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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亿万次之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吾九殿
“别总那么傻。”叶队长的手握了握,“放弃他们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自己的政府。杀死帕特星球上所有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自己的政府。帕特星球的政区高层已经全部乘坐飞船撤走——明白了吗?是第七区自己舍弃这个星球。我们是第三区的士兵,是第三区的军人,保护第七区的人不是我们的责任。”
“跟我一起去将天基系统抢回来,然后我们回第三区去。我们可以退役。”
叶队长看着赛拉,语气近乎哀求。
“我已经拿到你的退役资格申请书了。我们回第三区去。”
“不,不是这样。”
赛拉慢慢地抬起头,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冰冷。
“我们是军人。”
她是在一次星球风暴中被军人救了的孩子。赛拉记得那天在风暴中救了自己的年轻士兵胳膊被钢铁片划出长长的伤痕。她趴在士兵不算宽厚地背上,说,哥哥谢谢你,你放我下来吧。
年轻的士兵穿着特别的飞行翼奋力地向前飞行,把她推上了救生飞艇,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说,他是军人,军人就该保护公民,这是他们的责任,不用谢。
然后士兵又扭头去救其他的人。
她趴在救生飞艇,看着冰冷的金属渐渐地消失在风暴之中。
长大之后,她报考了第三区的军校,发掘出了自己的天赋能力,被特招入军,然后成为一名最锐的特遣员。
什么是军人呢?
军人就是……就是就算自己死了,也要去保护其他人啊!
“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赛拉怒吼起来,她不再犹豫,双刀斩出。
………………………………
“哥哥,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他们不是队友吗?”
光屏上投影出了战斗中的两个人。
鸦九的虚影踩在地面上,看着光屏,有些不解地问着身边的青年。
青年一身雨水,靠在墙壁上,银色的箱子搁在他的身边。整个启明塔的塔底空荡荡,只有青年与男孩的投影——两个都算不上人的存在。
江戈坐下来,左手搁在自己屈起的腿上。
听到鸦九的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光屏中投放出来的画面。
“人类世界之中,关系很容易发生变化。上一秒并肩作战的人,下一秒也会拔刀相向。而队友之间,如果理念不一样了,要么渐渐疏远,要么形如仇人。因为……”江戈顿了顿,“人类是种很神奇的生物,能够接受敌人的恶意,却无法接受生死相托的人的背离。”
“越是曾经性命相托,相背离之后,厮杀起来也越是狠绝。大概是因为实在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吧。”
青年的语速有些慢,他看着战斗中的两人,如同在看一场荒谬的悲剧。
鸦九似懂非懂。
“他在退让。”鸦九分析着战斗中的情况,战斗之中叶队长只是在防御,并未真正反击,“她想杀他了,为什么他不反击?”
“因为他喜欢她啊。”
江戈轻声地说。
“看吧,不过是一个有些清醒,又十分无能的男人。”
第三区对内士兵们公布的是特遣员地战死比例是47%。
然而这个比例是虚假的。
进入星际时代,在政治争斗之中,科技的能力反倒在这种并非星域大战的舞台上发挥不了多少功效。而天赋能力者弥补了这一块空缺,他们就像古地球中古时代,主君账下的刺客。
主君们喝着美酒,说自己仁义堂堂,说自己宽待仇敌,说自己淡泊名利。
而效命于主君的刺客们却奔行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中,去杀那些与主君有所仇隙的人,去为主君铲除那些将会成为他们大敌的人。
在仁君们的美名之下,是那些刺客与被暗杀者们的累累白骨。
星际时代的天赋能力者就是科技时代里,属于权利的效命刺客。
事实上,真正的天赋能力者战死比例是89%。
道理也很简单。
那些衣冠楚楚手握权力的人,他们用惯了天赋能力者这把刀,清楚这把刀有多么锋利,他们自己能够用这把刀去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那么他们自然会担心,终有一天,这把刀反过头来对准自己怎么办?
