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黯香
他的功夫高于楚幕连之上,所以她不担心是楚幕连伤了他,只是时常惶恐他体内的莲毒。楚幕连说那莲毒是随时可能毒发的,一旦毒发便是誓不可挡排山倒海,而那见他只是袍摆破了点边,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不似被药人抓伤,更似体内有伤。
&l;王爷有内伤&r;丫鬟听到她的问题反倒不解起来,双眸迷糊,似乎是一无所知的模样:&l;奴婢并不知晓王爷有无内伤,只知王爷这次的风寒很严重,已经在房里静养了数日不见出来。这次太妃娘娘特意将安排好的婚期提前,似乎就是为了给王爷冲冲喜气。&r;
冲喜映雪心头一跳,感觉身上有股寒意淌过:&l;染的是什么风寒,竟然要冲喜&r;难怪这些日子都不见他的身影。
&l;王妃娘娘,奴婢只是猜测,请您不要听奴婢乱嚼舌根子,王爷大富大贵,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r;
&l;什么事&r;一道严厉的声音截去了小丫鬟的话头,呵斥道:&l;大胆小婢,谁允你在这个府里胡说八道的胤轩只是征战累了身子,好好静养几日准备纳侧妃,你竟给哀家说什么冲喜,你好大的胆子&r;
&l;太妃娘娘饶命&r;小丫鬟这次被吓得瘫软在地了,拼命的磕头:&l;求太妃娘娘饶过奴婢这次的多嘴,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r;
&l;既然多嘴,那便将那长舌割了,看它还敢不敢出来乱嚼舌根&r;站在门口的宁太妃面色铁青,面对丫鬟的主动认错严厉阴沉一点儿也不减,对外面冷声吩咐道:&l;来啊,给哀家将这贱婢拖出去割去长舌,让她永远开不了口再胡乱多嘴&r;
&l;太妃娘娘饶命&r;小丫鬟跪在地上已吓得瑟瑟发抖。
&l;母妃,她并没有说什么,何以要对她如此毒辣&r;
&l;毒辣&r;宁太妃跨进门来,眸中闪着冷寒:&l;比起你苏映雪,哀家这点手段算什么哀家这只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婢,并未取她性命&r;
&l;母妃,您这是什么意思&r;映雪后退一步。
宁太妃冷冷瞧她一眼,没理会她这个问题,而是示意身后的两个丫鬟将摆放着新衣新鞋新玉簪珠花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再道:&l;明日你就穿这些去前殿参加胤轩和绛霜的婚事,打扮好一点,不要失了我景亲王府的颜面&r;
映雪淡淡瞧那些东西一眼,看向这个愈来愈陌生的太妃娘娘:&l;儿臣想见见王爷。&r;
&l;不行&r;宁太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冷道:&l;在大婚前你都不能见他,有什么话,在明日的大婚上再说&r;
&l;母妃&r;映雪心头的迷雾越来越深,终是鼓起勇气道:&l;母妃您有没有想过绛霜何以突然能怀孕两年前绛霜明明被诊断再也不能怀孩子,而冯丰也并未毁她的容颜,绛霜的脸突然被毁了,而且在那段日子经常戴面皮示人,母妃有没有想过个中的蹊跷&r;
&l;比起绛霜的真假,你觉得是这重要,还是胤轩的命重要&r;太妃娘娘满脸阴沉,并不给她好脸色。
&l;王爷到底怎么了&r;她坚决问出口,愈来愈觉得太妃娘娘话中有话。
&l;轩儿他很好,你以为他能出什么事你希望他出什么事&r;宁太妃微眯眸,可以瞧得见她眸中隐藏的漫天怒火与一种刻入灵魂深处的憎恨,是那般陌生那般刺眼。
&l;儿臣只是想知道王爷的风寒情况。&r;她冷道,被太妃娘娘眸中那股憎恨扎疼心窝,有什么事,让这个妇人对她产生了憎恨她知道为了连胤轩,这个老妇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纵容一些事一些人,却独独不曾恨过她。
所以那抹憎恨太突然了,也太莫名。一个懂你疼你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肯给你一丝微笑的人,渐渐疏离你赶你甚至憎恨你,这是种什么感觉
她的感觉是,心里很难受,不能接受,被伤到了。
&l;他的风寒是在回卞州的路上感染的,并不严重。&r;太妃娘娘依旧冷眸相对,嗓音里不带一丝感情:&l;所以在大婚前,你不必去看他。还有,哀家不会感激你给我们提供那条密道,如若不是那条密道,哀家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景亲王府一直有内贼,也不会知道有人从一开始就在与那楚幕连勾结为朝廷办事&r;
&l;母妃,楚幕连的事我并不知晓我从来不知道他潜伏在卞州的目的是为了毁灭整个卞州城&r;一听此话,映雪脸色瞬息微变,原来太妃娘娘是这样想的,那连胤轩呢
