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东施娘
雪芽听到“哄睡觉”,脸忍不住发烫。其实第一次“哄睡觉”后,雪芽第二天白日都不敢看贺续兰的脸,他那夜不仅喂了贺续兰,口里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当时贺续兰先是一顿,随后低笑出声。
他摸了摸雪芽的肚子,“这么想当别人的阿娘?”
雪芽反应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臊得一身红透,直想往被子里躲。
*
那厢,崔令璟连续两日没见到雪芽,心里逐渐焦躁,祈雨的事不能再拖了,所以到了第三日,他在宁伏宫,直接把黄公公喊到跟前。
“雪芽在哪?把他叫过来。”没等黄公公回话,他又开口道,“算了,你直接告诉朕,他现在在哪。”
黄公公回话,“雪芽在房里,但他中了暑气,怕是不宜面圣。”
崔令璟这时哪里顾得上什么暑气不暑气的,只要不是能传染人的病便行,但宫里的宫人哪个敢得传染人的病。他们并非主子,得了病,太医若是短时间治不好,他们就被会药死,避病情扩散。
“你告诉朕他在哪就行,其余的废话不用说了。”崔令璟冷着脸说。
黄公公见无法搪塞过去,只能带着崔令璟去雪芽的房里。雪芽听到黄公公在门口说陛下让他出来,心里不由一惊。
崔令璟怎么来找他?
难道是知道是他捅了贺续兰?
雪芽脸骤然白了许多,心惊胆战去开门。崔令璟许久没见到雪芽,看他脸上肌肤虽然长好,可脸色苍白,倒有点像是中了暑气。
“你们先退下。”崔令璟吩咐道。
黄公公等人应是。
黄公公看到房门关上,立刻给身后的徒弟使了个眼神,徒弟不动神色地退出人群,往贺续兰的寝殿去。
房里。
雪芽看到崔令璟屏退众人,又关上房门,心跳得更快了。他不安地看着崔令璟,而崔令璟想了下,没有直接说自己此行的目的,而是问:“你在这里过得如何?”
“回陛下,奴才还好。”雪芽低着头说。
崔令璟想起雪芽上次脸脱皮的情况,觉得对方没说实话,同时,他觉得雪芽同他生分许多,比从盥衣局刚回来的时候还要生分。
不过这些现在不是崔令璟最关心的,他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问题后,把压在心底的那句话说了出来,“雪芽,朕给你一个机会立功。”
第七十五章
听到崔令璟的话, 雪芽先是一愣,然后感到不安。
他能立什么功?
大抵是雪芽脸上不安的神情太明显,崔令璟追加一句, “若你能成功立功, 朕可许你一个愿望。”
雪芽听到崔令璟的话,难心动,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崔令璟听到这句话, 先是迟疑了下, 才轻轻颔首。他想若真能祈雨成功,临幸了雪芽也无妨。雪芽被他临幸, 自然以后不能再待在宁伏宫。他会在奉瑞宫旁边腾一处宫殿,给雪芽单住,只是这事不能传到前朝去。
而雪芽的下一句话让崔令璟一怔, 他没想到雪芽会提出这个愿望。
“那陛下能帮奴才和奴才的阿娘从贱籍改成良籍吗?”
雪芽想到自己有可能把自己和阿娘的贱籍洗掉, 神情渐渐兴奋,都没有问崔令璟要让他去做什么。他眼睛亮晶晶,满满都是期待地看着崔令璟。
几个月没有下雨了,雪芽作为贡品上去,就真的会下雨吗?如果不下雨, 眼前这个比他还小半岁的少年只有死路一条。
崔令璟不禁想起对方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样子,虽然蠢是蠢了点, 但有时候是挺可爱的。
雪芽看崔令璟不说话, 期待再度变成不安, “这个不行吗?”
崔令璟扭开脸, “朕仔细想了想,让你去立功,太难了。”
大抵因为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舍和恻隐之心, 崔令璟没有跟雪芽说让他去祈雨,转身直接走了。雪芽见崔令璟离去,大受打击,贺续兰来到他房里的时候,他还在失落着。
“怎么这个样子?陛下同你说了什么?”贺续兰在床边坐下,看着趴在床上恹恹的雪芽,轻声问。
雪芽情绪很低,“陛下刚刚说让我去立功,说只要我立功,什么愿望都可以答应我。可我说想让陛下帮我和我阿娘洗掉贱籍,陛下就不答应了,直接走了。”他扭过头看着贺续兰,头上好像有对无形的兔子耳朵耷拉着,“这个愿望很过分吗?”