所以只要天赋能力者还是特遣员一日,还未彻底投效某些博弈中的一方一日,他们在那些权客眼中,都是有危险的武器。
随时可能像贝克特那样,死在某一场政治的博弈之中。
这就是人类。
猜忌,怀疑,私心,永不休止。
而叶队长是个有些清醒的,成熟的男人。
青少年会幻想着拯救世界,守卫正义,而男人只会想去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叶队长用这一次的任务作为筹码,为自己和他喜欢的女人争取到了退出政治漩涡的机会。他已经不会再幼稚地想保护十亿人,而只会想着用十亿人来换一个他和他喜欢的女人的未来。
但是他不敢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这一点。
因为他喜欢的,是被以“十字之戒”为名,认为自己是军人的人。
“不想让喜欢的人觉得自己卑鄙,就算再无能的男人,都会有这个念头吧。”江戈淡淡地说,口气既不怜悯也不鄙夷。
战斗已经到达了尾声。
屈服于现实的男人将要死在他喜欢的女子刀下。
江戈看着光屏,屈指弹着袖中的黄金袖刀,轻轻地唱起来。
“郎君且听我道来……那百般是非,不过是吕翁点下一场黄粱南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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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亿万次之后 红色钻石
怎么会有这么冷的雨啊。
冷到屈指刀都可以听到骨头发出冻僵地声音。
启明塔的光辐射照亮荒凉的废原,在整个星球的灯都泯灭的今夜, 这座人类通天的高塔的光, 恢宏如同神启。赛拉孤孤单单地站在光里, 仰起头,看着从天而落的雨。
刀尖上一滴血缓缓地落下。
嗒。
一声滴在了流过的水中。
雨声那么大,血滴落的声音那么轻,本该被淹没, 本该听不到。然而赛拉听到了, 清清楚楚的。
她低下头去,看那滴血在映着灯光的雨水中扩散, 消失。
“赛……赛拉……”
断断续续的, 微弱的声音, 从咽喉中发出,带着生命将尽的死亡气息。
叶队长的盾牌斜斜地插在废墟中, 战衣破碎的男人一身血地爬在雨水中, 艰难地向孤单站着的红发女子移动。他不断地从口中咳出血来, 最后咳出了细碎的血肉。这个第三区的特遣小队队长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他的武器了。
一点儿也不威严,一点儿也不坚不可摧。
他在雨水,泥水与血中爬行的样子看起来狼狈而又卑微,像所有一无是处, 毫无用处的普通男人。
可其实, 脱掉制服与铠甲, 谁都是个普通的人。
赛拉低着头看他, 提着刀。
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竭力地克制着什么。手中长刀刀身微微地颤抖,雨水落到刀身上,顿时飞掠出去。军人接受的训练是不给敌人喘息之机,但是叶队长不仅在喘息,赛拉最后的一刀还是微微地偏离了他的心脏。
刀切入战衣,鲜血落到手背上的时候,赛拉忽然地就红了眼眶。
合格的军人不应该这样,该像个机器人一样,坚定不移,准至极。
“赛……赛拉……”
也许是因为周围的阿尔茨矿能量粒子吧。受了那么重的伤,叶队长奇迹般的爬到了赛拉面前,他伸出手,想去触碰赛拉。
赛拉木然地后退了一步。
叶队长眼中最后的那点光,一下子就没了。他的手悬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颓然地颓了下去。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战友,曾经他是盾,赛拉是刀,一个出击一个防御,他们彼此心意相通。赛拉一个动作他便明白她的意思。
叶队长一下子变得很苍老。
他眼神空空的。
“19…87……0723……”他残喘着,断断续续地往外报一串数字。报出这串数字似乎用尽了他残存不多的力气。报完之后,他大口地喘息起来,血水已经不再从他口中涌出,“天基……天基启动程序唤醒码。”
赛拉垂着头看他。
他仰着头看她。
喘息渐渐的平下去,启明塔的光太耀眼了,落在赛拉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轮廓就像神话中永远坚定,永远公正,永不泯灭的炽天使。叶队长恍惚地看着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就算换上衣服踩上高跟鞋也像踩着战刀一样的女子。
她生气喊他叶队长,高兴喊他队长,她眉眼总是扫出刀一样的弧度。
在从军的志愿上,她写愿意为所有公民服务。在入队的第一天,她说她的刀只为保护而挥。
听起来很孩子气,带着少年人的烂漫不知世事。
可她做到了。
她坦坦荡荡,荣誉,前途,金钱,她都无所谓。数年如一日,她身手变得更好,却还是最开始的样子。保护她该保护的,杀她杀的人。于是他喜欢她,就像飞蛾喜欢光明一样,被现实磨灭棱角与血气,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会喜欢在黑暗中带着坦荡光明的人。
其实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知道一旦赛拉发现了他的谎言,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完了。
“对……对不起……”
叶队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对不起,辜负了你所有的信任。
你喜欢我伪装出来的正义与可靠,而我却自己丢掉了所有你喜欢的一切,成为一个在你面前如此可耻的人。
雨水落在他仰起的脸上。那张五官硬朗,平时严厉的脸在此时显出卑微的色。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他的声音消失在雨中。
一个小小的盒子从他的怀里滚出来,跌落在泥水中。
赛拉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蹲下去,捡起了盒子。
一枚戒指躺在柔软地天鹅绒上,深红的宝石在灯光下灼灼生辉。赛拉认得这枚戒指,在很早……几年前他们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伪装身份混在一场首饰展览中。那时候这枚戒指在展览的一处玻璃柜后摆放着。
赛拉并不是在意外表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星际时代脸上还留着一道显眼的刀疤。
但那时候她忍不住多看了这枚戒指好几眼。
队长穿着安保服站在一旁,低声问她怎么了。
她低声说“有点好看。”
队长也走过来,低头看了眼戒指,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眼她:“和你的头发一个颜色。”
“怪不得。”赛拉恍然大悟,然后又看了眼价格,“算了,买不起。”
她也就是喜欢那么一小会,很快就将那枚戒指扔到了脑后。队长却在柜台前站了一会儿。现在想起来,也就是从那次任务之后,队长就成了小七他们口中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赛拉他们不是第一次好奇队长的薪水都哪里去了,这么多年没看到他买过什么。
现在赛拉知道队长的薪水都哪里去了。
赛拉握住了那枚小小的她随口说过好看的戒指,缓缓地蹲下身,蹲在了再也不会说话的叶队长身边。她松开了刀,将脸埋进了膝盖之中,红色的长发垂下来,有一缕落到了叶队长冰冷的脸上。
1987,07,23.
