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打真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四面风
梁制片眼里一亮,“你们两个私交不错?”
“也……算不上不错,第二次试镜前我们两个交流过几次。”
“你感觉他对这戏是什么想法?”
沈戈迟疑地问道:“什么想法?”
“就是喜不喜欢,想不想演,能不能接受?”
沈戈沉吟片刻,像是在认真回想,“他没说过。我们当时没有剧本,就没讨论过这事,那会儿就只谈论试镜来着。”
梁制片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戈趁机问道:“凌老师不想演吗?”
“也不是——”梁制片可不是凌笳乐或者那个笑呵呵的助理小李,会轻易被他套出话来。
梁制片换了个笑脸拍拍沈戈肩膀,“这事你不用操心,张松这个角色铁定是你,跑不了。”
对,张松。
沈戈看过剧本了,他要演的那个人叫“张松”。
如果凌笳乐愿意演,他就是“江路”。
戏里面他将会喊他“小路”,嘴唇微合,舌头上卷,舌尖轻轻在上颚一点,温柔又利落的一个音节。
沈戈笑道:“梁制片,那天王导说,要是凌老师不演,张松就也得换人,我就以为——”
梁制片也跟着笑起来:“他就是吓唬那个傻x肖总的。你自己应该能感觉到吧,王序对你是一百个满意,你就放心大胆地进组就对了……”
只是吓唬那个肖总的。沈戈作为当事人都只是稍感意外,并没有完全信。那个肖总恐怕也没有完全信。
只有凌笳乐那个傻子信了。
……
“乐乐,怎么还吃呢?”张媛抬头问道。
凌笳乐吃桔子的动作一顿,心想:“又来了。”
张媛平时对他比凌宗夫对他宽松多了,只除了两样,他觉得他妈已经严格到变态的程度:一个是以前学舞蹈的时候每天的训练,后来他不跳了,张媛也就没办法了;另一个就是吃东西。
凌笳乐怀疑他妈在吃东西这方面有强迫症。
凌笳乐举起手里的半个桔子:“水果,不长肉。”
“果糖也是糖,都下午五点了。”张媛不赞同地说道。
古人是“过午不食”,他们家是“过五不食”。
母子两人从前每天晚上七点都要去训练室,运动量很大,所以五点之前必须停嘴;凌宗夫则纯属性情使然,认为克制食欲有利于修身养性。
“师母,乐乐现在不跳舞了,稍微胖一点也好。”和张媛并排坐在沙发上的施时如此说道。
凌笳乐心里“噌”得蹿起小火苗,认为施时又故意当着他爸妈的面挤兑他。
他不跳舞了,跑去当明星,这是他最让父母失望的一件事。
而施时作为张媛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当起了舞蹈编导,带着团队欧洲美国四处演出,比他强多了。
凌笳乐早期的粉丝都知道有个“别人家的孩子”贯穿他整个少年时代,曾给他造成一整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心理阴影。
这个人就是施时。
只要有施时在,他爸妈的口头禅就变成:“你看看你师哥——”只要施时一来,他凌笳乐就好像瞬间长出一身毛病。
就看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坐的位置:张媛和施时坐在沙发上看施时新排的舞,凌宗夫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书,偶尔给那两人续点茶水;凌笳乐这个亲生的倒像个外人,远远地坐在餐桌旁忿忿不平地吃桔子。
“我知道他不胖,”张媛说道,“我也想让他多长点肉,但是他前阵子一下子瘦了不少,这会儿又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凌笳乐在心里哀嚎,他怎么就暴饮暴食了?
