大约半个人的距离,没有任何亲昵感。这里对violetta而言并不陌生。她看到曾经光顾过的书店和药店已经开始营业。那家装潢古雅的药店,当年临近离开这里的时候在那里买过一瓶香水,以这片湖区命名。记得在药剂师扫码之后,violetta歉意地表示想要换另外一种香型,那是浓郁的松木味道。药剂师并没有责怪她。
“方才那只猫好像很喜欢您呢。”她对michele 说。
“应该是吧。您也喜欢猫?”
“是的。但还是更喜欢狗。”
“您家里也有狗?”
“我在中国的家吗?是的,猫和狗都有。”
“在这里会想他们么?”
violetta心说:“他怎么也这样问?”随即回答:“没有很想,知道他们过得好。”
以前alessio问过她。可实际上在这异国他乡她却很少想家。这十分奇怪。曾经即使在同一座城市的亲戚家住上一晚,都想家想得不行。
湖边的阳光格外好,坐在咖啡馆室外的位置不会觉得冷。violetta想起今天没有抹防晒霜。她以前也没有这个习惯。在这里的当助教的那年,会经常一个人来到湖区。伦巴第的阳光非比寻常。那时冬天穿着大衣,就会把露在外面的手晒黑。这里的男孩子们不怕晒,女孩儿们也是——晒成小麦色很好看。她可不一样。
“您想喝茶还是咖啡?”michele问。
“咖啡也可以。”她说,“这次我来请好么?”
他只给了她一个笑容,让她无法再说什么。
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任房东太太都问过,早上喝咖啡还是喝茶,有什么食物是不吃的——体贴而得体。
店员端上咖啡和牛角面包。violetta看到餐巾纸上面印着这家店的徽标,有熟悉感。她在咖啡里面放上淡黄色的糖粒,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与男孩子喝咖啡。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倒是和同学一起喝过奶茶。
她小心翼翼地小口吃着牛角面包,很美味,里面有巧克力酱夹心。如果是自己在住处的话,说不定可以两叁口吃下去,但现在不行,这种面包很容易掉碎屑。
”您快看。” michele说。
violetta在指引中看过去——近旁来了几只麻雀,正在餐桌间蹦蹦跳跳地寻找食物。这里的麻雀是不怕人的,如果在手心里放上吃的,它们甚至可以到手边来吃。michele就这样做了,取一点面包碎屑放到空着的那块桌面上,果然有麻雀飞了上来。啊,真是可爱。他应该也是非常善良的人吧。
“您知道么?”她说。
“什么?”他转向她,认真地望着她。
她看了看闪着银色光辉的湖面:“每一次来到这片湖区,情绪都会变得轻盈而愉悦。也许灵魂能够在这里复苏,又在这里沉睡。”
他的眼中好像海面上升起晨雾,violetta看得出他并没有听清她在讲什么——她的语言能力想必还是不够好,立刻担心了起来,生怕他以为她是在讲不好的事物。
“您可以再说一遍么,请您。”
“好,当然。”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和语法,慢慢地重复方才的意思,应该不会出错吧?机械般的平淡苍白感,从心底默默地爬上来。
“原来是这样,确实。”他说,“您看,我们从小的时候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可每次看到这片湖区情绪还是会变好。”
“我倒是有点担忧,以我这样的语言水平,夏天的考试真的可以吗。”她说完之后,心知自己转到了无趣的话题。这却是她真正的担忧,何止是语言水平呢,学术能力和以前的经验,想一下都会恐惧。
“您已经很好了。到时请告诉我您的新地址,会给您寄去生日礼物。”
是啊,大约初冬的时候,会为新博士候选人们举办欢迎晚宴。如果通过了入学考试,秋天就早已离开这里,搬去那座大学所在的城市。
“难道,您不挽留我吗?”她婉转而尖利地说。这也许是个十分刻薄的问题。
果然,略显惊诧的神色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她早已娴熟地完全捕捉了下来,轻盈地说:“我是在开玩笑。”心中想到:“不要生我的气。”
他当然没生气:“想去周六集市看看么?离这里很近。”
“好啊。”
“其实,我需要帮家里购买一些食材,”他像是有些羞涩地垂下睫毛,随后又看向她,“很抱歉要您和我去,如果您接下来不着急回去的话。”
“没事,我十分乐意陪同。”她高兴地说。当然不着急回到住处,能够在这湖区小镇多停留一分钟都会很开心。
这实在是个漫长而闲适的早餐。
集市设在不远处的街区,有各种蔬菜水果,半成品的肉食、蜂蜜、奶酪之类的农副产品,也有衣物和各种家饰,热闹却不喧嚣。
michele依照手机上的记录选择不同的食材,violetta倒是乐于陪伴,她本来就很喜欢看那些摊位上的新鲜蔬果。和michele在一起又是非常从容自如,记得以前和alessio的妈妈来这里买东西的时候,都有些赶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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