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黯香
&l;多嘴&r;萧阑歆杏眸一瞪,又不悦了:&l;那个煞星女现在的处境比本公主好不到哪去,胤轩碰她,估计也是别有目的,所以怎么宠幸,她都变不成凤凰,这么杞人忧天做甚&r;
丝竹只得闭嘴,不敢再说话。
萧阑歆也安静下来,望着回廊那头有个浅衣身影在慢慢晃动,比她还惬意。
&l;王府里来了客人&r;夜灯下明显是个风度翩翩的素袍公子,正捏了一把龙骨折扇,逍遥自在的乘凉。
丝竹朝那条瞧了瞧,道:&l;是西门公子,王爷的朋友,来府上小住几日。&r;
&l;西门公子&r;萧阑歆眉一蹙,撇了撇嘴:&l;原来是个风流公子,俊是俊,只可惜入不了本公主的眼。&r;
远处的西门,唇角玩味勾了一下,收起折扇朝这边走过来,&l;公主好雅兴,月凉如水,软尘香风。&r;
萧阑歆将下巴抬得高高的:&l;西门公子同样好兴致,孤灯夜影,唧唧虫鸣,也能如此悠闲惬意。&r;
西门微微一笑,面色不改,瞧了那浅波荡漾的湖面一眼,依旧潇洒自在:&l;这里景色确实不错,很适合赏月,那么西门就不打扰公主雅兴去别处踏凉了,告辞&r;扇儿一撑,好不惬意走过这凉亭。
&l;哼,不过花孔雀一只&r;等西门走出亭子,萧阑歆冷嗤一声,挑眉瞧了男人颀长的背影一眼,&l;身形还不错,跟胤轩差不多高,倒也风度翩翩俊美风流,就是那双眼睛太媚了,受不了。&r;
&l;公主,这个西门公子正是卞州城内出了名的第一美男子,逍遥不羁,自命不凡。&r;
&l;噢&r;萧阑歆将刚放入嘴里的葡萄吞下,吐了核:&l;既然是第一美男子,那是哪家公子本公主瞧那气势也不似凡夫俗子。&r;
&l;回禀公主,西门公子乃飞云山庄二庄主,只管风流,不管事。&r;
&l;哈哈,原来还是一颗绣花枕头,还以为胤轩认识的人能神气到哪去不管了&r;萧阑歆凉凉笑了,再放入一颗熟透的葡萄进嘴里,开始继续赏自己的月。却又似想起什么,拉了丝竹一下:&l;本公主让你带的话带到没为何多罗王那边至今还未有任何表示&r;
丝竹的皮立即绷得紧紧的:&l;公主的话奴婢是一字不漏转达给多罗王的,只是那多罗王整日呆在花楼里酗酒,怕是没有一刻清醒。&r;
&l;等他回府,再去传达一遍。&r;
&l;是的,公主,奴婢记下了。&r;
而东漓那边,映雪刚刚为连胤轩施完针,连绛霜便捧着个小竹筒子走进来了,轻道:&l;胤轩,让我再用露珠给你净净眼睛可好&r;
&l;恩。&r;连胤轩坐在榻上让紫烟为他拉拢白色中衣,默认了。这些天因为施针比较频繁,便没有将衣物全脱,只是将衣襟敞开了,露出胸膛。而映雪试了几次,三处主穴也拿捏得准了,闭着眼也能寻找。
此刻,映雪收起针,净了手静静站在床边:&l;如果王爷没有什么不适,那臣妾退下了。&r;
连胤轩正在让绛霜滴露珠进眼里,头仰着,露珠子带着微微的黄从眼角流出来,道:&l;你先不要出去,呆会教绛霜清目术。&r;
绛霜正用帕子替他擦拭,微微一笑,也道:&l;那么呆会麻烦景王妃了。&r;
呵,终于肯让她解脱了吗映雪轻轻回视连绛霜一眼,答得无波无痕:&l;不麻烦。&r;让连绛霜来,她还求之不得呢。
连绛霜这几日天天按时接下半竹筒子的露珠儿守在旁边,时辰一到便为他净眼,寸步不离,果真做到了十二分的细心体贴。而除了施针的时间,她是一定会守在这个男人身边的,用露珠及时为他止灼痛,给他更衣梳发,那份情真意切,怕是无人能及。
所以,她愿意教她清目术,十分情愿遂了连绛霜的意。
&l;以后不要叫景王妃。&r;连胤轩净了眼睛,没看映雪,却是陡然这样对绛霜淡淡嘱咐着:&l;叫她姐姐吧,不必再叫景王妃。&r;
薄唇紧抿,喜怒不形于色,他高大的身子站起,稳步踱到了外屋。