&l;到底知不知晓,只有你和他最清楚&r;太妃娘娘言辞尖锐起来,不再与映雪争辩,直言道:&l;我说那日你怎么如此爽快要出府,原来是事先就跟那楚幕连密谋好,先毁我景亲王府,再与他私奔苏映雪,我平日待你不薄,你要如此恩将仇报&r;
&l;我没有&r;映雪急得两个头大,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妃娘娘会如此想难道她和楚幕连的关系还是如此不明不白吗
&l;如若没有,那你告诉我,为何那一日楚幕连不肯杀你反而想将你送出城&r;
映雪一愣,轻声回道:&l;我和他以前毕竟有过师徒情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他制造药人的事,我也是那日才知晓。&r;
&l;那你带着那群乞丐发现药人的事未免太过巧合&r;
&l;因为以前戚墚曾被差点抓去做药人,所以我们才会有所警觉&r;
&l;强词夺理&r;宁太妃仍是不信她,冷哼了声,即刻拂袖转身:&l;王府里哀家已加强防守,派人密密监视,所以你休想再逃出王府一步明日给哀家好好穿上这身新衣裳,务必出现在前殿&r;
话音落,已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离去。
映雪看着,不知为什么会觉得太妃娘娘似变了个人,变得有些故意针对她,而这种感觉从温祺娶亲的那一日便开始有了。
这对母子,都变成了这样。
她重新坐回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暮蔼,沉进自己的思绪。明日就是他的大婚了,她该出现吗
夜幕落,星子沉,她倚在窗扇上,闭上了眼睛。
出现吧,反正,她决定放手,因为从来不曾拥有。
她就这样在窗扇上倚了一夜,看着夜空那轮银月从西边移到当空,再移到东边,直到天边泛白。然后王府里开始热闹起来,比过年过节还热闹。
这个时候她改为抱着自己,缩到角落里,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
很多人在左偏居进进出出,传来零零碎碎讨喜祝福的私语,丫鬟们端着枣,花生,桂圆,莲子鱼贯而入,准备合卺酒,掀盖头的秤杆,点燃大红喜烛,排场很大。
她却感染不到丝毫的喜悦,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连胤轩甚至是让温祺代娶,那就更别提府里的排场了。而今日,他要纳侧妃了,反倒比娶正妃更隆重,更慎重。
如若这一切是太妃娘娘安排,他也有权利拒绝,何以不拒绝是否是他默认了,或者根本就是他的意思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新娘子究竟是不是独孤冰芝
如果是,她除了痛,还会有浓浓的失望,输给独孤冰芝是她没眼光。如果不是,至少她会认为他是个痴情的男人,虽然他永远不可能会爱她。
好矛盾,其实不论他娶哪个女人,她都不想亲眼看到。
&l;啪啪&r;外面震天的鞭炮响,昭示着拜堂吉时的到来,她甚至听到喜婆在带着新娘子从王府大门口一路沿着帐房,会客楼,大厅,回廊往前殿正殿拜堂,每过一处,都会高声喊着吉言妙语,足见王府对这场亲事的重视。
&l;不想去吗&r;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打断了她的锁眉沉思。
她抬眸看了闯入者一眼,没兴致答他,这对兄妹,她惹不起。
&l;苏映雪。&r;独孤北冀从门口走进来,轻轻站在她面前:&l;你知道吗冰芝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我发现我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妹妹。&r;
映雪低着头,没有出声。
&l;我前些日子又发现了她一个秘密。&r;独孤北冀并没为她的冷漠沉默而噤声,继续道:&l;直到今日我才发现我错了,她是没救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冰芝,为了她的男人她泯灭人性伤天害理&r;
&l;出去&r;映雪陡然冷声道,截断他,水眸冰冷痛苦,&l;她现在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你这个哥哥可以功成身退,现在请你走出我的视线,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r;
&l;苏映雪&r;独孤北冀没有走出去,反倒向前走了一步,歉意道:&l;我会用我最后的力量来拯救这个妹妹,也许对冰芝的天罗地网来说我只能尽微薄之力,但我希望我能在最后弥补一些对你和连绛霜的亏欠。&r;
&l;出去。&r;这次映雪没有抬头,声音很冷很轻,带着某种痛彻心扉的低靡。
&l;苏映雪&r;
&l;出去。&r;
