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法典

    “艾伦，你为什么晚上也要工作啊”

    因为穷啊，不是穷，谁晚上还愿意工作啊只是这个原因，不能直接说出来。

    艾伦看着博特，叹了一口气。

    “因为工作使我快乐。”

    ……

    ……

    不得不提一下，艾伦对于诊所的定位很正确。

    他与其他诊所相比，一没资源，二没名气，所以切入点针对下东区的普通民众，市场划分非常好。

    下东区的普通民众，大多都是贫民阶层，是一个停工就停食的阶层，他们即便生病，也会坚持干活。

    除非实在没有办法工作了，才会请假去看医生，现阶段市面上大部分诊所，都没有夜间门诊这个概念。

    所以，一般等他们去医院的时候，病情都很严重了。

    艾伦现在主推的夜间诊所，正好岔开了他们所顾忌的点，比如上班时间的时间段，虽然是刚开业的诊所，不过当艾伦坐诊后，陆陆续续就有人过来问诊了。

    人不是很多，这也很正常，艾伦的分析中，贫民阶层，小病一般都是自己扛，不是什么大病，基本不会去医院或者诊所。

    一连几个病人，都需要小型手术，这让艾伦有些忙不过来，清除死肉，包扎，利用蒸馏酒精消毒。

    病人大部分都是化胧感染引发的组织溃烂，所以需要处理的地方有些多。

    一晚上的手术下来，他发现大部分病人，身上都有着细小的伤口，那伤口绝对不是人为的，因为伤口有很明显的特征。

    细小且对称的齿痕。

    艾伦判断，应该是啮齿类动物留下的痕迹，他有意无意地问了一下原因，不过病人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大多是早上起来才发现的。

    这个问题，




113 好消息，坏消息
    艾伦采用了麻布包裹冰块，放置在病人各个关节处，进行降温。

    冰块是自制的，非常简单，买一些硝石，直接丢进水里就行，降温只是治疗的第一步，想要救这名病人，最要紧的是对症下药。

    通过检查，病人暴露出来的特征，非常显目，绝对不是肌体自然产生的病变，也就是癌症一系列的病症。

    从病人身上的水疹，碳化的淋巴肿块，皮肤下的红斑来看，他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感染了，不知道是病毒，还是恶性细菌。

    真菌不太可能，一般真菌感染，不会让病人失去意识，而且真菌感染，大体局限在皮肤表面病变。

    当然也有深度真菌，感染到内脏的情况。

    不过真菌感染，要么只涉及皮肤，要么只涉及内脏，这名病人的模样，很明显是内焦外困。

    所以关注点，需要放到病毒或者细菌方面。

    艾伦挠了挠头，即便排除掉真菌感染，要区分病毒与细菌感染也不容易。

    如果能做血常规检查就方便了，只要看一眼白细胞数量是不是正常，就可以划分是病毒感染还是细菌感染。

    血液当中的白细胞，就是人体用来对付细菌的，白细胞数量下降，就是细菌感染，当然，很多情况下，病毒与细菌感染是同步的…

    按照病人现在的表现来看，算了，不纠结主因了，基本上是两者结合感染没跑了。

    以先有的医疗条件去看，这名病人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死在这里啊…

    想到开业不久，就死病人，艾伦心头有些发颤，绝对不能让这个情况出现，死了人，以后还怎么开诊所。

    名气大一点倒没事，大型医院与诊所，哪天不死人，可他这种新开的诊所，开业就死人，直接等着倒闭吧…

    只是，没有抗生素，没有特效药，在感冒发烧这种内科疾病，最朴实疗法就是放血的年代里…

    他拿什么去救这病人

    艾伦知道，放血疗法，绝对是没有用的，现在这个时代的医疗体系里，外科病还有不大的几率活下来，大不了就切掉点什么呗…

    可严重的内科病，基本上死定了。

    看着病人的模样，艾伦有些头疼，这名病人不论是换成哪个医生来，基本上都可以认为没救了，可他想到大厅里那位苦苦哀求的母亲。

    “哎，试试吧，是死是活，全看命。”

    他也不知道是感慨病人，还是自己的诊所，或者两者都有

    艾伦早前花时间培养过青霉素，现在正好有些产成品，就是不知道培养出来的，是不是青霉素…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走出手术室，他准备去地下室配置药物。

    那名女人看到艾伦出来，立刻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臂。

    “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

    女人问话的时候，言语里带着迟疑，看上去非常害怕艾伦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用紧张，我已经给他降温了，不过治疗还没有结束，我得配置一些药物，才能继续治疗。”

    女人一下就放开了手，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啊，这样吗，非常抱歉，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了。”

    艾伦看着女人慌乱的神情，心头又是一阵沉重，那病人，哎。

    “没事，我先去配置药物了。”

    走之前，艾伦朝二楼喊了一声。

    “豪伦斯，快下来帮我一下。”

    楼梯口传来窸窣的声音，艾伦心里松了一下，看向病人亲属。

    “你们一定不要进去打扰病人。”

    几人点点头。

    “医生，我们听您的，您就放心吧。”

    艾伦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地下室，准备配置青霉素静脉注射液，配置的过程需要费点功夫，不过艾伦很是熟练，没有多久，艾伦就完成了药物配置。

    想了想，又从地下室旁边的药架上，拿出了一包粉色的干菊花。

    拿着注射液，带着干菊花从地下室走出。

    他先将干菊花，递给站在手术室门口呆呆站着的女人。

    “女士，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帮我将它们熬成汤水。”

