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色倾国:将军夫人不好当苏清欢陆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m愚
苏清欢一动不动,朱唇轻启:“老祖宗,这药我开不了。以后的事情,谁都没法保证。”
她大概真能干出来给王夫人下药,让她不孕不育的事情;感谢有人,已经替她动手,使她乐见其成又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老祖宗自认为对她已经十分客气,此刻耐心耗尽,失去曾孙的痛一股脑转移到了苏清欢身上。
她砸了手边的茶盏,指着她道:“医者仁心,你怎么就如此心狠薛太医就是如此教导你的吗!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如此忘恩负义!”
“老祖宗,”苏清欢冷冷地开口,“程家养了我,我也为程家出了力。王夫人一纸卖身契,指明把我卖到烟花之地时,我和程家就已经再无瓜葛!我今日来,已经是全了我对您的最后一点念想。但是抱歉,我不是程家的奴仆,只把您当成曾经善待过我的长辈,愿意回报一二,但是绝不是回报伤我害我之人。”
老祖宗没说话,大口喘着粗气,显然十分激动。
素问忙上前替她顺气,不赞同地看着苏清欢道:“清欢,你怎么能如此对老祖宗说话老祖宗素日多疼你,做人要有良心。”
“素问姐姐,站着说话果真腰不疼。”苏清欢语气更冷,“你对老祖宗如此贴心贴意,那不妨主动请缨,替程大人开枝散叶,全了你的孝心和忠心!”
素问心里有人,老祖宗也心知肚明。只是对方身份尊贵,对素问也没有明确表示,所以老祖宗便留着她,想的也是有一日能把她送去。
素问自己也愿意等待机会,所以就变成了外人眼中老祖宗舍不得这个贴心人,要多留她几年的假象。
苏清欢心里清清楚楚——程府后院的事情,真没几件能瞒住她;只是瞎子聋子装的久了,别人真以为她是残障,甚至智障,呵呵哒。
素问红了脸,泫然欲泣:“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连这样都做不到吗”苏清欢面色如霜,“那就别做跳梁小丑,对别人指手画脚!你不配!”
你们敢原形毕露,我就敢撕破脸皮。
王夫人听了她们的对话,更加癫狂,哭喊着道:“苏清欢你这个贱人!我要把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我就说,她不怀好意,你们非要她来,我好好的孩儿,就被她害了,被你们害了!”
苏清欢看着老祖宗,目光嘲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诊脉,并没有开药,现在已然成了杀人凶手;虽然卑微如蝼蚁,可我还是想好好活着。贵府的事情,不敢再插手,告辞!”
老祖宗心里再愤慨,也知道眼下苏清欢是最可能亡羊补牢之人——王夫人已经失了这一胎,无论如何不能影响以后生育。
没有嫡子,程宣是会为人诟病的!这怎么可以!他就该完美无瑕,光耀程家门楣,怎能被女人拖后腿
老祖宗强忍着怒火,脸上挤出几分干巴巴的笑意,缓和了口气:“清欢,刚才是我说了过头话。我也只是心疼曾孙,一时语失……”
她看了眼素问,后者咬着嘴唇,艰难地道:“清欢,我替老祖宗给你赔个不是,你总不能让老祖宗跟你赔不是吧!”
苏清欢道:“不敢当。医者仁心的前提是患者信赖,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没人愿意做;出力结仇的事情,更不会有人做。今日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在夫人看来都是该死的。她的身体情形,恕我直言,日后很难有孕,但是这个黑锅,我不能背。”
“你就不能看在我对你好的份上吗为什么非要咬着佩儿一时糊涂的那件事你在我程家十年,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好的程家上下,哪个对不起你”老祖宗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砸着怒道。
“一时糊涂”苏清欢怒极反笑,“老祖宗真是举重若轻!我险些被卖入烟花之地,半路抱着必死的信念投水,险些溺亡……这些苦难,都是一句‘一时糊涂’可以抹杀的程家对我的好,我可以这么说;而程家的人,包括老祖宗您,都没理由这么说!”