&l;啊&r;绛霜微微诧异,随即眉梢带笑,望着映雪,&l;绛霜早说过对姐姐一见如故了,从见到姐姐的第一眼起,就有种亲切感,就仿佛我们前世是姐妹一般,呵呵,姐姐,我们很有缘,对吗&r;
映雪瞧着女子眼中淡淡的敌意,心头隐隐有股情绪在涌动,眉一挑,道:&l;是有缘,缘分深得抢了妹妹的王妃位子,做了妹妹的替身。&r;
&l;苏映雪,这不叫抢&r;连绛霜的脸蛋立即冷若冰霜,眸一沉,淬了三分毒:&l;不是抢,是我暂时让给你的,因为这个位子从来是我的,昨日是,今日是,以后永远是。我今日屈尊叫你一声姐姐,是为弥补心头的愧疚,不是真正将胤轩让给了你&r;
&l;那你觉得让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吗&r;映雪冷笑。
&l;是我的,就一定要得回来&r;连绛霜咬着银牙,冷冷盯着她。
映雪陡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想过要抢这个女人的男人,可是这个女人的表情却告诉她,她抢了她最喜爱的东西。她从来不觉得让出去的感情还能收回来,即便没有人跟她抢那份感情。
她道:&l;如果你觉得可以,就可以。&r;
&l;你这是什么意思&r;连绛霜冷眸微眯。
&l;你了解我是什么意思。&r;映雪淡淡瞧着她,浅笑:&l;如果将他抓得太紧,他反而更想飞,就是这个理。&r;
&l;这个不用你教&r;连绛霜的眸子依旧没有恢复温度,瞧了珠帘子外一眼:&l;我爱这个男人,从六年前第一眼见到他就认定了他我相信他的心中也是有我的,不然,他也不会让你做我的替身。所以,我奉劝你最好不要爱上他,爱上他,痛苦的只会是你&r;
映雪心头微微一嘁,笑道:&l;多谢忠告,只是我也有一句要提醒你,今日我苏映雪如此做你挡灾替身,是为自身给王府带来煞气心生愧疚,我不曾想抢你什么,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希望你不要再对此咄咄逼人&r;
&l;你不犯我,我自不会逼你&r;
&l;树欲静而风不止。&r;
珠帘子响了响,紫烟探了个头:&l;王爷遣奴婢来问问,清目术教得如何了刚才西门公子过来东漓,王爷正在花厅陪着,请景王妃和三小姐过去一趟。&r;
&l;墨玄来了&r;连绛霜瞬息淡去了刚才的剑拔弩张,眉儿一挑,有些吃惊。
&l;是的,已经有些日子了,三小姐今日才知晓么&r;紫烟掩嘴低笑,仍撩着珠帘子:&l;西门公子已经嚷嚷好些日子了,却每每寻不得三小姐的身影失望而归。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了,自是不肯离去。小姐,奴婢可是把棋盘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过去呢。&r;
&l;巧嘴。&r;连绛霜朝前迈了步,望着这巧婢:&l;你如何知晓我是小姐&r;
紫烟连忙将珠帘子放下,走进门来:&l;让太妃娘娘几夜留宿西居,又与王爷寸步不离的人儿,除了小姐,还会有谁况且,小姐的模样虽变了,声音却没有变,奴婢服侍了小姐那么久,如何认不出来。&r;
&l;这么说,我的易容术还是不成功的。&r;连绛霜用指抚了抚那张白璧无暇百般难描的脸蛋,没有责怪紫烟的直言不讳,却是转过头来瞧映雪,&l;我是再也回不去这张脸了,现在这张脸虽有百般好,却毕竟不是我自己的,我好羡慕你还能完整拥有它。&r;
&l;脸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你。&r;映雪只能这样回复她,将装银针的小盒放进袖子里,再道:&l;我现在要回偏居去清理银针,以做下次之用,所以不能去花厅了,帮我转告王爷。&r;
