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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东施娘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作者:东施娘

文案【是耽美,封面是女装受】贺续兰是个万人迷,新帝喜欢他,朝中的丞相、将军爱慕他,先帝甚至为了将他纳为君后,令钦天监说出冲喜治病这种荒唐谎言。而雪芽,他是众人得不到贺续兰而用来解闷的替身。雪芽一开始只是想活下去,即使需要穿女子才穿的襦裙,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做的梦可以预见未来。在未来的结局里,他惨死宫中,草席裹尸xl。要命又要钱的雪芽,果断决定要取而代之,于是他走上了各种给贺续兰使绊子的道路,甚至还挑拨离间贺续兰与其他人的关系,具体行为如下——他软卧在美人榻上,指尖轻抚脖子上自己弄出来的痕迹,还学着新帝叫贺续兰为亚父。“亚父莫怪罪,今日实在起不来。”*但有一日,他深夜穿着襦裙从新帝寝殿跑出来的时候,碰到喝醉酒的贺续兰。第二天,雪芽看到碎成布条的襦裙……自那天后,他身上的襦裙总能碎在贺续兰的宫殿里,身上的印子再也不用假造了……青铜段位绿茶弱受x王者段位斯文败类采茶攻【阅读指南】1.贺续兰是攻,薛定谔的直男,面对受以外的男人时就是直男,面对受就自动弯成蚊香。2.攻只喜欢受,箭头超级粗,前期看不出,与其他人无任何亲密行为。3.受是个漂亮蠢货。4.【雪芽】是一种绿茶,芽叶肥壮、营养丰富、无病害。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搜索关键字主角雪芽 ┃ 配角贺续兰 ┃ 其它一句话简介作为替身的我跟白月光在一起了立意善良人士用爱感化绿茶,世间更添一分美好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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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作者:东施娘
作品简评:
出身卑微的雪芽因为跟当朝君后贺续兰长得相似,被迫当了对方的替身。梦见自己草席裹尸结局的雪芽为了活下去,想把贺续兰取而代之。他一边接近贺续兰,试图知己知彼,另一方面努力拉拢新帝,想替身上位。但事不如意,从雪芽接近贺续兰起,他就踏进了对方的圈套……本文讲述了笨笨的主人公雪芽被卷入一场宫廷阴谋里,努力活下去的故事。文章故事情节设计巧妙,笔触细腻,行文流畅,角色形象饱满,有血有肉,主配角之间的冲突合情又具有戏剧性,内容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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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过了中秋的庆县褪去暑气,桂子飘香,月白风清,最是舒适不过。
但在庆县的一小小民宅里,此时里里外外竟围了不下三层铁骑兵,而最里层还有一层腰间佩刀的侍卫。
其中,不过两三人抽出长刀,也足以让雪芽抖成筛子了。
雪芽长到十六岁,从未见过这种架势。
雪芽是个清倌出身,从小在勾栏院长大,寻常的清倌到了十五岁就该挂牌开始卖了,但雪芽运气好,挂牌子的第一天就被一个病怏怏的大善人买了去。
大善人不仅心善,面皮也生得不错,雪芽做好了献身准备,哪知道大善人买了他却不睡他,只让他在身边伺候。
说是伺候,也都是些不打紧的活,比如唱唱小曲,倒倒茶。
大善人宠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在大善人身边一年,雪芽都快忘了前十五年的遭罪日子,整日像只小孔雀招摇。
寻常小倌被赎身,是不能随便离开深宅,成日被拘在小小四面瓦墙,但雪芽不是,只要他带上幕篱和奴仆,即可随意上街的。
可这样的舒适日子对雪芽来说太短暂,今日傍晚大善人突然去了。雪芽还没来得及哭,这小小民宅就闯进来数十人,个个身材高大,腰间佩刀,凶神恶煞,吓得雪芽直接腿软倒地,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扯着头发拖到院子里。
随后的动静,他便不怎么清楚了,因为他后颈处横着一把大刀,压得他根本不敢抬头。他膝盖都跪疼了,腿麻了,总算听到熟悉的声音。
“……此人是陛下买来唱曲的小倌,买之前调查过家世,奴籍出身,母亲是妓子,父不详,从小在红月楼长大……”
这个声音是大善人身边的王管家的,王管家素来不喜欢他。
雪芽听着王管家说的话,怔了一下。
陛下?