字字铿然,义正辞严。
“你……”老祖宗被她怼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也有些慌乱。
难道,薛太医告诉她了
苏清欢看她神情,愈发肯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道:“所有的所有,都是我师傅与程家的交易罢了。”
第117章 村里来人
“我重情,记着师傅的恩,还想领程家的情。但是——”苏清欢语气加重,面色嘲讽,再次道,“适可而止,别把我当成傻子。我今日来,已经全了和您以及程家最后的情分。”
当年她偷听了师傅和穆嬷嬷说话,隐隐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贺长楷被下毒;再比如,她不是苏家的孩子。
薛太医像是受人所托,来照顾她。
只是苏清欢并不想自寻烦恼,对身世什么的也不甚在意——她骨子里,一直觉得自己是前世的苏清欢,双亲已有,灵魂也是他们赋予的,所以这一世究竟谁是父母,不甚在意。
生养了前身的人,她愿意帮忙回报;但是这一世,无论生父生母还是养父养母,她都无缘见面,感情也就无从谈起。
今日,老祖宗只字不提王夫人的错处,对自己的现状也毫不在乎,所有的拉拢打压,都只是为了利用。
很好,断了她对程家最后的念想。
师傅和穆嬷嬷,才是值得她回报的亲人。
为了她在程家,师傅不知道答应了什么条件,苏清欢想想就有些心疼。
老祖宗面色难看,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发出声音。
“走水了,走水了——”外面传来了敲锣的声音和慌乱的呼喊声。
老年人对走水这事格外上心,老祖宗立刻变了脸色,道:“哪里走水了还不让人扑救!”
话音刚落,一个嬷嬷进来,慌乱地道:“老祖宗,是清欢苑走水了。火势很大,是不是让外院的人进来帮忙”
藏匿在暗处的陆弃冷笑:泼了桐油,火势能不大么就是要一把火烧个精光,让程宣对着断壁残垣发、骚去!
单凭内院的丫鬟婆子,怕是救不了火。
程府木质结构偏多,一旦火势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内院是女眷的住处,小厮们都进来了,日后传出去,程府姑娘们的名声……
老夫人倒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飞快地权衡利弊后,咬牙道:“通知各院锁上门,姑娘们都不许出来,再让外院的人进来救火。”
通禀的嬷嬷不是老夫人身边得意的人,自然也不了解老夫人,她大惊着道:“锁了门,若是火势蔓延开了,不是逃都逃不出来”
“让你去你就去!老祖宗的话,也是你能质疑的”素问站出来冷声斥责。
那嬷嬷屁滚尿流地退下了。
苏清欢心中发冷,为了名声,老祖宗连亲孙女的安危都可以不顾。
这个在回忆中慈祥居多的老人,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陌生人——并不是她变了,而是苏清欢自己的眼睛更亮了。
老祖宗大概觉得清欢苑距离这里还远,转而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清欢,便是你师傅在,他也会尽心诊治;你想想办法,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和咱们程家交恶,对你有什么好处”老祖宗苦口婆心地道,“李欢回来说,你相公对你严厉,这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嫁妆,也无人撑腰”
苏清欢低头:“老祖宗,您不必再说。我医术粗浅,您可以问问其他大夫。我相公待我严厉,可是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抛弃我;在他身边,我很安心。府里事多,清欢不再打扰,告辞!”
说完,她屈了屈膝,拎着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那个丫鬟呢!”素问突然问。
老祖宗面色也露出狐疑之色:“是啊,她哪里去了”
清欢苑怎么好好的就走了水难道是苏清欢令丫鬟所为
“我在这里。”白苏在门口冷冷地道,“我去了趟茅房,回来我主子就不见了。就知道被你们带来了,我转了好几圈,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回来。”
“老祖宗,”苏清欢回头,面上无波无澜,“放火要安在我头上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杀人了”
说完这话,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夫人,”白苏附在她耳边道,“大爷刚离开,让我们去客栈汇合。”
苏清欢点点头。
这把火生的蹊跷,她猜想着多半是陆弃这个混蛋干的,她回去再跟他算账。
至于程家的乱事,就让他们自己乱去吧。
陆弃果然在大门外等她们,三人一起往清莹的客栈去了。
清莹没有多问,给开了两间上房让他们休息。
“鹤鸣,”躺在床上,苏清欢心生怅然,“这下,我和程家是再无瓜葛了。”
陆弃冷笑一声:“早该如此,是你傻!你以为程家对你比对别人好些,那完全是看在你有用的份上!你的师傅是谁二十五岁就被太后盛赞过国手的太医院院正!打狗看主人罢了。”