说着,已撩起珠帘子向外面走。
紫烟叫了声:&l;景王妃,王爷吩咐您一同前往的,清理银针之事,可交由奴婢打理。&r;
&l;不必,银针是家师所赠,不能假他人之手,相信王爷会谅解的。&r;总之,她是不想去。
绛霜听了半会,终是等不及了:&l;那姐姐你去吧,我会跟胤轩说明白的,既然是为银针的事,他定是不会强人所难耽搁不少时候了,紫烟,我们快去花厅,要不让胤轩和墨玄大哥等急了。姐姐,妹妹退下了。&r;
说着,礼节性的盈了盈身,带着紫烟走出了卧居。
映雪瞧了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一眼,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住的偏居在主居左侧,没隔几步,却感觉是咫尺天涯。总感觉,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突然不想回去了,转了个弯,走到院子内的那棵大合欢树下,望着那在夜风中飘荡的黄丝带凝思。这些丝带表相思,是女子思念爱郎期盼心爱之人早日归来之意。
自然,这系黄丝带的人,是连绛霜。
那个爱郎,是连胤轩。
呵呵,连绛霜对连胤轩的爱果然是无孔不入的,就似那老树的根须,入地三尺,盘根错节,任何风雨是摧不毁的。
这个女子却对她担惊受怕了,只怕是,爱得越深越怕失去。她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连绛霜失去了这个男人,她还活得下去吗
她不能体会这种两情相悦的撼动,只知道,师父不爱她,她却仍活了下来。
有些可笑的是,她竟站在这棵合欢树下,思考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子两情相悦的事,自己则,莫名感伤。
&l;夫君&r;她望着那黄丝带苦涩一笑,透过树梢上的月,想起一张淡薄的男性面孔。只怕她这一生,是要孤老终身的。
随后,她猛然转过了身子,敛去神色,静静往自己的偏居走。
这个时候,夜已经有些深了,水媚在整理床铺,桌上搁着封薄薄的信笺。见她走了进来,立即将信笺捏在手里递过来:&l;景王妃,您总算回来了,这是给您的信,搁了半日了。&r;
&l;谁送来的&r;她心头一紧,瞧到那信封上没有字。
&l;奴婢今日去买胭脂,一个小童在王府门口塞给奴婢的,只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您,不能经过他人之手。&r;
&l;那你下去歇息吧。&r;她轻轻遣退了水媚和屋里的丫鬟,眉心微皱,抽出信纸,折开。
读完,她红唇紧抿,将那薄薄的信纸捏得濡湿。
随即,她将桌上的灯罩揭开,再次将那信纸连信封搁在了火上焚烧。焚烧后的纸灰,则用茶水浸了,浇在室内养的那株绿竹盆里。
等做完这些,她静静站在了窗前,月儿还是那个月儿,满天的星子,夜风吹入,却陡然低叹了声:&l;我这是怎么了&r;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思潮暗涌,澎湃不已。
半刻,水媚又跑进来了,蹙了蹙眉:&l;王妃娘娘,您刚才烧过东西吗好大的一股味儿。&r;
&l;刚才不小心把桌子上的夜灯撞翻了,没事的,你现在来做什么&r;她反问。
&l;哦。&r;水媚瞧了桌子上一眼,道:&l;奴婢是来禀报王妃娘娘,刚才麽麽来过,说将主居右侧的偏居配给三小姐了,今夜王爷在三小姐那下榻,不过来这边了,请王妃娘娘先行歇下。&r;