&l;好,我以后绝不再来打扰你,但我想最后告诉你,你以后一定要防备一个叫朱樱的女人和太妃娘娘,现在的太妃娘娘因某些原因被那个姓朱的女人牵制,可能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而冰芝,则早已与那朱樱勾结。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r;
&l;多谢提醒,你可以出去了。&r;映雪并没有为他的话感到吃惊。
&l;好。&r;独孤北冀再歉意看她一眼,轻步走出去。
室内恢复寂静,只有外面的欢声笑语,与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映雪依旧颔首,不想动,她不想去前殿了,丢了颜面就丢了颜面吧,她只想把自己好好的藏着,藏住那颗颤抖疼痛的心。
藏着,藏着,永远不让那个男人知道,她也会在某一天对他上了心。就这样藏着吧,藏一辈子。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重新踏至,扰乱了她。
她一如颔首,无力道:&l;为什么还不走是想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r;
对方不出声,很静。
&l;走&r;她抓了小桌上的小香炉朝对方砸过去,感觉心头有块地方在逐渐崩溃,势成毁灭性的全部崩塌,她受不了了,&l;滚不要在这里这样看着我,你给我滚&r;
&l;你想让本王滚到哪里去&r;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微微不悦。
她立即抬头:&l;是你&r;
面前的他,身高七尺有余,宽肩长腿伟岸挺拔,墨发束起,剑眉飞扬,一张刀削斧凿般的深邃俊脸因大红喜服的陪衬,成熟俊美中多了丝喜色,但他的眸很冷,甚至有些犀利。
而那身红,竟刺痛了她的眼,她不得不又把头低下去,哑声道:&l;吉时已到,王爷何以不去拜堂&r;
&l;本王等着爱妃前去。&r;他在她面前负手而立,好听的男中音暗哑下来。
她身子一颤,僵硬道:&l;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r;
&l;到底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心不舒服&r;他的嗓音里染上几抹讽刺,&l;本王纳侧妃,正妃不在场,你说成何体统&r;
她掌心捏紧,身子僵得更厉害:&l;臣妾这就去换衣裳&r;下榻,脚已经完全麻了,根本没有知觉,她不知道自己的脚有没有落地,只知一下去,人就软了,直愣愣往侧倒。
&l;不必换衣裳&r;他冷道,依旧伸手扶了她,没有放开,&l;就这样去前殿,本王没有时间耽误拜堂吉时。&r;
拜堂吉时呵她苦涩的咬紧唇瓣,心头陡然一阵抽痛,脑中不断浮现他为新娘子掀红盖头的缱绻柔情模样,而后终是在他没有耐性的回转身子时,用自己最大的勇气抱住了他宽厚的背,脸蛋贴着他温暖的背:&l;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r;
他身子明显一僵,不动,静默。
她紧紧搂着他颀长的腰,沙哑颤抖再问:&l;告诉我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r;
而他,却是在用他的掌拉开她交缠在他腰上的手,推开她,大步往前走。
&l;连胤轩&r;她哭叫出声,凄厉倔强:&l;如若你喜欢我,就不要娶她如若爱着的依旧是她,就放了我&r;
他长腿停住,却没有转身,只是微顿,继续决绝往前走。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捂面泣不成声。
片刻,他遣了两个丫鬟来硬是将她请去了前殿,她到达前殿的时候,宾客满盈,而他和他的新娘子正跪在铺团上,准备交拜。
她坐在右座第一,已经停住了流泪,只是静静看着他与新娘子拜天地。
呵,想不到第一次看到他做新郎倌,竟是在他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多么的可悲
两人交拜完,他细心掺新娘子起来,却没有立即送入洞房,而是取了新娘子的盖头,让丫鬟端来一杯喜酒。
他带着新娘子独孤冰芝朝她走过来,冷眸瞧着她。
一身红艳喜服的独孤冰芝立即巧笑倩兮取了丫鬟托盘里的喜酒,递至她面前:&l;姐姐请喝&r;
她不接,看着那个眸子冰冷的男人。
&l;接下&r;他终于出声,一身大红喜服昂藏七尺,独独眸子冰冷。
&l;姐姐,请&r;他的身侧,新娘子依旧浅笑盈盈,素手举杯在她面前,一脸幸福。
她接过,一口饮尽。喜酒下喉,是抑不住的火辣以及疼痛。起身,逃离。
&l;站住&r;他却不肯放过她,负手而立:&l;本王还有话说&r;
她身子一颤抖,捏紧掌心,转身:&l;王爷请讲。&r;
他冰冷依旧,一纸休书飘落:&l;景王妃犯七出三条,不配再做本王王妃,今日休书一封,此为陌路人&r;
&l;你&r;她惊得后退一步,心被彻底凉透,却笑了:&l;多谢王爷成全&r;笑中含泪,转身踉跄走出他的视线。
原来他终是选择了独孤冰芝呵