是他听错了吗?
可还未等他想清楚这一处,就听到王管家说,“横竖是个奴籍,将军随便料理了便是。”
雪芽身体一哆嗦,顾不得脖子上的大刀,颤巍巍说:“不要杀我,我……”
话未说话,头上就狠狠挨了一下,是刀背拍了他的脑袋。
这一下打得雪芽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犯晕。
“君后还未出来,还是待君后定夺吧。”
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
雪芽虽头犯晕,但也努力把这两人的话听了进去,又是陛下,又是将军,现在又来个君后。他细细一琢磨,后背就冒出冷汗。
世人皆知当今陛下娶了一位男皇后。
说到这位男皇后,雪芽从旁人那里听了一嘴。
男皇后名为贺续兰,出身高门,十六岁就当上状元郎,随后入仕翰林院,成为翰林院修撰,后而升为翰林院侍郎,过两年,又升为翰林院大学士。
眼见风光无二之际,当今圣上病重,药石无灵,钦天监日夜占卜,最后算出有人可以给皇上冲喜。
而这个人就是贺续兰。
郦朝虽好南风,但古来今往还没有男人给男人冲喜的先例,更何况是让贺续兰这个翰林院大学士给当今陛下冲喜。
雪芽不知其中的沟沟壑壑,冲喜一事发生的时候,他才十二岁。反正,最后贺续兰不仅给皇帝冲了喜,还成为皇后。
因为贺续兰是男人,众人不称他为皇后,而为君后。
*
雪芽察觉出他伺候一年的病秧子可能是当今圣上后,心中尽是绝望,觉得他这条小命估计是保不住了,可他又不甘心。
他还年轻,还没有过上好日子。
当初离开红月楼,他跟楼里那些人都炫耀过的,说自己要去过好日子了,让他们不要太羡慕。
可现在他要死了。
坚信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雪芽一边惶恐不安,一边在心里疯狂地盘算着如何活下去。可左右都想不出,急得雪芽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就在此时,他听到王管家用极其谄媚的声音喊道——
“君后。”
此声后,之前那个沉稳男声也喊了一声“君后”。
雪芽听见这动静,完全不敢动了,若换是平常人家,这位君后就算他的主母,他是被爷养在外面的人,外室见到主母总是害怕的,更别提对方可不是什么寻常主母,而是当今君后。
雪芽这边大气不敢出,但他感觉到有只靴子伸到他面前来,以不容抗拒的力气挑起他的脸。
他不敢挣扎,僵着脸抬起来,在抬头的一瞬,眼中含上泪。
在勾栏院待了这么多年,求饶的样子,他摆出无数回,也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容易让人心软。
虽然对方算得上他的主母,但死马当活马医,只要对方是人,他总要卖卖惨。
而这一抬头,雪芽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就愣怔在原地。
原因无他,只因眼前青年的长相同他有五分相似。
但说相似,只是五官,神韵是完全不同的。
青年一袭靛蓝色宽袖袍,白玉冠下的脸丰神俊秀,凤表龙姿,堪称人间仙君。雪芽向来自持美貌,但看到这张脸,莫名生出自卑。
仿佛自己只是对方的赝品。
除了相貌、神韵,对方通身气派也不一般,身无利刃,仅简单站在这里,气势便已完全盖过身后一群带刀侍卫,尤其是那双带着审视的双眸,让人不寒而栗。
雪芽此时又突然想起大善人总喜欢盯着他的脸看,原来他以为大善人慕他美色,现在看来,可能是把他当成眼前人的替身,以人思人罢了。
红月楼有一位客人便是如此,据说他心上人病死,他就在楼中找了一位与他心上人有三分相似的小倌。
那时候雪芽还笑,给人当替身,找人当替身,都是笑话。
如今他成了这个笑话,他还不敢笑,也不敢哭,瑟缩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挑起他下巴的软底靴子了回去。刚回去,就有人上前跪在地上用丝帕仔仔细细擦了擦青年的靴面。
雪芽一瞅,发现擦靴的人是向来不喜欢他的王管家,嘴角不由一抽,但又不敢显露,忙重新低下头。
在没看到青年的脸时,他还敢用他这张脸卖惨,现在他只恨不得把脸藏得越深越好。
雪芽想谁都不喜欢看到自己的赝品。
他今日怕是死定了,他阿娘说他这辈子一定会有出息,他怕是注定要辜负他阿娘的一片苦心了。
静默片刻,雪芽终于听到声音响起。
“带走。”
极轻的声音,如玉石相碰。
“是。”
这句话刚落,雪芽后颈处重挨了一下,立刻人事不知。等他再醒来,是在一辆马车上,他被五花大绑,旁边全是箱子。
雪芽花了一刻钟庆幸自己活下来后,就偷偷用脸挑开车帘,想看看这马车是要去哪,可他刚挑开,一把大刀就横了过来,吓得他立刻缩回去。
外面传来讥笑声,“破兔子,仔细你的头。”
他才不是破兔子,要是兔子,也该是香兔子。
雪芽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他知道大部分男人最看不惯他们小倌,爱叫他们为兔儿爷,但雪芽想他已经被赎身,也算不得小倌了。
头是不敢往外探了,但雪芽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问:“这位爷,这是要去哪啊?”