&l;好,我知道了。&r;原来是为这事,她淡道:&l;我本打算将那右侧偏居调给她的,不曾想她事先找麽麽说了,那可好,不必让我再折腾一番。你还有其他事吗&r;
&l;奴婢没有了,王妃娘娘。&r;水媚用一种很惋惜的眼神看了看主子,才道:&l;奴婢在外屋歇下了,王妃娘娘有事儿可以直接唤奴婢。&r;
&l;知道了,你去吧。&r;这个越来越贴心的小丫头。
&l;恩。&r;水媚将内室的竹帘子放下,再仔细检查了遍窗子,这才退下去。
终于安静了,映雪轻轻将灯罩里的灯吹灭,脱了绣花鞋,将那薄薄的帐子放了,却是在帐子里坐了一夜。这一夜,即便是躺下了,怕也是辗转反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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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妃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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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温祺一大早起了,手中提一个精致小鸟笼,急急往母妃的西居偏居赶过来。
&l;绛霜,我昨儿个买了只会唱曲的小雀儿,你快来听听看。&r;
苏麽麽正在为宁太妃梳发,听到外头的声音,忙将梳子搁了,走出主居的门来:&l;小王爷,小姐不在偏居,昨儿个夜里去了东漓,怕是还在王爷的榻上。&r;
&l;啊&r;温祺俊脸微红,带点少年初听情事的羞涩:&l;原来她去王兄那里了,那我还是不找她了,王兄会吃醋的,呵呵麽麽,母妃可起了温祺来给母妃问安。&r;
&l;早起了,老婢正为小姐梳头呢,人老了,贪不得睡。来,小王爷,老婢带你进去。&r;苏麽麽柔溺一笑,忙将这个小王爷请进来,备了些点心给他吃,自己则将太妃娘娘掺出来。
太妃娘娘面色雍容,正用指捏着眉心,稍显倦色:&l;昨夜母妃不知怎的做了一夜的噩梦,老是梦见你王兄被人追杀,霜儿掉下悬崖,哎&r;
&l;母妃&r;温祺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安慰道:&l;母妃是太操劳了,才夜不安寝胡思乱想,要不温祺今日陪母妃出府转转透透气,顺便拜拜菩萨,保佑母妃福寿安康&r;
&l;那你今日的功课怎么办&r;太妃娘娘慈爱一笑,故意责怪道:&l;前日项夫子告知母妃,有人天天在练武习书的时辰偷偷跑出王府逗蛐蛐儿,晌午回了,下午又跑出去,并将夫子吩咐下的字画功课送到了月落园让月筝代为完成&r;
&l;母妃,您别听那个项夫子胡说八道。&r;温祺冷汗直流,被当场抓包的搔搔后脑勺,笑得牵强撒娇:&l;那个项夫子老眼昏花,嘴皮子关不住,指不定是认错了人。&r;
&l;祺儿&r;太妃娘娘柳眉一沉,严肃起来:&l;夫子老当益壮,知识渊博,更是孜孜不倦教导你,尽心尽力教书育人,你知错不改,菲薄恩师,还在这强词夺理,实在是令母妃失望&r;
&l;母妃别生气,祺儿知错了,祺儿刚才只是逞一时口快,并不是要菲薄恩师&r;温祺这才急了,委屈着一张脸,抓着母妃的手肘可怜巴巴:&l;祺儿生性顽皮,心无大志,因无法忍受夫子的念叨和沉闷的习书,才让书童代了,跑出去玩耍。可是祺儿知错了,知道不该再这般顽劣上次私自将王嫂拉出王府,让嫂嫂差点让牟伊人抓去的事,让祺儿寝食不安了好几日,所以祺儿以后都不敢乱出府了,还请母妃宽心&r;
