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亿万次之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吾九殿
他低下头去。
十三二岁模样,五官与他相仿,瞳孔中数据流奔行而过的男孩躺在他的膝盖上。
男孩仰着头,看着他。
“哥哥,你没死啊。”
男孩轻声说。
江戈低着头看他,一时间分不清楚眼前的是鸦九还是他的另外一个弟弟。
“太好了。”
男孩说。
数据流渐渐地消失,男孩的瞳孔归于空洞。
江戈仰起头,伸手覆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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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1]引自《冰与火之歌》
轮回的正文就到这里结束了,后面会有大概两三个番外吧。
写轮回和阳阳讨论的时候,阳阳曾经吐槽过我,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好像很爽文流的设定我写出了画风完全就是不一样……嗯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原本唠唠叨叨想写一大堆完结后想逼逼的话,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落笔。
想了许久,决定以轮回一开头的第一段话作为感言吧。
“这个世界是场荒谬的歌剧,浮夸,每句台词都是心照不宣的谎言。
于是,他站在高塔上,张开手,拥抱长风。”
轮回亿万次之后 番外重逢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还复来呦欸……”
风刮过荒原,卷起沙子与尘埃, 夜晚的天幕沉沉地笼罩在穹顶上。废土星球的深处, 一处小小的居住点被光明笼罩着,这里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光亮之地。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破木凳子, 一双鼓槌,一个孤零零的破铜锣。
刘老头佝偻着身,坐在路灯下,望着荒野的方向,用他那破铜锣般的嗓子唱着。他的声音和冷风掺杂在一起, 空寂地苍凉着。
自古悲君不见,多是愁白首。
这不是刘老头第一天坐在路灯下看着远方一个人自顾自地唱了。路灯修起来之后, 他也就不用再天天敲着铜锣到废弃的矿坑中喊人回来。于是他开始每天在傍晚的时候, 搬了把凳子, 坐在路灯下。
柳老太骂他, 一天天地, 那破嗓子公鸭子一样地扰民, 等哪天她非得把他的凳子全扔进臭水沟里不可。
刘老头不理会她, 自顾自地唱。
他怕啊。
怕自己这把老骨头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阎罗王爷不开眼就过来走了。怕自己这半个身子埋棺材里的人, 突然地就不争气地闭了眼。
人一老, 就开始怕死起来。
死了就看不到自己记挂着的孩子了。
他们当初谁也没有问那臭小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遭难到金星这种破烂星球上, 他走了的时候也没有问到底是因为什么。年纪大了,事情经历得多了,年轻人一腔血勇时候什么心态,谁都知道。
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答案,问了也不会改变。
孩子嘛,总是该出去闯荡的,而老刘头总是隐隐约约地能够感觉到,江戈那臭小子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年轻人要去做大事,老头子就说不了什么。
但是他担心啊。
担心那骨头断了也不一定会吭一声的倔强小子会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随随便便地就为了点什么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了。老刘头年轻的时候也是跑过江湖的人,知道像他那样的家伙,血一上来,什么都不顾了。
他们这群老骨头没有出息,只能守在一个破烂的星球上,等啊等。
从金星到别的星球,那么远那么远的距离,远到他们这些老头要是谁撑不住了,死了,那臭小子也不会知道。远到那臭小子在外面把命拼上玩完了,他们这些老骨头也不知道,甚至连豁出老命去护他也办不到。
他们都是一些没有用的家伙。
风渐渐地大了。
霞光彻底地消失了,今天又要彻底入夜了。
刘老头放下筷子,不再唱了。他努力地睁着视力已经逐渐下降的眼睛,看着昏暗降临到大地上,希望能够看到一点光从天空落下。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旷野的风,日复一日,夹着沙子。
老刘头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
他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撑不住这寒风了。风一冷就得进屋去,日子还长,他总不能现在就倒下了。
提起板凳,刘老头慢慢地站起身,转头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他慢腾腾地走着,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
这也是他的习惯了,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总希望着什么时候,一转头,就看到飞行器从天而降,然后那个出去闯荡的后生从不知道多大不知道多远的太空中回来了。
第一次回头。
什么都没有。
第二次回头。
依旧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站到了楼梯的入口,习惯性地最后一回头。
这一次,他的视线突然凝固住了。
刘老头用力地揉了揉眼,又用力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边的一点白色光亮。他抓着凳子的手下意识地用了力气,满是皱纹的手背崩得紧紧的。
那是……
是他看错了吗?