在雪芽看来,崔令璟是皇帝,只要他一句话,下面自然有人会将这件事办得妥当。如果崔令璟都不能帮他和他娘洗掉贱籍,那他还能指望谁?
雪芽突然对上贺续兰的眼睛,身体骤然坐直。
他倒是忘了,他眼前这个不就是下一个皇帝?
“哥哥。”雪芽立刻黏糊在贺续兰身上,他还记得贺续兰左胸处的伤,只搂住贺续兰的右手。
贺续兰明白雪芽想做什么,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满足雪芽这个愿望,“以后可以吗?”
“可以!可以!”雪芽把脸贴住贺续兰的手臂,用脸颊在上面滚来滚去,心情旋即转晴。贺续兰安抚好雪芽,心思转到崔令璟所说的“立功”上。
在这个节骨眼,雪芽能立的功似乎只能跟祈雨有关。
如果真跟祈雨有关,钦天监监正为何会让雪芽去祈雨?而崔令璟为何又没有让雪芽去?
但很快,另外一件大事发生了。
雷大将军雷丘荣反了。
雷丘荣麾下有一副将,对雷丘荣忠心耿耿,这次他们造反,兵分两路。其中雷丘荣带的一条路,三天不到的时间,就攻下一城。
故而等八百里加急信送到朝中时,崔令璟已经丢失一城,第二座城池也岌岌可危。
崔令璟猜到雷丘荣会反,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兵分两路。
“他哪来那么多兵?”崔令璟在早朝上脸色极其难看。
群臣私下对视,其中一位武将走了出来,“之前雷大……雷丘荣曾跟尹相前往东丹府办事,据说先东丹府太守养了不少私兵,达数万人以上。若雷丘荣把数万人的私兵纳入麾下,即可兵分两路。”
此话一出,崔令璟立刻看向站在文官队伍首位的尹青悬。
尹青悬面色如常,走出队伍,“当初臣跟雷丘荣在东丹府,原地解散私兵,令他们卸甲归田,名单皆有登入在册。该册在微臣这里,雷丘荣没有备份。”
“没有备份的话,他哪来的兵?”崔令璟问。
尹青悬顿了一下才回答:“微臣不知,请陛下给微臣几日时间调查此事。”
崔令璟烦躁地直拧眉,他本来准备让易烨封和宁灿两个人一起带兵,易烨封作主将,宁灿作副将。如今一来,他不得不将这两个人分开,至于朝中其他将军,他现在是一个都信不过。
易烨封和宁灿分别带兵出发,对抗雷丘荣的大军。崔令璟知宁灿年轻气盛,经验不如易烨封丰富,于是加派了两个沙场经验丰富的副将跟着他,同时让宁灿对的是雷丘融那边的副将。
可后行兵还未出发,崔令璟深夜到宁灿战死的加急函。
信函是宁灿的军师写的,说他们本按照陛下吩咐,关城准备拖到后行兵到达,但雷家军日夜在城外叫嚣,甚至辱骂宁灿的祖宗十八代,在一次编排宁灿与他母亲苟且的时候,宁灿忍不住对城外雷丘荣的副将发起单挑。
众人欲拦下宁灿,可宁灿心意已决,单枪匹马冲出城门外,雷家军十分阴险毒辣,表面答应,私下却设了埋伏,宁灿当场毙命。
主将被埋伏至死,军队群龙无首,两位副将各抒己见,最终城破投降。
崔令璟气得差点吐血的时候,又有一封加急信函送到。他看到信函上的易家火漆印,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信拆开。
看到信上内容,崔令璟终于露出数日来第一个笑容。
“好样的,易烨封果然不愧于他那个阎王的外号,居然从雷丘荣手里夺回一城!”