“上京。”
不知外面人发善心还是觉得告诉雪芽也无妨,将目的地直接说出。
而马车里的雪芽听到“上京”二字,脸色骤白。
*
半个月后,雪芽抵达只在商人嘴里听过的上京。
那个瑶台琼室、软红十丈的上京。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受属于非常低段位的绿茶受,漂亮蠢货一个,不要对他要求太高。
攻是贺续兰,也就是君后,面对其他男人是雷打不动的直男,只有面对受的时候自动弯成蚊香。
【高亮:攻身心只属于受】
第二章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雪芽跪在柔软地毯上,什么多余动作都不敢有。
前日抵达上京后,他还未从车帘缝隙里瞥见一丝上京风光,又被关了起来,今日被几个人摁在浴桶里狠狠刷洗一番,就被提到此处跪着。
桂殿兰宫,雕梁绣柱,垂着的青纱帐隐着金线,漂浮间暗香流动,地毯毛色极纯,辨不出是什么动物毛发,但一根杂毛都没有,不用想也是极贵。
随侍的宫人动作轻巧,行走如猫,殿里安安静静,只有坐在椅子上的人翻书声。
正在雪芽跪得头发晕之际,终于听到上位人之声。
“你叫什么名字?”
雪芽听到这句话,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神志更明。他这半个多月,每天两碗轻粥,今日更是滴水未进,就被抓来此处。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第2节
“小奴贱名雪芽。”他战战巍巍回道。
“雪芽?茶的名字,倒也雅致。”青年的声音略顿,“抬起头来。”
雪芽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方抬起头。他瞥一眼对方的容颜,又飞快地垂下眼。
那日夜里见贺续兰,已觉对方美貌,如今白日见,更是被对方容貌震慑。穿着方便的淡青色旧裳的贺续兰手持书卷,神情淡淡,相比疲倦不堪的雪芽,他神奕奕,如珠玉明。
“我有几句话问你,你不可含糊。”贺续兰道。
雪芽猛地点点头。
贺续兰问的都是跟大善人有关的事情,问到大善人起夜情况时,雪芽讪讪地摇摇头,“小奴不知。”
贺续兰眼似有深意,“你不知?”
“小奴……小奴不曾贴身伺候,爷失眠的时候倒是叫小奴去唱过曲。”雪芽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答。
“都唱些什么曲?”贺续兰又道。
雪芽想了想,挑了些还算上得了台面的小曲。他起初也在大善人面前唱过些下流曲子,但大善人一听,先是笑,随后脸色渐渐板了起来,让他以后不要再唱这种曲子。
雪芽反应快,知道大善人想听稍微正经一点的曲子,又赶忙唱起其他曲。其中,大善人最喜欢听的是《思怨》。
这首曲子是讲一个女子思慕一位郎君,靠着显赫的家世跟那位郎君在一起,但这一切换来的不是佳偶的日子,而是两人变成怨偶。最后女子成日独守空闺,夜夜唱着这曲《思怨》。
这话答完,殿内静默。
不知多久,外间有声音传入。
“太子殿下到。”
太子?