她好傻,好傻。
一路飞快的跑,跑出他的视线,跑出那片窃窃私欲与抽气声,跑出那片窒息,泪眼朦胧中,心口陡然一痛,她撑在了墙壁上。
只见雪白墙壁点点红花溅落,如雪地里的傲梅,一朵朵盛开,凄美中透着刺骨。她缓缓滑落在地,抱着绞痛的肚子,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他不仅要卸去她王妃头衔还给他心爱的女人,更要狠心绝情取她性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
她死不足惜,只可怜腹中胎儿已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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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妃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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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肚子很痛,一直在痛,绞痛中带着心口的撕裂,让她睫毛颤抖不愿醒来。她知道自己在哭,泪珠沿着眼角一串串的滑落,沾湿眼角发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l;映雪,醒来&r;有人在轻拍她的脸颊,捋了捋她被泪水湿透的发丝,声音平稳轻柔:&l;是不是肚子痛快告诉我。&r;
&l;楚幕连&r;她呜咽一声,陡然坐起了身抱住这个男子,却没有出声,只是颤抖着身子低泣。这个时候她不想说任何话,只想哭,放声的大哭,彻彻底底哭一回。
这一次就让她做个无助的小女人,找个肩膀发泄心中的痛楚。
&l;好了,别哭了,让我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r;楚幕连温柔抱着她,任她的泪水沾衣他的衣襟,等她平歇一些才轻轻放开,仔细为她捏脉象。
眉一沉,道:&l;你体内中的是七日命绝,孩子很可能保不住。&r;
此刻她已静静躺回床榻上,眼眶红肿,唇瓣乌黑,面容十分憔悴忧伤,等听到楚幕连的话,她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是那样紧:&l;帮我保住这个孩子&r;
&l;你这又是何苦&r;楚幕连没有挣开她的手,望着她紧张的憔悴模样,很心疼:&l;他现在与你已没有任何关系了,留下他的孩子只会害苦了自己,且你体内的毒虽已让我及时排出来一些,但仍有一大半的余毒留在你体内,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不仅你可能保不住命,孩子更可能会撑不住。&r;
她微弱的眸光一暗,软软放开了被她紧抓的他的手,容颜随即侧向床里:&l;七日命绝的意思就是我活不过七天对吗&r;
&l;不,你现在能撑十天&r;楚幕连重新将她白嫩的素手包裹在掌里,肯定道:&l;你要相信我的医术,我说能救你就能救你,你一定要挺住&r;
&l;我可以挺住,但是我希望在我能活下来前打掉肚子里这块肉。&r;她又道,转首看他,水眸里已恢复一片清冷绝望,&l;如若我能活,便打掉这个孩子。&r;
&l;映雪&r;楚幕连反倒让她弄得心头一惊,试探问道:&l;你刚才明明想保住这个孩子,为何又突然想打掉&r;
她却不出声了,澄澈水眸轻轻闭上,掩上了她的心思。
&l;映雪&r;楚幕连突然有些担心起来,她的表情太安静了,要如刚才那般大哭才正常,她应该是拼命求着他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只说了一句便沉默了。此刻她虽闭了眼睛,却是眉心紧皱,唇瓣轻抿,明显是在挣扎痛苦。
他捏紧她冰凉的柔软素手,启声道:&l;不要那么痛苦的去取舍,我会救你,也会救你的孩子,然后带着你回莲绱。&r;
她却轻轻抽出了她的手,淡道:&l;我们现在是在哪里&r;
他大掌中骤空,心头失落感立现,静静望着闭着眼睛的她:&l;我们现在还在卞州城内,十日后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再出城。&r;
她又沉默下来,静得仿佛没有呼吸。
&l;你一定想知道你是怎么出景亲王府的对不对&r;他又道,很执着的盯着她:&l;你已经昏睡了三日,那一日如若不是独孤北冀将你送出王府,你恐怕已遭遇了毒手。&r;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l;所以不要再想那对男女了,他们已迁都去鄞州,王府里现在一个人不剩。&r;
她的指悄悄抓紧身下的锦单,唇瓣被贝齿咬出血痕。