不,不是。
飞机飞过太空般的轰鸣声越穿越近。刘老头僵立在原地,开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听到了这声音,老房子的窗户一扇接着一扇地推开了。临对面的就是柳老太,她顾不上搭理自己那乱了的头发,从窗户里探出投来,扯着嗓门问傻站在楼下的刘老头。
“咋?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
刘老头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松开了手,凳子落到地上,滚了滚。他一手握着忘了放下的鼓槌和铜锣,另外一只手手心里全是汗,用力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所有人都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了,连最年迈的老人都拄着拐杖,一步急一步地往外走。一个人抓着他的拐杖,让他慢点慢点,别磕了自己。最年迈的老人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有些老年痴呆的迹象了,平日里人和他说话,他都向听不懂一样。
但这个时候,他口中念叨着道:“伢子回来喽,回来喽!”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目光呆呆地自顾自往前走。
回来了。
一艘飞船从远处而来,越来越近,最终在夜幕中清清楚楚地呈现出了身形。飞船上的灯打开了,光亮得耀眼。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飞船飞到他们的头顶,气流卷动,声音喧哗。飞船外的信号灯像当初一样一闪一闪地,它在众人的头上盘旋着,放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圈。
老刘头用力地敲着手中的铜锣,朝着头顶的飞船奋力地呐喊着。
喊着喊着,忽然老泪纵横。
他沙哑的嗓子一扯,再一次唱起了当初相送时候的那几句:
“这一去,年少登第,皇都得意回,双亲未老时。锦衣归故里,端的是儿郎,春风马蹄急!”
声音烈烈而上。
最幸运的,莫过于他们这些人还未死去!他们还没有化为白骨,记挂着的孩子就已经锦衣归来。
飞船渐渐地降了下来。
稳稳地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舱门开了。
所有人都已经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睛。
消瘦的身影走了出来。年轻的远游人穿着有些破损的风衣,站在夜风中与他们遥遥相对。看到他的第一眼,柳老太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孩子心中压着很多事,但是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一看,孩子形销骨立,披着风衣站在那里,脸上是掩盖都盖不住的疲倦。
“伢子啊!”
她眼泪簌簌地落了。
“哭啥子哭。”
自己都已经满脸泪的刘老头呵斥着,他一扔铜锣,朝着静默站在飞船前的年轻人蹒跚地走过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什么锦衣归,说什么春风得意,那都是长辈的祝福而已啊,他们真正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么一个“归”字。就算不是锦衣又如何,老人们从来不会在意那些的。
“回来就好啊。”
刘老头翻来覆去地念道。
站在飞船前的年轻人看着站在路灯下的老人们,终于露出了个微笑,虽然十分疲倦但终于微微笑了。
“我回来了。”
这人间,最喜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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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亿万次之后 番外赤火
【江戈的某一次轮回】
你知道吗, 我们终将被火焰焚烧殆尽。
是的, 我知道。
——题记
第四区, 贫民窟。
进入星际时代之后,因为最初领导者的不同选择,星区各有各的政体形式。其中第四区选择了君主贵族制的复辟——不管什么时候, 其实永远都是少数人掌握权势,不是吗?
平等, 自由, 只是光辉而可笑的宣言。
至少,在第十三区是如此。
凛冽的风刮过压抑的低矮建筑, 在寒风中肯定有不少人会咒骂着。但是瑟兰倒觉得,刮刮北风挺好的。这是一年到头, 仅有的一段能够将充斥第十三区的污浊空气吹走的时间。
第十三区, 这就是那些贵族老爷对这里的称呼。当然,它有个更通俗的名称“贫民窟”。
一切毫无尊严与人性的地方都能够和“贫民窟”联系起来。
瑟兰坐在破门框前, 用匕首刮着一小片金属。
他听到从背后的房屋里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怎么?还没死啊。”
瑟兰没有回头, 继续用匕首将金属刮得刺耳。
“……”
面对他这不怎么善意的话,房间里的人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无言了片刻。
“还好。”
瑟兰嗤笑一声, 站起身,低头钻进了门里。
他看起来是个在贫民窟十分罕见的大高个子, 放在古地球时期, 能够秒杀一堆篮球运动员。套着一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皮夹。他手指关节粗大, 虎口的地方有着厚厚的老茧。
“啧, 看样子命够大啊。”
瑟兰甩着匕首,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在床背上的青年。
那是名在贫民窟这种地方可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的青年。他身上披着黑色的军装,肩膀上扛着黄金徽章。
青年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当然这可能也有瑟兰将房间的窗户打开,冷风肆无忌惮灌入的原因。
他低垂着眼,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手。
厚厚的白纱包裹着他的手,但还有隐隐约约的暗红血迹从纱布中渗透出来。
“没死就把钱结了。”
瑟兰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他挑起眉,漫不经心地说到。
“我的刀呢?”青年问,“有被人拿走吗?”