旁边的大太监连忙笑着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两声贺喜,让崔令璟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
易烨封是夺回一城,可宁灿死了,那么等于另外一条路没有驻守,雷丘荣的大军还是可以一路杀到上京。
早朝上,群臣为了谁可以去替代宁灿去带兵而争论不休,崔令璟看着乱糟糟如市场的大殿,此刻疲惫不堪。
他终究才十九岁,年轻帝王,新登基就遭遇朝中老臣带兵造反,另加雪灾、干旱,这一系列的事情沉甸甸地压在他肩膀上。
崔令璟想找个让他安心的地方暂时躲躲,于是他去了宁伏宫。
跟早朝上怒气不消的年轻帝王形象截然相反的是此刻,崔令璟在贺续兰面前脱下外壳,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亚父,朕太累了,朕甚至都在想,这个皇帝不当了,让雷丘荣去当。”
面对崔令璟的孩子话,贺续兰倒是平静,“那陛下准备去做什么?以雷丘荣的性子,怕是容不得陛下当个挂名王。”
历代推翻前朝,不少新帝王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不会杀之前的皇帝,而是把人关在一处行宫,随便起个封号的,当个挂名、没有实权的王。
但这个王通常也当不了多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崔令璟也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可他现在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宁灿死了,朝中没有能用的将军了,其他将军全都是雷丘荣带出来的,忠心与否暂且不提,他们想打过雷丘荣也很难。
“可朕现在毫无办法,难道真的要派那几个人去?”崔令璟把朝中那几位将军的名字一一念出来。
贺续兰垂眸沉思片刻,“若陛下信得过,我愿意替陛下分忧。”
崔令璟本想问贺续兰要如何分忧,但突然,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亚父,你想……你想带兵?”崔令璟砰的一下站起来,手撞到玉石桌,也顾不得疼,只紧盯着贺续兰,“不行!绝对不行!沙场刀剑无眼,不是亚父想象的那般简单,这跟赈灾不一样,随时都会掉脑袋的。”
贺续兰抬眸,“陛下应该知道我随千佛寺的大师学过些内家功夫,护住自己的性命倒不是很难。况且若是城池保不住,即使我身居宁伏宫,最终结局也只有死。陛下莫忘了,雷东邈是被我杀的,雷丘荣对我的恨怕是更深。”
“不行!朕不会同意的!亚父,你不能去,你从未带过兵,就算懂一点内家功夫又如何?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
崔令璟还是非常反对,贺续兰见状,道出当日同崔令璟说的最后一段话。
“若是我带兵,陛下可派敖家智和广文二人随我出兵,他们二人都是老将,经验丰富,但因为在战场上落了残疾,不得不提前卸甲,有他们二人在我身边排兵布阵,想来胜算会更高。陛下可还记得当年钦天监给我的卜卦?他们说我佑郦朝。”
我佑郦朝,所以以男人之躯嫁入深宫,为世人议论。
*
“少爷,陛下会同意吗?”黄公公低声询问。
贺续兰坐在窗户下,眼睛因为对上外面如金粉般的烈阳,不由微微一眯,浅褐色的眸子被日光一照,竟显得有几分透明。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第63节
“他会同意的,因为他怕死。”贺续兰轻声说,“他跟他爹骨子里是同类人。”
黄公公听到此话,神情不由变得松快,“那奴才去拾行李,先把雪芽的拾了。”
贺续兰嗯了一声。
正如贺续兰所猜想,崔令璟最终同意了贺续兰带兵出征,此事在朝中引起动荡,反对的大臣人数明显压过同意的大臣人数,可崔令璟心意已决,且他私下问了尹青悬。
尹青悬同意贺续兰带兵。
对此,崔令璟还有些意外,“尹相,上次太后去赈灾,你还那么反对?这次带兵,你怎么就同意了?”
尹青悬回:“太后是重情义之人,之前是微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此次出兵,危险丛丛,微臣身边有两个练家子小厮,可在太后身边伺候。至于宁伏宫那些宫人,微臣认为就不用随太后出行,他们久居深宫,去了怕反而是拖累。”
崔令璟觉得尹青悬说得有道理,“对,宫里的人脚都不走几步的,即使是太监,他们去了势,都是些柔弱玩意。”
说到这里,崔令璟想到宁伏宫最柔弱的玩意——
雪芽。
雪芽并不知道自己的去留被讨论,他知道自己要随贺续兰出宫后,第一件事是把自己装金子的小匣子拿出来,还找黄公公要了根绳子,把匣子上锁的钥匙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第七十六章
因为贺续兰即将带兵出征, 崔令璟特意设宴,宴席上还有尹青悬。贺续兰看到酒席上有尹青悬,眼神不由微变, 待酒过三巡后, 看到那两个练家子小厮, 瞬间明白尹青悬的来意。
尹青悬放下酒杯, 恭敬地说:“太后此番前去, 路途辛苦不提,战场上危机四伏。往常伺候太后的宫人不会武艺, 若是带到战场, 恐怕只会是拖累, 所以微臣斗胆让自己身边的两个练家子小厮跟随太后。他们二人办事稳妥,太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他们, 若他们做得不好, 太后尽可责之罚之。”
一旁的崔令璟赞同道:“是啊,亚父, 你把这两个人带上。朕今日看他们两个切磋了一番, 武功的确不错。”
贺续兰将视线从尹青悬身上回,看向旁边的崔令璟, “黄公公他们伺候我伺候惯了, 深知我的喜好,若是贸然换了人,怕是我难以习惯,反而可能会耽误战情。”
崔令璟听贺续兰这样说,一时之间又有些犹豫, 可这时,尹青悬突然起身, 掀袍跪在地上,“陛下,太后,微臣无用,无法亲自上阵杀敌,所以才害得太后亲征。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太后安危,否则臣万死也不能让太后带兵对抗雷丘荣等反贼!”