&l;哎&r;太妃娘娘叹息了一声,轻轻抚上温祺的手背,没有责备:&l;你能知错即改就好,母妃自小看着你长大,深知你不是个任性的孩儿,只是你现在年岁也不小,母妃想为你寻门亲事成家,也让母妃在有生之年抱抱皇孙&r;
&l;母妃&r;温祺被母妃的最后一句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回道:&l;王兄成亲已数月,指不定王嫂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皇侄呢,所以母妃不必为温祺的亲事着急,温祺还小。&r;
&l;小王爷,王妃娘娘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r;静立一边的苏麽麽终于插了一句,瞧瞧面色沉重的宁太妃,再瞧着惊讶的温祺,开口笑道:&l;小王爷果然是小孩子性情,不知道喝了汤药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这些时日王爷执意如此,所以王妃娘娘不大可能怀上。&r;
&l;噢。&r;温祺似懂非懂,眨眨眼睛:&l;如果王嫂不行,还有绛霜,昨夜绛霜不是去了王兄房里吗,王兄一定不会让绛霜喝汤药。&r;
这话,却让宁太妃和苏麽麽脸色更加暗沉。
&l;这&r;苏麽麽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对这个青涩的男子启齿。
温祺歪着头,不解:&l;母妃,你们怎么了绛霜不是好好的吗她没事了,现在能活蹦乱跳,王兄也打算将她收房为什么你们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r;
&l;祺儿。&r;宁太妃终于暗哑出声,瞧着他:&l;绛霜这辈子是不可能生孩子的,两年前的那次身子重创,伤及了她的下体,她是不可能做母妃的。而你王兄,除了绛霜,他不会让其他人诞下他的孩儿。&r;
&l;母妃。&r;温祺瞧着母妃沉痛的模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忙走过来握住母妃的小手:&l;母妃很想抱皇孙&r;
&l;小姐当然想&r;一旁的苏麽麽急道,护主心切:&l;小姐盼了这些年,本以为王爷和绛霜小姐能喜结良缘从此诞下白白胖胖的小王爷,福寿卞州,哪知天降横祸,在王府里出了宛儿那个小贱婢,与北冀暗地勾结掠走小姐&r;
&l;宛儿不是自己服毒自杀的吗&r;
&l;她做了奸细,当然要自寻短见&r;苏麽麽恼得咬牙切齿。
&l;只是她为什么不逃走,却要在竹清院自杀呢&r;温祺自言自语了一句,瞧向沉默下来的母妃一眼,道:&l;母妃,是真的吗王兄查出来的结果是这样的温祺记得那宛儿是个乖巧的丫头,一直是服侍绛霜的&r;
&l;轩儿查出来的结果正是这样的。&r;宁太妃拧眉轻叹,苍白的脸蛋微带无奈与苦楚,掩袖虚弱的咳了咳:&l;咳过去这么久了,不提也罢,只要轩儿和霜儿现在幸福就好。祺儿,今日陪母妃出去走走吧,母妃今日约了城西城隍庙的大师讲经,你让关管家给母妃找两顶不大显眼的软轿,母妃带你去城隍庙让大师点慧一二。&r;
&l;顺便拜拜送子娘娘,保佑王兄早生皇侄。&r;
&l;小姐还顺便给小王爷求求姻缘签。&r;苏麽麽在旁边打趣。
&l;这句本王没听到,苏麽麽,你准备香烛去吧。&r;
&l;大丫鬟在准备,老婢负责跟在小姐身后。&r;
三人正走在廊下,温祺撇了撇嘴,没再理这个老婢:&l;母妃,现在有我亲生爹娘的下落吗&r;