“被我卖了。”
瑟兰回答。
“不然你觉得在贫民窟这种鬼地方,上哪给你搞纱布?”
青年屈了屈手指,检查自己的手受的创伤如何。
瑟兰靠在窗边看他,说着风凉话:“我的大爷,你可省省力气吧。全废,能够给你保住就不错了,再乱动我上哪给你找人再接一次。”
青年脸上倒还是一如既往,看不出来他什么心情。
就像险些被斩断手的人不是他。
瑟兰点了根烟,烟雾在房间中腾起来。
“说吧,怎么把自己搞到这种地步的?我的大爷。”
青年闻言,笑了一声。
见鬼,他倒是还笑得出来。
“还能怎么回事?”青年平静地说,“想把一些人掀下来,结果失败了啊。”
瑟兰喷出一大口烟:“爷,你是我大爷!”
他一把掐灭烟,暴躁地转着圈:“能耐啊你。去年就在被追杀,今年直接成为帝国通缉犯了??是不是明年你就成为宇宙通缉犯了?!”
“说不定呢。”
青年漫不经心地笑。
瑟兰想一把操起什么东西,砸死这家伙得了。
反正照他这搞事的样子,迟早把自己的小命丢掉。
………………
瑟兰是在去年认识青年的。
瑟兰的身份其实说起来也见不光——众所周知,贫民窟这种地方总是会让暴力,邪恶滋生。活在这里,且不想死的人,手上多半有点其他的东西。
瑟兰是个杀手。
那些假装自己高贵的贵族们,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坚守骑士的信条,能够宽容敌人的罪过。
——也许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自己杀的,罪过就不在他们身上吧。
瑟兰什么单都接,出得起价钱,他什么人都杀。
那年,他接了一个暗杀的单。
有人请他去暗杀新上任的物资调配中心的部长。
瑟兰那天同样套着他黑色的皮夹克,在夹克内隐藏着锋锐的匕首。他长得高大,但是行动起来却轻盈无声,当他行走在阴影中的时候,他就像融进阴影里了一样。
那是他的天赋能力。
“影子”。
他靠着这个能力成为一名优秀的杀手。
但那一次,他行动前进的路线上有一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只猫懒洋洋地甩着尾巴,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蹲在猫的旁边,伸手轻轻地挠着猫的下颚。青年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有半点儿攻击性。
然而瑟兰却直觉地停下了脚步,手腕一转,匕首扣在了手中。
他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危险。
“你是去杀莱卡部长吗?很抱歉。”
青年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对他说。
“他现在不能死。”
青年长得很好看,浅色的瞳孔在太阳光下闪着淡淡的琥珀般的光。但是瑟兰的压力并没有因此减轻,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披着人皮的可怕武器。
冷汗一点点从额头上滴落。
瑟兰最后还是抽出了匕首。
他需要那次钱。
青年轻轻地叹了口气,看起来修长优雅的手一转,一把唐刀凭空出现,握在他的手中。
瑟兰听到一声清脆的刀鸣。
然后他的匕首打着旋飞了出去。
唐刀贴在他的脖子上,他甚至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刀,微微翘身。
“抱歉,请你回去吧。”
瑟兰此时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不用担心你的生意。”青年微笑着,他似乎在脸上带着一个面具,“他怪罪不了你——除非他能从黄泉里发出声音来。”
一句平淡的话,瑟兰闻到了他刀上的血腥气。
然后,瑟兰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委托他杀新部长的那些贵族全被杀了。他们全都是被一刀割开咽喉死去的。
后来瑟兰又在贫民窟遇到了几次青年。
他似乎是为了那只猫而来的。
很诡异地,他们居然能够就这么诡异地熟悉了。但是青年很神秘,总是来去匆匆,刀上也似乎总是笼罩着血腥气,脸上也总是带着那面具一般的微笑。
瑟兰问过青年那时候怎么只是警告他,了刀。
青年当时坐在窗边,给猫梳理毛发——那只瘦不拉几的黑猫被他喂得倒是挺肥。
“如果你死了会有很大的麻烦吧。”青年说,“我可没有时间照看贫民窟的那群孩子。”
“干得不错。杀手先生。”
青年转头对他说。
“谁管那些小鬼的死活。”
瑟兰粗声粗气地回答。
贫民窟总有那么些无父无母艰难挣扎的孩子。饥饿与寒冷是这里最大的敌人。帝国每个月分配的一点份额的粮食根本不够这里的人活下来,但是他们却又没有资格参与“上等人区”的工作。
这么多年,瑟兰当杀手的那些酬金都花在了他们身上。
他天然地厌恶所有贵族所有上等人。
“他想改变现在的分配制度。”青年说,指的是瑟兰原本要暗杀的物资调配部部长,“他和你一样,也是从贫民窟出去的。因为天赋能力而获得参军的机会,也许他能够为贫民窟带来一点改变。”
瑟兰哼了一声,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青年总是处于被追杀的状态,他偶尔在瑟兰的住处落脚,揉两把那只蠢猫,然后很快就匆匆离开。
瑟兰总是骂骂咧咧地威胁他把这里当安全点,他是要钱的。
青年听了,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放到桌上。
——全身家当,给你。
妈的,什么风度翩翩的上等人都是假象,这家伙就是一个穷鬼。
然后去年年底,青年郑重其事地将那只黑猫交给他,还留下一袋猫粮。
“你托孤啊?”