施时笑着看他一眼:“师母,就是个桔子。乐乐这个年纪一会儿就消化完了。”
张媛无奈地笑了,“你还老帮他说话。他才比你小三岁,你还把他当小孩子。”
凌笳乐掰了两瓣桔子一起填嘴里,暗自翻了个大白眼。
“乐乐,你也过来看看。”
凌笳乐不乐意地往桌上一趴:“他那是当代舞,我又不懂。”
他才不傻呢,跟施时坐一起肯定又得挨呲儿。
“坐直了!你看你妈妈和你师哥怎么坐的?”凌宗夫训斥道。
凌笳乐“嗖”地挺直腰背。
“去,看一看,学习一下。”
凌宗夫发话了,凌笳乐只得不情不愿地蹭到张媛身边坐下。
“乐乐觉得怎么样?”看完第一幕后施时问道。
“这一开头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怎么觉得两人一开始的动作都特别松呢?好像都没什么情绪,不像后面能吵起架的那种。”
凌笳乐故意挑刺。
施时和张媛听完若有所思。
施时点头道:“乐乐说得有道理,开场就应该表现出两人的貌合神离。”





打真军 第15节
“我有个想法。这样——”张媛指挥道,“施时你站过去,乐乐也过来,我看看效果。”
凌笳乐没想到给自己找了个麻烦,顿时后悔不迭,“妈妈,我刚吃了东西——”
“不就是个桔子吗?不用你蹦蹦跳跳,就摆个姿势。”
凌笳乐服了。
施时站到客厅中央,凌笳乐被他妈摆布着站到施时面前。
张媛关了所有的灯,只留两人头顶的一盏,凌宗夫正看着书,“哎”了一声,只得放下书看他们设计动作。
“乐乐两腿盘到施时这里,手向两边打开,施时的手臂也张开。一会儿你们这样,施时的手臂不动,脸上是冷静的;乐乐的手臂和上身按照这个律动——”
“有点像你之前跳街舞的那个电流,但是要表现出很焦虑的感觉。”张媛兴致勃勃,指指头顶:“到时候舞台也像现在这样只在头顶留一个灯,我要看你们两个的手臂照在地上的影子。”
凌笳乐一条腿抬到施时腰侧,不信任地看着他:“你可别摔着我。”
施时看起来也不是很自信,张开双臂没有说话。
凌笳乐两手按着他的肩攀上去,松开手。他们体型相仿,施时只比凌笳乐高两公分,这个姿势时,两人的视线是相平的。
“乐乐腿盘住,上身往后仰,你们上身分开,这就是貌合神——”
“啊!——”凌笳乐一声惊叫,施时有些狼狈地扶住他。
“你怎么这么软啊!”凌笳乐双脚落回地面,他吓了一大跳,不高兴地嚷嚷道。
“行了,你师哥坐了那么久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张媛替一脸窘色的施时解围。
凌笳乐被吓了一跳,倒不是一无所获,张媛终于不逼他“强行学习”了,只是在施时临告辞前,提了一句:“乐乐,你要是嫌芭蕾太拘束,就去你师哥的舞团。”
凌笳乐拼命摇头:“我不去!我又不会跳当代舞,我去干嘛?去给他们跳黑怕?”
凌宗夫不悦道:“不会可以学。你师哥不也是后来学的当代舞,现在不照样很通?”
“他那会儿才多大?我这都多少岁啦?”
“年纪大了就多花点时间,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做。”
hello kitty都要被逼出老虎脾气了,凌笳乐大喝一声:“谁说我现在没事做!王序都求着我去演他的电影呢!”
“王序?”三人同时问道。
“对,王序!”凌笳乐趾高气昂,每根眉毛都在生动演绎“扬眉吐气”这个成语:“就是那个著名的大导演——王序!你们都看过他的贺岁片呢!”
凌笳乐那边迟迟定不下来,王序似乎很赶时间,只得让沈戈先进组,让他熟悉拍摄环境、培养人物的感觉。
沈戈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王导,小路这个角色是非凌老师不可吗?”
王序给他看了他和凌笳乐两次试镜的视频。
沈戈亲眼看到自己拥着凌笳乐时,是如何从眼神到手指尖都暴露出小心翼翼和于心不忍。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身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你对他有威慑力。他很怕你……当然这只是一开始,后来就好了。”王序像自言自语,“一开始怕点挺好,要不谁能镇得住他?”
王序将画面定格到凌笳乐的脸上,那是张隐忍到几欲凋落的花朵,娇艳而颤抖。
“很美,对不对?”