那是她的生日。
…………………………………………
郎君且听我道来,那百般是非,不过是吕翁点下一场黄粱南柯梦。
黄粱梦是做不得数的,南柯梦也是做不得数的。
因为那都是仙人幻化出来捉弄世人的。梦一样光影陆离的人世喜怒悲哀,在它面前,最妙的戏剧都要甘拜下风。
江戈不再弹着黄金袖刀了。
他安静地看着无声画面上,红发的姑娘孩子一样蹲在死去的男人身边,雨水冲刷掉她身边那个男人身上的血迹,冲刷掉她身上的血迹。
雨水可以冲掉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是却有更多的东西是无论多大的雨也冲刷不掉的。命运这种东西和人们开了玩笑之后,就再也无法改变。
就像古地球那位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马克·吐温在《神秘的陌生人》之中讲述的一样。
自称是“撒旦”的美少年对主角解释,人的命运就像一条长长的锁链,锁链上一环扣着一环。在某一个时刻人们做出的第一个举动,就决定了最终的结果。从叶队长接下任务,拿到退役资格,与一无所知的赛拉一起登上飞行器的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已经有了清晰的结局。
锁链的尽头,就是这场雨夜中凋亡的爱情与生死分离。
那么就算为了买那枚戒指,再早多少年下定了决心都没有用了。
这就是所谓的活着。
数百年前,马克·吐温在他的故事里已经发出了世间最清晰也最悲哀的呐喊“人终生都只是自己命运的囚徒,没有一刻的自由”。数百年之后,无数上演的悲欢离合反反复复地印证着这个冰冷无情的真理。
命运……为神明所操纵的命运。
江戈手指按在了黄金袖刀的刀锋上。
“哥哥。”
鸦九小声地喊靠在墙上,不再低低轻唱的青年。
青年的脸被光屏映出淡淡的,微微冷的蓝色。他看着光屏上的画面,神情却像在看着……看着某一段,他自己遥远的过去。冰冷的杀意在他眼中的数据流之下涌动。
鸦九能够分析出,兄长应该不是想要杀了赛拉。
可是那杀意那么真实,一定是刻进骨头中才有恨意才会激发出来的杀意。
那么真实的杀意,又是对着谁?
鸦九不清楚。
只是觉得这个样子的兄长,在一瞬间,分外地强大也分外地可怕。
它站在地面上,小声地开口喊了一声。
江戈起纷杂的思绪,转头看向鸦九。
“那些人……他们进来了。”
鸦九说。
他投放出了另外的光屏。
在赛拉这边陷入沉默的时候,废原的另外一边,贝克特的残余特遣队与副官还有第四区的其他皇家特遣员汇聚在一起,踏进了废原之中,目标直指正在开采阿尔茨矿第二阶段能源的启明塔。
“我可以阻拦他们。”
鸦九迅速地说,调出了整个废原的详细地图。
“但是阻拦的时间没办法持续太长。”
因为他的大部分运算与能源都集中在开采阿尔茨矿上面。但是,鸦九能够计算出,兄长此时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这样啊……”
江戈看着那些踏入废原的人,他握了握损伤的左手,然后撑着地面站起身。
——看,这就是见鬼的命运。
命运冰冷地说:你注定失败。
去它妈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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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亿万次之后 神圣之战
副官走在雨中, 军靴踩过废原地面流淌而过地泥水。他手里提着那把特殊的枪, 第四区的其他特遣员跟随在他的身后。
在第四区与第三区特遣小队的队长全都确认阵亡之后, 他们这些剩下的人又诡异地合作在了一起。明明第三区贝克特带领的那些人对副官心怀恨意,但此时双方却能够面不改色地继续合作。
那么一点儿恨意在阿尔茨矿面前无足轻重。
阿尔茨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代表什么?