这话一出,贺续兰眼神渐渐冷了下去,轻声道:“好一个万死,郦朝有你尹青悬,真是万幸。”
尹青悬冷静回道:“太后谬赞。”
饶是崔令璟,也听出点不对劲,他觉得这两个人莫名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据他所知,贺续兰在进宫前和尹青悬是好友,两人都是上京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一个贺郎,一个尹郎。
曾传言,他们二人有次在船共饮,春日湖畔,柳叶飘飘,一人弹琴,一人吹笛,引起众人围观,眼见湖边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因为看贺续兰和尹青悬,掉入湖水里。两人小厮救人的同时,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乘船西下。
崔令璟因为喜欢贺续兰,所以把贺续兰进宫前的事情都调查了一遍,在知道尹青悬和贺续兰关系那么要好的时候,他曾对尹青悬非常警惕。
可时间长了,他发现尹青悬对贺续兰没有半分越矩,心才慢慢安下来。
崔令璟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总是骂尹青悬,还拿杯子、奏折去砸对方,但尹青悬的确是他父皇留给他非常好用的一个臣子。
尹家三代都是朝中当官的,个个都忠心耿耿,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尹青悬年仅二十多岁就能官任丞相。
当崔令璟察觉两人隐隐有针锋相对之际,加上他的确觉得尹青悬的办法更为稳妥,于是他开口道:“亚父,朕觉得尹相说得有道理。其实朕还是很不放心亚父的安危,太医不是说亚父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吗?要不还是换个人去带兵吧?”
贺续兰抬眸看向远方,天际本是辽阔,可深宫有高墙。高墙把宫外的景色遮得严严实实的,也如一个华美的金笼,把人关在里面。
*
宁伏宫。
雪芽知道贺续兰今日有宴,估计很晚才会回,所以他没有等对方回来睡觉,自己沐浴完就上床睡觉。只是睡到正香的时候,他被人弄醒了。
夜色昏暗下,雪芽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弄他的人是贺续兰,又闭上了眼。他困得不行,一心只想睡觉,可贺续兰似乎不想让他睡。
雪芽闻到贺续兰身上浓烈的酒味,他有些嫌弃,皱着鼻子滚到床里面,但没一会儿,又被人抱了出来。
他被抱到贺续兰的腿上,还想接着睡,可贺续兰身上的酒味熏得他睡不着。雪芽只能睁开眼,抱怨地说:“哥哥,你去沐浴。”
明明是抱怨,但因为刚睡醒,声音软绵绵的,倒听上去像是撒娇。
贺续兰没有说话,他单手托住雪芽的脸,吻落在眉心。雪芽眉头微微一皱,他忍着贺续兰身上的酒味让对方亲,想着亲两口,贺续兰就会去沐浴。哪知道没完没了,他感觉他的唇齿间都是酒味了。
“哥哥!”雪芽好不容易挣扎开,他还记得贺续兰的伤,不敢伸手推,只求饶般地说,“哥哥,我好困,明日再亲吧。”
但此时的贺续兰就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一样,把他脸扭过来,继续亲。雪芽真的是要哭了,他既困,又被对方身上的酒味熏得难受,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被放回床上。
雪芽听到贺续兰起身的动静,松了一口气,抬袖擦擦唇上的水渍后,闭上眼继续睡。眼看着睡意再度笼上身,他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
雪芽因为怕热,晚上本就穿得少,同时穿的是最单薄的料子。腰上的那只手,就仿佛没隔着衣服一般,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心的水珠透过衣料贴在他的皮肤上。
他没敢睁眼,想装睡糊弄过去,但很快就糊弄不下去了。
雪芽不知道贺续兰半夜哪来的兴致,这般折腾他,他让贺续兰念着自己的伤,贺续兰也不听。中途雪芽还在想会不会不是贺续兰,可他搂着对方的脖子,把眼前这张脸看了许多遍,都觉得是贺续兰的脸。
他仿佛回到给贺续兰下药的那一晚,眼看着外面天都亮了,雪芽忍不住呜咽着骂贺续兰,“混蛋!”