“我也知道,我只是自欺欺人。”苏清欢笑得惨然,“不过现在终于不瞎了。我现在就是担心我师傅,他走了许久,说是云游去了,可是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回来,我总觉得心里忐忑……还有穆嬷嬷,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待我也像娘亲一样……”
陆弃见她黯然神伤,轻轻拍拍她:“别担心。寻人之事,我有上好的人选。”
“谁”苏清欢眼中骤然迸发出神采。
“你写信给你的大欢。”陆弃道,“天下间寻人,还会有比锦衣卫更厉害的吗他们无孔不入,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
苏清欢有些迟疑:“大张旗鼓,动用那么多人;而且师傅知道了会不高兴……我也怕大欢为难。”
“锦衣卫就是魏绅的私奴,”陆弃道,“找个人而已,不算什么。而且大欢一点儿都不会为难,魏绅巴不得她求他,这叫夫妻之乐。”
苏清欢瞪了他一眼。
陆弃笑笑:“睡一会儿,天亮写信,我找人给你送去。”
苏清欢担心太过,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因为世子还在家里,苏清欢没在城里逗留,在清莹这里吃了早饭,让陆弃把信送走,也没多逛,直接往家里走。
路上遇到了一辆马车,马夫见了他们,客气地对陆弃拱手道:“这位兄弟,打听下,岚村怎么走”
陆弃不动声色地看看他:“我们也是去岚村。”
第118章 疑是故人来
马夫很健谈,而陆弃竟然难得的没有高冷。
寒暄几句后,马夫问道:“陆兄弟,你是岚村人还是去走亲戚的可曾听过村里有位姓苏的娘子,是位大夫”
陆弃身前的苏清欢愣了下,下意识地道:“我就是,你们是”
话音刚落,就觉得腰上被陆弃狠狠掐了一把。
陆弃狠狠的眼神分明在说,不知底细,怎么就敢报上姓名!
她吐吐舌头,回头讨好地笑道:“你在,怕什么!”
魑魅魍魉,统统退散。
陆弃愉悦了,对满眼惊喜的马夫道:“正是内子。”
马夫喜不自禁,道:“这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从京城来……”
苏清欢以为是来求医的,美滋滋地想,自己声名远播,竟然京城都有人来求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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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陆弃的一句话,给她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他道:“你们是魏绅的人”
苏清欢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忘了!
见马夫点头,她笑意吟吟地道:“你们带了大夫来”
马夫道:“正是。我叫常青,主子吩咐咱们,带着刘太医,快马加鞭地赶来。没想到,提前在路上遇到了娘子,真是太巧了。”
“太医”苏清欢咋舌。
魏绅为了大欢,竟然能私自调太医出京,这排场,比当初贺长楷号称给世子求医都大。
常青道:“本来主子想让太医院院正来,但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和八皇子都贵体抱恙,院正实在没法离开,只能让太医院院使刘太医跟来。主子说了,若是太过蠢笨,就换个人来。”
苏清欢:“……不至于,很简单。”
魏绅一手遮天的权势,她这次算是体会到了。常青说话间,颇具威严,也有对马车中的刘太医的震慑之意。
果然,在这个时代,没有金大腿,做大夫风险太高。
马车里的刘大夫也真沉得住气,一直没有作声,也没掀开帘子。
常青道:“来之前夫人准备了许多东西让带给娘子,被主子删减了大半仍然不少。夫人说,这是她对娘子的心意。睹物思人,总要见到东西,娘子才能知道她惦记您。”
苏清欢哭笑不得,睹物思人不是这样用的好不好
之后她就没再说话,陆弃和常青问了些京城里的情形。
常青来之前应该被交代过,所以他对陆弃态度很敬重,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极为详尽,苏清欢觉得他是有意给陆弃透露京中的情况。
她沉默地听着,涉及到人事太多,她听了一会儿就有些迷糊,只能从陆弃“嗯”“哼”的语气中来区别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比如这“嗯”字,四声的是肯定;二声的是意外;轻声是知晓;“哼”则都是四声,代表着不屑和嘲讽。
刘宏拘在四处都堆满东西的马车车厢里,浑身颠簸地又酸又疼,简直要散架了。
想到要跟个乡野村妇学什么医术,他内心是愤怒的。
然而他不敢吭声——锦衣卫这群鹰犬,杀人不眨眼,被他们盯上了,老老实实配合,害怕得罪了他们,更别提反抗了。
这年头,太医绝对是个最苦逼的行业,没有之一。随随便便个官员,都敢把他们按到地上摩擦,一把辛酸泪啊!
听到外面传来常青与一对年轻夫妇的对话,他侧耳仔细听着,意外地察觉到,好像这苏娘子,也不是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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