    女人接过艾伦手里的干菊花，没有丝毫迟疑。

    “好



114 朋友，你知道瘟疫吗？
    豪伦斯的目光放在艾伦身上，他的脸色有几分严肃。

    艾伦想了想，对他说道。

    “好消息是，我们很有可能成为整个城市的英雄。”

    艾伦注意到，豪伦斯听完，嘴角抖了抖，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

    “变成城市的英雄”

    豪伦斯有些头疼，他原来还觉得艾伦是一名比较稳妥的合作伙伴，不过现在，他觉得艾伦变了，变得有些激进了

    “你的好消息，让我对接下来的坏消息，有些绝望。”

    豪伦斯控制住情绪，试图用一种平静地口吻说下去。

    “能够成为城市的英雄，看来我们需要面对的挑战会非常大。”

    艾伦点点头，一副你真聪明，这都猜到了的样子。

    “没错。”

    豪伦斯的眉角隐隐抽动，看起来心里并不是很平静，他深呼吸几下，才接着问下去。

    “那就把坏消息说出来吧，我想我现在，应该能接受住打击了。”

    艾伦看了一眼不远处等候的病人家属，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你知道瘟疫吗”

    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手术室里的病人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变成整场疫病源头

    豪伦斯站在原地，身子晃了晃，看样子是被艾伦惊到了，脑袋还向后仰了一下，双眼瞪得极大。

    他压低声音，重新靠近艾伦，面容变得非常认真。

    “你是在开玩笑，是不是”

    艾伦盯着他的双眼，反问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豪伦斯张大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重新闭上嘴，盯着艾伦。

    “是今天的病人”

    他的推理能力不差，艾伦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说出来，原因只能是出在病人身上。

    艾伦点点头。

    “没错，而且还在手术室里。”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的，想办法解决他。”豪伦斯有些迫切，瘟疫，这可是瘟疫啊！每隔几年，就有瘟疫的传言，哪次传言不是死上无数人！

    作为一名侦探，他对于瘟疫的了解，比一般人要透彻。

    “患者必须立刻处理掉，不能让他继续呆在这里。”

    豪伦斯第一时间就想将疫病源头控制住，可艾伦一把拉住了他。

    他看着艾伦，艾伦同样看着他。

    “我是一名医生。”艾伦非常认真地说，“在病人没有死去前，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剥夺他继续生存的权利。”

    “可那是瘟疫啊”

    豪伦斯劝了艾伦一声，提醒道，“你知道不远的芬克郡城，发生瘟疫后，到底死了多少人吗”

    他睁大眼睛，朝艾伦伸出手。

    “十五万人！”

    “半座城市人口，都没了！”

    艾伦克制住自己情绪，冷静地说。

    “你不用慌，我是一名医生，你听明白了没有，我是一，名，医，生！”

    “面对瘟疫，我远比你要明白，你相信我吗！”

    豪伦斯看着艾伦认真的模样，一时间没有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烟斗，点燃烟斗里的烟叶。

    轻呼一口烟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明白。”

    “既然明白，你还要拦我”

    “因为我是一名医生。”

    豪伦斯又连吸了好几口烟斗，从嘴里吐出一连串的烟圈，半晌之后，叹息一声。

    “我也算倒了霉，说吧，你想怎么做。”

    到底，艾伦还是说服了他。

    “我先前说过的，我们可能会成为一座城市的英雄，但想要成为英雄，我们就得处理好这名病人以及，其他人。”

    艾伦的目光，瞟到不远处等候的病人家属。

    豪伦斯也侧过头去，看了他们一眼。

    继续抽着烟斗，“我明白了，你说该怎么做，怎么处理。”

    艾伦现在的心情，说实话，其实也非常紧张，开玩笑，这是瘟疫啊，会传染的急性病症，谁知道病人的疫病，会通过什么传播

    唾液口水触摸组织液接触还是空气传播

    想想蓝星上存在过的大疫病，比如黑死病，天花，萨斯病毒，哪项不是引起高度关注，造成严重的人员死亡。

    光是黑死病，就消灭过西方四分之三的人口



115 黑死病的前奏
    从病人家属那里得到的消息，听得艾伦眉头紧锁，鼠疫已经不是个别现象，他们身边，已经死过好些人了。

    “唔，恕我直言，既然都已经死过好几些人了，难道你们那里，还没有卫生监察部的人进行介入吗”

    卫生监察部，每座城市都会有这么个部门，主要处理城市垃圾的纷乱问题，以及防止瘟疫流行问题。

    那名搭话的男人笑了笑，对艾伦摇了摇头，“医生，能看出来，您是一名好人，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些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关心我们下东区的情况，防疫所确实派人来了，不过他们那些检查员，随便找了一下街区大房东，就走了。”

    “你明白的，对于那些房东而言，选择将租客赶走进行整顿，还是塞点小钱解决问题，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

    防疫所是卫生监察部，负责疾病防控这块的事务部门，听了那名男人的话，艾伦也明白过来。

    下东区的情况，看样子防疫所已经了解了，不，防疫所的主官或许还没明白，知道这事的，只有那个收了黑钱的检查员。

    “该死。”艾伦低喝了一声。

    “那个要钱不要命的混蛋。”

    想了想，他非常想将这几名家属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但他不能这样做，首先，他没有地点进行隔离，然后，他没有限制别人自由行动的权利。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

    他们身边早就有人感染鼠疫死亡，所以即便是扣下他们几人，也无法避免下东区被鼠疫传染的问题。

    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他需要做的，是将这件事情，早些上报，并且找到能解决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