“你看见他这样,你自己就情不自禁心软了,想要爱护他,碰一下都不敢太用力。你一心软,他以后就不会怕你了。”
王序让他看自己当时被拍下来的神态,“知道为什么淮安演不了小路吗?他的长相和眼神太坚强太聪明,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像是深思熟虑过的,他可以为他的每一个决定负责,这样的人就不太容易让人觉得,他很需要你。”
“第一次试镜的时候你也有点慌,还不是特别明显,你看这一幕,你看你自己的眼神和你迈出的这一步,这已经不是表演了,这就是你的本能。”
这是第二次试镜的画面。
那时他从屏风后赚出来,看见凌笳乐被泼了水,当时还只是吃惊,随后凌笳乐的视线穿过梁制片和王副导的阻挡直直望向自己——那眼神惊惶、凄楚、委屈,却在与自己对视的瞬间尽数变为无限的需要与信任。
直到现在沈戈都记得那一瞬间,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刺痛,那刺痛迫使着身体急切地做出反应,任由那个不知名的角色占领他的身体。
他终于彻底领悟到他为何能在那一刻“入戏”。
并不是凌笳乐“引导”他成为张松。
他已经看过剧本了,不是凌笳乐现在手头的那个剧本梗概,而是王序亲笔写下的真正的、完整的剧本。
他看到了江路的全貌:一个愚笨的、高傲的、自卑的、懦弱的……能让人爱得死去活来的家伙。
凌笳乐“就是”江路,所以能把他“变成”张松。
“他有那个气质,能激起你的怜爱;你也有那个气质,能让他心生依赖。这就是我说的张松与江路之间的感觉。”
“那如果……”沈戈的声音有些哑,“凌老师不愿意接呢?”
王序吐了口烟,问他:“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因为那天在酒桌上你没看他?”
沈戈登时觉得冷汗要顺着后背流下来了。
“他会接的。”王序这样说道。
徐峰一直用尽各种办法催凌笳乐,过了一段时间又送来一份新合同,《汗透衣衫》剧组将片酬提高了20%,并许诺拍摄过程中可以适当使用替身,减少演员的裸露。
“笳乐,我打听过,王序还没跟谁这么让步过呢。我们是必须得接这戏了,要不然得罪了他,以后就……”
凌笳乐怼他:“我现在是光脚的,你们谁都逼不了我。”
徐峰柔声道:“笳乐,你哪是光脚的呢?你是和公司签了合同的……”
《汗透衣衫》的合同比别的剧组的合同厚很多,里面一条条列得清清楚楚。这让演员感到很有保障,同时也清楚明白,自己接了这部戏以后,要做到什么。
徐峰知道凌笳乐不爱看这么多字,几十页的合同,那么多冗长的句子,凌笳乐就算能看完也找不出重点。
徐峰将其中重要的东西都给他标出来,还做了标注。
如果徐峰想周到,他可以做得非常贴心。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凌笳乐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僵,却又离不开他。
可这次凌笳乐坚决不要依赖徐峰了,他想来想去,最终去求了杜文。这种事在圈里是明里暗里都要禁制的,但是杜文二话没说,把自己经验丰富的经纪人遣过来。
杜文的经纪人耐心地将每一页讲给凌笳乐听,凌笳乐还做了笔记,哪些是“好处”,哪些是“坏处”,分成两栏列出来。
“别跟杜哥说……”杜文经纪人离开前,凌笳乐这样请求道,“我怕他担心。”
经纪人善解人意地应下。
晚上,凌笳乐一个人守在桌前划对勾:
片酬……以他现在恶臭的公众形象,能有这么多片酬简直是奇迹……√
跟组……无所谓,他终于不用赶场轧戏了……√
拍摄周期……也无所谓,他现在这么闲……√
衣、食、住、行……√√√√
剧本梗概……
张媛和凌宗夫喜欢这个故事,说这是“他们那个时期的故事”,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人愿意拍那个时候,很好。
凌宗夫更是直言:“这比你之前拍的那种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好多了。”
剧本梗概……√
角色……√
履行义务: 裸露……接吻……抚摸……碰触……体位……
凌笳乐问张媛和凌宗夫:“我要是接了这戏,你们会不会觉得丢人啊?”
张媛说:“我以前跳芭蕾,很多人都说过难听的话,家里也有亲戚嫌丢人。”
凌笳乐惊讶地问道:“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张媛笑道:“断交了!”