雪芽忙把头压低。
“传。”不知是雪芽错觉还是什么,他感觉贺续兰的声音比之前要更加冷淡。
珠帘晃啷声动,有人大步踏进来,还未变声的少年嗓音格外清润,“儿臣给亚父请安。”
太子今年十六,名崔令璟,肖母,生得一张阴柔小脸,他几步走到贺续兰身边,自然瞥见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在地上人身上转了一圈,行礼问安,眼圈红色未褪,声音哑上几分,“儿臣昨夜一宿未睡,想着亚父必定同儿臣一般,故下了太学就过来了。”
贺续兰颔首,“你是个有孝心的,但还需保住身体,几日后便是你父皇的大葬,以及你的登基典礼。”
太子道是,目光再度放在地上人身上,片刻方道:“亚父,此人可是之前伺候父皇的人?”
“嗯。”贺续兰说。
太子目光微动,旋即抬头,“儿臣斗胆,想请亚父将此人赐给儿臣。”他不待贺续兰言语,便又道,“父皇一年前离京,除却王公公等自幼在身边伺候的奴才,就剩他,如今已查明父皇乃寿终正寝,自与此人无关,儿臣怀念父皇,想让他在身边伺候,好说说父皇的旧事。”
雪芽听到突然出现的太子说的这番话,眼睛不由一亮,他原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原来还有回转。
听太子的言语,似乎是个和善人,圣上是个大善人,他的儿子也是个好人。
而且太子是什么样的人,皇帝宾天,太子就是下一任皇帝,万人之上。若是他能在太子身边伺候,并且将人伺候好,岂不是会有泼天富贵?
不过短短几瞬,雪芽脑子里已经转到要如何好好伺候太子。
不过贺续兰的声音让他清醒些许。
“总得问问他自己的意见。”贺续兰的声音不冷不热,“你想去太子那边伺候吗?”
雪芽顿了顿,慢慢抬起头,他望着眼前的美貌青年,挤出一抹笑,“小奴愿为太子牛马,为太子分忧。”
他刚说完,看着他的青年眼神变了变。眼里似有嘲讽,也似有怜悯,可那眼神消失得太快,雪芽还没分辨清楚,就听到贺续兰说。
“那你将人带走吧。”
雪芽听到这句话,心里只有欢喜,也顾不上贺续兰最后看他的眼神。他勾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太子随侍离开宁伏宫。
他思考了,去太子那边自然比待在贺续兰身边好,他跟贺续兰生得五分像,又是伺候皇上最后一程的人,保不齐对方十分怨恨他,太子将他要过去,则是救他出苦海。
他能博得皇上的喜欢,想办法博几分太子的喜欢,应也是容易的吧。
想到此处,雪芽偷偷抬眼,看了下前面的身着明黄色蟒袍的少年。少年腰细腿长,像一根正在蓬勃生长的竹子,透着朝露般的生机。
*
太子宫殿为东宫。
些许几日后就是登基大典的缘故,东宫内现在嘈杂不安,身着云裙水袖的宫女如游鱼穿来穿去,待看到太子时,又纷纷停下来,乖巧行礼。
太子不看地上跪着的人,穿廊过桥,直往偏殿去。
雪芽跟着太子随侍后面,眼神忍不住看向周围。
这里可真美,流觞曲水,草木蓁蓁,华美秀丽,无一处不致,无一处不奢华。雪芽看迷了眼,一边跟着众人脚步,一边偷瞄旁边风景。
待快进入殿内,他忙敛眉垂目,跟随入殿,察觉前面人停下来,他也跟着停下脚步,刚犹豫要不要跪的时候,就听得一句掺杂浓浓厌恶的话。
“拿孤的鞭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雪芽:现在欺负我,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哼!
第三章
殿内本是静悄悄的,因为这句话,有人开始走动。雪芽有一瞬间的迷茫,等被两个人摁住肩膀推到屏风前,手紧接绑在屏风上方的雕花栏时,才幡然醒悟,这鞭子是要抽他。
还未来得及求饶,一块白布就塞进嘴里,只剩“唔唔唔”声。
太子拿过放在玉盘上的长鞭,丹凤眼冷冷乜着雪芽,抬手就是一鞭。
雪芽虽是出身勾栏院,可老鸨紧张他这一身皮肉,严刑酷打是没有过的,如今他才算真正尝到了什么是痛。
不过一鞭,他泪流满面,三鞭下来时,他觉得魂魄飞了一半,抽到第七鞭时,他已经动弹不得,离晕死过去不远。
太子鞭子玩得好,抽人正面,不会抽到脸,故而雪芽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脸还是完好的,正待要抽下第九鞭时,有人碎步从殿外进来。
“殿下,君后派人送东西过来。”
太子的手顿住,眼里似乎闪过欣喜。他将带血长鞭丢到旁边宫人,曼声道:“什么东西?”