——代表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代表光明远大的前程。
什么星区的战略级别能源, 什么二阶段开采的秘密,其实和他们这些特遣员来说没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帮助帝国与星区获得阿尔茨矿这一顶级的卓越战功可以让他们的履历灼灼生辉,可以帮助他们一脚踩进掌握权势的那个阶层中去。
而不是一辈子,做生死里打滚, 不知道有没有明日的亡命之徒。
和远大前程比起来, 与敌人合作, 就是很容易接受的事情了。
一行人分散着, 在废原中谨慎地行进。
光者001伪装成为维尔侯爵然后从他们手中骗取了核心武器控制器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这一回在行动之前,每个人的身份都经过当场的血液数据检测,并且人员集中行动, 不太过分散。
副官握着枪, 手指的关节微微地有些泛白。
他在指挥的时候, 还算得上镇定冷静, 但其实只有副官自己才知道自己内心中的恐惧。他忍不住地想起, 在自己不知道时候, 毫无察觉的时候, 维尔侯爵被杀死, 然后地狱恶鬼一样的人造机器顶替了维尔侯爵的皮囊。
比起其他的, 这才是让副官最恐惧的事情。
机器人能够毫无破绽的代替人类。
从这个看似简单的事实中透出一种让人后脖子发凉的寒气。
副官觉得等自己回到第四区之后,一定要向威尔士公爵提交关于谨慎研发人工智能的汇报。
就在副官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行人在天赋能力是“追踪”的那名特遣员的带领下前进时,那名特遣员突然停顿了下来。
“怎么回事?”
副官立刻警戒起来。
“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特遣员回答,环顾四周。
他的话落下,其他人的神经也骤然紧绷了起来。副官一摆手,众人呈现稍微敛的弧圈聚拢了一下,开始戒备起来。
其实在这种环境下,遭遇埋伏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废原中的启明塔光极其耀眼,穿透性极强,将满满都是钢筋,废楼,残石的废原照得清清楚楚。在这么明亮的环境之中,没有杀手愿意发动突袭——那不叫偷袭,那叫自寻死路。尽管如此,在特遣员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副官也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空气中仿佛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副官沉下心来。
他枪口看似放松的垂了下来,手指却搭在了扳机之上。
大雨哗啦啦地落下。
落到地面上。
等等……
地面?
脑海中陡然掠过一副场面——他开车穹顶09去接由光者001伪装而成的维尔侯爵时,曾经看到过,整条公路就跟遭遇了地震一样,平整的石面破碎翻卷。那时候他见到许多从地底暴起的钢筋铁轨断成一段段,倒在雨水中。
——那不是微型原子□□能够造成的破坏。
反倒像……
像……
“小心脚下!”
念头在脑海中一掠而过,副官猛地抬起头,大声地对一众人喊道。
特遣员们茫然地看向他。
“脚下?”
有人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军靴踩着的雨水,还抬脚踩了踩。
“怎么……”
在军靴刚刚抬起,还未落下的时候,那人的瞳孔陡然一缩。
暴雨汇聚,倒映启明塔灯光粼粼斑驳的流水中哗地一声响。下一刻,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水中飞掠而起,利箭一般地插向那个低头看水的人额头。就像是从水里跃出了一条凶狠的毒蛇!
但那不是毒蛇!
那是一根废弃在水中,生满暗红色铁锈的钢筋。埋在土里不知道多少年的铁条□□一般地射/出。那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铁条在瞬间就要没入他的额头。
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把短刀从旁边斩出,斩在了铁条的正中间。
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即将贯穿特遣员颅骨的铁条被斩落在水中。末端擦着特遣员的额头而过,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一下子涌出流了特遣员一脸。他惊魂未定,还来不及道谢,就指着流淌而过的雨水惊声大叫起来。
“水里都是这东西!”
在危机关头一刀救了他的那个队友闻言急忙抽身向后退开。
话音刚刚落下,水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一条条生锈废弃的钢铁破水而出,如同箭雨一般袭向他们。
好在有了刚刚那名特遣员的提醒,已经反应过来的副官毫不犹豫地垂下手,朝着水面开了一枪。
装着特殊子弹的弹夹旋转,一枚与极温燃/烧/弹相反的极温冻裂弹离开了枪膛。
子弹没入水中,周围的所有温度在瞬间都被抽离,转瞬之间,他们脚下的这片流水被整个地冰冻住。一根根从破水而出的钢筋铁条被包裹在冰中定格在半空。天空落下的雨在数息之间凝结成为一颗颗冰粒。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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