凌宗夫说:“只要你无愧于心就不丢人。关键看你自己能不能接受。”
履行义务……
裸露……露就露吧,反正也当不成偶像了,哪个好演员不露?
裸露……√
接吻……接吻……凌笳乐脑子里想着沈戈那张惹人生厌的脸,一咬牙划了√。
抚摸……凌笳乐头皮发麻,脑子里一直翻滚着第一次试镜时的触感……似乎忍一忍也不是不行。
抚摸……√
碰触……
凌笳乐丢下笔抱住脑袋“嗷嗷”叫了两声,“啪”地盖住那张表格,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把自己当成鸵鸟。
夜已深了,沈戈送完最后一份餐,工。
回去的路上,他骑着那辆电动车走了神,抢了一辆出租车的路。
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对方落下窗户破口大骂:“不要命了!”
沈戈停下来,把今天在王序那里看到的画面从脑子里踢出去。
他回到家里,静悄悄的,客厅留了盏小灯,发出暖黄的光。
他将头盔随手放到桌上,轻手轻脚地去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屋里不算特别黑,不夜城的灯光盖过了月亮,透过窗帘照亮室内。
爷爷又在打呼噜。
他无奈地笑着,走到床另一侧,蹲下身仔细听了听,确认奶奶呼吸平稳,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
他简单冲洗后上了床,想拿手机上网,半路又改变主意,躺下来。
与此同时的,在这城市的另一头,一个失眠的家伙恼火地踢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他奔至书桌前,就着窗外照进来的灯光在那张纸上飞快地打了几个√,然后将笔一丢,爬回床上。
这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18章 挤兑
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两个主演关系不好了。更确切点说是凌笳乐耍大牌,挤兑新人沈戈。




打真军 第16节
凌笳乐是所有主要演职人员里进组最晚的,一来就闹着换房间,理由是不想让沈戈住自己隔壁。
《汗透衣衫》的拍摄地选在一座不起眼的南方小城,远离都市。
正好凌笳乐进组的时候,王序和梁制片都有事飞回公司。组里仅有的两个副导演做不了凌笳乐的主,面对他的无理要求只得好声应下,同意给他换房间。
“我不换,我看这个房间挺好的,窗户大采光好。”凌笳乐一指沈戈,“让他换。”
两位副导演面面相觑。
这可真是太欺负人了,沈戈是和第一批工作人员一起搬进来的,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哪有后住进来的让先住进来的搬家的道理?
“没关系,我东西少,很快就能搬完。”沈戈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凌笳乐听后甩他一个白眼,“装。”
沈戈在在场工的帮助下搬到凌笳乐的楼下。
王副导同沈戈比较熟了,宽慰他道:“大明星都有脾气,别忘心里去,等王导回来就好了。”
沈戈笑笑:“没什么,都是小事。”
王序选的拍摄地点是一座已经停用的工业技校,剧组人员就住在技校以前的宿舍楼里。
八十年代末的老房子,只有电扇没有空调。然而五月中的南方小城已然有了暑意,凌笳乐帮着助理小李搬了一个箱子就开始觉得热。
小李瞧瞧窗外:“外面那棵树要是再高点就好了,下午能挡住太阳,晚上屋里就没那么热了。”
凌笳乐跟着伸长脖子往外一瞧,顿时不高兴了。
他窗外那棵树只长到他窗台的高度,沈戈住他下面,窗户被树挡住一半,岂不是说沈戈那屋比他的更凉快?
这下凌笳乐心里更不痛快了。因着这点不痛快,晚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凌笳乐又当着许多人的面给沈戈下不来台。
也怪沈戈太没眼力见,中午刚因为宿舍的事闹过一茬,晚上还敢端着餐盘想坐凌笳乐对面。
凌笳乐从来不怕当面给人难堪,当即拉下脸来:“你别离我这么近,影响我食欲。”
他说这话时周围坐了不少工作人员,大家都懂规矩,当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但是用不了俩小时,“凌笳乐看不上沈戈”的八卦就传遍全组了。
小李劝他敛,凌笳乐还很不高兴,“我都给你说了他那人虚伪得很,你怎么还向着他?”