&l;映雪,我会带你回莲绱,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好吗&r;
&l;好。&r;她竟然轻轻答了他,睫毛剧烈抖动:&l;但是在回莲绱前,我要寻找我的生母。&r;
&l;可是她已经死了&r;楚幕连脸色骤变,些微急道:&l;她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就让她随风散去,化为尘土。&r;
&l;化为了尘土也是存在过,所以楚幕连,如若我能活,那我一定要见她,即便是她的牌位也好。&r;她冷声坚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唇瓣上牙痕犹深。
&l;你是不是肚子痛&r;楚幕连瞧着她乌黑唇瓣上的那圈牙印,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遂连忙扯开她身上盖着的薄被,细细查看,硬是被她身下的那滩暗红的血弄得大吃一惊:&l;映雪&r;
这个傻女人
映雪躺在血泊里,扯起一抹虚弱的笑睁眼看他:&l;现在,我与他唯一的牵连也没有了。呵呵,我不要他的孩子,即便我没有命数,也不会要他的孩子&r;说到最后,竟是声带哽咽,硬将那泪珠藏在了眸子里。
&l;映雪&r;楚幕连被她的模样扯得刀割般心疼,望了那圈越扩越大的血迹一眼,轻轻将榻上的她搂在怀里:&l;你现在一定很痛对不对要哭就哭出来,不要忍着,映雪。&r;
映雪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没有哭,只是绝望的闭了眼,脸色惨白如纸。
楚幕连让她静静躺着,随即抱了她软软的身子站起身,默默走到隔壁房间。他没有告诉她,其实胎儿是一定保不住的,七日绝命乃灭绝人性的毒药,沾一点便能让人活不过七日。而恰恰那有了伤心欲绝的情绪,致使七日绝命飞速流窜体内,直接冲破了蛰伏期。
所以如若那日不是独孤北冀及时将她送出了王府,她很可能已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在了那处偏僻的角落。
而他从独孤北冀嘴里得知,连胤轩休妃后并未立即察觉不对劲的追出来,而是直接牵着他的新娘子入了洞房,翌日卯时才出房门。
随即景亲王府似没发生任何事般,在轩王爷纳侧妃的第二日便举家浩浩荡荡迁往了鄞州,只余留三千兵镇守卞州,并不管映雪的去向。
连胤轩的举措倒是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除了为映雪心疼,他更欣喜映雪能离开那座牢笼,重新回到他身边。只是他没想到映雪会不要这个孩子,他以为映雪会拼命保住这与连胤轩的唯一牵连的,却没想到她察觉到了异样不做声,硬是忍痛流掉了这个孩子,那般决绝。
此刻,应该没有人比她的心如被撕裂了般的痛,碎成一片片,拼凑不起来。她躺在那里,在他给她止了血喂了补元气的丹药后,睡成了一尊没有生气的木娃娃,浓密睫扇不再颤抖间,终是从她苦涩的梦里再次流下了一串晶莹。
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她曾经是那么想接受这个孩子的,却在痛彻心扉的碾落成泥后,忍心杀害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该有多么的痛,该有多么的恨
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暗哑道:&l;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要撑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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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妃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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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七日,楚幕连没有想到映雪竟然没有撑住。她一直在睡,一动也不动,即便他想尽办法给她用银针排毒,用尽他所有的医术为她疗伤,却依旧唤不醒她。
她脸色带着一种透明的白,唇瓣不再乌黑青紫,娇颜浅淡寂静,呼吸无声。他捏过她的脉象,发现她一日比一日虚弱,带着落胎后的大虚,以及一种生无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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