“算是吧。”
“等你一走,我立刻把那只蠢猫扒了皮下锅。”
瑟兰放狠话。
他一个威风凛凛的杀手,怎么可能当个养猫人?还是没工资的。
青年还是微笑,他提着唐刀走进了凛冽的寒风。
黑猫蹲在门口,小声地喵喵喵。
他不耐烦,伸脚过去:“喵什么喵,以后老子才是你大爷。”
黑猫敏捷地跳开,金色的眼瞳高傲地看了他一眼,满满都是轻蔑。
“操。”
…………
瑟兰开始留意星网上的信息。
但是青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什么名字,他很少提关于自己的事情。瑟兰只能关注着卡莱部长的改革行动,希望借此从中间窥探到青年活动的痕迹。
一场变革,需要付出多少东西?
谁也说不清楚,也可能在后世的史书中只是三言两语,但是那三言两语里却是血腥的气味浓到怎么挥也散不去。
也许青年与卡莱部长是一类人。
他们一同在重重的枷锁下奋力起身,和他们相比起来,瑟兰将所有佣金去救那些孩子的行动就显得很轻了。他是在救十几个人,而他们却是想着去救千千万万绝望中挣扎,逐渐麻木悲哀的人。
瑟兰看着那些报道。
看着他们努力地争取着中立议员们的支持,努力地奔走着。
瑟兰也从自己的见不得光的渠道里搜集消息。
卡莱是站在阳光下嘶声呐喊,赌上自己的名誉未来还有性命的人。青年是走在茫茫的黑暗里,在生和死之间挥刀的人。血腥,希望,黑暗,尸骸,白骨……那是个巨大的漩涡,卷噬着所有参与进去的人。
将所有活生生的人绞碎成血肉的渣末。
改革开始于一月,也终结于一月。
上个月,星区会议结束。
改革派一败涂地。
在一个君主□□的国家里,奋力地想要争取着平民的利益……就像在茫茫的黑暗里,想要用一根火柴点燃整个世界。螳臂当车,不外如此。
卡莱部长被罢,罢后的第三天,新闻轻描淡写地报告前物资部部长因意外去世。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通缉令,有曾经出现在光线下的,也有瑟兰知道的隐藏在黑暗中的。青年就在第一位。
瑟兰终于知道了青年的名字。
江戈。
江戈,江水滔滔,可为兵戈。
清洗行动展开了。
瑟兰以为自己就得这么没有报酬地养那只蠢猫一辈子的时候,在贫民窟的入口发现了险些丢掉小命的江戈。他的唐刀插在自己的胸口,目测离心脏只有不到半个手掌宽的距离。
有着那绝顶刀术的手更是差点被斩断。
“是你啊。”
青年靠着满是青苔的墙壁,披着残破的军装,他的头颅等于一个星球的价值。瑟兰的匕首扣在手里,而他睁开眼,微微笑了笑,说。
语气就像简单的旧识重逢。
没有祈求救命,也没有恐惧会不会被杀。
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
他的瞳孔依旧颜色浅淡,像凝固无数时光的琥珀。
青年昏迷过去了。
瑟兰站了一会儿,咒骂一声,走了过去。
…………
“带我人头去军部,可以换到一整座星球,三等子爵。我以为,这是比较划算的。”
江戈靠在床背上,看着抽着烟的瑟兰。
“你还欠我钱,怎么,觉得还不起了打算借机赖掉了?”
瑟兰不善地回答。
江戈笑了笑:“会有追兵的。”
“贵族老爷们可不会踏进这里。他们不是分析出,贫民所在的地方充斥着威胁他们的细菌吗?”瑟兰又想找点东西给这家伙的脑袋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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