&l;还没有。&r;宁太妃轻轻走在前面,脚步微顿,回过头来看着义子:&l;当年哀家去扫祖庙,在祖庙不远处捡到了尚在襁褓中的你,当时你还不满两个月,正在襁褓里哭闹,却在哀家掀开布巾的那一刻,露出两个小酒窝对哀家破啼为笑。哀家那刻想也不想就决定将你收为皇儿,又碍于深宫内院,将你寄养在了祖庙几年。哎&r;
她将视线移向廊边的那棵芭蕉,似若有所思:&l;那年你娘亲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写了一封血书让捡到你的善心人送你入空门,从此两不相见,哀家猜测,她应该是下了狠心。&r;
温祺剑眉皱得深深的,重重一掌拍在廊柱子上:&l;既然恨我,又何必生下我&r;眉宇间,隐约有了一丝成熟的英气。
宁太妃怜惜的瞧着他,轻道:&l;祺儿,莫怪她,一个女人要做到抛弃亲儿的地步,怕是身不由己走投无路。这二十年来,哀家已将你当亲生皇儿看待,轩儿有的你都会有,你已是哀家心头的一块肉,舍之不得。&r;
&l;母妃。&r;温祺为母妃的这番话动容了,眼儿微湿,怔怔望着慈母:&l;生儿不如养儿亲,此生不管寻不寻得她,儿臣都是景亲王府的人,母妃的皇儿。儿臣只感激她赐了儿臣一条命,却永远不会认她为娘亲,因为从她扔下温祺的那一刻,她就没有这个资格了。&r;
宁太妃怜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脸,柔声起来:&l;莫说这些,她毕竟是你的生母,哀家会继续派人寻,相信定会寻得到的,祺儿莫灰心来,我们去前殿,呆会在庙里求支签,让上天来指引&r;
说着,兀自牵了儿子的手往前走,背影清瘦暮年。
&l;母妃,温祺刚才说的是真的。&r;
&l;母妃知道,我们先去求签。&r;
&l;顺便给王兄求支签吧。&r;
&l;好。&r;
两顶枣红软轿就这样静静往西大街去了,轿四周守了几个有拳脚的家奴,默默护着主子往前。温祺已褪去了落寞,不安分的撩起窗帘子东瞧瞧西瞧瞧。
只见那让牟伊人血洗过的大街早恢复了惜日的热闹,耍剑的,卖胭脂水粉的,摆茶摊的,蒸包子的,热热火火整条街。就是时不时冒出来的几个破衣乞丐煞了风景,让整条街的热火打了折扣。
&l;真是的,这些乞儿越来越多了&r;温祺撇撇嘴,陡觉没趣,决定把窗帘子放了小寐一会,却在放下的前一刻,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走在前面。
高高瘦瘦,一袭浅灰色罩衫,长发用玉簪子一丝不苟挽起,行色匆忙。他倒是记得这个背影,因为这身装扮是他教王嫂打扮的。
&l;嫂嫂&r;他从窗子探出头,朝那背影唤了声,背影却一僵,拐了个弯。
&l;追过去看看&r;他对轿夫急道,这次是掀了门帘子,八方找寻。
这条街上的人并不多,沿着西魉河下游延伸,酒楼庄铺越来越稀疏,明显是通往郊区。他寻了几段路,直到越过最后一家茶庄,也没瞧得那身影。
&l;难道是认错了&r;他重新坐回轿子里,摸着脑门嘀咕,又瞧到母妃的轿子在交叉口等他,不得不让轿夫将轿子抬回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等他的轿子一离去,那高瘦的灰衣身影便从一茶楼的隐秘处走出来,望了望那逐渐消失在眼界的两顶软轿,快速往郊荒处走。
此条路是顺着西魉河往下,越往下走越僻静,然后是一片密林,河边奇石嶙峋,破庙孤立,显少有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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