他又不是不让贺续兰碰,干嘛这样使劲欺负他?而且贺续兰明明说只要自己说停,他就会停,可这一晚上他求了不知多少遍,什么好话都说了,甚至因为气不过还打了贺续兰手臂一下,可贺续兰根本就不理他。
等被抱着去喝水的时候,雪芽觉得他手都抬不起来,浑身都疼。他努力撑起头去喝递到唇边的水,听到贺续兰的声音。
“雪芽,我留黄公公在宁伏宫照顾你。”
雪芽口渴地把一杯水都喝完了,才倦倦地看向贺续兰。他没怎么睡觉,脑袋都钝钝的。
“黄公公照顾我?”
贺续兰放下青瓷杯,指尖轻轻在雪芽的眼尾摩挲而过。他看着眼前这张比夏日芙蕖还要娇媚的脸,唇慢慢抿紧。
雪芽眨眨眼,继而累得把下巴压在贺续兰的肩膀上,“哥哥不带我出宫了吗?”
他想着要出宫,心想路上还能买点民间的糖人吃。若是得空,能回趟家乡看看阿娘就更好了。
“嗯。”
雪芽听到贺续兰只答了一个字,有些不满。贺续兰欺负他大半宿,对他语气还那么冷淡,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泄愤般地咬了对方肩膀一口,没咬太重,只轻轻一下,就松开口,“不带就不带,这么热的天,我还不想出门呢,你到时候晒脱皮,我可是会嘲笑你的。”
话落,雪芽感觉腰上的手骤然紧,他正浑身疼着,被一搂紧,立刻吸了一口气。
他气恼地又骂了贺续兰一句——
“混蛋!”
*
贺续兰走了,他走的时候,雪芽在补眠。
等雪芽醒了,宁伏宫依旧是宁伏宫的老样子,一个宫人都没少,只是没了主人。
雪芽看着似乎没什么变化的寝殿,发了一会呆,才爬起来往外走。他身上还是难受,走得慢吞吞的。好不容易踏出殿门,他看到了黄公公。
“黄公公,我饿了。”雪芽对黄公公说。
黄公公看到雪芽,脚步一顿,他站在不远处,神情好像跟往日有些不同。雪芽见黄公公停在原处不动,觉得奇怪,又问了一句,“黄公公?”
“小厨房备好了粥,就等你醒呢。”黄公公终于笑了,恢复成往日的可亲模样。
雪芽点点头,转身回房洗漱。
他尚且不明白贺续兰的离去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无聊到他觉得白日越来越漫长,夜里稍微好一点,因为他可以逼自己睡着。
也许五日,也许十日,雪芽都记不得过去多少天了。他每日就是坐在贺续兰寝殿窗下的美人榻上,看贺续兰的话本,玩以前玩过的七巧锁。可能是他太无聊了,黄公公居然跟他说,让他写信。
“写信?哥哥能到信吗?”雪芽都不知道贺续兰去哪打仗。
黄公公点头,“能啊,每隔三日宫里都会传信给太后和易将军,雪芽写好信后,我使点银子,把雪芽的信让送信的人一块送到太后手里。”
雪芽没写过信,有些犹豫。他足足拖到晚上,才拿起笔,在信纸上歪歪扭扭地写:“见字如面,我是雪芽……”
光是这八个字,他废了三张纸。好不容易第一句话写完,第二句话又卡住了。
他该跟贺续兰说什么呢?
说他吃了什么,还是问贺续兰的伤好了吗?
眼前烛火越来越暗,地上的废纸越来越多,雪芽终于把信写好了——
“见字如面,我是雪芽,好想哥哥。”
雪芽对着烛火欣赏自己的信,突然觉得内容似乎太少了,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又在信纸上画了个两个猪头。
两个猪头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好像是一对。
信寄出去后,雪芽问黄公公,“黄公公,哥哥到信后,会给我回信吗?”
“应该会的。”黄公公低声说,“我给了很多银子呢。”
雪芽听到“很多银子”,顿时觉得肉痛。早知道就不寄了,让黄公公把银子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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