“不是……”小李面露为难,欲言又止地说道:“我是觉得,这个剧组咱们不熟悉,不知道这些人嘴严不严,别再传出你欺负新人的消息……”
凌笳乐沉默了,半晌后点了下头,“那我以后不搭理他总行了吧。”
剧组还没正式开工,两人本来也没什么交集,要是沈戈老老实实的,也不会有什么事,可他非得往凌笳乐的枪口上撞。
王序让他们提前进组,是想让他们熟悉环境,尽量去贴合人物。
凌笳乐扮演的江路是美术专业的,王序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美术老师,让凌笳乐每天跟美院的学生一样,每天去教室练素描。
王序的意思是,不要求他靠这么几天就学会画画,但起码要知道学美术的学生每天都是怎么过的,还得练出基本的架势。
这可苦了凌笳乐,每天一大早就要坐到画板前,一坐就是一整天,肩膀和腰都坐硬了,比以前在练功房跳一天舞都难受。
沈戈扮演的张松是摄影专业的,每天挎着个老照相机四处拍照片,似乎比凌笳乐轻松多了。
因着“专业”的不同,凌笳乐本来就不平衡,看沈戈越发不顺眼,只是碍着小李的提醒忍而不发。
直到有一天,凌笳乐搬着画板在宿舍楼外面“写生”。
他只是空端着架子,其实并没有用心,所以旁边一有响动立刻就察觉,转过头去。
“你干什么!”凌笳乐丢下画笔朝沈戈跑过去。
沈戈站在不远处,两手托着相机,面露窘态。
凌笳乐从他手里夺下相机,那相机还挂在沈戈脖子里,勾得他弯下腰,两手抓着相机带子喊道:“小心……这是道具,拍摄的时候还要用的。”
凌笳乐捏着相机,气得眼睛都红了:“有病吧你!为什么偷拍我!你想干什么?!”
沈戈将相机从脖子里拿下来,“里面没有胶卷。”
凌笳乐亲自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胶卷。
他把相机往沈戈手里一塞,恶狠狠道:“拍戏的时候我会好好和你对戏。但是拍戏以外我要求你离我远点!”说完扭头就走。
“凌笳乐!”沈戈一把抓住他手腕,“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凌笳乐甩开他,回头瞪他:“听不懂人话是吧?”
沈戈不因他的无礼而动怒。凌笳乐抬脚向前走,他就紧跟在后面:“凌笳乐,我不该看那个视频,我向你道歉。”
“我后来非常后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是真把我当朋友,是我这人太冷性,辜负你的友谊,我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可以吗?我以后一定对你真心换真心,也一定不再开那些不合适的玩笑。”
沈戈这辈子没说过这么煽情的话,但他已经在肚里酝酿太久,说起来倒也算顺畅:“我后来想明白了,是我太狭隘。我自己都是跟ag公司签过约的,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这只是我们每个人的选择……”
凌笳乐停下脚,没有回头,把别在衬衣兜上的墨镜拿下来戴好,这才回身冲沈戈比了个中指,用嘴型说了句很粗鲁的话:“去你妈的。”
沈戈目送他大步离开,转脸看见他刚画的画——黑乎乎的一大团,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19章 春雨
自那天的不欢而散后,两人再没说过话。
但是凌笳乐一定不知道自己总能听到他在屋里说话的声音,沈戈这样想道。
他回想着凌笳乐那处高档结实的住宅,猜他一定没见过这种隔音极差的老房子。他们左右也没有住别人,沈戈作为凌笳乐唯一的邻居,在房里总是很安静,所以凌笳乐一直不知道住这种老楼的人家通常都没有隐私。
凌笳乐和他的助理小李住一个屋,也不知道是两人中的哪个走路声音那么响——沈戈猜着是那个小李——在他头顶要么“踢踏踢”,要么“咚咚咚”,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受凌笳乐指使,在故意报复。
那个小李还很容易情绪激动,一激动就嗓门大,沈戈在楼下总能听到他夸张的大呼小叫:“哦!买!糕!”“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笳乐!你可真是个天才!”
1...678910...8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