“红豆稣玉盏,君后方才用了一点,说是味道不错,特意叫人送到东宫,让殿下也尝尝。”来人回话。
太子闻言勾唇一笑,“亚父知孤爱吃甜食。”言罢,眼睛往还被绑着的雪芽身上转了一圈。雪芽低垂着头,衣服上全是血,像是已经晕死过去,一动不动。
“把他送去阉了吧。”太子拿过宫人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但转身离开时,又停住脚步,“等等。”
他重新看向雪芽,漫步到其身旁,“把他脸抬起来。”
这话一落,自然有宫人照办。
雪芽被迫抬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泪蒙蒙的,脸上泪痕未干,他在看到太子时,瞳孔先是一缩,随后泪水涟涟,像是求饶。
太子不为所动,眼神往下,“衣服。”
旁边宫人立刻上前,将雪芽脱了个光,因为刚被抽了一顿,衣服沾血黏在身上,此时被强行脱下,弄得雪芽眼前一黑,哭都哭不出了。
太子垂眼打量着,蓦地一笑,“这玩意这么小,不阉跟阉又有什么区别,罢了。”
说完,转身走了。
*
雪芽在硬板床躺了半个月,每日都有人过来给他换药,待到第十八日,才勉强能下床走动。他一能下床,就被带到太子跟前。
不对,现在不能称太子了,对方已是新帝。
十八日前,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大好人,现在他才知道对方心有多黑,跪在对方面前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发抖。
崔令璟新登基,手里压了一堆事,今日才得了空闲时间,又从宫人手里得知雪芽能下床了,就叫人带过来。
此时,他冷眼打量雪芽,觉得对方似乎比数日前要更加瘦了,像个小羊羔子。跪在地上露出一截白腻细细颈子,随手一掐就能掐断。
雪芽似乎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是一抖,随后把头埋得更深,恨不得让自己毫无存在感。原以为泼天富贵近在眼前,现在才知道只有阴曹地府等着他。
“怕朕?”崔令璟意味不明地出声。
雪芽先是一顿,随后忙摇头。
“不怕就抬起头。”崔令璟又道。
雪芽浑身颤栗,却也只能抬头,他看到那张阴柔的脸,眼里就含上泪。崔令璟瞧见眼泪,轻轻一笑,“哭什么,朕今日又没打你,你那么喜欢哭,莫非先帝时常罚你?”
雪芽想忍住眼泪,可他又怕眼前的人,眼泪忍不住,只能摇摇头。
“好了,别哭了,哭得朕心烦。”崔令璟语气不耐了些。
这句话倒是让雪芽立刻停住泪水,他腮边还挂着泪,想擦又不敢。
崔令璟发现雪芽瞬间停住哭泣,眉毛轻轻一挑,似乎觉得有趣,俯身弯腰上前,指腹骤然擦掉雪芽腮边的泪,“朕新登基,大赦天下,也赦了你的死罪好不好?”
雪芽一怔,随后立刻点头。
“死罪了,活罪上次也受了,以后留在朕宫里伺候,可好?”
雪芽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但心里对富贵的芽又破土而出,他抿抿唇,露出一抹小心翼翼的笑,“可以吗?”
崔令璟也笑了,“当然可以。”他说完坐直身,看向旁边的大太监,“给他换上太监的衣服,以后就留在朕身边伺候。”
大太监称是,让人把雪芽又带下去。
太监的衣服不好看,深绿色,但雪芽生得漂亮,虽然这些日子瘦了不少,但还是漂亮,穿这深绿色的丑袍子也比其他人要好看许多。即使崔令璟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是挑细选出来,相貌皆不差。
雪芽换上太监衣服,十分害怕别人把他阉了,惶恐不安几日,发现没人来阉他,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后,又忍不住想他什么时候能去新帝身边伺候。
自从几日前见到崔令璟一面,他被安排了扫地的粗活,每日天还黑压压的就要爬起来,要扫得地上没有一片落叶。要是发现有,就没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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